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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循传不笑了,低着头没说话。
诚勇自小和他一起长大,事已至此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可再一想却越发觉得此事酸涩艰难,不由伤心低语:“这可如何是好啊。”
“我不甘心。”许久之后,黎循传盯着那只初具轮廓的小老虎,声音轻飘。
—— ——
水军的事情就这么被沉默搁置了,剿匪不力的马都堂的事情上了朝野众人的口中。
徐经和黎循传的折子打了头阵,很快朝堂就关于马中锡的处置而吵翻了天。
此事看似是因刘六、刘七兄弟及杨虎等贼首的起义事情而起,但最本质的是因为河北百姓深受‘马政’的危害。
马政原是为了保证边境战马的供应,太祖强令河北等地百姓充当养马户,服马役。
此事看似简单,不过是一家多养一匹马,但其实养马需要很大的粮食,也就是说当地农民不仅需要种地缴普通的赋税,也需要承担饲养马匹的徭役,而一旦马匹死亡或种马孳生不及额时,不仅要赔偿还会被惩戒。
民间流传着‘江南之患粮为最,河北之患马为最’,这些当地的百姓一旦受灾,不仅今年的口粮没了,还会因为饲养的马匹死亡从而欠上一屁股的债,据说起义那一年,当地大多数的百姓已经开始卖田产、鬻男女,日子苦不堪言,却无人愿意为他们伸冤。
朝廷后续的处理也颇有问题,御史宁杲为捕盗,采用极为残酷的手段,大肆屠杀和镇压百姓,不仅要求立什伍连坐法,而且每此械盗贼回真定时,就用鼓吹在前面领路,导致当地金鼓之声整日不绝而耳,人心惶惶。
这场霍乱持续了三年,京城派去的督战官员换了一批有一批,却都完全不敢和起义百姓交锋,甚至因为这些队伍打出了‘建国扶贤’的口号,还竖起“直捣幽燕之地”和“重开混沌之天”的旗帜,再加上这些人不妄杀平民,所以得到了当地很多百姓的支持,不少县城甚至开门迎人。
直到今年正月,其中一支队伍已经达到深入近京的霸州,此时,另外一直甚至打到河南泌阳,竟然直接烧了前阁臣焦芳的家。
目前两只队伍,一支在霸州和京师附近僵持,另外一支则是在湖广襄阳等府县兵戎相见。
朝廷震惊,人人惊恐不安,有人提议重新再一次换人,这一次换的人是熟人,如今的右都御史彭泽被调去提督湖广的军务,同时再增调大同等处边兵回援京城,且进一步要求当地的湖广士兵一起和一路追击起义军的队伍,四面围堵。
马中锡就是在这个紧张的时候回到京城。
京城因为大敌当前,正处在空前的愤怒中,要求直接处死马中锡的声浪并不小。
“如今边贸马市的交易成交量已经很大了。”江芸芸掏出去年各地边贸的折子,“马政的政策也该变一下了。”
“这不是寄希望与蒙古嘛,万一他们反悔,那我们不久因为马匹短缺而受制于人吗。”杨廷和反驳道。
“其实,边境的战马已经不缺了。”江芸芸掏出一本折子,解释道,“光是兰州民间的大马场就有二十几家,还有小马场不计其数,这次因为边贸各大马场都引进了很多不同的种马,这事目前排查出来的兰州当地的马场数量和大概的马匹数。”
“兰州调解经历。”李东阳一看这个抬头,就忍不住挑眉。
“哦,拜托江经历帮我查的。”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
王鏊听笑了:“你们姐妹俩还玩这个。”
“工作上请称呼职务。”江芸芸一本正经说道。
“江经历一个调节汉蒙矛盾的人,查马的数据能准吗?”梁储提出质疑。
江芸芸点头:“准的。”
“这么自信?”杨廷和半信半疑接过折子,“虽说有你这个江阁老做背书,但这些商人自来狡猾,欺负小姑娘不懂,胡言乱语也是有可能。”
“不会的,他们不敢。”江芸芸在李东阳的注视下,故作不在意地缓缓移开视线,最后看向杨廷和真诚说道,“都是实打实的数据。”
“若是这么看,至少兰州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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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确实不少了。”杨廷和合上折子,在她热情的注视下,犹豫片刻后说道,“江经历这些年调和汉蒙矛盾也是出了名的厉害,又是你江其归的妹妹,总是有几分本事在的。”
江芸芸满意点头。
“这也太胡闹了,太祖的规定是以防万一,你们姐妹俩倒是嘴巴一长一合就说要改。”梁储不悦说道,“前脚不是说要提防蒙古人,后脚就自断养马之路,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太祖之前我们的战马确实少,这才有了这个办法,但现在河北动乱三年,祸及南北直隶,湖广,苏州等人,究其根本就是马政太过挤压百姓生存空间,一匹马要太多的草料和人力了,一家种地尚且能图一个温饱,再养一匹马,可不是多一张口这么简单。”
“你家不是就有一匹小白马,一年要多少钱?”王鏊问道。
江芸芸脸色凝重:“还真不便宜,我这马平日里都不骑的,所以马鞍这些装备都没有,光是草料费,一个月就需要二两银子,一年至少要二十两。”
王鏊咂舌:“你有钱养?”
