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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无眠 靖枣傅统统失眠的一晚
不是陈君迁,而是眼圈通红的行舟。
沈京墨一怔:“行舟?你怎么来了?”
行舟一把鼻涕一把泪,豆子那么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往下掉,盯着她半天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小姐,行舟好想你啊——”
他是傅修远的贴身小厮,沈京墨和傅修远青梅竹马时常见面,他自然也经常见到沈京墨和翠蝉。沈京墨对自家下人好,对他也不差,每次出门若是带了好吃的回来,有公子一份就肯定也有他一份。
行舟还对感情懵懵懂懂的年纪,就知道小姐长得漂亮,和公子是天底下最般配的一对,他也喜欢小姐这样温柔和善的主子,一直期待着公子什么时候把小姐娶回家,这样他们就能做一家人了。
可后来,小姐家出了事,他听到消息跑去沈府时,沈府已经被查抄,连大门上都被贴上了封贴。
再后来,公子娶了公主,整天闷闷不乐,活像变了个人。
那时行舟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小姐了。
一想到这些日子在公主府里,他和公子受的那些委屈,行舟哭得一抽一抽,连话都说不上来。
沈京墨也是许久未见他了,看他哭成这样,她于心不忍。可再想到他是当今驸马的人,她只好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轻声劝他:“你不该来。若是让人瞧见了,恐会误会我与你家公子。”
行舟一听赶紧抹掉眼泪,吸吸鼻子道:“我就是不想小姐误会公子,才找过来的!公子他其实一直都想着小姐……”
“行舟,”沈京墨打断他的话,苦笑着道,“我看过他寄来的信,那么绝情,我不觉得他会记着我们过去的情谊。”
行舟一愣:“什么信?公子给小姐写的那些信,全都被老爷拿走烧了,一封都没寄出去过。”
他说完,沈京墨也愣住了。
她明明收到过一封,在她刚刚嫁给陈君迁那几天,他说她家人被流放漠北,还祝她和郎君百年好合……
她猛地想起昨晚那封信,那上面的字迹也是他的。
难不成最初那封经由官驿送来的信,也是仿照他的笔迹所写?
沈京墨怔忪地看着行舟。
他没必要骗她,刚才哭成那样,也不似作伪。
她突然觉得脑袋一懵,什么都没法思考了。
行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看着她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他替公子委屈。
虽然公子之前不让他和小姐说这些,但他憋不住,哪怕公子之后打他板子他都认了,他就是不想看小姐这样误会公子一辈子!
于是他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刚刚公子替小姐挡酒,小姐还看不出来吗?大夫说他不能喝酒。公子膝盖有伤,喝酒会疼会肿,可他还是替小姐挡下来了!就连那膝盖的伤,也是当初为小姐一家求情,在老爷门外一连跪了好多天,才落下的病根……
“那时候才四月,上京的天还冷,夜里他就跪在那冰凉的地上,连层垫子也不肯垫,一直跪到发了高烧晕倒过去,醒来以后腿就不能动了,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挨了不知多少针才总算能下地,可是直到现在也没好全,一到天冷、或者骑马久了,两条小腿都是肿的。”
行舟边说边吸鼻子。
“公子不让说,可他身上全都是伤疤,从脖子划到肚子,都是他自己拿刀、拿碎碗片割的!那时候老爷逼他娶公主,他不愿意,什么法子都试过了,老爷就是不让步,公主也不肯放人。公子知道驸马身上不能有疤痕,会耽误伺候公主,就一刀一刀割自己的肉……”
沈京墨被这过量的消息震惊到说不出话来。
行舟哭得泪眼模糊,抽搭地几乎快要喘不过气:“小姐,公子他为了你,他真的什么法子都试过了,差点连命都没了呀!”
“他一直都带着小姐送的香囊,用着小姐送的砚台,”行舟语无伦次,想起什么说什么,“虽然他说来这儿打仗是为了百姓,可行舟知道,公子从来没有一天不想着小姐你,他做的这一切也都是为了小姐你啊!小姐……”
“行舟!”
