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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圣明!渔娘遭的罪总算没有白费。
高九笑呵呵道:“恭喜梅博士,梅博士接旨吧。”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渔娘双手接过圣旨,被阿青扶起来。
高九还在跟前站着,渔娘忍不住打开圣旨。
没错,高公公真是一句话都没读错,皇上真任命她为正七品五经博士!
“梅博士,您一会儿还得进宫谢恩,可要跟咱家一块儿进宫?”
渔娘忙道:“那最好不过了,请公公稍坐,我去去就来。”
“哈哈哈,梅夫人不用如此客气,咱家今日上午除了来您这儿,就没有其他差事了。”
高公公客气,渔娘自然也不敢真让人家久等。
高公公这次过来除了圣旨之外,还送了五经博士的袍服过来,按照定例,七品官当着青袍。
孟氏跟进门来,展开官袍忍不住惊叹:“文嘉就是一身绿袍官服,如今渔娘也穿上绿袍官服了,以后你们夫妻携手共进,用不了几年或许能换红袍。”
渔娘嘴角微翘:“大嫂,您快别想那么远了,这身绿袍我穿不穿得住,还有的说呢。”
孟氏立刻道:“皇上论功行赏,官儿都赏下来了,他们难道还要回去?”
“大嫂,女子当官多少年没见过了?史书堆里翻一翻,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虽只是个五经博士,那些读了一辈子书混不上官身的学子,朝中见不得女子分薄他们权利的官员,他们难道不闹?”
朝中做事,怕出新,最喜有旧例可循。
她开了女子为官的头,以后再有惊才绝艳的小娘子出现,后代皇帝若是肯用,只需一句循祖制,就能压下许多反对的声音。
当朝那些小心眼的男子,能够允许?
孟氏气得跺脚,她再不甘心她也知道,渔娘说的话真是一句错没有。
渔娘张开手,任丫头伺候她穿衣裳梳妆,她笑道:“不过也不一定,这道旨意是皇上下的,内阁也同意了的,他们若是闹腾,皇上不松嘴,他们也没有办法。”
最多,只是想办法针对她罢了。
她是五经博士,就是个教书的,还叫她去教算学。在算学上,大晋朝能挑战她的人不多。
她不惧!
不过是换装的半刻钟,渔娘想明白了许多事,等她重新回到前院跟高公公一块儿进宫时,脸上的笑容叫谁看了都知道她尽在把握。
两人乘一辆马车,高九笑道:“前日皇上在小朝会跟内阁和兵部几位大人商议军事后,皇上提议您为兵部郎中,跟侯粱同级,一块儿管着兵部职方司。侯粱最先同意,随后兵部尚书袁大人,工部尚书范大人,户部尚书姚大人都点头了,吏部尚书陈大人和礼部尚书、刑部尚书等都反对。”
渔娘看向高九,这难道是拆房子开窗理论的实践?
高九又道:“皇上说天下人不管男女都是他的子民,唯才是举不论出身,连出身都不论了,为何要论男女?皇上态度坚决,领头反对的陈大人最后退了一步,说,听闻您学识好,但做官跟读书终究是不一样的,您既以才学立功,不如赐你五经博士之职。”
渔娘顿时笑了:“那我要多谢皇上肯选我。”
不过,渔娘心里暗想,以皇上之前对她的态度,可没看出一点看重她的模样。
高九也笑:“梅夫人可知咱家出身?”
“高公公身居高位,难免被人暗中议论,我略听说过一二。”
高九在前朝时六岁入宫,因聪慧又懂规矩,被皇帝跟前的大监收为干儿子悉心培养,后来,前朝覆灭后,又被当今皇上提拔到跟前伺候,从二太监变成了大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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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有人说他出卖旧主,是个两面三刀之人。贺文嘉曾跟她说过,高九若真是两面三刀之徒,以皇上的脾气,高九肯定活不到现在,更别说重用他了。
高九微微笑道:“咱们皇上是真的心怀天下之人,他看重有本事的人。只要你有本事,就算你不得他喜欢,他也能叫你好好活着为国效忠。陈大人正是如此。”
渔娘心头一跳,这也是能说的?
