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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窗户看着秦枂的霍星河看不到他和外国人之间的剑拔弩张,一个星期没见他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段时间里他们不是完全断了联系,但很显然秦枂很忙,往往没说两句就挂断了电话或者要隔好几个小时发出的信息才有下文。
“霍,学术讨论之后有酒会,一起参加呀。”
有人按住了霍星河的肩膀。
霍星河不动声色地抖开那条手臂,他说,“会后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那太可惜了,我们好不容易见面,有许多事情想说呢。”
“以后有机会再说。”霍星河指了指前方,会议桌边已经围坐了不少,“不要让大家等了。”
“霍,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无趣,别人传你恋爱了,我还以为你会变得温柔点。”
霍星河笑了笑。
“我懂了,你的温柔只给你的爱人。”
学术讨论持续了两个小时,会后霍星河让三个学生自由行动,“陌生国度,最好结伴出行,不要去乱七八糟的地方,我可不想接到警察局打来的电话让我去捞你们。”
此次国际多个高校组织的学术会议,霍星河把三个学生都带出来了,让他们自由行动前该叮嘱的必须叮嘱,东大里可是流传着导师捞学生的恐怖童谣的,他可不想给这则恐怖童谣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王萌拍拍胸口,“老板你放心好了,我绝对看好他们两个,我们顶多景点走走,绝对不走远的。”
旁边二人忙不迭地点头。
霍星河给王萌转了钱,就当是提前报销了差旅费、会议津贴等等,看着学生们上了出租车走了,他转身走进了酒店,询问前台秦枂、合致的消息。
“霍老师。”
霍星河听到熟悉的国语,侧头看到的却是陌生人。“你是?”
“霍老师你不认识我啦,我一直跟在韩助理身边的,我姓张,霍老师喊我小张就可以了。”小张把一条纸条塞进了霍星河的手里,“我也不知道纸条上写着什么,韩助理让我在大堂等你,看到你就把纸条给你。”
霍星河紧握着纸条,他说:“麻烦了。”
学术讨论的时候霍星河一直留心着外面的情况,他注意到合致一行人进的就是旁边的小会议室,进去一个小时后小会议室门打开,他隐约听到秦枂他们说楼上、房间、休息等字眼,可以确定秦枂他们就住在这个有着百年历史的酒店内。
故,把学生哄走后,霍星河才会退回找。
打开纸条,上面是个门牌号,八楼106。
酒店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许多东西都充满了古典的痕迹,比如某某房间某位名人曾经住过,电梯里的装饰曾经来自于哪位政要,窗外的风景某某也看过……霍星河在J国的旅游宣传图册上看过这酒店介绍,却没有真正踏足过这里。
他觉得酒店太老了,安全设施上有待加强。
来到了八楼,轻叩106的门。
霍星河在心里面预演着待会儿要说的话,门倏地打开,从里面伸出一只手紧紧拽住了他的领带,他顺势走了进去。
反手把门合上,另一只手搂住了秦枂。
秦枂趴在霍星河的怀里,他闭着眼睛疲惫地说:“我看到你了,我就说自己没有眼花。先什么都别说,我这个星期只合眼了二十多个小时,现在太阳穴像敲鼓一样,疼得要炸了。我需要你的信息素,陪我睡一觉。”
霍星河单手抱住秦枂,把他送到床上,自己脱掉了外套,躺到了秦枂的身边。
秦枂打了个哈欠,在霍星河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他含糊地说:“我怕自己一下子熬太久了睡不着,吃了退黑色。”
霍星河拍了拍秦枂的后背心,“睡吧,我哪里也不会去,就在这里陪你。”
“嗯。”
