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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躺在病床上,左手扎着针,闻野怕她无聊,带了盒五子棋来陪她玩。
下了几盘,护士来给她换了瓶药水:“现在打的这瓶是反应最大的,你要忍着点。”
滴了没一会儿,林杳就感觉到了不舒服,小腹疼,腰也疼,还有点呼吸不上来,闻野立刻放下枕头,让她躺着。
林杳侧身躺下,难受地微微蜷缩着,脸色开始变白,唇瓣咬着忍耐着。
闻野看得心也紧了紧,他从裤兜摸出枚硬币:“我给你变个魔术看好不好?”
林杳虚弱地抬起长睫,只见他将一枚硬币放在掌心握紧,另只手虚空在上晃了晃两圈,然后弹了个响指,等再摊开手时,掌心里那枚硬币就凭空消失了。
她睁大眼,好奇心被勾了起来:“你是怎么做到的呀?”
“再给你变一遍,你这次看好了。”闻野见她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同样的手法又给她演示了一遍:“这次看出来了么?”
“没有。”林杳扁了扁嘴,软声央求道:“你再变慢一点,我肯定能看出来。”
闻野又变了一遍,也放慢了手上的动作,这次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一个也是在化疗治疗的小男孩先兴奋地嚷起来:“我看出来啦!哥哥你偷偷松开了一会儿手,硬币就掉进袖子里啦!”
小男孩妈妈不好意思冲他们俩笑笑。
闻野看着林杳勾了勾唇,说着嘲笑的话,语气里却含着几分宠溺:“你怎么连小朋友都比不过啊。”
林杳脸颊红了红,小声狡辩道:“我就是没准备好,你要是再变个别的,我肯定能很快看出来。”
“行。”闻野笑着点了点头,“那你这次准备好了啊。”
他知道化疗时间很长,他特地学了一些小魔术给小姑娘解闷。
连续几个魔术变下来,不止林杳,连隔壁床的小男孩都看得聚精会神,比赛似地看谁先看出来,化疗到来的不适感倒没那么强烈了。
每次化疗隔一周,第三次化疗之后林杳就开学了,她不太想要室友知道她生病的事,没和她们有说过,吃药也会尽量避开她们。
但一个寝室住着,难免就有被看见的时候,宋可媛从照着的镜子里看见她在吞几瓶不同的药,径直走到她桌边。
“环磷酰胺,”宋可媛从桌上拿起药瓶,看向瓶身上的说明:“用于治疗多发性骨髓瘤,恶性淋巴瘤……”【1】
林杳被她这不问自取的举动惹生气了,没等她念完,她就把药瓶从她手里抢了过来。
她皱着眉,声音冷然道:“我没允许你随便碰我东西。”
宋可媛并不觉得自己刚才多没礼貌,还很理直气壮:“你背着我们吃那么奇奇怪怪的药,谁知道是不是得了什么不干净的传染病,我和你住一间宿舍,不赶紧搞清楚,万一传染给我了怎么办?”
她这声音不小,在阳台刷牙的丛佳慧连忙过来看,已经躺床上刷剧的关倩也踩着梯子下来。
两人站在林杳身边,关切又担心地问她生什么病了。
没法再瞒了,林杳如实道:“淋巴瘤,没有传染性的。”
丛佳慧和关倩都不敢相信,还红了眼睛:“怎么会啊……”
林杳确诊最初也是很不能接受,但总被闻野很积极地影响,心态已经调整得很好了,反而能笑着安慰起她们俩:“这是癌症里最幸运的一种,是可以治愈的。”
丛佳慧和关倩还是觉得很难过,第二天林杳就感受到了特殊待遇,早八的课,三人去食堂排队早饭。
一进去,她就被按着坐下。
丛佳慧:“杳杳你吃什么跟我说,我去买。”
关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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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买喝的,杳杳你喝豆浆还是牛奶?”