高九玩笑道:“梅博士被吓住了?不应该呀,这点事情,贺大人应该跟您提过。”
“高大人说笑了,我夫君回家从来不说朝堂上的事。”
这话也不知高九信不信,不过信不信都不重要,但是话,渔娘必须这么说。
春和坊离宫门近,从兰草街拐出春和坊之后,前头不远处就是宫门,高九最后说了一句:“民间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咱们皇上可是自己一路杀过来的皇上,只要您这儿不出娄子,一心向着皇上,您这个五经博士,肯定稳了。”
渔娘垂眸,这皇帝,暗中究竟布置了多少探子?
皇帝叫高九在她面前说这些,是为了什么?她也有叫人拉拢的价值了?渔娘怎么觉得不太对呢。
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她一个女子进国子监,是为了赏她,还是拿她做幌子转移注意力,减轻薛广他们在安徽推行国策的压力?
或是暗中又有什么谋划?
比如,皇帝是不是对这一两年暗中怂恿皇子争权的官员动杀心了?
从马车上下来,看着朱红色蔚为壮观的皇城,渔娘缓缓舒了口气,她感觉自己已经卷入纷争了。
以后想退,只怕不能了。
可她为什么要退,这些是她应得的!
渔娘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
第114章 京城骂战
渔娘头一回来太和殿,路上忍不住不经意地左瞟右瞟,暗中打量这座皇城最威严的所在。
走到太和殿台阶下,她一抬头,和大殿门口的侍卫、太监等对上眼。
渔娘缓缓低下头,看着脚下的台阶,装作自己刚才并没有乱瞧。
大晋朝,不对,几百年来头一个被授予官职的娘子啊,如今都能走到太和殿来了,任谁不想多看两眼?
渔娘走的正门,一脚跨进太和殿的大门,门边的一个小太监偷偷吸气,渔娘微微侧头,笑看小太监一眼。
她知道贺文嘉他们平日里进太和殿走的都是侧门,一是他们从翰林院过来走偏门方便,二是为了表示对皇帝的尊重。
渔娘觉得不然,高公公既然带她从正门台阶上来,断没有叫她绕半圈走偏门的道理。
她这么聪明的人,难道还会会错意?
她肯定是没错的!
渔娘大大方方一脚跨进门,从阳光下走进屋里,身上的绿袍官服似乎还带着天上的光。
太和殿里常年坐在殿内犄角旮旯写起居注的史官们浑身一激灵,忙记下一行字:
元吉二十年,八月二十一,帝与内阁诸臣议定,命梅羡渔为国子监五经博士,教授算学,梅羡渔着官服进太和殿谢恩,正门入。
旁边两位史官都偏过头去看,他们今日也算见证了大晋朝第一位女官的诞生了。
他们都知道,这位梅博士这一生,从今日起,以后只怕要流言缠身了。
若是梅博士逝去之前他们还在,他们一定会为这位传奇的女子立传。
想到梅博士年纪尚轻,两位年纪稍大的史官都看向中间年纪最小的那个,希望他能活到那个时候吧。
史官们挤眉弄眼的工夫,那边梅博士已经行完礼,皇上赐座了,他们都竖起耳朵听皇上跟梅博士说了什么。
“朕听胡商说,西域也不全是荒漠戈壁,往西的路上有金银铜铁等矿产,最西边的土地气候湿润,牛羊成群,养育了许多人口国家?”
“臣,略有耳闻。”
皇帝居高临下瞥她一眼:“朕听说你在收集西域的图纸?”
