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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额心突突地跳着疼,王家女人不足为惧,七夫人卷在里头才是她顾忌的,七夫人身孕到晚期,身子沉重,今日如果在七房院里闹将开来,只怕后果严重。
问圆生产那日,白天她还很镇定自若地打赏仆役、吩咐上下,晚上闭上眼,却总是想起那年脸白得像雪一样的昌寿。
女子生产,是她少有的畏惧的一件事,它不像一盘棋局,下哪里死、下哪里活,总能算到。
生产不能,可能前一日好端端的人,脸色红润得如花一般,明媚艳过桃李,后一日,便脸色青白,染得满床鲜红血液。
知道她心有顾忌,含霜低声问:“是否要请七郎君回来?”
“今日大朝,衙门离不开身。”徐问真眉目有些沉,“先叫见明。”
见明与七夫人过招的经验不如问圆、问满丰富,但聊胜于无。
含霜应诺,眼神示意小丫头快去。
一行人急匆匆感到七房院子,只见七夫人坐在正房罗汉床上,不知前头说到了什么,双眼含着泪。
王家妇人扑在她腿上,正哭着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赟之待圆娘的一颗心却实在无可挑剔,如今他们又有了小娘子,哪怕为了孩子考虑,嫂夫人您千万劝解圆娘,叫她不要再与我置气了。”
她一边说着,涕泪如雨,听到院内仆妇的请安声,竟然还一把拔下头簪抵在脸上,“是我猪油蒙了心,对不住圆娘,叫她受了委屈,只要嫂夫人和圆娘能消气,我、我愿意划面赔罪!”
她说着,作势就要划下去,屋里仆从们顿时一惊,含霜心跳快了一瞬,带着凝露拔腿冲下去。
离王家夫人最近的七夫人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千钧一发之际双手抓住她的手臂,“这怎么似的?”
“正是呢。”徐问真拍拍斗篷下摆的灰,将斗篷解下,慢吞吞往里走,语调慢悠悠的,透着与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王夫人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的慵懒,带进来的一阵冷气吹走了屋子里的闷意。
“王夫人在这划了脸,我家圆娘岂不是就彻底赔给你们王家,一辈子跳不出这个火坑了?”
七夫人闻言,神情顿时一肃,徐问真留意到了,王夫人转瞬即逝的怨毒已经不值得她在意,七夫人的态度才是她的意外之喜。
徐问真想着,一边示意凝露上前控制住王夫人,一边变了个语气,细细与七夫人分说,神情态度极为耐心,竟叫七夫人有些受宠若惊。
“咱们圆娘可是早早回到家里,连着洮儿,是我徐家的小二娘子,与他们有罪的王家是半点边都不沾的。可今日王家娘子闹上门来,是铁了心要给问圆沾上一身腥,您想,她为了挽回问圆,在徐家划脸恕罪的消息传出去,一个礼法孝道压下来,咱们圆娘岂不就被绑回他们王家去了?哪怕咱们想护着圆娘,家里剩下还有问满、问显这些妹妹,一个徐家女忤逆不孝的名头压下来,她们可怎么办呢?”
七夫人顿时心惊又后怕,怒目瞪着王夫人,王夫人却是柔弱委坐于地,垂首拭泪,“徐大娘子要如此揣测我的用心,我只能认下了。我知道我王家如今是有罪之家,大娘子自然瞧不上我们,可祖宗辈留下的交情,大娘子就好轻易断绝了?今日我确实是诚心诚意登门来,想向问圆致歉,还备下给小娘子的礼物——”
七夫人手边的炕几上,确实有一顶金光灿灿的金项圈,装在黑漆螺钿匣子里,做工雕琢精细,并非凡品,想来是王家煊赫时所得。
七夫人方才见了项圈,还道王家人确实真心实意想挽回问圆母女,心中不乏惋惜,然而这会再见,却如烫手山芋一般,落在眼中都觉得晦气,“你这贱妇人!竟然如此算计我儿!”