“我娘给钱养的。”江芸芸咧嘴一笑,“还有我家小毛驴。”
李东阳咳嗽一声:“说回正题。”
“哦,另外我还查过辽东有专门的马市,是自来就有的,最好的马需要五石麦谷外加五匹布,最便宜的小马驹也需要一石麦谷和两匹布,算是非常公道的价格,所以交易如云,如今虽然也加入盐、铁和茶叶等,但随着边贸的放开,生意越来越好。”
“这是徐郎中的折子。”江芸芸又从袖子里掏出一本折子。
徐经正是从大同做县令回来。
“朝廷每年用于马匹购买多达二十万两,今年不是就预定了二十万,按照当下的价格,一石麦谷售价是五钱银子,一匹布售价是一钱银子,换算下来,今年就至少可以购买战马六万五千匹。”
江芸芸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在根据目前在编的骑兵来配置战马,我们可以从太宗时的兵部畜马账册的记载来看,当时各处有两万三千七百匹战马,七千人骑兵,也就是说,一个骑兵配三匹马。”
“目前,我们骑兵在册四万人,那道理需要十三万的战马,我查过历年的记录,每年增加两千骑兵,六千马,也就是说,目前光在官方马市的交易就是绰绰有余的,更别说卫所里还有自己配种饲养的马匹,这些都是每年会拨钱下去的份额,再加上私人马场的数量在稳步上升,而且随着边贸逐步稳定,这些马匹数量会逐渐扩大,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并不缺马匹。”
“若是我们和蒙古再一次打起来,被人断了马匹呢。”王鏊问道。
“若是短时间的战役,我们目前的马匹完全可以支援,若是长时间,那必然是举国之战,不仅全国各地的战马会被源源不断送到九边,我们的百姓定然是愿意再一次养马的。”江芸芸平静说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家国大义,百姓自然也懂。”
众人沉默。
——是了,真到了这一步,家家养马,户户上战场是肯定要的。
“若是直接取消马政,至少当地百姓不会再开门迎接反贼,也算是断了他们的力量。”杨廷和想了想,“是一个阳谋。”
“百姓安居乐业,以土为依,才能生息繁衍,心定神怡,如此社稳家兴。”江芸芸认真说道,“河北的百姓身为京畿重地,已经为国家奉献一百多年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李东阳叹气,随后看了一眼其他同僚。
“马政笑,叛乱止。”王鏊颔首,“倒是可以一试,也能缓解一下目前的危机。”
“需要马,但也不能太多的马,如此大的负担也该停止了。”没想到梁储表示赞同。
杨廷和笑说着:“我自然也是赞同的,早些让百姓恢复正常日子才是。”
“那你去写折子吧。”李东阳摸着胡子点头说道。
谁知道江芸芸还没走,继续认真问道:“那马中锡怎么办?”
