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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一章
会试的卷子被烧了, 这事还蛮离谱的。
毕竟按道理卷子应该是被多人严密看护的,现在却在马上就要收尾的时候出了个这么大的纰漏。
王鏊吓得一跃而起,紧紧盯着满身被火燎的焦黑的提调官:“怎么会烧起来, 看卷子的人呢,为何没看住,烧了几分卷子,都有谁?名单整理出来了吗?”
提调官神色恍惚, 嘴角呐呐,半晌不敢说话。
梁储也跟着说道:“今日凡是出现在内外院的人都控制住, 也好查出凶手。”
“别的都好说。” 提调官为难说道,“今日本来是要各房先确定会试名单,再给两位主考官定夺, 这才搬出这么多卷子,所以外面司礼监也来了不少人,只等着最后的名单面呈陛下过目的。”
“那他们人呢?”王鏊一听又宦官的影子,立马警觉问道, “可曾去过内院。”
提调官更是脸色难看:“一开始不知是谁喊着火了,他们也跟着慌张起来,我们也看不住啊, 哪里敢管宦官的事情,后来礼部的刘尚书又来了,他吓得直冲火场, 我们都忙着去拉他了……”
王鏊真的听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我是说他们在哪!”他打断提调官的碎碎念, 直接问道,“现在人都在哪?”
“锦衣卫的一个郭百户出面, 给人找了几间空屋子安顿下来了……”他一顿, 随后更小声地说道, “那我们去盘查他们吗?”
梁储一顿,去找阁老王鏊拿主意。
王鏊还有些犹豫:“今日宫内带队的人……谁的?”
提调官了然,低声说道:“刘公公的人。”
五十八岁的王鏊差点没直接晕过去,真是最坏的情况都集中在一起了。
不好惹的皇帝,满是算计的太监,不少官员子弟考试的考场,马上收尾的考试,莫名其妙的大火,还有倒霉监考的自己。
“消息传回宫内了吗?”他勉强打起精神问道。
提调官点头。
“陛下怎么说?” 梁储连忙问道。
“都是小太监们在负责传话呢。”提调官委婉提醒着。
—— ——
朱厚照有些生气,在殿内来回踱步。
“怎么会好好就烧了呢,这么多人还看不住几卷卷子吗。”
刘瑾低眉顺眼站在一侧,看着陛下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衣摆翻动得厉害,可见他心情确实非常不好。
“肯定有鬼,要查!”朱厚照站在大堂上,义正言辞说道。
“我的爷,快坐下休息休息。”刘瑾见状,连忙说道,“要查就让锦衣卫过去查,但考场这么多试卷,难免会有些祝融的危险,两位主考官也是尽力的,切莫伤了他们的心。”
朱厚照一听就火大:“这话如何说,他们是主考官本就该想好所有的可能性而已,而且青天白日的点什么蜡烛!好好的少了卷子,还是五十分!来考试的考生哪个容易,他们现在就上下嘴皮子一碰,也成不容易。”
“主考官们都五六十了,不点个蜡烛,如何看字。”刘瑾把朱厚照扶到椅子上坐下,低声说道,“若是此事深究起来,两位主考官都是您的老师呢。”
朱厚照一听,更气了。
“殿下,二殿下来了。”冯三的声音突然响起。
刘瑾脸上瞬间阴沉下来。
“他不好好读书,怎么来了。”朱厚照嘟囔着,但还是把人请了进来。
“今天老师都去干活了,放假!!”朱厚炜一进来就大声嚷嚷着。
朱厚照回过神来:“气糊涂了。”
“不气。”朱厚炜熟练地给人揉了揉额头,“哥哥,我刚才去找江芸玩,听他们说考场出事了。”
“你怎么去找江芸!”朱厚照抓住重点。
朱厚炜沉默了,强调了一下:“是考场出事了。”
朱厚照回过神来:“我知道这事,我打算让他们细查,嗯,江芸有怎么说嘛?”
