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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郎君。”
谢无陵虽然口上叫着宇文骅的名字,但眼睛却是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洛九娘。
洛九娘瞧见他过来, 下意识将阿隽护在了怀中。
如今阿隽年纪还小,看不出模样像谁,但她还是不希望两人有过接触。
宇文骅站了起来,同谢无陵客客气气地拱了拱手。
谢无陵酒杯碰了下他的, “之前在江州时便听说过了宇文公子的名号,今日一见,果然气宇轩昂,仪表不凡。”
“谢司马谬赞了。”
宇文骅双手持杯,态度温和。
谢无陵眸底颜色偏沉, 目光在阿隽身上停留了片刻,小孩被按在母亲怀中,也看不出是何模样。
谢无陵收回视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宇文骅见此,也仰头喝下了这杯酒。
喝完这杯,谢无陵拿起桌上的酒壶,又往他酒杯里添满了,“今日我与宇文郎君一见如故,这杯酒我再敬你。”
宇文骅不好推辞,道:“这杯酒理应下官敬谢司马,这次若不是谢司马赶回建康叛乱,我等今日都该变成了阶下囚。”
宇文骅酒量到底是不如谢无陵的,他两杯酒下肚后,脸色微微涨红。
谢无陵饮下了宇文骅敬过来的酒,缓声道:“宇文郎君在陈郡时便美名远播,在下一直想结识,只是奈何没有机会。今后我等同朝为官,还望宇文郎君多多担待。”
洛九娘是第一次见谢无陵这么文绉绉的说话,心头诧异,下一瞬便瞧见他又给宇文骅倒了杯酒。
宇文骅心思何等澄明,谢无陵虽面上对他客客气气,奉承话说了一箩筐,但实则暗含敌意,不知自己为何会惹到他。
“谢司马客气了。”
他拿起杯子,准备饮下之时,手却被洛九娘给按住了,“郎君,你酒量不好,我来喝吧。”
宇文骅唇角温和一笑,“哪能让你喝?一杯两杯酒无妨的。”
他从洛九娘手里接过了杯子,又主动与谢无陵碰了杯子。
谢无陵脸色一沉,眸低颜色幽深:“宇文郎君既然这么说,那在下可要与你多喝几杯了。”
宇文骅颔首:“好。”
谢无陵倒了酒,垂眸看到洛九娘担心的眼神,心头顿时升起一股烦躁。
以前在江州时,她可没这么关心过自己。
一连饮了好几杯酒,见宇文骅眸中醉意明显,谢无陵这才收了手。
他的眼神轻飘飘地落到洛九娘身上,与她四目相对。
他唇角轻勾,眸底闪过一丝嘲弄,好似再说‘你选的这夫君并不怎么样’。
宴会结束。
洛九娘扶着宇文骅上了马车。
从大殿到宫外,那道黏在自己身上的阴沉视线一直未曾离开。
她知道,那是谢无陵的目光。
上车后,宇文骅突然按住了洛九娘的手,“阿竹,你与谢无陵可有什么恩怨?”
洛九娘一怔,“为什么会这么问?”
宇文骅畅然一笑,通透道:“我看出了谢无陵对我的恶意,今日也是他故意灌我酒。以前我虽听过他的名号,但未曾和他碰过面,更没有得罪他一说。如今他对我颇有恩怨,我能想到的,便是你。”
洛九娘看着宇文骅的眼睛,心头闪过一丝惊讶。
没想到他竟然猜的这么透彻。
“我与他是相熟,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宇文骅弯了弯唇,笑意很浅,却没有再多问一句。
马车摇摇晃晃回到宇文府。
小厮上前扶住带着醉意的宇文骅道:“郎君,主家来人了。”
宇文骅应了声,忽地又想到什么,看向洛九娘道:“公主殿下,转动书房进门的第一个花瓶,便是开启密室的钥匙。”
洛九娘不由得看向了他。
宇文骅却没再多解释,和小厮进了府。
…
回到宇文府后,洛九娘先是梳洗一番,随后才提着灯笼,到了宇文骅待的最多时间的书房。
这个时间,宇文府里的侍女小厮早已歇息。
洛九娘推开书房门,放下灯笼后,一眼便注意到了宇文骅所说的第一个花瓶。她转动花瓶,就见靠墙的书架向左右移开。
赫然出现了一道暗室。
洛九娘再次提起灯笼,朝里面走去。
灯笼光亮不大,但足以照清里面的情况。
暗室最中央放着一副仕女画像,下方的供桌上放精致的贡品,香炉里的香已经快见底了,里面的香灰又厚又重。
可见是经常祭拜的。
洛九娘举着灯笼,正仔细观察着仕女图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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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猜到来人是谁。
脚步声停在了暗室门前,光暗,洛九娘看不清来人的模样。
“公主已经来了。”
宇文骅的声音跟着响起。
紧接着,门口的蜡烛被点亮,洛九娘看到宇文骅身着月牙白色的袖衫,目光柔和,连身上已经没有了回来时的酒味了。
宇文骅冲洛九娘笑笑,又径直走到了供桌前,抽出三根香,点燃后插进了香炉里。
洛九娘跟随他的动作,看向了墙壁上的仕女画像,“这女子,便是你的秘密?”
