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番外(2 / 2)
有了蔡桂芬帮忙,陈秀兰等人只需给鸡兔喂食,打扫一下鸡舍,隔三差五下地锄草,确实轻松许多。上山挖野菜、做绣活的时间都充足了,也能换些铜板贴补家用。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兔房陆陆续续添了近三十只小兔子。等能吃草后,都给分散出去另外养着。
家里的母鸡也孵了七八窝蛋,最后成活的有一百零六只。不过因为去年春雏生意做得不大好,郑青云只把最早破壳的那一批卖出四十几只,剩下的全都留下。
反正他现在跟县城几家酒楼食肆,还有大宅院都有来往,无论蛋肉,不愁卖不出去。
———
“哇啊啊啊……”
清晨,方竹睡得正香,突然被哭喊声惊醒,她连忙爬起来看,只见满满不知什么时候爬到床头,坐在那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碰着了?”
方竹伸出手,满满就扑进怀里,把肉嘟嘟的脸到她胸前,仍然抽抽噎噎的。
屋里还有些暗,郑青云慌乱过后,赤着脚跑去推开窗子,总算是能看清满满的模样。眼眶和鼻头都是红彤彤的,看着伤心极了。
他还不会说话,也问不出什么,郑青云只能拉着他的手脚一番检查。
刚摸上他的右脚,就笑出声来:“又偷偷啃脚丫子,这下咬疼了吧?”
方竹低下头一看,那大脚趾上泛着水光,还带了牙印。小小的,加起来将将四道短痕,可不就是满满自个儿咬的。
她抬起满满的胖脚丫,一时也没忍住。
被哄了一会儿,满满已止住哭声,左看看右看看,也傻乎乎跟着笑,四颗白嫩嫩的牙就那么露出来。
郑青云和方竹对视一眼,笑得更开怀。不过到底没忘了给满满把脚丫擦干净。
既已醒来,也在床上赖着不起。小两口轮换着把自己打理好,给满满也套上外裳,洗手洗脸。
“今儿去县城,满满高不高兴啊?”郑青云牵着牛进门,见方竹抱着满满在院里溜达,大声问道。
满满不知道听没听懂,但他见着爹爹说话就欢喜,立马拍起两只小手,咯咯笑个不停。
吃过早食,郑青云和方竹就带着满满出发。
从出生到八个月大,满满还是第一次走出苍黎村,一路上都很兴奋,在方竹怀里又蹦又跳,咿咿呀呀说了一大串。
等到县城就更高兴,左扭右扭,眼珠子都忙不过来。有陌生人逗他,也不怕,很给面子地露出笑脸。
郑青云先去同福酒楼把六十多个鸡蛋、两只野鸡还有一些笋子一并卖掉,换得两钱碎银。管事见满满长得好看,又乖巧,还给他拿了一小块米糕。
满满现在能吃这些东西,也喜欢吃,拿着米糕就往嘴里送。就是一回啃不下太多,吃得挺慢。方竹也没管他,只时不时拿帕子帮他擦擦口水。
卖完货,其实也没什么要添置的。但满满第一次出远门,小两口也没急着回去,就驾着牛车在街上闲逛。
路过一间药铺,正好有一对男女相携走出门,方竹瞧着眼熟,叫住郑青云:“那是不是红英?”
还不待郑青云答话,那两人就走上前,确是李红英无疑。至于旁边那人,想必就是她后来的丈夫。
虽说李红英有着不能生育的名声,但家底厚,回到家也有不少人上门求亲。听说她最后挑了同村一妻子病逝,还带着双儿女的汉子嫁了。
“小竹,你也来逛逛?”李红英眉眼透出几分温柔,“娃娃长得真好,听说是叫满满?”
方竹听着她的称呼还有些愣神,后来一想自己好像确实还比她小了一岁,如今她不再是郑家儿媳,这么叫也没毛病。
两人本就没什么过节,李红英和和气气的,方竹也没摆脸色,笑着点头:“嗯,是满满。你怎么到医馆来,哪里不舒服么?”
