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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有功大笑,十分自来熟地拍拍贺文嘉肩膀:“我看你年岁还小,还没到取字的时候吧。”
“季君兄已经及冠了吗?”
“今年刚及冠。”说着黄有功又叹气:“已经及冠了,我也只是个秀才,比不得两位年纪轻轻就能来考府学,两位可是已经中举了?”
王苍和贺文嘉对视一眼,贺文嘉轻咳一声:“我们去岁才中的秀才,还未参加过乡试。”
黄有功又笑道:“秀才也没什么,我岳父说府学的先生厉害,只要考中府学,假以时日一定能考中举人,我与两位兄弟共勉。”
“黄兄说的对,希望我们都能得中。”
三人交谈的工夫,山坡下的学子陆陆续续上山来,三人都进笃学堂内选了个位置坐好等先生发卷。
贺文嘉把笔墨摆好,闲得没事儿干,左看看右看看,居然看到两个熟人,一个是韩贤,一个是许耕,都是在保宁府府学见过的人。
特别是许耕,他说过等回叙州府后要去南溪县参观梅家的书楼,到现在都还没去过。
许耕也看到贺文嘉了,两人对视一眼,许耕挪开眼睛,轻咳一声,示意他收敛些。
贺文嘉默默低头,切,装什么装,他早就知道许家的底细了。
过了会儿,贺文嘉再扭头看,笃学堂内已经坐满了,好多人呐!
按照往年府学的规矩,每年招收学子最多不超过五十人,今年报考人数超过一千人,录取率跟乡试考举人不相上下。
考府学比乡试好的地方在于学子之间水平差距较大,举人和秀才在同一考场考同一张试卷,举人的优势当然更大。
叙州府府学有着剑南道寒门最好府学的名声,主要是因为府学招生考试就很难,经史子集只是基础,重点考核的是学子写策论的本事。
举人和秀才相比,这个优势,就体现在策论上。
许多秀才只熟读四书五经,勉强做得文章,若是叫他们写一篇言之有物的策论出来,属实难为他们。所以,府学考试注定了大量秀才会考不上。
可那又怎么样呢?
小县城的秀才跟州府的秀才不一样,小地方县学的先生跟府学的先生教学水平更是天壤之别,小地方出身的秀才若不来府学搏一搏,这辈子都没有希望考中举人。
王苍和贺文嘉都是秀才,他们俩跟在场的普通秀才不一样,他们这两年跟着先生细读四书五经,学《周史》,还有年初疏浚河道之事,他们两人写的策论多到用斗装,用车拉,两人写的都麻木了。
面对府学的考卷,两道策论,一道论述今春疏浚河道与农桑之事,一道问’穆如清风’。
第一道题估计大部分学子都猜过可能会考,贺文嘉提笔就是写,但凡有一丝犹豫都对不起他在江边吹的那些冷风,写的那些策论。
第二道题,’穆如清风’出自《诗经·大雅·烝民》,原句是吉甫作诵,穆如清风。
此句主要是对仲山甫的美德和他辅佐宣王政绩的赞扬。
提笔时,贺文嘉愣了一下,这道题究竟是在考问君王与贤臣,还是皇权与世家?