“只说起她当年监考也出了事情,原是市面上也不知怎么流传着差不多的几道题,她们吓得临时改了题目,这才化险为夷,还说多亏爹当年宽容呢,不然肯定要治罪的。”朱厚炜大声夸道,“江芸可真厉害,还能临时出这么多题目,我现在做一个题目都头疼……”
他小手扒拉着朱厚照,脑袋凑过来,和他咬耳朵:“能让她回来给我当老师嘛?”
朱厚照从深思中回过神来,随后一把推开他的脑袋:“做梦去吧,但你说的也对。”
朱厚炜一计不成,又生一计:“那我可以去找江芸玩嘛?内阁好多人啊,我想去她家里玩,听说李阁老说,她家扬州菜做的可好吃了,对了,她家有一只凶凶的大肥驴……”
“是了,还有几位阁老的孩子也在考试……”朱厚照喃喃自语,“闹大也不好看。”
“阁老?对啊,我听冯三说,他们前几日还偷偷聚在一起在江芸家吃饭了,太过分了,怎么不请我们,什么时候我们也去吃一顿。”
“是了,事到如今,还是偷偷摸摸的,还是当做不知的好。”
一侧的刘瑾眉头紧皱,一时分不清江芸的意图。
江芸什么时候这么能和稀泥了,这事要是李东阳干的才符合他的性格,但这次李东阳的儿子也在里面考试呢。
“哎,我说江芸呢!”朱厚炜一个人碎碎念了半天,发现他哥一句话也没在听,不高兴抱怨着。
朱厚照回过神来,冷笑一声:“我也说江芸呢,你个大笨蛋。”
朱厚炜好久没被攻击了,愣了一会儿这才气的直跳脚,大骂道:“我要去告状,我要去告诉江芸,你骂我!你又骂我!”
他气鼓鼓跑了,冯三见状,连忙跟在他身后追着:“别往外面跑,内阁都是人呢。”
朱厚照一听,立刻冷笑起来,大喊着:“让他去,让他去,挨两个白眼就知道回来了,谁家十一岁的小孩四书都读不全的,等我有空我就收拾你,江芸也不会喜欢笨小孩的。”
朱厚炜哭得更大声了。
“这内阁现在是什么意思啊?”刘瑾故作不解地问道,“不追究了,这可有五十来份的卷子呢,万一中间有可塑之才呢。”
—— ——
其实李东阳一听到火灾两个字就眼皮子一跳。
他的儿子李兆先考试运实在是有些不济,十八岁开始考试,在考场中病倒,二十一岁又病,二十四岁误写试卷,二十七岁考前病重,三十岁考试下雨偏他这件屋子漏雨了,现在三十三了,又遇到大火……
“被烧卷子的人可有整理出名单来?”他连忙问着冯三。
冯三摇头:“内外消息并不通畅,陛下说不深究,不知后续会不会整理名单。”
杨廷和脸色也格外凝重,他的儿子这次也在里面考试。
“其实只是卷子着火倒也还好,我听闻有一年浙江贡院大火,死了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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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呢。”焦芳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考试本来就有几分运气的,也是那五十个考生倒霉。”
内阁一下子气氛格外凝重。
江芸芸坐在角落里,把三人的神情纳入眼中,端起茶来喝了一口气,但也只是碰了碰嘴唇,很快又安慰道:“里面有王阁老呢,不会有差错的,定然能安顿好后续。”
李东阳坐在椅子上忧心忡忡,但很快又安抚众人道:“有济之呢,他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杨廷和也跟着叹气说道:“时也命也,就这样吧。”