第54章 054 没办法徐徐图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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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头灯调到最暗, 半靠在床头的霍星河看着平板。安静的房间里,只有空气净化系统时不时发出换气的轻鸣声。
秦枂睡觉的时候很老实,一个姿势几乎没变, 霍星河手上的论文看着看着视线便出现了偏离, 落在了秦枂的脸上,他睡得很熟,嘴唇自然地抿着, 眉头却在微蹙,大概梦里面依旧在和Vone财团的人“争锋相对”。
浓密的睫毛很长,像鸦羽一样压在下眼睑上,霍星河脑子里突发奇想, 如果轻轻碰一下,睫毛会不会动起来?他这么想,手指也诚实地这么做了。
霍星河伸出手指在秦枂的睫毛上轻轻触碰了一下, 睫毛轻盈的质感在指尖残留。
秦枂动了动, 微蹙的眉头却彻底松开了。
霍星河弯了弯嘴角, 他像是个干了调皮事情捣蛋成功的小孩子,心里面十分雀跃。
他把视线挪回了平板上, 这回看了进去, 等看完最后一行字,霍星河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二十了,难怪会觉得困倦。
霍星河眉头皱了下, 半边身体僵硬, 他忍着不舒服用另外一只手轻轻扶着秦枂的肩膀,自己抽身离开后在秦枂怀里塞了一个大枕头。
他慢慢活动着身体,垫着脚走到窗边, 窗帘没有完全被拉上,从镜子的倒影里霍星河看到了自己,嘴角愉悦的弯着,脸上表情柔和。
等等……
霍星河往前迈出去一步,定睛看着前方的黝黑大海。暗夜中,大海深邃无垠,缓缓的有浪拍打着沙滩。他的视线落在海面上,漆黑稠密的海面隐约跳动着橘色的亮光,像是幽邃深渊中开出来的花,灿烂、邪恶。
酒店的窗户推不开,但霍星河已经确定上方楼层靠左的地方着火了。
霍星河没有半点停顿,转身冲向了床边,“秦枂,秦枂。”
秦枂皱着眉,含糊地说,“干嘛。”
“着火了。”
秦枂混沌的大脑对此做出了反应,但意识不断被药物拉着往下坠,他挣扎地要爬起来,“快跑,带上计算机包,数据。”
他以为自己挣扎的幅度很大,其实就是胳臂动了动,声音近似呢喃。
霍星河掀开被子把秦枂背了起来,一只手托举着秦枂的身体,另外一只手拿起了秦枂说的那个计算机包,里面的数据真的很重要,秦枂是直接保管在床头的。
得益于丰富的野外救援知识和强健的体魄,霍星河背着秦枂几步就到了门外,推开门就听到了嘈杂的喊叫声,空气中有呛人的味道。水火无情,必须加快速度。
霍星河往应急通道跑,路过旁边的房间时他用力地踹着门。
声音太大,里面的人直接被惊醒,仓皇地过来开门,门口露出了韩琳琳苍白的脸。
霍星河说:“着火了,什么都别拿,跟着我跑。“
韩琳琳看着霍老师又去踹另外一扇门,迟钝的大脑猛然反应了过来,她冲向里面,下一刻拽着两名同事跑了出来。
另一个房间里的家伙睡得太死了,霍星河闹出来的动静吵醒了别的房间里的人,他们还没有醒。韩琳琳接替了霍星河,用力地拍着门,里面的小张才嘀嘀咕咕地过来开门,“干嘛?”
韩琳琳拽着小张的胳臂往外跑,“着火了,快跑。”
“发生了什么事儿?”房间内有声音含糊地问。
呆愣的小张忽然大喊,”着火了,逃命啊。”
走廊里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张皇地不知道往哪里去,韩琳琳和同事就盯着霍老师背着秦总的背影,在人群里横冲直撞也管不了那么多,很快就跟着进了应急通道,她跟着不断向下跑着,甚至能够感觉到空气被烧灼的热度。
霍星河背着人直接冲出了应急通道,冲到了大楼外,站在空地上抬头看,火势已经蔓延,点燃了小半栋楼。
百年老酒店,当年建造的时候大概是使用了易燃的建材,帮助了火舌的移动。
韩琳琳几人围着霍老师站着,相互依靠的他们看着这残忍的一幕,只有靠着霍老师才能够觉得安全。
消防已经来了。
大楼外一片混乱。
“有人跳楼了。”韩琳琳小声说。
霍星河近乎冷漠地挪开了眼睛,“韩琳琳,你们人都在吗?”
