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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第 131 章 远赴
“杀了自己?”帝王抬眸去看谢珩, 他微有些上扬的眉峰透着毫不掩饰的嘲弄,明显是不信的。
“你母后自缢那日,你都不曾随她一同去, 如今却想步她的后尘?”
“当真可笑。”说到这,帝王顿了顿,似想冷哼一声, 只是喉咙里压着的声音还未发出, 却骤然发现眼前这个他一日日看着长大, 也同样防着的孩子,竟不知何时长成这样高大的模样, 须得他仰着头才能看清。
他何曾被人这般俯视过, 如同立春前的惊雷, 帝王眼角堆积着的阴影猛地一荡,眸底泛出锐利的寒意。
谢珩目光不躲不闪,语调缓缓道:“母后归天,父皇希望儿臣赴死, 儿臣得活着。”
“眼下父皇希望儿臣活着,那儿臣的生死只能全凭儿臣的心意。”
“好一个全凭你的心意。”帝王垂下眼帘,半晌又似笑非笑补了句,“那皇儿可得把人给看护好了,毕竟是个娇滴滴的玩意,风吹日晒久了也会死的。”
这随意的态度,就像是养在后花园里让人观赏的草木。
谢珩闻言,面色平静迎上男人的视线, 不卑不亢:“父皇提点,儿臣谨记。”
两人一站一坐,同样凉薄的唇角勾着极为相似的笑容, 只是谁也没主动提起眼下西靖大军压境一事,至于那位从西靖逃回南燕的公主,更像是从未有过这么一个人。
“时辰不早,你先退下。”帝王摆手,然后有些厌弃推了一下司馥嫣之前送来的补汤,只是那玉碗金贵,被使了力气一推,便从桌沿打翻,混着汤汤水水碎了一地。
谢珩从御书房离开不久,宫中便传出太子侍疾不周惹帝王震怒的消息,同样传出的还有小司妃娘娘因为俏似先皇后的长相,得以日夜守在帝王病榻旁。
若是再得些时运腹中能怀上龙种,指不定空置多年的后位,会被这位给摘去。
东阁内,姜令檀还不知宫里发生的事,只是从那日谢珩进宫开始,她眼皮就跳个不停。
吉喜端着小厨房新炖的安神汤回屋,惊讶道:“姑娘怎么起来了?”
姜令檀拢了拢披在身上的披风,声音略微带着哑意:“我睡得不安稳,便想抄写佛经静心。”
吉喜咬了一下唇,还想说些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动静。
她下意识朝后看了一眼,整个人却是被吓得一激灵:“太子殿下。”
“出去。”谢珩略有些烦躁扯开披风上的缎带,伸手拿起吉喜手中托盘上的安神汤,朝姜令檀走去。
“夜里凉得很,你若睡不安心,便叫人端了书案笔墨在榻上打发时间也使得,何必起身。”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她走近。
姜令檀握着笔杆的手心紧了紧,却也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无碍的,屋子里地龙烧着,炭盆四下都放了,何必折腾人。”
谢珩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端起手里的茶碗饮了口,见只是寻常的安神汤药这才略略松了眉心:“夜里难寐?”