再高超的柔弱言语怕单刀直入和莽撞人,王夫人声音一顿,徐问真继续煽风点火,“咱们家圆娘可是正儿八经公府千金,t哪怕是二嫁,什么样的好人家找不到?凭圆娘的家世品性,就是王府嫁得!只怕她就是看不得圆娘过得好,才铁了心要把圆娘再拉入泥潭,七叔母还不知道吧?昨日圣人已经颁旨夺了王家爵位,他们家不日便要阖家收监,她这个关口来缠磨问圆回王家,安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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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
徐问真体会到一点煽风点火的快乐,本来还有许多发言呢,看到七夫人鼓鼓的肚子,又给憋回去了——别再因动气有了好歹。
光是这些,已经将七夫人气得双目赤红了,站起来要打王夫人,婢仆们连忙扑过去拦住,王夫人恨得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她看出来了,今天徐家这位大娘子一到,她想要将问圆带走是不可能了,徐家是铁了心与他们撇清关系。
但她怎能放弃?整个家里十几条命,都担在她身上!
她再次看向七夫人,未语泪先流,她实在是能屈能伸,当年看不上七夫人的出身,议婚时从来是七夫人上赶着巴结她、附和她,如今王家坏了事,她在七夫人跟前软得下身段,卖惨、哀求,什么可怜的话都说得出来。
是个人才。
徐问真漠然地想,一边听王夫人满口哭诉:“我待圆娘千不好、万不好,总有一日好吧?她做了我家息妇,我待她这公府娘子恭恭敬敬、客客气气,就连她迟迟无嗣,我是隔了二三年才给她一个姬妾,等闲息妇,哪个在阿家手下过得这样好的日子?
如今我家事情是有不好了,我绝没有再拖累圆娘的意思,只是想着,如今唯有圆娘生下的这个小娘子,或能依仗外祖家保下一条性命,我一辈子攒下的私房、我们侯府几辈子的家业,比起零落便宜了外人,我宁愿交给自家的骨肉!
今日哪怕接了圆娘她们娘们,我又怎么舍得带她们去那苦寒之地受苦?只是……总、总要叫我见一见、抱一抱她吧?”
她说得声泪俱下,感情真挚,徐问真淡淡扬眉,想要看七夫人怎么应对。
那边七夫人听了这番话,眼睛刚来得及亮一下,见明就到了。
他气喘吁吁地冲进来,初冬的天气,只穿了一件夹的袍子,还满头大汗,可见是一路跑过来的。
七夫人见了,顿时什么王家的家产都往后退一步,着急地道:“你仗着年纪轻作死呀?快给六郎端热茶来,要滚滚的!”
她这一走神,将王夫人气得要昏到,方才那台戏继续下去最好的时机过去了。
见明气势汹汹地进来,并不喝茶,在徐问真的眼神示意下直接走向王夫人,“这位夫人——”
“他家夺爵贬官啦,叫夫人不合礼法。”徐问真捧着碗热茶在手上,语调轻松地提醒。
又把王夫人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血。
七夫人愣了一下,张口想要说什么,然而儿子气势汹汹地顶在前头,她莫名地气弱了一节,不大敢吭声,那边见明已经干脆地答应:“是弟弟错了。王家娘子,您请离开徐府,祖母有令,我们家不欢迎您。”
云姑持着大长公主的紫檀杖,慢悠悠从门外进来,一看到她,七夫人顿时彻底老实了,没给王夫人再发挥的机会,几个粗壮婆子冲上前来,将她团团捆住,硬拽了出去。
七夫人:“啊呀!”她急得直跺脚,抓着徐问真袖子说:“大娘你没听她说要将王家的财产都给咱们金桃子吗?”
得,见明、云姑和她在这,她好像成了软柿子了?
徐问真收回衣袖,徐声道:“叔母,王家落罪,他家的财产如何处置,只能听凭圣人和律法安排。咱们家收下了他家的财物,算什么?藏没罪臣家财?我可不敢干这事。”边说,边淡淡看了见明一眼。
见明连忙上前扶开七夫人,徐问真冷了脸,站起来吩咐:“今日府门、二门、内门上值守当班的都是谁?”
含霜早有准备,肃容站出,持着名册念了一串名字,“打二十板子,革去银米,不许再在府内当差。”
这话一出,满屋仆妇皆惊,七夫人觑着徐问真的面色,莫名有些不安,试探着道:“这……都是府里服侍的老人了,往日当差都勤谨,不如饶他们这一回?”