不等沈京墨听完,凉亭之外传来一声喝止,克制之下是竭力掩藏着的慌张。
行舟吓得猛一哆嗦,回头看去,就瞧见傅修远拧着眉快步走来。
“不得胡言。”
“公子……”
行舟还想说些什么,但被傅修远瞪了一眼,只得噤了声,低垂着脑袋瓜,抽抽搭搭地往外走。
“在这儿呆着。”傅修远侧目剜他一眼,让他站在自己身侧一步左右的地方,他自己则站在凉亭口上,没有再向前一步。
这里是郡守府,四面又没有遮挡,若是让人看见他单独和她相见,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闲话。
所以行舟必须待在他身边,他也绝不能走进凉亭半步。
呵斥完了行舟,傅修远犹豫片刻,这才抬眼看进亭里。
亭子另一端,她着一身月白长裙,梳着他从未看过的妇人发髻,用来挽发的是一支最便宜的木簪,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一点多余的装饰,和他记忆里那个喜爱打扮、总是悄悄偷娘亲首饰戴给他看的姑娘全然不同。
但那清晰的眉眼与他梦中的别无二致。
到长寿郡前,他虽不断告诉自己,此去是有公务在身,可每每入夜之后,军营悄静无声之际,他还是忍不住想,大军过境时,会不会经过她的住所,会不会见到她,如果见到了,他要和她说些什么,还是最好什么都不说。
如今她真的站在他面前了,他对上她泛红的明眸,一时反倒不知该如何开口。
早在他制止行舟继续说下去之前,沈京墨的眼里就已经蓄起了泪。
行舟说的那些她全都不知,甚至在此之前,她还在怨恨他的无情无义。
如今她知道了他并非那般绝情,再对上他的视线时,竟也不知该以怎样的话,作为这次难得重逢的开场白。
她目光痴痴地落在他脸上、身上,那张脸一如她记忆中俊朗,可锦衣华服之下,她想象不出是何等错综骇人的伤疤。
夜风凄凄,拂过亭下荷叶,发出“咝咝”的低响。
两人隔亭相望,却好似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银河,相顾无言。
半晌,傅修远先于沈京墨回过神来,目光微垂,不敢再多看她的眼,开口第一句竟是:“行舟的话,你莫放在心上。”
“公子!”
“都是这小厮信口胡言,当不得真。”
傅修远不理会行舟的争辩,自顾自把话说完,对她露出了一个他自己也不知有多僵硬的客气的微笑。
沈京墨久久不言语,可心中却正翻江倒海隐隐作痛。
她快速地眨了几下泪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心里那万千句话如同一团乱麻,找不到该从哪里开始。
半晌,她看向他腰间那枚有些地方已经脱线的香囊,迟疑片刻,微哑着嗓子轻声提醒他:“香囊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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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修远一怔,手抚上香囊,犹豫一瞬,用力将它扯了下来,攥在掌心,藏于身后,才很淡很淡地笑了一下:“带在身边久了,不习惯换掉。”
寥寥几句后,又是沉默。
“你……”许久,他启唇,犹豫着,想要问她过得好不好。
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他希望她过得好,却又怕从她口中听到这些话。
他更怕她过得不好,而他如今身不由己,无法为她做任何事。
就连一句“夜里风寒,小心受凉”,都显得太过暧昧,他不能说。
许久之后,他总算敛好情绪,想要与她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可还未开口,湖边便传来一声嘹亮的“娘子”,让他不得不收起好不容易想到的话题。
沈京墨抬眸去看,就见陈君迁心急火燎地大步向亭子里跑来。
傅修远垂下眼去,微微侧身,给陈君迁让开了路。
陈君迁看也没看他一眼,跑到沈京墨面前才停下,瞧见她通红的双眼,心疼地给她擦泪。
沈京墨按下他的手,摇摇头表示她没事。
傅修远看着眼前亲密无间的两个人,视线下移,落在了陈君迁腰间那个湖绿色的崭新的香囊上。
他身形一顿,沉默地背过了身去面向湖岸。
陈君迁握住沈京墨的手,带她离开。
经过傅修远身边时,他低声提醒:“走东门吧。夜里不安全,陈都尉要照顾好夫人。”
陈君迁脚步未停,头也没回:“不劳驸马操心。”
傅修远站在亭子口上,目送沈京墨的背影消失在东门之外,眼中的柔情退去,往西侧假山的方向看了一眼。
两个侍卫押着两个相貌丑陋形容猥琐的男人走了过来。
傅修远负手而立,冷眼看着跪在面前瑟瑟发抖的两个人,问侍卫:“都招了?”
