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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见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徐叔却像是终于发现了其他人,一个个看过去,眼睛是越看越亮,晃动的手也越来越激烈。
“祝枝山,我听说过你,你的字可真是好啊。”
“都穆,好结实的胳膊,多好啊,健康。”
“徐祯卿啊,瞧着是聪明人,额头高高的。”
所有人都被他一个个握了过去,手中还顺带被塞了礼物,几番推迟间,那礼物的温度也跟着滚烫起来,宛若灼灼如夏日的热情。
——太!热!情了!
——不是,这到底谁啊!
“这是家中在应天府的管事。”徐经被众人注视着,磕磕巴巴说道。
众人长长哦了一声。
“经哥儿好几天前就来信了,结果送信的小子病了,迟了一天,我这中午一接到信,说你们是昨天下午上的船,算一算时间,你们今日中午就能到,我是紧赶慢赶,总算赶到了。”徐叔一脸笑意地看他们,热情地拉着江芸芸的胳膊,“走走,既然来了应天府,就在徐家好好住下,一定给你们照顾地稳稳妥妥的。”
“我们就住距离贡院更近一点的武定桥附近吧,那是三进院子,你们几个住进去绰绰有余。”
江芸芸懵懵懂懂听着。
唐伯虎等人则是面露诡异之色。
“不喜欢,嫌太冷清了吗?那里确实安静了些,那我们就住在評事街,也是三进院子背靠应天府衙,正对秦淮河,边上就是三山街,一到晚上热闹得很。”
“啊,还不喜欢,就这几个院子靠近贡院一点了,坐车最迟半个时辰就能到,剩下的北门桥,朝天宫都有些远了,对你们考试不好,来来回回赶,耽误事。”徐叔絮絮叨叨说着。
众人听得不敢说话。
江芸芸迷迷糊糊听着,终于察觉不对劲了,走了几步后突然嗯了一声,扭头,古里古怪去看徐经:“原来,你在应天有房子?还这么多。”
徐经被她看得奇怪,只好简单解释着:“都是母亲置的业,我们在应天府也有生意,这些院子打扫得都很干净的。”
江芸芸捏着手中的扳指,忍不住说道:“那我们以后去京城……”
“有,有的!”徐叔夸张比划着,“你们尽管放心,乡试住我这里,等你们都去了会试,京城也是有大院子住的,还很靠近贡院呢,保证你们住得服服帖帖,只管安心考试就是。”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如今两京的房价那可是不得了。京城更是不得了,听说一间城南拐角处的破瓦房,不过前后五间,也需三百十二两整才能买入,还是一个破烂空屋子。
要知道京城内寻常工作,一年十几两已经是极好,极其体面的工作了,便是正一品官吏,一年也才一千零四十四石,折合物价也就五百两出头的俸禄,要是想要置办一个位置好的二进院子可要至少一千两。
应天府是太祖一开始定居的地方,随着太宗迁都,这里的房价却是没有便宜下来,反而因为江南地区,水土好,价格水涨船高,据说鼓楼附近一个一进小院子没有七八百两可是下不来的,而一个比较体面的药铺伙计的月俸也不过一月二两。
唐伯虎掰着手指头说道:“我之前想在吴县重新置办一个院子,地皮是现成的,七拼八凑借了两百两才开工,现在还欠了一屁股的债,现在竟然有人在应天,顺天都有房子,还不少。”
他格外酸脸。
“我连房子都没有。”江芸芸嘟囔着,“寄人篱下呢。”
“哇,原来你这么有钱。”顾幺儿立马趴到徐经腿边,眼睛亮晶晶问道,“晚上可以请我吃好吃的嘛。”
社恐徐经面露惶恐之色。
“好好,徐叔请你吃。”徐叔看得心都软了。
一行人就这样被带到武定桥附近的那处院子,一入内就是一处影壁,刻着花鸟虫鱼,栩栩如生,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的水汽,红烛上的水渍还未完全褪去。
“这都是刚派人打扫的,被褥帷帐都换了新的。”徐叔笑着介绍着,“你们可以住在二进东跨院的那几间屋子里,穿过游廊就能去西跨院读书赏花了,后院的花园这几日也抓紧找人翻新,前厅可有什么不满,我抓紧时间修整,务必让每个人都满意。”
众人齐齐仰头看着这个偌大的屋子,心中惊叹,等察觉到徐叔热烈视线,吓得连连摆手。
徐叔一腔热情没得发挥,遗憾说道:“怎如此客气。”
“徐叔你回去吧。”徐经见他花蝴蝶一样跑来跑去,就连热情的唐伯虎也开始尴尬,便体贴地赶人。
“行,我就住在隔壁,你们坐了一天船也累了早点休息。”徐叔也不久留,和这里的管事交代了几句,便施施然走了。
他一走,所有人才回过神来,团团围着徐经。
“你是不是太有钱了点。”
“你安排好了院子怎么不提早说。”
“我知道你家中是经商的,万万没想到这么阔绰。”
“超级富二代竟在我身边。”江芸芸忍不住摸着徐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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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绣着金丝的衣袖,感慨着,“这大腿是抱对了!”