“是啊。”焦芳也紧跟着说道。
江芸芸收回视线,把手中的茶盏放了下来,随后低声说道:“有蒙古的折子一大早就送过来了,我去看看。”
“去吧。”李东阳打起精神说道。
“那些卷子都拆封了,准备填名字才搬过去的,其实要是考官们记得住名字把人写上去就行了……”江芸芸的屋子里,周发给人研墨的时候,随口说道,“反正人也是凭本事被拆名字的,就这么被烧了多委屈啊。”
“入选的人,要贴文章在外面的。”江芸芸想了想又说道,“尤其是前几名。”
周发摸了摸脑袋:“这样啊,好麻烦,我还以为记得名字就行。”
“那这事闹得,万一有厉害的人不小心被牵连了。”
—— ——
王鏊听到宫内不予追究的消息先是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吊起一口气。
“那被烧的五十个人……” 梁储委婉问道。
王鏊想了想:“试卷既焚,毁姑不问。”
梁储叹气:“也只能如此了,自来考试也是看三分运气的。”
没多久名单就被整理好,王鏊一看拿名单就眼皮子一跳,梁储也欲言又止:“这,是不是也太……”
王鏊捏着卷子沉默了片刻,随后叹气说道:“就这样吧,时也命也。”
没多久,名单就被送到朱厚照手中。
“哎,李首辅和杨阁老的孩子都没入选吗?”他好奇问道,“不是都说是神童嘛,怎么一个也没上。”
“大明博闻强志,才高八斗的人才多的是,这些不都是神童嘛。”刘瑾安慰道,“您看焦芳的儿子焦黄也在啊,刘宇的儿子刘仁,礼部尚书刘春以的从子□□年,这不是都是我大明的人才嘛。”
朱厚照对这些人都不太熟悉,他其实只认识李东阳的儿子李兆先,之前见过几次,是个健谈活泼的人,和江芸关系极好。
“李首辅自己学问这么好,教了这么多学生,自己儿子怎么会没考中,好奇怪。”他嘟囔着,但到底也没太大的意见,批了折子就送回去了。
名单传回内阁时,焦芳忍不住笑了起来,高兴说道:“我儿颇为争气啊,好好好,就看殿试了。”
李东阳叹气,杨廷和安慰道:“自来考试要的就是几分运气,西涯宽心。”
“我这儿子次次倒霉就算了,倒是用修怎么会不中,我看过他的卷子,便是魁首都是可以试一下的。”李东阳反过来安慰他道。
杨廷和也只能说道:“还年轻呢,才十九,下一次也是一样的。”
江芸芸揣着折子走了过来,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直到李东阳发现了她,这才走进去:“本不想打扰你们的,但蒙古那边同意以朝贡的名义入京,但也同样提出请求,要求恢复边贸。”
李东阳揉了揉眼睛:“拿来我看看。”
“我来读给您听吧,眼睛不舒服我回头让张道长给您来看看。”江芸芸担心着。
李东阳笑了起来,招呼她坐了下来,看着面前年轻的师妹,不得不承认,让她回来也许真的是对的。
李家到现在没有一个人走上官途,太需要人庇护了,而江芸是个长情温柔的人,天然和他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徵伯和他关系不错,也该多走动走动,是了,徵伯的长子也有六岁,也该去读书了……
“就这样的情况,幺儿,我是说顾小将军写的也是比较详细的,我先说我的意见,我觉得边贸可行,小王子现在势头太大了,必要人挟制他才行,脱脱卜花·娜仁现在已经实际控制土默特,也吞并了附近的大小部落,完全可以稍微扶持一下,她有野心,只要多加努力,就完全可以自己和小王子在蒙古对峙起来,大家觉得如何,首辅……师兄?”