仲山甫是深得君王信重的有德贤臣,也是有封地的樊侯,诗里周天子命他做诸侯典范,奉献忠诚。
这时候,贺文嘉怕他想多了,又怕他想得不够多,一时之间,竟是有些犹疑。
贺文嘉一咬牙,罢了,问什么就答什么吧。
纵使全天下人都知道皇上打压世家,先生会教,策论会考,但既然题眼是’穆如清风’,那就写’穆如清风’。
最多最多,在结尾时赞美贤臣的美德功勋时,暗指几句:有大德之人,该心怀天下。族或不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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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代,但德行和功勋可传万世。
贺文嘉为人性格爱憎分明,文风却十分圆融,这一点是跟渔娘学来的。按渔娘的说法,考试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得高分,而不是展示你的性情。
渔娘曾私下偷偷跟贺文嘉蛐蛐先生,先生当年殿试时若是肯以考试为先,也不会得罪了皇帝,还差点人头落地。
贺文嘉下笔如有神,还能分心想别的。文人讲风骨没错,不过对他来说,考功名罢了,用不着把自己摊开给人看,还赌上自己的前程。
贺文嘉能如此想,比他更通人情世故的王苍想的就跟明白了。
有孙浔这位前朝末年第一狂生当例子摆着,他教出来的两个弟子都不想走他的老路。
‘穆如清风’四个字,试出了学子的才学,也试出了学子的内心所想,试卷批阅后,田知府在府学内看到排名前十学子们的卷子,看完后内心十分感慨:挺好,年轻一辈的寒门学子都挺机灵。
排名前十的学子只有一位官宦子弟,其他九位都出身寒微,田知府满意地点点头:“以前听人说,剑南道叙州府学招生最是公正,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田知府说的官宦子弟是排名第九的那位汪直,他父亲是叙州府治下高县县令,去年腊月刚跟南溪罗县令的侄女刘舒娘成婚。
石学正笑道:“除了这位汪直,还有两位学子知府也可瞧瞧。”
“哦,哪两位?”
“头名王苍,第五名贺文嘉,这两位算是世家子。这两人的基础扎实,策论写的极好,特别是王苍,不论出身,府学内所有先生都认为他该排头名。”
石显说话时,田知府把王苍和贺文嘉的试卷找出来,看完试卷后,田知府就笑了:“这两家我知道,前朝也只是末流世家,如今前朝世家谱在当今没用了,王贺两家也不认自己是世家,当然要以寒门论。”
“知府大人说的是。”
“石显,朝廷缺人呐,皇上指望你们多培养些有用之人,以后还需多上心些。”
“是。”
石显亲自送田知府出门,等田知府走远了,几个先生跟出来,石显转身道:“各位,刚才田知府的话你们也听到了,都该心里有数了吧。”
韩贤感叹:“世家越来越强势,寒门缺人呐。”
许耕笑道:“田知府的先生是当朝首辅,田知府对咱们府学如此关心,这是咱们府学寒门学子的机会,高兴都来不及,又有何可叹?”
石学正大笑:“许先生这话在理。”
按照府学的划分,每年秋天新入学的学子,前三名可进甲班,第四至第十名进乙班,剩下的就不重要了,按照成绩分进其他班级。
先生们已经把录取的红榜填好了,府学外一千多参考的学子心里忐忑不安,心里觉得自己答得不错,应该能行,又觉得这么多人参考自己估计考不上了。
这一天,府学前门的客栈酒楼到处都是等录取名单的学子,梅家的书铺就开在府学前门,街上到处是人,连带着书铺的生意都比平时好几分。
王苍和贺文嘉在家歇了半日,也没去茶马街,下午从府学后门绕路去府学前门凑热闹,被黄有功撞上,黄有功热情招呼他们,并且给王苍和贺文嘉介绍他新认识的朋友。
“这位是朱润玉朱兄,他是叙州府本地人,跟咱们一样也是考生。”
王苍、贺文嘉拱手行礼,介绍自己的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朱润玉一听就道:“你们去岁可去过田家宴会?”
“去过,去送钱。”贺文嘉大大咧咧道。
朱润玉嘴角微翘:“巧了不是,我家也去送钱了。”
黄有功诧异:“你们认识?”