宇文骅嗯了声,声音是洛九娘从未听过的苦涩。
“她叫步采薇,只是个庶族女子而已。”
五年前,他奉父亲旨意去儋州办事,偶然救了一庶族女郎。女郎年轻貌美,他初始被美色所惑,但心头还是带了士族骨子的高傲,对她颇为轻视。后来看她行医,所到一处便治病救人,无论士庶都一律同仁,还被当地成为女观音。
大雍向来如此,士庶之际,实自天隔。建康城内的士人们视他们为寒素之子,轻若仆隶,易于草芥。
这也是宇文骅自幼时便接受到的观念。
“我认识她后,改变了士庶观念。再后来与她相遇相知,甚至想要打破士庶不通婚的规定,想要娶她为正妻,可是却遭到家族的反对,他们甚至联合好几个世家来一起反对这件事。”
从小在宇文骅被灌输的观念里,他是宇文家未来的家主,肩负着振兴家族的使命与职责,这像是两座大山一样,无时无刻地不压着他,令他喘不过气来。
“我抛弃世家的地位、身份,想带她离开,却被父亲抓了回来,我被关了半年的禁闭,等出来后才听说,世家这边施了压,她的阿耶阿娘将她草草的嫁了出去,但婚轿行到半路时,却被山上的流寇劫持,她跌落山崖。”
“死了。”
后面‘死了’两字说得轻飘飘的,好像一缕细风飘进洛九娘的耳朵里。
洛九娘听后,心头感慨。
原来他不是好男风,而是心中另有其人。
“后来呢?”
“她死后,我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去年生了一场大病,差点就命丧九泉。”
那三年间,他与那些世家弟子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甚至连那隐秘的神仙散都吸食过。宇文骅看向她,眼中光芒清澈,“醒来后,我也看开了,我大概这一辈子都挣脱不了世家的桎梏。既然如此,那不如就做好自己世家弟子的本分,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
洛九娘沉默。
当初那冯家的小孩子送进宫中为后,不就是为了家族么。
一旦被冠上世族之姓后,即便是个年幼的小孩,也得承担起家族责任。
她又想起吕献来。
当年他意难平的不就是这士庶观念,让他豪言壮志得不到发展么。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洛九娘轻声问道。
宇文骅唇角微牵,“下官既与公主同盟,自然会交换自己的秘密。如今你我都有底细,也算是公平。”
暗室内静谧,针落地可闻。
洛九娘思忖许久,突然道:“关于我和谢无陵——”
“公主。”
宇文骅打断了她的话,“今日下官告知公主密室之事,并不是想要公主的身世作交换,下官已经有公主的秘密了,至于别的事,便不会多加强求。”
洛九娘盯着他看了片刻。
突然发现,宇文骅这人她也有些看不懂了-
为了少碰见谢无陵,从宫中回来后,洛九娘就不大爱出门了。
整日待在院子里逗阿隽玩。
傍晚时,侍女送来了信件,说是御史中丞家的女郎约洛九娘见面。
这两年来因公主的身份,洛九娘结识了不少后宅女子,她们或真心、或虚与委蛇。其中不乏有关系好的,就比如这章御史家的女儿。
章家女郎约她在了同花阁。
这是一家做布料生意的小店。
洛九娘想起来,章家女郎已经许了人家,这次约自己大抵是去瞧布料的。
洛九娘不好拂了,便让侍女去回了话,说她到时候会应约去的。
等到次日,洛九娘如约而至。
然而她等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却不见章家女郎过来。
洛九娘正准备询问下楼询问店家时,就瞧见谢吏大步流星地走进来,他冲自己抱了抱拳,“夫、公主,章家女郎临时有时,让属下特意来通知您一声。”
“她有事为何要你通知?”
