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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四人开始模拟考开始,唐伯虎连走路都不敢走快,也不带着顾仕隆去外面玩了,自己也开始破天荒安心在院子看看书,赏赏花,主打一个闲情逸致。
顾仕隆在院子里晃了好几天,憋得实在难受,这才盯上了平安。
平安看上去像个娃娃,也怪好玩的。
江芸芸无情拒绝:“不行,你自己想办法,而且不能欺负人。”
顾幺儿生气:“太过分了,再也不和你好了。”
江芸芸不为所动,他只好含恨跑走了。
“怕平安伤到他?”张灵说道。
江芸芸面无表情道:“我怕幺儿没轻没重。”
张灵想了想:“也是。”
说话间,祝枝山和徐经也跟着出来了。
“这套题有点难了。”徐经叹气,“考的我信心全无。”
江芸芸笑说着:“那不是正好,先不说乡试也不考这个,若是真的考这个,那你可要谢谢枝山了。”
徐经一听,觉得非常有道理。
“劝人还是你行。”祝枝山笑说着。
“走吧,改卷子,改好后我们也能轻松两天,等待最后的大考了。”
众人点头:“走,改卷去。”
“等会。”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我们最后再说一遍我们的口号吧。”
她也不顾及他们答应了没,率先喊道:“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徐经眨了眨眼,也跟着说道:“春风吹,战鼓擂,今年乡试谁怕谁。”
祝枝山一点也不知道害羞:“要成功,先发疯,下定决心向前冲。”
张灵见状,可耻沉默了。
三人见他如此不合群,齐齐看了过来。
“说啊!”江芸芸一脸鼓励说道,“这可是考前誓师大会啊!一定要参加才有仪式感的!”
张灵欲言又止,那张雪白脸颊慢慢泛出红意。
“这里就我们。”江芸芸循循善诱,“就喊一声,喊了我们这次一定大获全胜!全员举人!明年会试!”
张灵心里格外挣扎,最后迫于她的许愿,呼吸了好几次,在众人的注视下,艰难开口,声如蚊呐:“我努力,我坚持,我一定能成功。”
江芸芸满意点头,率先离开:“走,改卷去,祝我们一举高中。”
祝枝山慢条斯理走在张灵身边,笑脸盈盈说道:“我就说你一定会说的。”
第九十二章
开考前两日, 衙门前贴了考试桌位的席舍图,四人溜达出门看位置,幸运的是谁也没轮到每房坑位附近的位置。
名单是随机编号的,江芸芸在甲号房, 比较靠前的位置, 徐经在丙号房正对大门的位置, 张灵和祝枝山运气不错挨在一起, 都在丁号房,两人只隔了三个人的位置, 和他们一起结伴的陈小公子在己子房第一个, 都是非常不错的位置。
“真是一个好头。”徐经挤出人群,拍了拍胸脯。
边上有人哀嚎,这种十有八九就是轮到号房附近了。
“幸好乡试考三场, 一场一天, 最多申时之后给烛三支, 只是现在夏日炎炎, 多呆一刻都觉得臭味难忍。”徐经拍着胸脯小声说道。
江芸芸慢慢悠悠说道:“你且担心一下自己吧, 你每次考试都是最后一个, 申时初稿没完成可不会给你蜡烛。”
成化年间进一步深化科场给烛制度——“申时,初稿不完者, 扶出;若至黄昏,有誊真一篇或篇半未毕者,给与烛。”, 也就是说在下午五点之前仍未完成初稿的考生要清出考场,只有在五点之前已完成初稿且只剩下一篇或篇半未誊抄的人才会给烛。
徐经是个慢性子, 甚至有点完美主义, 每次都会再草稿上修改内容, 磨磨唧唧,改了几遍可能最后还是选择第一句,这也导致他每次都是卡点交卷子,这种一旦在考场上,内容难一些,又或者压力大一点,就很容易延误时间。
“草稿写给自己的看的,自己看得懂就好,不需要规规矩矩。”祝枝山也说道,“誊写到正卷上仔细些就行。”
徐经面露纠结之色。
张灵笑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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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草稿就是写出花来,考官们也看不到。”
“可我总觉得写的潦草了,心里不舒服。”徐经小声说道。
江芸芸安慰道:“完美主义嘛,完全可以理解,但现在是考试,我们讲究得是脱颖而出,你誊抄一份两百字左右的卷子大概要多久。”
“至少需要两炷香的时间。”徐经说道。
“第一场考试四书三道,经义四道,若是写不完可酌情减一道,你现在就算减一道,管事誊抄就需要一个半时辰,你若是不放弃任何一道题目,那就是从未时就要开始誊抄,便是有了给烛,请了三只蜡烛,也就多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但在次之前你要至少只剩下一篇或一篇半没完成,也就是说你最迟最迟,申时一开始就要开始誊写,如此便是最惊险的时刻,你掐着点交卷。”
江芸芸背着手,算得飞快。
徐经听得一头雾水,只能迷迷瞪瞪点头,傻乎乎问道:“然后呢?”