“母亲严明王家人不许进入府内,今天王家女人为什么还进来了?”徐问真没理她。
七夫人蹙眉,有些不满,又有些不安,那边凝露带人捆着两男一女进来,“王家人给了府门、二门、内门上当差的各二十金,三班值守的头领在此。”
徐问真沉声道:“收受贿赂,违背夫人命令偷放罪人进府,今日是王家那女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可她若是会功夫呢?若进来的是个刺客、是个男人呢?你们将人放进来,会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历来家中,门户上人最是关键,你们都是经事老练,因可靠沉稳才被安排在这差上,每年三节四时,赏赐优厚,天寒赐衣暑热加汤,你们一年拿到手的份例,又何止分的这点金子?就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你们就敢将府内安危至于不顾,如此之人,如何敢用!”
二十金看似不少,可一群人分到手,又能有多少?
说到底,还是贪,不在意夫人的命令,没将自己的差事、内宅的安全放在心上。
徐问真不容质疑地吩咐:“立刻行刑,然后打发到田庄上去,他们的家小男女,一同发配!余者亲友,凡有要替他们求情的,先来回我!”
“诺!”徐问真的人马先干脆利落地应声,整齐划一,应诺声响彻院落。
七夫人被震了一下,缓了缓神,扶着儿子的手似乎给了她一些勇气,鼓足劲道:“大娘子未免太威风了,这还是在长辈院里呢。”
“有件事情,我原不想越俎代庖,但既然叔母说我在这院里威风,我便送佛送到底。”徐问真冷声问:“今日七夫人房内侍奉的头领是谁?”
七夫人面色一变,见明斟酌着徐问真面色行事,拉住她不许她发作,转头喊:“周妈妈,秋老妈妈不在,你就是这屋里作主的人,大娘子传你,还不出来请安?”
七夫人气得要命,那边周妈妈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老奴给大娘子请安。”
“方才王氏就在这屋中,趴在七叔母的膝上说话,你们就无一人想到将她拉起来?她若是心怀歹意,有心伤害七叔母,拔簪子的时候一簪子扎在叔母身上,你们谁担得起这个责任?”徐问真声色俱厉。
七夫人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听到徐问真的话,才后怕起来,吓得浑身哆嗦,紧紧抓住见明的手。周妈妈等人顿时脸色惨白,跪倒一屋子人,连声告罪:“奴婢有罪,奴婢有罪!”
徐问真沉了口气,正当众人以为她要继续发作七房的下人,好好摆一摆当家的威风时,她正色看向七夫人,“今日幸亏王氏没有破釜沉舟要拉下咱们家一命的狠心,不然方才她那样趴在您身上,一簪子扎过去,您想想您和腹中孩儿会怎样?素日饮食出门上倒是知道谨慎戒备,怎么如今府上来了罪妇恶客,这满院子人却不知小心,就叫她接近了您呢?”
七夫人脸色苍白,再没有方才的气势,“我、我……”
“她们原是叔母的人,我虽当着家,不好将手伸得太远,毕竟便是我母亲在,没有管到叔母房里的理。”徐问真说完,没等七夫人松口气,话锋一转,“但公府本是一家,中馈账目由长房主理,这些人是公府的奴仆,她们和守门的仆人们一样犯了大错,若不处罚,轻轻饶过,说不过去。”
七夫人嘴唇嗫嚅着,屋里人均吓得想要告饶,又被徐问真冷冷的模样震得不敢说话。
这时云姑开口了,她容色冷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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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口言语狠绝:“一群不中用的东西,依我说,通通打了板子发配出去!再留在屋里侍奉是祸患!”
这满屋子人,都是服侍七夫人多年的,是七夫人在府中的“心腹”,她们被打发了,便如皇后的含章宫被清洗替换是一样的。
七夫人连忙道:“不可!”
可云姑一冷脸,“她们服侍主子不利,处置本是按规矩行事,有何不可?”
