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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仔细细又看又摸后,范木秀叫人拿他随身带着的小锄头来,又在田里不同的位置挖了几棵,把稻禾放到河水中洗净,摆好放在地上,有护卫拿了根绳子过来,仔细量起来。
渔娘站在一旁看着范木秀他们干活,渔娘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做事竟然这般细致。
梅长湖也瞧见了,田知府笑着跟他说:“范大人是干实事之人,否则,上面也不会派范大人为钦差巡视天下。”
从丈量天下田亩之事就可看出,皇上十分重农。大晋朝建立后,皇上提拔了许多有才能之人,范大人只是其中之一。
范大人忙活的时候,贺文嘉依然干他的活儿,木桶里的稻子装满了,赶紧盛出来腾空,他又继续干活。
陆安脱了鞋子跳进田里:“这位小兄弟肯定累了,我帮你干一会儿吧。”
在岸上看了一会儿,陆安跃跃欲试,贺文嘉正想歇一会儿,于是愉快地把活儿交给他。
见弟弟下田了,陆集也脱了鞋,挽起裤腿下去帮忙。
刚才贺文嘉一个人埋头干活儿,现在陆集和陆安兄弟俩轮流干活,两人不嫌累,倒是越干越起劲。
贺文嘉上到岸边,看着两人笑,一身牛劲儿就该用到正处,好极好极。
渔娘给贺文嘉使眼色,贺文嘉自觉去河里把手脚洗干净。
等贺文嘉回来,阿青送来一个竹筒,贺文嘉以为竹筒里装的水,也不看,端起来就喝,喝了一口他尝出来,甜滋滋的,这是银耳汤。
贺文嘉左右看了看,不好叫旁边的田知府闻着味儿,他往渔娘身边挪了挪,小声问:“你叫人炖的?”
渔娘嗯了声,也小声说:“别吭声,自己偷偷喝吧。”
贺文嘉咧嘴笑,捧着竹筒,毫不客气地几口喝完了,豪迈地一抹嘴巴。
干了半个时辰,手臂有些累的陆安站在田里歇息,他哥去抱稻禾的时候,陆安跟他哥说:“那小子喝的肯定不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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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筒里若是水,那小子刚才仰头喝的时候,水肯定倒出来了。
“饿了?”陆安胳膊肌肉鼓起。
“饿了,我还累,胳膊累,腰也累,蚊子还咬我。”
“那你在边上站着吧,给我递一递稻禾,我来干。”
陆安冲他哥笑:“还是哥厉害。”
陆家是武勋之家,两兄弟从小习武,陆安远不如他哥厉害。
陆家两兄弟干着活儿,直到快午时了,梅家管家过来,说家中已准备好饭食。
梅长湖请远客们家去吃饭,陆安双手撑着后腰上岸,学着三三两两的村民们去河边清洗胳膊和腿上的稀泥。
有个胆子大的老汉笑着说:“现在的读书人不错,会读书,还会干活,以后高中当官了,肯定是个好官。”
陆安一边洗脚一边笑道:“老丈,您怎么看出我是读书人?”
“看你细皮嫩肉的,跟贺家小少爷像,不是读书人还是什么人?”
“贺家小少爷?”
“就是刚才跟梅小姐家去那个,看着跟公子你差不多高的那个。”
“刚才的地是梅家的地吧。”
河边洗脚的众人闻言都笑了。
那老丈见梅老爷带着贵客已经走了,他才笑道:“梅贺两家不用分得如此清楚,贺家小少爷来梅家干活是应该。”
“没错,我家女婿跟我家闺女定亲的时候,夏收时也要来我家干几日活。”
“老刘头家的女婿懂事,不像我家小女婿,拈轻怕重干不了活儿。”
“你家小女婿不错啦,逢年过节也会带你女儿家来瞧瞧你们老两口。”
听村民们议论,陆安恍然大悟,笑着点点头,原来如此。
第54章 引为知己
田知府一行人来得早,上午梅家的管事见来了客,早早吩咐后厨准备起来。
去年过年时家中做的腊肉香肠、酿的米酒,还有河里捞的鱼虾,做了简单丰盛的一顿待客。
“梅老爷,这都秋天了,您家还有腊肉?”