“爱好罢了。”
渔娘也知道,她那儿被盯得紧,她又无心隐瞒,皇帝知道这些不足为奇。
皇帝坐下道:“侯慎侯原绘制的舆图朕瞧过了,虽比不得你,到底也够用了。有他们做例子,朕希望你去了国子监后,再选几个有天分的学子悉心教导,收不收弟子,都随你。这事儿做得好,你也算开宗立派,名留青史了。”
“臣一定尽心竭力!”渔娘微微低头。
“朕知你数术的天赋比肩贺文嘉,你既然当了算术先生,学问上也不得放松,朕现在算是知道了,要想治国,天下之事,哪行哪业都离不得算学。”
渔娘眨了眨眼,姚大人等内阁官员同意她进国子监,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吧,这些大人还真的心怀天下。
皇帝轻哼一声:“贺文嘉不得闲,你们夫妻一体,你去国子监好好教书,别学外头那些敝帚自珍的老头子。”
渔娘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吭声。
皇上这是说范先生那一众好友呢。
正月里《数术全书》被一众数术大儒核验通过后,据说皇上礼贤下士,想请这几位大儒在太学和国子监教书,他们都给拒了,而且当日下午就离京跑了,一点不给皇上面子。
渔娘不敢吭声,是因为带头跑的是范先生,如今都快八月底了,范先生回九江府之后连信都没写几封,只说叫他们夫妻自力更生。
连嘲带讽说了几句,皇帝也觉得挺没有意思,他摆摆手打发她走,他道:“回去吧,你这样子也挺不容易,皇后那儿就不必去了。”
“臣告辞。”
赏官职是赏官职,赏赐钱物也不能落下。这次皇帝赏了她京郊一个农庄,并几样御用的好物件。
回去的路上,渔娘只看了眼地契就丢开了,她端正坐在马车里,想着皇上最后说皇后时候的语气和脸色。
冷脸,皱眉,不太尊重。
皇上和皇后真生嫌隙了?
“噼里啪啦……”
突然一阵鞭炮声响起来,渔娘掀开帘子,只见大哥大嫂欢喜地站在门口,大管家领着两家下人放鞭炮。
“恭迎主子归家!”
下人们欢天喜地喊了一场,贺文茂又拱手贺喜:“恭喜弟妹荣升国子监五经博士。”
孟氏牵着安安站在一旁笑,安安一身红衣裳,头上绑的两个小啾啾上也扎了两根串着金珠的发带,喜庆又可爱。
渔娘扶着丫头的手下车,笑道:“大哥大嫂同喜。”
“同喜同喜。”
安安小跑过来好奇地扯渔娘的袍服,大声嚷嚷:“小婶婶,跟小叔一样。”
贺文茂一把抱起女儿,笑道:“是跟你小叔一样,你小婶婶乃女中豪杰,比你小叔更厉害。”
渔娘笑眯眯碰了下安安的小下巴:“不算什么,说不定哪日咱们安安也能穿上这身呢。”
若有一日她的女儿也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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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氏捂住胸口,快欢喜晕了。
渔娘忙扶着大嫂,忍俊不禁道:“别堵在门口,咱们家去说吧。”
“归家归家。”
“渔娘进宫一趟可累着了?”
“快传厨房洗锅造饭,你们主子还没用午食呢。”
梅家下人今日都快欢喜疯了,不过身上的差事都还记着呢。
厨房的管事娘子夏香听到前头主子叫饭了,意气风发大喊一声:“炖菜、烧菜装盘,小炒下锅,准备上菜。”
“哎,咱们都听到啦!”
