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还有这种事呢?(2 / 2)
“是的!老爷!千真万确啊!”斥候激动的说:“黑天鹅脖子要塞,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
罗维抬眼看向斥候,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谈论天气:“噢,原神在上。”
斥候急切的询问:“老爷!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趁现在直接冲上去,占领黑天鹅脖子要塞?请您下命令吧!”
罗维用手指在木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一下,发出笃的一声轻响,“我们静观其变,继续盯紧要塞方向,还有红山领和天鹅庄园的动向,有任何的新的风吹草动,立刻汇报。”
斥候愣了一下,显然对领主如此平淡的反应感到意外,但立刻挺直身体,大声应道:“遵命,老爷!”
接着,他便带着满腹的惊疑和敬畏,匆匆转身再次消失在门外。
看着斥候离去的背影,罗维的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黑天鹅脖子要塞,已经被毁掉了,前往天鹅庄园的峡谷,也被打通了。
现在这个时候,的确是进攻天鹅庄园的好时候。
但......夏丽兹重伤昏迷,玄甲铁骑、敲钟军和工兵都还没有恢复。
这个时候攻击天鹅庄园,绝不是最优选择。
要等。
等到真正的主力就位。
瑞文治的玄甲铁骑和来自美林谷的敲钟军们,正在朝这里急行军。
最多再有两天的时间,就可以抵达了。
而这两天的时间,夏丽兹也差不多该苏醒了,马库斯和卡尔松也差不多能恢复了。
那就再给米兰登两天的时间!
***
黑天鹅脖子要塞化为一片死寂焦土的消息,迅速传递回了天鹅庄园。
此时此刻,米兰登帐下所有的领主和将领,全都集结在那间略显简谱的议事厅里。
“什么?整个要塞......化成灰了?!"
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米兰登子爵猛地从他那张象征权力的、铺着深红天鹅绒的高背椅上弹了起来。
动作之剧烈,带翻了手边盛满昂贵红葡萄酒的银质酒杯。
“哐当”一声脆响,酒杯翻滚着跌落在地,清脆的声音在死寂的议事厅里异常刺耳。
殷红如血的酒液泼洒在光洁如镜的黑曜石地板上,肆意流淌,蜿蜒扩散,宛如一滩刚刚喷溅而出的,预示着不祥与毁灭的血迹。
米兰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惨白得如同墓穴中的石膏。
他深陷的眼窝里,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布满了难以置信的血丝,死死地,仿佛要用目光将地上颤抖的斥候钉穿一般,钉在那个单膝跪地,抖若筛糠的身影上。
他的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拔高、扭曲,如同夜枭的尖啸:
“告诉我!谁干的!是谁干的!!”
斥候队长被这股狂暴的杀意和领主失态的威压吓得几乎瘫软,哆嗦得更厉害了,舌头仿佛打了结:
“属、属下......属下真的不知啊!尊贵的子爵大人!
“十几分钟前......就十几分钟!我们、我们的巡逻队刚抵达要塞外围观察哨,远远望去,要塞还好好的,箭楼上还有我们的人在走动!
“可......可十分钟后我们再次巡逻的时候,天呐......黑天鹅脖子要塞就只剩下冲天的黑烟,和......和一片还在燃烧的废墟了!原神啊......我们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恐怖的攻击!”
他语无伦次,声音里充满了目睹神罚般的恐惧,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皮甲,仿佛这样能阻止心脏从喉咙里跳出来。
“不!这绝对不可能!!”天鹅庄园领主克利福德愤怒地尖叫起来,肥胖的身躯因为激动而剧烈晃动,脸色涨得通红。
作为此地的“伪”领主,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黑天鹅脖子要塞意味着什么。
那是嵌在咽喉上的铁锁,是他领地的命门!
他无法接受自己最重要的咽喉要塞在十分钟内被烧成灰的说法。
他嘶吼道:“黑天鹅脖子要塞依山而建,两侧是绝壁!城墙是三十基尔米高的特种灰岩!箭塔林立!就算是最庞大的攻城器械,轰上三天三夜也未必能撼动分享!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十几分钟就没了?!你是在说梦话
吗?还是在替敌人动摇军心?!"
他的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斥候队长的脸上。
裂石领主鲍里斯男爵紧锁着浓眉,粗壮的手指用力捏着座椅扶手,指节发白,他沉稳的声音里也带着无法理解的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克利福德领主说得对。黑天鹅脖子要塞不是纸糊的城堡。就算罗维有最强的攻城器械,黑天鹅峡谷的地形也不支持重型工程器械的展开。更何况,罗维怎么可能有帝国级的攻城器械?
