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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敬止, 好久不见。”江芸芸对着他微微一笑,眉眼弯弯,“一别数年,这些年都没时间叙叙旧了。”
王献臣看着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年轻人, 猛地有些恍惚。
那一年在扬州船上, 两人第一次见面。
那个时候他早早就听说江芸的名字, 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搭上顾清, 然后搭上了去往京城的船只。
那日他一眼就看到从船板上兴冲冲跑下来的小孩。
小孩才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子不高, 人也瘦弱, 雪白的脸上还带着一些还未张开的稚气,偏长了一双格外好看的眼睛,又大又圆, 亮晶晶看着别人的时候, 还总带着好奇。
这是最年轻的应天府解元。
他说话总是笑眯眯的, 背着小手, 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和谁说话都是慢条斯理, 有理有据,任谁听了都浑身舒服, 恨不得和他做朋友。
明明只是小小一簇,却又像棵郁郁生长的小树。
在徐家备考的那段时间可真是快乐又痛苦,所有人都是一块被逐渐吸满水的布, 被人夹在绳子上,动弹不得, 偏江芸又一视同仁, 就连他的小青梅也没放过, 人人都哀声载道,但又无比快乐。
虽过程是痛苦的,可结局却又是奇幻的。
一个院子出了七个进士,在此之前谁会信这种事情。
王献臣那时也很快乐。
之后发生了太多事情,江芸二进二出京城,他也不曾再见过她,但耳边却一直是她的消息。
有些人注定不凡。
江芸,想来生来如此。
现在的他又和第一次见面时很不一样了。
他变高了,脸上的好奇和稚气都没有,深邃好看的眉眼则更清晰了,尤其是整齐的眉毛下那双眼睛明亮沉静,这般笑脸盈盈看人时,会让人不自觉沉醉其中,少年人总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但眉眼间的锐利偏又格外令人心中一震。
他长大了,也更引人夺目了。
王献臣有一瞬间的恍惚,有那么一刻,他清晰地看清自己和面前之人的距离。
“怎么了?”江芸芸见他看着自己不说话,不解问道。
王献臣收回视线,怀念地笑了笑:“太久了,若是今日在路上遇见你,我肯定不敢认你,其归,你真的不一样了。”
江芸芸摸了摸脸:“是不是黑了点,之前在琼山县的时候晒黑了,都说我黑了。”
王献臣拢了拢袖子,低头笑着:“不会,好看得很,你这张脸黑成炭也是好看的,你小时候脸颊肉嘟嘟得也好看。”
江芸芸咧嘴一笑。
两人并肩走着,耳边是百姓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京城来的人自然都好奇打量着兰州的一切,各级官员交头接耳议论着。
自来大家对便边境城市的想象都是紧张破烂的,但兰州看上去很是安宁,甚至还带着过年期间的热闹。
“我们这边才出了年,这几日城隍庙那边还有庙会的。”江芸芸说,“你要是想看看兰州当地的东西,你可以去那边逛逛,估计还要热闹几日的。”
王献臣点头:“要去看的,我们身上可是有很多事情的。”
江芸芸嗯了一声,也没多问,只是转移话题说道:“你们何时出的京?”