“哈哈哈,家中孩子爱吃,去岁过年时就多做了些。加上今年春天去了趟老家祭祖没来得及吃,就剩下了些,还能吃几回。”
梅家不缺钱,待客肯定不能装穷。田知府是个办实事的官,准备的宴席也不好太过张扬,梅家准备的餐食就十分合适。
梅长湖让座,田知府也不推辞,他坐下笑道:“听说梅老爷许多年前从江南迁居至此,也不知是老家在哪儿?”
“梅家主支在淮安府。”
“淮安府啊?我记得淮安桃源有一片万亩良田?”
提到桃源的万亩良田,范木秀、陆集和陆安三人头抬起头来。
梅长湖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慌,笑着道:“是有一片良田,我幼时,听说家中人讲,那片良田是崔家的,后头崔家没了,也不知道分给了谁。”
陆安嘴角微翘,勾出个讥讽的笑:“左右,不会落到百姓手里。”
梅长湖呼吸都缓了。
田知府,范木秀两人也不说话。
正在这时,孙浔领着温子乔、孙允两人进来,孙浔拱手行礼:“鄙人见过知府大人,见过范大人。”
“孙先生来了。”田知府抬手请起,又请孙浔来他身边坐。
孙浔笑着走过去就道:“听府中人说两位大人一早就到了,那时正巧我在给几个学生讲书,竟没有来拜见两位大人。”
“孙先生客气了,快请坐下。”
田知府、范木秀、梅长湖、孙浔互相让着坐下。贺文嘉、陆安、陆集、温子乔、孙允坐在四人对面。
有着一块儿干活的情谊,贺文嘉跟陆安、陆集兄弟俩搭得上话,贺文嘉给陆安、陆集倒酒:“不好耽误你们下午的事,就喝一点点,尝尝味儿。”
陆集端起酒杯抿了口,笑道:“你家的米酒颜色清亮,口感绵柔,倒是不错。”
陆安也喝了口,眉头微扬:“大哥说的是。”
对面,田知府等人已经敬了一轮了,随后田知府放下酒杯吃饭,几人说起稻种之事。
贺文嘉、陆安他们几个年轻人不插话,一边用饭一边默默听着。
孙允不经意地关注着浔大伯,见浔大伯跟知府大人有说有笑,知府大人待浔大伯也亲切,心中有些别样的感受。
孙家在安东县也是数得着得大族,别说知府,就是知县来孙家村,对他爹也不会如此客气,为何会如此?
温子乔慢慢用饭,细心听先生跟两位大人说话。先生曾说过田知府是实干之人,实干之人也不是他以为的,不懂人情来往的古板之人,田知府说话行事竟比梅老爷还妥贴周到些,没有官威,也没有以势压人。
田知府等人谈正事,陆安、陆集毫不见外地埋头猛吃,等吃饱了,端着汤慢慢喝,颇有几分松弛。
贺文嘉吃完擦擦嘴,问陆安:“下午你们怎么安排的?”
“我们兄弟只是跟范大人来长见识,行程安排要看范大人方便。”
范大人闻言笑道:“不着急走,两位公子上午也累了,可先歇息歇息,等傍晚咱们去南溪县歇一晚,明儿一早出发去长宁县。”
田知府点头:“这样安排不错。”
梅长湖忙道:“二郎,你带两位客人去客房歇息。”
“哎。”
陆集和陆安两人回来时身上都是泥点子和稻禾叶,饭前两人在梅家客房洗漱换了身衣裳,这会儿吃饱了,再去客房歇歇正好。
温子乔和孙浔起身告辞,他们也要去小睡片刻,下午才有精神读书。
饭桌散了,隔壁花厅里摆了花茶,梅长湖请客人过去喝茶。几人略喝了几盏茶,歇了半个时辰,外面日头没那么晒人了,范大人带着人又去了水田里。
田知府陪同前来,自不会在屋里歇着,也跟去田间看看。
梅长湖吩咐管家跟去,他没去,师兄弟俩人去后院,渔娘刚午睡起来:“师父,爹,客人走了?”
“不着急,傍晚才走。”
“那咱们家还要管一顿饭?”
梅长湖瞪闺女:“我梅家难道还管不了一顿饭?”
