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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1 章 九十一,一更
珀利家的厨子也是法国人,做的马赛鱼汤十分有风味,也能照顾到每个人的口味。
玛格丽特感觉这里的厨师比饭店还精湛,且餐具都更精细,整个晚餐,她几乎每一道菜都品了个遍,就没有碰到一样难吃的。
虽然夏洛蒂总是若有似无地对她投来好奇的目光,但玛格丽特的食欲并不受影响。
她能感觉到,夏洛蒂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而是单纯的,对她感兴趣。
玛格丽特想到这里才不由的缩了缩手臂,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也不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东西,故而只能一装到底。
无论夏洛蒂怎么旁敲侧击她的生活近况,想知道她是不是单身,玛格丽特都婉转地避开了她想问的。
售卖进口布料,本国高端纺织品,织物辅料的店铺,在这个时代并不少见,特别是纽约。
红砖建造的楼房,有白色石膏条墙腰与门廊罗马柱装饰,木饰烤了一层漆面,包裹着门头与窗边,上边有店铺名称。
从报纸上刊登的信息来看,这家店应该是高端面料店里相对实惠的。
距离利兹酒店并不远,玛格丽特下班后就径直走了过来,其实这段路有轨车可以乘坐,但她实在不想掏那两美分。
每一分钱,都是需要精打细算的。
玛格丽特的胸口呼出一口气,走入这店内,有些违和的穿梭在其中选购。
中产社会的休闲少妇们,如今最流行做些刺绣品,装点家居,她们通常在公寓里睡到日上三竿,教仆人做了面包和茶端进卧室。
用过之后,再打扮的时髦漂亮,乘车出门逛大街,为即将到临的圣诞准备,给家人挑选礼物。
玛格丽特尽可能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绕开一位穿着姜黄色开司米外套,头上戴了绸帽的妇人,并透过店内的镜子里悄悄打量其穿着。
接着往店铺深处走去。那女管事闻见声音,扭过面庞来,见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就狐疑地反问她:
“这话怎么说?”
毕竟价格写在明面上。
安东尼也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个意思,看过来,才隐约想起,她就是上次来说要寄卖东西的那一位。
安东尼隐约觉着,她或许能帮得上忙。
埃洛伊丝低头,拿起那一顶酒红色暖帽,抿唇说道:
“小姐,你想想呀,这顶红酒色的暖帽颜色染的好,放几年也不会显得旧,比墨绿更经用,还适合这冬天挡雪使。”
“虽然那顶墨绿的也不错,您要是喜欢墨绿的,就把这顶的让给我吧,我买回去送给师母做圣诞的礼物,正好应景。”
玛格丽特还不忘记演绎一下她在这里老板面前的马甲,裁缝店学徒。
那安东尼听了她这轻飘飘两句话,紧锁的两道八字眉又渐渐松开,他抬手,捋了捋圆脸上的八字胡,神色略显浮夸地应道:
“是啊,小姐你说的实在是对,你的师母要是收到了这样的礼物,别提多开心了!”