李红英没说话,低下头轻轻抚着肚子。
方竹瞬间明了:“恭喜。”
这下轮到李红英讶异,她看着方竹毫不意外的样子,神色十分复杂:“外人都能看透的事情,我居然等了这么多年才发觉。”
方竹想到过去,也不知该如何宽慰她。
不过李红英身旁的男人握紧了她的手,凑到她耳旁轻声说了句什么。李红英很快又恢复笑模样:“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再聊。”
李红英有孕的消息,没过多久就在苍黎村传遍。
郑光宗自也听说,他先是不可置信,接着便是惊慌、恐惧。如此纠结几天几夜,最终还是走进一家医馆,胡郎中那里他都没敢去问。
从医馆出来,失魂落魄走回村,他的腰背再没挺直过。
“我就猜是他有问题,红英看了多少大夫,不也没看出什么。”
“好好的小伙子,怎么就有这么个毛病?”
“我看呀,就是他们家亏心事做多了,遭天谴喽。断子绝孙,可真够狠的。”
“媳妇儿也赶跑,怕是肠子都悔青了吧?”
沿路都有村人指指点点,那么刺耳,他却无力反驳。
张翠莲也没好到哪儿去,一出门就有人说她缺德事做尽,才会让郑大家绝后。又说张元入狱,郑大河瘫痪不起都有她的原因,怕不是扫把星转世。
时隔多年,曾经肆意制造谣言、四处散播的人,终于也尝到其中滋味。
第84章 番外三
雾气氤氲缭绕, 笼罩在山间,随着凉爽的晨风缓缓飘动。
狗叫声接二连三地响起,方竹迎出去一看, 果然是蔡桂芬背着青草过来。
“婶子早。”
“早。”蔡桂芬憨厚一笑, 把背叉子挨着墙根靠稳,麻利地将两捆草扔到院子里。没做停歇, 又马不停蹄跑去院外,不多时便一手提着捆青草进门。
如今山上已养有三百多只鸡,近两百只兔子,每天光草料就不是个小数目。她一个人多少有些吃力, 都是喊家里人帮忙, 割够后给送到翻过山坡的路口,她再拿过来剁。
这样一来, 她就轻省些许,弄起来也快, 方竹等人自然没意见, 只又涨了工钱, 变成十五文一天。
等草料都堆到院子里,蔡桂芬熟门熟路找来木板和刀, 不停挥着手臂,剁得笃笃响。
都在家里做了两年的活儿,方竹对她挺放心, 没继续在一旁守着, 转身进灶房生火煮饭。
一大碗知了猴倒进锅里,呲啦溅起热油, 很快爆出香味。
“娘亲,你在做什么呀?”稚嫩的童音在门口响起。
方竹拿着笊篱捞出焦黄的知了猴, 闻声转过头去,就见满满揉着眼睛跨过门槛。头发似杂草般胡乱散开,衣衫松松垮垮,鞋子也穿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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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不由带了笑,温声回道:“炸知了猴,你想不想吃?”
“想!”满满连连点头,眼睛一下就亮起来,再不见方才的困倦。
“那你先坐着等娘亲,”方竹将多余的热油舀进陶罐,只留少许在锅中,“菜炒完了再给你洗脸,好不好?”