圣旨是上午传的,谢恩是中午谢的,京城内外的各官宦人家,稍微消息灵通一点的,下午就都知道了。
范家先送了礼来,跟渔娘一直有来往的唐国公府、洪国公府、姚国公府、安国侯府、周家等都送了礼来。
平日里没什么来往的定北侯府陆家送了厚礼,渔娘猜他们看的是三皇子和陆放的面子才送礼给她做脸。
这么一算,四公六侯中,竟有一半给她送了礼,她的人脉不弱嘛。
林家得知玉娘成了国子监五经博士,又是欢喜又是担忧,赶忙赶过来,见到各家送来的礼,大舅母黄氏才稍微松了口气。
“你的官职是皇上定的,皇上偏向你,四公六侯中有一半肯定是支持你,愿意为你说话。其他几家没送礼的,我估计他们也不是想跟皇上对着干,应是你官职太小,平日里跟他们又没有来往,所以才不好给你送,免得面上不好瞧。”
渔娘笑道:“任他们说去,只要皇上信我,任凭外头那些人怎么说,文人掐架,难道我怕他们不成。”
“哎,你一个年轻小娘子,哪里知道那些人的嫉妒之心,说些脏的臭的,只怕污了你的清名。”
渔娘安抚大舅母道:“我的名字上了圣旨,以后还会写在史书上,以后我可不是名字不为外人知的后院女子了。他们说了不算,史书是拿给后人评说的。”
四表弟林仁高突然扑哧一笑:“表姐如此年轻,那些嫉妒看不惯表姐的人年纪大多比表姐大,就算他们想等到表姐死后乱写,坏表姐的名声,他们也活不到那个时候啊。”
一屋子人顿时笑了,黄氏也忍不住笑,对林仁高道:“你这小子,别的不行,想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最机灵。”
“哈哈哈,机灵就行了,哪管想什么。”
林仁高又笑叹道:“可惜我和表哥们都在太学读书,没机会听表姐讲课了。”
沈重光夫妻也来了,沈重光笑着进门:“恭喜梅妹妹了。”
“沈大哥客气,快来坐。”
沈重光坐下就埋怨林仁高堂兄弟三个:“你们跑得也太快了,不叫上我一叫,我若不是听别的同窗说起来,我都不知道家里竟有这样大的喜事。”
林仁朴这个做大哥的替弟弟道不是:“怪我们没有想周到。”
沈重光忙摆摆手笑道:“我故意说笑呢,前几日才考了举人试,许多同窗都等着考试结果,太学里许多人也无心读书,我今日去太学,其实也是去瞎转转。”
渔娘笑问:“沈大哥听到什么消息了?”
沈重光正色道:“是有点不好的消息,太学里几个先生说皇上昏庸,要进宫求皇上改了皇命,说女子为官,类同牝鸡司晨。”
黄氏冷笑一声:“我记得年前文嘉的《数术全书》编写出来找他们核验,一个个读都读不明白,有几个怕丢脸还称病闭门不出。太学里那几个老货自己学识不精不知道自省,如今竟还有脸拦渔娘的路?”
渔娘不着急,她道:“都是做先生的,他们若是不服气,那就比一场,看我不气死几个得红眼病的。”
三表嫂耿氏一个没忍住,捂嘴笑出了声,屋里众人都大笑起来。
大舅母拉着渔娘笑道:“你呀,以后也是要去国子监教书的人了,说话可要顾忌着些。”
渔娘笑着点头,她知道分寸,故意这么说,是叫大舅母别生气。
傍晚,大舅林长书下值骑马过来,他一进门就说:“渔娘准备准备,我听说有人上书求皇上卸了你的职,只怕要叫你去御前跟人对峙。”
渔娘知道就会有这么一出,不过这几日应该不会,她猜皇上应该会压几日,等那些人都跳出来。
内阁和六部尚书么,就如同陈方进,对她再有意见,也不会跟皇上对着干,只会唆使下面的人。
下面那些人最后都钓出来,她这个幌子才算用处大。
等等吧,初一十五才有大朝会,那些弹劾她的官员只有等到大朝会才有资格上朝。
林长书见她想得周全,笑道:“挺好,你这性子像你娘,幸好不像你爹那般跳脱。”
大舅母黄氏暗中掐他,你看你又来了,说渔娘好,像咱们林家人就罢了,怎么还要说妹夫不好?