那女管事听了,忙将玛格丽特挡开:
“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不守规矩,我可是先来的,得叫我先选了。”
“好吧。”玛格丽特讪讪让开。
女管事拿出钱袋子,取了七块钱出来,叫安东尼帮她把酒红色这顶找个盒儿装起来。
闻言,安东尼便唤店里的童工去装,装好,亲自送了客。
他扭过头,玛格丽特正把自己做的货,往柜台上拿。
安东尼做买卖几十年,能在没有合伙人的情况下,把店面做成这个规模,也是相当会精打细算的。
他见过不少机灵人,就看刚刚她那四两拨千斤的口才来说,他还真觉得,这小姑娘不来帮他卖货,算是可惜了人才。
知道埃洛伊丝是来送货寄卖的,安东尼气定神闲,回到柜台后,他拿出一副烟杆子,填了烟丝点上,想了想,没记起她的名儿,又问了一次。
玛格丽特定神说道:
“我是玛格丽特·扎尼隆。”
店铺不大,货架分两排,墙壁上全是卷在松木板上一码码的布料。
男性店员正在热情服务那穿开司米外套的妇人,耐心介绍面料。
玛格丽特漫无目的打量这里,她脚下踩着黑白棋盘式的大理石地砖,周遭弥漫着古龙香水的味道,脚边还有一盆翠绿的散尾竹。
货架上的布料,冬季以羊毛原料的为主打,厚毛呢,立绒或顺毛,粗花呢,还有有军装装用的华达呢。
又有来自清庭的贡缎府绸,纱与绢,法兰西的亚麻。针织的,梭织的,薄厚不一样,处理工艺也不同,令人错乱。
玛格丽特要制作的东西不好宣之于口,她心里盘算着用料和装饰,计算用量,一双眼睛梭来梭去。
待那妇人走了,她便上前去,不等问便道。
“我要三分之一码纱,三分之一的码府绸,半码棉布。”
“你要做什么用的?这点儿能够吗?不如扯一整码的棉。”
店员对她的态度显然不那么殷切了,他指手画脚地说道。
“不用,就这么剪。”玛格丽特掏出口袋里零零碎碎的硬币。
“好吧。”店员耸肩道。
买这么点儿东西,他似是嫌麻烦,垂着一张脸,自顾自拿了长剪,从架子上取出布卷,扯出来量了,裁成她要的块包进纸袋。
府绸其实也就是棉做的,外观丝滑像绸,由于时代局势上的变化,如今的价格正在削减,一块钱可以买上三分之一码,纱和棉是本国产的,但也不便宜。
“一共三块七角钱。”店员收了她的钱,这才给她拿了一只更大的纸袋子,叫她拎着走。
这么点布料,远不够做一件复杂点的女士裙子,却已经花了三块七,可见上品布料的价格之昂贵。
普通人,一季能有一件棉布做的新衣裳就已经算得上小康。
玛格丽特穿越后还是第一次花这么多钱,她感觉整个人都透过气来了,回到家里,立刻开始打版。
玛格丽特打算制作的东西,是文胸。
再往前倒几十年历史,本地有钱人喜欢穿能勒出巴掌细腰的鱼骨束胸,配上克里诺林裙,像个倒三角。
这几十年,束胸逐渐向更柔软的趋势发展,没有了吊带,减少了许多硬内衬,但还是基本为硬挺款,直到十几年前,纽约才开始有裁缝发明出类似现代的文胸。
玛格丽特打算在这个基础上,做些更解放的改动。
眼看着天色快要四五点,她才回过神,出门去女校把贝拉接了回来。
路上,玛格丽特问贝拉都学了些什么,吃了什么。
“老师教我读书,教我拼写,认字,早上吃的面包和煎鸡蛋,中午正餐吃了煮白肠,老师叫我吃饭不能跟人聊天,不然长不高。”
伙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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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可以,她能吃饱,她感觉这里比以前的学校要好,心情愉悦,还说,交来两个好朋友所以才在饭堂说话。
玛格丽特对此十分满意,她与贝拉刚回家,没一会儿,特丽和露易丝也一人抱着一份员工礼物回来。
玛格丽特这才知道,露易丝得的是一盒洁牙粉,舅妈得了一瓶油浸橄榄,她想起那苦到发酸的巧克力,气不打一处的来。
不过,舅妈的同事,今日送了她一包自己盐渍的咸肉,肥腻腻的,放在平底锅里煎出焦焦的猪油,油渣捞起来。
玛格丽特和贝拉负责帮忙和麦面,露易丝在切萝卜丝,舅妈将面擀成皮子,把油渣和萝卜丝包进去,弄成跟饺子差不多的模样,又放在锅底的猪油里煎的焦黄。
一口咬下去,咸味焦香,萝卜丝很是解腻,被雪冻过,吃时有丝丝的甘甜味汁水溢出。
这食谱,是她跟一个法兰西混血年轻妹妹的打听来的,为此还给那妹妹洗了两件衣裳。
晚上,贝拉忽然掉了一颗牙,露易丝又起兴趣,在给贝拉讲什么牙仙儿的故事,在玛格丽特的上铺打闹。
玛格丽特熬了一会儿夜做活儿。
舅妈早就酣睡了,等夜深了,露易丝洗漱完,从楼下上来,瞧见玛格丽特在摆弄什么,问了她,她才说,自个儿打算做胸衣拿去精品店寄卖。
露易丝不明觉厉,她可清楚,玛格丽特口中的那些精品店,无论什么东西都动辄要花上她一周的薪水。
眼见玛格丽特也能做这里面的生意了,露易丝心想这有一门手艺可就是好,她上床解衣睡下,玛格丽特却叫她先别睡。
“帮我试试这衣裳好穿不?”