“在的,在的。”韩琳琳急忙回。
霍星河点点头,“帮我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
小张说:“我来。”
他帮着从霍星河的裤兜里拿出了手机,霍星河让ALex给位于本地的君临酒店打电话,让他们派车过来接。霍星河带着学生出来住的就是君临,此一刻他很庆幸没有就近选择这家百年老酒店,学术研讨会前他出于习惯看了看酒店的平面图、确认的消防通道在的地方。
这些习惯无形中提高了他们逃生的几率。
大火中烟雾弥漫,逃生的人很容易就迷失了方向,吸入烟雾陷入窒息。
君临的车很快就来了,霍星河让小张留在这里等待后续情况,小张点点头,等一行人走了他找到了被逃出生天客人团团围住的酒店工作人员,客人的安置、灭火后行李的取出、赔偿等等,小张要看着点。
··
秦枂这一觉睡得很沉很死,慢慢醒转的他隐隐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的,可脑子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他睁开眼睛,看到陌生的房间内饰,一下子就陷入了茫然,手撑着床坐起来。
“醒了,你吃的什么牌子的褪黑素,睡得太沉了。”穿着家居服的霍星河端着水走了过来。
秦枂下意识说了个牌子,“我觉得药效和安眠药差不多,我怕自己熬夜多了,精神紧绷睡不着,就一次性吃了两颗。”
他掀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好像是着火了?不是我做梦吧?”
“不是。”
霍星河打开手机给秦枂看新闻。
秦枂看了眼,他脸色白了白,“竟然这么严重,幸好有你在。”
“幸好我在。”霍星河坐到床边,他抬起手轻抚着秦枂的脸颊,目光温柔却坚定。
秦枂顺势侧了侧头在霍星河的手指上蹭了蹭。
逃过一劫,有许多话涌上心头,一时间却不知道说什么。
合致的群里面已经炸开了花了,劫后余生的几个人在群里面大说特说,留在现场的小张更是做了现场直播,惨烈程度比新闻里播报的还要严重。
秦枂正和霍星河吃早饭的时候接到了国内的电话,妈妈打来的。
“我没事妈,星河正好也在,他反应机敏,救了我们。幸好有他在……什么?!”秦枂猛地坐直了身体,又缓缓地软下了腰,他解释着,“我想慢慢告诉你们的,不是有意瞒着你们。他们只是相亲,又不是领证结婚了,这有什么。”
霍星河看了过去,秦枂摇摇头。
电话里说了什么,秦枂脸色变得难看,他声音僵硬地说,“妈,我们不会分手的。”
秦枂挂断了电话,看向霍星河说,“我爸妈知道你和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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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相过亲、谈了一年恋爱的事情了。”
“回国后,我会当面向他们解释。”
“我妈说,国庆最后一天让你去见他们,说清楚事情的始末。”
霍星河感觉到了前所有未有的压力,他点点头,已经开始想见面后如何解释,短短几个呼吸间否定掉了好几个开头。这种复杂的情绪归国的路上一直萦绕在心头,哪怕飞机落地了依旧没有散开。
霍星河的车就停在飞机场旁的停车场内,他们回国是晚上十点多,正值国庆,这个点机场内人依然很多。秦枂让韩琳琳他们上了公司来接的车,自己坐上了霍星河的大G,他坐在车内,连续与vone的谈判,高强度的工作结束后仅仅是一天的休息是没办法恢复元气的,他现在就很累。
“不太想回家。”秦枂捏了捏鼻梁。
霍星河系着安全带的手顿了顿,他脑子里蹦出了一个疯狂的想法,“我们去看海边日出吧。”
“你疯啦,驾车去海边二三百公里呢,开车要四五个小时。”秦枂掀开眼皮,震惊地看着霍星河,“这么大胆的想法,我想支持一下。”
霍星河莞尔,“一路高速,三个多小时就到了,现在这个点走,后半夜到海边,还可以休息休息。”
“我们换着开车。”秦枂说。
“不用,累了我就让 ALex来开。”
ALex,“ALex驾驶注意车速,遵守交通规则,会保证安全,请秦先生放心。”
“那就这么决定了,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霍星河说,“出发。”