林长书连忙握住夫人的手,跟渔娘道:“皇上若传你入宫跟人对峙也不用怕,你是聪明孩子,我就不多说了。”
“叫大舅为我操心了。”
“这算什么操心,一家人这都是该做的。”
渔娘留大舅舅一家在家用晚食,大哥大嫂自然在的,沈大哥夫妻也在,大家高高兴兴用了晚食,渔娘才送他们出门。
屋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主子了,渔娘扶着小林氏和阿青回屋,叫人准备热水洗漱,她今日真是累得够呛。
睡了一晚起来,隔日又精神了些。
梅家贺家的管事一大早都出门去了,回来就禀报说外头茶楼酒肆都在说这事儿,举人试都比不过她一个女子进国子监教书叫人震惊。
外头那些人听说她以女子之身进了太和殿,那些从来看不起女子的人都要疯了,一个个都说要去皇城外跪求皇上收回成命。
“可有人去了?”
“还没有人去。”
渔娘轻哼一声,只会嘴上说说,就这点本事?
渔娘打了声哈欠,摆摆手叫管家出去,这几日若无大事,不必来禀她,左右她要九月初一才去国子监。
九月初一,她到底去国子监还是进宫跟人吵架撕拔,就看那些骂她的人尽不尽心了。
下午侯慎侯原和惜娘来了,渔娘叫他们回去,这几日别出门跟人吵架,等她把事情平息了再来读书。
惜娘激动地问道:“先生,您去国子监了,我可也能去?”
“我能去,你自然就能去。”
惜娘欢喜至极:“先生你要加油呀,若是碰上骂不过的,你叫我,我上门去打他们。他们一把年纪,总不好跟我一个小丫头计较。”
渔娘笑着叫她赶紧回去。
又过了两日,管家来禀新的消息,说惠敏郡主回京了,才进城就听到路边茶楼里一群读书人骂她,惠敏郡主毫不客气进去把人骂人一顿,其中两个嘴巴特别臭的还被抽了两鞭子。
管家才禀报完,门房处的人小跑进来说:“惠敏郡和周夫人来了!”
惠敏郡主和任二娘子一起进来,她们身后跟着一群抱着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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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的奶妈子,伺候的婆子丫头等,一行二十几人,好不势壮。
孩子都抱来了,一看就是还没归家,刚进城就来她这儿。
渔娘站起来迎她们,惠敏郡主看到她的肚子,气不打一处出来:“那群蠢货,只知道嫉妒眼红,一点本事都没有的下流种子,你一个小娘子怀着孩子在外头奔波他们一句不提,如今你得了点好处那些伪君子就要死要活,我呸!去他爹的!”
随身伺候的管事媳妇儿忙劝:“小主子还在呢,主子您可别说脏话,叫小主子学了去怎么得好。再说,叫公主知道了又要训你。”
惠敏郡主扭头见儿子睡的正香,她压低声音:“我才不怕,一会儿我骑马去街上,谁要敢骂梅姐姐,我抽烂他们的嘴!”
渔娘笑道:“骂架罢了,我不跟外头那些人骂,他们有本事都去弹劾我,我跟那些当官的骂。”
惠敏郡主赶紧点头:“对,你现在是官儿,跟那些不是官身的对骂掉身份,不值当!”
渔娘劝她气大伤身:“你也别气了,赶紧回去吧,还有几日就是大朝会了,我骂战,我亲自去。”
惠敏郡主可不是那么听话的人,今日是回去了,隔天叫上几个跟她一个脾气的夫人娘子们,骑马上街,若是听到哪处酒楼茶肆里有人说渔娘闲话,围上去就是一顿骂,有时候又骂又打。
有些人年纪大的人脸上挂不住,仗着有点门路就跑去唐国公府、洪国公府告状,两家都是理都不理。
惠敏郡主在家狂笑,把儿子交给唐绍带,她提着马鞭又出门了。
惜娘知道后也赶着过来加入,她要替先生出气。
唐绍把人送到大门口,见郡主领着人走了,叹气一声,抱着儿子去后院找他娘。
唐国公夫人笑道:“惠敏爱管这事儿就叫她管,小五干娘就是咱们自己人,惠敏伸手,原是应当应分,谁也说不出咱们家的错来。”
“我不是说她管梅夫人的事不好,我想的是,再有几日乡试就要张榜了,特别是贡院附近的客栈里读书人多,她这样打读书人,我怕她被宫里说。”
“没事,你看你岳母都没吭声。”
永安公主跟皇上关系向来和睦,皇上一众儿女中,永安公主最能摸住皇上的心思,永安公主既没有拦,这事儿就不算大事。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惠敏郡主领着人从外城打到内城,从白衣打到举人进士,竟没一个敢硬刚的。
渔娘啧啧一声,真是文人造反,三年不成啊!