渔娘捂嘴笑,孙浔也难掩笑意,他道:“这位范大人乃户部郎中,话不多,跟田知府却是一路人,说起种田之事头头是道。”
“农家人?”渔娘问。
孙浔摇摇头:“说不准,咱们大晋朝有名的农家人只有南阳许氏那一支,姓范的农家人却没听说过。”
梅长湖:“这位范大人瞧着也就三十多岁,今日桌上你也看到了,他不是个擅长吹捧攀附的,这个年纪能在户部任郎中,最大的倚仗肯定是他的一身本事。”
靠自己的本事就能出头,这说明世家和寒门虽然明争暗斗,却没伤了朝廷的根本,说明上面主事之人对朝堂的控制力还是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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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爹,别看范大人穿得像码头上扛货的力夫,我瞧着范大人出身学识也不差,一看就知他家中悉心教养过的。”
渔娘的意思是,范大人这个性子能到这个位置,除了皇帝信任之外,他的家世应该有助力吧。
“范大人如何咱们也管不着,这次来咱们家看稻谷,知道是云南府弄来的稻种,以后应该是去云南府,跟咱们没多大关系了。”
除了范大人之外,还有那两位姓陆的兄弟。
陆家兄弟跟田知府、范大人非亲非故,却能跟着钦差范大人到处跑,范大人对两位年轻人言语之间还十分尊重,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
他们梅家只是偏远的叙州府之下,南溪县里的一户普通人家,有些事就算猜到了几分,也要装作不知,尽量不给自己惹麻烦。
温子乔这样的聪明人自然也看出端倪来了,他只当作没瞧见,该做什么做什么。
孙允心里有些猜测,有些想交好陆家兄弟,却被拘在屋里读书,哪里都去不得,只得作罢。
贺文嘉算家里的半个主人,睡醒后去客房找陆家兄弟,问他们可要去田边?
“不去,我身上疼,得要歇一歇。”
午休一会儿起来,陆安只觉得身上哪儿都酸疼,若不是教养不允许,他真想在床上继续躺着。
贺文嘉随意地找了把椅子坐下:“那你们下午想吃什么,我叫人准备。”
陆安闻言笑了起来:“你姓贺,按理说在梅家也是客,你能做主?”
“这算甚,我跟……梅家的儿女从小一块儿长大,我在梅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在我家也是一样。”
陆安大笑:“什么梅家的儿女,梅老爷的儿子年纪还小,你说的是梅家的小姐吧。”
“陆兄这话说得不妥,如何能随意提姑娘家的姓名,太不尊重了。”贺文嘉黑脸。
“小安,道歉。”陆集皱眉。
陆安也觉得不妥当,连忙道歉:“对不住,是我嘴上没把门,冒犯了。”
贺文嘉也不是抓着不放之人,见陆安诚心道歉,他道:“吃包蛋吗?”
“什么包蛋?”
“包蛋也叫皮蛋,变蛋,听你们口音是北方人,你们那边叫松花蛋?”
“是叫松花蛋。”
“那就是了,清溪村张家养鸭子,做的松花蛋十分好吃,我家亲朋好友都喜欢吃,你们要不要买些带回家?”
“买些路上吃可以,带回家就不必了,我们还要被背上去很多地方,有些不便。”
“路上吃也行,我带你们去买?”
陆集和陆安无所谓,既然贺文嘉推荐,那就去买些吧。
贺文嘉亲自带路去张家,张家儿子儿媳在城里讨生活,张家夫妻俩在田里干活儿,家中没人。
贺文嘉扭头跟陆安说:“不着急,傍晚张老丈就家来,你们走时再来拿也行。”
陆安好奇:“你怎么这般积极推销别家的生意?”
“秋收忙,张家人没空去城里卖蛋,刚巧不是来了你们嘛,你们就帮着消耗一些吧,也给张家省事儿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跟张家非亲非故,怎么这般帮他们?”
“虽不是亲朋好友,也算认识吧。这事对我来说也不麻烦,能帮一把是一把。”
“这倒是奇了,你一个读书人,还是出身不错的读书人,竟跟底层的庶民混在一起。”
“庶民也是民,先生教我家国天下,这天下,这大晋朝,就是由男男女女组成一大家子,无数个小家,组成了天下,组成了大晋朝。别看一家一村不起眼,他们才是大晋朝的根基。”
陆安来了兴致:“你说庶民是根基?”
“难道不是?历朝历代,这天下是庶民推翻的,也是庶民推动建起来的。庶民若是过得不好,哪个朝廷能长久?”
