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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4(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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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的旅程短暂,明瑞明苓下船时还有些依依不舍,问星便是如蒙大赦,一看到岸,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待下了船才发现双腿发软,忙要与王飞霜别过,被人扶上马车。

王家众人在码头恭敬行礼相送,见徐氏县主与飞霜言谈亲近,王家主轻睨女儿一眼,王飞霜神情沉静,不矜不喜。

马车缓缓离开码头,骑着骏马的护卫队列肃穆整齐,王父唤飞霜道:“十六娘?”

飞霜回过神,眼中仍隐有怅然若失之色,垂首唤:“阿父。”

“你今日做得很好。”王父拍拍女儿的肩,又唤王海丰近前来,细细问他们在船上的言行经历。

马车将要转过街角,问星忽然掀起窗帘回头看,见到秋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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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上纤细醒目的身影,正在汹离码头的人群中回身,似乎正探手去抚摸高大的船只。

遥遥一眼,不知为何,这道身影在问星心中记了许久、许久。

问真原本没打算在安州逗留多久,过来一趟只为了问星与父母团圆而已,如今住得不大舒服,更不愿久留。

她原本的打算是,如果问星与父母亲密,大可以暂留安州,她带明瑞明苓到雍州去,到年底,如果问星愿意在安州过年,便留在父母身边,等年后要返程回京时她再来接。

她来之前与问星说过这个打算,问星欣然答应。

但昨日准备登船带的点心果子时,问星便悄悄问问真:“咱们几时往雍州去见大兄啊?”

问真便知道,她是懒得在安州再装模作样,做温婉和顺大家闺秀了。

这事本来好办,左右她在安州住够了,明瑞明苓海鲜吃足了,立刻启程往见素那边去便是,但昨夜京中刚送到的信件打乱了她的安排。

回城的马车上,问真一直沉默,含霜看出她有心事,暂未出言打扰,而是燃起一炉清香来,一点缠绵的花香与清新的荷香融合在一起,以沉香为底,轻而不散、凝而不重,最利怡神。

问真阖眼半刻,忽然说:“含霜,你若生个孩子养大,大约只能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

含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轻笑道:“我又不生孩子,您又不必种五谷。”

“我是在感慨,能有你是我的福气。”问真想要将烦心事抛到脑后,和含霜轻松愉快地说笑两句,到底做不到,含霜将沉香熟水轻轻递到她手边,劝:“先吃一盏熟水吧。天大的难事,不是迈不过去的坎,您不是总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没有路便开山建路,不要杞人忧天吗?”

“现在是车已到山前了。”问真叹了口气,“只是什么时候撞到山上,结果究竟如何,是尸骨无存还是侥幸平安,仍未可知而已。”

含霜眉目一凝,坐姿端正起来,“可是京中又出了什么事?”

“外人看来,大抵是福吧。”于徐家而言,却实在算不上。

问真摩挲着手边的如意,不再言语,含霜不再追问,只安静侍坐一侧,略带忧色地看着沉默的问真。

问真的心事暂时未露与外人知道,问星在船上被折磨得脸色青白,回了车上灌了两碗金桔汤,倒是好了不少,开始叫饿——这一上午,明瑞明苓都吃了不少点心,她因晕船呕吐,只稍进了些茶水而已。

秋露心疼得紧,忙从屉子里取出满满的零嘴攒盒,其中多是酸甜的衣梅、杏干等果子并肉脯、炸鱼等咸香零食,又有一盒蒸得宣软的金黄粟米糕,上撒着葡萄干与细细的果脯丝,正是徐宅厨娘做的特色满天星,与别处不同,用牛乳和面,佐以果脯,口感更为香软更开胃。

问星先含两枚杏干,感觉自己晕船的劲头过去了,忙又拣肉脯吃,略进一些,总算没有恶心,便大胆放开胃口咬点心,秋露忙着在一旁递水添汤,劝道:“好娘子,咱们往后可再不找这罪受了,要看好风景,这天下之大,多少名胜景物不够您看的?”

若说问星一开始还心有不甘,这会只想将头点得啄米的小鸡一样——晕船的滋味实在太难受了!