“回公子,招了,是公主身边的妙容姑娘昨天给了他们二两银子,让他们今晚在此处等着沈小姐。”
至于等她做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傅修远听罢,良久,睨了二人一眼,轻飘飘对侍卫道:“杀了吧。”
两个男人原以为今夜能和一位大官的俏娘子春风一度,却不想竟是有来无回,吓得当场尿了裤子,磕头如捣蒜,求傅修远放他们一马。
傅修远皱了下眉。
下一刻,侍卫抓住二人的头发,露出脖子手起刀落,两个男人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便没了气息,如两条死狗一样被拖了下去。
夜晚的风很快吹散了血腥气,傅修远站在亭里,看向花园东门。
门后站着来看好戏的玉城公主。
方才她来时,只看到陈君迁带着哭红双眼的沈京墨离去,还以为计划得逞,正洋洋自得时,却发现那两人的尸身正被傅修远的侍卫拖出湖心亭。
两具尸体衣衫齐整,可见好事还未成。
玉城惊讶过后,愤怒地看向亭中的傅修远。
却不知他此刻也正看向门边的她,眼中杀意涌现。
陈君迁和沈京墨一路无话,径直走回二人暂住的小院。
关上门,屋中黑漆漆一片。
陈君迁的手停在门上,没再往屋中走,黑沉沉的眼直直看着她。
沈京墨猜他大概是想问她和傅修远说了什么,可她现在心里难受得很,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没抬眼看他,默默走到床边躺了下来,背对门口。
陈君迁跟了过来,一言不发地坐在她身后。
刚刚在宴席上,他想去找她,却被玉城公主和孟沧几人一唱一和地灌了不知多少酒,才总算找了个理由离开。
找到后花园时,傅修远已经在了。
他没听到行舟最开始那番话,只听见他最后说,傅修远一直都想着她,从未忘记过她。
那一刻他也不知自己心里是如何想的。
他只记得,先前她一次次和他说不想见到傅修远,因为他无情无义,眼看着她、她家落难却袖手旁观。
可如今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她大概都知道了,所以才会哭成那副模样。
可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傅修远究竟付出了多少,是不是比他对她还要好。
但他知道,她恨傅修远的唯一理由,已经不成立了。
更让他感到惶恐的是,如果傅修远还想着她,玉城公主只会更加千方百计地针对她,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六品都尉。
他根本保护不了她。
沉默地看了她许久,陈君迁站起身往外走去。
沈京墨并未睡着,听到动静,问他要去哪里。
“出去醒醒酒。”
她此时才察觉到,他身上沾染的那股她不习惯的味道,是浓浓的酒气。
他从不沾酒,怎么会喝这么多?
可等她转过身去时,房门已经从外面关上了。
陈君迁没有走远,在门前的石阶上一屁股坐了下来,仰头看向夜幕中的星斗。
许久,门外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门后的沈京墨听得清清楚楚。
这一晚,金林苑灯火通明彻夜未熄。
三个人谁都没有睡。
第92章 劝架 “夫妻嘛,床头吵架床尾和”……
天不亮,郡守府中传来阵阵嘈杂声,似有无数人着急地忙碌奔走,尽管压低了声音,可脚步声却还是吵醒了许多人。
正在酣睡的孟沧被徐氏摇醒,披上外衣,眯缝着胀涩的双眼走出屋子,抬手招来一个仆从,让他去打听打听发生了何事。
仆从很快便回来了:“老爷,驸马要率军前往永寿郡,公主也要随军,正让人收拾行李呢,天亮就走。”
孟沧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转身要回屋。刚走出两步,他猛地清醒了,抓住那仆从的衣领瞪大了眼:“公主也要去?”
仆从连连点头。
孟沧懵了:永寿郡那么危险,驸马亲率军队出征还能理解,公主去凑什么热闹?要是出了事,他这个长寿郡守肯定也得担个劝阻不力的罪过啊!
孟沧边往外走边穿衣裳:“快快快,跟我去拦人!”
可到了万福苑,里面忙碌的仆人把院门堵得水泄不通,孟沧压根没见着公主的面!