虽问的是她,语气却是肯定。
姜令檀见他端着茶碗,理所当然要亲自喂她。
正准备拒绝,碗沿已抵在唇边,语调含了笑意:“既是汤药,趁热喝才好。”
拒绝的话,就这样被她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安神汤加了桂花蜜,甘苦中透着丝丝的回甜,姜令檀只觉得双颊发烫,在他毫不掩饰的目光下,小口小口咽下嘴里的东西。
见她乖乖喝完,谢珩心情霎时好了不少,他就这样静静站在她身侧,是触手可及的地方。
“因为担心孤,所以难以安睡?”他忽然就这般直白问出口。
姜令檀被他低垂的目光锁着,慌乱中长长的眼睫一颤一颤的,想否认,但是对上他期待的视线,只得细微点了点头。
谢珩就这般轻而易举被她取悦。
他此刻想做些什么,但又顾及着她的情绪,她难得有这样坦诚的时候,若多逗一逗必定恼羞成怒。
“过些时日,我离开皇都前往雍州,善善可要一同?”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帕子,擦净她唇角的药汁。
姜令檀却被他问得一愣,她是想离开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
眼下齐家冤屈洗清,就算心有不甘,但恐怕也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司氏一族断尾求生,献祭了家中那位嫡长女,日后在朝中声誉若不出意外只会一落千丈。
至于往后的事,皇城中认识的那些人,总有人要成为过客。
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她不能
太过贪心。
想通这些,姜令檀叹了口气:“我与殿下一同。”
她尽可能平静声音,却因为过分掩饰而绷紧的身体。
谢珩长得高,垂眸往下看时,视线正好能一寸寸掠过她|裸|露在外的肌肤。
明明恨不得把她吃掉,偏生又藏得深。
“好。”谢珩应了声,忍了又忍,还是俯下身来握住她的手。
姜令檀起先是茫然的,等被他捏住了指尖,才回过神,她想抽回,可偏偏他握得紧。
“殿下……”她用了力气去挣扎。
谢珩眼底的目光深了些,但也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只是许久才道:“雍州天冷,记得多带些衣裳。”
姜令檀目光软下来,视线抬高,却堪堪止在他鼻梁的位置:“夜深了,殿下早些休息。”
“好。”谢珩点了一下头。
日子就这样看似风平浪静地翻了过去。
谢含烟腹中孩子没保住的消息,终于也是纸包不住火传到了宫外,西靖那边得了消息后,刚死了儿子的贺兰公瑾像是疯了一样立誓要对兵伐南燕。
皇城中气氛日渐渐长,姜令檀看着吉喜带着人来来回回给她准备各季的衣物,忍了又忍还是出声道:“我只是同殿下出一趟远门而已,没必要准备那么多的。”
吉喜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怕姜令檀多思,只能低着头声音闷闷道:“太子殿下说雍州苦寒,姑娘身子骨弱,多准备些东西奴婢也能安心。”
两人都没有把话给说破,周遭丫鬟走动的脚步声更低了。
这时候吹笙从外边行礼进来:“依着姑娘的吩咐,奴婢把三皇子殿下给请来了。”
姜令檀朝吉喜指了指养着绿毛鹦鹉的偏厅:“带上鸭蛋。”
三皇子谢清野就等到院子外头,左边眼睛黑了一圈,也不知做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被人暴揍。
他虽没长了一颗豹子胆,偏偏是个不怕死的:“嫂嫂,许久不见,嫂嫂想我了?”
姜令檀被他的话惊得一个趔趄,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莫要胡说。”
谢清野根本就不怕:“我来时打听过,太子大哥被父皇召进宫中去了,这一时半会指定回不来。”
“不知道嫂嫂寻我何事?”