她把文胸样版递上去,给更加发育良好的露易丝试了试。
做的不算特别前卫,样板还没有装内衬和夹层,只是大概的立体轮廓,露易丝穿着,体感觉得比那些有钱的妇女们穿的礼服里面的胸衣轻薄简短了很多,有很多细节不也一样。
她暗道这形状塑的好妥,但摸着又说没摸出什么里面有填充物。
听见露易丝称穿着好,玛格丽特心里才有了数儿。
她们皆安然睡下,一夜无事。
夏洛蒂毫不留情地说道:“对待感情,你还是太嫩了点,要是有我一半拎得清,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
“既然忘不掉,舍不下,不如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你要是不试试,说不定正好就给别人腾了位置。”
夏洛蒂知道索伦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感情方面,他太过克制和逃避,如果不加以刺激是不行的。
“我看得出来,玛格丽特这姑娘很聪明,心里有主见,她不是个薄情的人,反而十分看重这个。
现在你们还并没有分开太久,她心里必然有你们的情分在。
要是以后她身边有了别人,也日日夜夜的追求她,那些回忆变得不独一无二了,她就会把你忘的一干二净。
到时候她如果被别人打动,你再想后悔就一点也来不及了。”
第 92 章 九十二,二更
书房里,夏洛蒂看着索伦似乎听了进去。
他也没做声,只是直直的站着,深吸了一口气缓过劲来。
索伦忽然想起他们在海滨的度假别墅,他陪她光着脚,她牵着他的手掌在房间里的地毯上一点点挪动脚步,笨拙地学习着舞姿,他很耐心的教了一整个白天。
现在她却要跟别人一起参加舞会,应该是这个结果吗?
夏洛蒂见索伦的下颌紧绷起来,就知道他肯定是被激到了,她冲出去打开书房的门,喊住门外经过的仆人,让她们立刻把索伦所有的礼服都拿出来给她挑。
夏洛蒂回过头来告诉索伦:
显而易见的推论?