“这……”李东阳为难,“怎么,他们家人求到你那里了。”
“这是一方面。”江芸芸又掏出一本折子,“这是他的喊冤折,写的很是清楚。”
众人四目相对,王鏊忍不住去看她的袖子:“到底塞了多少东西啊。”
江芸芸摊手:“这次真没了。”
马中锡,成化十年的乡试第一,成化十一年中进士,随后授刑科给事中,性格嫉恶如仇,导致九年不曾升迁,后任右副都御史,巡抚宣府,曾在边寇犯边时大败敌人,陛下刚登基时,不少朝臣上折推荐此人,故而重新启用了此人,命其巡抚辽东,但刚上任没几天就得罪了刘瑾心腹、辽东镇守太监朱秀,随后很快就被抓捕进京下狱,据说当时用囚车押赴辽东,招摇过市,欺辱至极,百姓见状哗变,还是马中锡自己坐在囚车里安抚的,最后被褫其官职,令其归家思过。
这次反贼一路斩关夺城,撼动京畿,朝廷这才重新启用马中锡率兵剿灭义军。
“其实这次百姓作乱说到底是官贪吏虐所致,马都堂一个外来的,强龙不压地头蛇,时间紧急也做不了什么。”江芸芸说,“而且他在折子里说,他是打算一面武力镇压,一面力主招抚的,所以才亲自带着酒食到刘六、刘七大营开诚慰谕。”
江芸芸又掏出一张纸。
王鏊似笑非笑:“不是说没了吗。”
“是一张口供纸,不是折子。”江芸芸嘟囔着,“锦衣卫询问了被抓入京的百姓,他们说是因为佩服马都堂,所以才约定不侵害故城马都堂家的,并非和他勾结了。”
如今朝廷上对马中锡的攻讦也大都是因为此事。
毕竟上一个焦芳家里可是被烧得精光,这一位却是完全不受到伤害,自然也是令人怀疑是否是“以家故纵贼”。
他如今被押解进京,除了作战不力,还有纵贼的罪名。
“而且也都当地也有人说,当时这些反贼听了马都堂的话是愿意归降的,只是佥事许承芳对此事有顾虑,这才请求增兵,惊动了贼人,这才导致战况突然混乱起来。”江芸芸双手一摊,“但是没有当地官员愿意上折子愿意说明此事。”
李东阳摸着胡子,不好多言,便又去看同僚。
“能写出中山狼传的人,总不会太坏。”王鏊叹气说道,“总不会咬我们一口。”
李东阳咳嗽一声。
江芸芸低下头没说话。
“在官八千有余日,算老六旬余六年,马都堂不论如何与国有功。”梁储沉重开口。
“剿匪之事为表,马政为内,总不能因内失表。”杨廷和也跟着说道。
“那你现在可以去写折子了吧。”李东阳看向江芸芸,笑着打趣道。
江芸芸点头,心满意足地走了。
王鏊看得直笑:“瞧着是早有准备啊啊,这袖子也不嫌沉。”
“别人是担风袖月,她是担纸袖折啊。”杨廷和也跟着打趣着。
李东阳只能无奈摇头。
梁储看着离开的背影,神色松动了一些。
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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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子递上去没多久,朱厚照就批示同意了。
随着取消马政的政令一处,还有河北要正式开展清丈土地的工作,原本凡被寇侵扰过的府州县,概免租税一年,如今扩大到全河北。
至于这次反叛的百姓只要放下刀,就既往不咎,回家种地去。
此令一处,各地的躁动立马减少,听说河北家家户户还有人跪在地上大哭的,原本围困冀州的起义军果然紧跟着退去归家去了。
与此同时,江芸的威名再一次响彻河北。
“好端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江芸芸震惊。
“不知道,但瞧着……”黎循传拧眉,忧心忡忡,“太过盛名了。”
江芸芸叹气:“有人要害我啊。”
黎循传沉默地点了点头。
“河北那边的土地背后一个个都是响当当的人。”张道长脑袋凑过来说道,“我之前想给知知置办一些田地的,你猜这么着,要价高不说,根本轮不到普通人手里,不过那些人牙真是眼尖,认出我和你的关系,又非要卖给我,不过我给拒绝了。”
江芸芸挑眉:“那可真是大工程啊。”
“是啊,你还不如先把两广的土地弄了些,那边种田的人也少。”张道长摇头晃脑说道。
“也不打算这么早推行到河北,实在是时机到了,也该给这些京城人一些警醒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旗帜写给谁看的。”江芸芸冷笑一声,“河北之乱能拖延到今日,这些人功不可没,不放点血出来,怎么对得起这些百姓和士兵。”
张道长没说话:“也该让米价往下走了,也太高了,要逼死人啊。”
黎循传低声说道:“那这次的人选就很重要了。”
江芸芸嗯了一声。
只是她还没思考出一个适当的人选,就听闻有人撺掇着皇帝要京营边军互调操练,增加京城兵的实力。
江芸芸一脸头大的被李东阳抓了出来。
“又是那个江彬,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了。”王鏊糟心说道,“陛下本就爱武,这人武将出身还嘴甜,哄起人来一套又一套的,只有你治得了这人了。”
江芸芸揉了揉额头:“陛下同意了?”