姜令檀接过吉喜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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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鸟笼,亲自递给谢清野:“我把鸭蛋送给殿下,希望三皇子殿下能照顾好它。”
谢清野先是惊喜,紧接着就是恐惧,他一只手托着鸟笼不放,另一只手疯狂拒绝:“不不不不……”
“如此贵重的礼物,本皇子怎么能收下。”
“本皇子一向不夺人所爱。”
姜令檀笑着松手向后退了半步,福了福身道:“今后鸭蛋就劳烦三皇子照料。”
“啊,这这这……”谢清野一双眼睛都恨不得贴在鸟笼上。
吉喜看着在笼子里尖叫扑腾的绿毛鹦鹉,以及对面演戏演上头的谢清野:“三殿下既然收了我家姑娘的鸟,若不快些离去,待会子太子殿下要从宫中回来了。”
“也对,也对,本皇子得赶紧跑,最好连夜就跑。”他单手拎着鸟笼也顾不得更多,脚下生风眨眼就出了东阁。
等人走远,姜令檀扶着吉喜的手长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三殿下为人看似浮夸,其实心地并不坏的。”
吉喜却并不这样认为,三殿下看似咋咋呼呼的性子,实际上暗中一直帮着太子殿下处理了不少麻烦,能为太子殿下所用的人,怎么会如同表面上简单。
但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多嘴去说,至于太子殿下的心思她更没有胆子过多猜测。
这会子天色暗得早,等谢珩从宫里出来,黑暗夜色中的东阁被一盏盏温色的光给笼罩,骑在马上远远眺望,无端暖人心头。
“姑娘今日做了什么?”谢珩翻身下马,随手把缰绳递给吹笙。
吹笙呼吸微微发紧,还是如实禀报道:“回殿下。”
“姑娘让奴婢去请了三皇子殿下。”
“继续。”谢珩就这样停了下来,表情看不出喜怒。
吹笙只得硬着头皮道:“姑娘把鹦鹉送给了三皇子殿下照料。”
“好得很。”谢珩压下心底的愠怒,就算气得咬牙切齿,也不愿在她面前露出半点端倪。
“谢清野呢?”他低了声音。
吹笙稍稍松口气:“回主子,三殿下得了鸟儿,连夜坐了马车跑了。”
谢珩冷笑:“让伯仁给他捎话,不想死的话,就立刻马上滚回来。”
“是。”
姜令檀睡得早,夜里发生什么她并不清楚。
只是翌日临出发去雍州前,他再次在东阁见着三皇子时,他另外一个眼圈夜色黑是,嘴角破了口,脸颊也青紫一大块。
“又被打了?”姜令檀不可思议地问。
谢清野丝丝地吸着冷气:“胡说,明明是走路摔的。”
姜令檀:“被谁打的?”
谢清野:“还,还不是太……”
话还没说完,谢清野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囫囵改口道:“太滑,路太滑摔的。”
“哦。”姜令檀看着对方脸上的伤痕若有所思。
谢珩恰巧从外面回来,身后跟着伯仁和京墨。
“都准备好了?”他问。
姜令檀迟疑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既然准备好,那走吧。”他这话说得漫不经心,视线却紧紧落在身旁垂眸不语的姜令檀身上。
谢清野笑得人畜无害:“大哥,那我是骑马还是坐车?”
他看着谢珩掀了马车帘子,亲自扶人上了马车。
谢珩闻言就笑了:“孤可以让伯仁把你捆了,一路拖到雍州。”
谢清野顿时别说是聒噪了,连一点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马车里,姜令檀有些惊讶:“三皇子殿下也同我们一起去雍州?”
谢珩瞧着她的神色,眼里闪过玩味之色:“嗯。”
“可是……”姜令檀有些为难看着谢珩,许久才鼓足勇气掀了车帘,极小声朝外边问,“三殿下去了雍州,鸭蛋谁照顾?”
谢清野目光忽然变得迷茫起来,有些不确定问:“本殿下的三皇子府百八十个仆从,那扁毛破绿鸟吃喝拉撒,难不成还指望本金贵的皇子亲自伺候?”