林杳有些不好意思,忙道:“你们不用这样,我还没病到这个地步。”
“用的!” 两人异口同声,一人按着她一边肩,把刚站起来的她又按着坐了回去。
看着她们风风火火跑远的背影,林杳有些哭笑不得,心里却也暖暖的。
只是一上午不到,差不多半个系的都知道了她生病的事了,不用想都知道是宋可媛传说出去的。
一传十十传百,林杳自习时出去打水,都
听到有人议论她生病的传言是真是假。
“校花不会真应了那句老话,红颜薄命吧?”
“我看着不像得了淋巴瘤的啊,她不每天都正常上课吗,而且化疗是要掉头发的啊,你看她头发还好好的呢,哪像得癌症的样子。”
等到五月份,这些怀疑的声音就都消失了。
持续一个疗程的化疗下来,她脱发的情况倒还好,但呕吐很严重,人越来越削瘦,脸色变得苍白,唇瓣失了血色,原本一双自带卧蚕,圆润灵动的杏眼,因为脸上肉太少,眼窝有点陷进去。
如今她看着特别憔悴,和从前相比,就如一朵鲜妍的花慢慢开到了枯萎的时候。
周五下午没课,闻野陪她去医院做pet评估,走前她去上了个卫生间,在水龙头下洗手时,听到有人边讲着电话边从另一侧男厕出来。
“对,我下午来医院了,还碰到了林杳,一看简直吓我一跳,她样子变得也太大了吧,演女鬼都不用化妆的。当初她多高傲啊,像个冰山美人一样,对我爱答不理,现在呵呵,倒追我我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林杳听出这人的声音,是上学期开豪车在寝室楼下非要送她的徐洛,她抽出张纸擦干手上的水珠走出去。
和闻野一起走出医院,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将天际烧得通红,街边有个用布包着头的小老太太,坐在个小木凳上,竹条编的几个簸箕里铺着栀子花和茉莉花在卖。
有的茉莉花用细细的铁丝穿成手串,小的卖三块,大的卖五块,上边还缠了绿色丝带,很是漂亮。
好几个女生在买。
闻野视线掠过,也走过去买了串五块的,他低头,小心地把茉莉花手串绕在林杳细细的手腕上。
林杳很喜欢,坐上车后抬起手腕放到鼻尖轻轻嗅了嗅,清香宜人。
她眼角弯着,对闻野道:“你听过一句话没,今生戴花,来世漂亮。”
闻野自然是没听过,他修长指骨搭在方向盘上,偏头笑看她:“今生也漂亮。”
“才不漂亮呢。”林杳眼神黯了黯,嘴抿得平直,小声反驳。
到底是女孩子,不可能做到对容貌完全不在意,何况还总对着喜欢的人。
闻野要踩油门的脚一松,手从方向盘上拿起,解了系着的安全带,身子朝她侧过去,眼皮撩起一条深窄的褶皱,缓声开口:“我第一次见到你,其实不是赵美莺带着你回来的那天上午。”
林杳愣了愣,抬头对上他漆黑的瞳孔,他嗓音低又磁:“我第一次见你要更早。”
“那会儿隔着很大一面窗户,我看见你穿着长长的水袖长裙,我十几年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女孩儿,让我觉得……”他顿了顿,语气还有几分怀念:“是瑶池里的小仙子。”
林杳心跳得一快,不可思议地睁圆了眼。
黄昏橘红的光从车窗照进来,在他脸上落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五官被勾勒得更深刻硬朗。
他弯了弯唇角,声音低柔得不像话:“直到现在,此时此刻,这种感觉也未改变分毫。”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一巴掌拍她屁股上
林杳大一下学期是强撑着念完的, 期末考试之后她就去办了休学手续。
之后第二期化疗的频率会更高,身体的损伤和不适的反应也会更严重。
这个暑假她没法去做家教了,她一脸病容, 家长哪还敢把孩子交给她, 她找了份网上校对的兼职, 天天在家对着电脑就行。
闻野在纹身店,差不多隔一小时就给她打个电话过来, 让她休息一会儿,别把身体累坏了。