七夫人便又说不出什么求情的话,只能自顾着急。
见明见她如此,有些着急,刚要开口,却见徐问真有了动t静,“她们服侍叔母多年,本没什么错处,今日王家那妇人若没溜进来,更不会出这些事,要说疏漏,还是看门户的人罪过大。”
七夫人眼前一亮,正要附和,周姑姑等人再看徐问真,哪像刚才看阎王罗刹?真像看救星一般。
云姑已缓缓道:“虽然如此,罪责难逃。”
徐问真摆出商量的语气,“便革除半年银米,念在初犯的份上,小惩大诫吧,叔母如今身怀有孕,她身边不好见血。——门上的人都给我拉到内门外打,叫其他几班值守门房,还有巡视上夜的人都来看着!不将规矩和府内安稳放在心上是什么下场!叔母房里这些,虽然免了板子,都去看看吧,以后长些教训,知道知道什么人不能往房里放、不能进娘子身。”
众人的心随着她的话语起起落落,云姑冷着脸道:“娘子就是面慈心善。——大娘子格外开恩,你们若还不服,我是有话说的,只怕你们就不愿意听了。”
周妈妈闻言,连忙带头谢恩——对她们来说,革除银米但还能留在七夫人身边,没打板子,就是大好事了。
有个凶神恶煞的云姑在一边站着,一开始对她们发难又做主惩罚她们的徐问真反而成了活菩萨模样,众人连连叩首谢恩,七夫人终于缓过点神,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徐问真已懒得在此再聒噪下去了,只是问:“秋妈妈怎么不在?”
不等七夫人说话,周妈妈连忙回道:“秋妈妈的孙息妇今日生孩子,一早喊秋妈妈回去,秋妈妈说晚些就回来伺候。”
徐问真点点头,云姑道:“她一时半刻只怕回不来,她们又要去观刑,不如从上院里调一个可靠的先帮着照管七夫人一日。”
七夫人一惊,刚要张口,徐问真已道:“便如此办吧。”
七夫人忙道:“我这原不需要那么多人服侍……”
“这是为了叔母您的安全考虑。”徐问真眉目神情很淡,似是有些疲倦的样子,又带着不容质疑的刚硬,“只先照管一日,等秋妈妈回来,便叫她回去。您如今身子沉重,要将自己的安危当回事,您若总不降安全放在心上,恕侄女回了祖母,干脆派两个人来帮着照看您。”
七夫人原本当然是不服晚辈这么跟她说话的,然而方才徐问真一阵势如雷霆发罪了连她身边人在内的一群人,不说仆妇们,就是她心里其实有些惴惴,莫名有些怕。
这会徐问真说得如此不容质疑,她竟不敢再说什么,只下意识地呐呐答应。
她当然不知道,听话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渐渐就习惯了。
徐问真鲜少发这样大的火气,对徐府的人来说更是头一回见,在他们心里,大娘子一贯像个不知愁、没有恼的神仙娘子,要么说是出家的人呢?
今日雷厉风行一发作,才知道原来神仙娘子有铁腕冷面。
徐家的一众管事男人娘子被请了过来,在徐问真下手一侧添了一排席位,他们却不敢坐,听着板子一声声落下的声音,心跟着七上八下的。
徐问真坐在上首一把紫檀木金漆螭纹太师椅上,手里一串念珠慢慢转着,声音平静无波,却如初春冰面下的水,乍一看没什么,但人人都知道,掉进去是能冻死人的。
“咱们府里待人一向宽厚,轻易不动干戈,外面买来的人,长到十八九岁,愿意出去的,家里来讨,就给带出去了;家里的更不必说,能办差的,一辈子府里养着,一家老小都有饭吃,我母亲心地是最宽厚慈善不过的人,谁家有个三灾两难,必定出钱、出药帮扶。咱们府是京里数一数二的厚道、好办差的地方。”
徐问真说着,顿了一下。
从最开始直接向她负责的管药品账目的洛娘子忙道:“夫人与娘子慈爱,我等皆沐浴恩泽,感激之意永生不忘。”
“我说这话,并不是叫你们感激。”徐问真却道:“善待下人,怜贫恤老,是我母亲的德行。可仗着母亲仁爱,愈发不将规矩当回事,处处松懒散慢,见了金银倒知道怎样办事,却成了我徐家的第二本规矩了?”