姜令檀一时竟无法反驳。
掀开的车帘,被男人修长指尖扯下,淡淡语气似乎还透着几分不悦:“他脑子有病,你同他计较什么。”
“我……”姜令檀想解释,却不想让他知道她把鸭蛋送人了。
到了雍州后,她定不会回来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但她也怕过于明目张胆,他会狠心把她缚在东阁哪也去不了。
第132章 第 132 章 受伤的人
春尽, 卉木萋萋。
一行人从玉京出发那日,官道上还堆积着如同薄薄棉絮般的白雪,等抵达雍州, 已是盛夏时节。
“善善。”远远见着马车,陆听澜驱马上前,人还未到, 声音却藏不住喜悦。
她少有的莽撞伸手, 就想撩开帘子。好在身后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如闪电般出手,箍紧她的手腕。
“不可。”应淮序看着她, 嗓音低低压着, 显得异常严厉。
陆听澜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马车里还有谁, 她想收回手,但已经来不及了。
车帘由内朝外挑起一角,虽影影绰绰瞧不清里边的光景,可太子冷厉的侧颜, 华丽袖摆垂下,怀中单手抱着一个睡得正熟的人儿,不是姜令檀又能是谁。
“殿下,吾妻莽撞。”应淮序跳下马背,朝里面的人单膝跪下。
陆听澜这时候也回过神,赶紧下马行礼:“太子殿下。”
谢珩并不计较这些,他只是微微颔首道:“无妨。”
队伍中没人敢高声喧哗,夫妻两人一左一右跟在马车后方, 只是陆听澜紧皱的眉头从知道太子来了雍州后,就没有松开过。
明明这一路上,每隔三十里路就会有信鸽往雍州兵营传递消息, 此次西靖大军压境,朝中明明派的是三皇子谢清野,怎么太子也一同跟随。
毕竟天子病重,太子一直是在宫中侍疾。
“殿下怎么来了?”陆听澜瞥向谢清野。
谢清野露出一张笑得比哭还难看的脸:“你问本皇子,本皇子去问谁?”
“我大哥要去哪,连我父皇都拦不住,你还指望我给你们通风报信?”
应淮序冷冷讽刺:“你背地里偷偷摸摸做的事少吗?”
谢清野刚想开口呛两声,打头马车车帘已经被一只修长冷白的手撩开,都不用那只手的主人多说一个字,三个人顿时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一点儿。
“我就说小声些,小声些……”谢清野以口型示意道。
应淮序朝谢清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让他闭嘴。
陆听澜看着应淮序的反应,她扯着缰绳的手慢慢收紧,用只有两人能听得见的声量问:“太子殿下要来雍州,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应淮序深深看着陆听澜,他并未否认:“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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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听澜气得咬牙:“那你该死。”
应淮序冷笑:“你哪一日不想我死?”
太子车驾并未入军营,而是直接去了别院的方向。
而陆听澜和应淮序因着都有军务在身,迎太子入城后,也不敢过多耽搁急急离开。
姜令檀这一觉直接睡到天色暗沉,她才慢慢转醒。
迷迷糊糊中,吉喜给她喂了些蜜水,又用温热帕子擦了脸,她才彻底清醒。
“什么时辰了?”姜令檀这一觉睡得久,一时间看着屋中过于熟悉的摆设,竟分不清身处何处。
吉喜换了新的帕子递给姜令檀:“正值酉时。”
“酉时?”姜令檀顿时大惊,格外懊恼,“我明明想着睡半个时辰的,怎么足足睡了大半日。”
吉喜当然不敢说,太子殿下给她喂的茶水中兑了安神的药剂:“姑娘可要先用晚膳?”
姜令檀揉了揉肚子,问道:“华安郡主可曾有来寻我?”
吉喜点头:“太子车架入城时郡主和侯爷一同来的。”
“她可安好?”
吉喜扶姜令檀起身,笑着道:“奴婢瞧着郡主精神极好,只是雍州夏日风沙大,郡主穿的是男子的装束。”
听得陆听澜安好,姜令檀也暗暗松了口气。
在玉京赏花宴那次,谢含烟小产的消息外泄后,陆听澜和应淮序匆匆离京,分别时她们只来得及相互换了书信,连话都来不及说上一句,眼下安好,便好。
姜令檀声音多了几分松快:“常妈妈和冬夏可知我了雍州?”