不,这次不能如此形容。
玛格丽特仅仅有了某种猜测,尚且需要经过多处论证,首先要确定疑犯彼得沾染赌瘾的具体时间。
“是一个月前。”
中饭后,厄尔森律师谈起上午查到的线索,“准确地说,是三十一天前,彼得第一次踏入了金棕榈赌场。”
车夫彼得四十二岁,孤身一人生活在伦敦,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听他的工友说,彼得的家乡在苏格兰,家中已没有亲人。
彼得二十二岁就来伦敦讨生活。一直都是做马车夫,年轻时驾驶长线,现在上了年纪则跑短线。
日常生活离不开抽烟、喝酒,偶尔也会小赌几把。好在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因为只要负责自身的开销就行,做了二十年马车夫也攒了些钱。
如果没有意外,彼得原计划在三年后回苏格兰。
“然而,彼得踏足了大赌场,金棕榈和他以往去小赌的地方可不一样。”
厄尔森律师从赌场得来的情报,“彼得一共去了五次,两赢两输,最后押了一把大的,但全都输光了。不幸中的更不幸,最后的那次押注,他向赌场以高利贷了款。”
嗜赌,从来都没有好结局。彼得的结局是输光了积蓄,另外倒欠赌场两百英镑。
两百英镑,对于某些人只是一把雨伞的价格,但对于另一些人哪怕缩衣节食工作十年也不一定能攒够数目。
彼得浑浑噩噩了好几天,最终只能决定把苏格兰老家的房子卖了还债,但也不知以后要怎么生活。客观现实是车夫是拼体力的工作,再过几年他的身体肯定负荷不了,却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赌场听闻彼得的还债计划,双方约定七天后和他一起去苏格兰,生怕欠债者跑路。
为什么不是立刻动身?
别忘了彼得是职业马车夫,他受雇于私人运营的马车公司,没有办法拥有说走就走的假期,除非不想要工作了。
必须提前一周请假,是能获得的最快批假速度。
在那之前,彼得仍然需要定期上工,也就有了他从土耳其浴室为奥利弗赶车回家。
然后最不幸的事发生了。
那夜奥利弗被杀,翌日彼得就得了重感冒不得不躺在了床上。再后来,彼得被抓入看守所,进去的第一晚就死了。
“工友们也问过彼得为什么鬼迷心窍去大赌场?”
厄尔森律师没能打探到更加详细的答案,“彼得没有细说,只说听人谈起一夜暴富的故事。说故事的是他的乘客。”
具体是哪个乘客?
或许,那只有鬼知道了。
玛格丽特却迅速抓住一点,“彼得的家乡是苏格兰。如果我没判断错,陪同老奥利弗夫妇来市内的那位中年女仆也有轻微的苏格兰口音吧?”
昨夜去旅店拜访,老奥利弗夫人颇为憔悴就没说几句话,而服侍她的女仆就只开了一次口,是让主人当心没摔倒了。
“额……”
厄尔森律师努力回忆,“抱歉,我没有留意。等会可以折返旅店再询问一番。”
只不过,哪怕都来自苏格兰又能说明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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厄尔森律师犹疑地问,“明顿先生,您怀疑那位女仆与彼得认识?仅以年龄论,他们都是四十多岁,但这也不能确定其中有问题。”
玛格丽特微笑点头,“您说得对,所以我们要寻找更多的证据。有劳您去一趟圣巴赛洛缪医院。
今天上午,杰基尔医生收治一位来自「潘多拉马戏团」的病人,是因为食用了蚕豆汤而昏迷。请您询问相关情况,尤其是那位病人的家庭背景。”
为什么要去调查一位马戏团演员?
难道因为老奥利弗夫人去过「潘多拉马戏团」观看表演?
一个半月前,老奥利弗夫人去看表演。
一个月前,疑犯彼得踏入赌场。这两者又有关联吗?
厄尔森一如既往地习惯寡言,没有追问跟进调查的理由。“好的,我一会就去。您呢?再去一次旅店吗?”
“是的。”
玛格丽特想到什么勾起一抹微笑,“顺带「买」些有趣的小东西。”
买有趣的小东西?
那是准备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厄尔森越发一头雾水,眼下在调查谋杀案,能不能专注一些!
但他没有出言质疑,既然遵守承诺答应了乔治教授在查案时服从明顿先生的安排,那只需维持面无表情就好。
“抓紧时间,我先去医院。“
厄尔森留下这话,先行一步。
玛格丽特自然听懂厄尔森的言下之意。
现在是侦破命案,应该端正态度专心调查,别一心两用分散精力去做其他闲事。
闲事吗?