快十二点,他电话又来了:“有个客人的纹身还没做完,我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你把饭菜热着自己先吃。”
“那我给你装好送去吧。”林杳听完马上道。
“不用,我随便在附近买点什么吃都成,现在正是最热的时候,你别出来乱跑,小心中暑了。”
怕她还是会来,闻野想了想道:“你前两天煮的绿豆汤挺好喝的,你再煮一锅等我回来喝。”
吃完午饭, 林杳就去洗了一碗绿豆,用电煮锅煮, 怕煮糊或者溢出来了, 她得在家里盯着。
正拿着勺子搅拌时,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她把火候调小, 走过去,隔着门问是谁。
“是我!”对方趾高气昂地大声道。
林杳听出是章瞳的声音,自从她明白自己对闻野的心意之后章瞳再找她帮什么忙她就没有答应了, 两人的联系因此也断了。
章瞳抱臂站在外边,一脸讥讽的怒容,等到门开了,她看到林杳现在憔悴削瘦的模样时愣了愣。
但很快,她怒意又重新积攒起来,气势汹汹地向林杳质问:“你把我当猴子耍很好玩是吗?”
林杳不解地看着她,微微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章瞳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从我知道你和闻野没一点血缘关系起就觉得奇怪了,合着你们是打着兄妹的名号搞在一起啊!这样是不是觉得特刺激特有情趣啊?也就我傻,还拜托你帮我追闻野,你这么长时间看着我忙前忙后还没得他一个好脸,你心里应该特别爽吧。”
“你简直莫名其妙,胡说八道!”
林杳脸色冷了下来,生气地就要关门,章瞳还没说过瘾,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动。
“呵,你还不承认,你知道闻野现在在干嘛吗?那个新建的广茂大厦,四五十层高,他就用根绳子被吊上面换玻璃。”
章瞳今天和小姐妹在那边一个餐厅吃饭,抬头一看窗外,正好瞧见闻野吊挂在半空的身影。
她觉得奇怪,之前在闻野的纹身店她碰到过几次彭一凡,她也加了他的q.q。
一开始彭一凡还支支吾吾地不愿意说,她想方设法地各种套话,才知道林杳得了淋巴瘤,闻野在赚钱给她治病。
结合着之前闻野对林杳的种种表现,她越想越不对劲。
“多少亲哥都做不到这个地步,闻野凭什么为了你这个半路认的,没一点血缘的妹妹做到这个份上?要说你们没那种关系,鬼都不信!你小小年纪,装得多清纯无辜啊,实际上早就跟闻野滚过床单了吧!”
她目光轻鄙地扫过少女憔悴的脸,话语更讥讽:“不过你现在也不漂亮了啊,还能把闻野迷得为了你去冒着生命危险,该不是床上功夫特厉害吧。”
章瞳把心里的气发完了,这才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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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杳脸颊像被人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她有种无地自容的羞耻感,却并非因为这些尖酸的话,而是因为闻野为了她所做的事。
她找到章瞳所说的那个广贸大厦。
中午两点多钟,灼阳似火,热浪滚滚,沥青的地面烤得快要冒烟了,几乎没有行人,连车辆都少。
林杳站在空荡的大街上,抬头往上望。
眼球被强烈的太阳光刺得发酸,泪水漫了出来,她抬起手背擦了擦,终于看见几道悬在大厦半空中忙碌的身影。
其中就有她最熟悉的那个,此刻大约在四十六层的高度。
那是她光站着那儿,一动不动往下望都会脚软心里发慌的高度,而闻野现在就悬空吊在那儿,唯一的保护措施就有只系在身上的一根绳子。