“十分钟?连要塞的石头都化成灰烬了?这超出了凡人的力量。”
他最后一句,低沉而凝重,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每个人心头。
鹰崖领主艾琳男爵夫人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她的目光锐利如刀,扫过克利福德和鲍里斯:
“哼,这不可能那不可能,难道我的斥候队长,冒着生命危险带回的情报,就是为了说一个连三岁孩子都不会信的谎言?”
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怀疑我的斥候?不如你们各自派你们最精锐的侦察兵!立刻!马上!亲自去那片焦土上看看!用你们的眼睛,用你们的脚,去踩一踩那滚烫的灰烬!”
鲍里斯连忙说:“艾琳,别动怒,我不是针对你的斥候,我是说......咳咳......达文西,你别不说话!”
冷铁岭的达文西男爵清了清喉咙,“......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简单的问题,像一道无形的寒流瞬间席卷了整个议事厅。
空气仿佛彻底冻结了。
纠结要塞是怎么在十分钟内被烧成灰烬,已经没有意义了。
重点是,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两旁坐着的那些庄园小领主和将领们,脸上残存的一点点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如同刷上了一层惨白的石灰。
豆大的冷汗争先恐后地从额头、鬓角滚落,顺着僵硬的脸颊滑下,滴落在冰冷的盔甲上或价值不菲的丝绒衣料上,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那眼神里再没有半分领主或骑士的骄傲,只剩下被天敌盯上的猎物般的惊恐与绝望。
能在十分钟内,以近乎神罚般的力量,将一座被他们视为天堑,固若金汤的军事要塞夷为平地,化为焦土的......无论是谁,都是他们的敌人!
面对这样的敌人,他们还怎么集结军队?
怎么守住天鹅庄园?
怎么去瓜分金盏花领的财富和土地?
所有的野心,算计,在这绝对力量差距带来的毁灭性打击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脆弱。
恐慌,这条无形的、冰冷的毒蛇,终于彻底显露出了狰狞的獠牙,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带着死亡的气息,开始狠狠地、绝望地收紧!
“米兰登老爷!”
一个顶着“黑松林”徽章、身材干瘦的庄园小领主猛地站了起来,“不如......不如我们撤退吧!立刻撤退!回碎星河谷去!那里才是您稳固的根基,有您坚固的城堡和忠诚的封臣!这......这天鹅庄园......”
他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克利福德,“终究不是我们碎星河谷的地盘!”
“对对对!黑松林领主说得太对了!”
“撤退!必须撤退!”
“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其他几个依附的小领主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纷纷站起来急切地附和着,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般的仓皇。
他们只想远离这个即将成为下一个毁灭目标的地方,逃回自己相对安全的、远离这可怕旋涡中心的小小领地。
三位男爵领主??克利福德、鲍里斯,艾琳??此刻倒是诡异地沉默了下来,没有立刻表态。
他们的目光像鹰隼一样,紧紧锁定在米兰登那张扭曲、苍白、写满了惊愕、愤怒和巨大恐惧的脸上。
他们在观察,在权衡,在等待他们的领主做出最终的决定。
撤退?意味着前功尽弃,意味着承认失败,意味着要面对盛怒的罗维可能的清算,也意味着他们之前投入的兵力、物资全都打了水漂。
但留下?那毁灭要塞的未知力量,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米兰登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攫住了他的心脏,那滩刺目的“红酒”血迹在他脚下无声地蔓延,放大,仿佛要将他吞噬。
黑天鹅脖子要塞被毁,天鹅庄园就直接暴露在通往地狱的裂口上。
撤退回碎星河谷,依托自己经营多年的老巢,似乎是眼下唯一一条生路。
虽然屈辱,虽然意味着放弃唾手可得的战果,但至少......能活着。
更何况,左拉以死,他的主心骨也断掉了。
暮光之神在他心里,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腔剧烈起伏,仿佛要将那股冰冷的恐惧压下去。
“诸位......”
米兰登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沙哑和疲惫,正要艰难地开口,宣布这个屈辱但保命的决定??
吱呀一一
一声极轻微的、木轴转动的摩擦声,突兀地打断了米兰登尚未出口的话。
议事厅那扇厚重、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橡木大门,竟被无声无息地推开了。
没有卫兵的通传,没有脚步的声响。
一道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魂,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女术士,玛尔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