她心t中有点空落落的怅然,原本都打算好了,等再大些了,做两笔小生意攒够银钱,就来海边造船、收揽人手。

然后组一个强悍安全的船队,出海去。

届时天地之大,潜龙入海,还不是任她畅游?

没准能弄回许多新鲜东西,找到很多熟悉事物呢,看遍天大地大,还能完成前世没有机会完成的环游世界的愿望,没准这一回发现新大陆的人就是她了!

结果如今,原本的一番打算是彻底破灭了。

晕船,还想什么出海的美事?老老实实在岸上待着吧。

问星长叹一口气,秋露忙问:“娘子,怎么了?”

“肉脯太干了,再给我一盏金桔汤。”问星随意扯了个理由,秋露忙将金桔汤斟来,她吃了半盏,又忍不住想叹气。

未来出海这一计划在她心中盘桓许久,一朝落空,她对未来前路又没有了规划,心中茫然起来。

她这番想法自然无法与人说,在外人看来,她如今不过六七岁的年纪,谈未来岂不太早?

可按照现实中的进展想,她不欲成婚,最多还有十年的时间来安排自己,积蓄历练、积攒资本,如果不早早定下目标,确定努力的方向,才是在虚度光阴。

留在父母身边是不可能的,想都别想,先不说徐纯夫妇是否愿意,就是于她而言,演一世贞顺柔静名门贵女太难了。

一直以来,她对问真都只有亲密依赖,问真的强大只会令她更有安全感,而身份高贵、身家富贵这些……她都是认为问真理当拥有的,问真若是没有,她才会觉得不公平,自然谈不上羡慕嫉妒。

可到如今,她才真有些羡慕问。

从前不觉得,见了此生的生身父母才发现,大伯母真是这时代少有的开明又真心疼爱女儿的母亲了!

幸而她能跟在阿姊身边,若是一穿过来就是在安州,她大约无法快活轻松地过到现在,只怕早早就开始宅斗副本,将自己武装到牙齿上了。

想到这阵子在家中听到的许多闲话,问星在心中琢磨着问月和问星这两个名字,想了一会,嗤笑一声。

她不管,她的问星,是她爸妈翻着字典想了半个月才取出来的。

他们希望她乐知、好学,勤学不倦攀登人生高峰,砥砺前行,顺境不骄,逆境不馁,最终探手摘星。

而不是月亮的陪衬,天边小星。

父母最纯粹的珍惜疼爱,她都曾有过,所以不纯粹的感情,她不在乎,不想通过委屈自己去谋求。

能算计来的感情,究竟是感情,还是战利品?

而且,她有阿姊啊!

她跟着阿姊吃香喝辣,才不回来受罪呢!

她亲娘掌家的能力肉眼可见地有限,她若生活在安州,不知要宅斗多久——只看在京中、阿姊的山中,哪有敢明目张胆大谈主家阴私事的婢仆?

就连苴安老宅,不过半个多月,便被清洗得干净安全,很快恢复到在京时的生活状态。

乃至回到安州之后,面对一盘五花八门良莠不齐的婢仆们,她竟有些“终于来了”的感觉。

就是这个味!这个熟悉的宅斗味!但要她留下参与斗争,调剂无趣生活?敬谢不敏,她宁愿回去老老实实念书练武做功课。

虽然学的时候叫苦不迭,但其实对她来说,学习反而是最容易的。

无论是学堂中的一切,还是在问真身边,她都在不断地汲取着知识,了解、融入这个陌生的世界。

问星打起精神,虽然不能出海,一个未来规划破灭,可总不能就此一蹶不振吧?

她扑棱坐直身体,秋露又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我好像还有一点功课没有做完,阿姊前回说哪日查来?”她看向秋露,四目相对,秋露迟疑一下:“……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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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阿姊忘了。”问星老实地双手合十,“菩萨保佑。”

秋露懊悔万分,“都怪我,我前两日竟将这事情忘到脑后去了。”

问星长叹一口气,不振奋精神了,死鱼一样瘫在座椅上,满面写着认命。

认命归认命,她没想着胡乱含混过去,主要是问真行事有时让人摸不着套路,没准这会正等着她自作聪明蒙混过关呢?