朱润玉笑道:“勉强算见过吧,今天托黄兄弟的福,我们才算认识。”
“哈哈哈,说明你们本来就有缘分。”
贺文嘉拍着黄有功胳膊道:“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咱们去吃顿好的。”
朱润玉立即道:“我请,我知道有家食铺的酸鸭汤做得不错,暑热天吃这个最好。”
“那咱们就走吧。”
黄有功是个爱交友的,又碰上贺文嘉这个话多的人,两人凑一块儿,饭桌上说得热闹极了,朱润玉和王苍两个话不多的人,都被他们带起了兴致。
用了午食后,四人也没找个凉快的地儿喝茶,朱润玉带他们去三思书铺买书。
“不瞒诸位,最近叙州府有本游记极其受欢迎,听说府学内的先生还在课堂上亲口夸过,说这是近几十年写得最好的巴蜀游记。”
黄有功一拍大腿,激动道:“朱兄,你说的是不是那本《山河畅游·巴蜀》,江湖浪人写的?”
“正是,正是。”
“嘿呀,我也听说过这本书,我们县学的刘教谕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本,一个劲儿地夸,我们都想买一本,可富顺县书铺没有卖。”
“《山河畅游·巴蜀》这本书本来就很抢手,富顺县地方小,可能书铺没有进货,不过在叙州府肯定买得着。”
“哈哈,还是叙州府这样的大地方好呀,再抢手的书随便都能买。”
“黄兄误会了,也不是哪个书铺都能买,就算在叙州府内,也只有府学外面的三思书铺买得到。听书铺的掌柜说,印刷这本书的书坊和三思书铺是同一个东家。”
“难怪难怪!黄兄快带我去,我定要多买几本给同窗们带回去。”黄有功十分急切。
“那咱们赶紧走,前面转个弯就到了。”
黄有功和朱润玉两人走得飞快,王苍和贺文嘉落后几步,一句话没说。
三思书铺内到处是看书买书的学子,黄有功先一步进去,转身催促:“王兄弟,贺兄弟,快进来。”
王苍和贺文嘉两人对视一眼,来都来了,进去买一本吧,给渔娘多添两本销量。
黄有功挤进去,还没张口就被小二哥拒了。
“要买《山河畅游·巴蜀》?明天请赶早,已经卖完了。”
贺文嘉嘴角扭曲,嫉妒的,渔娘真要名传天下了?
第34章 婚事上的算计
八月二十九一大早,府学正门外热闹得跟举人试放榜一般,许多学子往里挤,里的人被身后的人挤到站不住脚,最前面的学子几乎被按在墙上,气到骂将起来。
“老夫我鞋子都挤掉了,尔等小儿不知尊老,简直岂有此理。”
年纪小的学子听了不乐意了:“老丈你都多大岁数了?家去带孙子吧,跟我等抢什么府学名额?”
旁边的人都齐声附和:“您老眼昏花,估计也看不清榜上的字,您且让让位置,到时候我帮您看。”
胡须斑白的老丈怒了:“前朝尚有六旬学子登科,我还不到知天命之年,也没到垂垂老矣的时候,凭什么不让老夫上进?”
这么多人大夏天挤在一处可难受了,有些学子没有上前挤,站在树荫下大喊道:“别吵了,大门开了,马上贴红榜了。”
韩贤得了贴红榜的活儿,门一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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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高声训斥道:“尔等都是读圣贤书的人,吵老吵去,简直有辱斯文。”
现场立刻安静了。
“考试已考完,你们答得如何,自己该心里有数,这时候着急有什么用?”
“都给我退开!”
韩贤一声令下,从后往前,学子退到十步开外。
韩贤黑着脸,指挥两个府学内的学工把红榜贴上,走时交代学工:“你们站在这儿,若是有谁敢挤上前来,你们且把名字记着,他们若是中榜之人就报与我,我定要告诉学正把他撸下来,名额让给其他人去。”
“是。”
韩贤甩袖子走了,挤作一团,浑身臭汗直流的学子们也不敢吭声,只默默看着红榜。
红榜上四十六个人,有人看头一遍没看到自己的名字,不甘心又把名单看了两遍,三遍,还是没有。
唉,今年没考上,待明年再来吧。
一千余人参考,只录了四十六个人,无疑绝大多数人都会失望而归。
等看榜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王苍和贺文嘉才走上前去,王苍的名字排在甲班头一个,一眼就看到了。
贺文嘉笑着恭喜他:“厉害呀!”