徐经被他们问得落荒而逃。
众人对视一眼,顿时大笑起来。
一行人就在院子里住了下来,黄昏时期,徐叔又贴心送来一桌饭菜,据说都是南京的特色美食,众人吃了饭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顾幺儿站在院中,中气十足大喊:“出门玩!出门玩!”
江芸芸吃饱喝足,率先装死,躺在躺椅上,摸着肚子说道:“我年纪小,今天坐船做一天了,走不动了。”
“我喝酒了,醉醺醺的,带不了小孩。”张灵也跟着说道。
祝枝山叹气:“我年纪大了,走不动了。”
徐经更是社恐发作,一个人坐在角落里不出声。
顾幺儿顿时警觉,飞快拉着唐伯虎和都穆的手,眼巴巴说道:“出门玩出门玩。”
“走啊,一起。”徐祯稷也正是待机半刻钟,活力三时辰的年纪,也跟着兴冲冲说道。
偷懒四人组目送活力四人组离开大门,各自说了几句风凉话便也跟着沉默了。
徐家给的躺椅软和,微微一动还会摇晃,连带着人也跟着晕了晕,头顶的月色也跟着飘忽起来。
他们躺在庭院中,夜色轻柔,头顶的树影吹得人昏昏欲睡,一侧的仆人贴心的吹灭了头顶的几盏烛火。
祝枝山等人也都累了,消食之后就各自回屋休息,江芸芸却觉得月色正好,讨了一条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蜷缩在椅子上睡觉。
也不知睡了多久,江芸芸突然察觉脸上凉凉的,一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正和她近距离四目相对。
血淋淋的面具在幽暗月光下阴森恐怖。
——不是,你谁?
第八十三章
江芸芸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下意识伸腿……踹人。
那鬼面人看上去凶恶,不过还挺弱不禁风的,一踹就倒地了。
他摔在地上时不小心撞翻了一盘的茶几,茶盏摔了一地, 发出好大的动静。
江芸芸蹭得一下站起来, 摸着自己加快的心跳, 重重喘了几口气。
听到动静没多久, 就有外面守门的仆人跑了进来,一见到那个倒在地上的鬼面人就惊叫起来。
这一叫, 院子里的灯很快就亮了起来。
原本安静的小院也顿时热闹起来。
祝枝山等人被动作惊醒, 察觉是前院的动静,就披着衣服匆匆走了出来。
正在给江芸芸铺床的耕桑也吓得连忙出了房门。
——现在前院就江芸一人在。
江芸芸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这个鬼面人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衣服,袖子短了一大截, 露出骨瘦嶙峋的手腕, 鞋子甚至前面破了一个大洞, 那个面具仔细看去也有些旧了。
前院的管家听到动静赶来了, 见到那个倒在地上不起来的鬼面人, 立马拍着大腿说道:“叫你们看门, 今日到底谁看的门,怎么又把这个傻子放进来, 还吓到客人了,快快快,把他给我扔出去。”
那个鬼面人被几个壮汉团团围着也不还安排, 只是发出痴痴的笑声来,瞧着确实精神有点不太正常。
“带下去带下去, 交给陈二姐, 跟她说……”管家不悦说道, “再让他跑到前院来,就让她也跟着滚蛋。”
那些仆人粗鲁地抓起鬼面人想外脱去,那人手臂动了动,仆人们便加大气力,也不是谁弄丢了他的面具,那张狰狞的面具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人呆了呆,随后突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尖锐惨叫。
那张在暗淡烛火中被照得格外苍白消瘦的脸上,赫然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自额头贯穿到下巴,因为他的挣扎好似一条趴伏在脸上的蜈蚣在剧烈蠕动,只等着某一刻咬破他的皮肉,裹着血肉爬出来。