“也就是我们从辰时开始考试,从你一拿到卷子就有思路,下笔如有神开始算,你写初稿的时间只有五个时辰,平均到七道题里,那就是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可以写一篇文。”江芸芸继续问道,“你打草稿一片要多久?”
“若是我熟悉的,会写的,第一稿需要三炷香的时间,但是修修改改加起来也要半个时辰了,若是不熟悉的可就不少说了,我之前不是甚至都写不完嘛。”徐经丧气说道。
江芸芸意味深长看着他:“你觉得你每次修改能变得更好吗?”
徐经沉默了。
江芸芸笑眯眯说道:“你得相信,你能流畅写下来的就是最好的,修修语句已经是很给他润色了,你读书这么认真,你第一笔写出来的文章肯定就是锦绣山河了。”
徐经捏着袖子,神色不安,好一会儿才说道:“若是我这次考不上,那些太监就又要拿捏我们了。”
江芸芸瞳仁微微睁大。
“何必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祝枝山担忧说道。
徐经只是叹气。
“没事,我们芸哥儿肯定考得上,到时候让她给你们撑腰。”张灵半个胳膊压在江芸胳膊上,“对吧,芸哥儿。”
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首先不要用肯定考得上这样的话,很容易给我惹是非,不过要是那些人再找你们麻烦,我不是交给你办法了吗?我到时候把幺儿借给你用用,这次幺儿都认识国公爷了,到时候你把人往国公爷门口一扔,然后国公爷又给他硬糕点吃,他能气得跟在国公爷后面睬他鞋子,时间久了,国公爷也就闻弦知雅意了。”
徐经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好损啊。”张灵笑得直不起腰来,“成国公府之后见了顾幺儿就头疼。”
“幺儿可真的好使。”祝枝山也无奈说道,“亏他还这么信任你。”
江芸芸叹气:“谁叫我们身边就这一个人背景强呢,不用白不用,之前用了他一次,他敲了我一顿饭,吃了我十两银子。”
徐经连忙说道:“都是忙我的事情,这钱应该我出的,等会我让徐叔给你钱。”
“等我考上了,你花钱请我吃饭就行。”江芸芸笑眯眯说道,“我们回去吧,东西也该准备一下了。”
“我们什么时候过来?”张灵问,“现在四更就能检录了,但考试却在辰时,中间有四个时辰,我们太早进去,势必要吃一顿早饭,贡院只提供午饭,那我们的早饭就要自己带进去。”
“若是自己带早饭搜查就会更严格一点,虽然我们问心无愧,但这样检查时间过长,压力还是太大了。”徐经小声说道,“我们晚点来也完全可以。”
随着乡试考试人数增加,检录时间越来越多,从最初的天色将明未明的黎明到如今的四更,四更也就是凌晨一点。
江芸芸想了想:“太晚也不行,卯时肯定就要进场了,擦擦桌子,检查一下座椅,坐下来调整一下心态,都需要时间。”
“那就寅时起来,吃点顶饱的东西,然后在走路过来,两炷香的时间,也能消消食,再等待入场。”祝枝山说。
江芸芸点头:“可以,赶早不赶晚,我们等考试,不是考试等我们,务必要留出充裕的时间。”
张灵笑了:“你怎么总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听多了而已,你写卷子的时候给我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江芸芸岔开话题说道,“你在南京可是写了两份会被直接罢黜的卷子了。”
张灵可有可无点了点头:“知道了,江教导。”
江芸芸睨了他一眼,也没多劝。
“我们到时候只要带印好的草卷、正卷及笔砚就好,其他的应该都不用吧。”江芸芸问。
“还可以带点水进去,若是口渴可以抿一口。”祝枝山说。
江芸芸想了想,摇头说道:“算了,多带多错,中午肯定有一碗水,我赶在申时出来肯定不会渴。”
“我也是这么想的,水喝多了也要如厕,如厕又很麻烦,还要请牌子,左右是耽误时间的。”徐经说。
江芸芸点头。
她的情况就更不合适上厕所了,所以她就打算喝几口水润润嗓子,而且她写卷子速度快,不出意外又是提早交卷的一批。
四人回到徐家,徐叔八月的时候就从隔壁搬到这里,见人回来了热情说到:“我今日办了一桌席面,这几日再补补。”
江芸芸连连摆手:“大考期间饮食一定要和平时一样,不要有变动,不然很容易引起肠胃不适,而且也要清淡一点。”
徐叔受教一样连连点头,瞧着比他们四人还激动,搓手问道:“那我让厨房按着哥几个平时的口味准备饭菜。”
“对,但油炸或刺激性的也不要。”江芸芸又说道。
“芸哥儿瞧着指挥有度的样子,可真不像第一次考试啊。”徐叔夸道,“那席面就给唐公子他们吃,他们今日去外面玩了,我还特意叮嘱他们回来吃饭呢。”
“唐伯虎又去那里玩了?”江芸芸笑说着,“可有把幺儿带走?”
