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胜利?(下)(1 / 2)
代表将这些东西交给了来人(甚至没要钱),看着对方隐没在了黑暗中后,一个代表站在那儿,望着影影绰绰浮动在海面上的阴影,突然问道,“如果曼努埃尔一世的总督来了,我们还能少交税吗?”
教士??他是正统...
夜未尽,风更冷。我倚着残破的石台喘息,肺腑如被铁钳绞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雷蒙扶我起身时,我能感觉到他手在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压抑的愤怒。地宫深处,那具青铜棺椁已塌陷半边,红玉匕首不知所踪,唯余一道裂痕自阵眼蔓延至墙根,仿佛大地本身也被撕开了一道伤口。
“找。”我哑声下令,“找那把匕首。它还在。”
雷蒙一怔:“将军,阵列已毁,仪式中断,那东西……不可能再醒了。”
“你不明白。”我盯着那裂缝,瞳孔收缩,“它动了。它坐起来了。这不是召唤,是复活。‘无界之主’不需要完整仪式,只要一丝缝隙,它就能渗入现世。那匕首是它的锚点,必须销毁。”
影卫迅速分作三组:一组清理碎石,搜寻匕首下落;一组封锁地宫各出口,防止有人趁乱潜逃;最后一组则开始绘制符文残迹,试图还原阵法全貌,以便日后追查源头。
就在此时,伊凡从入口处疾步而来,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紧攥一张焦黑的羊皮卷。
“将军,这是……在阿兰德尸体底下发现的。”他声音发颤,“他临死前藏进去的。”
我接过羊皮卷,指尖触到的一瞬,竟感到一阵刺骨寒意,仿佛握住了冬夜的冰河。卷轴尚未完全展开,上面用暗紫色墨水绘着一幅扭曲的地图??正是大马士革全城轮廓,但地下脉络远比星图复杂十倍。七处红点标记在城中不同方位,每一处都连向皇宫地底,如同血管汇入心脏。
而最令人心悸的是,其中六个红点已被划去,只剩下一个仍在闪烁微光??**北城区,旧浴场遗址**。
“这是……祭坛网络?”伊凡喃喃,“他们不止一个仪式场?”
“不是。”我咬牙,“是备份。一旦主阵被毁,其余六处可依次激活,作为替代节点。阿兰德说‘钟声将响’,但他没说的是??**真正的钟,不在皇宫**。”
雷蒙猛然抬头:“北城区旧浴场?那里曾是帝国刑讯密所,地下水道直通城墙外!若他们在那儿设第二阵眼……”
“他们已经在做了。”我打断他,目光扫过羊皮卷边缘一行小字:“‘当第七颗心停止跳动,门自开’。”
沉默如刀割过空气。
伊凡低声道:“七颗人头……我们只找到了六具尸体的眼睛。第七个……还没献上?”
我闭目,脑海中浮现东区地牢那四具被剜目的守卫??四人,却有七颗人头。多出的三个,来自别处。而现在,第六个祭品已完成,第七个尚待落定。
“他们要活人心脏。”我说,“不是死人头颅。眼睛开启通道,心脏点燃火焰。”
话音未落,一名影卫匆匆奔来:“将军!北门守军回报,半个时辰前,有一辆运尸车出城,持的是宫廷殡仪令符,由两名宦官押送。守将见令放行,未加查验。”
“令符是谁签发的?”我问。
“……大祭司阿兰德。”伊凡苦笑,“可他已经死了。”
“不,”我冷冷道,“那是假死。阿兰德只是执行者,真正的主持者从未露面。这辆运尸车,才是他们真正的计划核心??他们要把第七个祭品送往旧浴场,在午夜最后一刻完成仪式。”
雷蒙沉声:“若如此,我们现在赶去,恐怕已迟。”
“未必。”我望向地宫角落那堆炸药残骸,“雷蒙,你带十名影卫,沿地下水道抄近路突袭旧浴场,务必在子时前抵达。若见仪式启动,不惜一切代价引爆周围结构,宁可塌了整条街,也不能让那扇门打开。”
“那你呢?”雷蒙皱眉。
“我去北门。”我缓缓站直身体,将短剑重新插回腰间,“那辆运尸车出城方向只有两条路:一条通往乱葬岗,一条通往废弃矿区。后者地形隐蔽,水源充足,最适合隐藏祭坛。我要亲自追上去,找到那个拿着令符的宦官??他不是普通人,他是‘无舌者’。”
“无舌者?”伊凡惊骇。
我点头:“‘万国之国’最高阶的信使,天生无舌,以血书传令,能吞下毒药而不死。他们从不说话,但从不错信。如果阿兰德死后还能发出令符……一定是他在传递命令。”
雷蒙不再多言,领命而去。我则披上黑袍,带上两枚银符、一把淬毒匕首和一支信号火箭,率五名精锐影卫奔赴北门。
夜色愈发浓重,乌云遮月,整座城市陷入一种诡异的静谧。街道两旁的灯笼无风自动,火苗忽蓝忽绿,像是被某种看不见的气息污染。路过市集时,一只猫突然窜出巷口,浑身毛发倒竖,双目血红,嘶吼一声后竟直挺挺倒地,口吐黑沫而亡。
“邪气外溢了。”一名影卫低声说,“仪式已经开始影响现实。”
我加快脚步。
抵达北门时,守将早已等候多时。他脸色铁青,双手颤抖地递上一块木牌??那是运尸车离城时留下的通行凭证。我接过一看,背面竟用鲜血写着一行小字:“**第七心,归于水火之间。**”
“水火之间?”伊凡思索,“旧浴场本就是水热之地,常年以地火供热……难道祭坛就在浴池正下方?”
