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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敲飞了

章衡这番牢牢占据着道德制高点的发言应者寥寥。

甚至可以说只有章惇这个族叔在卖力地为他捧场,在衬托之下莫名有一股悲壮感。

尽管大家都不是聋的,在来奉符后多少听说了些本府第一豪强孔家的事迹,包括但不限于仙源县(今山东曲阜)田地、山泽、河川大半归于孔家,并被视为私产,使草木虽密而斧斤不能入山林,鱼鳖虽多而网钩不得入河泽。

至于与本地官吏勾结,上下其手,偷税漏税,转移徭役,中饱私囊这些事也必定是一个不落。

毕竟每个豪族大姓都是这么做的,不然那些土地田庄,金银细软,万贯家私可不会从天上掉下来。

面朝黄土背朝天,一颗汗掉地上摔八瓣一年到头攒下来,也不及放一次印子钱来得快。

无非是现如今有了太子殿下不定期派出御史巡查,行为收敛许多,行事更加隐蔽,没法像从前那样把事情摆到台面上光明正大商议瓜分罢了。

但想要禁绝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光明必定伴随黑暗,秩序与混乱共生。

但文宣王之后毕竟是文宣王之后。若用狂妄的言辞来形容便是他们该吃的苦,早在千年前就被文宣王吃干净了。

今时之世,若无文宣王之学说,何以治国?何以教化万民?何以凝聚人心?

因为儒学不可撼动的治国学说地位,所以无论谁人坐了天下,都有着厚待他们这些文宣王之后借以彰显自家正统性的需要。

所以作为文宣王的后人,自然可以依仗祖上留下的丰厚遗产获得特殊的地位与待遇,做到呼喝县令如奴仆,被紫袍高官待之如上宾。

即便如今已经有不少聪明人能够看出将要继位的太子殿下对这些文宣王后人不太感冒,可一个皇帝能坐多久龙椅啊,撑死了六十年。

而自打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以来,儒学已经传承千载,其中经历的风雨还少了吗?

况且昔年三武一宗灭佛搞得轰轰烈烈又如何,如今各地寺庙不还是层出不穷。

不过是暂时沉寂,自我改革,适应环境,尤其是握着刀子的皇帝圈定的环境罢了。

只要儒学作为治国思想的地位未被撼动,这些文宣王之后就能居于这棵大树下,静候一位需要他们当做牌坊的皇帝。

哪怕三位衍圣公同存于世,哪怕欲奉西夷为主,为倭寇张目。

主打一个出来混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嘛,趁着老祖宗的面子还能卖出去,那当然是狠狠的卖啦,不寒碜。

但旁人可无赵昕这般洞穿历史的眼光,绝大部分人只知道如今正值封禅,官家有意效仿先帝,再度为这些文宣王之后换个头衔,好彰显天下正朔,求个帝业圆满。

所以即便是张载,也没有拒绝孔宗愿目的性很强的“文会赞助”。

毕竟此人乃当代文宣公,官家若是施恩加封,必定是此人获益最大,更不好得罪了天下读书人。

有名如张载,都不愿直接得罪孔宗愿,给其人开了一个口子钻营,遑论文会上其余前程无着的普通士子。

更何况这里是京东西路,是孔家的主场,多少人平常想巴结上文宣公还没那门子呢。

而且维护孔家就是维护自己嘛,不然照章衡的说法,他们还真自断财路,把家业分给那些泥腿子不成?

于是短暂的寂静之后,很快有人站起身来戟指喝骂章衡:“好个狂生,你才到此几天,见过多少百姓,知道多少世情,竟然在横渠先生面前放此缪言。

“怎得我家世代居于此地,并不闻孔府有何欺压良善,为非作歹之举,反倒是赈济孤寡,修路铺桥,造福乡梓,不堕文宣王之风的善事充盈于耳呢!”