“带了,顾小公子抱着唐公子大腿出门的。”徐叔喜笑颜开说道,“真是可爱。”
几人说话间,唐伯虎等人回来了,都穆手里堆满么了吃的,顾幺儿贴着他走路,手里还捏着一根糖葫芦,吃得腮帮子鼓鼓的。
“去哪里玩了?”张灵笑问道。
“给你们打听了一圈。”唐伯虎笑说道,“看看应天府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神童天才,去了一个很大的诗会,巧了不成,还真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真是好运气啊。”
“洗耳恭听。”张灵掏了掏耳朵,说道。
“确实有些能人,最厉害的还是松江府华亭来的一个顾秀才,写经世政事的文章格外厉害,我特意拿了几篇来,我要找的就是他,他也是大方,直接给我了。”唐伯虎掏出几张卷子,“还有这几个人我觉得也不错。”
徐经咋舌:“你倒是有本事,哪里拿的卷子。”
唐伯虎手中的扇子刷的一下打开了,促狭地眨了眨眼:“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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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有七八人可以与你争一争解元的名头,这个顾秀才文章简炼醇雅,言之有物很是不错,是你的大对手啊。”
江芸芸看着文章头也不抬说道:“什么解不解元,你且不要在外面给我胡说啊。”
徐祯卿挤过来,大笑道:“唐伯虎改性了,这次出门可低调了,那是一句话也没乱讲啊。”
江芸芸抽空抬了一眼,笑说道:“怎么突然改过自新了。”
唐伯虎摇着扇子没说话。
“外面的赌坊压你是解元的赌注可不高。”都穆也跟着说道,“你在扬州出的那本册子,据说在南京也很火,翻抄的也要二十两一本,听说原版一百两一本,那些人都盯着你研究呢,唐伯虎这才给你招来几个同样是解元热门人选的卷子,你可千万不要辜负他啊。”
“我!”顾幺儿挤了进来,大声说道,“我压了你一百两!”
江芸芸终于从卷子里抬头,一抬头,就看到顾幺儿和唐伯虎炯炯有神的目光正不错眼地看着她。
“谢谢你。”江芸芸对着唐伯虎道谢。
唐伯虎脸上笑容加深:“不客气,我刚才和都穆一人给你压了五十两!”
“也谢谢你的一百两了,我努力给你挣回来。”江芸芸伸手摸了摸顾幺儿的脑袋。
顾幺儿用脑袋顶了顶她的手心,大声说道:“要第一!这样我就可以拿回一千两了。”
“这么高的赔率!”江芸芸吃惊。
“他们都说你年纪小,不好看你!”顾幺儿抱怨着,“他们不懂,唐伯虎说你是天才,黎老头也说你厉害,我也觉得你很厉害,所以你一定厉害!”
“我很看好你的。”他大声强调着,“我还给你买了状元糕,等会我们就吃一笼!”
江芸芸想了想,突然扭头对站在一侧的耕桑严肃说道:“你也给我去压五十两。”
耕桑忍笑:“那您之后可就没钱回去了。”
“没事,赌赢发财,赌输乞讨。”江芸芸说完,又指了指徐经,没脸没皮说道,“大款,富二代。”
“行。”耕桑笑说着,“芸哥儿这次一定旗开得胜,一举夺魁。”
乐山也跟着凑热闹:“我也压十两去!”