话音一落,众管事连忙请罪,徐问真冷声道:“我叫你们来,不是要治你们的罪,是让你们看看在你们眼皮底下出的好事!你们回去之后,各处自省自查,规矩严明申正。洛锦——”
洛娘子忙上前一步,“奴婢在。”
“我的事是什么章程你知道,教教他们,此番自查之后,将发现的问题整理成档,人证、物证、文书一起递交上来。”徐问真定定道:“见了东西,我与母亲再做定夺。”
洛锦恭敬应是,其余人没想到她出手来这一招,竟叫各处自查,但看看底下飞舞着的板子,只能纷纷应下。
自己手里还干净的自不必愁,至于手里不干净的,就容他们先犯难去吧。
徐问真徐徐起身,“今日之后,倘若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徐家只怕就留不住各位的大驾,便是庄子上,没有罪人的立锥之地!”
众人齐声应诺,徐问真转身回了内院,含霜等人流水一般跟上,只看到整齐的、连摆动弧度都如出一辙的藕粉裙角。
东上院里,大长公主叫人点着炉子在榻边热乎乎地烹茶,见徐问真裹着一身风霜进来,笑吟吟招手:“我真娘今日可威风了,快来热热地吃一碗茶。你云姑都告诉我了,你七叔母都被你震慑住了,真是难得,有一个她怕的人。”
“我是借了云姑的光,不然叔母院里哪有我说话的份?”徐问真笑着道,大长公主好笑地点点她的额头,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将热茶塞入她手中,“还谦虚上了。”
她知道徐问真真正生气的缘故在于门房收受贿赂,轻易就将王家人放进来了,而且三道门都是如此。
以小见大,只怕府里别的地方钱能通神的事情不少。
她轻抚孙女的背,低声道:“水至清则无鱼,这是你自小就知道的,何况咱们这样的人家,年头多了,难免有这些乱事。咱们家已算是好的了,你娘治家颇严,底下人还不敢太生乱捣鬼,一点小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今日这回事,你借机发作出来是极好的,正好趁机震慑一番。你发作这一回,叫他们知道你的脾气,日后对你回事、听你安排,才更小心谨慎。虽然中馈还是你娘管着,你的话得在家有分量,做事才方便。而且自己有的分量,和我们给你的分量,毕竟是不一样的。”
徐问真轻声道:“孙女明白。”
她从祖父手里接过那把刀,如果迟迟没有动作,难免叫人小觑,以为她不过是个柔顺怯懦的软弱娘子。
本来想拿族学开刀,弄把大的,结果府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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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先撞到手上了。
倒不错,办事更方便些,族学那里还要酝酿些日子,先在家中立好话语权不错。
大长公主又笑吟吟道:“要我说,你还是心慈手软了。看守门户的人收受贿赂,便是贪渎失职,二十板子还是太轻了些。”
徐问真沉默一下,低声道:“王法是您家的王法,可不是孙女家的。”
看皇宫的侍卫失职,打死勿论;国公府要是这么办,言官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徐家。
而且并未酿成太严重的后果,徐问真其实下不去那么重的手。
徐府的板子是有数的,二十板养个几个月就好了,发配到田庄上,从府里的热门差事沦落到偏僻处种田,对他们来说是一种惩罚。
而且是绵绵的镇痛,日后每每汗珠砸在土地上,都会想起当日在府里条凳上坐着聊天吃茶的日子。
大长公主轻抚她的背,用暖融融的绣金银红毡子裹住她,“好娘子,你心软,自然有心软的好处。该硬处硬,该软处,倒能积攒下福报。”
徐问真没吭声。
问圆那边很快听到了消息,徐问真嘱咐品栀去传话,品栀是个很伶俐的小丫头,知道怎么说话更能安人心,问圆听罢了,果然松一口气,嘱咐人拿了两个为金桃出生新造的银锞子,不容拒绝地道:“是讨一点喜气,不许不收的。替我向姊姊道谢。”
品栀欢欢喜喜地揣着小银锞子回来,徐问真在上院陪着大长公主吃过饭,问星被t领到这边,徐虎昶不在家中,便娘仨同吃。
再晚些,大夫人回府,当真是容光焕发,扬眉吐气,一身沉重的诰命服饰压不住她轻快的脚步,一边的明瑞明苓懵懵懂懂,见阿婆如此开心,便跟着开心起来。
——可惜他们的外大母就开心不起来了。
大夫人走后,含章宫被砸了满地的瓷器可以说明一切。
第53章 第53章 宫宅斗王者过招大会
大夫人得胜归来, 志得意满,哪怕骤闻府中生变,看到几处门上守门的各个精神抖擞到紧绷着, 精气神与从前大不一样,其他下人们瞧着不对劲,还是有耐心慢慢询问。
留守家中的钱妈妈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番, 大夫人听罢,冷着脸半晌, “真是给他们脸了,老七息妇是个不省事的, 一点蝇头小利就将她吸引住, 忘了年初的教训不成?”