眼见有人出头,附和声立时四起。

毕竟充人头成本与风险双低。

但率先开炮的章衡此时却没有还嘴,只是如泥胎木塑一般静静坐着。

一人之力难撼山,他也知道如今无官无爵的自己是绝不可能用三言两语就把孔家给拉下来的。

他只是想看一看,等一等,看一看这场说不定可以名传青史的文会中有多少志同道合之人,自己又能不能等到他们公开站队。

至于得罪孔家有可能遭到舆论攻

击,甚至打击报复,还真不在他考虑范围内。

大丈夫立世,无愧于心即可。

但章衡沉得住气,辈分高却年纪小的章惇可忍不了。

他素来心高气傲,还是在见了章楶夤夜奉召领兵平乱后才逐渐把一笔写不出两个章字这句话给记在了心里。

他心里觉得章衡张口就对着孔家不合时宜与见着旁人斥章衡为狂生是两码事。

读书读腐了的东西,居然也敢吠叫!

捏紧拳头正要说话,却被章衡与程颢二人共同拉住,左右望去皆是不赞成的意思。

毕竟章衡一人开炮还能说是年轻人不懂事,想要整个大活立刻名扬天下,可要是章惇也卷进来,难免有心之人猜想此为章氏所共谋。

而程颢作为张载的表侄,也是此次文会的具体经办人,自是不愿再多章惇这么一个搅局之人,坏了文会,落了表叔的面子。

况且他深知孔家在京东西路是如何手眼通天,连被列为战略储备物资的水泥都能用盈余的名义拿出来造景彰显实力,章惇再跟上去添一把火,叔侄两个说不定走不出京东西路。

程颢一边按着章惇,一边疯狂给弟弟使眼色。

别傻愣着了,快想点什么把场面给圆回来,不然文会就得砸了!

谁知按下葫芦浮起瓢,程颐的脑袋还在疯狂加载中呢,瓢就浮起来了。

只听一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道:“赈济孤寡,造桥修路?不过乡愿尔。”

乡愿,德之贼也。出自《论语》阳货篇,本意是说那些看似忠厚而实则没有道德原则,只知道媚俗趋时、没有是非的人是道德的破坏者。

但联系前言,就是在骂孔家所行下的种种善事,只是在为自己谋利的不义之举披上一层仁善的虚假外衣罢了。

程颐循声望去,心中大叫不好。

居然是苏子瞻开了他那张利嘴。

苏子由居然没拉住他哥!

章惇自打到了奉符,就听人说起有个苏家二郎很是了得,不在他之下。一次两次不往心里去,次数多了就难免起争雄之意。

此时听了苏轼之言,哪里还按捺得住,挣脱左右钳制大声道:“不过是仰仗祖荫的欺世盗名之徒,言过饰非之辈。尔于国何功?于民何益?行下之事,纵堵世间悠悠众口,神鬼亦见之,就不怕污了文宣王的清名吗!”

一言既出,四下俱惊。

就连苏洵也情不自禁张大了嘴。

他本以为自己儿子这张嘴的惹祸能力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这下好,有个更勇的顶在了前头,儿子受到的攻讦也能更少些。

但他终究还是想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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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了。

他想来一出堂前教子全身而退,但被章惇戳了肺管子的士子们可就不这么想了。

都是意见相左者,那打一个还是两个根本没有区别嘛。

不是是谁嚷了一句:“你们这些粗鄙的南人与蜀人知道什么!”

任何事情一旦脱离就事论事,陷入旁的争端中,那就不可能善了。

苏洵最恨有人拿他蜀地之人的身份说事,闻言立刻怒道:“吾只闻衣华夏之冠,用华夏之礼俱为一族。尔仅以山川地域论是非,莫非是要悖逆朝廷,自立一国么!”

出言者被苏洵这一呛,立刻面红耳赤,讷讷无言。

地域歧视是客观存在的不假,但这玩意就不能翻到台面上来说。

毕竟细究下去就会牵涉到自唐末乱世以来,辽国趁机占领了黄河以北的广袤土地与海量人口还是不是自家的问题了。

而历代官家都说是,那谁唱反调谁就得社会性死亡。

苏洵这一招打蛇七寸,可把苏轼苏辙两兄弟看得眼睛亮亮,也把持反对意见的士子们向张载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事已至此,程颢程颐的已经分量不够了,只能靠张载把场子圆回来。

张先生,您也不想您的文会如此潦草收场吧?