他只好腆着一张笑脸问站在门口指挥下人搬行李的妙意:“妙意姑娘,永寿郡被南羌兵马围困数月,相当凶险,劳烦你再劝劝公主,就留在这儿等驸马的好消息吧。毕竟刀剑无眼,要是磕着碰着,陛下得多心疼啊。”
妙意无奈地看着孟沧:“孟大人的好意我代公主领了。昨夜驸马说要走,公主去劝过,可也不知驸马和公主说了什么,公主从金林苑一出来就坚决要随军一起走,我们几个劝也劝过了,可主子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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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决,哪是我们这些下人几句话能劝住的?”
孟沧皱起老脸,眼巴巴地往万福苑里瞅了瞅,小声问:“莫不是昨晚的接风宴,公主对老臣的安排不满意?”
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毕竟昨天驸马和公主的脸色都不好看,说起话来也藏枪夹棒的。
妙意只好耐心安抚了他一顿,才让他相信公主此举和他并无关系,更没有对他不满。
但孟沧还是不敢走,就守在万福苑外,直到天亮,玉城公主出来,他才赶紧跟上去,陪着说了好一番话,直将人送到府外的马车上才住嘴。
马车内,烦躁不已的玉城扫了一眼正将早膳一一摆出来的妙意,不悦地问:“妙容那个蠢东西呢?”
妙意倒茶的手一顿,旋即恢复了常色:“许是睡过了,奴婢让人叫她去。”
摆好早膳妙意就走下了马车,差一个小丫鬟进府去找妙容。
经过傅修远的乌云驹身边时,她微微抬头,不着痕迹地看了这位气宇轩昂俊美非凡的驸马一眼,转身回了马车里。
不待丫鬟找到妙容,公主的马车便随军出发了。
孟沧站在门口,踮着脚目送公主和驸马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总算松了口气,擦擦脑门上的汗,转身回府睡他的回笼觉去了。
小丫鬟在府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妙容的影子,只好疑惑地放弃寻找,去追公主的车架,边追边喃喃自语:“妙容姐姐到底跑到何处去了……”
城外一处乱葬岗上,几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正在拉扯一具新鲜的女尸。
“我滴乖……这簪子是宝石做的吧,这绿绿滴还透光?这得不少钱吧?今儿捡了个大滴嘿!”
“这衣裳看着也不便宜,你瞅这料子……不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吧?咱拿了她的衣裳首饰,不会被她主人家发现吧?”
“你怕个啥?她都让人勒断脖子扔到这儿来了,还能有人来给她收尸?赶紧赶紧拿完东西赶紧走!待会儿找个地儿卖了,买点儿酒和烧鸡咱哥儿几个打打牙祭!”
“行啊!诶这儿还有俩新鲜的哎!诶?这不王五王六吗?前天听说他俩得了个好活儿,还赚了二两银子,咋死这儿了呢?”
“管那么多干啥,快摸摸银子还在不在他俩身上!”
*
万福苑离沈京墨他们住的小院很远,虽然一早兵荒马乱,可人们都压低声音生怕吵着公主,是以动静并未传到这边来。
陈君迁在屋外坐了一宿,直到下人来送早饭,他才知道大军已经开拔,傅修远和玉城都已不在府上了。
接过托盘,陈君迁屏退下人,推开屋门,就看见沈京墨两眼泛红坐在床头,看上去甚是憔悴。
他身形一顿,把吃食放在桌上,犹豫片刻后,把傅修远已经离开的消息告诉了她。
沈京墨沉默地听完,一言未发。
两个人默默吃完早饭,陈君迁和孟沧打了声招呼,叫霍有财赶着马车来,送沈京墨回家。
玉城已经不在了,再把她留在府上也没有意义,孟沧还是那副笑呵呵的表情把人放了。
陈君迁叮嘱霍有财路上注意安全,霍有财笑着应下,准备等他和沈京墨说几句体己话就走,可都尉跟他说完话后就直接退到一旁去了。
霍有财愣愣地眨了两下眼,探过身子小声问:“都尉不和嫂夫人说几句话?离下回休沐还有好几天呢!”整个卫府上下都知道他们都尉离不开夫人,这好不容易把嫂夫人接到郡里来,怎么才两天就又送走了呢?走之前也不多说几句。