李东阳回过神来:“只怕朝廷上意见很大。”
杨廷和倒是格外赞同:“这个办法我倒是很赞同,打仗太劳民伤财,这些年的粮仓都满不起来,真打起来了,不仅边境的百姓受苦,就连南方的百姓也要因为税赋不堪重负,扶持一个打一个的办法特别好,若是小王子败了,那我们就再扶持一个蒙古部落,继续和土默特他们打。”
江芸芸连连点头:“是这个道理,让蒙古自己消耗就极好。”
“但在此之前,我们对蒙古自来都是强势镇压的。”李东阳犹豫说道,“之前你在兰州开边贸就引起很大的争议,担心这样是养寇自重,对蒙古的态度太过软弱,所以有了几次摩擦后就顺势关了。”
这事大明目前主要的对外态度,秉持大国威严不可侵犯,其实这样的想法倒也没错,蒙古太会翻脸了,一旦对外软弱,这群人就会长驱直入,连吃带拿,杀人掠财,但也有一个现实的问题,那就是大明边域辽阔,京城实在是鞭长莫及,而且若是一直要维持战斗模式,实在太消耗民力财力。
“不若再试探试探。”江芸芸提出一个办法,“拉拢能拉拢的,到时候再看看,反对的意见能不能化解,若是不能也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杨廷和随口问道。
“用读书人最喜欢的办法。”江芸芸看了他一眼,嘟囔了一下,但后面也没仔细说。
李东阳一看江芸这样子就心口一跳。
杨廷和见状也不好多问,他并不管兵部的事情,又因为让蒙古人进京是江芸的一力要求,所以内阁中这事也都交给她了。
“那你先试探试探。”李东阳随后又强调道,“用你自己的名义试探试探,反正你也挨骂惯了。”
江芸芸咧嘴一笑。
“你们在讨论什么?”焦芳的声音突然警觉响起,“怎么不叫我。”
“在讨论蒙古的事情,你也不感兴趣。”江芸芸顺口说道,“恭喜啊,听闻孩子中举了。”
焦芳一下子就笑得见眉不见眼:“好说好说!都是运气啊。”
江芸芸笑着点头:“确实啊,听闻烧得都是礼一课的,咱们考春秋的就是运气好,人少卷子也少,每次都赶上最后才磨磨唧唧上去,也幸好躲过了。”
焦芳一听,眼珠子转了一圈,一时间没想明白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来考试就有三分运气的。”李东阳笑说着,随后警告地瞪了一眼江芸,然后把人打发走,“蒙古的事情你自己掂量着,真捅出篓子,可别怪我不讲师门情谊的。”
江芸芸哎了一声,揣着折子就走了。
“你李宾之最是护短了,现在放什么狠话……”
焦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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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声传了过来,江芸芸站在游廊上停下脚步,脸上笑意逐渐敛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今正值中午,院子里郁郁葱葱的树影正倒映在地上,小板凳被树影笼罩着,安安静静地靠在树坛边上,很多时候,几位阁老还能维持着表面的和气,至少中午吃饭时还能做在一起享用,说两句话,斗几句嘴,和和气气地工作。
“江秘书。”周发不知从哪里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外面有人寻你。”
—— ——
“冯三。”江芸芸对于冯三来找她颇为意外,“你不是和二皇子一起吗?”
早上的时候二皇子突然蹦蹦跳跳来找她,正好碰到内阁在说会试卷子被烧的事情,也跟着听了一耳朵,回头还装模作样的安慰着三位阁老,那小架势和当初的朱厚照一模一样。
冯三低着头,小声说道:“这事好像有问题。”
江芸芸心中微动:“你怎么知道?”
“前几日听闻焦芳特意去找了刘瑾,这次去那卷子本来不是刘瑾的事情,是谷大用的事,是刘瑾自己接过去的,说自己正好有事情要小黄门外出办,顺势再去拿卷子。”冯三说。
江芸芸拧眉:“那你有证据吗?”