“你的折子初八到的内阁,当天晚上就来圣旨了,正月初九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要出京了。”王献臣无奈说道,“马尚书是个急性子的人,一路上都不休息,天一亮就开始赶路,天黑到看不到路了才开始休息,幸好有一半时间的是坐船的,大家也能借着风休息休息,幸亏都是轻装上阵,这才紧赶慢赶来的,结果快到城门口就遇到蒙古人了。”
他扭头去看江芸芸:“蒙古人真奇怪,我本以为他们凶悍无比,杀人如麻,马尚书本严正以待,谁知道他们只是绕着我们走了几圈,就溜溜达达跑了,瞧着莫名其妙的。”
江芸芸哎了一声:“可能是被马尚书震住了,马尚书瞧上去真强壮啊,而且对军务之事很了解。”
据说马文升已经七十三岁了,一头白发,但看着身材精瘦,眼睛精亮,精神矍铄,说话的嗓门也不小。
这次如此急行赶路,其他人大都脸色发虚,只有正中的马文升瞧着还格外有精神,甚至能一边和寇兴说话,一遍打量着城内的一切,一看就知道是不好忽悠的人。
“在宪宗朝时期,鞑靼领主孛罗忽、满都鲁、癿加思兰连年入侵,马尚书当时让卫所驻扎韦州,并在各堡寨伏兵,最后顺利在黑水口击破鞑靼,生擒其平章迭烈孙,又在汤羊岭在胜,斩首二百级。”王献臣解释着。
江芸芸点头:“奇怪,我当时整理案卷只看到马尚书三赴辽东的事情,怎么没听说他还管过西北的军务。”
王献臣沉默了一下,然后低声说道:“当时虽连战皆捷,颇有战绩,也据实而报,但朝中无人协助,故而仅获得薄赏。”
江芸芸眨了眨眼:“原来如此。”
“他和王总制不太合。”王献臣突然说道,“你且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芸芸震惊,只是还没打听出一个所以然了,就被秦铭拉走了。
“都是为你来的,你怎么一个人走这么后面了,快走,马尚书找你呢!”挤不进去前头的秦铭,听到马文升问起江芸,自告奋勇把人拉过来,一脸心事重重叮嘱着,“可要好好回答。”
江芸芸一边被拉走,一边扭头去看王献臣。
王献臣笑着点了点头,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这才敛下笑,缓缓收回视线。
马文升瞧着是个精瘦的小老头,却不是特别严肃的人,见了江芸芸便笑说道:“江同知瞧着高了也瘦了,第一次见你时还是你大魁天下时,那个时候瞧着还有点孩子稚气呢,寇知府怕是不知道,我们这位小状元长得好看,还年轻,当年打马游街时多少娘子夫人们心动啊,还有一副鼎鼎有名的状元游街图呢。”
寇兴看了江芸一眼,随后也只是跟着笑了笑:“江同知年纪小又有本事,自然是招人喜欢的。”
江芸芸也跟着低眉顺眼,谦虚说道:“当时还小,只顾着心中喜悦了,闹了不少笑话。”
马文升笑了笑:“这次来主要有两个事情,第一则是为了这次大胜蒙古的事情,事发突然,朝中议论纷纷,陛下自然是信你们的,只是人言可畏,还是需要走一遍流程的,回头安了天下人的心才是。”
“此事的一应资料都已经备下,尚书只管查阅。”寇兴谨慎说道,“这次我们兰州上下一心抗敌,相信钦差会还我们一个清白的。”
“自然,只要说的和做的对得上,自然是一字不差写上去的。”马文升笑说着。
江芸芸也没说话,只是安安静静跟在两人身后。
秦铭有点着急,奈何插不进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众人来到衙门时,正好碰到练兵回来的卫所的指挥和参将们,就连一直迟迟不露面的王府,也都派出一人来迎接。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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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两位长史?”都御史戴珊不解问道。
王府来的是一个年轻人,苦着脸,小声说道:“诸位明鉴,还未来得及上报,两位长史在之前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不知怎么了,这病情突然恶化,昨夜突然高烧,早上就不行了,王府因着这事这才耽误了迎接钦差之事。”
“都死了!”戴珊惊讶,下意思去看江芸芸,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僵硬收回脑袋,追问道,“之前不是还上了一道折子吗?”