不,有趣的小东西很重要。
四十分钟后,旅店后门。
旅店老板收了三英镑的巨款,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花这么一大笔钱,购买三只被人使用过却未清洗的茶杯。它们并不是上等瓷杯,只是市场上一先令就能一大盒的普通杯具。这差价有几十倍。
“先生,您要的杯子。”
老板将纸袋递出,“还有其他需要的吗?”
玛格丽特接过纸袋,其中是三只茶杯,杯底还有未洗的茶渍。它们分别来自于老奥利弗夫妇,以及随他们一起来市内的中年女仆。
“多谢,暂时没有其他想买的。只想请您保密,不要对其他人提起杯子的事。”
“请放心,我的商业信誉一直很好。”
老板眨眨眼,他喜欢出手阔绰的顾客,何况卖掉几只杯子又不犯法。
玛格丽特没多停留,先回家将茶杯上的指纹拓取下来,与凶器刀具上的指纹做对比。
也许能吻合,也许不能。旅店的侍从们会戴着手套取拿杯子,谁也说不好凶手会否戴着手套处理凶器。
分头行事,谁都没浪费时间。
下午四点半,「L∓P」律师事务所。
玛格丽特来到厄尔森律师的办公室交换情报。很遗憾,她的指纹比对结果并不理想,并未与刀柄上的指纹吻合。
不过,有关那位「潘多拉马戏团」昏迷演员,厄尔森却有了一些与众不同的消息。去医院前,他想过昏倒的可能是小丑、驯兽师,但出乎意料是另一类演员。
“马戏团演员,是的,杰克是一位畸形秀演员。”
厄尔森在医院见到了长相特别的病患,侏儒身形又顶着一颗巨大脑袋。“杰克从昏迷中清醒了,但他的智力有缺陷,无法阐述清晰过往经历。”
目前仅仅得知,杰克出生就被抛弃。
他对家乡没有记忆,记事起生活在利物浦孤儿院。今年二十七岁,而从十三岁起就加入了马戏团。
“杰克,他有一眼可见的特征吗?”
玛格丽特想着27岁这一年纪,是与被杀的奥利弗同岁。
厄尔森律师蹙眉,“侏儒、巨大脑袋,这些还不够是一目了然的特点吗?”
“不,不。”
玛格丽特晃了晃食指,“我是指长在显眼部位的痣、胎记或者疤痕。请仔细回忆一下。”
厄尔森认真回想,“哦!我想起来了,杰克的脸上有疤。他的左脸靠近耳朵位置,有一个像是「C」的疤痕,约有小拇指指甲盖的大小。”
厄尔森承认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那个伤疤。
因为杰克本人的体型长相太过不同寻常,足够吸引陌生人的视线,反而分散了对细节的注意力。
“这就像纯黑领口的棉布衣服沾上一滴墨汁,乍一看没有发现污渍很正常。”
玛格丽特随即抛出疑问,“厄尔森律师,您觉得谁会在第一时间发现杰克脸上的疤痕?”
“大概有两种人,观察力超常之辈。”
厄尔森暗道面前就可能有一位,而另一种就像是比喻中打翻墨汁的人。“对脸部疤痕很敏感,自己有同样困扰,或是失手伤人者。”
是的,这就是答案了。
玛格丽特追问,“您看过「潘多拉马戏团」的演出吗?如果坐在前排,能看清楚演员的面部特征吗?”
“不能。”
厄尔森去看过演出,确定观众席与舞台的距离不足以裸眼看清那些细节。“仅凭肉眼看不清,但人们又望远镜。演出时,不少观众都会携带或租借轻便的望远镜。”
好问题就来了。
老奥利弗夫人看表演用望远镜吗?
先暂且放一放这个问题。
玛格丽特侧头看向书架,“厄尔森律师,请允许我打断一下,先要咨询一桩司法疑惑。您听说过古德语「Wechselblg」,现在英文称「Chngeling」吗?1869年了,还存在与它相关的司法案件吗?”