马车内的沈京墨听见了他的话,下意识地攥了攥膝上的裙布。
片刻后,她只听见霍有财的声音:“哦,那我们走了。”
陈君迁什么都没说。
马车起步,许是压着了石子,沈京墨的身子随着颠簸摇晃了两下,攥着衣裳的手僵硬地缓缓松开。
霍有财大概是看出了他们两个似乎有些奇怪,收起了爱聊天的性子,一路安安静静地把她送回了葡萄村。
目送沈京墨的马车离开后,陈君迁就回了卫府。
虽然翁逢春和孟沧万分肯定,朝廷的大军来了,驸马亲自去永寿郡指挥作战,尽管眼下还没有捷报传来,战火也绝对不会烧到长寿郡来了,但之后几日,陈君迁仍和先前一样日日操练,没有半点懈怠,操练完也和士兵同吃同住,连自己的营房都没回去过一次。
这下不光霍有财,其他人也都察觉到了他的反常。
二月最后一个休沐日前夕,陈君迁和前几天一样洗漱完,准备歇息。
他和赵友他们住在同一个营房,睡得铺位也挨着赵友。
见他要睡,养了半个来月伤的赵友把腿一横,霸占了他小半张床铺。
陈君迁疑惑地看了赵友一眼,坐在铺上,踹了下他的腿:“收回去。”要不是看在他是为了救他才负伤的,他这一脚就直接把他腿踢回去了。
赵友挨了踹,反倒冲他嘿嘿一笑,爬起身来非要拉着他出去走走,说什么睡前消耗消耗体力,能睡得更香。
陈君迁懒得陪他抽风。
可赵友这厮见软得不行,干脆指使其他几个兄弟把陈君迁架了起来,又是给他穿鞋又是给他披袄,最后更是直接将人抬出了营房。
干完这些事儿其他人才回去,把帐帘一拉,将陈君迁和赵友关在了外面。
陈君迁无奈,猜到赵友是想和他说什么,只好和他一块往空旷无人的校练场走去。
夜里冷风呼呼地刮,陈君迁瞥了眼脸色有些发白的赵友:“扛不住就回去睡觉。”
赵友把衣服裹紧,冲着一处角落一仰头:“咱去翁都尉的菜地那儿坐会儿吧,那儿避风。”
翁逢春的地没施肥,没什么呛人的味道,只有几棵小绿苗刚刚顶破土层,软趴趴地耷拉着。
赵友顺手偷了一棵揪着玩,半晌,看向陈君迁:“明儿休沐,都尉今天怎么没回去陪嫂夫人?”
陈君迁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的菜苗:“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有财上回送嫂夫人回来,说你好像欺负她了,嫂夫人下马车的时候眼都是红的,话也不说一句,”赵友把菜苗一扔,转向陈君迁,“虽然你官儿比我大,但我岁数大你好几岁,能当你大哥了,那嫂夫人就是我弟妹,你欺负我弟妹,这事儿当大哥的不管不行。”
陈君迁:“……替我挨了两刀就想当我大哥?”
赵友:“那我这伤总不能白受。你别打岔,为什么欺负我弟妹?”
陈君迁:“……没欺负。”
赵友:“有财说我弟妹通情达理性子好,你没欺负她,她为什么哭?”
陈君迁:……
赵友一口一个“弟妹”,叫的他怎么听怎么别扭。
陈君迁:“没欺负她,也没吵架。别问了,赶紧回去睡觉。”
说完他起身要走。
赵友一把把他拉了回来:“坐下坐下,说完了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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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君迁站着不动和他僵持,赵友见状,捂着胸口“唉哟”说伤口好痛,陈君迁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
两个大男人席地而坐,盘着腿看着远处黑漆漆的营房。
“你虽然年纪轻轻就当了都尉,也确实有两把刷子,大哥佩服你,但是这些事上大哥是过来人。夫妻嘛,小打小闹太正常了,没吵过架那才是有问题。要是俩人一直和和气气的,那不是过日子,哪天遇着点儿小事儿没准儿就闹掰了。反而是总吵架的夫妻,越吵感情越好,遇上事儿越会一块儿想办法解决。”
赵友说起这方面的经验来一套一套的:“但是吵架呀也有吵架的技巧,你不能俩人都吵,那就真坏事儿了!你得琢磨,娘子要是没太生气,你就跟她犟一会儿再说开,夫妻情趣嘛,这种架越吵感情越好。可要是真生气了,甭管是不是你的错,你先认了再说!非得把娘子气哭了、跑回家了不理你了,你就高兴了?”