吉喜连忙道:“已经派人去说了,只是眼下天色已晚,方才姑娘又睡得沉,奴婢便自作主张同常妈妈和冬夏说了,明天清晨再来同姑娘请安。”
姜令檀自然不会责备吉喜:“也行,不急这一时。”
晚膳由小丫鬟端来,都是简单清淡的食物,不过姜令檀今日胃口并不算好,她用了小半碗的青菜鱼片粥和几样食蔬,朝吉喜摇头:“我吃不下了。”
吉喜刚要劝两声,谢珩已经从外边进来。
天气热,屋子四下的窗子都开着,外头的廊下放着冰盆。
“怎么不多吃些?”谢珩走近,身上带着一股暑意。
姜令檀坐在窗前的椅子上,细腰盈盈,烛光混了月色,眉目柔和得像是一汪清泉:“殿下。”
她起身,刚要行礼,谢珩自然伸手扶她坐了回去,随着这些看似难以察觉的小动作,两人离得更近了。
他明显是洗漱过,却难掩男子身体高大和蓬发的热意。
吉喜带着丫鬟不知何时退到了外间。
姜令檀就被他这样直直的目光看着,鬼使神差又夹了一颗虾仁水晶饺送入口中。
谢珩被她的模样给逗笑了,俯下身,伸手点了点她撑得鼓鼓的脸颊:“莫慌,孤又不同你抢。”
他指尖的凉的,含笑的语调,显然是心情极好。
“殿下可有用膳?”姜令檀问。
谢珩随意在她身旁坐下,从她手上拿过筷子,同样夹了颗饺子:“不曾。”
“京墨和伯仁伺候得不尽心,孤只得来善善屋中,蹭一口吃食。”
姜令檀明显不信他的话:“这天底下饿着谁,也不敢饿着殿下您。”
谢珩笑而不语,就这样坐在她身旁,静静吃了晚膳。他明显是时间仓促的,也才半炷香的时辰,伯仁已经等候在外边。
姜令檀看着他眼底的血丝,明明两人都在一块儿,她竟是没有印象他何时有休息过,每每她从梦魇中醒来,他不是在看折子就是在观摩舆图。
“殿下……”姜令檀望着他,欲言又止。
“嗯?”谢珩挑眉,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姜令檀张了张嘴,垂眸小声叮嘱,“殿下再忙碌,但也要记得休息。”
她极少同他说这样柔软贴心的话,他一时坐着没动,许久才笑着道:“我知晓的。”
离开前,他伸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眉心,似乎还想说什么,终究是忍下了。
这一夜。
姜令檀反复醒来数次,大致挨到寅时,她彻底失去了睡意。
安安静静睁着眼睛,盯着上方繁复的帐幔,脖子上浸了汗水小衣黏在身上略有些难受,但这样早的时辰她宁可忍着额,也不愿发出动静折腾外边守着的丫鬟。
“吉喜。”
“吉喜。”
因为过于安静,屋子外头的动静就显得格外的清晰。
姜令檀隐约听见有人在喊吉喜,紧接着就是窸窸窣窣穿衣起身的声音。
“吱呀。”门打开了,风拂入屋中,有烛影悄然晃动。
“吹笙,你这是……”吉喜等看清眼前的人,她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赶忙转身关了屋门。
吹笙整个半身都是血,衣裙染透了,滴滴答答往下落。
她顾不得更多,紧紧握住吉喜的手:“吉喜,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姐姐。”
“鼓瑟怎么了?”吉喜一边朝外院走,一边问。
吹笙死死咬着唇,哽咽道:“方才是青盐大人把人送回来的,已经派人去寻芜菁娘子,殿下那边恐怕还不知情。”
“我,我怕姐姐她等不到芜菁娘子来,只得斗胆来寻你。”
吉喜握紧她的手:“不会有事
的,你先莫要慌了阵脚。”
“太子殿下平日对我们虽然严厉,但他并不是那等见死不救的主子。”
吹笙努力压下泪意:“我知道的。”
……
天色彻底大亮,姜令檀撑着床榻坐起来,她掀开帐幔朝外边唤了声,吉喜这才慌忙从外间进来。
“姑娘,奴婢疏忽,晨间睡昏了头。”
“请姑娘责罚。”
姜令檀不动声色打量吉喜,她身上衣裳分明是匆忙换上,眼底血丝分明:“昨夜未曾睡好?”