厄尔森的脸色刷一下黑了。
不是针对明顿先生,而是针对那两个单词的意思——‘调包婴儿’,由这一词引发过不少家庭悲剧。
简单点说,这是发源于中欧的迷信。
婴儿出生后的相貌畸形与发育异常,会被认为他们不是正常人类。
原本的正常幼儿被魔鬼或精灵等通过邪术隔空调包了,而留在襁褓里的是披着人皮的怪物。
对于这一类幼儿,几乎无法得到善意的对待。他们的家人也可以肆意对其地进行虐待,比如毒打。
那种虐待被视作是正常行为,周围邻居、亲朋好友都不会加以指责。因为从一开始大家就不认为畸形婴儿是人类,而认为是畸形怪物谋杀了原本可爱的婴儿。
“1843年,《西部周报》刊登过相关虐童案件,但是法院没有受理。法官给出的理由很荒唐,因为虐孩子的父母坚称他们没有毒打孩子,毒打的是调包婴儿。”①
厄尔森律师说的事并不遥远,也就是发生在二十六年之前。仅从法院不受理案件则能窥见问题,相信调包婴儿的不仅是孩子的双亲,还有法官与法务人员。
那是一种社会普遍认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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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为虐待畸形儿童有错误。
一时间,办公室气氛压抑的安静。
愚昧与智慧交缠,正是这个时代的特性。
玛格丽特没有多感慨,率先打破了沉默。“让我们抓紧时间,回到奥利弗的案子上。二十六年前,调包婴儿的迷信仍旧被一部分人坚信不疑。二十七年前,本·奥利弗与畸形秀演员杰克出生。
如果让一位母亲选择只能养一个孩子,她是会选本,还是杰克?再加点条件,非亲生的本与亲生的杰克,二选一会把谁留下来?您觉得呢?”
厄尔森律师的脸色更黑了,这个问题过于险恶。他无法选择,却知道可能还要再附加一个条件。
如果那家人没有男性继承人,却有一块限定继承的土地,必须需要有儿子才能继承祖传土地呢?
假设那位母亲选了本,而抛弃了杰克。
多年后,却又以高龄产妇的年纪生下了小儿子。小儿子身体健康长大成人,与母亲流着一样的血。
此时,那位母亲无意中撞见了被抛弃的杰克,她又会做点什么?
“我并不希望那是真相,那太残酷了。”
半晌后,厄尔森律师开口问到,“您还有其他证据吗?如果她真的那样残忍,您凭什么认为嫌犯会认罪?”
“显而易见,人都有弱点,嫌犯早就给了我们提示。”
玛格丽特缓缓勾起浅淡的微笑,“别忘了她迷信,非常迷信。”
夕阳西下,云蒸霞蔚。
厄尔森律师看着临窗而坐的明顿先生,仿佛将这人镀上一层霞光。犹如让人看到天使临世,是为破除恶魔的恶毒诡计。
爱情的果实并未滋长多久,并没有奇迹发生,康森便病情加重,在曼卡丝开始爱上他的时候,永远的长眠了。
故事的最后,曼卡丝带着她的孩子乘船回到伦敦,她们踏上返程的船,漂浮在蔚蓝的英吉利海峡上。’
故事写到这里,曼卡丝算是完成了彻底的精神成长,她变得无坚不摧,与自己化解了隔阂。
写完这个大纲,起初玛格丽特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好像有神明在引导她去这样写一样,完全莫名其妙,又紧紧的牵动着她的心,变得不像一个富有结构性的戏剧小说,而像是某种关于人性哲学探讨了,这还能受到欢迎吗?她很不确定。