距离国庆结束只有三天,也就是距离秦枂带着霍星河回家只有两天。与之前期待见父母的心情不同,霍星河与秦斯的事情没有任何缓冲地在父母那儿揭开后,见父母便意味着摊牌,说不定会受到许多阻拦、说不定会遭受到亲人的反对……秦枂看着窗外黑夜中倒退的风景,他的心情甚至有些抗拒。
没有交流的车内,霍星河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情。
察觉到副驾的秦枂睡了,霍星河轻声吩咐ALex调整座椅。
车在夜色里飞驰,霍星河多希望车子永远就这么开下去,不需要尽头。
第55章 055 理论运用实际
高速两侧的路灯飞速倒退, 灯外是无边的暗色。偶有车子从身边飞驰而过,霍星河没有比拼快慢,他稳稳地压着速度、稳稳地开着车。
世界很安静, 车子里有他和秦枂, 恍惚间给霍星河制造了一种错觉,好像世界上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其实这样挺好的。
霍星河无声地弯了弯嘴角,有时候真怕自己心里面危险的想法被秦枂知道。
如果他知道自己想用一个漂亮的屋子把他藏起来, 细细的锁链穿过他纤细的脚踝,在他的后颈落下或深或浅的咬痕……这样的自己,还会让秦枂毫无防备地信任吗?他还会像现在这样,丝毫没有戒心地睡着?他还会朝着自己毫无保留地敞开身体吗?
霍星河轻轻地摇头, 心里面的小人好似在密林里面一铁锹一铁锹地挖土,挖出一个深深的坑,然后把各种占有的、疯狂的、邪恶的想法用锁链捆扎在一起, 最后一起扔进坑里面, 挖出来的土回填回去, 填满后还要踩上几脚,撒上野草的种子, 来年春天, 这个坑会变得和附近一样。
谁也不知道,里面埋了一个阴鸷贪婪的霍星河。
就如同几年前愁狱山内,他举着猎枪结束了那个偷猎者的生命,谁也不知道那时候的霍星河是冷漠残忍的, 他握着枪, 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偷猎者的眼睛失去了神采。
冷风灌进洞里,似洞女残魂唱出来的挽歌。
霍星河扫了一眼后视镜,里面的自己仿佛就等着这一刻, 视线轻轻碰了一下随即错开。
“几点了?”
秦枂揉了揉眼睛,盖在身上的衣服缓缓滑落,明明里面衣衫完整,不知为何霍星河觉得呼吸凝滞,胸前内有什么像是草丛里爬行而过的蛇,慢慢的、稠稠的、阴湿的蜿蜒过去。
霍星河说,“十一点十分。”
秦枂拿过手机,眯着酸涩的眼睛看,“我才睡了二十多分钟,感觉睡了好久,浑身都累。”
“进入了深睡眠了,之前忙得太狠,睡一觉会觉得更累。”
秦枂嗯了一声,他扭身向后去拿放在后座的吃的,在机场买了汉堡、薯条、炸鸡块,喝了一口可乐,他嫌弃地吐吐舌头,“买成了无糖的,好难喝。”
随着他的醒来,副驾的在座位自动抬升。秦枂打开了炸鸡盒子,把西红柿酱挤在了盒子顶盖上,拿了薯条沾了沾西红柿酱,却没有送到自己嘴边,而是非常自然地递到了霍星河的嘴边。
霍星河张嘴咬了下去,唇缓缓划过了秦枂的指尖。
秦枂正低头看着导航,拖动地图看看他们现在到哪里了。收回的手再次拿了一根薯条,沾了点西红柿酱送到自己嘴边吃了,麦麦家的薯条他一直觉得比肯肯家的咸,今天的感受照样不例外。
霍星河的眼角余光把秦枂的动作尽收眼底,他眼神暗了暗。
“我查了查日出的时间,海边五点四十六出太阳,我们到了海边之后还要等,可以在车上睡一觉。”
霍星河轻声应了一下,“嗯。”
声音暗哑婉转,仅仅一个字,却呼噜噜地撞进了秦枂的耳膜里,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奇怪。不是霍星河有了什么离奇出格的举动,他正正经经地坐着、认认真真开车,视线专注在车外,或明或暗的光打在他的脸上,可那低低的一声似台风天那夜在耳边响起的呢喃。
秦枂觉得脸有点热。
眼睛控制不住地去观察霍星河,秦枂注意到认真开车的霍星河凌厉的下巴收紧……他忽然起了心思,伸出手按在了霍星河的胳臂上,瞬间感觉到一层衣服阻隔下,霍星河的肌肉绷紧。绷紧的肌肉很硬,摸起来手感很结实,蓄积着充沛的力量。
秦枂玩心大起,他捏了又捏。
他抬起头,看到了霍星河无奈的眼神。
“我现在在开车,现在车速85,离服务区还有二十三公里。”霍星河说。
秦枂讪讪地松开手,“吃不吃炸鸡?”