那人也跟着惴惴不安,为难说道:“原先都以为是摔了一跤,摔断腿而已,长史也不想老麻烦大夫,只前几次找了大夫来看看,可谁知道运气不好,那骨头长歪了,把筋刺穿了,一开始也没发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回天无力了。”
钦差等人惊呆了,面面相觑。
王府长史是正五品的朝廷命官,朝廷亲封的官员,除了要匡正亲王行为,处理宗藩礼乐制度上的事务,更重要的还需要替朝廷劝导诸王尊君明礼,这也是他们颇为重要的一个职责。
王府长史司的设立是为了帮助处理藩王内部事务、协助朝廷处理皇室宗族事务的一个内设机构,一下子没了两个长官,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对劲。
马文升最早回过神来,当机立断说道:“江同知随我一同去拜访肃王,戴总宪带人随寇知府一起拿回资料,其余诸人一路奔波也都辛苦了,早些休息。”
寇知府也连忙说道:“驿站也都整理好了,秦通判亲自带人去休息吧。”
一行人各自散去,江芸芸临走前和寇兴对视一眼。
寇兴悄悄摇了摇头。
江芸芸便收回视线,扭头有去看三位还穿着盔甲的卫所长官。
三人各自目光躲闪,避开江芸芸的视线。
江芸芸神色一凝,一扭头就看到人群中,脸色严肃的谢来,只见谢来对着她比划了一个捂住嘴巴的动作,随后脖子一歪,吐了吐舌头。
“两位长史的伤情当时可严重?”这边马文升问着典簿,“怎么会突然就不行了?”
“张长史摔破了脑袋,陈长史摔断腿了,张长史是比较严重的,前面几日都昏迷不醒,大概三日后就醒过来了,因为伤的重,所以大都是卧床休息的,一直昏昏沉沉的,正月十五的时候还吐过血,之后一直昏迷着,王爷都亲自来看过,陈长史伤得比较轻,五日后就能下床走动了,许是事情多了,来来回回走动着,这才把骨头长歪了……”
典簿苦着脸,小心翼翼说道:“都是好药好菜照顾的,不敢耽误一点的,王爷也一直关心着,平日里除了公务之外的事情,不敢麻烦两位长史一点的。”
“可能真的是运气不好。”马文升见他实在太害怕了,柔声安慰着,“只是两位长史毕竟是朝廷命官,今日碰上了,我肯定是要仔细看看的,才好给吏部和陛下交代。”
典簿神色惶然点了点头。
“你不如先去王府报信,我们这边要来拜会肃王,江同知认路,会把我们带去的。”马文升和和气气说着。
典簿也不怀疑,点了两人跟着他们,自己则匆匆走了。
马文升见人走远了,这才侧首去看江芸芸,神色意味不明:“两位长史怎么受伤的,江同知知道吗?”
江芸芸早有准备,平静说道:“不清楚,当日有些乱,下官在城门口那边指挥战事,回衙门得到消息时才知道长史们出事了。”
“之后就没慰问过吗?”马文升又问。
江芸芸笑了笑:“让人送了一些补药过去,衙门事物繁多,大年初一都没有休息,所以还未有机会上门拜访过。”
马文升心中微动,扫了一眼平静的江芸芸,然后收回视线,淡淡问道:“那江同知觉得此事,有蹊跷吗?”