钱妈妈一壁服侍她更衣, 一壁又将徐问真处置此事的结果细细说了一番, 几个小丫头在下头服侍, 捧递东西, 她们都是新选进内院服侍的, 如今在大夫人房里只是捧递东西、学学规矩, 素日只见大娘子宽和风趣,待她们和善, 一时都提起心, 生怕夫人觉得大娘子逾矩。
不想大夫人听完, 拍手叫好, “做得好!我原还担心,真娘对家里人面软, 拿不住下面这些人,今日这一遭,正好立威了。”
小丫头们悄悄松了口气, 正说话间,秦妈妈进来回:“袁平、周兰等几个管事来了。”
大夫人顿了一顿,问:“洛锦来了没有?”
秦妈妈摇摇头,又说了几个没来的人名,包括她男人在内。
大夫人听完,方露出一点笑,秦妈妈轻声问:“我打发他们走?”
“去吧。告诉他们,这个家里,阿真的话和我的话是一样的。阿真说事情怎么办,他们怎么办就是了,哪来那么多花头?”大夫人眉目冷冷,谁给他们的底气,认为能挑拨得她出面,为他们撑腰,反驳她自己的女儿?
秦妈妈会意应下。
钱妈妈领着女使替大夫人换上家常衣服,一边笑道:“咱们大娘子今日真是威风极了,我瞧就连七夫人院里那些老妈妈们都老老实实的,旁人更是敬服,我听几个老人私下都说大娘子有您年轻时的风范。方才含霜又领着两个小丫头赏了伤药出去,此番恩威并施,更免去人心后患了。”
大夫人神情快慰,“正当如此。但还是要以防万一,今日所有犯罪之人的家眷,全部都要一起发配到庄子上,绝不能有漏网之鱼。家里的名册真娘那虽有,只怕有人欺上瞒下,晚些你去帮含霜整顿。”
家里有人落罪被赶出府内,他们的亲近人口就不宜再留在府内服侍,以免其中有人暗怀怨怼,对主子不利。大夫人听徐问真吩咐到这一点,便十分肯定女儿的周全。
只是大夫人想着,问真久在府外,含霜等人没理过家事,对府内的人口关系必然没有钱妈妈她们熟悉。还是叫钱妈妈去帮忙,更稳妥周全些。
钱妈妈恭敬领命,大夫人换好衣裳,坐在妆凳前,重梳家常发式,收拾整齐,才重往东上院去。
时值初冬,京城气候已经转冷,大长公主房中仍然温暖如春,屋内一簇簇怒放的晚菊带来满室清香,大盏大盏的金龙出云和紫玉、绿珠,这些在外面千金难求的名品在大长公主房中开得遍地生香。
大长公主坐在上首,笑吟吟地看着徐问真搂着两个孩子剥栗子吃,见大夫人来到,笑着招呼:“快进来烤火暖和暖和。瞧瞧我们真娘,今日可威风坏了。”
话里带着亲近的促狭与打趣。
明苓却连忙道:“姑母不坏!”
明瑞急忙吞下一口栗子,“不坏不坏!”
徐问真没想到他们两个会有这种反应,好笑地道:“太婆是说姑母威风呢,不是说姑母坏。”
她一边安抚小孩,一边又有些疑惑,大夫人面色微变,唤坐在徐问真身边吃果子的问星,“十七娘领着明瑞明苓到里间榻上玩去可好?”