稍有意外,摔下来就是粉身碎骨。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这次怎么擦也擦不完,林杳感觉浑身血液都变得冰凉,心脏也似是被什么捏得死紧,窒息得喘不上气。
从一开始闻野就是在骗她,根本就没有一笔金额很大的保险金,每一次价格不菲的化疗和检查,都是闻野冒着粉身碎骨的危险给她赚来的。
她终于忍受不住地蹲下身,头深深埋进膝盖里,呜咽得泣不成声。
她从没有哪一刻觉得自己这么自私,不要脸,她简直就像吸血鬼一样,恬不知耻地靠吸着别人闻野的血才能活下去-
做这种活儿的工资都是现结,闻野接过递来的一沓红钞票,数了数没问题,他把钱一卷塞进裤兜。
也不是随时有客人来纹身,空闲着的时候做这个,因为工作条件艰辛,危险系数高,时薪也高,下午干了两个半小时,到手两
千块,够小姑娘一次化疗的费用了。
闻野先回了一趟纹身店,这一下午顶着大太阳高空作业,衣服都给汗湿了,一身汗臭味。
店里他备着一套干净的,他换好了才往家走,路上看到卖西瓜的推车,又挑了个无籽的麒麟瓜。
闻野拎着西瓜到家,客厅空无一人,餐桌上放着小煮锅,用个塑料罩子罩着。
趁着林杳没下来,他赶快去卫生间又冲了澡,然后才喊她下来吃西瓜。
半天没有应答。
闻野估摸她是午觉没睡醒,先把西瓜放冰箱里,走到餐桌边打算喝完绿豆汤,视线瞄到小锅底下还压着张小纸条。
他拿起来,还没看完唇角的笑意便彻底僵住,飞奔上楼,房间里没有人影,行李箱和她大半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连着拨去三通电话,都是无法接通的状态。
夏季天气多变。
中午时还是烈日当空,热浪滚滚,转个眼的功夫天空就布满厚厚的乌云,雨珠啪嗒砸落下一滴,隔几秒又掉了一滴,不出意外很快就是场倾盆暴雨。
彭一凡拎着一袋子批发的冰棍急匆匆往家走,拐角就和跑得比他还快的人撞上,他“哎哟”了声,定眼一看,这不是野哥嘛!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闻野这幅慌神无措的模样,漆黑的瞳孔间溢满剧烈的不安焦急,像把什么要命的东西弄丢了。
“出什么事了啊野哥?”他跟着也担心地问。
闻野想到他表妹彭思嘉和林杳关系挺不错:“你把彭思嘉手机号给我。”
彭一凡一脸懵逼地照做了,摸他出手机翻出彭思嘉的号码:“呐,这个就是。”
闻野紧攥着手机,十几秒的嘟声无比漫长难熬,他手指控制不住地发着颤。
终于接通了,他迫不及待地开口,声线沙哑,带着卑微的恳求:“我是闻野,麻烦你帮我联系一下林杳,问清楚她在哪儿。”
等他挂了电话,彭一凡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野哥你找林杳啊?我下午好像看着她拎个行李箱坐上573路,还想着她是不是回学校,但不是已经放暑假了……”
没等他嘀咕完,眼前人已经消失得没了踪影,轰隆一声,这场暴雨下了起来,彭一凡赶紧往家里跑-
林杳坐在火车站的候车厅里,她买了隔壁市的票,现在离发车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掌心里的手机嗡嗡地震,她翻过来看,这次不是闻野,是彭思嘉打来的,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也没接。
响过几次之后安静了会儿,又有条q.q消息发来:【杳杳你在哪儿啊,怎么一直不接电话,刚才闻野让我联系你,他听声音特别着急的样子】
林杳眼睛又是一酸。
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她只能离开,她搬到另一个城市,打工赚点钱,能支撑着把最后的日子过完。
她当然想活下去,可她的命是命,闻野的命也是命,凭什么要让他一直默默为她付出这么多呢?