第三百二十二章
这事有没有蹊跷不好说。
但这事发生的时机是真的不太对。
所以江芸芸没说话, 只是摇了摇头:“下官不知。”
幸好马文升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他瞧着总是笑眯眯的,但说话时那不经意打量着他人的眸光又显示出他的精明。
能做到尚书一职的,总不能是个傻白甜。
所以江芸芸一路上也没有开口,只当自己是个沉默寡言的地陪, 直把人往王府带去就是。
王府外, 两人刚走到门口, 就看到王府后殿的大管家正等在门口, 见了人就远远过来迎接。
管家这次的嘴没裂开了,一脸严肃地站着, 对着两人行了一礼:“尸体就放在长史司的后堂, 这几日照顾的人都分开关起来了,大夫也都带来了,今日吃的药也都备下了, 只等大人询问了。”
马文升一听, 连连摇头表示:“本官不是来办案的, 何来让我们询问一说, 只是一入城就听说王府长史双双突卒, 心中震动, 长史一职事关重大,既然碰上了, 怎么也要来看一看才是。”
大管家神色悲戚:“马尚书还是仔细看看吧,这事真是离奇,若是传到京城, 也不知会有怎样的流言,还请尚书要明鉴, 两位长史自来肃王府入职到此时病卒, 我们王府一直都是尽心竭力配合他们的, 从未有过大龃龉。”
马文升不接这话,只是一脸悲戚地叹气:“陛下会明白的,带路吧。”
管家见状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带人朝着端礼门走去,随后右转进入官署区,长史府再典服所的后面,如今外面被人层层包围着。
为首那人也是江芸的熟人。
——段俍。
段俍一见到两人,目光先是在江芸芸身上一扫而过,随后才看向管家和马文升。
“这位就是钦差马尚书了。”管家解释着,“这是府中右护卫的护卫长段俍。”
段俍连忙行礼。
马文升看了过去,打量着面前的年轻人,扭头对江芸芸笑说着:“我记得他,寇知府的请功折子里有他的名字。”
段俍顿时紧张起来。
一直没说话的江芸芸这才上前一步,低声说道:“当日多亏王爷大义,见城中局势不妙,百姓慌乱,便把贴身保卫自己的右护卫派出去维持秩序,也多亏了这群年轻人舍生忘死,这才让城内都安稳下来,让那些奸细无处遁形,免了我们后背受敌的危险。”
马文升笑着点头:“原是如此,折子上怎么不细说。”
江芸芸叹气,对着王府东面拱了拱手:“王爷不愿与人争利,说是不需要如此虚名,但寇知府和下官一致认为,有功就该赏,这些年轻人当日也都受了伤,严重的到现在都还没好,如此勤勤恳恳,一心为民之人,不能让热血白流,正义辜负。”
马文升听得直捋胡须:“是这个道理,不能让保家之人伤了心。”
他说完就打量着段俍,满意点了点头:“瞧着有些文气,没想到竟这么有胆量,很不错,年轻人。”
段俍低着头,连忙说道:“不敢当,乃是分内之事,马尚书里面请。”
马文升便继续往里走。
亲王府的长史司规格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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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穿过三重门这才来后堂。
整个长史司安静极了,所有人都好像消失不见一般,一路走来除了站岗的护卫,竟再也见不到一个人。
两具尸体就这么并排躺在木板上。
一人面部青紫,口唇发干,面部发黑,头上缠着沾血的白布,嘴角还有擦不干净的血渍。
一人脸色苍白,面色狰狞,下摆处已经被染成红色,露出的双脚有明显的肿胀。
马文升面不改色仔细看着,许久之后才收回视线。
“真是可惜了,瞧着很是年轻。”他说。
大管家叹气:“张长史三十七,陈长史四十一。”
马文升去看江芸芸,却见江芸芸正盯着陈长史露出来的双脚看。
“可是有什么发现?”马文升问道。
“为何此人没有穿鞋子?”江芸芸抬头,不解问道。
管家连忙解释道:“此事也不怪我们的,陈长史摔断了腿,穿鞋子不舒服,这一月一直都是光脚的,来回走动也有仆人抬着走动,就连上个厕所都是把恭桶送过来的,很少自己走动的,我们也都劝了,大冬天的不穿鞋怕被风吹坏了腿,可许是真的不舒服,他实在穿不住,我们也确实没办法啊。”
江芸芸一听:“双脚肿胀,应该就是恢复不好,大夫没说?”