陈君迁眯着眼睛听着,没打断赵友,也没跟他说,他们两人的情况不一样。
他想回家,可又怕回了家让她不自在。在郡守府的最后一夜,她背对着他躺下的时候他就知道,她现在不想和他说话。
赵友说完有些口干,顿了顿,刚好给了陈君迁开口的机会:“你倒是很有经验嘛。”
赵友“嗐”了一声:“我跟我家婆娘也这样,天天吵时时吵,要是连着三天没跟我吵架,那准是憋着个大的等我呢。吵着吵着这不就吵出经验了。”
“那嫂子现在……”
陈君迁问完,赵友的脸色就变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看向漆黑的天际:“没了。南羌人打过去的时候我不在家,等我回去,家里就剩我自个儿了。”
陈君迁一愣。
赵友继续说:“前一天我俩还打了一架,给我打急眼了,说要休了她,还说这辈子最倒霉的事儿就是娶了她那么个凶婆娘。那婆娘现在在地底下指不定怎么骂我呢。”
说着,赵友抬起手来在陈君迁肩上重重拍了一拍:“不过我后来投军入伍,杀了好几个南羌人,也算给她报了仇了。不说我,大哥就是告诉你,现在这世道不太平,有今天没明天的,能和弟妹好好过就好好过,夫妻之间能有啥大不了的事儿?不是有句话,床头吵架床尾和嘛!你回去给她道个歉,说两句好话,事儿不就过去了?要不咋的,你打算以后天天住卫府?”
赵友前面那番话陈君迁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后面这几句却的的确确触动了他。
见他沉默不语,赵友“咳”了两声,补充道:“就算你不回去,明儿也让兄弟们休息一天吧?你说你跟弟妹吵架,往死里练我们算怎么回事儿啊?有财那小细胳膊小细腿都快练断了。”
陈君迁回过神来,冷笑了一声:“前头说那么多,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赵友“嘿嘿”挠头。
陈君迁没再说话,又安静地坐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土,却没往营房的方向走。
赵友也紧跟着站起身来:“都尉,你上哪儿去?”
陈君迁头也没回,大步走向马厩的方向。
“回家。”
第93章 床尾和 一什么泯恩仇
三更末,正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的时刻。
陈君迁顶着夜色骑马飞驰了一路,马蹄踏过泥泞的小道,不知溅起多少尘土。到了村口,他翻身下马,牵着老马往家走,免得哒哒的马蹄声吵醒了村里人。
家里早就熄了灯,陈君迁把马拴好,喂了些草料后,试着去推她的房门。
门没落闩,似是记得他明日休沐,特意为他留了门。
陈君迁心里一暖,又庆幸自己听了赵友的话回了家,没有浪费她这一番心意。
但这么一想,他推门的手又收了回去,返回院里,舀了瓢凉水把身上冲洗了一遍,才带着一身寒气轻手轻脚地进屋。
屋里前后的窗户都关着,月光经过一层窗纸照进屋中,黯淡了许多。
床上隆起一道纤细的身影,沈京墨背对床外,呼吸轻盈绵长,看样子睡得很熟。
陈君迁凝视着她的背影许久,在桌边褪下外衣,抱出许久未用的草席和一床旧被褥铺在床前的地上。
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回来得太晚,又刚用凉水擦过身,睡到床上难免吵醒了她,不如就在地上将就半夜。
地铺离床近,他只能更加小心地移动,两手撑在地上,背对着床轻轻坐下,再把军靴尽量放远些。
未等他躺下,一双柔软的手臂忽得从背后缠上来,玉蛇一般环住了他宽阔的肩。
陈君迁一怔,回手握住她的胳膊,才发现她的手臂是赤裸的,在昏暗的月光下莹白得不像话。
“我吵醒你了?”他侧过脸去看她,声音压得很低,几乎都是气音。
沈京墨摇摇头,把脸埋进他颈窝,困倦地闭着眼,却轻轻勾开他的衣领,细细密密地轻吻他的脖颈和肩膀,模糊的鼻音带着一丝委屈:“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她的嗓音本来就柔,带上哝哝的鼻音就显得更加软。陈君迁握着她手臂的手控制不住地收紧,在她光滑如玉的肌肤上轻轻摩挲。
平日就算她什么也不做,他只看她一眼,就忍不住想要和她亲近,更何况眼下她柔软的唇就贴在他颈侧,温热的鼻息打在皮肤上微微发痒。