冯三一顿,丧气说道:“没有。”
江芸芸叹气:“那不能再说出事了,容易得罪人,两边都不讨好,刘瑾和谷大用毕竟是多年的情分。”
冯三抬起头来,尖锐说道:“我不需要讨好两边。”
江芸芸一怔。
冯三一看她这模样,抿了抿唇:“我是担心他们对您不好……”
“那谢谢你了。”江芸芸闻言叹气,“你回去要小心一点,别和他们起冲突,好好跟着陛下才是最重要的,也只有他能保护你。”
冯三低低嗯了一声。
江芸芸盯着他消瘦的下巴,又和他各自沉默了片刻,随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冯三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没说话。
初夏的风已然有些炎热,吹得人心烦意乱。
一场会试结束,王鏊回到内阁一时间看谁都不好意思,反而是李东阳安慰他来。
“这把火也太不巧了。”王鏊把人拉倒树边的角落里,不甘说道,“我悄悄问过礼的考官,徵伯和用修的卷子都在的,而且名字都很靠前……这,尤其是对不起徵伯……”
“别这么说。”李东阳打断他的话,严肃说道,“没有的事情,没有什么被烧毁的卷子,都过去了,徵伯昨日也和我说了,他十八岁开始考试,到现在一直时运不济,也许是老天告诉他的机会不在这里,他打算做些其他事情,我也是答应他了。”
王鏊一听更是为难了。
“我说这话不是故意的。”李东阳叹气,“时也命也,这么倒霉的事情每次都被他碰到了,我们也无话可说,他这些年身子不好,强撑考了这么久,你也知道我现在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每逢考试下来,都要大病一场,昨日突然跟我说不打算考了,我竟还松了一口气。”
王鏊也跟着叹气。
“用修也说了,他还年轻,这次本来就是试试水,正好可以再好好准备三年,争取博一个状元回来,也许气运在下一届呢,说不定是因祸得福呢。”李东阳继续说道,“现在焦阁老的儿子考中了也是好事,你这每日瞧着不高兴,连带着他也要不高兴。”
王鏊闻言更是叹气:“那焦黄的卷子……哎,可惜了,有人保着,我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是先帝还在,谁敢……”
李东阳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说下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摇了摇头,随后相携离开。
等两人走后,抱着小猫的江芸芸也跟着从头顶的树枝后探出脑袋,随后把小猫踹到兜里,最后飞快爬下树,把小猫放走。
下值后,江芸芸特意跟着李东阳回家,去看望再一次落榜的李兆先。
正巧,杨慎也在。
杨慎很是年轻,唇红齿白,脸颊窄而眉眼浓密,长得一副斯文俊秀的好相貌。
“其归。”李兆先一看到她先是一愣,后来忍不住笑了起来,“我,哎,我,哎,你回来时我特想去见你,结果我爹压着我读书,现在也总算是心无旁骛来见你了。”
江芸芸笑:“是不是少了我这个‘师叔’的督促啊,读书懈怠了啊。”
李兆先一听就气笑了:“不要喊这个!”
“怎么不能喊。”江芸芸不高兴说道,“你就说我是不是你长辈吧。”
杨慎一听,突然心中警铃大响。
果不其然,江芸芸的视线也紧跟着幽幽看了过来:“完了,还有个师侄呢,好新鲜的师侄啊,来,叫师姑。”
杨慎一时间小脸通红,愣是不敢说话。
“少戏弄人。”李兆先维护杨慎,“你不会是来安慰我的吧,不用安慰了,我现在好得很,我从未有过这样的轻松。”
“那坏了,我给你买了一盆芍药,你怕是用不上了。”江芸芸变魔术一般掏出一盆花来。
李兆先眼睛一亮:“好漂亮的花。”
“美吧,浩态狂香,未来定然也能如此。”江芸芸递了过去。
“借你吉言。”李兆先说道,“晚上留着吃饭吧,正好也能和用修认识认识,用修凡宇宙名物之广,经史百家之奥,下至稗官小说之微,医卜技能、草木虫鱼之细,全都有涉猎,和你一样厉害,你们一定有共同语言。”