“这次停兵冀州,陛下也是对京城士兵的能力颇为不满。”李东阳委婉说道。
江芸芸只好有随手揣了一本折子,去豹房找人去了。
——是了,最近朱厚照沉迷豹房。
第五百一十三章
“江芸来了。”朱厚照一听张永的话, 下意识看了眼天色,很快又把手中的弓箭放了下来,拉着缰绳慢慢悠悠朝着看台走去, 有点偷玩被抓包的苦闷。
“陛下之前处理马都堂的事情这么辛苦,今日放松放松也是应该的。”张永见状,快步小跑跟在马屁股后面,“朝中大事自有内阁处理。”
朱厚照最近确实有些沉迷玩乐, 毕竟左一个钱宁,右一个江彬, 比起骑马射箭来,实在是痛快。
“爷怎么走了,这不是刚热身吗?”钱宁殷勤上前说道。
朱厚照看了他一眼, 收回视线后不悦呵斥道:“要你多嘴,滚一边去。”
钱宁脸上笑容一怔。
“那今日先收弓,让士兵和猎物先回来。”江彬见状文质彬彬说道,态度温和。
朱厚照漫不经心点头, 目光落在远远的校场门口:“你们处理吧,动静小些。”
钱宁还打算说话,就被江彬拉走了。
“拉走我做什么?”钱宁现在是看江彬眼睛不是眼睛, 鼻子不是鼻子的,冷哼一声,“没了你大秀风采的时候, 怎么还这么冷静。”
江彬不笑起来, 面容很是冷峻,斜眼看了这个蠢货一眼, 没说话, 转身离开了。
钱宁气得直跳脚, 眼看就要大发雷霆,突然看到校场门口出现的那个人,立马吓得瞪大眼睛,随后双眼冒火星,双拳紧握,但最后还是一声不吭隐忍不发,转身把自己藏起来,悄悄看着远处的动静。
“你怎么来了?”朱厚照坐在马上,慢慢悠悠朝着江芸芸走了过去,最后两人相遇后,他也没下马,只是臭着脸问道,“来抓我回去的。”
江芸芸和气说道:“之前反贼围困冀州,陛下有心抽调京城精锐,亲自带兵平叛,虽然被阻止了,但可见之前京兵的表现确实不尽如人意,故而这几天兵部有意把武将考核细化,就委托我去军营看看,我想着陛下这边有现成的,所以斗胆来看看。”
朱厚照一听,眉头皱来皱去,目光闪烁地看向江芸芸,最后忍不住弯腰,朝着江芸芸探去,紧盯着她的眼睛,犹豫反问道:“真的?”