“嗯。”满满应声,乖乖在灶门口的小板凳上坐好,仰着小脸看娘亲做菜,时不时咕噜咽着口水。
油炸知了猴、酱烧茄子、丝瓜蛋花汤,没费什么时间就弄好。陈秀兰和方桃赶早下地锄草还未回来,方竹没急着把饭菜端上桌,都放在灶台温着。
趁着这当,她给满满整理好衣衫,用红绳绑了冲天辫,又兑好水,领他在屋檐下洗漱。
洗脸这样的小事,都由着满满自己来,方竹只帮他把袖子卷起来。看他撩水往外泼也没管,反正天热,玩会儿水也不怕受凉。
“小竹呀,鸡食都拌好了,还有别的事儿不?”蔡桂芬在衣摆上擦擦手,往前走两步后开口道。
“没,辛苦了。”方竹连忙站起身,进屋数出十五枚铜板,又从竹篮抓了几个李子,一并塞给她。
“这怎么使得?留着满满吃。”
“树上还多着,带回去叫小树也尝尝,有空带他上来和满满玩儿。”
“哎,好!”想到家里的孙子,蔡桂芬没再推拒。
揣着铜板和李子踏出门,路过果园,看着挂在枝头的果子,蔡桂芬不禁咧开嘴。虽说这些东西不是自家的,但不妨碍她高兴。
只要方竹一家过得好,她就能继续做帮工,兴许哪天再涨工钱也说不定。就连蕃薯藤、谷糠、麦麸都能换铜板,心里可不就欢喜。
家里每日吃早食差不多都是那个点儿,陈秀兰和方桃心里有数,蔡桂芬刚走,她们俩就回来。
一顿饭吃完,几人提着水食去矮林喂鸡。兔草不用剁,割回来直接堆在那边,倒不用费力气。
刚吃饱饭的二白走在最前面,左右还跟着两只肉墩墩的小狗,一黑一花,肚皮都随着它们跑动轻颤。小狗是二白从山里领回来的,也不晓得是不是它的崽,反正赖着不走。
家里值钱的东西多,大黑总在山上跑,再养几只看家护院也好,最后都留下来,取名三花和小黑。
满满最是喜欢这两只小狗,这会儿追在后面跑,听到小狗汪汪叫,也跟着学。
“慢点儿,别摔着了!”方竹大喊着提醒,也不见他慢下脚步。
好在矮林离得近,没几步路就到。小狗们找到自己的窝,钻进去打滚儿。满满蹲下身,撅着屁股往里够。
“不许往里钻!”
满满回头看看娘亲的脸色,知道没可能,失望地耷拉下脑袋。在原地嘬嘬出声,企图把两只小狗唤出来。
方竹松口气,幸好自己叫得及时,不然又要粘满身的狗毛。
还记得两只小狗刚回来那阵,有天早上也是来喂鸡,她一转头发现孩子不见了,急得到处找。绕着矮林喊了一圈,只听见满满喊“在这儿”,却看不到人影。最后还是他自个儿忍不住从狗窝探出头来,方竹才发觉。
三花和小黑听到熟悉的声音,已经蹿出窝,围着满满左蹦右跳,甚至伸出舌头去舔他,引得他咯咯笑。
三小只玩得不亦乐乎,方竹没再管,打开一扇竹门走进去,弯腰开始清理木槽中的枯枝落叶。
经过日复一日地休整,整片矮林都用竹篱围住。里面又做了分隔,一处搭有兔房,另外三处都用来养鸡。
地界儿大,哪怕一处养百来只鸡,也足够它们四处活动,刨土找食。
鸡一多,不管放几个窝都不管用,总有些随处下蛋的母鸡。方竹把清水和鸡食分开倒进不同的槽子,便提着空桶在林里转悠,把落在地上的鸡蛋捡起来后,才去开鸡舍的门。
百来只鸡一窝蜂地涌出,扎进食槽你争我抢,嘈杂不已。方竹仔细瞧瞧,没发现受伤或打瞌睡的,放心地去收拾鸡舍。
等她出来时,鸡群早就散开,要么刨了坑卧在地上梳毛,要么就踱步到林间找虫子、草籽。
三人在兔房那边碰头,没多说话,各抱起一捆草,给每个隔间都塞进一把。
兔房还是之前建的那一排,没有再加,上下两层,加起来六十个小间,养两百多只兔子完全够用。只要生了小兔子,他们就会挑一批大的卖掉,如此便不会越积越多,总数一直控制在两百左右。
一番忙活完,太阳又升高了些,整个果园都镀上金身,枝头累累果实更显得可爱。
陈秀兰提着鸡蛋,乐呵呵道:“明儿就不叫青云进山了,我看树上的李子都熟透了,也该摘下来早些卖出去,省得放坏了。”
“嗯,昨个晚上他也是这么说的。”
清晨,路旁的杂草上还带着晶莹的露珠,一家人饭都来不及吃,急忙拿上竹筐下地。