王苍露出个笑容:“我也未想到会考得如此之好,你的名次也不错。”
身边有人在议论考进甲班的三个人,猜测他们定是举人出身,否则也不会力压群雄。
王苍闻言,笑容渐深,待学业将成,后年的乡试,他定然会全力以赴。
“王兄,贺兄,恭喜呀!”
黄有功和朱润玉并肩走过来,贺文嘉回头,大笑一声:“咱们同喜同喜,大家都考得不错。”
王苍排名第一将入甲班,贺文嘉排名第五入乙班,黄有功和朱润玉排名十名开外,将入丙班。
朱润玉和黄有功对视一眼,笑对贺文嘉言道:“我和黄兄年纪比你和王兄大,却只能入丙班,真是汗颜。”
“这有甚?排名又不是不变,一年有两次分班考试,年底你们考试再考上来就是,咱们一起努力往甲班冲。”
“甲班是举人班,但凡能在甲班站得住脚的秀才,下一届考中举人的机会非常大。”
黄有功对自己的学识心里有数:“一步一步来吧,先冲乙班,考进乙班站稳了再冲甲班。”
朱润玉跟黄有功的想法一样,他们千辛万苦考进府学读书为的不是甲班的名头,而是为了增长学识。
贺文嘉:“对了,你们刚才干什么去了,我和王苍在大门口等了好一会儿没见你们来。”
黄有功得意地露出怀中的书皮:“当然是买《山河畅游·巴蜀》去了,昨日书铺的掌柜说今天有新书到,刚才趁着大家都急着看榜,我和朱兄就跑去三思书铺买书。你们可要买?现在去还来得及。”
王苍轻笑:“我和文嘉已经买过了,谢谢黄兄告知。”
朱润玉恍然大悟:“我竟忘了,昨日没想起来,三思书铺的东家是南溪县人,你和贺兄出身南溪县,定然早就买到书了。”
“正是。”
黄有功故作生气:“好呀,你们两个昨日竟然没有告诉我和朱兄。”
“哎呀,你昨日不也没问嘛。”贺文嘉拉着黄有功走:“脑袋都要晒晕了,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赶紧找个阴凉的地儿坐坐。”
今日出了红榜,没考中的学子回客栈收拾行李,将要返乡或是另寻书院读书。今日酒楼里人少,四人凑钱在府学外最大的酒楼——银杏楼,点了一桌菜,没点酒。
等菜的功夫,朱润玉给黄有功倒茶:“九月初一正式开课,明天后天还有两日工夫安排杂事,黄兄要住学舍还是在外面租个院子住?”
“我出来读书身边只带着一个小厮,学舍内可能让我等带着小厮入住?若是可以,我准备住学舍。”
朱润玉摇摇头:“府学的学舍地方不大,从建立之初到现在都未曾扩建过,学舍甲班是两人一间,甲班之下都是四人间,住得很不宽裕,不允许带小厮书童。”
黄有功发愁:“那就只能在外面租个小院住了。”
黄有功家在富顺县算是小有家资的小地主,家里有地赁给人种,另外在县里有两三家铺子,一年也有几百两银子收入,家里供他外出求学,租个院子住的钱还是出得起。
黄有功看向朱润玉、王苍和贺文嘉,问道:“朱兄住家里,王兄、贺兄如何打算?”
贺文嘉指了指窗外,府学的后山:“家里给我们俩在后门外买了一处小院子。”
黄有功羡慕:“真有钱!”
“有钱也是家里的,不是我们挣的,没什么好羡慕的。”
黄有功锤贺文嘉一下:“你可别说了,再说我真嫉妒了。”
王苍、贺文嘉、朱润玉都笑了起来,朱润玉笑道:“那你还要多嫉妒一个人。”
“谁?”