太学里的情况通过沈重光和表哥他们传到渔娘耳朵里,渔娘都知道,渔娘想知道国子监是如何反应。
八月最后一日傍晚,蒋雪村亲自来家中,渔娘叫大哥大嫂过来一块儿接待他。
“国子监祭酒乃是皇上恩师白光白老大人的儿子,小白大人跟皇上的关系自是不必提,有小白大人在,国子监里明面上闹不出什么风波来。”
蒋雪村笑道:“余庆的《数术全书》中,多有你的笔墨,余庆还在序章中提了你的名。再有,《数术全书》就是在国子监核验的,国子监那些先生学识不足,就算心中不满,想反对也底气不足,不用太在意。”
蒋雪村今日来不是想说国子监的事,他来梅家主要是想说明日要弹劾她的官员名单,领头的人是孔家的孔御史。
“这位孔大人最近几日上了四五份弹劾的奏折,不过皇上不乐意看,叫我等看一眼没有正事就丢开了。”
渔娘心领神会,蒋雪村今日前来,既冲的是他跟贺文嘉的情谊,也看的是皇上的态度。
不过渔娘依然领情:“多谢蒋大人告知。”
蒋雪村笑道:“常听余庆说你既会写文章,又会说话,明日我们可要看梅博士大展神威了。”
“蒋大人客气。”
不过,渔娘确实忍了好几日了。
吵架,还是自己来骂才解气。
第115章 老畜生骂谁呢?
九月初一,大朝会。
都察院御史孔克己出列道:“启禀皇上,圣人有言:牝鸡司晨必会祸乱朝纲,颠覆朝政,请皇上收回命梅羡渔为五经博士之皇命。”
“臣附议!国子监乃我大晋朝最高学府,哪能让女子踏足?天下学子都不会答应啊皇上!”
“女子自来不如男,皇上您另选高明吧!”
“求皇上收回成命!”
大早会才开始不到一刻钟,大殿内跪了一半。
皇帝轻哼一声:“孔大人,朕还记得二十年前,当年朕点你为二榜进士,天下人都骂你抛弃旧主,乃不忠之贰臣,远不及孙浔。那时候你说什么了?,你说改朝换代是上天旨意,不在乎前朝后代,只要贤能之人都可为官。二十年后听你如此反对梅羡渔,难道贤能之人还分男女?”
蒋雪村、冯亭两人都在后殿整理文书,听皇上此言,两人心里都是同一个反应,皇上好骂!
孔克己跪下道:“女子抛头露面,与男人为伍,名声体面全不顾了,这哪里是贤德之人?跟无从说贤能。”
“孔大人的意思是,女子中,无贤德贤能之人?”
一声女声突然在门外响起,殿内几乎所有人都转身了,孔克己看到梅羡渔站在门口,愤而怒斥:“这里是勤政殿,天下最尊贵的地方,哪里是你一个女子能来的?还不滚出去!”
在众人注视下,渔娘一手扶着肚子,轻轻松松一迈脚,轻轻巧巧地跨了进去。
渔娘笑道:“孔大人刚才说的什么话?下官怎么没听明白?”
“放肆!”
“殿外护卫何在,还不快将此女叉出去!”
渔娘更是得意,微微晃了晃头,官帽戴的更牢固了。
冷眼看着孔克己及其他跪在地上弹劾她的人,渔娘道:“孔大人,说话别那么冲,什么女子,男子,贤德啊,贤能的,这些话说多了你自己难道还真信了?你要真信了,你这个从女子裤裆降生的老畜生,是不是立刻得撞柱而死,才能保全你的干净体面?”
“放肆!梅羡渔你放肆!”