江芸芸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道疤。
那人脸上丢了面具哭得格外伤心,那张瞧着年纪不大的脸上露出痛苦狰狞的神色,他想要停下来,却又被人强硬往外拖着走,便整个人剧烈挣扎起来,偏又挣脱不开,那只皮包骨的手腕好似要在挣扎中被折断一样。
江芸芸犹豫一会儿说道:“把面具给他吧。”
她弯腰,拿起那张摔落在地上的面具。
这张面具又大又重,拿在手里能感觉到沉重的木制手感,只眼睛处开了两个口,边缘画着几道红色血迹,这才让她刚才恍惚以为是有个人留着血泪盯着她看。
嘴巴出是用黑色的胡乱痕迹画着,好像是被人用线缝上一样。
脸颊则是五颜六色的色块,乍一看青一块紫一块。
她看得直皱眉。
——这个面具长得好奇怪。
“江公子快放下,这鬼面具看着就不吉利。”管家见她还摸了一下,慌慌张张阻止道,“小春,你去接过来。”
被点名的仆人面露犹豫之色,磨磨唧唧上前。
江芸芸回神,笑说着:“子不言怪力乱神,没事的。”
她上前,一靠近那人,那人的目光便落在面具上,整个人又蓦地安静下来,又成了呆呆傻傻的样子。
江芸芸把面具递到他手里。
他竟然看着江芸芸痴痴笑了起来,那张脸皱了起来,连带着那道伤疤也跟着抽动着。
“好了好了,快把这个晦气的人带走。”管家不耐说道。
这次那人没有挣扎,安安静静地跟着仆人们离开。
“这是谁啊?”耕桑见到那人,惊讶说道,“芸哥儿呢。”
“我在这。”江芸芸笑着挥了挥手。
“没事吧。”祝枝山等人围上来,紧张摸了摸她的胳膊,“刚才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江芸芸摆了摆手,随后问着管家,“那人是谁?”
“是我们厨娘陈二姐的傻儿子。”管家松了一口气,“可有吓到您,那人脑子不好,平日里也都在厨房那边不出来的,今日也不知怎么突然发癫了,您千万不要和这种人计较啊。”
“怎么脸上有道疤?”江芸芸比划了一下,“伤得还不轻?”
管家无奈说道:“说是之前在老家碰到坏人伤到脸了,大难不死只是毁容了,还留了一条命,但是人也傻了,就从老家带回来,一直带在身边照顾。”
“那真是可怜。”江芸芸说道。
管家见庭院一片狼藉,便说道:“江公子要是还想赏月,要不去后院赏,那里的花园也是精心养护的,池子里一大片荷花,长得可好了,我让人驱个蚊,再给您搬个椅子过去。”
江芸芸整个人也清醒过来了,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去读书。”
管家哎了一声:“晚上读书伤眼睛,我让人给你找多枝宫灯来。”
江芸芸笑眯眯道谢。
院子里的人很快就散开了。
张灵打了一个哈欠:“刚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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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那尖叫声,把我醉意都吓醒了。”
“我也睡得正好。”祝枝山拢了拢衣服,“现在也清醒了。”
“那我明日找人先把他看起来。”徐经不好意思说道。
江芸芸摆手:“算了,我瞧着也是可怜人,估计是因为今日前院人来人往,他也好奇,才想过来看看的。”
“真是吓死我了。”耕桑到现在还有些害怕,“芸哥儿也太放纵乐山了,让他出门自己玩,也不陪你。”
江芸芸笑说着:“他和我差不多的年纪,何必拘着他,他也是第一次出远门啊,出去走走也很好的。”
耕桑听得心都软了。
——怪不得黎公要他跟着,真是一错眼都让人担心。
“你们现在都清醒了吗?”江芸芸看着几人,话锋一转。
三人点头。
江芸芸抚了抚掌:“行啊,我们一起读书去!”