“我,我家住茶马坊,每日往返府学和家里太远,我家也在府学后门给我置办了一处小院子。”
黄有功正要开口,朱润玉继续道:“府学后门那片地狭长,建不了许多院子,据我所知,街的两边建了二三十套小院子,或租或卖,都是给府学的学子们准备的。”
“你没有提前做打算,这会儿现找院子估计找不到,你若是不嫌弃,我把我家院子东厢两间房子租给你,我们做个伴。”
黄有功眼睛一亮:“哟,朱兄大气!”
“不用夸我,府学后门的院子一向抢手,你若是租一间院子,一月收你六两银子算是客气的。”朱润玉笑道:“我对你也客气,租你两间房,一月收你二两银子可同意?”
“同意同意,朱兄简直太客气了。”
王苍、贺文嘉顿时笑起来,怪道朱润玉肯主动把自家房子租给认识才两日的黄有功,这等性子豁达不计较的同窗,最该交好。
昨日萍水相逢,只简单交换了姓名。今日榜单已出,以后就是日日得见的同窗,四人说话比昨日就更亲热了些,都说起自己后面两日的安排来。
富顺县距叙州府远了些,黄有功不回家了,只写了封信,和他买的《山河畅游·巴蜀》放一起花钱托人送回家中。
王苍和贺文嘉明日要回家一趟,后日回来。
四人在银杏楼用了午食后,去府学后山互相认了院门,黄有功拿着朱润玉给的钥匙,带着小厮去置办东西去了,王苍和贺文嘉坐马车去码头乘船。
南溪县码头。
家里知道今日府学出榜,都猜到无论成不成他们都要回来。
王苍和贺文嘉傍晚到码头时,候在码头上的王贺两家下人忙迎上去。
贺文嘉从船头跳下来,说话高声武气,得意至极:“贺全,你快家去告诉我爹,就说我考上了,考了第五。”
贺全激动地一拍大腿,应了声:“哎,小的这就家去告诉老爷。”
“你再去梅家一趟,告诉渔娘我和王苍都考上了,王苍第一,我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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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王苍时,贺文嘉声调明显降下来了。
贺全笑眯眯道:“王少爷会读书,您也不差,老爷夫人听了定然满心欢喜。”
贺文嘉脑袋又扬起来了,哼,他爹不是嫌他考不上吗,他考的这般好,他爹肯定高兴坏了。
王苍交代小厮先家去禀报他娘,他要晚一会儿回去。
王苍转身找贺文嘉:“文嘉,咱们该去先生那儿一趟。”
“你说的对,咱们走吧。”
王苍和贺文嘉先去孙家报喜,孙浔听了喜笑颜开,高兴过后不忘嘱咐他们:“叙州府能人辈出,你们不可沾沾自喜,以后还需继续努力,不到考中那一日不可松懈。”
“学生知道了。”
“学生知道了。”
孙浔笑着摆摆手:“去吧,都家去吧,把好消息告诉家里人,也让他们高兴高兴。”
“是。”
王家如何且不提,贺文嘉这两日属实叫他得意坏了,在家里横着走把他爹气得牙痒痒的就算了,还跑去渔娘跟前嘚瑟,说自己在考场上如何机灵如何果断,字写得如何如何好,文章又是如何出色。
渔娘听烦了:“贺文嘉,那你怎么没进甲班?”
贺文嘉自夸的话都到嗓子眼儿了,顿时又咽下去:“你等着,等到年底大考,我肯定会考上甲班。”
“呵呵,到时候你若是没考上,我且要笑话你。”
贺文嘉急了:“这有什么好笑话的,乙班也不差的好不好。你别看王苍进了甲班,他比我大三岁呢,我要是再学三年,我也能进甲班。”
“好吧,我相信你。”
贺文嘉瞪她,他觉得她在糊弄他。过了会儿他又觉得不对,他只是想混个功名,又不是像王苍冲着做官去,他挤破脑袋硬要去甲班做什么?