孔克己气得跪不住,旁边两个人赶紧扶住他:“孔大人您别生气,女子自来尖酸刻薄,跟她们别计较。”
“女子自来尖酸刻薄?呵,我还说男子自来就虚伪!”
渔娘昂首道:“你们从生下来就趴在亲娘身上吸血,长大了又趴在姐妹妻女身上吸血,她们为你们做牛做马,卖身联姻,血泪流干了,你们得了好处后还要骂一句:在家从父从兄,出嫁从夫从子。”
渔娘冷笑:“生怕你们家的女子日子过得太好了是吧?生怕她们哪日出头抢了你们的光彩是吧?生怕叫人看出你们都是狐假虎威的劣等肮脏的蠢货是吧?”
“皇上,臣与此女之仇不共戴天,皇上若不把此女赶出去,臣立刻撞柱而亡,为大晋朝效忠!”
渔娘露出看热闹的表情,顺嘴讥讽了一句:“比不过就比不过嘛,跪下认输就是,我也不能真把你这个又蠢又毒的老东西放在眼里。装什么装啊,你要真言行合一,你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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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我瞧瞧?”
孔克己被逼到死角,只见他双眼充血,神情激愤,大喊一声:“皇上,臣为大晋朝尽忠了!”
说着,他甩开扶着他的两人,埋头向右角的柱子撞去,渔娘自觉让开路。
“孔大人不要啊!”
“孔大人留步!”
殿内这么多人,还不等孔克己撞上柱子,半途就被拦了下来,几个人滚作一团,孔克己呜呼哀嚎。
“皇上啊!”
殿内一半的人都怒视着梅羡渔,梅羡渔一点不害怕,她笑道:“怎的,都演上了?还是你们也要一块儿撞柱而死,以示清白?”
渔娘大大方方道:“你们撞吧,我绝对不拦着。等你们死后,我一定亲自写一本札记,上面就写:元吉二十年九月初一,孔克己及……你等,才学口才皆不如五经博士梅羡渔,怒而撞柱,没死,再而撞柱,身亡。
勤政殿清理打扫的小太监怒而骂:尔等老匹夫生前于国于家无用,死后还给我等添麻烦,为何不死外头乱葬岗去?”
“皇上!”
孔克己悲愤交加,人都快晕过去,晕之前不忘瞟了一眼站在右前方的吏部尚书陈方进。
皇帝看热闹看得正开心,被孔克己喊一声,皇帝抬起头来问道:“爱卿们,咱们刚才议的什么事?”
陈方进低头道:“方才皇上说,唯才是举。”
皇帝嗯了一声:“陈大人说得没错,大晋朝唯才是举,梅大人是因绘制舆图及算学才能被举荐,朕和内阁商议后,命梅大人为国子监五经博士,众位大人可有异议?”
殿内无人吭声。
皇帝缓和语气:“朕也不是一定要叫梅大人为官,你们若是有谁能顶了她的职责,朕也乐见其成。”
殿内还是无人说话。
皇帝点名国子监祭酒:“小白大人,你如何说?”
“臣闻工部、户部等都急缺有算数才能的官员,皇上此时叫梅大人去国子监,正好解了国子监的急难,臣自然求之不得。”
“姚大人,你是内阁首辅,你又如何说?”
姚炳道:“梅大人的才学无可替代,这是皇上及内阁都认可的事,其他人若是不服,等梅大人去国子监教学时,都去挑战就是。臣想,皇上一定乐见大晋朝人才一茬一茬冒出来。”
皇上大笑:“姚大人说到朕心坎儿上了,朕要的就是有才之人。”
渔娘机灵道:“臣也愿意接受天下才子挑战!”
“好,甚好!”
皇帝连喊了两个好字,又问陈方进:“陈大人原不同意梅大人为五经博士,可要当场挑战梅大人?”
陈方进笑着道:“皇上这般问,倒是叫臣不好接话了,传出去,天下人还以为臣见不得有才之人,偏要跟皇上对着干。”
“那陈大人是何意?”皇帝一定要追根究底。
陈方进微微低头,拱手道:“臣,恭贺皇上得一有才之士,为大晋朝蒸蒸日上添砖加瓦!”