“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吉喜将头别开了些:“昨儿外院进了一只野猫,闹了些动静。”
“是吗?”姜令檀眯了眯眼睛,并未戳穿吉喜的谎言。
她照常用了早膳,然后去东侧间的小书房练字打发时间,吉喜时刻跟在她身后,直到常妈妈与冬夏一同来请安。
常妈妈先是里里外外打量姜令檀一圈,又忍不住捂着帕子哭了一回,冬夏也好不到哪里去,明显早早哭过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
姜令檀也同样红了眼眶:“太子殿下把我照顾得极好,未曾受半分委屈,都不哭了。”
“是,姑娘说得是。”常妈妈拉着冬夏垂头哽咽一声,眼睛虽还红着,神态倒是轻快不少。
这处别院算是太子在雍州的私产,姜令檀同太子去玉京后,常妈妈和冬夏还是住在后头下人的厢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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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令檀忽然话锋一转,看着常妈妈和冬夏问:“我听说昨儿夜里外院闹了夜猫,你们可是一夜未睡?”
冬夏愣了愣:“姑娘莫不是听错了,哪有什么夜猫,好像是府中有个侍卫受了重伤被送了回来,奴婢觉浅,刚好听到那边的动静。”
吉喜当场面色大变:“姑娘,我……”
“受伤的是谁?”姜令檀仰头盯着吉喜。
“姑娘我……”
“究竟是谁?”姜令檀难得沉了脸。
吉喜哪有胆子回答。
受伤的鼓瑟是吹笙的孪生姐姐,当初太子殿下蛊毒发作时,可是鼓瑟亲自去长宁侯府接的姑娘,若是让姑娘知晓太子殿下的身份。
她只要往下一想,只觉后背寒毛直竖,浑身上下的血液都要被冻住了。
吉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姑娘受伤的只是府中的暗卫,奴婢恰巧会些医术,被人寻了去给人止血。”
“奴婢今日不同姑娘讲,是怕过于血腥,吓着姑娘。”
“真的是这样吗?”姜令檀问。
“是。”吉喜赶忙点头。
“好。”
姜令檀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有些无奈扶吉喜起身:“你也与我相处多时,我又不是那纸糊的性子,若是……”
她话还没说完,屏风被人不紧不慢敲了几声,一道清冷的声音问:“谁惹孤的善善生气了?”
谢珩就站在花鸟屏风另一头,也不知听了多久。
“殿下,是奴婢嘴笨,惹了姑娘生气。”吉喜说着就要朝他跪下。
姜令檀拦了拦:“没有的事,殿下莫要吓人。”
“不过是在屋里说些玩闹的话,吉喜被我吓着了。”
谢珩慢悠悠进了里间,吉喜紧咬着牙,强撑着逼自己冷静下来,袖口下一双手抖得不成样子。
姜令檀朝几人挥了挥手,主动拉着谢珩去了她平时练字的小书房:“我听说昨夜府中有暗卫受了重伤,可有请芜菁娘子?”
她一双眼睛清澈无垢,红润的唇一张一合,显得很是紧张。
谢珩目光若有似无落在那唇上,他想到了许久不曾用过的玉蝉,想到了她最开始还不会说话的模样。
有些秘密,他可能快要藏不住了。
谢珩忽然就笑了:“嗯,人还活着。”
“善善这般关心,等人伤好了,让她来给你磕头?”
第133章 第 133 章 **
姜令檀顿时摇头:“殿下莫要吓唬我。”
谢珩笑吟吟盯着她看, 浓黑的瞳仁似带着些许深意:“真的不要?”