“你吃吧。”
秦枂忙不迭地点头。
二十三公里飞快到达,秦枂去厕所洗手,霍星河给保温杯里灌满了热水,出来后他却没有找到车。口袋里手机嗡嗡震动,霍星河拿出手机看到是秦枂打来的电话,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霍老师,我把车子开走了,你留在服务区过夜吧。”
霍星河眼中流露出笑意,他看了眼定位,提步往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服务区里怪冷的,我宁愿走走舒服点,你在海边等我,我走着过来。”
“还有一百九十多公里路呢,霍老师慢慢走,我在海边等你一天一夜。”
“那可以在海边看日出日落。”
“还有潮涨潮落,月升月落,周而复始,循环变化。”
霍星河走了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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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多米,在高大栾树围绕的停车场内看到了自己的车,ALex默默亮了车灯,坐在车内的秦枂也看到了霍星河,他笑着挥挥手,嘴巴一张一合地说:“我看你神经太紧绷了,开夜车危险,就在这里休息一两个小时,醒了继续开车去海边刚好来得及。”
最后的声音不是通过电话传来的,霍星河已经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在便利店买了咖啡,只有速溶的,冲一袋喝喝提提神。”
秦枂皱了皱鼻子,“虽然忙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挑,但我要说,速溶咖啡和泡面一样,让人想到加班熬夜通宵。霍老师,咱能眯一下吗,不用喝咖啡折磨自己。”
“早点去那边等也是一样的。”
霍星河甩了甩条状咖啡,准备撕开冲泡,秦枂笑着扑过去抢。
大G的车内空间是大,但和外面自由自在的空间绝对是没法比的,秦枂手臂磕了一下反向盘,身体吃痛地踉跄了一下,手下意识按住了霍星河的大腿。手下的肌肉瞬间绷紧,炽热的气息喷在自己耳后,秦枂的心脏扑通扑通跳着。
现在,他得承认,自己是故意的。
故意把车开到了小停车场内,故意去抢的霍星河手中的咖啡,故意靠那么近,故意伸出手,故意……巧合太多了就不是巧合,是有心人的精心布置。
霍星河扶着秦枂的肩膀,他的视线落在秦枂微垂的后颈上,从衣领露出来的后颈洁白、纤细而脆弱,他轻声询问,“秦枂,我有很多次都想这么干了。”
“做什么?”秦枂明知故问。
“就像是这样。”
霍星河垂下头,把吻细细地落在了秦枂的耳后、侧颈、后颈……
秦枂缩了缩脖子却没有躲开,他伸出手按住霍星河的后脑勺,让他加深这些吻。
“上次从医院带出来的赠品礼包,还在车上吗?”秦枂问。
“在的,忘记拿回家里了。”
“算了……”秦枂的手无力地向下滑落,蜷缩起来的手指扣紧了霍星河的肩膀,“车上有湿巾,别下车去后备箱拿了。”
霍星河按着按钮放平了座位,他说:“好。”
车子贴了膜,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况。ALex贴心地关掉了车内的所有光源,打开了哨兵模式注意周围环境,它高速运转的算法让它在这一刻做了最高效快捷的选择,悄悄给自己点一个赞,ALex关停了自己的大部分功能,只剩下监控留意外部状况。
蹲伏在大树暗影里的车子犹如秋风里的一片落叶,不断被风吹落又被下一阵风给托起,上上下下、沉沉浮浮。
当它再一次开上路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副驾的位置彻底放平,秦枂系着安全带侧躺着睡在上面,霍星河的外套盖在秦枂的身上。秦枂觉得窗外不时闪过的灯光很晃眼睛,就拉起了外套盖住了眼睛,也挡住了晕红的脸和泛红的耳尖。
车内空调开着,霍星河还是看了一眼温度,二十六度。