皇帝放声大笑:“好好好!陈大人说的,正是朕心中所想。”
刚才没有跟孔克己跪下的众位大臣都跟着笑,夸皇上圣明。
谁料,皇帝语气突然急转直下,盯着孔克己目露杀意:“你等为了男女之别的偏见阻挠朕,一点不怕误了大晋朝的前程,不知是何居心?”
孔克己这下真要被皇上这句话吓晕了:“皇上,臣冤枉啊!”
皇帝把都察院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叫出来:“都察院三番两次出纰漏,朕已经不能再容忍,此事朕交给你们自查,若是查得不叫朕满意,都察院干脆取消了吧!”
一直隐身的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人都吓傻了,两个老头子慌忙跪下:“臣等一定细查。”
皇上今日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说这么重的话?
他们都察院自老白大人致仕后,一直不都是在朝中应个景儿吗?
好端端的,皇上什么时候动了要革了他们都察院的心思的?
站在中间的范木秀心想:都察院里被世家那一派塞了多少人进来,两位御史大人难道心里不知吗?
不过也是,这些年来朝中一直缺能干事的人才,稍微有点本事的都被皇上重用了,都察院空了出来,才给世家可乘之机。
不过以后大概是不同了,等明年春天又是一年会试,朝廷又要进不少年轻学子了。
这一年叠一年,朝中慢慢不缺人手了,都察院里浑水摸鱼的好事再没有了。
到时候,世家再想闹腾点什么,再想借刀杀人只怕不能了。
要杀就只能自己出头了!
范木秀微微抬头看春秋正盛的皇上,估摸着皇上也快忍到头了吧。
渔娘一回头跟范木秀对上眼,渔娘微微一笑,范木秀低下了头。
渔娘只是个不起眼的微末小官儿,不过来都来了,这会儿也没人赶她出去,她就参与一下大晋朝的大朝会吧。
渔娘自觉地走到国子监祭酒小白大人身后站着。
国子监祭酒是从四品,渔娘站在小白大人身后,此时她前后左右都是四品五品官儿,她一个七品的五经博士,还是女的,在其中真是显眼得很。
小白大人轻轻叹了口气,皇上交给他的这个梅大人,嘴巴也太利索了些,说话直捅人心窝子,以后只怕不好管。
现在的年轻人哦,一个个胆大心黑,他一个快知天命的人,以后只怕有的愁了。
渔娘倒没有小白大人那么多愁,今儿一早宫里来人接她,她吃饱喝足了才来的,刚才跟人吵一架,这会儿困乏得紧,站着都能睡着。
大朝会要散了,小白大人轻咳一声,渔娘眯瞪着睁开眼。
小白大人瞪她:“精神着些。”
四周的人都慢慢动起来,渔娘笑道:“大人见谅,如今我正在孕期,难免。”
小白大人又叹气,也是无奈。
这时,姚炳姚大人过来,渔娘笑着跟他问好 ,姚炳笑道:“跟你比起来,贺文嘉倒算是懂规矩的。”
“您可别这么说,我先生和师娘从小教我规矩,要论起礼来,礼部那些大人不一定比我明白。”
渔娘替自己说话:“我先生教我,碰上君子自然要以礼相待,碰上小人,自然不必客气。”
姚炳点点头:“我倒忘了,你是前朝狂生孙浔的关门弟子。”
渔娘笑着道:“多谢您还记得我先生。”
姚炳跟小白大人说:“她先生是前朝狂生孙浔,她师娘是前朝国子监祭酒于家的孙女,也就是二三十年前的事,你父亲应该认识他们。”
白光老大人在前朝时就是当今皇上的先生,也是大儒,白光认识文坛狂生孙浔和当时的国子监祭酒不足为奇。
何止白光,小白大人年轻时也曾见过孙浔,只不过那时候他还是个不名一文的小人物罢了。
“姚大人放心,我们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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