想通了,贺文嘉一屁股坐下:“梅羡渔,你又拿话激我。”
渔娘随意地把书丢在桌头:“我这是鼓励你上进。”
“切,你整日在家过舒坦日子,哪里知道我读书考试多辛苦。”
“我也没闲着,这几日我在先生那儿找了许多科举的书来看。”
“怎的,你要考科举?”
渔娘冲他翻了个白眼:“我想写一本考科举的话本。”
师娘说了,明年秋天之前没空带她出门,这一年她闲着也是闲着,不能写游记,她还不能写话本吗?
贺文嘉十分感兴趣,拖着椅子摆她旁边,热情地凑过来:“你想写本寒门学子当状元的书?”
“还没定呢。”
贺文嘉急忙道:“就写这个,这个看的人多,你会写书,写出来肯定很多人买。”
写话本也要看大环境,大晋朝的大环境就是打压世家扶持寒门,这些年市面上不再流行风流书生和妖女的爱情故事了,最受欢迎的变成寒门学子当状元。
渔娘前几日就在书铺里看到这样一本新书,那话本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升官发财死老婆。
辛苦供养寒门夫婿高中状元,自己成了糟糠之妻,还成了他攀高枝的拦路石,最终不得好死。渔娘看了这样的话本气的想骂人。
这样一想,那些原本就抱着这样心思的读书人,高中之前坚决不成婚,就等着高中后被贵族豪门榜下招婿,倒算是难得的好人品。
“那你想写什么?”
“写背弃者千夫所指,写求功名者被名利斩杀。”
大热天的,贺文嘉吓得胳膊上鼓起鸡皮疙瘩:“你以后说这种吓人的话,别冷声冷气的,吓死个人。”
渔娘笑哼:“我说的又不是你。”
贺文嘉实话实说:“你若是这样写,估计读书人会骂死你。”
“骂就骂吧,反正也不是写给他们的。”渔娘下定了决心。
“那你写吧,我肯定支持你,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你问我。”
“谢了!”
贺文嘉挤眉弄眼:“你要真想感谢我,快夸我两句,等我明日去府学读书了,你一个月才见得到我一回呢。”
渔娘才不夸他呢:“你好好读你的书吧,秀才功名算什么,你至少考个举人进士的,这样你就算不当官,住在县里,县令大人都得敬你几分,你才能活得体面些。”
“不用你说,我懂。”
渔娘和贺文嘉年纪也大了,贺文嘉不好在她院子里留太久,喝了两盏茶,吃了一盘点心就家去了。
渔娘拿起她的书继续看,她一定要写个文采飞扬的完美状元出来,这样的负心汉踩下去才痛快。
王苍和贺文嘉去府学念书后,渔娘又勤奋起来,好久没写策论了,她如今两三天写一篇,还拿去给先生批阅。
孙浔明白她又开始写策论的原因,孙浔也没拦着,反而对她多加指点,明明白白告诉她,她如今写的策论提法不够切实,文采不够惊艳,这样的策论放到考场上,绝对成不了五经魁首,也成不了三元及第的状元。
“没事,我总能写一篇差不多的出来,纵使写不出来,到时候先生帮我改一改。”
她就是想写个话本,又不是上考场真去考个状元来。
渔娘拿着先生改过的策论家去了,新交来的策论留下,过两日等先生改完了她再来拿。
从书房出去的时候,渔娘顺手撸了一把二郎的小脑袋。
二郎正在写字,被姐姐撸了脑袋,手中的笔没握好,纸上留下一块墨迹。他默默地继续写完丢开,拿了张干净的纸张重新抄写刚才的文章。
渔娘走后,孙浔看着这篇句式严密,用词精准的策论高兴地翘起嘴角。
这丫头,跟文嘉一样,明明有本事做到名列前茅,却总是偷奸耍滑,非要等到她自己乐意了,才肯努力一番。
“先生,学生来了。”
“进来吧。”
“是。”
温子乔站在门外,孙浔叫他进来,把手中的策论交给他瞧:“前几日叫你写的策论,同样是论商,你看看这篇写的如何。”
温子乔接过策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读了三遍,一遍比一遍慢,看完后他问:“先生,这是何人所写?学生,学生挑不出一点不妥当的地方来。”
孙浔笑道:“这篇策论是渔娘所写。”
“竟是梅小姐所写。”温子乔言语间难掩佩服,同时又有些失落,他写的策论跟这篇比起来差得太远。
“无妨,你如今最重要的是学精四书五经,策论只是叫你先学着,等你考完秀才我再认真教你。”
“多谢先生。”
梅二郎写字写累了,等先生带着温子乔去后院花厅讲书时,梅二郎慢吞吞地走到先生书桌前,找到刚才姐姐的那篇策论。
策论中有些字他不认识,意思也不太懂,默读了两遍后,他才把姐姐的策论放回去。
为了打发空闲时间,渔娘一边读书一边写他的痛打负心郎的话本,很快到了重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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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一大早叫丫头到西院唤渔娘过去,还叫她穿得轻便些。
“可是要去爬南山?”