洛九娘反应过来,“是谢司马让你这么做的?”
谢吏不敢应答。
今日谢司马在章府做客,偶然间得知章家女郎约了洛九娘的消息,便通知了章家女郎未来的夫君过来。
章家女郎自然便走不开了。
洛九娘胸口顿时郁结了一口闷气。
既然章家女郎不来了,那她也就没有待着的必要了。
“公主。”
谢吏拦了下她,“情公主稍等片刻,谢司马、片刻就来了。”
“是谢司马想见我?”
“是。”
…
另外一边。
谢无陵辞别章御丞之后,便骑着的卢快马赶至了同花阁。
人刚到,只看到谢吏脸色灰败地坐在门框上。
“人呢?”
谢无陵拧紧了眉。
谢吏低下头,完全不敢去看谢无陵,“回、回司马的话,夫人已经走了。”
“为何不拦住她?”
“司马恕罪,属下不是夫人的对手。”
他观夫人的功夫,没个十年八年的,是练不出来的,怕是只有司马才能打得过她。
也是等他看了洛九娘的功夫路子,登时便反应了过来,“司马,当初营地那刺客——”
后面半句‘就是夫人’的话还没说完,谢无陵的视线就冷冷地扫了过来。
谢吏便立刻住了嘴。
谢无陵沉声吩咐:“你快马回一趟江州,把阿月接过来。”
谢吏自然知道阿月是谁。
那是夫人在江州时的侍女。
“属下这就去。”
谢吏行了礼,正准备离开之时,忽地又被谢无陵叫住,“把南桥院的那只三花猫也带上。”
第54章 第54章 我只要她。
对于洛九娘与宇文骅两人之事, 自从谢无陵返回建康后,心头便一直念念难安。
不过两年时间,他俩便有个了孩子。又想起当初在江州时, 他与她那般日日夜夜都不曾怀上。
谢无陵喝了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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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醇的酒液顺着喉咙流入胃中。
他厌恶地皱起了眉。
这建康的酒到底是不如江州的烈。
“司马。”
谢吏从外面进来时,闻到了房间里的酒味,他拱了拱手, “刘尚书前来求见。”
刘尚书。
谢无陵想了片刻, 才想起这么一个人来。
“让他进来吧。”
“是。”
谢吏离开后, 不到片刻,便领着一个年纪五旬的中年男人进来, 男人眉眼带笑的, 颇有些狗腿, 见到谢无陵后,恭敬地行了礼。
谢无陵瞥了他一眼,“刘尚书找我何事?”
刘尚书继续巴结地笑着,不提目的,先是把谢无陵在江州的事迹夸了一遍, 从收复北方失地、再到平乱西川、巴州,最后说到回建康平怀王之乱时,被谢无陵打断了。
谢无陵目光冷沉,“刘尚书有话直言, 不必这么兜圈子。”
刘尚书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斟酌着语句,道:“下官听闻司马的先夫人于两年前离世,司马深情不减,以至于两年了还未婚配, 所以,下管斗胆想给司马做个媒。”
谢无陵眉梢微挑,他没打断,任由刘尚书继续说下去。
“冯司徒府上有一女郎,今年刚及笄,生得花容月貌,知书达礼。”刘尚书孜孜不倦,道:“冯家女郎下官是见过的,与谢司马是美人配英雄,相配的很。”
“冯司徒家的?”