—— ——
乡试的日子就这样如约而来。
江芸芸被乐山叫醒,她眼睛一睁,咕噜一下爬了起来,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掏出枕头下的装备武器,这是一个非常逼真的器具。
乡试是所有考试中检查最严格的,每年都会有几个人被检查到脱衣露肉,虽然概率小,但不能不妨。
南京夏天有些热,这东西被她捂得严严实实的,表面的蜡制有些打滑,江芸芸按照说明书处理了一下,外面的耕桑见人迟迟没动静,又拍了一次门,江芸芸也不敢墨迹了,飞快穿戴好设备,最后又套上穿过几次的衣服。
夏日的衣服比较单薄,穿过几日会软一点,而且因为贴身,她必要要做到非常仔细逼真。
衣服都是周笙早早就做的,连花纹都没有,都是纯色棉布,吸汗吸水,穿着格外绵软。
太过花俏的衣服很容易被盘查,所以她这次的头巾也格外简单,就是一块黑布。
她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镜子中清晰的面容,后面的烛火再微微晃动着。
江芸芸突然按了按眼皮子。
左眼怎么在跳。
——左眼跳封建迷信……不碍事。
她安慰着,这才发现自己心跳跳得有些快。
乡试,她到底还是有些紧张的。
昨日的那些卷子写的都很好,尤其是那个叫顾清的。
她深呼吸几次,把心跳压了下去,才起身准备去吃饭。
——没关系,解元考不上,能搏到一个举人也很好。
这点,她还是非常自信的。
“这些卷子都放在最下面的小仓里。”她吃饭的时候,乐山再一次检查着,“笔墨放在上面,免得检查时被人粗手粗脚打翻了。”
考试的箱笼里也只放了已印好的草卷、正卷及笔砚,除此之外,便只有一块擦桌椅的白布。
早饭吃的还是在扬州的那三件套,这饭都是乐山亲自去做的。
外面的天色黝黑,徐家却灯火通明。
四人很快就在门口集合。
出了门才发现整个应天大街都还格外热闹,这一代大都是读书人,所以各家屋里都点起了灯,只小巷里还黑漆漆的,只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我昨天一夜没睡。”徐经打了一个哈欠,“实在太紧张了。”
“这已经是我第五次考试了。”祝枝山也难得露出愁绪,“怎么可能不紧张。”
张灵眼皮子耷拉着,没说话。
江芸芸笑说着:“我昨日睡得很好,就不知道今日为什么一直跳眼皮子。”
南京的夜市一向是彻夜的,主街上还有不少摊贩,客人,巡逻的士兵正在人群中穿梭,维持秩序。
几人快要走出巷子口时,江芸芸停下脚步,突然说道:“等会,我有个东西没有拿。”
张灵耷拉的眼皮瞬间抬了起来。
“让乐山给你去拿。”祝枝山说道。
“你们先走,我去去就回。”江芸芸摸了摸眼皮子说道,“我自己去。”
——她的东西没收拾好,耕桑会给她整理铺盖!