他的视线放在车外,表情却和缓了许多,嘴角甚至带着一点点自嘲,心里面的小人挖坑挖了一个晚上,刚刚填满的坑又哼哧哼哧地挖开,他就像是贪足的兽需要直视自己那些蓬勃的欲望。
车子一直开着,终将有开到目的地的那一刻。
驶离高速,路边海边风景区的红色大字被灯光照亮,又被甩到了身后。处在开发阶段的海边风景区可以直接驾车上防洪提。
霍星河找了个位置把车停下,夜色里已经停靠了十好几辆车。
防洪提外,落差有五六米的地方是滩涂地。今夜是个明朗的天,有月光高悬在天空,给滩涂上一扭一扭的鱼镀上银白的边。
防洪提上没有安装路灯,只有静静的夜。
正值落潮,海岸线退出了一两公里远,哗啦啦的海浪声却就像是在耳边。
霍星河给秦枂拉了拉衣服,盖住了脚。
他心里面想以后应该在车上放一条毯子,而不是放一件衣服了事。
看了会儿,霍星河收回视线,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裹挟着浓浓潮湿水汽的风瞬间灌进了打开的衣领,霍星河放下了挽起的袖子,迎着风靠在车上。
听到脚步声,霍星河淡淡地看了过去,在防洪提上溜达的男人嘴上叼着烟,他手上拿着的烟盒往霍星河那边送了送。
霍星河摇摇头。
男人也不执着,啪嗒,他打开了火机点燃了烟,暗色里出现了猩红的一点,一闪一闪。
霍星河本就不嗜好抽烟,戒了就戒了。
风真的很冷,他又待了会儿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去去寒气。
看了眼时间,快五点了,距离太阳升起还有一段时间。
第56章 056 我男朋友
五点半, 靠在椅背上小憩的霍星河醒了过来,睁开的眼睛眼神清明、毫无睡意。外面已经蒙蒙亮,有大群海鸥张翅在风中翱翔, 霍星河听着身边绵长的呼吸声, 忽然不想打扰秦枂睡觉了。
他是个执行力满分的人,说论文三号上午九点前给他,就一定不能差一分钟, 不然他铁定给学生不合格处理。
他不仅严以待人,也严以待己。
定下的计划绝对不折不扣完成。
但,他想秦枂多睡会儿。
清寒的海边早晨,昨晚的实践内容不合时宜地咕咕冒了出来, 一旦开闸,思绪就剎不住车。扎实的理论知识在实践运用的时候让他如鱼得水,霍星河就像是高中的时候又发现了一本没做过的数学习题, 打开翻页后发现全都是没有做过的题型, 那种搜肠刮肚, 要把学到的知识倾尽用上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秦枂惊诧错愕的反应, 更让霍星河战栗。
这本从未有人碰过的习题册, 纸业都是崭新的,没有卷边、没有描黑、没有破损、没有笔迹……每一笔、每一画,都是霍星河一一烙印上去。
如果要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就是妙, 妙不可言, 言语难以形容。
霍星河没有因为选择题简单就跳过,没有因为大题复杂就专心研究……他在选择题上蜻蜓点水,游刃有余, 把笔尖落在每一个空格上,让A有着落、B有章法;他在应用题上专心致志,重点攻破,不知疲倦,不会只写一个“解”就敷衍了事。
然后……
霍星河惊讶地发现自己掌握了一套解题的密码,能让秦枂唱最动听的歌。
原来,将理论运用到实践,又将实践玩弄得游刃有余,是这种融会贯通的享受。
霍星河突然就悟了。
他无声地弯了弯嘴角,有什么情愫自心底涌上唇边。
秦枂累了,让他再睡会儿吧。
日出一个人看,同样值得回味无穷。
静谧的车内,挪动衣服发出的嘻嘻索索声音格外清晰,秦枂动了一下就僵硬住了,他把头埋进衣服里,霍星河的西装,皆是熏人的龙舌兰气息,这酒太烈,每饮一口都把他的理智压榨到了角落,只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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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丢盔卸甲地喊着求饶。可打桩的某人在这件事情上格外的执着,仿佛是在告诉他,技术不行只有一次,你看现在行不行。
太特么行了!