张载是真的不想自己的文会陷于此等境况,但也深知孔家行事做派。

不愿得罪孔宗愿,所以让他当个不具名的赞助商在文会上露脸结交士子是可以的,但要是让他拉偏架,用自己的名声去为孔家抬轿子堵窟窿还不如让文会烂在这呢!

想了想之后将求助目光投向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晏几道。

这位可是宰相幼子,太子近侍,前途不可限量,今番又不请自来,说其中没有东宫的手笔他都不信。

有东宫在后面顶着,一句话少说顶他十句。

晏几道很轻易地就理解了张载的求助眼神,但他本人对此只会表示爱莫能助。

毕竟如今殿下是真在场看着啊。

当近侍的,最重要的就是要学会揣摩上意。

晏几道正准备仗着年纪小装傻充楞糊弄过去呢,背后就是一震。

悄悄一摸,好么,是颗青翠饱满的杏子。

在这么沉重的氛围里还敢用杏子砸他的,没说的,肯定是他的好殿下。

得,看来他又得当一次黑手套了。

晏几道十分严肃地清了清嗓子,把全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身上来之后,干脆利落地把满怀希望的孔宗愿打入了冰窟中。

“某听章子平(章衡)言语,君家似行下不少有违国法之事?”

晏几道这一脚才算是彻彻底底的窝心脚,好悬把孔宗愿给气厥过去。

还是你们这些在朝堂上的心脏啊,章子平明明说的是多拿多占,充其量不过有违仁义道德,你这直接就给我干到有违国法上去了?

还讲不讲道理了!

很不幸,政治的确可以不讲道理,尤其是当前这个人治社会,晏几道话一出口,事情几乎就被定性了。

孔宗愿想再次求助张载,但张载在得了曾巩的示意后,机智地选择了明哲保身。

文会烂了事小,得罪了东宫事大啊。

他可不像孔宗愿,有一个千年前的老祖宗能够托底。

他还有自己的学说需要传扬,抱负需要实现呢。

章衡发难,晏几道定调,张载旁观不作为,令孔宗愿这个地头蛇几乎在瞬间就陷入了绝境,他甚至都开始怀疑这是东宫预谋已久给他下套了。

但他除了拉拢一下士子们,结个善缘也没别的啊,再说这还不是没拉拢成嘛。

他却不知对赵昕而言,他是谁不重要。

没有他,对赵昕很重要。

不过孔宗愿如今也不愿去想自己怎么就一败涂地了,关键是要破局!

直接走人太没面子,可要是继续辩下去,他还不知道自家那点破事吗!

要是被当着晏几道的面被人抓住了切实的小辫子,可就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了。

那么如今想要平安脱身就只剩下了一个办法:把水搅浑!

晏几道临时起意都能带着赵昕这个“侍从”混进来,那么作为赞助商的孔宗愿只会带得更多。

一个手势下去,立刻有人抄起桌上的茶盏掷向章衡:“狂生看打!”

当然,力度是控制得很好的,只是砸到了流觞池里,恐吓造势成分居多。

但架不住羞辱意味着实太强,章惇本就年少气盛,立时起身踢翻了桌子:“无能乱礼之徒!”