江芸芸笑着点头:“今日就先聊聊天,回头有的是切磋的机会。”
“自然,难得休息也该只谈人间,不见经学。”杨慎也跟着说道。
三人开始就着京城的夏日随意讨论起来。
一顿饭后,李东阳拉着江芸芸去书房密聊,打发两晚辈自己玩去。
“师兄作什么这么严肃。”江芸芸一看李东阳严肃的脸,不解问道。
“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啊。”李东阳率先起调。
江芸芸笑:“师兄有话直说就是,我们之间何来如此客套。”
李东阳话锋一转,叹气说道:“过几年我就想致仕了,我已经六十有一了,年老体弱,在内阁多年,人人都只看得到我风光,我这担忧他们确实浑然不知的。”
“回头我让张道长来给您看看。”江芸芸说。
“看什么,我说我并非恋权之人,他人不信,但你大概是知道的,先帝还在时我就请辞多次,奈何国事多磨,后来晦庵和木斋都走了,我更是为难,却也知道若是我此时离开,那国家危亦,我身负先帝所托,是万万不敢以国事开如此玩笑,这些年也是心力憔悴。”
李东阳确实老了许多,前几年他身边的旧人换了一波又一波,他一个人在内阁独木支撑,还要忍受外面的攻讦,可以说是度日如年。
“师兄多受累谁人不知,可国家现在也离不开人。”江芸芸想了想斗胆说道,“至少次辅焦芳不能担此重任。”
李东阳叹气:“我自然知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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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日不得不说这事,焦芳留不得,刘瑾也是。”
江芸芸看了过来。
“我知你不愿沾染□□,可你若是想要往上走……我是说首辅是个好位置,很多年前我就和你说过,你想要做的更多,想要你的理想全然实现,首辅是你必须要坐的位置。”李东阳认真说道。
“师兄愿意帮我?”江芸芸惊讶问道。
其实她回来后明显感觉到原先京城里认识的那些人对自己的疏远。
不仅因为她是女人,更多是谁也不敢在她身上下注。
就目前来看,她的赢面也确实不大。
“至少你是真心的。”李东阳低声说道,“而且我就一个独子,磕磕绊绊到现在,他考上功名我担心,考不上我也担心,我想着,若是你,至少能让国事安稳,他也能做个快乐的农家翁。”
江芸芸沉默,随后起身行礼:“定然不负首辅期望。”
李东阳看着她笑:“坐下吧,我也是有私心的,这世上如你一般的人,太少了,我见久了,实在难以忘怀,老师当年……当年他也是有苦衷的,你不要难过。”
江芸芸低着头,小声说道:“已经哭过了。”
“哎,好孩子。”李东阳叹气,“其实还有一件事情,想要你帮我参谋参谋。”
“师兄请说。”
“徵伯到底要不要再考,真不考了,如何安排他的去处,我二十八虽才生下他,出生仅四个月生母就病亡了,我照顾的也不尽心,如今年老了,也开始操心起孩子的事情了。”
“徵伯还想考吗?或者说,他想做官吗?”江芸芸说道,“他如今已是举人,若是去偏远地方做个县令,想来陛下会看在您劳苦功高的份上,同意这个事情的。”
李东阳想了想:“怕是不愿意,我也不舍他受累。”
“那若是不做官,回家做个田家翁?”
“也是可以,只怕后代彻底要断在他手里了。”
“那师兄是打算他保持一种奋斗,但同时不太劳累?”江芸芸又问。
李东阳捏着胡子,满意点头。
江芸芸笑:“师兄既然早有打算,何来问我。”
“毕竟和你有关,也想看看你的想法?”
“师兄请说。”江芸芸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我听闻你在扬州去府学里教过书,觉得教书这份事情如何?”李东阳问。
“颇有乐趣,但是烦起来也是真烦。”江芸芸老实巴交说道,“学生大都很有自己的想法,难以管教。”
“他学问是过关的,就是一直没个运道,我打算为他开一个私塾,一来能一直保持读书的状态,二来也给小辈们立个榜样。”李东阳笑说着,“但是偶尔请您这个小状元去上几节课,您意下如何?”