秦枂暗暗磨牙,行得他要散架了。
吃独食是要什么长度就有什么长度、要什么硬度就有什么硬度、要什么形状就来什么形状,自己了解自己,总能够找到最合适的角度。可经过昨晚,他仿佛被按进了橡木桶里,随着龙舌兰一起沉淀,这酒太烈了,轻抿一口就微醺,更何况他是全都浸泡在里面。
体会过再去看那些成年人玩具,真是索然无味。
大章鱼的触腕怎么了,能够比得上霍老师吗?
高倍数怎么了,能有霍星河进退有度吗?
持久怎么了,能像霍老师这么有耐性吗?
特奶奶的!
秦枂微笑,很想穿越回去,把那个扔下“技术有待提高”的自己掐死,说什么不好,你说这个,这不是在挑衅是什么!!!这下好了,霍星河这么具有钻研精神,你猜猜他都看了些什么,手是这么用的吗?嘴唇和牙齿能这么配合?腰摆动的频率掌握得那么好,你不要活了啊?!
秦枂刷地掀开了衣服,斗志昂扬的情绪在触及到温柔的眼神时,一下子泄气了。一点红晕自耳后往脸颊上蔓延,秦枂腻腻咕咕地问,“几点了?”
“五点四十。”霍星河看了眼时间说。
秦枂猛地坐了起来,他嘶了一下,“都这个点了,太阳要出来了。”
霍星河忙去扶秦枂,“坐在车子里看一样的。”
“一样个毛线,好不容易来一趟海边的,坐在车子里看和站在岸边看是两码事。”秦枂哀怨地看了眼霍星河,自己腰难受还不是拜他所赐。
“我的错,我的错。”
秦枂忍不住扶额,竟然还会读心术了,还有什么是霍老师不会的?
“下车。”秦枂龇牙咧嘴地挪了一下,他推开车门,果断地说:“今儿个这日出,我一定要看。”
“好。”霍星河忙把外套拿在手上,跟着下车。
海风很冷,他立刻穿上了衣服,又紧走几步把毛线开衫披在了秦枂身上。
“太冷了。”
“要冬天了呗,肯定冷的。”秦枂绝不逞强,就着霍星河的手把衣服穿上。他眼角余光注意到了旁边车子上发生的事情,很显然那辆车上的人察觉到了他的视线,淡淡的眼神送了过来,秦枂心中感慨,真是一张漂亮旖旎的年轻脸庞,都帅得具有攻击性了。
“怎么了?”霍星河站在上风口,挡着风。
秦枂摇摇头,“觉得旁边车上下来的男人有点面熟,像是个明星。”
霍星河看了眼,让他喊出明星的名字无异于识别口红的色号,后者还更容易一些。不过,这个年轻男人昨晚有一点微末交集,他朝着自己递过烟。
隔壁车上下来两个男人,身高相仿,年龄却有差距。
“两个Alph。”霍星河说。
“嗯,关系不一般。”秦枂忽然揶揄着挤挤眼睛,笑他们两个像村口讨论八卦的,“像不像?”