谢无陵睨向他,语气颇为玩味。
刘尚书见谢无陵这么问,心中便认定这桩婚事有戏,便立即点头称“是”。
谢无陵收起了唇边的弧度,语气顿时便冷了下来,“这桩婚事是冯司徒让你来。”
刘尚书一惊,心头生出了几缕胆寒来。紧接着,便又听他说:“这冯司徒倒也厉害,让自己的几个孙女,一个进宫当皇后,一个嫁给宇文骅,联合宇文家。这另外一个,又想联合上我了。看来,冯司徒他是想要权倾朝野啊。”
刘尚书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虽然大家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但嘴上说出来,无疑于是扯掉了最后的遮羞布。
“谢司马您误会了,那冯家女郎确实是待嫁年龄,下官也只是想成全一桩没事,冯司徒他也——”
谢无陵抬手打断了刘尚书的话,“冯司徒要联合我也可以,但我要冯竹。”
刘尚书愣了下。
冯竹,那不是太后封的、如今嫁给宇文骅的令仪公主么。
“谢司马,这这这……”他头上冷汗直流,被谢无陵这惊人的话吓得说不出话来,“令仪公主已经另有所嫁,司马不如选择其他人?”
“我只要她。”
谢无陵并未给刘尚书留任何反驳的机会,下一瞬,便笑着下了逐客令:“不若刘尚书回去跟冯司徒好好说道说道。”
话说到此,刘尚书也没有理由再在谢无陵府上多逗留,匆匆忙忙离开了。
他上了马车,左思右想之后,又让下人驾车去了冯司徒府上。
冯司徒这会儿正与黄珏攀谈,听到他说明情况后,冷哼了声,“他哪里是要想冯竹,他分明是想要老夫知难而退。”
黄珏听着话,忽地想起在江州时看到的那幅仕女图。
或许,谢无陵是真的想要令仪公主。
但这件事他并未同任何说起过,如今更是不会告诉冯司徒。
刘尚书斟酌地问:“冯司徒,那如今我们还联不联合谢无陵?”
冯司徒碍于黄珏在此,并没有多言。
黄珏是太后的人,他掌控不了。
黄珏心知肚明,起身告了辞,“冯司徒,下官还要要务在身,先告辞了。”
冯司徒起身送别,并没作挽留,“黄仆射慢走。”
等人走后,刘尚书才与冯司徒商量起来。
“既然谢无陵不愿意,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冯司徒继而道:“宇文骅毕竟是世家,地位不可撼动。而他谢无陵不过就是一方豪强,永远斗不过世家的。”
他眼神微凛,“别忘了当初太子是怎么被废的。”
而另外一边。
黄珏离开冯司徒府邸时,平静的心头顿时变得波涛汹涌、惊骇不已。
一是,谢无陵竟然会出口索要令仪公主。
二是,冯司徒此人竟有如此野心,在皇宫他已经安插了小皇后,在朝外他又联合了宇文世家,如今还想联合上谢无陵。
看来,他才是想要做只手遮天的那人。
黄珏思忖之后,驾车去了皇宫-
大雍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如今谢无陵坐镇建康,那些起了心思诸侯也不敢造次。
春末夏初之际,小皇帝谢诏再次病重。
洛九娘听闻消息后,让人备了马车赶去了皇宫。
马车内,宇文骅片刻不离地相陪着。
自那晚后,两人一直心照不宣,谁也不提有关秘密之事。
洛九娘到广阳殿时,正好瞧见冯太后出来,她眼眶微红,面上也有些愁容。
“母后。”
听到声音后,冯太后看了过来,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尊贵,“阿竹来了?快去看看陛下吧。”
“是。”
洛九娘福了福身,她瞧见了冯太后鬓角的白发,唇角翕动,倒也没有再多问几句。
阿娘与阿弟之间的隔阂似乎是越发地深了,这两年里,母子俩人的态度谁都没有软下来。
宫中人似乎不解,不就是个魏常侍么?死了便死了,宫中阉人多的是。
但他们不会知道,这魏常侍只不过是个导火索,权利与亲情在这根导火索后,便彻底割裂了。
洛九娘正欲往里面走,突然被冯太后叫住,“阿竹,看望了陛下后来宁宣殿,阿娘许久没与你交过心了。”
洛九娘应了下来:“好。”
广阳殿内充斥着一股药臭味。
洛九娘一进去,就看到了龙床上病病殃殃的小皇帝。经宫人提醒后,他才慢悠悠地睁开眼,双眸无神地看向门口。
“阿姐。”
洛九娘走过去,任由小皇帝抓住了她的手腕。
如今的谢诏缠绵病榻,骨瘦如柴,明明是该十三四岁的少年,此刻就像是没有了鲜活气息的朽木。
“阿姐在。”
即便是姐弟,两人也似乎没了当年的温情。
片刻后,谢诏才扯动唇角,艰难出声:“阿姐,朕一直都知道,魏常侍当初便是你杀的。”
洛九娘心脏悄然一跳,“那陛下为什么现在才说?”