果苗栽了几年,陆陆续续都在结果,各种各样的缀满枝头。不过现下只有李子能吃,其余的还要再等等。
大人们站在板凳上,拉拽枝条摘果子,满满就坐在田埂阴凉处,一手攥颗李子啃着。两只小狗滚在一旁,你打我一巴掌,我咬你一口。
李子好摘,捏在手心轻轻一拧就掉了。方竹把能够得着的枝条都摘得干干净净,跳下板凳往田埂看一眼,发现满满仍旧坐着,没四处乱跑,安心换了一棵树,继续摘李子。只是时不时要提醒满满站起来动一动,好把蚊子赶跑。
八棵李子树,一共装了四筐。因是送去县城卖,带虫眼和摔坏的都仔细挑出来。勉强能吃的就留下,实在不成的一股脑扔进鸡圈,眨眼被分食得一干二净。
听说爹爹要去县城,满满说什么也要跟着。
得了允许的他十分兴奋,也不愿待车厢里,一定要挨着郑青云坐在前面。
“驾,驾!”满满拉住缰绳,学着人家骑马的样子大喊。
郑青云生怕他掉下去,伸出手紧紧揽着。
进城后,郑青云没到西市租摊位,径直找了常去的几家酒楼。近六百个鸡蛋,三四家酒楼分一分就没了,李子也卖出大半。
从最后一家酒楼后厨出来,郑青云正问满满想吃什么,就听后面有人喊他。回过头一看,却是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
“你托我打听的人有消息了,”小乞丐端着破碗,小跑过来,气没喘匀就急匆匆开口,“眼角有道疤,跑商,名叫沈万舟是不是?”
郑青云还没开口,方竹已一把掀开布帘子,满眼焦急:“就是他,你在哪儿看到他们的?”
“悦来客栈,我昨天见到的,不过听说已经在那儿住好几日了。”
“多谢!”郑青云赶紧抓出一把铜板塞给小乞丐,又让方竹给她递了几颗李子。
小乞丐接过李子就嘎嘣咬下一口,声音含糊道:“不客气,下回有事儿还找我。”
小乞丐走后,郑青云也没继续停在原地,驾着马车往前走,一路不停吆喝卖李子,抽空还不忘宽慰方竹——
“别担心,既然住在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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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离开。”
“嗯,我就是没想到,都这么多年,我还以为再没机会见着他们了。”
突然得知姨妈一家的消息,方竹有些心绪不宁,郑青云看在眼里,没绕路去卖李子,直接载着人来到悦来客栈。
但运气不怎么好,一家子都出门不知到哪儿去了,他们只好托客栈的人帮忙照看牛车,点了茶水和糕点边吃边等。
满满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桌上那盘又甜又香,一口接一口吃得欢快。方竹却是什么都吃不下,捧着茶杯四处张望,进来一个人就盯着看。
茶水凉透,客人走了一波又一波,方竹都想放弃等待时,门口又走来三人。
方竹猛得站起身,茶杯都被带翻。
“姨妈!”
一声惊呼引得四座宾客皆投来眼神,将才进门的三人也看过来,眉头微皱,互相说了几句话又接着往楼上走。
初次见面时方竹还是小孩,这么多年没见,认不出她也实属正常。方竹如此笃定,还多亏姨妈跟她娘亲长得十分相像。
“姨妈,我是小竹啊。”方竹追上去,恰好挡住三人的路。
“哪里来的叫花子乱攀亲戚,还不滚开。”妇人身旁的少女嗓音尖利,扬起手竟是要扇人。
幸好方竹反应快,及时躲开。
“娘亲!”被郑青云抱起的满满,扑到方竹身上,搂紧她的脖子,一脸担忧。
方竹看姨妈斜下眼角,也是一脸鄙夷,总算冷静下来,拍拍满满的背,不紧不慢道:“长平乡小湖村,我娘是江凤仙。”
为首的妇人终于变了神色,却也不是高兴,反倒透出几分怨怪:“是你,你跑这儿来做什么?你娘让来的?我就说窝在那穷乡僻壤没出路,说吧,是不是缺钱了?”