播报语音里响起她那趟班次的火车即将到站的消息,林杳深呼了口气,伸手就要去握行李箱的拉杆。
却比她更快一秒,一只冷白修长的手先搭了上去,用力到发紧的手背凸起脉络清晰的青筋。
那手还是湿的,水珠顺着手背滑落。
林杳心里紧了紧,长睫抖着抬起,只见闻野浑身湿淋淋的,黑发凌乱地搭在眉骨之上,后糟牙紧紧咬着,一双黑眸里燃着想遏制又遏制不住的火。
“九月份就要二期化疗了,你说走就走,病还怎么治?不想活了?”
少年脸是沉着的,声音也发冷,是真的气急了。
“对,我就是不想治了。”林杳眼眶红红的,倔强地抬着下巴和他对视着:“治又治不好,每次化疗还那么难受,这么活着有什么意思。生死有命,这就是我的命,我认命了。”
闻野被气得肝疼,和她讲不通道理,干脆先把人给带回去。
林杳见他松开了握着她行李箱拉杆的手,以为他是妥协了,结果他弯了弯腰,她脚下猝不及防地一空,直接被他扛在了肩上。
闻野一只胳膊紧紧锢着她乱动的双腿,另只手拽起行李箱往外走,肩上的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似的,轻得要命,他心疼死了,那股气一下也就消了大半。
林杳懵过之后挣扎着要下来,着急地拿手拍打着他背:“你放开我,我不跟你回去!”
闻野根本不为所动,脚步非但不停还加快了,一位好心人见状走过来,担忧地问林杳:“姑娘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不用不用。”林杳忙拒绝,怎么也没必要闹到警察局去。
好心人却以为她是害怕,那少年看着也是一脸凶相,正迟疑着要不要自己帮她把警报了,少年侧头,冷冰冰一眼横了过来。
“老子是她哥,哥哥管妹妹,天经地义,报个屁的警。”
林杳眼泪又因这句话簌簌地掉下来,他们哪有什么血缘关系,就像章瞳说的,多少亲哥都做不到这个地步,闻野凭什么要被她拖累成这样啊。
“你才不是我哥呢,我们没有关系,我不要你管我。”她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抽搭着说着小白眼狼的话。
肩膀上的人挣扎得更厉害,两只细细的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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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动去,差点要掉下去,闻野不止是肝了,气得五脏六腑都他妈疼起来。
他一手更紧地搂住她,另只手抬起,一巴掌拍她屁股上,啪的一声清脆声响。
他冷着声警告:“别乱动,真掉下去把你摔得疼死。”
林杳被那一巴掌拍得面红耳赤,羞耻得停止了挣扎,只听他从胸腔哼出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发狠的,恶声恶气的话。
“我活着一天,就管你一天,真想让我不管你,那你不如盼着我早死。”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捂着她脚
闻野在火车站外拦了辆出租, 他没有开车来,就他之前那心焦如焚的状态,上路估计就是一个油门踩到底。
他拉开后车厢的门, 把肩膀上扛着的小姑娘一把塞进里面, 又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 冒着雨从行李箱里翻找出一件外套。
他人随即也坐上后边,“砰”一声响, 车门被甩上,手里的那外套往身旁林杳怀里一塞,语气冷硬:“穿上。”
林杳从车站出来到坐上出租这一小段距离也淋了一点雨,她抿着唇,默不作声地把冷得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套进去。
闻野出声报了地址,又让司机把空调关上,然后就绷直唇线没再吭声了。
车里的气氛沉闷压抑,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他们坐得老远,中间隔着的距离完全再塞进一个人,女生扭头看窗外,男生则板着张脸, 目不斜视,黑眸只盯着前边。
这架势不是吵架的情侣还能是什么?
司机是个热心快肠的, 就想说帮着他们说和几句。
“情侣之间哪能没吵架呢, 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互相退让一步, 这矛盾就过去了, 你看你女朋友这脸色多憔悴啊,一看就是生病了的,你就多让着她, 凡事依着她……”
闻野本就心情烦躁,此刻更是听得一腔怒火,声线沉冷地打断:“你搞得清楚情况吗就瞎他妈扯,闭嘴。”
司机:“……”
这么凶,活该你女朋友不理你!