江芸芸笑:“我这招牌打出去,师兄不怕找不到人。”
“别以为我没打听过。”李东阳得意说道,“你在府学的课可是满员,还有人特意跑过来听,还有你办了一个女子学院,南直隶都有人特意送女孩来读书的。”
江芸芸吃惊:“这消息传的这么远,但也有一点不对,不是我办的,是一个耕读人家的女孩,姓沈名遥的姑娘办的,我也只是求上几节课。”
“真的?”李东阳不信,“外面的人都说是你办的,还说你江其归志向远大,要让天下的女子都读上书呢。”
“我要有这本事……”江芸芸叹气,“那该多好啊。”
李东阳紧跟着安慰道:“因这你之事,你知道京城中多少人开始想起要抓女孩读书了吗?前日被擢升为右佥都御史,巡抚延绥的黄珂你可有印象,她家有一女儿不过七、八岁,听了你的故事,现在读书读的可认真了。”
江芸芸震惊:“当真。”
“当真。”李东阳点头,“你就是不爱出门赴宴,社交一下同僚,但说起来也是没办法,你也知现在科举不易,这么多考试的人,三年才考中三百个,但是男孩读书这么多,除却天才神童,大部分人也就这个水平,体现不出书香世家的本事,得了你的事的启发,一个个女孩家也都开始读书了。”
江芸芸笑了起来:“这可真是好事。”
李东阳想了想没下定论,只是说道:“不好说,万事万物都要靠后人的说法了,但如今风潮已到此处,也由不得你我了。”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江芸芸,面容感慨。
他说着,突然又叹了一口长气:“你都不知当日得知你女子身份的消息,我有多震惊,反反复复确认了好几遍,突然不敢开口,后来老师来了,老师,老师大概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叫我们由心而已,我是伤心,却也不知如何自处。”
江芸芸沉默。
“这些年你也别怪我,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李东阳说。
江芸芸点头:“这些年师兄远在京城,亦然是独木难支,哪里管得到我哪里,但扬州也闹了不少事情,能平安落地,想来师兄也是出力不少。”
李东阳摸着胡子没说话。
“都天黑了,我也该回家了。”江芸芸站起来说道。
李东阳站起来相送,送到门口时候,突然看到路上花花绿绿的衣服,突然说道:“你最近有什么感觉吗,我是说,你知道现在京中适龄男子大都打扮得很是花哨吗?听说都是南直隶的风格。”
江芸芸茫然摇头:“没有注意过。”
李东阳意味深长说道:“那你好好注意注意。”
—— ——
殿试的日子很快就来了,试读卷官就是目前的大小九卿中抽调出来,难得是把首辅李东阳提议,把江芸芸也加了进来,朱厚照自然是直接同意了。
江芸芸还是第一次参加殿试,一时间颇为激动,但殿试颇为严肃,谁也不能乱走动,所以她也就当了一上午的柱子,然后等卷子收齐,稍微年轻一点的官员就被赶去读卷了。
“这卷子哪里能得到二甲第一的名次?”江芸芸一眼就认出这是谁的卷子,但并非她不愿意给面子,实在是写的颇为不能入目。
兵部尚书刘宇连忙凑过来,一看然后悄悄看了一眼焦芳,想了想还是替人人说话:“也是写得可圈可点的。”
江芸芸挑眉,直接说道:“那我是不同意的,看看诸位的意见吧。”
众人一看这边有些僵持,就直接围了过来,这里的人大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到底是怎么回事,焦芳一时间脸色青白交加。
“要我说这水平能进会试都难。”江芸芸又大声说道,“王阁老,此事算您失职啊,有人浑水摸鱼。”
王鏊一看那字,立马心里笑开了花,但面上格外冷静,含糊说道:“春秋课的事情我也是尊重批卷官的意见。”
“就该直接罢黜才是。”江芸芸又继续说道,“传出去贻笑大方,还让人以为这次戊辰科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呢。”
焦芳一听,睚眦目裂,撸着袖子就要冲上去,刘宇一见,赶忙把人拦住。