“姨妈要站在这儿说吗?”
江凤萍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注视着这边,面露尴尬,找个借口支开一双儿女,领着方竹上楼。
“我跟你姨爹四处奔波,也没什么能帮的,”江凤萍听方竹讲完水患的事儿,微微红了眼眶,摸出一张银票塞给她,“你既已找到夫家,就跟人好好过。娘家的事儿别一直放在心上,省得婆婆多心。”
这话看似为自己着想,方竹却是听出姨妈言外之意——没有固定的地址留下,也不要总是找她。
眼前的面孔明明跟死去的娘有着七分相似,方竹却觉得陌生。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才对,姨妈若真是顾念亲情的,她早在逃难那年就找到人。
心中释然,方竹点点头:“嗯,他们还在下面等我,我先走了。”
她没有说下次再聊,江凤萍也没出言挽留的意思,就稳稳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看着多年未见的外甥女走出门。甚至发现掉在地上的银票上,也没叫住方竹,弯腰捡起重新塞回衣袖。
转过一层楼梯,方竹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前,翘首以盼的父子俩,不由加快了脚步。
郑青云抱着满满迎上前,问道:“怎么这么快就下来,聊了些什么?”
“等会儿买柱香,回去烧给爹娘,就当全了他们的念想吧。”
看来以后是不会来往了,郑青云早有猜测,对这户素未谋面的亲戚也没什么感情,心里十分平静。
一手抱着满满,一手牵住方竹,朗声道:“我们回家!”
满满:“我想买泥人,还要给奶奶和小姨带烤鸭!”
方竹掏出帕子帮他擦去嘴角的糕点碎屑,笑着答话:“好,不过要把剩下的李子卖掉再去买。”
满满高兴坏了,一个劲儿夸娘亲真好。
从后院取回牛车,一家三口说说笑笑,再次踏上卖货的路途。
江凤萍的冷漠并未让方竹伤心,她现在有了很多家人,也不需要谁的帮助。只要知道娘亲记挂的妹妹还好好活在世上,足矣。
第85章 番外四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终于在天明之时停下。
院里泥泞不堪,稻草、树枝散落一地,围墙边的枇杷树也被吹弯了腰。
“幸亏桃子和葡萄早都卸下来, 不然亏损可大了, ”陈秀兰看着屋顶都被掀翻的茅草屋,拍拍胸口, 颇有些后怕,“就是又要费力搭屋子,等会儿去你福叔家看看,若不忙, 就请他们搭把手。”
郑青云从墙角拿起扫帚, 闻言沉吟片刻,开口道:“算了吧, 我看不如干脆推倒新建。一下雨就漏水,也该整一整。”
他看了看在院里捡稻草的方桃和满满, 又补充:“满满再大些也要有自己的房间, 还有小桃, 都长成大姑娘了,继续跟我们住一起保不齐有人嚼舌根坏她名声。另起几厢房, 弄个院墙隔开才好。”
原本还在犹豫的陈秀兰一听,顿时没什么意见。家里的房子还是郑大山在的时候建起,那会儿穷, 用不起好材料, 加之年代久远,确实有些破旧。
而且小姨子和姐夫住在同一屋檐下, 也容易遭人诟病。虽说她心里是早把方桃当亲闺女,但外人不会这么想, 指不定怎么编排,分开最合宜。
他们站在屋檐下说话,没刻意压低声音,正跟满满嘻嘻哈哈的方桃听得一清二楚。向来大大咧咧的姑娘不禁红了眼眶,叫了声“”姐夫”,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郑青云笑笑:“其实早该这么着,不过现在也不算晚。往后不管你是外嫁还是招婿,家里的房子都给留着。”
“嗯,”方桃呆愣愣点头,想起什么,转身跑进屋捧着木匣子出来,“这些钱姐夫拿去用,不够的我慢慢补上。”
声音越来越低,很是不好意思。
郑青云看着面前的木匣子,微微皱起了眉。
陈秀兰在一旁伸手将木匣推回去,板着面孔佯作不悦:“一家人不兴这些,这几年屋里屋外的活你都帮着忙,挣的钱本就有你的份。”
方桃执拗地将钱匣子往前递,“可是之前不就分给我了吗?这会儿拿出来建房子正好。”
不然她也不可能攒得下这好几两银子。
满满左看右看,完全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歪头琢磨了一会儿,拽着方桃的衣摆奶声奶气开口:“小姨不哭,爹爹不要你的东西。”
方竹看得好笑,一手拉住满满,一手掏出帕子递给妹妹:“都这么说了,这钱你就自己收着,到时给屋里置办些器具,总不能空荡荡的。”
郑青云:“你姐说的是,若实在过意不去,以后给你少分几个铜板?”