第九十三章
耕桑很早就发现江芸芸实在太独立了, 衣服被褥都是自己收拾的,书箱一开始也都是自己背的,后来担心长不高才给了乐山,乐山好大一小伙子整日都是做做跑腿的工作, 出门也很少带在身边。
且不说他现在年纪还小, 一个人在街上走也怪令人担心的, 再者他以后也是有大出息的人, 独自一人出门也太寒碜了。
自来就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这世上大部分俗人都是看钱财定人心的, 江芸芸这么简朴,被人看到了会被人欺负的。
你看就算简朴如黎家,楠枝身边也都跟着两个小厮, 平日出远门那也是大小仆从数十人跟着, 身边的诚勇和终强一个个都能独当一面。
所以耕桑来到他身边第一件事情, 也就是听老夫人的吩咐, 先把乐水调教起来。
乐山是外院的人来到江芸身边的, 一开始是做打扫工作的粗使仆役, 若非江家不重视江芸,这样的人按道理是来不到一个内宅公子身边的。
公子小姐身边的丫鬟小厮那必定是从小就开始挑选培养的, 五六岁就开始跟在大管家、大嬷嬷身边学习,从接人待物到读书识字,小到缝衣绣花, 大到管家理财,都要样样精通, 等到了八岁的时候, 再放到开始启蒙读书的公子小姐身边听用, 不论是忠心还是能力,完完全全都是够用的。
乐山是什么也不会来到江芸身边,但一开始连自己的名字也是刚学会的,再碰上一个同样懵懵懂懂的江芸,什么时候都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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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亲为,导致主仆两人时常闹不清边界。
耕桑来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乐山开始观察江芸的性格,举动,和一些习惯,这些东西都要了然于胸。
第二就是要紧跟在江芸身边,让他习惯你在他身边,这样他才会把一些事情交给你去办,从而加重两人的牵绊。
第三则是最重要的,不要戳一下动一下,而是要清晰和江芸同一个步调行走,主仆两人才能上下一心。
今日乡试,距离贡院的路程也不远,所以四位公子身边也都不跟着人,只要考完试再派人去接即可,徐叔找了一个引路点灯的仆人在前面带路,所以乐山在门口把人送走后,就打着哈欠准备回来继续睡个觉。
现在耕桑一手包揽了大小家务,从吃食到衣物都是他在准备的,这也一般是公子身边配备两个小厮的原因,一人在他身边跟着,负责对外交际,一人在院里忙活,负责日常生活。
江芸走了,他便打算去屋子里把被褥衣物都收拾好,还有昨日看书的蜡烛书本都没弄好,现在居住在别人家中,虽说徐家没有坏心,但难道不会有仆人动了歪心思,所以屋内的东西都是要自己亲自处理。
乐山回来后和他打了一个招呼,本也打算跟着收拾,但耕桑把人打发走了。
——“下午早些时候去贡院门口等着,衣物吃食还是清水都要你亲自备好,不能离了眼,芸哥儿年纪小,若是体力不支,你要把人背回来的,你现在先去好好休息。”
乐山去隔壁睡觉的时候,耕桑这才收拾了书桌上的东西。
桌面上的书籍和册子胡乱摊着,纸张上都是零散的句子,他把东西都分门别类归纳好,笔墨也都清洗干净,这才算收拾好了一个地方。
然后再把脏衣服都放在盆里,江芸带过来的衣物不多,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袖口衣领都磨得发白了。
最后他的目光看向床铺被褥,只见那两帘纱帘还垂落在地上。
江芸不太喜欢麻烦别人,平日里都是自己一起床就整理好被褥衣物的,但今日时间匆匆,所以连帘子都没挽上去,隐约可见里面扭成一团的被子。
耕桑把衣物放在门边的位置后就打算撸起袖子整理床铺。
徐家富贵,对待客人更是精细,床帷用的是天青色轻容纱,如手好似绸缎一样。
—— ——
“是很重要的东西吗?”祝枝山问,“我们和你一起回去吧,这条路太黑了。”
江芸芸摇头:“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
“你不是就轻装上阵,带了笔墨和卷子吗?白布没带吗?我带了两条。”徐经说道。
江芸芸坚持说道:“你们先走,不要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张灵欲言又止。
“书箱帮我拿一下。”江芸芸把背上的小书箱拿下来。
书箱里有有一小竹管子的水,是用来研墨的,墨条不能装在盒子里,怕增加检查风险,所以就用荷叶简单包了起来,若是跑的太激烈,很容易散开,若是在喷上水,那就是徒生波折了。
徐经连忙把东西抱在怀里。
“我马上就回来。”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三人站在原地等了等,见她已经消失在夜色中这才面面相觑。
“等他还是继续走啊?”徐经没主见问道。