陈君迁的呼吸愈发急促,又怕捏疼了她纤细的手臂,只好用落在身下的那只手狠狠攥了一把被褥。
他很想她,身体和心一样想。
但她今夜太主动,太反常,笨拙而青涩地撩拨,竟像是讨好。
可他又没生气。
他闭上眼,强行定了定心神,将身子向前微倾,她的吻便落了空。
他摸着她微凉的手臂,扭过半边身子把她塞回被子里:“天不早了,快睡吧,明儿起来我带你出去走走。”
沈京墨听了他的话,手臂却睁开他的双手,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往他身上贴,无论如何也不撒手。
陈君迁一愣,想要把她按回床上。
拉扯间,沈京墨大半身子都探出了床,连人带被跌了下来,摔在了他身上。
“磕着没有?”陈君迁急了,虽然她裹着厚厚的被子,可她那身皮肉娇嫩得很,他平时稍稍用些力气就能留下一身红印子,万一在哪磕着碰着肯定会破皮。
沈京墨看着他着急担心,笑着连连摇头,张开被子扑进他怀里,把他也包裹了进来。
陈君迁此时才确定,她被子底下什么都没穿。
他猛地张大了眼睛,扶在她腰上的手也松开了,一时不知该落在哪里。
她干脆抓住他的手按回原处,骑跨在他腰上,低下头来吻他,被子之下的手去解他的中衣。
陈君迁从未见过如此主动的她,想要问问这几日他不在是不是发生了何事,可她一言不发,看样子并不打算对他解释什么。
他被她毫无章法地胡乱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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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诧异的眼神软了下来。既然她不想说话,那就随她心意好了。
一念及此,他便回应起她的触碰,甚至有反守为攻之势。
可还没等他反攻,她一只玉手抵着他胸膛,让他背靠着床沿,轻咛了句“我来”。
陈君迁忙制止她,低声提醒:“鱼泡。”
她从床底拽出水盆来,不让他动手,小心地给他戴了上去。
陈君迁受宠若惊。
沈京墨也当真说到做到,说要她来,便没让他出一点力气。
身下的草席一下下地挪动,很快就移了位,更险些被粗糙的地面蹭破了。好在上面的被褥还算厚,只是面料略显粗糙,磨得她膝盖都红了。
沈京墨坚持了半刻钟就没了力气,腰也软得使不上劲。陈君迁心疼她,握住她的腰说换他来,她却摇头拒绝,歇了歇,又咬牙努力起来。
她身上很快就沁出了一层薄汗,肩上的被子也搭不住了,从光洁的肩头滑落到腰上,皮肤被月光一照,更白得晃眼。
一刻钟过去,沈京墨精疲力尽地倒在陈君迁胸口,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陈君迁抱着她顺气,拉起被子盖住她香汗淋漓的背,一下下啄吻她汗湿的额头。
“四更天了,再睡一会儿?”他边亲边问她。
沈京墨喘匀了气,仰起脸来哑着嗓子:“大人还、没出来。”
她那点子力气,动作又慢,磨得他不上不下,与其说是让他享福,还不如说是故意折磨他。
陈君迁抱着她没动,缓了一会儿,才把她抱回了床上躺着。
“腿酸不酸,”他把她搂进怀里,伸手理着她沾在脸上的碎发,“我给你揉揉?”
沈京墨趴在他怀里,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腰,耳边响起的却是从郡守府回家那天,和云岫先生说的那番话。
那日她神情恍惚地到了家里,在屋中枯坐了半日,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行舟说的那番话,想着傅修远至今还戴着的那枚香囊,想着自己那些再也站不住脚的错误的怨恨。
可想着想着,她又不知为何想到了陈君迁,想到他忙前忙后地筹备婚事,想到雁鸣山上的身影,想到除夕、想到生辰,想到他掏空荷包赎回的那根簪子……
傅修远没有对她不起,陈君迁亦待她好得不得了。
可就是因为谁都没有错,她才更觉得难过。
一面是对她情深义重的竹马,一面是把她捧在掌心的郎君,独独她被命运作弄,夹在中间,多想谁一点她都觉得心中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