方桃终于把钱匣收回,一抹眼角,“不用分。”
郑青云没接她的话,转而说起找工匠、买材料的打算。
建房匠人好找,乡里就有不少会这行的。郑青云一番打听,找了邻村口碑不错的万姓兄弟俩,又在村里请了两个帮工,加上他和秦大柱,一共六个人。
材料却是从县城买的,付过定金,人家给送上门,不用他一趟趟去拖运。
七月十八,宜建造动土。
大清早,山腰就聚了一群人,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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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房这样的大事,是要祭祀天地,祈求神明庇佑的。
郑青云提前在选定的地基前支上香案,摆了猪头、五谷和瓜果,还特意请来村长主持仪式。
严正行今日特意穿上新做的长衫,花白的头发也梳得一丝不苟,看着十分精神。他站在香案前,手持长香,洋洋洒洒地说完一大段祈愿平安的祝词后,俯身拜上三拜,才将长香插入香炉。又倒上一杯酒,淋在香案之前的地面。
郑青云站在他身旁,一步步照做。
祭祀仪式结束,万姓兄弟俩在地基四角各埋下一枚八卦铜钱,转回来时把一把锄头递给郑青云。
“破土动工!”郑青云接过锄头,高高扬起手臂,在地基正中挖下第一锄。炮竹声适时响起,噼里啪啦,淹没村人或羡慕或嫉妒的议论。
几个汉子干活都不含糊,等炮竹燃完,便开始忙忙碌碌。挖沟槽、搬砖、和泥沙、刨木头,每个人都有事儿做,两位万师傅给安排得明明白白。
方竹她们也赶紧把香案撤走,回屋准备晌午的饭食。没什么热闹可看,村人陆陆续续散开,下山路上瞅见枝头挂着的石榴和柿子,也有想进去摘的,但见四条狗都绷直身子不错眼地瞧着,还是作罢。
历时一个多月,新房终于落成。
青砖绿瓦,比之前的土房还高出几尺,很是气派。从正面看是两栋房子,不过中间共用一面围墙。其实后院儿栽种竹子那块特意留有一扇小门,连通两边。
方桃一个人搬到靠右侧房间少些的那处院子,顺便把小黑也带去养着。有什么动静方竹她们都能听见,不用太过担心。
——————
阳春三月,映山红开满山间,红绿相间,煞是好看。
牛车慢悠悠行驶在宽阔的大路上,布帘被掀起搭在车厢顶,外面的风景一览无余。
满满趴在方竹腿上,肉乎乎的小手轻轻摸着她的肚子,眼里尽是好奇,“妹妹真的在里面吗?”
“嗯,不过不一定是妹妹,也有可能是弟弟。”
满满眨巴着大眼睛思量片刻,笑嘻嘻开口:“弟弟会给我骑大马吗?”
方竹捏捏他的鼻尖,严肃道:“做哥哥的怎么能欺负弟弟?不过你们可以一起玩儿,骑小木马呀。”
满满勉强点头:“那好吧。”
但手却没离开方竹的肚子,一边摸,一边跟肚里才个把月大的娃娃嘀嘀咕咕。
“我考中了,考中了!我是秀才公了!”