谢诏不理会她这句话,自顾自地说道:“阿姐,我认得你的手法,能做到一刀毙命的除了你,也没有其他人了。但我不怪你,我知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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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母后逼你这么做的。”
他看向洛九娘,看着她的眼睛轻笑,“真希望回到小时候,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即便母后一直控制着我,我也不会多伤心,顶多只会生气两天。”
而且每次生气,阿姐就会给他带宫外的小玩意来。
洛九娘鼻尖有些酸楚。
她以前还挺羡慕阿弟的,因为他有资格同阿娘闹脾气,而她呢,只能乖乖听话,只能服从命令。
“现在我长大了,明白了很多,知道我和母后之间,不再是生气与不生气的事了。”
他和母后迟早一天会决裂。
要么他掌权;要么他就这么样做一辈子傀儡。
谢诏身体是越发的不行了,说了两句话,就有些喘不上气来。洛九娘安抚他躺下,见他睡着,将衣袖的小玩意塞到了他枕头下。
不管怎么样,她都希望阿弟好好的。
广阳殿外,宇文骅正等着洛九娘,见她出来后,便快步迎了上来,随即便撞上了她泛红的眼尾。
两人并未说话,但眼神交流间,却已什么都明白了。
“郎君,我还要去一趟宁宣殿。”
洛九娘说:“若是你等不住,便先回去吧。”
宇文骅:“我既来了皇宫,自然是要陪着你的。”
洛九娘:“好。”
洛九娘正欲上马,却被宇文骅叫住。
“等等。”
洛九娘闻声停下脚步,不解地看着他。
宇文骅修长的手指捏住衣角,伸到洛九娘的脸上,她下意识地想躲,余光却在这一刻瞥见了谢无陵的身影。
洛九娘没躲开,任由宇文骅擦掉了她脸上的飞絮。如此,让谢无陵误以为她与宇文骅真心相爱也好。
宇文骅擦掉飞絮后,才温和解释:“这个时节正是柳絮飘飞时候,若是落到眼睛里,会伤到眼睛的。”
洛九娘笑了下,眸中笑意一如往常温柔。
远看着确实是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谢无陵瞧见这一幕,却捏紧了手中的配剑,眸底暗流涌动。
宇文骅这才注意到谢无陵的到来,他再一次从谢无陵脸上察觉到了敌意。
他假装没看见,不卑不亢同他打了招呼。
谢无陵面色阴沉冷冽,没应,径直从两人面前路过。
谢无陵虽然不理人,但洛九娘却在这时小小地松了口气。
至此,他应该不会再对自己有多余的想法了吧。
…
几日后,宇文骅接到旨意,让他去上庸郡查梁王暗中屯兵的情况。
此次同行的,还有谢无陵身边的军师周阴,以及部将柴港。
周阴这人便是当初流繁山匪寇头子的军师。
当时匪寇头子因为杀孽过多,被谢无陵一一清剿了,那些受匪首蛊惑的喽啰们,念其并无大错,教训一顿后就给放了。
与常人不同,周阴不仅没走,甚至还主动求到了谢无陵面前,请求加入了谢无陵的阵营。
当初周阴加入匪寇之流,除了匪首救过他的性命,与他是结拜兄弟之外,还因匪首承诺过,会拿着从世家手里劫掠来的钱财做利国利民、收复北方失地之事。
但从流繁山一事来看,他便明白这匪寇只是个贪财敛财、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罢了。
至于柴港,这人是范老将军一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但横冲直撞的,脾气跟老将军如出一辙。
这两人跟着去,一个柔一个刚,正好互补。
洛九娘带着阿隽到城门口送别。
宇文骅很看重这次外派,他若是想建功立业,在朝中树立威信,就看这一次了。
“下官不在的这段时间,公主要好好照顾自己。”
洛九娘嗯了声。
两年的夫妻,就算没有爱情,也有同伴之谊。
阿隽自是舍不得,抱着宇文骅的脖颈,阿耶阿耶地交个不停。
宇文骅拍了拍他的后背,温声安抚:“阿耶会早些回来的。”
哄了许久,宇文骅才把阿隽送还了回去。
他又看了眼洛九娘,便翻身上了马。