哪怕不是阿姊设的要教育她的圈套,有些事是骗得过旁人骗不过自己,还是老老实实把该做的功课做完吧。

问星心里揣着事,安州最负盛名的海鲜馆子之一吃得都没那么香了——当然还是要吃的,有她脸大的蒸螃蟹要两只起,柔嫩腴滑的鱼脍来两筷子,炙的海朱虾肉要撒多多的茱萸粉……

问真看似随性,其实饮食挑剔,珍馐奇珍用多了,便会感觉不过平平,反而会更习惯家中寻常口味,简单、稳定,不易出错。

所以她用的不多,一盏细面,一碗温汤,满桌海物时鲜不过略动两筷子而已。

明瑞明苓倒是用得很欢快,姑侄三人高高兴兴地吃着,问真瞧着,眼中略染上一点笑意。

今日不愁明日事,同理,有些事情放到晚间再愁是一样的吧?

稚儿欢喜围坐,阖家平稳安泰,天下一大乐事矣。

祖父的时代已经过去,如今的徐家由她的父亲遮风挡雨,而几十年后,保护徐家平安,便要看他们姊弟的本事。

能保这张饭桌平稳,一点稚子天真,多劳碌、耗费多少心血,都值得。

问星叽叽喳喳道:“阿姊,这虾肉很紧实,应当是极大的龙虾!炙的火候恰到好处,香料粉调得好,辛香不辣,不会夺了海物的鲜味,阿姊你快尝尝!”

说着,又特地换了公筷来替问真布膳,她今日谄媚热情得出奇,问真心里有事,反应稍慢,竟没立刻察觉,只顺从地尝了一口炙虾肉,微微点头,“是不错。”

如此乖巧懂事,体贴孝顺,如何能不让她想要呵护、爱护呢?

“这块!这一块好!”明苓急匆匆地用公筷挟了一块炙肉送到问真碟中,她用的筷子还是小号,专合她与明瑞的手长打造的,公筷对她来说太大了,龙虾肉挟在上面颤颤巍巍的,问真还得忙用碟子接过。

明苓嗓子脆生生的:“我挟的好,姑母吃我的!”

这句话不说还罢,一说那还得了?明瑞进来凑热闹,问真无奈地被塞了满碟子吃食,说不出一个“不”子。

便是这不乖巧、不省事的,她又如何舍得不仔细呵护珍惜?

当家难啊!

问真到今日,才忽然想发此一叹,但难又怎样?她生来就爱闯难关!

在外用了一顿不午不晚的膳食,再逛逛街市,马车慢悠悠回到徐宅时已是斜阳黄昏,这几日问真常带几个孩子在外面逛,十夫人已从一开始的颇有微词到无话可说。

毕竟问真确实礼节周全,每日出门前、归家后必亲来问候,在外看到新奇有趣的东西,有给家中一份,便必带他们夫妇一份。

到了她们这个身份,东西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问真身为县主,愿意摆出晚辈对长辈的敬重礼貌。

如此,她若再摆着冷脸或者愠意发作,倒显得不识好歹了。

于是不得不硬吞下不满,做足热情体面的招待,尽全力让这位舅姑的心尖尖、徐家大娘子住得宾至如归。

还摆什么长辈架子?是他们两个在徐家地位比这大娘子高、还是在朝堂上身份比她高?

今天人家在安州吃个冷脸,明天阿家身边那位云姑就能抄着紫檀杖杀来,没见她那个夫婿这阵子早出晚归,都不敢碰面呢么。

没用的东西!

十夫人心里暗骂,连侄女怕,像什么样子?

心里骂人,那边婢女打起帘子,她还得露出温和体贴的笑意,笑着招待:“大娘,你们总算回来了,今日游船感觉如何?”