管家摇头:“就刚伤了的那几日请了大夫,回头又赶上过年,王府也忙,张长史动弹不得了,事情都在陈长史这里,他也是一个不假于人手的人,事事都要盯着,也忙得很,大夫找得也不勤快,而且陈长史瞧着也不想太麻烦人大夫,所以请的次数不多。”
管家说完又长叹一口气:“我就说一开始都可以穿鞋的,怎么过了年反而不行了。”
江芸芸也跟着叹气:“你们也太不上心了。”
管家沉默了片刻,随后也跟着说道:“回头把伺候两位长史的二十位仆人都打发走,做事竟然如此不上心。”
马文升眉头高高一扬:“二十位仆人。”
管家连忙说道:“王府事务多,他们也有家眷在兰州,来来回回也辛苦,一人十个仆人,五个丫鬟,我们王爷都是知道的,也是非常理解的,毕竟是帮着王府做事的官吏,能不亏待就不亏待的……”
江芸芸咳嗽一声。
管家没说话了,哎了一声,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都这时候了,还说这些做什么,真是不应该啊。”
马文升又看了江芸芸一眼。
江芸芸低眉顺眼站在一侧。
三人很快又离开屋内,马文升又转道去了后殿,拜访了王爷。
朱贡錝正在写折子,无奈说道:“正打算请旨让陛下再派两人过来呢,幸好过了十五,不然可就耽误祭祀的事情了。”
两人简单地说了几句,马文升就起身告退了,江芸芸就跟着小挂件一样跟在他身后溜达走了。
管家又亲自把人送出前门,一脸愁容:“真是麻烦两位了,如今府里出了这事,之后我们也不方便再出面了,还请马尚书多多担待。”
“如果敢劳烦王爷出面。”马文升客气说道,“天寒路滑,不必送了。”
等两人走了许久,一直没说话的马文升扭头对着江芸芸说道:“两位长史当日弹劾了你,折子到了陛下案桌前,涉及亲王陛下也很是重视,但现在这个情况,也算死无对证了,你这驳折也不必写了。”
江芸芸抬眸,安静大胆地注视着上峰,低声说道:“下官和两位长史并无交往,真要算起来不过是当日守城一事,若是真要对峙,下官也是不怕的。”
马文升沉默了,随后又笑了起来:“是我想岔了,回去吧。”
—— ——
钦差有自己的事情,几人拿了资料回驿站,随后大门一关谁也不理。
驿站彻底谁也进不去了。
几日后的衙门内,兰州城的文武官员聚在一起。
“都五天了,马上就要出一月了,要不要办个接风宴啊。”秦铭问道。
“如今大门都进不去,估计难办。”陈继一脸严肃,“你们文官不是更好说话吗。”
众人一听,都去看寇兴和江芸。
寇兴作为主官不方便开口也太正常了,所以大家主要是去看江芸。
江芸芸从手边的账本里回过神来,笑说着:“他们核对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诸位这几日做好自己的分内事情,钦差不会为难我们的,衙门这边准备春种了,这事耽误不得。”
陈继不高兴嘟囔着:“你肯定是大功啊,肯定不慌。”
寇兴淡淡说道:“诸位都有功,安心等钦差传话即可,反而今日突然来衙门,回头被御史们看到了,又要多费口舌解释了。”
几位武将立刻讪讪地没说话。
“我听说这一波轮戍的士兵差不多二月初的时候也该回来了,现在这个关键时刻可别出问题了。”江芸芸缓和气氛说道,“可要做给京城好好看看啊。”
陈继一听还是叹气:“江同知你最是聪明,也是京城来的,听说钦差队伍中也有你的熟人,就到底能不能给个意思,让我们心里安心一点。”
江芸芸一听就知道这是冲自己来的。
“我听说那个王御史也是应天府的人呢,和你是同乡,外面的人还说这人能考上进士多亏了你呢。”秦铭也好奇问道,“是真的吗?”