陆集、陆安兄弟俩被贺文家的话震得头皮发麻。
“你支持寒门?”
“不,我支持的是家国天下。”
“那你是支持皇上?”
贺文嘉奇怪地看陆安一眼:“我刚才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千千万万的庶民才是这天下,皇上不是天下。”
渔娘说过,皇帝最多算是天下的代理人,这个代理人若是不好,也是会被推翻的。
“大胆!”
陆集怒喝道:“小子竟敢胡言乱语。”
陆安拦住陆集:“大哥别生气,我爹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陆安对贺文嘉笑:“你挺好,我爹若是见了你,定会引你为知己。”
“你爹是谁?”
“他呀,暂时我不能告诉你,等你考上进士了,我带你去拜见我爹。”
贺文嘉撇嘴:“那我跟你爹估计没什么缘分。”
“怎么?当官不好?”
“我不太想当官,我只想在南溪县过逍遥日子。我考科举也只是想以后不被人欺负。”
陆安:“……”
第55章 定亲
傍晚,田知府一行人在梅家用了晚食就要走,张家送来一筐皮蛋,说是两位公子要的。
田知府尝了一个觉得不错,也买了一筐带走,张家老两口欢喜不已。
梅长湖、孙浔等人出门送别,陆安翻身上马离开时,告诉贺文嘉:“我在京城等你。”
贺文嘉胡乱地点点头,没有应声。
下午他那句‘天下之言’脱口而出时,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陆集和陆安两兄弟没有抓住他的短脚不放,侥幸逃过,这会儿依然觉得心有余悸。
贺文嘉跑去找渔娘:“完了完了,那两个小子不知道什么出身,会不会告我黑状?”
“告什么黑状?跟谁告?”
“他爹吧,陆安说他爹好像很厉害。”
“再厉害又如何,你说的本来也没错。”
古往今来,要点脸的皇帝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嘴上都会说民重君亲,明面上挑不出错来,只要死不承认,不怕他们告状。
贺文嘉轻轻给自己一巴掌,就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唉,交浅言深了。”
渔娘翻了个白眼:“何止交浅言深啊!你若是只是个乡野之人就算了,别人只会当你胡言乱语。可你若是踏足官场,就算是至交好友,这种涉及政治立场的话都不可明说。”
“你又知道了。”
“哼,我不仅知道这个,我还知道史记那些愣头青的各种死法。”
贺文嘉往后一退:“你吓我。”
“吓什么吓,先生常教我,要对这世道有敬畏,我看你这个读书科举之人比我还张狂些。”
“我看你这脑子,真别当官了,考个举人家来守家业吧。”
渔娘对贺文嘉一顿数落,贺文嘉也不恼,他悄悄往前蹭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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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眯眯的:“咱们英雄所见略同,等我明年中举,就家来陪你……”
贺文嘉’陪’了半天都’陪’红脸了,都没把下句话说出来。
渔娘羞恼,推他:“陪什么陪,快去读你的书,你若是中不了还要再来三年。”
贺文嘉顶着涨红脸又往前蹭了半步,微微低头,眼睛觑着她的手:“先生说我踩在举人的门槛上,只要稍加努力就可得中。”
“那你还不去读书。”渔娘推他,不许他再近了。
贺文嘉咧嘴笑,恋恋不舍地转身走了。
渔娘轻哼,贺文嘉真是越来越会赖皮了。
贺文嘉只有两日假,在家歇了一晚上,隔日早上用了早食回南溪县,跟他爹娘一块儿用了顿午食就出发去府学。
等儿子走后,阮氏跟贺宁远商量:“我瞧着二郎跟渔娘处得挺好,两人都有意,咱们是不是该选个日子上门提亲?”
贺宁远还是那句话:“不着急,等二郎明年秋天中了举,再说提亲的事也不迟。”
“我看呐,今年可以先把亲事定了,明年秋天等二郎考完举人试就成亲,刚刚合适。”
阮氏继续道:“咱们两家知根知底,梅家若是有意结亲,肯定不是只看重二郎的功名,早些定下对两家也好。”
二郎和渔娘毕竟年岁大了,若是没有婚约,还这样来往终究不妥当。就说这两日二郎去梅家一趟,叫村里人看出些什么来了,这样对女儿家的名声不好。
贺宁远仔细考虑半晌:“也行,今年定亲,明年秋天成婚。”
贺宁远考虑的是明年二郎若是考中举人,后年春天定要跟他哥哥去京城参加会试,这一拖又是大半年过去了。
如此这般,不如今年定亲,明年成亲。二郎若是中了,渔娘又爱出门远游,小夫妻俩一块儿出去正好。
阮氏满脸欢喜:“老爷可想好了找谁提亲?”