明秋笑着点点头:“除了咱们家,贺家、孙家都去。”
“乔夫人呢?温子乔日日忙着读书,乔夫人在忙什么?若是不忙,请她一块儿出去散散心。”
“乔夫人也忙,除了照顾温公子一日三餐外,这几日跟着咱们府里林厨娘学做点心。咱们夫人前日问过乔夫人可要去爬山,乔夫人拒了。”
“行,知道了。”
渔娘到正院,爹娘都准备好了,渔娘牵着弟弟正要走时,管家进来了。
梅厚躬身道:“淮安那边送了重阳礼来,送礼的管事说来的路上在武昌府碰到大雨,怕翻船,就做主在武昌府逗留了三日,今天才把节礼送到,请老爷夫人恕罪。”
“无妨,人没事就行。可有信?”
“信在这儿。”
梅长湖接过信,展开。写信的是他堂哥梅长同,看完信后,梅长湖眉头微皱。
林氏忙问:“说什么了?”
“堂哥请咱们一家今年回淮安过年。”
“那怎么行,腊月渔娘及笄,那时候怎好出远门。”
“ 堂哥想的就是渔娘在淮安办及笄礼。”
林氏想明白了,主支那边没有放弃让她的渔娘嫁进高门大户,甚至因为渔娘的才学,主支那边更加热络了。
渔娘看完信后,看她爹一眼:“堂伯说,他已经看过我写的游记了,果真跟我爹说的一样,游记写的极好。”
林氏气道:“梅长湖,我看你心里真是藏不了一点事。”
梅长湖心虚地扯了扯袖子:“这事儿也不怪我,谁知道……”
“你马上给淮安那边写回信,就说咱们过年忙,没空去淮安,多谢他们的盛情美意。”林氏语气坚决。
“好好好,你别生气,我一会儿就写。”
梅长湖越是好声好气,林氏越是恼怒:“主支那边什么意思?十多年前咱们就分宗了,虽说感情还在,到底是两家人,他们是梅林堂,咱们是清江堂,咱们闺女及笄,他们凭什么插手?”
“堂哥就是问问,也没说一定要咱们去。”
“问问也不行!”
林氏气道:“你自己在家回信吧,看着你就烦,渔娘,二郎,咱们走。”
“哎,夫人,且等等我!”梅长湖伸长了手。
林氏不搭理他,牵着闺女儿子走了,把梅长湖一人落下。
梅长湖无奈叹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林氏心里藏着气,多少带到脸上来,叫阮氏、于氏看出来了。
孙浔、贺宁远没见到梅长湖,贺宁远笑着问:“梅兄忙什么去了,怎么没来?”
“别管他。”
林氏语气不对,贺宁远和阮氏对视一眼,阮氏笑着问:“出什么事情了?昨儿还好好的,今天怎么不高兴?”