江芸芸连连摆手:“不不,那都是他自己读书认真,和我有什么关系,不要胡说这些。”
秦铭不信邪:“外面好多人都这么多的,还说当时一共有七个人一起考上去的,都是你这个文曲星帮的忙……”
“好了。”寇兴不悦打断他的话,“胡说这些做什么,平白在背后嚼人舌根,被人知道了,看你怎么圆场。”
秦铭被当众骂了一顿,脸色立刻不好看了。
“本不该多说,但碰上长史出事,我们中护卫本留了一批人保卫王府,当日也都事出有应,保卫城门了,我作为长官,自认无错,就是不知道钦差那边如何想,这才心中惴惴不安。”唐伦整个人瞧着清瘦了不少,衣领也皱巴巴的。
周伦没说话了,神色阴沉,看了眼江芸芸。
江芸芸只是摇头。
“现在也太自乱阵脚了,钦差们都还没开口说话呢。”寇兴无奈说道,“我们准备去榆中县看看了,诸位若是只有这件事情,那就请回吧。”
陈继其实是不太害怕的,他自觉有和江芸一起守城门的情分,江芸这人一看就是厚道人,而且在京城也有关系,说不定这次还真的抱上大腿呢。
你要是说奸细?
那陈继肯定是摆摆手说不知道的。
无凭无据的事情,不好乱说的。
这边江芸芸见人都离开也准备继续商量春种的事情。
秦铭其实是有点慌的,但一想起自己手里还有商税的事情,一旦成了就是大功,就也跟着急匆匆起身,继续去干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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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通判也跟着慌什么啊?”江芸芸不解问道。
寇兴没好气看了她一眼:“要不是你整日吓唬他,他能这么慌嘛。”
江芸芸无辜眨了眨眼,大声嘟囔着:“不催一下,他就开始敷衍了,这事都开了个头,岂能随随便便又做坏了。”
“算了,不说他们了,小麦可以种下去了,水稻却还差点日子,天气还未回暖,现在种下去很难发芽,不过你给几颗水稻,我打算现在家里先试一下。”寇兴转移话题说道,“等会去榆中县看看徐夫人种的地。”
江芸芸点头:“正好,我听说皋兰县有一种软儿梨和冬果梨,很有特色,我打算联合秦通判的商改,做一个特色产品。”
对于商业的事情,寇兴是完全放手让江芸做的,所以也不多问,只是提醒了一句:“水果也不好保存,运送不方便。”
江芸芸点头:“打算趁着这次春耕去各县各乡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东西。”
“行,我打算坐马车去,江同知打算如何?”寇兴站起来问道,“现在天色早还能抓紧去试验田里走走。”
“我骑驴。”江芸芸笑说着,“我那小毛驴好久没出门了,一直想出门呢,正好今日带它去放放风。”
寇兴沉默了片刻,捏着胡子,面色犹豫,最后又忍不住问道:“你不是有马吗?怎么非要骑驴,回头外面的人都笑你呢,而且你也太溺爱你家小毛驴了。”
江芸芸骑驴的事情实在不算体面。
正经人谁家整天骑驴满大街走啊,偏那驴还娇气,走累了还要人哄着走,时常一人一驴闹出笑话。
城内有无聊人还写打油诗来笑他。
江芸芸不甚在意地摆了摆手:“不管他们说什么,不喜欢你的人你做什么他都觉得不对,喜欢你的人,还会觉得你的小毛驴很可爱呢,我家小毛驴每次出门都能有东西吃呢!”