“先走,等会到了主街,让提灯的小厮回去接应。”祝枝山说,“我们先在贡院门口等着。”
夜色漆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地面的轮廓,江芸芸不敢跑,唯恐摔了,只能在小巷中快步走着。
现在正是夜色最黑的时候,小巷里偶有边上院子有人起来了,随之也点起灯,灯火点亮之时,身影便也跟着晃了晃。
——那道士给的一袋子的东西被她扔在床上了。
—— ——
耕桑把帘子挽了起来,被褥乱七八糟蜷在一团,枕头也乱七八糟摔在一团,被褥上还有几团帕子胡乱扔着。
“怪不得不让我收拾。”耕桑脸上露出笑意,随后又开始担忧,“不过这么小年级怎么就开始了,是不是最近太补了。”
他伸手打算把帕子捞出来洗一下,也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和芸哥儿说一下这个事情。
徐家的床铺格外大,所以他不得不上床才能捞到被扔到角落里的物件。
被褥鼓鼓的一团,他伸手压了一下,却发现里面有软软的东西……
—— ——
江芸芸大夏天走得鼻尖也冒出汗来,这条路不太远,但夜色铺满整条小巷的时候,还是觉得前路漫漫,没有尽头一样。
两边的院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动静,随后是若有若无的声音。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江芸芸时常忘记自己是一个女扮男装的人。
十来岁的小孩,本就没有性别之分。
她套着一个世俗意义上的男子的外壳,去做这个时代只有男人才能做的事情,但她心里还是现代带来的那一套,读书识字,考试做官。
你看她读书多厉害啊。
她可是人才济济的扬州小三元。
你听众人对她的称赞。
那是她勤勉读书应得的。
所以她心底一直有一个隐晦的,不能与外人道的想法,那就是她以前可以,那现在也要可以。
这个时代若是不行,那就打破这个时代的桎梏。
她以前老师总说她是倔强不服输的人,幸好生活在这个改造过的世界里,才免了头破血流的疼。
但现在,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了危机感。
那袋见不得人的东西是她在这个时代科举考试的外挂。
她不想被人发现。
至少在此刻,她不能暴露。
她想不出受到完整古代教育的老师听到这个消息会如何反应。
但她完全可以设想出若是她在此时此刻身份暴露,等待她的是什么。
她不能赌,也赌不起。
—— ——
耕桑感受着被褥下的触感,压下去里面甚至软软的,他犹豫要不要当没看见。
黎家是有不少男孩的,各有各的性格,听黎叔说遇到这些事情,大都是视而不见,交给夫人们处理的,但江芸有些不同,他不是黎家的小孩,又年少老成,就怕老夫人出面会适得其反,又听说那位姨娘性子也很软,小院子里都是江芸自己做主。
小孩嘛,就怕离了大人的眼走偏了,尤其是这么聪明的小孩。
耕桑一脸愁容,盯着那鼓鼓鼓起的东西,非常担忧。
他犹豫要不要拿出来看一眼,然后回家再告诉黎公和老夫人,但这几日相处,江芸芸的性格他也是一清二楚。
瞧着很好说话,整日笑眯眯的,但其实很有主意。
他就怕把这个事情捅开了,芸哥儿心里有了羞怯的想法,而且也耽误后面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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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要是不打开看看,又怕放任发展,平白耽误前程。
耕桑心里纠结极了,一边是临走前黎公循循善诱的话,要他一定要照顾好芸哥儿,一边又是芸哥儿平日里笑眯眯的样子。
他坐在床边想了许久,直到不远处的长颈烛灯的爆破声惊醒,这才抬眸看了眼天色,外面还黑沉沉的,芸哥儿也该到贡院了。
他想,然后伸手朝着被褥伸去……
—— ——
江芸芸回到徐家的时候,徐叔惊讶问道:“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什么东西拉下了,怎么跑的满头是汗啊。”
江芸芸笑说道:“东西落了,我马上就取,取了就回去考试。”
徐叔急得连拍大腿:“那我马上准备车子,等会送您过去。”
江芸芸被人拦住也有些急了,看了眼天色说道:“还早,我等会自己走过去就好了,我先去拿东西。”
徐叔察觉自己耽误事了,连忙让开,目送江芸芸匆匆离开。
“现在什么时候时辰了?”他问着身边的小厮。
小厮连忙掏出百遊日月晷,微微侧了侧,借着头顶的灯笼光亮看着:“如今刚寅时过半。”
“那还来得及,你先准备马车,看江公子是打算坐车还是你自己走路?”徐叔有备无患,“也不用强求,现在时间早,让他自己舒服才是最重要的。”
小厮连连点头。
她的院子在最东边的位置,房间门已经被打开,门窗上有人影晃动。
江芸芸一头热汗在此刻瞬间成了冷汗。