到巷子时这场暴雨已经停了,坑洼的地面泥泞不堪,闻野从后车厢拎出行李箱,还是一张面无表情的冷脸。
“是你自己走回去还是我继续把你扛回去。”他偏头看向她,挺民主地给出她选择。
林杳:“……”
她抬脚走前
边,先到的家门口,然而还得尴尬地站着等闻野,钥匙她离开前就留了下来。
闻野开了门,行李箱给她拿进楼上的房间声音淡淡,不容拒绝:“先去洗热水澡,把头发吹干,一小时后我来找你谈。”
他说完走出她的卧室,也去冲了个澡,头发发,十多分钟就吹完了,又走到玄关处拎起小姑娘那双沾了一圈泥水的小白鞋拿去刷干净了。
林杳坐在桌前拿着吹风机吹头,刚吹得差不多干,外边响起两下敲门声。
她过去拉开门,少年身上穿着件宽松T恤和休闲裤,骨节分明的手里握着个玻璃杯,里面的褐色液体氤氲出白茫茫的热气。
空气里泛出板蓝根微苦的味道。
闻野把玻璃杯递给她,等她接过后走进房间,屈着长腿率先在桌子前的椅子坐下。
林杳便只能坐在床边,她仰头忍着有点苦的药味喝完,刚刚把杯子搁在桌上,闻野就从兜里摸出了颗奶糖塞她手里。
她抬眸,朝椅子上的人看去。
少年眼皮耷拉着,唇角绷得平直,还是很不高兴,甚至是还生气的状态,可却还记得她特别怕苦,会在冲完板蓝根后捎一颗糖来。
林杳鼻间又止不住地泛起酸,心里针扎一样难受。
为什么她要生像无底洞一样不停花钱的病?为什么她都这样了,他还坚持要管她,还对她这么好?
他现在纹身店一个月能赚一万多,只要他像她父母,或者养父母那样,甩开她这个包袱,他很容易活得轻松自在。
闻野是真被她不告而别的行为气炸了,敲门之前特意把脸冷了下来,一直维持到现在。
本来准备好好教训她一番的,结果现在看着她咬着唇要哭不哭的,眼圈泛红的模样,他心一瞬就软得不行。
“还没说你呢,哭什么。”他冷硬的眉眼柔和起来,从她捏着不动的小手里拿回那颗奶糖,撕开之后直接塞她嘴巴里。
“怎么回事啊就要一走了之,还给我写张破纸条留那儿。是乖乖女当烦了,学着电影体验一下叛逆少女的感觉?”
他故意开玩笑,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惹得林杳脸颊一热。
她吸了吸鼻子,红彤彤的眼睛看向他:“化疗每次两千多,动不动就要做的PET检查一次也是五千,还有每天吃一堆的那些药。从我生病到现在,才半年不到,你算过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钱吗?”
闻野看着她郑重其事的小脸,气笑了:“这些钱又不是吃喝嫖赌,是用来治病,钱用完了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就因为怕花钱,病就不治了?”