寇兴见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好在说什么,目送她兴冲冲去牵小毛驴出门玩了。
“果然还是一个孩子。”他起身,把桌子上的两本册子卷入袖中,也跟着慢慢悠悠出去了,“套马,我要出门。”
徐选的试验田选在榆中县北面靠黄河的那一段,徐家出钱购买了十亩田地,五亩上等,两亩中等,三亩下等。
还是雇佣原来的农户种地,就是要完全按照她们的办法来,至于徐选一开始选的十来个军眷遗孀等则各自安排了工作,也都是不清闲的事情,但胜在大家脾气好,有耐心,一个月的时候就相处得极好。
寇兴等人一来,徐选正在下地,是江家两姐妹出来接待的。
“寇知府好,江同知好。”江渝嬉皮笑脸说道。
寇兴见两个小姑娘穿着男人衣服,衣摆上还脏兮兮的:“都是大家闺秀,你怎么还让她们下地了。”
“没事。”江芸芸随口说道,“种地又不是做坏事,体验一下百姓的辛苦也是要的,免得挑食。”
江渝不高兴说道:“我才不挑食,我只是不爱吃而已。”
“少给我狡辩,快带我去徐夫人。”江芸芸扭着她的脖子要求带路。
“徐夫人的进程如何?”寇兴迫不及待问道。
“已经选好几株兰州本地的水稻了,正打算今年先一步发芽,看能不能长出来。”江漾低着头说道。
寇兴捏着胡子,忧心忡忡:“现在这天气还冷的很。”
“徐夫人似乎有办法,她说只要让土地升温就行。”江漾谨慎说道,“这个是秘方,徐夫人都是自己带着徐小娘一起做的。”
寇兴也不多问了,谁家都是有点看门本事在身上,都是吃饭的家伙,问多了伤感情。
“哎,这个男的是谁?”江芸芸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田埂上被人围着的小公子,挑眉问道。
江渝哦了一声,不耐说道:“就肃王府的那个独苗苗郡王啊,说是对种地感兴趣,每天都来,好几天了,也不干活,站在这里东问问西问问,烦死了……呜呜……”
江芸芸面无表情捂住她的嘴巴:“有外人在呢。”
寇兴咳嗽一声,低声说道:“郡王莅临农事可是关爱百姓之事。”
江渝没说话,大眼珠子扑闪着,但被捂住的嘴巴大概是撇了撇的。
——因为江芸芸手指一动,眼疾手快掐住她的嘴巴。
郡王那边也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眼睛一亮便走了过来。
江渝立马拉着江漾跑了。
郡王脚步一顿,看着两个小姑娘从自己身边跑走了,抿了抿唇,然后才走到寇兴和江芸芸面前,也不摆什么架子,恭恭敬敬说道:“寇知府,江同知。”
三人又是一阵寒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江芸芸觉得郡王很热情。
——这么爱种地吗?
江芸芸下地的时候看着郡王也屁颠屁颠跟过来,茫然想着。
忙到天黑,寇兴才一脸遗憾地准备回家了:“真是有趣,真是厉害,徐娘子真是厉害啊!太厉害!没有种过十年地是总觉不出来的,你看到她手里那本册子了嘛,好东西啊!要是能总结出经验来就好了……”
寇兴一路上难掩兴奋说道。
江芸芸安安静静听着,就连郡王也跟着认真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声,瞧着这几日待在地里不是摆样子的,还真的学了点什么。
江芸芸骑在驴上,忍不住扭头悄悄去看郡王。
谁知道郡王也正悄悄看她。
两人猝不及防对视一眼,然后各自狼狈移开视线。
——不对劲。
江芸芸收回视线,面无表情想着。
郡王被抓了个正着,红了脸,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有寇兴还在回味着今日所见的一切,没察觉两人不经意碰撞出的异样,心里高兴坏了。
若是水稻真的能在兰州种下去,那可真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三人各怀心思地回到衙门,只是刚一下马车,就看到陈继慌慌张张跑过来,一把抓住江芸芸的胳膊,神色古怪,声音变调。
“坏了,那群蒙古人又来了!!”
第三百二十三章
江芸芸站在城墙上, 低头看着城下骑在马上的年轻人。
马上的年轻人察觉到她的视线,抬眸看着他,身边还有个年轻人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随后那人对着江芸芸歪了歪头, 微微一笑, 瞧着很是和气。
这个是一个长相颇为英俊的年轻人, 丹凤眼, 褐色眼,高眉骨高鼻梁, 平下巴嘴巴小, 带着几分蒙古人长相的特性,但眉眼轮廓有着更北方的民族样貌。
江芸芸只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后目光看向人群中的一人, 她看得有些久了, 那人把人躲在其他人身后。
——周柳芳。
江芸芸一直记得这个名字。
当初不知被谁利用, 想要诬陷她科举作弊的人, 后来他的父母又意外身亡, 他流放三千里, 再也不知踪迹,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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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蒙古去了。
江芸芸盯着那露出来的衣摆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果断收回脑袋,随后又看了眼一眼非常紧张的陈继,最后摸了摸下巴。
老实说, 她现在有点摸不清蒙古人的脾气。
“你认识底下的人吗?”江芸芸问。
陈继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为首的那个年轻人我不认识, 但是边上有两个年纪稍微大点的, 有过交手的, 是永谢布部落的几个勇士,所以这个年轻人身份不简单。”
江芸芸哦了一声,又低头看了一眼。
那个年轻人开口,是颇为标准的官话:“江同知不若直接问我们就是。”
江芸芸盯着那年轻人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又收回脑袋,对着陈继说道:“我去外面会一会他,来我们兰州城门下了,还这么嚣张,当我们大明无人是不是。”
陈继惊了,随后又慌了,连忙说道:“万一他们把你抓走了怎么办?”