问真当然不会让长辈没脸,她们坐着叙茶,知道她们今日去吃海鲜,十夫人还特地吩咐人备的热热的紫苏酒,叫问真与问星各先吃一盏,明瑞明苓有姜丝汤吃。

问真看出她不大爱和她们说话,毕竟对着一个得罪不起的小辈,如十夫人这般性子,应该很难升起热情的攀谈之心,她不欲为难长辈,略说两句话,便以明瑞明苓累了为托词告退。

十夫人立刻答应下,又热情地叮嘱婢仆相送,嘱咐:“你们虽在外用了膳,毕竟时间还早,我嘱咐厨房留着灶火,倘若晚些饿了,只管叫人去厨房吩咐膳食便是。晚些勿t要来请安了,船上折腾了半日,好生歇息吧。”

问真笑着道:“多谢叔母关爱,问真便不推辞了。”

她从小,话还没说明白,先看着祖母她们说话做事、言谈待客,礼仪分寸是早刻在骨子里的,要到她这个水平,问星还有得修行,不过其实问星已学得不差了。

至少这段日子,在安州徐家,应付上面的父母与徐宅姬妾,下面五花八门的各路仆妇,都有条不紊,周到体面,短短两年能练成这个样子,已是难道。

问真回到房中,明瑞明苓今日玩得太兴奋,还有些恋恋舍不得睡去,不想回房,问真索性吩咐人将他们洗好了,在自己房中哄睡。

她坐在案前翻阅书信,枕雪漱雪搂着两个孩子在隔间中轻哼着歌谣,细细歌声中,明瑞明苓渐渐入睡,问真心神安宁下来。

含霜仍燃起宁神静心的香料,看着问真翻阅书信,这些书信昨夜送来,问真已经看过一次,她少有如此反复翻看书信的时候,看来令问真烦心之事,就在其中。

她在小炉上烹好茶水,奉在问真探手可得之处,然后安稳候在一旁做针线,无声陪伴。

到掌灯时分,她才忽然听问真问:“问星在何处?”

含霜一摆手,不多时,品栀入内笑回道:“十七娘子这一下午还真没过来,正在自己房中,不知做什么呢。”

问真沉吟一会,瞥到桌上的历书,笃定地道:“补功课呢。”

说完,不禁轻笑,心中的沉重稍散,将手中书信好好收在匣中,本想叫人去将人传来,如今看来,她只需安坐等着吧。

今晚,这只小兔迟早要冲到她的套里来。

含霜轻声问:“是与十七娘子有关?”

问真点点头,又闭目叹息,“多少年了,都是这一套麻烦事。”

含霜面露忧色,能叫问真如此为难之事,可不多。

“勿慌,还有得应对。”问真拍拍她的手,“只是麻烦。”

含霜只能沉默,陪伴在问真身侧。

问真这一等就等了许久,含霜将她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书房的熏笼里燃着无烟的银霜炭,手边是一盘圆滚滚、热乎乎的朱橘,问真拈一个在手慢慢剥开,却不急着吃,一边轻嗅橘皮的香气,一边慢慢地吃,吃到橘子凉了,又指挥含霜烤板栗,口干有热乎乎的紫笋茶,温暖炽热的琉璃灯下,问真慢慢地与含霜说话,谈论在苴安过年要做的准备。

问星来时正见到这一幕,炭火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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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的细碎声响与板栗爆开的声音相继响起,空气中的栗香或许可以理解为烟火气。

她只觉浑身赶功课的疲惫一扫而空,看向问真时不自觉眉眼带着笑,轻轻唤:“阿姊!阿姊您晚上吃了吗?”

“功课赶完了?”问真笑吟吟看她,问星讪讪一笑,但她脸皮一向厚,很快又理直气壮地道:“阿姊前两日不提醒我,今日我若再想不起来,您可要罚我了?”

“嗯,打你的板子。”问真淡淡道。

问星可不怕,笑眯眯凑过来,“我不信阿姊真舍得。”一边将功课交到问真手中,一边对含霜拱手,“好姊姊,赏我一碗阿姊的好茶喝吧。”

含霜笑着起身去做茶,问真顾自翻看着她的功课,问星才解了斗篷,就着婢女捧来的热水净了手,不客气地弄板栗来吃。

“阿姊赏口吃的给我吧,这一下午怪费脑子的。”

问真微微抬手,品栀会意下去预备,问真看她的功课看了半晌,点点头,“写得不错。”

问星一喜,刚要说话,又听问真道:“不过若是安安稳稳坐在书房中写出的,我是不许过的。糊弄事的东西,就这样吧。”

问星有些沮丧,她自己写的时候有所感觉,知道稍微有些糊弄,却没想到竟如此不堪入目。

含霜将热茶斟来,温声细气地笑道:“十七娘子何必如此自苦?按娘子的脾气,若真十分不好,自然有得发落您,如今还算您过关,就是看得过去。”

问真睨她一眼,“倒会说漂亮话哄孩子。”

问星已经反应过来,笑着扑过来挽着问真的手臂,“好阿姊,我知道错了,日后定将功课放在心上,绝不敢再怠慢了!”