三人大惊失色。
江芸芸大笑着:“就交换出题目吧,我昨日在行船上出了三道题目,只写了两道,走,做题去。”
唐伯虎等人回来的时候,四人正四方对坐着,一本正经地相互交换着改功课。
“你们第一天也不休一下。”唐伯虎惊呆了。
张灵蔫哒哒看了他一眼,把手中的卷子交还给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
“我瞧着春秋这道题的破题很不错,但后面叙述有点宽泛了,‘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狎而玩之,则多死焉’,这句虽出自《子产论政宽猛》,讲的是子产宽猛相济的政治主张,你这个‘不审势,即宽严皆误’,破题破的好,符合这个意思,但后面八股论述你引到律法上,我瞧着不太行,有点太大胆了。”
江芸芸叹气:“可我真的觉得不守法,宽严皆错。”
“但你这样会被人觉得是你对本朝律法有意见。”张灵笑说着,“瞧着比我还叛逆,怪不得黎公总对你不放心。”
“你这篇论语雍也答成这样,我瞧着你才要完蛋。”祝枝山头疼他说道,“我知道你对朝政很有想法,但我劝你先别有想法。”
张灵悄悄撇了撇嘴。
唐伯虎来兴趣了:“让我看看!让我批评他一下。”
祝枝山把卷子递过去。苦口婆心说道:“卷子是写给别人看的,我们不能赌考官的心思。”
那边唐伯虎看着题目,抑扬顿挫养起来:“子贡曰:有博施于民而能济众,何如?可谓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尧、舜其犹病诸!”
“常规题,这题目出得简单,考的也是后面那句‘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都穆颔首说道,“落脚点是一个‘仁’字。”
“‘圣贤相与言仁,仁不几难乎’……嗯,罢黜。”唐伯虎只读了一句,就把卷子扔回去了,“还敢说圣人嘴巴里说着仁,但未必是真的仁,我看你是脑袋也不想要了。”
张灵轻笑一声。
“我后面可是夸人的。”他补充道。
“但你不能这么开头,给那些没耐心的考官,直接给你罢黜了。”都穆把卷子简单看了一眼后,担忧说道。
“可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人,又有几个是仁义的呢。”张灵呲笑一声。
江芸芸嗯了一声:“《朱注》吕氏曰:“子贡有志于仁,徒事高远,未知其方。孔子教以于己取之,庶近而可入。是乃为仁之方,虽博施济众,亦由此进”。子贡可是第一位儒商,有钱得很,而且富而无骄,他想要救济百姓,推己由人,多伟大的人,你怎么骂他。”
张灵扬眉:“我可没说他。”
“你说他了啊。”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题目说的是子贡,要求你从他出发,是要写和他志同道合的圣人,仁者,可你现在却觉得没几个好人,那不是在骂他吗?”
“我是说其他人!”张灵强调着,“我对子贡没有意见。”
“可考官出的题就是说的就是子贡啊,要知道文化的含义在于教化,读书的道理在于明理,考官是希望有越来越多这样的人,而不是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人。”江芸芸笑,“天下大同可是几百年后也不敢想的事情呢。”
张灵沉默了。
“我们只需要写我们要为之努力的人,而不是我们鄙夷的人。”江芸芸继续说道,“前路迢迢,躬行不辍。”
“好!”唐伯虎喝彩,“好一个前路迢迢,躬行不辍。”
“行而不辍,履践致远。”祝枝山也跟着夸道,“要说还是我们芸哥儿心性坚韧。”
“要我说还是你有办法治住他。”徐祯卿促狭说道,“就你说话最管用。”
张灵呲笑一声,把卷子一卷:“我要睡了,你们继续。”
“你看你看。”唐伯虎一向是拨撩不嫌事大,立马说道,“心虚了吧。”
江芸芸面无表情踩了他一脚。
大狗子嗷了一声无辜眨了眨眼。
“活该啊。”徐经忍不住说道,“你的嘴太没门了。”
“依我看芸哥儿还能治得住你。”祝枝山笑眯眯说道。
唐伯虎大怒:“我还怕你不成。”
江芸芸眨了眨眼,笑眯眯说道:“我这么喜欢你,你这是要同我生气吗?”