抓了抓脑袋,玛格丽特有点疲惫的走出书房,看见波茨太太在摆下午茶的点心塔,才明白过来,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三四点了。
“小姐,裁缝店送礼服的人到了。”
在玛格丽特开始吃着三文治时,波茨太太推门进来,对她说道。
第 93 章 九十三,一更
玛格丽塔并没有让人等太久,她啃完一块三文治,便擦了擦手,从起居室走出去,顿时就看见了堆在客厅地毯上五六只皮箱,以及旁边的两个裁缝助手。
她做了一季的衣服,大概林林总总的八九套,绸的纱的款式不一,能满足各种场景穿着。
那两位助手都是女人,一个年龄大点,一个年龄小点,在玛格丽特面前打开箱子,清点了数量,便一件件的帮她试穿,然后挂进衣帽间。
衣帽间里面,隔着半边更衣室,玛格丽特选了一件浅绿绸裙等着舞会上穿,叫她们先帮忙试这件。
那个年龄大一点的女助手十分健谈,一边帮玛格丽特穿衬裙,整理着胸衣,一边告诉她店里又来了什么好看的布料。
玛格丽特听了,便让她过几天带着布料上门来给她看。
伦敦白厅,下午五点半。
有人下班时间不回家,反而逆流走向办公楼,多半是有要务在身。
在厄尔森律师的带路下,玛格丽特找上了死者的三位同事,询问奥利弗死前在上班时的状态。
“哎……”
同事A唏嘘摇头,“奥利弗,谁能想到他会被车夫所杀,我们一直觉得他一定会平安到老的。”
为什么?用以后的流行词来概括,被害人奥利弗活得比较宅。
他的活动地点基本在固定范围内。家、白厅办公楼、办公楼对街的咖啡厅以及住处附近的土耳其浴室。
“周六下午,下班会早些。奥利弗会选择在晚饭后去家附近的土耳其浴室泡个澡。除此之外,他几乎不参加其余社交活动。”
同事B:“像是酒吧、赌场、音乐厅等等,总之他对那些事没有多少兴趣。共事五年了,据我所知除去公务必须出席的活动,奥利弗一年到头最多也就出门玩五六次,请把圣诞、复活节计算在内。”
同事A还补充:“哦!是的,奥利弗不是懒得和我们一起出去,即便是他的家人来了,也都是一样。”
这里提到奥利弗的双亲与幼弟住在伦敦远郊,距离奥利弗在市内的住所大概两个小时车程。
距离不远不近,而老奥利弗夫妇每半个月左右会在周末前来伦敦参与娱乐活动,比如听音乐会,比如观看各类演出。
玛格丽特根据已知的资料,奥利弗家庭的亲属关系不算复杂。
简单概括:双亲健在,五十多岁;有三位年纪相差不大的姐姐五六年前陆续结婚了,与丈夫生活在其它郡。
不过,他的弟弟年纪偏小,只有十二岁。老奥利弗夫妇的感情应该尚佳,不然以当年老奥利弗夫人四十岁的年纪,怎么又会怀孕生下小儿子。
如今医学技术尚不发达,哪怕快进一两百年,四十岁已经在高龄产妇的年龄范围之内。其危险性不言而喻。
不过,凡事无绝对。
因为现在的英国有关堕胎合法与否的问题,更多是偏向于不能主动流产。
想要以正规方式堕胎,其条件限制无疑很严苛,也就难以保证高龄产妇是心甘情愿地生产。
当下,玛格丽特听出了同事ABC与奥利弗的关系算得亲近,起码足以谈论一些家庭私人问题。她追问,“以往,老奥利弗夫妇来伦敦市内会经常与儿子见面吗?”
“当然,奥利弗一家人的关系不错。”
同事C说:“虽然奥利弗不喜欢出门,可每个月他们都会在家里聚餐,还好心情地每次变化菜单。我还记得奥利弗上个月说过尝试新的汤品之类。”
“是意大利浓汤,最近流行的蔬菜大杂烩汤。”
同事A还记得,因为奥利弗提到那是一次失败的尝试。“可惜,老奥利弗夫人不太喜欢蚕豆的味道,奥利弗还说要改一改蔬菜配料单。”
玛格丽特将此一一记下,她又将话题转移到办公室上。“那么奥利弗在工作时与谁闹过矛盾吗?”