江芸芸面不改色,施施然点头。
朱厚照眼珠子一转,随后脸上咧开大笑:“走,我带你见识见识我训练起来的新兵。”
江芸芸便慢慢悠悠跟了上去,朱厚照一看也跟着下了马,牵着马和她走在一起,兴奋比划着:“我昨日看了很多书,研究出如何对抗蒙古骑兵的阵法。”
江芸芸温和点头:“愿闻其详。”
“其实对付骑兵有三种办法。”朱厚照得意说道,“最直接的就是前朝汉武帝的用骑兵打骑兵,从西域采购优秀的马匹,后在中原训练骑兵,拥有一支更强大的骑兵后,就和匈奴的骑兵对冲。”
他叹气,两手一摊:“没钱,人家汉武帝把前代数十年的积累都耗完了,我要是敢这么开口,你师兄他们能哭晕在我殿门口。”
江芸芸噗呲一声笑了起来:“我们确实也没钱。”
“第二种则是像唐朝这样委婉一些的,让胡人将领来担任军队的将领,用他们的办法来训练骑兵,也可以一边打一边收编胡人骑兵。”
朱厚照摸了摸下巴:“其实我祖宗以前也干过这事,但现在人都跑了,可见这个以胡制胡的办法在战时可以,平时不行,这些人养不熟,一有不对就跑,一有对不起他们的就造反,这可是一个大问题。”
江芸芸含笑不语。
“第三种嘛,就是前宋的用步兵打骑兵,但在端平入洛中,以精悍善战的淮西步兵都惨败在蒙古的铁骑上,虽然这些步兵战斗力惊人,战场从早打到中午,甚至缴获了三百余面盾牌,但最后还是被骑兵冲破防线,几近全军覆没。”
江芸芸眉心微动。
朱厚照兴致勃勃说完,话锋一转,低头和她咬耳朵:“骑兵冲刺能力强大,步兵防御本事出众,宋朝虽然在这场大战中失败了,但究其原因,粮草地形,甚至是千里迢迢北上都是问题,但我研究过他们的战术,我老祖宗还借鉴过呢。可见这个办法还是很有效果的。”
江芸芸一本正经提醒道:“陛下已应该称呼为高皇帝,又或者太祖。”
朱厚照哦了一声,胆大包天说道:“那说起来我也不是高皇帝选定的那一支……嗷呜……”
江芸芸眼疾手快用胳膊肘让他闭嘴了。
“陛下研究出什么了?”江芸芸转移话题问道。
朱厚照揉了揉胳膊,继续说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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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那老祖宗,我是说我太祖的小档案里翻了翻发现,宋朝一般采用密集方阵,也就是让士兵们排成方阵,外围的士兵手持长矛,第二层为弓箭手,中间是最后扫尾的士兵,两侧还会布置弩手和火炮。”
“不是长木仓吗?”江芸芸惊讶问道。
朱厚照露出了然之色:“这就轮到我们朝了,淮右步兵甲天下想来你也听过,这就是专门使用长木仓的步兵,也就是后来专门被用来对付蒙古骑兵的淮右枪兵。”
“现在边境的步兵也都配有一支专门克制骑兵的长木仓。”江芸芸顺势说道,“木仓头较尖锐,便于刺击,枪杆为柔韧的白蜡杆,比劈砍的矛更为合适,也趁手。”
朱厚照眼睛越听越亮,连连点头。
“但现在边军之战不推崇贴身肉搏,也不喜欢主动出击。”江芸芸话锋一转说道,“他们平日需要守备城池、维护治安,甚至还要修建城墙,种地插秧,日常训练几乎为零,这和平日里便是去跑马也是在锻炼自己和马的默契程度而言的蒙古人而言就已经拉开了差距。”
朱厚照一听不高兴反驳道:“那边军也不是孤军奋战啊,还有骑兵、车兵组成车营啊,蒙古人可没有这些,算不得差距。”
江芸芸笑说着:“陛下还忘记说火器了,九边如今装备了大量的火器和弓矢,也是利器。”
朱厚照满意点头。
江芸芸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兰州民间一直有一句话,不知陛下听过没有。”