唐伯虎脸上怒意骤然僵硬,看着那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随后落荒而逃。
众人立刻大笑起来,空气中充满欢快的气氛。
顾幺儿见他们一个个都面带笑意,急得直跳脚:“你们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都穆笑说着:“你瞧瞧,不读书连话也听不懂了,当真不跟着芸哥儿读书。”
顾幺儿拔脚就要走。
江芸芸眼尖,看到他腰间挂着的面具,惊讶说道:“哪来的面具?”
顾仕隆立马欢喜地高高举起面具,放在众人面前显摆着:“路上买的,南京路上好多这个东西啊,很便宜的,我这个才二十文,专门给小孩带的,是都穆叔叔给我付的钱。”
他手中的面具瞧着并不是传统的神佛面具,只眼睛位置挖了一个大洞,整个面具上用凌乱的线条胡乱画着,黑色,红色,白色为主要颜色,间杂着其他五颜六色,看久了还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这个看上去有点阴森。”江芸芸说,“怎么不买个好看点的。”
顾仕隆扣在脸上,突然张牙舞爪了一下,吓唬着江芸芸。
凑近了看,这面具给人的不适感更加明显了。
“南京好像都是卖这个样子的,其实看久了倒也还好,我之前还以为是傩戏面具,不过也有一些正常的,但幺儿不喜欢,所以就选了这个,其他的还有血淋淋的,我可不能给他买,免得他以后半夜起来,自己给自己吓到了,这就坏了。”
顾仕隆不高兴说道:“我才不会吓到呢。”
都穆只是笑着没说话。
“他们说这是南京这几年兴起的木偶戏面具。”徐祯卿也凑过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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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木偶戏确实很有名,太祖在南京时喜爱民间游戏,木偶戏因此盛行。”徐经说起这个头头是道,“但木偶戏不是都以小巧精细闻名吗,要唱戏人藏在蓝布后,手脚口并用,操纵一个或者多个木偶。”
“木偶一般都披红戴绿,手脚格外灵活,若是木偶做得好,唱戏的手艺好,动起来可就和真人一样。”徐经露出怀念之色,“夫子庙边上一入夜就金批彩挂,非常热闹。”
据说木偶戏来源于春秋殉葬制度,春秋时的丧葬有“舞俑为乐,执偶为戏”的制度,为此孔子还说过“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这项游戏传到现在已经是广受百姓的戏剧。
“不是用木偶就可以了吗?怎么还带面具啊。”徐经不解问道。
徐祯卿耸肩:“我听说是某个贵人很喜欢看木偶戏,但现在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了,嫌弃木偶太小了,所以就于要人穿木衣,戴面具,当木偶,久而久之,这个面具就流传开来了。”
祝枝山皱眉:“上行下效,耽于游乐,可不是好兆头。”
众人叹气。
“如今奢靡之风日渐,这些情况何止在南京。”徐经低声说道。
“所以我们还是多读书,才能改变这个风气。”江芸芸笑说着,拉着顾幺儿问道,“想玩这个面具吗?”
顾幺儿连连点头。
“那我先给你讲个故事。”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说完你就早点去睡觉。”
顾幺儿一听有故事听,主动坐下来,乖乖说道:“说来我听听。”
江芸芸咳嗽一声,指了指这个面具:“有伙人打架,一伙人手里是棍子,一伙人手里是是刀子,他们打的天昏地暗,都死了很多人。”
“是不是用刀子的人厉害。”顾幺儿好奇问道,“刀子打人可是要出人命的。”
江芸芸笑问道:“反正都死了人,谁多谁少重要吗?”