“你这受过教育的大学生,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把钱看得比命还重要?还有我不是和你说过,我银行卡里有一笔保险金。”
林杳目光直直看着他,不依不饶道:“是哪家银行的卡,我明天一早和你一起去查查看余额还剩多少。”
闻野神色一僵,还在想怎么搪塞过去,就听她颤抖着声线的嗓音坦白道:“我今天中午去了趟广茂大厦,我看见你了。”
林杳吐出口气:“你已经为我做得够多了,我不能再这么自私,像个蝗虫或者吸血鬼一样靠着吸你的血才能活下去,让你冒着生命危险给我治病。”
“瞎说什么!”闻野立即生气地斥道,他深拧着眉,表情十分不悦:“什么吸血鬼蝗虫,你会不会说话,我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而且也不叫冒着生命危险,你别说得那么夸张,那安全绳你从底下看着吧是挺细的,其实人家能承受好几吨的重量,只要我遵循安全规范,根本不会出事的。”
林杳抿着唇沉默不语。
闻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像这种高空作业的活儿,单位都会给买意外险么。我受益人那栏填的是你的名字,有好几次我被吊在半空时都在想,要是我摔了下去,赔偿金足够你用进口的药,接受最好的治疗。”
林杳听得心惊胆战,瞠目结舌:“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别怕,只是这么想了想,我不会那么做。”闻野立刻安抚地说道:“因为我知道,要是你拿着这笔赔偿金,就算治好了病,也会一辈子心里不好受的。”
他看着她水汪汪的眼,勾唇笑了声:“而且你又是个小哭包,要是我真怎么样了,你得哭成什么样,别到时候还把眼睛哭瞎了。”
“但有件事你得明白,只有你活,我才能好好活着。”
他漆黑瞳孔望着她,嗓音低低道:“我那么久都是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了个你这么乖又懂事的妹妹,我想每天晚上回家有盏灯是为我亮着的,也想下雨会有人给打电话,问我带了伞没,这种被人惦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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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的感觉很好,我不想失去。”
“所以答应我,以后不能再做出今天这种事了,好不好。”
林杳咬住又想哭的嘴唇,憋着泪点头。
闻野这才满意了,站起身要去做晚饭,又怕她一个人待在房间七想八想的,笑着把她脑袋轻轻一拍:“走,下去帮我淘米去。”-
二期化疗效果良好,两人心里都燃起了希望,闻野听说有款新型的靶向药效果很好,决定带林杳去北京那边最好的肿瘤医院做基因检测。
两人坐高铁过去,五六小时的路程,到那儿是晚上了。
闻野让出租司机找了家医院附近的小宾馆,到底是寸土寸金的首都,挺破旧一地,房价好几百一晚。
前台看一眼他俩,公式化地询问:“你们要几间房?”
“一间。”
“两间。”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台有些稀奇地看向刚说要一间房的林杳,一般来说都是女生要两间,男生说一间,再保证发誓绝对不会做什么,女主半推半就地就答应了。
她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直接就要一间房的女生。
前台和闻野同时看着她,林杳脸红了红,她还是道:“就……就要一间房。”
房价那么贵,反正她和闻野又不是没睡过一间房,在医院病房里不就是这么住过。
“房卡一张五十,弄丢了照价赔偿,房间抽屉里的东西只要用了就按盒就算,三十一盒,退房时扣钱。”办理入住手续时,前台按惯例提醒道。
闻野拿房卡开了门,房间很小,一张双人大床就占了几乎一半的面积,有独立的卫生间,他走过去看了看,不知是没来得及打扫还是怎么的,瓷砖上有长头发,垃圾桶里装着垃圾的袋子也没扔,有些脏乱。
“你先休息会儿,等我把卫生间打扫下你再去洗澡。”
林杳把换洗的衣服先从行李箱翻出来,内衣内裤藏在卷着的睡衣里,先搁在床上,想到前台说的用了要付钱的东西,她好奇地拉开抽屉。
摆满一屉子的杜蕾斯映入眼帘,她脸刷的一下红了,赶紧慌里慌张地又把抽屉推上。
闻野拎着一袋垃圾要出去扔:“可以去洗澡了。”
“噢好。”她抱着睡衣走进干净多了的卫生间,脸还是隐隐发热。
洗完澡出来,林杳看见床侧边铺着的被褥,有点惊讶:“你今晚睡地上吗?”
闻野黑眸不解地看向她。
林杳脸颊又红了红,小声道:“我是说这床还挺大的,我们两个应该都睡得下,睡地板太冷了,又不舒服。”
京市比平城冷得多,零下十几度,虽说房间里装了暖气片,还是没什么热度。
他为了她的病东奔西跑,怎么也不可能她舒舒服服地睡着床,让他在硬邦邦的地板上挨冻。
就一人睡一边,应该也没什么的。
“不行。”
闻野斩钉截铁地拒绝,住一间房已经不挺合适了,哪还能睡一张床上,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点男女之防也没有?