“我觉得不像,我们俩像会被他们八卦的。”
秦枂忽然拽了拽霍星河的袖口,他抬起手指着远方,兴奋的声音脱口而出,“太阳,太阳出来了。”
太阳依旧是那轮太阳,历史上无数名人看过、无数草民也看过,未来也会让无数或伟大或渺小的人看,夸父追逐的就是这轮太阳。但秦枂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的不同,它挣脱了大海的束缚,露出了一点绒绒的边,然后慢慢变大,像柠檬泰迪向日葵的花瓣颜色,不是炽热明烈的红、也不是苍白寡淡的白,它是淡淡的柠檬黄。
“好漂亮。”秦枂按着鬓边被吹乱的头发,感慨地说:“我以前一直想着到海边看日出看日落,但一直没有付出实际行动,要不是想天气太冷了,要么就是工作太忙了,要么就是起不来,总之就是有千千万万条理由往后退。星河。”
秦枂扭头,发现霍星河的眼睛就等在那儿,他意识到,霍星河的视线一直在看着自己,而不是看向了太阳。
“嗯?”霍星河疑惑地发出一声。
秦枂轻声笑了笑,“谢谢呀。”
霍星河行动力超绝,要做什么事情说干就干,拖延症永远不会在他身上出现,也只有遇上了他,才能够看上海边的日出。
秦枂眼睛弯了弯,他笑着问:“我眼睛里的太阳好看吗?”
霍星河欺身上前,在秦枂垂下的眼睑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很漂亮,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漂亮的日出。”
等霍星河拉开了点距离,秦枂追赶了上去,在霍星河的唇上亲了下,他一本正经地说:“好看就行。”
二人听到了笑声,一同看了过去,看到是隔壁车两个Alph善意的笑容,年长的那个与他们年纪相仿,还朝着他们摆摆手,好看的桃花眼里溢出了些许羡慕的光。而他旁边那个年轻Alph冷了脸,不满意地嘀咕了句什么,风把年长者声音送到了秦枂和霍星河的耳朵里,他说:“被拍到就惨了。”
“我就说是明星吧。”秦枂其实想起来对方是谁了,但大家都是出来看日出的,就把八卦烂心里得了。
霍星河点点头,他指向了一个方向,“往那边开车十多公里就到我外公外婆家了,愿意跟我去见见他们吗?镇子上有一家卖早饭的很好吃,豆浆油条都是现做的,还有栥饭团和黑芝麻馅儿的麻球,我小时候就开着的,外公外婆经常买来给我吃。”
秦枂心里面泛起了一丢丢紧张,他低头看着自己,衬衫上的褶子多得像用力挤过水的咸菜,“我们这么去会不会太失礼啊?”
“外公外婆不介意。”
“不行,我介意。”
霍星河目露遗憾,“那下次有机会再来。”
“镇子上肯定有卖衣服的,我们换一身,然后在小旅馆里开个房间洗个澡。”秦枂小声抱怨,“身上黏黏的,湿巾擦不干净。”
“好。”霍星河眼底迸发出喜悦。
太阳已经彻底从大海里跳了出来,秦枂虽然靠在霍星河怀里打哆嗦,但精神上是亢奋的,“走了走了,真是冷死了,你就穿了这么件薄西装,摸着冷冰冰了。”
他的手按在霍星河的胸口上,触手冰凉。
霍星河按着秦枂的手背,也是冰冰的,“有热水,上车喝一口,要是冻感冒了,今天来看日出就不划算了。”
“嗯嗯。”
两个人相继上车,分喝了热水,等准备开车出发的时候发现隔壁那辆车已经开走了。秦枂说起了那个漂亮明星的事儿,霍星河时不时附和,其乐融融。
海棠是个海边小镇,当然,它有个更接地气的名字,闸口镇。作为东州下辖一个县级市里面的镇子,五六十年代的时候老辈人在这里修了六道闸,最后一道闸就在闸口镇,把南湖的水管了起来,不至于连年水涝。
之所以叫海棠镇,因为这里祖祖辈辈是种海棠树的,垂丝海棠、西府海棠等等海棠品种,已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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