“你心里有数便好。”问真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模样,心中百感交集,摆摆手,叫旁人退下,问星茫然,“阿姊有何事吗?”

问真注视着她,问:“你可愿留在安州,随父母居住?”

问星大惊,忙道:“阿姊为何忽然如此问我?阿姊不要我了吗?”

她攥紧问真的袖子,仰着脸看她,眼中顷刻泛上水光,“可是我做错了什么?阿姊哪怕不要我,叫我做个明白鬼!咱们说得好好的,说好过两日便回苴安过年,明年开了春就回家呢?阿姊怎么忽然要将我撇下了?可是有人对阿姊说了什么?”

问星说完,似有了悟,紧紧抿着唇,正要转身,被问真拉住,无奈道:“这要做什么去。”

“我死要死个明白,看看阿姊为何不要我了!”问星两眼挂着泪珠,转头倔强地看着问真。

问真一叹,“无论叔父叔母说了什么,于我都不要紧,你自幼养在京中,这两年一直跟在我身边,我又岂有为外人的三言两语便不要你的道理?”

问星抹了把眼泪,定住神,“那是有什么事,叫阿姊不敢带我回京去吗?”

问真闭目,便是默认。

问星眼泪顿时决堤,扑在问真怀里,“我不怕,天大的事我都不怕,阿姊……阿姊,你让我做个明白鬼,万一,万一没那么严重呢?”

“圣人有意,选你为儿妇。”问真轻抚她的长发,语调柔和,眼中却有凉意,“圣人之意时,待十年后,如今这几位皇子,哪一个做了太子,哪一个就是你的夫婿。”

他选问星为儿妇,不仅是给自己选儿妇,更是为大雍选定了下一任皇后。

所以问星现在并不确定会成为谁的妻子,她只是成为了下一位储妃的候选人而已,谁赢了,谁有可能是她的夫婿。

当然,问星此刻被选定,不代表最终一定会成为储妃。

她被选中后,内廷会赐下女官负责教习问星宫廷礼仪、皇族谱系,同时是在考察问星,这期间问星的表现如果不合圣人心意,婚事便作罢了。

但问真和徐缜都清楚,只要走出第一步,这门婚事就算稳了。

问星会作为徐家女,给徐家带来下一份辉煌、富贵。

一如问真当年。

但这是一条好走的路吗?

问真目光中含着爱怜、柔和与极轻的悲色,显然不是的。

这是一块蜜糖,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无论对问星而言,还是对徐家而言。

无论她还是徐缜,都并不看好这一场战线拉得过长的投机行为,十年,这其中能出现的变动太大了。

第104章 第 104 章 被钦点嫁给储君,做板……

被钦点嫁给储君, 做板上钉钉未来皇后,而且是在皇帝承诺,无论谁为储君, 徐氏女都是储妃的前提下,这似乎是祖坟冒青烟的无上荣光。

但这块蜜饵真的有看起来那样甜吗?

如果是,问真此刻应该已经麻利地收拾包袱, 带着问星飞奔回京叩谢君恩乐。

忽然听到这种几乎会影响她一生的消息,问星惊愣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还算冷静, 没有丧失理智惊慌失措。

她灌了口茶,顾不上烫口, 含混地问:“这里面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多得是, 值得你烫自己嘴来愁?”问真皱着眉捏开她的嘴, 就着灯细看, 确定没什么问题才松开手, 含霜拧来湿巾子, 她擦擦手, 示意问星坐下。

“圣人如今说取你为未来储妃, 可未来坐上储位的那一个,能够顺利坐到皇位上吗?哪怕他坐到了, 徐家于他算什么?情势未明的这十年里, 所有听闻风声的皇子都会试图拉拢徐家, 徐家倘不入局, 等他拼杀出来再支持他,他心中必有芥蒂。”