问星不明所以,乖乖地答应下,大长公主吩咐:“把这两盘果子给他们端着。”
一盘是秋梨、山楂、石榴等时令水果,一盘是蒸栗、煨芋并盐焙的松仁胡桃等干果。
问星拿起一个圆滚滚、红艳艳的大石榴,轻而易举地钓走明瑞明苓这两条小馋鱼。
大夫人才轻声道:“明瑞明苓在宫里听到一点不该听的话……”
究竟是什么样的话,只看方才明瑞明苓在大长公主说问真“坏”时,反应那般强烈,便可想而知了。
大长公主脸色有一瞬的阴沉,很快又轻笑起来,“真是,笼中困兽犹知斗啊。”
大夫人倒是没有太着急——端看她回来时的状态,就知道皇后并没占到好处。
她轻声说:“皇后只稍稍开了个头,明苓便不干了,拉着明瑞撒泼打滚,不许皇后说她姑母不好,明瑞反应慢点,气得直哭,两个小魔王将含章宫上下搅得一锅粥,我看皇后的青筋都快跳出来了。”
皇后想要说闲话挑拨两个孩子与徐问真的关系,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不想刚开了个头便铩羽而归,还被小魔王们闹得宫里一团乱,许久才把孩子哄好,人两位又置气,说她说姑母坏话,是坏人,连她那的点心果子都不肯吃。
皇后一时怄得要死,偏生大夫人不是任人揉搓的面人。
有宫人在场,她对皇后自然恭敬客气,可有时候软刀子戳人,拿准了软肋七寸,可比明苓明瑞的混世魔王闹法来得疼多了。
大夫人的话不便在宫外复述,但大长公主凭借她对这个儿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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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了解,可以肯定,这会含章宫一定已请太医开治头痛的药了。
皇后仅剩的两条命根子,可就在徐家,而且一心向着她最恨的徐问真。
大夫人不是什么彬彬有礼,绝不添油加醋恐吓威胁的斯文人。
虽然这一番没落下风,大长公主还是低声提醒:“明瑞明苓渐渐长大懂事,与皇后那边的来往千万要注意,他们身边服侍的人要格外留心——”
大长公主一边说着,一边看向神情平和的徐问真,见她静静坐在那喝茶,并无急色,瞪她道:“是为了谁?你上心些!”
徐问真无奈道:“孙女听着呢。对他们身边的人,孙女哪能不上心?自然是千万般防范。如今他们还在我身边住着,哪怕日后搬出去了,有枕雪漱雪呢,而且……以皇后如今的实力,在宫里兴风作浪都难,想要往他们两个身边安插人,不是难上加难吗?”
大长公主肃容道:“虽然如此,不得不防,须知百足之虫,断而不蹶。”
徐问真当然清楚这一点,她不仅清楚这个道理,还很清楚皇后在宫外的势力分布,包括他们如今还剩下小猫几只。
但这话不能对祖母与母亲说,不放松警惕确实是对的,徐问真认真应下祖母的教诲。
大长公主对皇后实在深恶痛绝,恨不得她立刻去见阎王。只是如今的形势,已经是他们能争取到最好的结果。
可皇后之心一日不死,就像只烦人的虫子,哪怕她如今已经失去了对宫外动手的能力,失去了属于皇后的权利,很擅长在小处给徐家,尤其是问真找不痛快。
譬如这一回,在明瑞明苓说问真“坏”,目的或许并不只是泄愤,还希望在两个孩子心里埋下一根刺,给问真的日后留下隐患。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徐家这两个孩子交由本房姑母扶养,而非养在祖母膝下,就是希望他们未来为姑母奉老的意思。
若能成功挑拨明瑞明苓与问真离心,甚至恨上问真,实在是兵不血刃的好手段。
这法子烦人得很,就像夏日的小虫子,打又打不绝,看似不痛不痒,可不知道哪一下,就将人咬出伤来。
只要明瑞明苓和皇后接触,就是无法避免的。
然而想要彻底断绝明瑞明苓与宫中的接触,又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圣人都不会愿意。
——圣人还指望着,看着昌寿仅剩的这两个孩子,皇后能冷静些、理智些,像个正常人一些。
真真是,叫人一身力气只能拳头打在棉花上。
大夫人t慢慢说:“总是防备,只是下策,我想,等明瑞明苓稍知些事,那些旧事还是不要瞒着他们为好。不然叫有心人从中利用,离间感情,岂不令人痛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有时只是一点模糊不清的言语,就足以在人心中留下深刻的烙印,随着岁月流逝,并不能被抚慰痊愈,而是逐渐溃烂,形成疤痕。
事关人心,不得不防。
徐问真转过头,隔着柔软的锦帷看向明瑞明苓。
大长公主已经拿定主意,“是该如此。”她看向徐问真,“你若在这些小处上心软,才是害人害己。”
徐问真微微颔首,“孙女明白。”
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们,就是预防有心人从中挑拨最好的方法。只是他们还太小了,说那些事情,既听不明白,对他们来说太残忍。
“等他们入学吧。”大夫人轻轻地,无声一叹,然而态度一直很坚定,“这些长辈故事,事关他们生身母亲,总是要叫他们知道的。”
不然万一叫人言语挑拨两句,就认为是徐家或者问真害了昌寿,生出异心,岂不成祸患?