同行的周阴与柴港自是见过洛九娘的。
以柴港的性子,好几次都想上前质问洛九娘,但周阴早早察觉,及时地按住了他,“她可不是什么刺史夫人,她是令仪公主。这里是建康,莫要给司马添乱。”
柴港这才止住了心思。
送走宇文骅之后,洛九娘上马车,返回宇文府。
走到半路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她掀开帘子,看见谢无陵骑着的卢,拦下了她的马车,颇有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他的身后还跟着司马府的马车。
“微臣有事要同公主商量,还请公主下马到府中一叙。”
洛九娘不理他,让车夫继续行路。
谢无陵拦着车,片刻也不让,他依旧重复着那句话,“既然公主不愿意,那臣就在这里等着,等到公主愿意为止。”
这条路虽然行人少,但待久了迟早会引来围观的百姓。
洛九娘不想让自己和谢无陵的事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便将阿隽交给了洛青,“洛姨,你带着阿隽回府,我去会会他,如今我是令仪公主,又是宇文家的人,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的。”
“阿娘。”
阿隽拽着洛九娘的袖子不松手。
“乖。”
洛九娘摸了摸他的头,“阿娘去去就回。”
阿隽虽年幼,但还是听话的。
他松开手,乖巧地趴在洛青的怀中。
洛青心头微叹:“我会照顾好阿隽的。”
得了洛青的话,洛九娘从马车上下来,她直视着谢无陵的目光,“我跟你去,但你得让洛姨和阿隽回去。”
闻声,谢无陵看向了洛青,一眼便认出了她是当初在徐夫人寿宴上刺向自己的刺客。
他脸上顿时结满了寒霜。
原来为他受伤一事,竟然是她的谋划之一。
僵持半刻,谢无陵拽着马绳,让宇文府的马车先行过去了。
“公主,上车吧。”
洛九娘看了谢无陵一眼,提着裙子上了车。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最后停在了一座高大的宅院面前。
洛九娘下了马车,看着院宅,心头闪过一丝惊讶,“这宅子。”
“废太子府。”
谢无陵淡声回。
洛九娘反应过来。
那不就是老刺史在建康时的府邸吗?
谢无陵并未多说什么,带着她进了府邸,又绕过了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一处院落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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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院子的布置,几乎与南桥院如出一辙。
洛九娘心脏跳得极快,她抬眸,清眸凝视着谢无陵,“谢司马带我来此处,到底是商量何事?”
所谓的商量,其实是谢无陵单方面的宣布。
他迎上洛九娘的目光,语气不容拒绝,“与宇文骅和离。”
第55章 第55章 你是我的夫人,既然没死,那……
和离?
洛九娘与宇文骅乃氏族联姻, 关系着冯家、太后、与宇文家,说和离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谢司马莫要开玩笑了。”
洛九娘抬眸看向谢无陵,眼神清凌, “我与宇文郎君的婚约乃太后钦定, 是两家联姻之果,且我与他已有一子,是断然不可能和离的。”
听洛九娘说这些话谢无陵面上神色并无变化, 只是一双黑沉的眼睛盯着她看。
“当真不和离?”
“如果司马让我过府一叙是为这事, 那我并没有什么好说的。”
洛九娘转身欲走, 却被谢无陵拦下,她抬眸看去, “司马这是要做什么?”
谢无陵瞧见了她眼中明晃晃的拒绝。
明明在江州时, 自己说什么她都是听的。
谢无陵没回, 继而反问道:“之前你在江州的所做所为,为我抄写的佛经、为我调制的安神香,包括那次为我受的伤,这一切都是哄骗我的?”