“即便一切顺利, 日后你主位中宫,可天家情薄,恩义更寡, 皇后之路、外戚之路,又岂有一条坦荡平顺的?”问真慢慢道:“你看如今承恩公赵家,于他们,竟已经算是好结果了。”

至少只是死了太子外孙,而非被卷入夺嫡谋逆之争,牵连九族——这样的先例,本朝前几位皇帝时可不少。

见问星神情严肃,问真压下一声叹息t。

说到底,对如今的徐家而言,从龙之功、外戚之贵都算得上是烫手山芋。

常言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徐家光耀从徐虎昶开始兴复,自徐缜开始扶摇而上,如今已可谓是大雍皇族之外第一等的人家。

如此富贵,岂可求万代延续?天下尚不能万代以一姓相传。

已是烈火烹油之态,再添柴加火……只怕烧了自家屋梁。

原本,按照大长公主等长辈们与问真、徐见素的默契,在徐缜致仕之后,徐家就应该收敛羽翼,重新开始厚积薄发,以图安稳延续。

问真和见素在未来要做的,就是相互配合,一个在朝中稳妥为官,一个严格约束好家族上下,共同培养徐家的下一代。

站队新帝,从龙之功,再续辉煌,确实是便捷划算的买卖,可哪有能在赌局中一直赢的人呢?

当年站队今上,是因大长公主与今上亲善、徐虎昶手握重兵备受觊觎,徐家不得不站队。

当年赢的一局,为徐家迎来十几年风光,以徐缜的谨慎,今上在位时,这份风光应当会一直延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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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代的输赢,难道还要继续赌下去吗?

风险太大了,既非困局陌路,何必总在悬崖峭壁上行走?

可惜,这世上许多事,总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问真从前不会将这些事掰碎、揉细了说给晚辈听,外界风雨他们尚能阻挡,何必揠苗助长,该叫孩子们长大、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他们只会知道。

但如今,问星半只脚踏在局中,继续隐瞒对她而言便非保护了。

她必须稳妥快速地成长起来,无论这门婚事成不成,是进是退,她不能再天真懵懂。

问星听罢,沉吟半晌,“意思是,这门婚事对咱们家弊大于利?”

问真点点头,问星小声道:“那……能推辞吗?”

“所以我问你是否愿意留在安州。”问真道:“圣人未发明旨,只是询问你伯父的意思,这是一份包容,说明圣人还念着往昔旧情,愿意给咱们家选择的余地。”

问真如此说,情况似乎还不出错,不愿意,拒绝便是。

可若情况还好,值得她如此凝重吗?

问星眉头紧皱,思索半日,脑中忽然摸到一点光亮,面色却更为难看,“可圣人给咱们家的条件宽容至此,咱们若是拒绝,岂不显得不识好歹?”

“左右已在两难之地,拒绝不算什么,你只管放心。”问真安抚她,“只是你若不愿留在安州,拒婚的借口便难找了……”

她原本的想法是,大不了借十叔母之故闹一场,问星留在安州,京中稍加运作,牺牲一下十叔父与十叔母,毁掉圣人结亲的想法不难。

家族之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十叔夫妇能在安州有如此安稳富贵,全赖徐家之势,为徐家安稳牺牲一点不算什么。

但问星若不愿留在安州,事情就难办了,拒婚不能过于刻意,不然岂不是打圣人的脸?

——虽然拒绝圣人的好意本身,就不是那么安全了。

问真心中沉闷,面上却不见愁容,慢慢轻抚问星蓄了两年,已有些长度的柔滑乌发,轻笑着道:“总不能咱们两个都出家吧?那过于刻意了。”

“拒婚很不容易,对么?”问星心里闷闷的,仰脸看着问真,“并没有阿姊所言的,我留在安州便可以避开这门婚事那样轻松吧。”

问真沉默一瞬。

问星思路渐渐清晰,“圣人宽容偏爱,给我们的条件十分优容,直接许诺的便是储妃之位,而非任意一个皇子,这对于帝王而言,是多么大的退步——圣人结亲之心已诚,咱们家却想方设法要借故避开婚事,圣人心中会作何感想?”

“咱们家真有外人看起来那般富贵安稳吗?”问星望向问真,“若果真如此,阿姊为何就不能再嫁?不正大光明地与小姊夫成婚?为何还会有人想方设法想要算计咱们家?”