江芸芸不高兴质问道:“你不会点几个人保护我啊。”
陈继回过神来,一拍大腿:“对哦,现在可在南岸,都是我们的人。”
“你们几个,快,点几个好手,随我们出门,杀一杀蒙古人的威风。”
蒙古人一来,城门就关上,入了城的百姓在庆幸,没入城的人则慌不择路跑了,胆子大的则躲在一侧远远观望着。
江芸芸下令开城门的时候,陈继冷静下来后还有点犹豫,随后赶来的周伦和唐伦则完全不同意。
“若是敌人埋伏在远处,我们一开城门就冲进来呢。”周伦指责道。
江芸芸指了指庞大厚重的城门:“所以蒙古人是打算进去后就不出来么?”
“这扇城门从开门到关门最多半炷香的时间,又能进来多少人?”
“我们现在城内这么多人难道还杀不死那些人?”
“便是有诡计又如何?靠闭门不出,北方的蒙古人就会自己跑了不成?”
江芸芸连连追问道,目光扫视着神色各异的三人,声音轻柔:“蒙古人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我们不能在钦差面前丢脸,显出畏惧之心,也不能在蒙古人面前丢脸,显得前一场守城胜之不武一样。”
三人都不说话了。
唐伦和其余两人对视一眼,随后低声说道:“可要是真的有事,回头钦差问责……”
“我自然会一力承当。”江芸芸平静说道。
背后传来嗤笑声。
“你放心去,我在城门上给你助威。”谢来大步赶来,手里握着一把巨大的弓箭,特制的长箭在指尖打转,箭头铁气森森,一看便是好物。
“你又是谁?”陈继不高兴说道,“你也觉得自己是江同知不成。”
谢来懒得理会他,只是看向江芸芸,下巴一抬:“鄙人不才,百步穿杨,区区手艺。”
江芸芸点头,竖起大拇指:“那是,你可是谢来啊。”
谢来满意点头,转身上了城门。
“开门吧,别让客人等久了。”江芸芸收回视线,说道。
陈继看了眼周伦唐伦,见他们纷纷避开自己的视线,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但眼睛一转,看到江芸信誓旦旦的样子,又觉得跟着江芸肯定能捞到便宜。
“开门。”他对着守城的士兵说道,然后又对着江芸芸保证着,“我亲自跟着江同知出门,定能保您平安。”
沉重的大门在二十个士兵的齐心协力之下才终于缓缓升起,原本挡在江芸芸面前的黑暗被穿透进来的日光逐渐驱赶,也逐渐露出那支蒙古队伍清晰的模样。
那年轻人就站在大门正中的位置。
他原本百无聊赖地坐在马上,手指绕着一把精美的匕首,上面的红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他察觉到动静便随意看了过来,却一眼瞧见正中的那人。
——那个名气都传到蒙古的读书人。
当日在远处瞧着城门口上的那人,只觉得小小一只,似乎要被北风刮走一般,可如今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往下看去,才发现这人倒也不矮,身形修长,面容俊秀,一双漆黑的眼珠子被日光一照,更显光华,像雍.仲.本.教的圣物的蒙天珠。
黑白分明,慈悲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