她脚步一顿,停在不远处站了一会儿,心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耳鼓一阵接着一阵地疼,但很快她又朝着自己的屋子走了过去。
事到如今,她倒也不害怕了。
“啊,怎么回来了?”屋内,耕桑正擦着桌子,惊讶说道,“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东西落下了。”
江芸芸的目光下意识看向还垂落在一侧的帘子,心跳加快。
耕桑只当没看见,笑说着:“东西没带就赶紧去拿,今日考试屋子可要焕然一新,取个好兆头,不说了,我要去换盆水,再擦一下柜子。”
他说完就端着水盆健步如飞走了。
江芸芸的嗓子眼的心跳终于平稳下来,见人走远了,匆匆掀开帘子,心中大定。
——床铺还是刚才的样子。
她把牛皮纸袋子捞出来然后放回自己的柜子里。
她之前三申五令不准碰柜子,之前的东西也都是放在这里的。
江芸芸把东西藏好,上了锁,这才准备去考场。
刚一出门,就看到耕桑端着清水走了过来。
“东西可都带齐了,可别再回来了,太耽误时间了。”耕桑笑说着,“放宽心,好好考试哦。”
“好。”江芸芸走了几步,又扭头说道,“被褥就放在那里吧,回来我自己收拾。”
耕桑点头说道:“好,芸哥儿快走吧。”
江芸芸嗯了一声,背好书箱匆匆走了。
耕桑站在台阶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上笑意缓缓敛下,许久之后才叹了一口气,回了屋子。
—— ——
“江芸回来了啊,那我去送送他。”顾仕隆骨碌爬起来,脸也不洗了,胡乱穿上衣服,就捞起长剑,匆匆跑了。
“自己走也可以,我叫人给你提灯。”门口徐叔担忧说道,“外面天色还没亮呢。”
江芸芸一边走一边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行的。”
等顾仕隆来的时候,江芸芸的影子也没有了。
“小公子下午去等就好了。”徐叔连忙把人拉住,笑说着,“现在去太早了,边上也没有酒楼,凉棚,站着等可累了。”
“可我想送送他。”顾幺儿不高兴说道。
“哎呦,我的祖宗,芸哥儿是考试呢,可不是随便出门玩的,你且安心等着。”徐叔把人拦住哄道,“厨房做了奶酪不落夹,可好吃了,用江米饭掺了面粉还有白糖等,里面的馅料都是你爱吃的,核桃仁、芝麻、瓜子仁、还加了新做出来的奶酪,可好吃了。”
顾幺儿一边想吃,一边又想去送江芸,在闷闷不乐中被拉走:“可我还是想送一下江芸。”
管家充耳不闻,继续说道:“今日厨房还做了糍粑,你之前不是说很好吃吗,说外面的糖和芝麻太少了,等会我们多加点芝麻和糖,放在锅里煎一下就很好吃了,若是还觉得不好吃,就熬个红糖酱倒上去。”
顾幺儿一边说:“要多放点糖,才好吃的。”
他一边又说道:“我就把人送到贡院门口就回来。 ”
他之前就一直听说外面的人多会送考生去考试的,可江芸是一个人来南京,他可是来保护这个读书人的啊,肯定要送他去考试的。
而且,一个人好寂寞啊。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挣脱开徐叔的手,头也不回说道:“不行,我要去找他!”
“我要给他送考!”
他的声音在风中遥遥传来。
徐叔看得头疼,那口气差点都没上来。
“要不要把人追回来啊?”有人问。
徐叔想了想,连连摇头:“幺儿这脾气可不好,可别惊动邻里,倒是又要江公子收拾烂摊子,可太耽误事情了,让他去,等会他们都入场了,你再派人把他接回来吃饭,小孩子可不能饿着肚子。”
马上就要到卯时了,远处的天际微微擦亮,黑色的天空在此刻好似乌云散去,也有一点点的亮度。
整个巷子也更热闹了,家家户户都有说话的声音,甚至还有人出门晾晒起了衣物。
江芸芸走到一半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那声音整齐划一,时不时还有兵戈敲击的声音。
她脚步一顿,下意识躲了起来。
小巷子出现一队人,领头那人格外眼熟。
江芸芸的眼皮子又开始跳了。
—— ——
“都卯时了,怎么还没来?”徐经张望着。
贡院门口的队伍已经排得很长了。
巡逻的士兵也肉眼可见地多了起来,长长的队伍半刻钟不到就能巡逻到这里。
“是不是迷路了。”张灵皱眉问道,“那小巷可不好走,到处都是岔路。”
祝枝山也有些担忧:“那个送灯的人也不知道回去了没有。”
队伍越来越长,这个时候是检录人数最多的时候,除了一小部分自己带了吃食,早早入内,就是为了避开大部队,大部分人为了避开吃早饭这个时间,大都赶在这个时候来。
不远处的凉棚里也坐满了人,食物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夏日的清晨总是亮得很快,不远的天空已经有了一抹蓝色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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