牛车驶进苍黎村,老远就看到一身着长衫的年轻人站在一群小孩之中,仰起头高声呼喊。
小孩们闻言却无丝毫敬佩之意,反倒指着他哈哈大笑——
“傻子!”
“滚,再不滚我打死你们。”刘芳萍提着木棍急匆匆跑来,厉声喝退一帮小孩。转头看着仍旧念念有词的郑文昌,深深凹陷的双眼溢出几滴泪来,硬拉下他高举的右手,语带哀求:“文昌啊,跟娘回去吧。”
郑文昌一把挥开她,跑得更远,翻来覆去都是那句话。
方竹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心中却不免有些唏嘘。
郑文昌次次院试都有参加,然而他在学堂并未把心思都放在钻研学问上,尽想着巴结富家子弟,因此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但读书考功名本就不易,村里的老秀才年逾四十才考中,村民们对郑文昌屡试不中也没过多议论,还常常安慰他下次一定能行。
偏生郑文昌自命不凡,不管人说什么都认为是在挖苦嘲讽,每天神经兮兮的,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
今年放榜后,总算有人前来报喜。郑文昌欣喜若狂,大喊几声“考中了”,竟昏死过去。再醒来就变成如今这副疯癫模样,大夫也拿他没辙。
刘芳萍还因此上他们家闹了一场,将一切归咎于郑青云,撒泼怒骂他是扫把星,才害得郑文昌如此。
可惜郑青云早已不是当初弱小无助的孩童,家境也是村里数一数二,村民们不愿得罪他,没几个人跟刘芳萍站一边,反倒纷纷帮郑青云说话。
刘芳萍被赶下山,只能守着疯癫的儿子,日夜以泪洗面。
原本以为有了头胎的经验,第二胎会镇定许多,没想到更加慌乱。
无他,实在是时间不太凑巧,在大半夜发动了。郑青云被方竹摇醒时,吓了一跳,着急忙慌敲门把陈秀兰喊醒,就架上牛车去接稳婆。
好在一切顺利,天将明时,一道尖细的哭声传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小家伙是个女娃,比满满出生那会儿长得好看,白白净净的,没那么皱巴,头发也多。
原本孩子在肚里时取的小名叫珰珰,出生后方竹临时起意,改成了昭昭。大名还是郑青云想的,叫郑时悦。
昭昭没哥哥小时候那么能吃,但也还算乖巧,是个很喜欢笑的孩子,一咧嘴就露出两个小酒窝,叫人心软。
————
两年后。
果园里桃花、梨花开得正旺,粉的白的汇成一片。
方竹她们在地里锄草,两个小娃娃就蹲在田埂边阴凉处,面前的绿叶上放着花瓣、泥巴或杂草。
几只狗被迫扮演食客,听着小主人认真介绍自家菜品。
突然,狗狗们猛地抬起头,嘤嘤直叫,总算找到机会开溜。
听到动静的满满和昭昭也站起身,朝着翻过山坡的牛车跑去。
“爹爹!”
“哎!慢点儿跑,别摔着了。”
郑青云跳下车,拉着牛车继续往前走。待两个孩子扑过来时,矮下身子,长臂一伸,直接将兄妹俩都抱起来。
“又玩泥巴了?”
满满嘻嘻笑着,低头看见自己脏兮兮的小手,突然起了坏心思,往郑青云脸上用力一抹。昭昭有样学样,也把自己的手贴到他脸上。
郑青云佯作生气:“不想要桃花酥和风筝了?”
满满立马讨饶,搂着他的脖子撒娇:“爹爹,我错了。”
昭昭脆生生道:“要!”
郑青云没憋住,乐得哈哈大笑。满满大些,立马察觉出爹爹是在逗自己和妹妹玩儿,气呼呼去揉他的脸。
方竹她们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一看,就见人高马大的汉子被两个娃娃糊得满脸泥巴印子,都忍俊不禁。
天朗气清,绿意盎然的山间满是欢声笑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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