“那你不睡床,我就坐一晚上,也不睡觉了。”林杳往床边一坐,鼓着腮道。
闻野蹙了蹙眉:“别无理取闹。”
“我才不是无理取闹呢。”林杳仰头和他对峙,一点也不怕他。
房里温度不高,她又才洗完澡,说完就打了个小小的喷嚏,她轻耸了耸鼻尖,仗着他在意她,故意可怜巴巴地耍赖道:“你再不上来睡我就要感冒了啊。”
闻野真怕她因此
受凉了,本身身体就病着,哪能再搞感冒了。
他没辙,只能抱起被子放到床的另一边,他挨着床边睡,侧身背对着她,规矩地不越线分毫。
林杳身体也朝着另一侧,背对背,至少没那么尴尬。
她闭着眼半天没睡着,一个原因是因为身旁多了个人,到底都有点不习惯,另一个原因就是冷得。
脚在被子里捂了半天还是冰凉的。
黑暗里,身后突然响起道声音:“是不是脚冷得睡不着。”
“啊,”林杳愣了愣,意外他这么料事如神,如实道:“是脚有点冷。”
“是我没考虑周到,应该给你买个热水袋。”闻野语气有点自责。
他知道她体寒,从前就特别怕冷,生病之后免疫力降低,变得更加畏寒,只是没想到这宾馆开着暖气也一点不暖和。
林杳想说不要紧,唇张了张,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他又道:“你把脚伸过来,我给你捂捂。”
她耳尖一红,犹豫了下,还是翻了个身朝向他,把两只冰凉的脚丫从自己被子里伸出去,钻进他的被子里。
下一秒便被闻野粗砺温热的大掌覆盖包裹住,紧紧的,甚至她能感受到掌根处薄薄的一层茧子。
深夜里北风呼啸而过,窗户扑棱棱的响,并不好的隔音还能听到旁边另一间房有人在看电视。
他们俩的房间很安静,彼此在黑暗中无声对视,被子里他的大掌捂着她的脚,温暖无声无息地熨烫过来。
很久很久,林杳心脏从飞快跳着,到渐渐恢复正常跳动,再到她安安稳稳地睡着。
捂着她脚的大掌都没松。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轻轻摩挲她的唇瓣
生病各种吃药的缘故, 林杳这些时睡眠变得越来越少。
第二天她挺早就醒了。
房间里黑漆漆的,本该睡在她旁边的闻野不见了人影,她起初以为他是上卫生间去了, 但再一看, 卫生间里没开灯, 也是乌漆嘛黑的。
林杳忙从枕头边摸到手机,摁亮后先看到时间, 六点过20分。
紧接着看到闻野一个小时前发来的一条信息:【我先去医院把号挂着】
她拨过去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耳边传来他带着笑,挺高兴的一声“喂醒了啊”,还能清晰听见他那边呼啸而过的北风声。
这个时间天都没亮,外面估计零下十几度多,说是天寒地冻也不为过。
林杳鼻尖有些酸:“你怎么这么早就去挂号了啊?”
要是他设了闹钟,她肯定也能听到醒来,可她一点动静都没听到,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醒得比她还早的。
“我在网上查了下,那个成教授是治疗淋巴瘤最有经验的, 就是一号难求,早上六点钟放号, 三分钟不到就全部抢完了, 我们既然过来了, 当时要看最好的。”
林杳听到他似乎牙齿打了个冷颤, 语调却是高亢的:“我拿到明天的号, 反正来都来了,今天我们还能先把京市逛逛。现在温度挺低的,你别起来, 再在被窝里多躺会儿,早餐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她喉咙涩然:“你路过什么随便买点就行。”
闻野半小时后回来,勾着早餐袋的手指被冻得通红,头发被猛烈北方吹得乱糟糟的。
林杳挂完电话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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