朱厚照摇头。
“中国之长技,莫先于火器,弧矢次之,其卒然以短兵相接,而二者莫施,则胜败非余所能,近赌矣。”江芸芸认真说道,“要克制蒙古军队,既然做不到骑兵和骑兵对冲,那步兵就一定要有优秀的近战能力和相互配合的作战能力,过度依赖远程火器,只会把战线拉长,一旦火器弓矢消耗殆尽,我们的步兵在骑兵之下毫无还手能力。”
朱厚照沉默,眉心紧皱,思考着江芸说的话。
“江阁老说得极对,但也有一点不对。”
江芸芸脚步一顿,扭头看去。
那人立马下跪请罪:“微臣斗胆,忍不住想要请教阁老一二。”
朱厚照一看江彬不知何时出现了,莫名有些紧张,悄悄拉着江芸芸的袖子,想要走。
江芸芸却是好脾气,微微一笑:“你就是江彬吗?听闻江将军是从大同来的,有过以一敌二十的惊人战绩,陛下有意调整京城军营的战力,不若一起讨论讨论。”
“那让他写个折子来……”朱厚照含含糊糊说道。
“既然人在这里,当面说不是更方便嘛。”江芸芸笑说着。
朱厚照一看只好拉着脸,示意他站起来回话。
“火器对骑兵的杀伤力是巨大的,不仅可以直接摧毁士兵的战力,马匹也能损耗,骑兵最需要的是马,只要这些马死了,骑兵不攻自破。”江彬冷酷说道,“只要我们加大火器的投入,微臣这几日在京城听闻外面有叫弗朗的人,他们的火器比我们的更为精进,若是能大力引进,定能为边境之战锦上添花。”
江芸芸笑着点头:“你说的佛郎机炮的射程可以达到发及百余丈,确实能先一步阻击蒙古人,但我也听闻过,这门炮的火药气体很容易外泄,经常影响射程。”
“这只是偶然事件。”江彬不服气说道,“这门火器射速快,每炮母炮载以炮车,配子炮三门,射时,直接把子炮装入母炮,发射完直接拿出,再装填第二个子炮,前三炮需要花费的时间总共费时不到二十秒。”
“还有散热快,不容易炸膛,子炮是铁铸的,不仅可以承担一部分火药的压力,便是其中一个子炮坏了,也不会影响火炮的射击,如此重重的优点,怎么能因为一个偶尔事情而否定呢。”
江芸芸仔细听着,随后反问道:“这是你找海贸的商人打听的?”
江彬点头,随后悄悄看了一眼朱厚照,虔诚说道:“微臣向其中一位商人买了一个火木仓,可以拿在手里的那种,正打算孝敬陛下。”
朱厚照眼睛一亮。
江彬见陛下终于对他露出笑来,脸上的神色也跟着轻松起来。
江芸芸微微一笑:“那这个商人可有跟你说,装炮需要的火药比我们目前研制的要好?”
江彬眉心微动。
“我猜商人也没有和你说,这门火炮的精度并不高,只能进行无差别的扫射,要是想要用这个冲散第一波骑兵,我们需要的火药量远远会超过我们的预算。”
江彬脸色逐渐凝重。
“那我更猜,想要做这笔买卖的商人还是没有和你说,攻破满剌加用的是他们的重型炮,更长更厚的大家伙,和我们现在手中的门炮有类似之处,那为什么推荐轻便一些的长炮呢。”
江芸芸明明眉心微微皱起,但眉宇间却有一闪而过的飞扬,显出几分洞察人心的讥笑。
“因为这门炮也并非这么好。”
江彬脸色大变。
朱厚照听得连连点头,语出惊人:“是了,要是真的好东西,早打过来了。”
一侧的史官听得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江芸芸笑说着:“但也并非这么不好,想来若是经过我们的手,总该会变得更好。”
朱厚照一听,抚掌说道:“是了,就是这个道理,一群洋鬼子能知道什么好东西啊,等我抢……我是说拿一门来,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江阁老瞧着对这个东西颇为熟悉,怎么没有早早敬献给陛下,也好让陛下看看。”一直躲在角落里没说话的钱宁,忍不住暗搓搓说道。
朱厚照震惊:“你偷偷藏好玩的!”