“不要。”姜令檀干脆扭过头不理他。
“这可是善善自己说的。”谢珩这回却不肯轻易放过她,伸手捏着她柔软的下巴,稍微用些力气便把人给转向自己。
姜令檀拗不过, 只得紧紧抿着唇,用掌心去推他:“请殿下自重。”
两人力道悬殊,她那点力气根本做不了什么事。
谢珩看她渐渐不挣扎了, 也就松了手, 冰冷的指尖从她咬红了的唇瓣上扫过:“不要就不要, 何必生气。”
“免得你好奇心起,一个人偷偷跑去。”
若谢珩不问这些, 以姜令檀的性子, 她有很大可能会因为好奇心的驱使, 加上方才吉喜模模糊糊的态度,高低也得查个清楚。
可如今谢珩问了,还是说得这样直白,她反而就淡了去看一眼那位伤者的想法。
能夜里来请吉喜, 又有芜菁娘子诊治,这人必定也是太子身边得力的侍卫,青盐、京墨、伯仁还有吉喜和吹笙,她都是见过的。
等谢珩走后,姜令檀把脑袋里各种猜测乱糟糟的,她手里捏着一把团扇就倚在廊下的秋千椅上,一晃一晃的。
这秋千椅上回来时还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添置的。
姜令檀叹了口气, 目光落在雪白的胳膊上。
夏日衣裳穿得薄,宽大袖摆随着她摇扇的动作自然露出大片手臂肌肤,莹润的白中有几点红痕格外的显眼, 明明屋子里干净得一尘不染,偏偏近几个月来她总遭虫咬。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梦魇中那个可怕的男人了,她有时都不禁怀疑,那个每月十五都会出现的魔鬼,会不会是她梦中的臆想。
若不是那次被那人掠走,她也不会阴差阳错与太子回了玉京。眼下他又带她回来了,那是不是真的能放手让她体面些离开。
姜令檀不敢往深了想,心中的情绪却是一日比一日更为不安。
就这样一连过了三日,她也渐渐适应雍州这边干燥炎热的气候,吉喜端着一碟子用冰镇过的蜜瓜,笑着递上前:“殿下午间吩咐让京墨送来的,姑娘快尝尝。”
姜令檀见吉喜眉间的松快,笑着问:“你今日这样开心,可是有什么喜事?”
吉喜呆了呆,斟酌道:“回姑娘。”
“是那日重伤的暗卫今日终于醒了,芜菁姑姑说,只要好好地养便能与常人无异。”
“那是好事。”姜令檀咬了一口蜜瓜,眉眼弯弯。
吉喜暗暗松口气,继续道:“殿下方才让人来问姑娘,可要同他一同去军营。”
姜令檀第一想法的拒绝,因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不适合出现在太子殿下身旁,可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吹笙已经带人来请。
“姑娘。”
“太子殿下已登姑娘多时。”
“我……”姜令檀张了张嘴,糊里糊涂就被人带了出去。
“在想什么?”谢珩用银签插了块蜜瓜,抵在她唇瓣上。
香甜的汁水顺着她的唇,滑入齿间,姜令檀终于回过神:“我是女子,并不太好随殿下在将士面前同进同出。”
谢珩垂眸看着她,目光炙热而直白:“陆听澜进得,你为何不行。”
陆听澜作为镇北侯府嫡女,巾帼不让须眉,更是雍州的定海神针,她如何比得。
但这话姜令檀是没有胆子在谢珩面前说的,他性子看似温和,实则并不太好说话,对她更是护短,连她自我诋毁,恐怕也是不许的。
姜令檀就这样被谢珩旁若无人带着,走上雍州边陲的城墙。
冷灰色的砖石上布满了一块块漆黑的血迹,一层叠着一层,头顶上空是盘旋不停的乌鸦,朝北的方向远眺能看见黑压压的一片的西靖士兵,浓烟滚滚,无数人在地上穿行,小如蝼蚁。
“西靖十五万大军压境,我们岂有不应的道理。”谢珩负手而立,他语调很轻,却透着一股由内而外的威压。
远方有高山,哪怕是盛夏时节,山尖上依旧堆着白皑皑的雪,而他就如同站在雪尖上的神明。
姜令檀离谢珩堪堪落后小半步的距离,她望向遥远的西靖许久未收回视线。
“善善。”谢珩忽然回头,笑着朝她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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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而皇之站在他身后已属实过分,姜令檀只想装聋作哑把他的话给混淆过去。