顾幺儿想了想:“确实不重要,那然后呢,谁赢了?”
“谁都没赢,打仗一向是两败俱伤的,然后就有人请了一个人打算来做法。”
“哦,是神棍吗。”顾幺儿坐直了身子问道,“会撒豆成兵吗?”
“虽然没有,但神棍说了一句话。”江芸芸神神秘秘说道。
“他说这些打仗的人就像是牵着野兽来吃人的怪物,就是那些用俑来殉葬的人,不是因为没有后代,而且单纯是因为俑像人,所以才改变殉葬制度。”
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这就是始作俑者的历史典故,记住了吗?”
顾幺儿呆了片刻,最后大惊失色。
——好卑鄙,知识进我脑子了。
顾幺儿吓得连滚带爬跑了。
祝枝山笑说着:“真是想看你以后收了徒弟的样子,一定很与众不同,做你的徒弟真是幸福。”
江芸芸谦虚摆手:“哪里哪里,因材施教而已,我都不敢想我以后的徒弟有多幸福,有我这样的老师。”
“明日我们开始读书吗?”徐经在一侧小声问道,“要不要也搞个在黎家考试的棚子啊。”
江芸芸眼睛一亮:“好啊,最好不过了,我们可以考前七天进行模拟考试。”
“坏了,你也读书读入魔了。”徐祯卿怪叫着,“我也要离你远一点了,我刚才也听了一耳朵的知识,真是可怕。”
第二日江芸芸起得早,爬起来准备在外面打拳,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喧闹声,不由好奇溜达过去,只看到昨日那人正被人推搡着,手里抱着那个鬼面具,也不哭不闹,边上有一个年纪大的女人正苦苦哀求着。
“他脑子不好,赶走了可就没有活路了。”
“他打扰了那位公子,我去道歉行不行。”
“他真的不能出门,会死的,真的会死的。”
那女人拉着管家的裤腿哭得伤心。
“不是送他走,大管家的意思是先送回乡下呆着,等公子们乡试考好了,你再接回来也是可以的。”管家也是一脸为难,“你昨日是没看到,这人戴着面具去吓人,幸好江公子脾气好,不然若是碰上守备家的那些公子,可就直接打杀了。”
女人依旧哀求着:“我把他关起来行不行,不要把他送走。”
江芸芸见情况僵直,也于心不忍,只好硬着头皮出面说道:“他瞧着不能独自生活,还是让他娘照顾吧,不要让他进我们的院子就可以了。”
那女人瞧见江芸芸连忙说道:“我不会让他去后院的,这位公子放心。”
管家见状只好哎了一声,示意仆役们松手,对着陈二娘警告着:“今后可万万不能出事了。”
“好好好,我一定仔细看起来。”陈二娘手脚并用爬起来,连忙把人扶起来。
那人只是抱着面具,跟着他娘呆呆站起来。整个人木木的,对着外面的动静恍若未闻。
“下去下去,公子们也要醒了。”管家挥手赶人,“这几日的吃食你不用你做了,大管家那边特意请了大厨,你也正好好好看着他吧。”
陈二娘感激涕零,连忙扶着痴痴呆呆的人走了。
江芸芸看着母子两人远去的背影,正准备溜达回院子。
“我们今日出门玩一天吧。”张灵一大早就出门了,打扮得容光焕发,换了一件大红色的衣袍,样式是南京如今最流行的样子,兴冲冲从门口的角落里冒出来,笑说着,“南京的早上也怪热闹的,我们去吃外面吃饭……你谁啊……啊……”
“住手!”
“拦住他啊!”