话落,这间院子登时便静了下来。
片刻后, 谢无陵没等到洛九娘的回答,反而是谢吏过来禀报说是陛下有事宣他入宫。即便如此,他从洛九娘垂下去的眼神里也知道了答案。
“知道了。”
谢无陵打发掉谢吏。
他转身欲走之时,却被洛九娘叫住, “谢司马,你放我回去。”
谢无陵头也不回,“微臣还有事与公主商量,烦请公主在府中等待。”
说完,他又着人关上了院门。
洛九娘心头哽了一口气, 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谢无陵这边刚走,洛九娘忽地便听见了一声猫叫,她回头,看见一只三花猫从角落蹿了出来。
她定了定神,仔细瞧了瞧猫儿,心头登时闪过了几分熟悉。
“如夫人。”
紧接着,身后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已经有两年多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洛九娘心脏随之一跳,她回头,看见阿月红着眼睛跑了过来。
洛九娘下意识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阿月泪水顿时便止不住了,哭得一抽一抽的,“谢、谢侍卫说过,不能、不能叫您如夫人了,要叫您公主。”
她不明白,好端端的如夫人怎么会变成了公主。
洛九娘心头叹气,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泪。
“别哭了。”
阿月收住了眼泪,又点了点头,“公主,这两年奴好想您,不光是奴想您,白云想您,就连郎君也时刻念着您,甚至在您走后,他还搬到了南桥院。”
洛九娘心头诧异。
谢无陵竟然这么在意她?
她没说话,而是静静地打量着这间院子。
这院子与在江州时的南桥院如出一辙,如今不仅阿月在,就连那只三花猫也在,只是两年时间对猫咪来说太久了,它已经变得又肥又壮,甚至也有些不记得自己了。
洛九娘心头顿时生出了几分庄周梦蝶的迷茫。
像是在这一瞬间回到了在江州的日子。
“那场大火后,几乎把南桥院烧了个干净,郎君让了重修了一两月,才恢复成以前的模样。”
阿月擦了擦眼角,有些不甘地看着洛九娘,“公主,您真的嫁给别人了吗?”
洛九娘嗯了声。
阿月连忙问道:“那您和郎君呢?”
她只是个下人,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不知道什么是家族联姻,她只希望还能见到从前的如夫人。
洛九娘默然不应。
这段时间她就有意避开关于谢无陵的所有事,也从未想过再和他怎么样。
当年去江州并非她的本意。
但也不可能否认的是,在流繁山时,他不顾危险跳上马车救自己,那一刻她心头是有松动的。
那样豁出命救她的,只有过阿娘。
洛九娘迎上阿月的目光,笑着摇头:“不会再有交集了。”
…
院门口有不少士兵把手着,洛九娘若是单人匹马硬闯的话,是极难闯出去的。
思忖之后,她暂时留在了院中,等谢无陵回来。
天色渐深,约莫月上枝头时,谢无陵这才推开门进来,他衣服穿得极为单薄,单衣外面只罩着一件宽大的深色袖衫,腰间也没有佩戴那把常用的佩剑,头发湿润,显然是刚洗过了澡的样子。
听见声音后,洛九娘看向门口,两人四目相对。
阿月见谢无陵来了,连忙起身退下来。
院中安静。
等谢无陵走近,方才问道:“用过晚膳了吗?”
他语气很平,听不出里面的情绪来。
洛九娘收回了目光,态度冷淡:“夜已深,谢司马该放我回去了。阿隽离开不人,我得回去陪他。”
“阿隽。”
谢无陵咀嚼着两字,“很好听的名字,是宇文骅起的,还是你起的?”
洛九娘不回这个问题,只是重复:“谢司马该放我回去了。”
谢无陵唇角勾了下,不知意味,“我若是不呢?”
洛九娘心脏重重一跳,跟着便有些慌乱起来。她沉了沉心,故作镇定道:“谢无陵,我如今是大雍的令仪公主,又是宇文家宗妇,你将我扣留在此,未免也太过于荒唐了。”
“荒唐?”
谢无陵轻嗤了声,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将小皇帝拉下皇位。”
洛九娘袖子下的双手握紧成拳。
她知道,他做得到。
“谢司马这么做,就不怕被天下人冠上谋逆之名?”
谢无陵目光沉沉:“什么谋逆不谋逆的,那不过是世家大族、文人才子没有得到权利而写的酸腐之言而已,古往今来的史书不都是掌握在胜利者手里的么?”
气氛顿时便安静下来,颇有些针锋相对之事。
两人都没有软下来。
谢无陵径直走上前,压迫性十足。
洛九娘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被他逼迫到了墙角。
“谢无陵,你要做什么?”
话音刚落,洛九娘就被他单手扣住了后颈,将她拉至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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