江芸芸哭笑不得:“我那个院子能藏什么,马和驴都整日打起来呢,若是院子大些,还能把他们分开关呢。”
“这倒是,主要是你的驴太肥了。”朱厚照不知为何颇为吃醋,“好好的驴,你也养得这么溺爱,你对谁都这样嘛。”
“兵部徐郎中家中就是做海贸生意的,我好友的母亲,扬州秦夫人也是做海贸的,他们的船只被弗朗人打落后心中怨恨,这才知道了不少消息,我已拜托他们,若有废弃的,哪怕是残破的大炮,也只管拉回来,我们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也该好好改良一下经年不曾改过的火器了。”
朱厚照一听,目光炯炯的看着江芸芸,脸上喜不胜收。
“陛下不是说训练了新兵吗?不若去看看。”江芸芸转移话题说道。
朱厚照眼神闪了闪:“我又别的想法了,先不给你看了。”
江芸芸笑:“陛下是对京城兵有想法,还是边军?”
“都有吧。”朱厚照说。
江芸芸顺势进入今日的正题:“边军赴京防守,京军赴边操练这个办法确实不错,可以调动两边积极性,也能更好的让京兵见见边防的残酷,激发他们的斗志。”
江彬万万没想到江芸是赞成这个事情的。
钱宁更是神色大喜。
朱厚照却是突然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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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芸什么脾气他还不清楚嘛!
“但若是一批又一批的来,实在是去往疲劳,无故常动,如今边贸正积极开展,会惹得蒙古戒备,再者九边正在清理土地和军屯,来回走动容易让人又可乘之机,从而坏了这件国之根本的事情。”
江彬和钱宁对视一眼,正打算说话,就突然察觉到江芸轻飘飘的一眼,虽格外冷静但眸光威严,面容平静,好似豹房中气势不减的猛虎,兽瞳冰冷。
“河北战事刚停,陛下体恤百姓,免除一年赋税,如此奔波,虚费粮饷,若是陛下想要抽空打造火器,兵部和户部从哪来抽出钱来。”
朱厚照不悦:“京兵这样的能力,难道不该去边境锻炼锻炼嘛。”
“自然要。”江芸芸表示肯定,“祖宗成宪:京军卫内,不无故外出,恐有四方窥伺之虞,之前冀州之事实在是有违祖宗成制,这群被京城生活滋养的完全没有战斗力的士兵早就该训练了。”
朱厚照脸色微微好看起来。
“微臣建议,从宣府调三千人,京营调三千人,集合在一起训练,一个合格的军队不仅需要武器,更需要纪律,但如今军纪涣散,陛下为何不研究出更有利于士兵训练的办法,之后整理成册推行各处。”江芸芸敏锐指出朱厚照的担忧,“至少京兵就在陛下眼皮子底下,是可以时时考核到的,兵部有意细化武将考核,陛下的考核办法自然也在考核之中,如此边军的成效也能及时反馈出来。”
朱厚照的眼睛开始缓缓亮了起来。
江彬忍不住去看江芸,一脸钦佩,要知道这件事情不知有多少大臣上了折子,但陛下皆充耳不闻,就连李东阳的话都听不进去,偏今日江芸这么徐徐道来,陛下明显是心动了。
但这点敬佩很快就剩下微不可言的嫉妒。
他的目光在江芸眉宇上那道伤疤上一闪而过,最后缓缓低下头来。
“你果然是说客。”朱厚照最后忍不住抱怨着,“你总是会替他们说话。”
江芸芸神色温柔,平和说道:“兵部的话虽然直白,但也是事实,只是陛下的才略也该让他们看看才是。”
朱厚照大喜:“你也觉得我有带兵的天赋。”
江芸芸含笑点头:“陛下自来下棋就很厉害。”
其实朱厚照打仗的本事,江芸芸很早就有所察觉,而且他的骑射确实很是厉害,江芸芸并不认为这是文官嘴里的拿不出手的技能。
文韬武略,占一样便已是难得。
之前李东阳和王鏊对此事如此反驳,她一直沉默不语,并不是赞同,但也不是反对,毕竟如此大规模的来回调换确实劳民伤财,但同时这件事情的出发点是对的,所以说到底是方法的问题。
文官的劝解大都是提出反对却不找出办法,朱厚照这个脾气肯定是看也不看的,所以江芸芸便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正好也消磨一下朱厚照的精力!