院子里顿时热闹起来。
张灵还没说完话,不曾想那个一直安静的傻子看到他之后突然发了狂,挣脱开陈二娘的手,突然朝着张灵扑过去。
张灵猝不及防,直接摔倒在地。
那人的手直接掐着张灵的脖子,那张一直呆怔的脸上突然露出仇恨之色,消瘦的手指因为用力冒出根根青筋。
第八十四章
张灵摸着火辣辣疼的脖子, 话也说不出来,坐在一侧疼得直皱眉,衣服也皱巴巴的。
他本就皮肤白,那傻子突如其来的掐脖子用了大力气, 虽然很快就把人救出来了, 但脖子上还是大片大片地泛起红来, 甚至严重的地方已经出现深红色的淤青, 眼尾因为短暂的窒息忍不住泛出泪花,红晕弥漫。
江芸芸连忙解开他领口的扣子:“疼不疼啊, 看上去也太吓人了。”
张灵疼得龇牙咧嘴, 一把拍开她的手,用眼睛瞪她一眼。
江芸芸只好去看陈家母子。
“他不是故意的,他真不是故意的。”陈二娘察觉到她的视线, 紧紧抱着傻儿子, 大哭道, “他只是见不得红色, 他真的见不得红色, 您别生气, 我会好好教训他的。”
刚才那傻儿子力气极大,三四个人仆人也拉不动, 反而别人越用力,他掐得也用力,整个人好似被邪魔附身一样, 还好陈二娘是出手,上前一步, 紧紧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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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的眼睛, 摸着他的脑袋, 这才把人安抚住。
那傻儿子的眼睛被人蒙住,整个人便也跟着安静下来,缓缓松了手,最后呆坐在地上,好像成了一个不说话的傀儡。
徐家的仆人警觉地围着他们。
“我的天爷啊。”管家已经没空管这对母子了,看着张灵脖子上的红痕越来越明显,急得直拍大腿,“快去请大夫,快去请承恩寺附近的吴大夫来,快快,套马车去。”
东跨院里的人听到动静也跟着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张灵的惨状,顿时大惊。
“怎么回事!”唐伯虎一改刚才的懒懒散散,神色一冽,快步走了上去,“怎么受伤了。”
江芸芸叹气,指了指傻儿子:“梦晋今日正好穿了红色,这人听说见不得红色,两人不小心迎面撞上了,所以突然发狂掐他的脖子。”
众人骇然。
“严不严重,请大夫了没。”徐经作为东道主,立马紧张问道。
“请了请了,马上就来,一应药物都用最好的。”管家苦着脸说道。
“别坐地上。”祝枝山担忧地把人扶起来,坐在一侧的游廊横杆上,“还有其他地方有伤到吗?”
张灵耷眉拉眼,指了指自己的右手臂,他没说话,因为觉得喘气都有点费劲。
“肯定是刚才被他撞到地上了。”江芸芸说道,“你别碰,等会让大夫看看是不是错位了。”
“这可是写字的手,不能吃出差错了。”祝枝山忧心忡忡。
“怎么又是你。”都穆上前一步,打量着惊恐地陈家母子,到嘴边呵斥的话也跟着咽了回去,只好硬邦邦说道,“好端端又来这里做什么。”
他长得高大威猛,皱起眉来更是严肃威慑。
陈二娘立刻抱紧儿子,哭得凄惨:“他真不是故意的,他真的见不得红色,他脑子有病,求求你们了,不要怪他,不要赶他走。”
管家察觉到徐经的视线,立马为自己辩解道:“我本打算今日送这个傻子离开的,但是陈二娘百般阻拦,还让这小子跑到这里了,不小心被江公子撞见了,我们当时是正打算扭送出去的,谁知道能发生这样的意外。”
“是我看他们可怜,想他们母子一老一傻,肯定是不能独自生活,所以才让管家网开一面,让他们只要在后院待着就好了。”江芸芸也懊恼说道,“结果刚好碰到梦晋来找我一起出门吃早食。”
“江公子也是好意,哪里是您的问题,是我们动作太慢了。”管家一脸愁容。
他好不容易才争取到这个院子的管事,可不能因为这件事情黄了。
唐伯虎怒气冲冲看向那个还不知道自己惹事的傻子。
陈二娘吓得连忙挡在儿子面前,连着胳膊都是微微颤动。
唐伯虎见状,那一肚子火也就歇了下来,只好板着脸说道:“那你就管好你小孩,昨日吓了芸哥儿,今日又伤了梦晋,这脾气也太不安稳了,明日岂不是还要拿刀杀人了。”