问真陷入良久的沉默。

问星说的每一句话都对,她既震撼于小妹的成长,心中又闷闷地发痛。

她抬手想要按住问星,最终只是轻轻搭在问星肩上,替她拂去一点飞蛾而已,“两权相害,总要取一方。你不要想这么多,家里有这样多的人,事在人为,总能取出万全之法。”

“阿姊现在还当我是孩子吗?”问星面色微微泛白,双目却极亮,锐利冷静,“阿姊,比之忌惮十年后可能的风雨,难道不是现在失去圣心更为可怕吗?”

问真终于叹了口气,她对着问星这双眼,再不能将她当做孩子看待。

正因不将她当孩子看待,问真才从未有过促成这门婚事的倾向。

“为常人家的息妇难做,为帝王家妇只会更难做。”问真以平等的目光注视问星。

“从你被选为未来储妃的那一刻起,你就不是徐问星,你不再是一个人,没有人会承认你的喜好、性情、选择……你的一切,都必须为天家荣耀、皇室尊荣服务,你只是一个名为‘未来储妃’的壳子,内里需要填装的一切,都由他人掌控。你的言语无需出挑、才学不必出众,正要中和平稳,与人无害,又不能完全没有脾气,要施威施德,御下有术、处事有道。你走的每一步,都有无数人在注视、考察。”

她说这些话时平淡得仿佛与自己毫无干系。

问星却双目一热,心内酸楚难言,猛地抱住了她,“很苦吧,阿姊……”

“我当时并不觉得苦,我只觉得,世间苦难施加于我,叫我承受住了,总会叫我得到想要的结果。”问真目光遥遥看向窗外,隔着千里月色,她似乎正注视着京都中静静伫立百年的宫城。

“有野心支撑,所以多少艰难咀嚼下来,都能尝到回甘。”

问真目中锋锐之色转瞬而逝,轻轻笑起来,“可惜,你阿姊我是白熬了,忍了那么多年,甜头还是没吃到。”

问星头砸在她怀里,不欲叫她看到通红的眼眶,只闷闷地道:“阿姊你就是吓唬我!”

问真轻抚她的背,叹了口气,“这条路真的很难走,你连寻常人家的息妇都不想做,又谈何天家妇呢?帝王之家,更容不得妻子有二心,你不能是你自己,只能想君主所想,思君父所思。”

“阿姊当年是如此打算的吗?”

问星只问一句。

问真沉默一瞬,恕她无能,修行十年,没练到能容忍这样的日子一辈子的境界。

让她吃苦,是要有甜头的。

要她做藏在鞘里的刀,持刀的人就得放血喂她,喂着、喂着……总有喂不下去的一天。

届时,她会做什么呢?

问真闭了闭眼,总归做一世柔弱顺从、天下妇人典范,非她所愿。

问星闷闷笑了起来,“还吓我吗?”

“我说的都是实话。”问真看着乌油油的后脑勺,到底舍不得将她拨弄起来,只拍拍她的背,“这条路没那么好走。”

问星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终于抬起头,眼边还挂着一点泪,方才她故作轻松与问真说笑,只是不欲叫问真担忧而已。

如今看来,她果然没修行到能瞒过问真的境界。

“阿姊,不战而退,有何意趣?”她握住问真的手,目光端正坚定。

问真叹了口气,她今晚叹了太多气,当年被人围着监视学习,绷着一股劲往前走的时候,她没有叹气;周元承死了,万般皆空不知前路在何方时,她没有叹气,这几年对着这几个孩子,才偶尔忍不住叹息。

今夜她大概将一年的气都要叹完了。

问星做下决定,心中反而不沉重了,轻快地展眉一笑,道:“阿姊,你说两权相害,却不取其轻,这可不明智。盛极必衰、烈火烹油那都是多少年后的危机,你若是教好了我,我能将储妃、皇后这个位子坐得稳稳当当的,咱们家不就什么危机都没有了?”

问真知道她是故意说轻快俏皮话,却还是忍不住气得发笑,“我是为了谁?”

“为我,为我。”问星做唯唯诺诺讨好状,给问真捏着肩膀,“阿姊你就放心吧,我保证能学好的!从此以后,阿姊你指哪我就打哪,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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