三位同事都摇头。
同事C说得肯定,“没有,从没见过奥利弗和谁发火。我们的工作与财政数据有关,上帝保佑,那些数字有时候真够令人头大。
虽然奥利弗不喜社交,也一贯沉默少语,但并不意味着他难以相处。恰恰相反,大家都觉得寡言是可靠的代名词。这点,两位多走几处也会得到相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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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言寡语,此次同来调查的厄尔森律师也是如此。
不少人看来律师应该是能言善道,但谁规定出色的律师必须是喜欢热闹常年混迹各大社交场。
“可以谈一谈奥利弗近期的工作内容吗?”
玛格丽特必须考虑,如果不是日常生活带来给奥利弗死亡阴影,那又是否与他涉足了危险事宜有关。“他是否有涉及某种会威胁生命的机密?”
这要怎么说呢?
依照同僚ABC三人的自我判断,他们的工作内容很普通。彼此之间大致了解平时都做些什么,奥利弗经手的事绝对称不上要命。
“只能说我对到手的薪资挺满意。”
同事B委婉表达,“不多不少,和工作内容相符合,不存在过分压榨脑力的任务。”
玛格丽特没有错漏三人的表情。
起码从表面上来看,奥利弗的同事们都过得挺平淡,并没有参与到惊险刺激的工作中。
随后再追问了一些问题,可以总结初步调查所得。
死者奥利弗做着朝九晚五的工作,白天的工作内容并不涉密。
他的生活方式简单、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几乎不涉足高危区域。并且不曾与谁有显著矛盾,更不是主动招惹是非的性格。
也不存在为人所知的感情纠葛。
与家人关系和睦,截止目前尚未谁发现奥利弗与人有恋爱关系。二十七岁,他仍旧喜欢一个人读书独处。
这样一位政府小职员的死亡,看起来与情杀、仇杀无关。一切似乎正如苏格兰场的侦查结论,是死于运气不好地被劫财。
死因简单——杀人疑犯,被收押后意外死亡的疑犯彼得,那位马车夫是因为欠了一笔赌债而恶向胆边生杀了他的乘客。
玛格丽特没有能在白厅获得更多线索。
和厄尔森律师商议了一下,这就随便吃点什么,刚好今天没有降雨的趋势,趁着方便行路等会就去奥利弗的住所一趟。
案发已有十天。
奥利弗住在远郊的家人已经来到市内,老奥利弗夫妇在儿子的住所边租借了旅店,正在收拾整理儿子的遗物。
厄尔森律师尚未接触死者家属,但今天上午接受委托后,稍稍调查了与奥利弗相关的遗产继承情况。
当下,他总算说了会面以来最长的一番话:“死者生前没有留下遗嘱,初步估计他的遗产数额,除去像是衣物、书籍等物品外,现金有三千英镑。另外,奥利弗家有一片祖传的土地属于限定继承。现在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就成了奥利弗的幼弟。”
英国的某些土地属于限定继承制度。
几乎是传男不传女,因为继承人有服兵役的义务,发生战争需要他上战场。
说是几乎,因为总有例外存在,比如瞒天过海地钻法律的空子。
“等一下,三千英镑的现金?”
玛格丽特拿到的资料里并未包括死者的具体遗产清单,“奥利弗的年收入是一百三十英镑,他在伦敦市内的住处是租房,大学毕业后的五年能有三千英镑,他的副业是?”
厄尔森律师简单概括,“炒股。”
玛格丽特追问,“是经理人按照奥利弗的意思选择股票,而且由奥利弗决定买进卖出的时间吗?”
厄尔森点头。
玛格丽特暗忖,这样说来奥利弗对金融市场有一套自我认知。“是不是几乎没有亏损?”
厄尔森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