“咱们两家的事,找孙先生提亲最合适。可惜孙先生跟梅兄他们在村里,我倒是不好去。”
“无妨,这都入秋了,天气也凉快了,最多等秋收完他们就家来了。”
“夫人说的是。”
贺宁远夫妻俩觉得是时候上门提亲了,林氏也觉得该定下了。
晚上,夫妻俩坐在一块儿泡脚,林氏提出这事儿:“乡下地方淳朴,可咱们家毕竟是闺女,若是传出闲话,还是咱们家吃亏。”
梅长湖冷哼:“这话不该跟我说,该跟何宁远那老匹夫说去。他们家儿子娶亲,难道还我上门去找他?”
“你看你,往日都是贺兄贺兄地叫,这会儿说人家老匹夫,像话吗?”
梅长湖扯来帕子,三五几下擦干了水,伸手就把帕子丢地下:“我家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没有贺家选其他家便是。”
林氏知道他又说气话了,就不搭理他:“我猜啊,贺家若是找人上门提亲,找师兄师嫂是最合适的,偏巧师兄和师嫂又在咱们这儿,他们不好上门。”
梅长湖背着身关门,闷闷道:“师兄今日说了,打谷子声响大得很,影响那几个读书,准备明日回城。”
“那正正好。”
贺梅两家都想到了孙浔夫妻俩,孙浔回到县城后,隔天上午贺宁远夫妻二人上门请托。孙浔和于氏早有此感,见到他们只是觉得来得刚好。
“两个孩子都是您二位看着长大的,渔娘又是您二位唯一的关门弟子,这事不托给您二位,我们再也找不到其他人了。”
于氏笑着道:“你们既然上门来请,我们自然答应。”
孙浔也笑着点点头:“这几日师弟忙,若是不着急,可再等些时日,等地里的粮食收成了,师弟一家回来再上门如何?”
“先生说的正是,二郎才去府学几天,这么大的事,也要等他下次放假家来,一块儿去梅家。”
于氏言笑晏晏:“可真好,渔娘和二郎福气深厚,这种事,就该顺顺利利的水到渠成。”
阮氏忙附和:“您说的正是。”
贺宁远夫妻上午上门来,下午孙家下人跑去清溪村报信,林氏心头大喜。
林氏叫林妈妈给了赏钱把人送出去,回头就跟梅长湖道:“我就说吧,贺家夫妻俩都是厚道人,师兄师嫂子一回城他们就上门了。”
梅长湖不吭声,心里不痛快。
“你别拉着一张脸,这几日赶紧些,把事情忙完咱们就家去,早点把事情办了。”
梅长湖心里更不痛快了,本来是家来换身衣裳的,衣裳也不换,抬脚就走了。
“哎,你这样……”
林氏没撵上,一跺脚:“早就说好了的,这会儿给我甩脸子算怎么回事?”