“唉,家里的烦心事,叫你们替我担心了。”
三家关系亲密,这点事也不怕叫他们知道,林氏就把主支的打算说了出来。
孙浔沉吟道:“你家人丁单薄,主支那边也是如此,梅长同应该不止给你们写信,应该也该长风堂那边写信了,长风堂那边家里有两个女儿。”
十多年前分宗,大房嫡子梅长同留守淮安主支梅林堂。二房独子梅长湖一家到南溪县安家,名号为清江堂。梅长湖的三堂叔梅平江带着一大家子去了江西吉安府定居,号长风堂。
渔娘听过那三叔祖梅平江的事,三叔祖是老来子,比她爹小十多岁。
渔娘的祖父梅平寿靠读书当官时,梅平江刚及冠,正是读书的时候,渔娘祖父去世时,他才考中举人。后来天下大乱,分宗后梅平江带着一家人去了吉安府,在万安县谋了个教谕的差事,养活一家人。
长风堂那边日子日子过得不差,听说家里三儿两女,子嗣比他们家兴旺。在儿女婚事上,渔娘听说只有一个大儿子已经成婚了,下面四个姐妹兄弟都还未婚配。
于氏:“叫我说,不管是为什么,等渔娘及笄后,你们夫妻也该带着两个孩子去淮安走一趟,给祖宗上上香。不能渔娘都要议亲了,还没见过老家的人,不知道祖宗坟墓在哪儿吧。”
林氏原本也准备去带着孩子回淮安一趟,主支这般积极,她反而有些迟疑,总怕中间有什么事。
“娘,怕什么,遇到事就解决事,咱们不愿意,他们还能把我绑了不成?”渔娘觉得一点小事,不值当她娘如此烦忧。
阮氏帮着劝林氏:“毕竟是血亲,有什么事当面说清楚,比你们一封信一封信送来送去有用得多。”
孙浔:“你若是和师弟商量好了要回淮安,我们夫妻陪你们一家一块儿回去。”
林氏点点头,露出个笑脸来:“多谢师兄师嫂,回去我跟长湖商量商量再跟您二位说。”
阮氏笑道:“这就对了嘛,别什么事都往心头放,今儿重阳节来爬山,咱们就该高高兴兴的。”
“等等我。”
梅长湖写完信骑马赶来,贺宁远大笑道:“你来得正巧,咱们正要往山上去。”
“抓紧了,别赶不上白云观的午食了。”
“渔娘,你带着二郎走前面。”
“哎。”
贺文嘉读书去了,三家六个大人,只剩渔娘和二郎姐弟俩了,都照顾着他们呢。
渔娘牵着弟弟走在前头,心里想着,家里孩子是少了些。
“姐姐,你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赶紧走。”
渔娘只看了二郎一眼,这小孩儿感觉敏锐着呢。
第35章 委屈的贺二郎
九月的南山还未到最好看的时节,李晓月嘴里含着糖,说话含混不清:“你下个月来不来?十月底山腰下的树叶红的黄的绿的,从白云观往山下瞧,可好看了。”
“唉,下个月来不了,不过也难讲,若是没什么事情,下个月我也来山上看你。”
李晓月奇怪道:“听说你如今不用每日去找先生读书,怎的没空?”
“你不明白,山下不比山上,说是不忙,有些烦心事不知道从哪儿就冒出来了。”
“是吗?我觉得山下比山上好,山上太安静了,除了鸟雀、松鼠陪我玩儿,我都找不到其他人。”
“你的师姐们不陪你玩儿?”
“师姐们要念经做功课,要种地,都很忙。”李晓月补充道:“我也忙,师父说我学医学的好,今年允许我给上山的香客把脉。”
“挺厉害呀,可能开方了?”
李晓月高兴地笑:“能开,我开的方子大半都能用,有些方子开得不好,师父教我改。”
“你加油呀,你年纪这么小就会开方,再等些年,积攒些经验,一定会更厉害。”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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