谢珩见她不动,反而亲自俯下身拉过她的手,力气之大,连基本的挣扎都做不到。
他们身后,所有人都自觉低下头。
陆听澜撇了撇嘴,显然是不满太子今日的做派,应淮序目光倒是出奇的平静,只是蹙起的眉心,显然藏着不为人知的忧色。
“谢珩,你们南燕还我还未出世的孙儿命来!”城楼下,贺兰公瑾如同毒蛇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上方。
他作为西靖的摄政王,不久前却死了儿子,好不容易听说谢含烟腹中怀了他儿子的孩子,希望再次燃起时,却又被告知,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被南燕国给弄死了,他哪能不疯。
这一生,他算计杀死了自己嫡亲的兄长,吊死了兄长的妻子,把兄长唯一的嫡子养成疯子,只等着顺势取代。
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
他怎么接受。
世人都说因果报应,贺兰公瑾根本没想过报应会还在他的嫡子身上。
谢珩深深凝视着贺兰公瑾身后的方向,那里还站着一人。
两人相互凝视,谁也没有主动开口。
直到贺兰公瑾抽出怀里的剑,以剑指天,疯魔道:“我贺兰公瑾今日在此立誓,南燕若不能给我一个交代,我势必让西靖的骑兵踏平雍州。”
“啧啧啧,皇叔难道不知道,会咬人的狗那是从不叫唤的。”
“皇叔叫得这样大声,可不太好。”
贺兰歧终于慢悠悠从暗处走出来,他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嘴里叼着一根野草,满眼都是不屑的神情。
贺兰公瑾怎么也想不到在这样大军压境的关头,竟然有人能这样拆自家墙角的。
“贺兰歧,你疯啦?”贺兰公瑾瞪大眼睛。
贺兰歧嘶哑的声音,发出怪异的闷笑:“皇叔难道不知,本君生来是个疯子。”
“你……”贺兰公瑾还想说什么。
却在这电光火石间,贺兰歧骤然上前,他就这样在西靖所有将士的眼皮子底下,夺了贺兰公瑾手中的剑,手起剑落,捅进了贺兰公瑾的心窝子。
周遭也不知是谁的抽气声,像是碎石投进平静的湖面。
“我是你皇叔。”这是贺兰公瑾死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一代枭雄,精于算计,他就这样猝不及防死了。
城墙长,谢珩意外挑眉,就算是他也没料到贺兰歧会突然出手杀人。
南燕与西靖两国之间本就有仇怨,前西靖王活着的时候,曾与南燕签下百年内绝不交战的契约,只不过随着前西靖王死,那契约如同废纸,一同连累的还有当年的齐家。
“谢珩……”贺兰歧从贺兰公瑾胸口拔出长剑,浓稠的血浆喷得他满身都是。
“我贺兰歧,今日重新与你定下百年不战的契约,我指挥全军向后退五十里,让出雁荡山脉所有的山河土地,漠北以东归你,以西由我踏平。”
“自此往后,雍州边境有了缓冲,你我合谋周边部落不敢妄动。”
“你觉得如何?”
贺兰歧耐人寻味一笑,像是根本不在西靖的国土。
谢珩居高临下看着他,缓缓问:“那你的条件?”
贺兰歧勾唇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你我交好,而本君的条件非常简单。”
“本君要从南燕娶个心仪已久的妻子回去,就不知那人可否愿意忍痛割爱。”
谢珩一双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只有同样被他握着手的姜令檀知道,他掌心收紧的那一瞬间,明显情绪波动得厉害。
起初在城墙上看到贺兰歧,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直到贺兰公瑾的血喷了她满山,她才后知后觉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