林妈妈忙道:“夫人别恼,老爷也不是生气,定是舍不得咱们家小姐。”
林氏何尝不知,她叹了一声:“贺家跟咱们家只隔着一堵墙呢,渔娘若是嫁去别家,他说不准晚上还要趁我睡着偷偷抹眼泪。”
屋里丫头婆子都忍不住笑,林氏也笑了起来:“罢了,别管他,林妈妈,把我的那本册子找来,我要瞧瞧。”
“哎。”
许多年前,自打女儿立住了,林氏就开始给女儿准备嫁妆,这些年林氏每年还会对嫁妆单子删减增添,嫁妆单子上添了许多东西,如今已经集成一本厚册子了。
渔娘的江南游记整理出来了,她闲来无事,带着丫头护卫去白云观烧香,跪求三清老爷保佑,大吉大利,万事顺遂。
今日天气好,拜完三清老爷后,渔娘站在白云观外面的台子上向山下瞧去,目之所及全是苍翠葱茏的山林。
“小的时候跟爹娘来山上,从这儿望下去,都能瞧见清溪河。”
小林氏笑容和蔼:“小姐大了,这南山上的树木自然也长高了,把山下的清溪河挡住也正常。”
渔娘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她拿手遮在目上挡住光,努力看向更远处,日光融融,一晃神之间,竟分不清远近,也分不清过去和现在,时光如梭啊。
她要走向将来了。
下山时,渔娘的脚步比上山更加轻快,说话时嘴角都含着笑。
“阿青啊,回去把我画的舆图找出来,等贺文嘉忙完了,咱们找个地儿去游玩。”
“奴婢记下了。”
贺宁远夫妻找孙浔说好了要去梅家提亲,梅长湖就算知道了消息也假装不知道,磨磨蹭蹭等到十月中旬,粮食都颗粒归仓,又交了税粮,这才不紧不慢地归家。
贺家夫妻二人等的心急,贺家门房处下人看到梅家人回来了,赶紧去禀报自家主子。
阮氏心喜:“刚好今日府学放假,二郎傍晚回来,明日咱们就请孙先生上门。”
梅长湖故意抻着贺家,贺家夫妻着急也不好有怨言,毕竟是人家嫁女。
贺宁远道:“叫管家亲自去码头接人,今日不许二郎去梅家讨人嫌,明日一块儿上门。”
怕影响儿子读书,提亲的事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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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提前告诉贺文嘉,贺文嘉从船上下来被管家请上马车,听管家说明日要去梅家提亲,他忍不住大笑,又猛拍大腿。
太好了,他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管家,是不是只要定了亲,我就可以跟以前一样,想什么时候去梅家就什么时候去?”
贺管家笑了笑,心道,以梅老爷的脾气,也不一定。
见小少爷等着他回话,管家含蓄道:“岳父看女婿,估计难看顺眼。”
“那不怕,只要肯叫我进门就行。”
贺文嘉高高兴兴回家,到家门口从马上跳下来,看到隔壁梅家关的严严实实的大门,得意一笑。
关吧关吧,明儿我就能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第56章 难搞的岳父和小舅子……
贺梅两家的小儿女终于走到谈婚论嫁这一步了。
孙浔和于氏夫妻上门提亲时,贺文嘉迫不及待换了身朱红的衣袍,戴上玉冠,就赶紧跟着先生师娘,和他爹娘上门。
渔娘来正院请安,刚拜见完爹娘,就看到贺文嘉一身红装从院门外进来,顿时忍不住笑。
渔娘真想笑话他两句吧,想到许多长辈在,今天是个大日子,又算了。
贺文嘉不一样,看到渔娘俏生生地站在里间,他的脚不由自主地就朝她过去,却被他娘阮氏一把拉回去。
阮氏一边拉着儿子一边低声呵斥:“你今儿给我乖巧些,叫你梅叔不高兴了,今儿这婚事谈不成你可别怪我和你爹。”
贺文嘉乖乖地收住脚步,舍不得不看她,就悄悄对她摆摆手。
渔娘装作没瞧见,见师父师娘进来,亲自给师父师娘端茶,随后又给贺叔和阮婶上茶。
贺文嘉趁长辈在说话没空关注他时,他悄悄走到渔娘跟前:“今儿你不给我端茶?”
渔娘瞥了他一眼,叫他老实些。
“今儿来你家提亲,我娘可开心了,听丫头说,她早上起来,身上的衣裳都换了两身,生怕不合适。”
“我也开心,我昨天傍晚回来,听管家说我爹娘请了先生今儿要给我提亲,我在床上翻来滚去半夜都睡不着,偏早上起来精神头又好得不得了。”
贺文嘉压低声音跟渔娘说话,渔娘轻推了他一下,叫他站远一些。
梅长湖转身看到贺二郎紧挨着闺女,他猛地咳嗽一声,渔娘抬起头来。
“渔娘这两日整理游记的书稿累了,你别在这儿站着了,回你的院子歇一歇。”
“是。”
渔娘退下,行动间飘扬的绣花缠枝裙摆拂过他的袍角,贺文嘉下意识想伸手,却被梅长湖叫住。
“二郎既无事,给我倒杯茶来。”
贺文嘉慢了一下,贺宁远瞪他:“你梅叔叫你倒茶,愣着干什么。”
渔娘走不见了,贺文嘉重又机灵起来:“梅叔想喝什么?我这就给您泡茶去。”
“哼,秋天能喝什么茶?”