他们能对徐家做的事情或许有限,但若恨上问真,对问真来说绝对是致命之伤。
大夫人绝不能容有人想要伤害她的孩子。
哪怕两边都是骨肉,总有轻重。
扣眼珠子是疼,又岂有挖去心肝痛?
大夫人神情坚决。
大长公主面露赞同之色,见问真没有言声,又轻声道:“我知道你是认为他们太早知道,心中太痛苦。但是你们感情这样好,如果真叫他们以为是你杀了昌寿,抢夺孩子,他们心中岂不更痛?”
徐问真道:“我只是在想,皇后还是太有闲心了一些。——明瑞明苓那边,入学后再迟几年说最好,刚入学太早,只怕听不明白,到外面乱说露了行迹反而不好。这几年,他们仍在我身边,哪怕皇后想动什么手脚是有限的。”
先不说皇后如今剩下那小猫两三只,连种菜都嫌不够用的人手,以明瑞明苓身边的防备水平,今早明苓身边有一个妈妈多说半句闲话,半日之内没被踢出明德堂,算徐问真改念佛——慈悲了。
“事情的真相我并不反对告诉他们,昌寿之死,倘若最后连她的孩子们都不明不白,岂不是太委屈了?”
她不想养出两盆经不住风雨的温室花朵,他们总要走出她和家族的庇佑,成为家族的新一代力量,如果连一点母亲之死的真相都舍不得告诉他们,能养出什么顶天立地的当家根苗。
想起早逝的可怜的侄孙女,大长公主闭了闭眼。
徐问真不欲多说这些影响心情的事,笑着道:“阿娘一早走前,嘱咐厨房煮好紫苏酒来饮宴,还叫人备好的红羊枝杖,正巧田庄上送鲜物来,我翻单子,叫人添了香木炙鹿、酒醋鱼鲊、水晶脍等冷热酒菜,咱们不如到园子里暖香阁中吃,那里的老桂树如今还花开未谢,稍一靠近便是阵阵花香扑鼻。”
大长公主听了说好,命人呼了娘子、小郎们下学过来,叫大厨房递上菜单子来,每人勾选想吃的菜式,在暖香阁里热热闹闹摆三大桌。
问满从七房院里与见明一同过来。
她听说家中出事,下午连忙告假回来,在七夫人房中留了半日,这回大长公主传唤,她才赶了过来。
徐问真瞧她脸色不大对的模样,招手叫她到身边暖和处来坐,倒了一碗茶给她:“怎么了?”
见明欲言又止,问满抿着唇摇摇头,坐在她身边垂着头喝茶。
大长公主见状,脸色有一瞬的微沉,复又笑了起来,“看我们满娘这小脸,被外头风都吹皱了。还不打水来服侍小娘子洗脸?”
上房内婢女们立刻忙碌起来,有条不紊地用铜面盆打来温热的水,并取来面药、郁金油、蔷薇水等物,徐问真道:“我前送来的面脂是用金银花露调的,肌肤干痒时用不错,取来一些吧。”
婢女应声而去,不多时果然取来一个小巧的官窑净白彩绘忍冬花圆钵,温水对着蔷薇水净了面,一点柔和馥郁的芬芳令人心旷神怡,清香的面脂在脸颊上薄薄涂开,原本紧绷的问满渐渐放松下来。
徐问真握了握她的手,哪怕有暖茶温着,冰凉僵硬。
大长公主问:“你们娘怎么没来?”
见明站起来,回道:“我娘说她整顿梳妆一番,吃一些再来,叫我代为向祖母陈情,请祖母恕罪。”
——然而他进屋的时候是板着脸,显然把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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