“那你觉得我带兵去把那些洋鬼子打跑如何。”朱厚照充满期冀地看着江芸芸。
江芸芸脸上笑容一僵,随后面无表情说道:“不行。”
朱厚照大怒:“你果然是骗我的!”
第五百一十四章
京营边军互调操练的事情总算归于平静, 朱厚照得了六千的兵,就开始沉迷校场。
对于这事虽然大家也都是有意见的,但两相比较之下, 这样的结果已经是最好了,大臣们对陛下的唯一要求就是安分一点,所以不少人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那些小声量的折子, 朱厚照自然是全当没看到。
但是引起更大争论的是,这件事情原本朝臣内阁吵了一个多月, 就连首辅李东阳出面都不好使,陛下硬是不肯低头,闹到最后又开始不肯见人, 不曾想最后还是一直不动声色的江芸去了一趟校场事情就这么顺顺利利地解决了,故而原本躁动的朝堂再一次安静下来。
“你最近这个名气也太大了。”徐经再一次拜访江家的时候,神色颇为忧心忡忡,“外面都有多嘴的人拿你自比董仲颖, 瞧着谣言越来越多了。”
“好端端的非要去校场,可不是要被人指指点点。”黎循传正在辅导小孩作业,抽空骂了一句, “乾清宫烫脚是不是。”
江芸芸果断把椅子挪了挪,背对着他,权当没听到, 认认真真给小猫梳毛。
徐经一看, 噗呲一声笑了起来。
“其实大家都是嘴巴说说吧。”顾知坐在小板凳上一边疯狂补作业,一边抽空大声嚷嚷着, “老师喜欢穿蓝色, 绿色的衣服, 现在京城就这个颜色卖得最好呢,老师之前过年穿了一件大红色的新年衣服,那一年京城的大红色衣服都买脱销了,现在京城扬州菜馆可多了,哪家都是爆满的,你看,大家嘴里都说老师不好,心里恨不得都学老师呢。”
黎循传挑眉,似笑非笑:“你功课写成这样,还有心出门打听消息去了。”
顾知低着头不说话了,小脚却悄悄提了提边上的陈禾颖。
陈禾颖只好硬着头皮替人解释道:“就是中午休息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功课都是好好做的,师兄布置的有点难。”
黎循传对着两人的小动作视而不见:“秋老虎太晒了,去屋里写吧。”
顾知直接左手凳子右手桌子,头也不回就跑了。
“你这个徒弟……”徐经看得咂舌,“还挺活泼。”
“小孩吗,不是都这样吗。”江芸芸随口说道。
徐经歪头:“你怎么还这么溺爱小孩啊,一个幺儿还不够嘛。”
江芸芸抬头,和他四目相对,然后嘴硬反驳道:“没有溺爱的。”
黎循传懒洋洋说道:“单纯就是眼睛糊而已。”
江芸芸皱了皱鼻子,提溜小猫,大声嚷嚷着:“眼睛这么亮,一看就是好猫。”
小猫被梳毛梳得颇为不耐烦,只能尾巴不耐烦地一甩一甩的,却也没有动嘴咬江芸。
“嘴巴这么硬,一看就是坏猫。”黎循传站起来慢慢吞吞说道,“衡父坐下吧,今日难得休息,中午可有什么想吃的。”
“刚才听顾小姑娘这么一说,许久扬州菜了,听说乐山做的扬州菜很好吃。”徐经笑说着。
乐山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徐公子想吃什么,我今日一定好好做。”
“都行。”徐经笑说着,随后看向还在坚持不懈给小猫梳毛的人,“你这每日大门紧闭不见客,还真有你刘师兄的风范。”
“人多嘴杂,树大招风。”江芸芸放走小猫,笑说着,“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徐经摸了摸鼻子:“我就不能单纯来找你玩嘛。”
“也不是不行,但也不太像你会做的事情。”江芸芸摸了摸下巴,“你上次还给我带好吃的,这次都没带,肯定不是你舍不得这些东西,应该是你心思不宁,忘记了。”
徐经闻言,脸上笑容敛下,缓缓叹了一口气。
黎循传皱眉,把手中还未放下的茶水警觉收了回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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