“乌龙、红茶、黑茶都可,不过您爱喝老鹰茶,要不我给您泡一壶老鹰茶去?”贺文嘉嘴皮子利索极了。
林氏笑道:“你娘爱喝香片,今儿泡的香片给你爹娘倒一杯。”
“行呢。”
渔娘刚才端的茶阮氏喝了大半,贺文嘉又给添上,当然,要先给看他不顺眼的未来老丈人先续上。
林氏表明了态度,阮氏心里的弦儿一下松了,又跟往常一样,亲热道:“二郎,你林婶疼你,还不给你林婶也倒杯茶来。”
“哎。”
林氏杯中还是满的,这会儿也不扫兴,喝了两口,才叫贺文嘉续茶。
于氏笑道:“你们两家当了十多年的邻居了,本来就亲近,这提亲呀,不用我们夫妻在你们两家也能谈妥当。”
阮氏和于氏的椅子挨着,阮氏握着于氏的手道:“您和孙先生对渔娘来说如同半父,二郎也是你们从小看大的,他们两个的婚事,不请你们来那怎么能行。”
孙浔笑着问师弟:“婚事说妥当了,订婚的日子你可有讲究?”
两家暗中通过气了,反悔肯定不能反悔,梅长湖道:“我选了几个日子,你们瞧瞧。”
梅长湖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红纸来,上面写着三个好日子:“我去白云观找道长算过,这几个日子都很好。”
贺宁远一边接过红纸一边暗道,梅兄既然去白云观算过日子,那他肯定给两个孩子合过姻缘了。
阮氏凑过去瞧,上面有三个日子,十二月初六,来年的二月初八,六月二十二。
贺宁远和阮氏对视一眼,贺宁远就笑道:“梅兄,我看十二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刚巧又是渔娘的生日,双喜临门,再好不过了。”
梅长湖不用猜就知道贺家要选这个日子,他却道:“我看来年的六月二十二是个好日子。”
贺文嘉眼巴巴地望向孙先生。
“六月二十二这个日子看着挺好,可文嘉八月要去益州府赶考,不好叫他分心。师弟,师弟妹,不如另选个日子?”孙浔这个被贺宁远请来提亲的人,这会儿要当些事的。
贺文嘉又眼巴巴地望向未来丈母娘。
林氏低头轻笑,抬起头来才道:“老爷,不如就选腊月初六吧,早些把亲事定下,二郎也好专心科考。”
夫人都发话了,梅长湖不好再给脸色瞧,他只好松口道:“那就听夫人的,腊月初六定亲。”
贺文嘉心头大喜,见长辈没瞧见自己,转身就想出去找渔娘,没曾想一出门就被梅长湖叫住。
“二郎明年秋天就要考举人了,也别闲着,家去多看看书吧。”
贺文嘉迟疑,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梅长湖瞪着他,贺文嘉一下肩膀都沉下来了,唉,他和渔娘还未成婚,梅叔不让他见渔娘。
林氏见状笑道:“别听你梅叔的,渔娘这几日刚把她的游记修改出来,还没拿给她先生瞧,你今日若是得空,就去书楼帮渔娘看看吧。”
“哎,林婶婶,我这就去。”
不等梅叔说话,贺文嘉高兴地跑了,绝不等梅叔拦住他。
梅长湖心里冷哼一声,林氏拍拍他的手,扭头跟阮氏说起话来。
“你家大郎可要家来过年?”
“还没说呢,这才十月,估计要等到下月写信才会说来不来家过年。”
阮氏笑道:“大郎夫妻就算家来过年也要等到小年夜去了,可惜,赶不上渔娘和文嘉订婚。”
“无妨,渔娘和文嘉成婚大约要等到二郎举人试之后,大郎夫妻应该在吧。”
听林氏这般说成亲的打算,贺宁远夫妻心里也有数了。
贺宁远:“在的,后年大郎要进京赶考,不能在家过年。明年秋天他应会回来一趟,再上京去。”
明年文嘉若是能中举,刚好兄弟俩可以一块儿进京。
孙浔:“大郎明年秋天去京城也好,到时可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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