“没错。”我眯起眼,“他们要用活人投入沸腾的温泉,让血肉与蒸汽交融,形成‘血雾祭礼’。那种环境下,灵魂最容易剥离,也最容易被牵引。”
当即下令:五名影卫分两路包抄旧浴场外围,切断所有退路;我独自潜入内部,寻找祭坛所在。
旧浴场早已荒废多年,大门倾颓,廊柱断裂,藤蔓缠绕如蛇。我贴墙而行,耳听八方。远处传来低沉的吟唱声,非人语,亦非祷词,更像是无数人在梦中同时呓语,汇聚成一股精神洪流。
循声前行,穿过破碎的更衣室,踏入主浴区。这里曾是贵族享乐之所,如今却成了地狱入口??中央温泉池翻滚着猩红泡沫,热气蒸腾中悬浮着细密血珠,宛如雾中星辰。池边摆着七根石柱,每根柱顶都嵌着一颗眼球,仍在微微转动,似乎仍能看见这个世界。
而在池中央的石台上,一名身穿灰袍的宦官正跪地捧着一颗仍在跳动的心脏,缓缓将其放入一个青铜容器中。容器底部刻着与皇宫地宫相同的符文,此刻正泛起幽幽红光。
我认出了那颗心脏的颜色??淡金色,带有细微的银纹。那是**皇族血脉**才有的特征。
“你是谁?”我踏出阴影,短剑出鞘,“哪来的祭品?”
那宦校缓缓转身。没有舌头,没有眉毛,甚至连耳朵都是缝合过的。他嘴角裂开,流出黑血,双手却稳稳托着心脏,做出献祭的姿态。
然后,他抬手,在空中以血画符。
刹那间,我识得那符号??**“王嗣之血”**。
心如坠冰窟。
“你们……杀了皇子?”我声音嘶哑。
他不答,只是将心脏轻轻放入容器。轰然一声,温泉池爆发出赤色光柱,直冲屋顶。整个建筑剧烈震颤,瓦片纷纷坠落。那七颗眼球同时转向我,齐声开口,说出同一句话:
> “第七心已献,门将启。”
我知道不能再等。
纵身跃入池中,不顾滚烫热水灼烧皮肤,直扑石台。那宦官反应极快,竟从袖中抽出一根骨刺,迎面掷来。我偏头避过,右肩却被划出深痕,血立即融入水中,瞬间被蒸发成粉红雾气。
我扑上石台,一脚踢飞青铜容器,伸手就要捏碎那颗心脏。
可就在指尖触及的刹那,心脏忽然停止跳动,随即猛地膨胀,仿佛内里有物欲破壳而出!
我急退,还未站稳,心脏轰然炸裂,一团漆黑黏液喷溅而出,沾到石台的瞬间,竟开始蠕动、生长,化作一只手掌大小的黑色胚胎,四肢俱全,面部模糊,却已有呼吸。
“这是……未成形的‘门之子’?”我心头剧震。
传说中,“无界之主”无法直接降临,必须借由人类子宫孕育其化身??即“门之子”。而最佳载体,便是纯正皇族血脉与七祭之魂融合后的血核。
而现在,这东西正在成形。
我不敢犹豫,立刻掏出银符贴于其上。白光闪现,黑胎剧烈抽搐,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可仅过数秒,它便挣脱束缚,一头扎进温泉池底,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