“哦,还有这份。”江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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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尤为决定不过瘾,又从诗经中抽出一张卷子,“刚不小心经过看了一眼,也很一般。”
刘宇一见,原本还想劝人冷静,一下子也是怒火中烧。
“哦,还有这个。”江芸芸飞快麻利的抽出好几张。
“江秘书这么厉害,这合该卷子都给你看算了。”刘宇咬牙说道。
江芸芸笑眯眯说道:“倒也不是不行,我前几年在府学教学,一人看一个班的卷子,也不并觉得劳累。”
李东阳一听就咳嗽一声。
江芸芸就不说话了,也没继续抽出卷子:“那就这五份卷子吧,大家看看是不是要罢黜才好一些。”
众人面面相觑。
王鏊眉心微动,看了一眼李东阳。
李东阳摸着胡子,眉头紧皱:“既然江秘书意见这么大,大家也都看看,畅所欲言,不必有什么忌讳,江秘书是个年轻人,说不定只是口味和我们不一样,这文对她而言不好,对我们而言未必不好。”
内阁四位都没先一步上前,底下的人也识趣,自己上去先看了,给领导开开路。
工部尚书李鐩是个耿直的人,上前看了起来,随后一脸厌恶,直接说道:“我同意江秘书的说法。”
他一开口,剩下的人也依次看了过去,交头接耳看了一会儿,很快就明白到底意欲何为,一时间也有些踟躇。
太子少保兼兵部尚书刘大夏站在最后面,看了一眼大义凛然的江芸芸,又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李东阳,皱了皱眉。
“大家也都发表一下意见吧。”李东阳又说,“都是糊了名字的,为了国家选士,不可坏了清名。”
梁储早就不爽之前会试被人压着,立马跳出来说道:“我也觉得这几份卷子还未达到登堂入室的地步,也该回去好好做准备。”
“到底都是殿试了,一下子罢黜五份,是不是太多了。”也有人如此说道。
“可不是,意思意思,罢黜一份就算了,江秘书,自己挑一份呗。”
“要我说这些都是滥竽充数之辈,就该全都赶出朝廷。” 刑部尚书王鉴之大声反驳着。
一时间大殿充满了议论之声,焦芳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刘宇则是手脚发凉,不敢多话。
这事大家看得明白,那是这几份小辈的卷子,打的分别是他们背后大人的脸。
有些人早就看不爽,奈何难以抗衡,只能视而不见,现在有人跳出来了,大家权衡利弊了片刻,突然发现,原本内廷那股无坚不摧的力量也不是这么凶悍。
你别说,我们外朝的江刺头,也很得圣心的。
一时间大家或大力支持,或努力和稀泥,又或者故意挑拨离间,突出矛盾,又或者极力反对,一时间人声鼎沸,一群老头也吵出年轻人的架势。
朱厚照也闻讯赶来。
“怎么了?”他大吃一惊。
李东阳作为首辅就三言两语把此事说了清楚,朱厚照一听也来了兴趣:“这么差吗?我看看。”
身后的刘瑾心中咯噔一声,立马抬头去看江芸芸。
不巧江芸芸正看着她,察觉到他的目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来。
刘瑾心中怒海滔滔,但却又不能发出来,只能呕出血来。
朱厚照的学问其实是一般的,他不爱读书,江芸走后,读书更是敷衍,但是基本的四书五经还是读过的。
他其实也看不出好赖来,但见他们的言语一般,并没有之前看江芸文章的抑扬顿挫和酣畅淋漓的感觉,便故作深沉说道:“还真挺一般的。”
人群中的焦芳身形一晃。
朱厚照看着这么一大群老头盯着他看,突然回过神来,仔细想了想,他甚至直接把卷子上的名字撕开看了看,果然是几个熟悉的名字。
“会试选了上来,现在又罢黜这么多,这不是朝令夕改嘛。”刘宇连忙说道,“大不了名次后一些也是可以的。”
朱厚照隐约察觉到什么,捏着那五份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