“不会的,不会的。”陈二娘面色发白,但还是坚持把人挡在身后,连连摇头,“他不会杀人的,他就是见不得红色,他小时候被人吓过,流了好多血,脸也毁了,人也傻了,但他肯定不会杀人的,他平日里很温顺的,大家都是知道的。”
她祈求地看向相熟的仆役,希望他们可以帮忙说句话。
那些仆役却都避开她的视线。
陈二娘面如人色坐在地上,嘴里喃喃念着,到最后只是无声哭着。
院中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言。
“他,他平日里真的还挺听话的。”有个小丫鬟见她实在可怜,忍不住低声说道,“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可以坐一天的。”
管家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陈二娘一脸希冀地看着她。
小丫鬟只好重新躲在人群中。
“他真的很乖的,你们都知道的。”陈二娘哽咽说道,“你们不要赶他走,他真的会死的。”
院子里只剩下她的哭声,管家连忙说道:“哭什么,你也赶紧收拾收拾,都给我离开,一天天的,尽给我惹事。”
陈二娘迷茫地坐着:“我去哪?”
管家一噎,好一会儿才不耐说道:“我怎么知道,我等会给你结了这个月的月俸,你带着你的傻儿子离开这里,这院子本来安安静静的,你儿子这两天给我闹两件事情。”
陈二娘低着头,捏着袖子,喃喃说道:“我能去哪啊。”
她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能找到一份工作已经很不容易了。
张灵见状,只好无声叹了一口气,随后拍了拍江芸芸的胳膊,在她的手背上写了几个字,最后不耐挥了挥左手,起身离开了。
江芸芸目送她离开后说道:“梦晋说算了,把他看住就好了。”
陈二娘不可置信地呆坐着。
其余人也非常吃惊。
“那他今日伤了……”管家欲言又止。
“算了。”江芸芸叹气,“这也是没法计较的事情。”
陈二娘喜极而泣,抱着儿子直哭。
众人跟着张灵回了后面的院子,徐经最后一个走的,走了几步,扭头去看哭得停不下来的陈二娘,又看到那个一直没有任何反应的傻儿子,好一会儿才说道:“找个大夫给他看看。”
管家也楞了一下,随后立马哎了一声,连连应下。
等人走远了,他才站到陈二娘身边,无奈说道:“今日可别怪我,实在是你儿子太能闯祸了,但幸好公子们心善,要给他请大夫看看,你擦擦眼泪,先把人带下去拾掇拾掇,等吴大夫给张公子看好了,就给你儿子看看。”
陈二娘哭得声音都哑了,只是抱着儿子呆呆坐着。
管家也不多劝,让人看着点他们,就带人离开了。
院子里的人散的差不多了,陈二娘怜惜地摸着儿子凌乱的碎发,把他的头发和衣服都整理干净后这才喃喃自语:“没事了,都过去了,没有坏人的,不要害怕,都过去了。”
那傻儿子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捏着那个面具,夏日灼热的光落在他身上,在地上投射出一道浓重的影子,他安静下来时,这才会发现那双眼睛其实格外明亮漆黑。
“那我现在骂你,你是不是不能再骂我了。”顾幺儿叉腰站在张灵面前,睁着大眼睛,又好奇又得意地问道。
张灵懒得理会他的挑衅,只是伸手把江芸芸捞了过来,然后往前一推。
江芸芸和顾幺儿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你要骂谁?”江芸芸抱臂问道。
顾幺儿欲言又止,随后跳脚大怒:“太过分了,这人太过分了!”
都穆顺手把人抱走,直接结束这场对话:“行了,你一个小孩出门玩吧。”
顾幺儿被人放到门口,呆了呆,然后不高兴说道:“可他也是小孩啊,他只比我大三岁!”
被他指到的江芸芸懒洋洋说道:“我是秀才了,要带方巾了,你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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