他可不像章衡少学箭术,文武兼资,一脚下去没轻没重,飞起的瓜果把许多一直在局外看戏的人也给卷进来了。

齐鲁之地只是崇文,并非不尚武,这都被人踢脸上了,一旁还有人怂恿,如何能不怒而起身,用拳头要个道理。

还有人趁机来揪苏洵,而苏轼苏辙两兄弟为了护着父亲,也被迫卷入战局。

章衡护着族叔章惇,以寡敌众不落下风,把不少人打得哀嚎连连。

程颢程颐分别劝和,却哪里有人肯听,只得前去护着张载,一时间竟演变为一场混战。

而众所周知,当火烧起来时,没有一个人能独善其身。

晏几道自幼跟着曹评他们卷,武艺方面也算得上可圈可点,但仅凭他一人,想要在不动兵刃的情况下护着曾巩与曾布两兄弟还是太勉强了。

尤其是曾布,瞧着都快要吓傻了。

赵昕把桌上果碟里的最后一颗李子给塞进嘴里,随着大流上前护人。

他已经是见过血的,即便主打一个力度刚刚好,懵逼不伤脑,清理杂鱼的速度还是鹤立鸡群。

随手把两个空有身板,但无技巧的家伙给绊倒之后,赵昕扯着曾布,准备把苏氏父子给解救出来。

这三位是真不会打架。

这打架,尤其是打群架,先逮着一个人往死里揍,把周围人都吓住了不敢上前才是正确做法。

总想着留一线就是每个人都给你一拳,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赵昕游刃有余地解围,半点不觉自己已经成了孔宗愿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这大闹一场,却没有解决任何一个反对者,那不就白闹了吗!

在场的就这苏氏父子是好捏的软柿子,你也要拦?

晏侍读的护卫是吧,老子打不得晏侍读,还打不得你了!

只他如今带来的护卫都已投入到战局中,也不好张口命令,只得对身边最后四个本家子弟使了个眼色。

不管怎么样,苏氏父子他教训定了!

为了不闹

出人命,四个人都没动兵刃重物,只是各取了桌上的果盘。

晏几道不明白凭着他家殿下的武艺,是怎么被人用果盘敲到脑袋上的,就是为了护着曾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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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啊!

但他很明白,孔家人这一下,是把已经到嘴的衍圣公爵位给敲飞了。

只要将来皇位上还坐着殿下的后人,甚至是只要是赵宋当国,孔家人就不得寸进。

为了治国需重视名教,要你们这些文宣公后人摇旗呐喊不假,但如果敢对皇权发起冲击,三武一宗可在天上看着你们呢!

第142章 落定

文会斗殴后的第二日午间,奉符县一间茶楼中。

单论士子密度,如今的奉符县未必会低于东京城。

士子们凑到一块,所谈论的自然是与自己感兴趣的热门话题。

有本地士子吸溜着茶水大声说道:“浦城章不愧是浦城章,世代簪缨腰杆子就是硬挺,都敢对着文宣王之后卖弄唇舌了。

“好好一场文会,硬是给他搅成了武会,落横渠先生的面子邀买名声,啧啧啧,这些个南人啊……”

立刻有人凑趣接话:“那眉山来的三个也不孬啊,嘴巴端的厉害。就是打架不行,身量也短了些。听说要是没人护着,差点活不下来,现在还搁床上躺着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人自古相轻,更何况前日章衡他们这方有赵昕出手,外加因为赵昕受伤而开启狂暴状态的晏几道,人多势众的本地士子还真没占到多少便宜。

所以如今只好过过嘴巴上的瘾。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只要他们把己方赢了的话说得够多,将来传下去的版本就会是他们赢了。

周围虽不乏南方士子,但鸟无头不飞,兵无将不勇,没了章衡这种敢于挑大梁的,他们也只能对正在挥洒讥讽的本地士子怒目而视。

忽地,数辆马车疾驰而过,四散的行人与随着而起的咒骂声盖过了茶楼中的议论,有人探头出窗,想看看究竟是谁人这么头铁,居然白日城中疾驰。

而今官家的御驾可离得不远呢!

怀揣着这样想法的人不少,有眼尖的盯着看了一会儿,惊喜道:“是孔家的马车!足足三辆呢!”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如今孔家激怒之下还手,看那些南人还能蹦跶到几时!

但亦有聪明人从中咂摸出了不好的味道。

最能代表孔家的本代文宣公早已至奉符,而奉符、仙游两县又相距不远,真想要打击报复,派遣家仆快马送信商议也就够了,何必坐着马车亲至呢?

奉符县中一处四进大院内。

孔家倚仗特权敛财,富比州郡,即便此处只是一近枝族人买下的小住之所,也装饰得雕梁画栋,华美非常。

然而如今烈日高悬,宽敞明亮的正厅却昏暗异常,与外间似乎两个天地,细细看去就能发现竟是只留了两扇活门,其余门窗俱被封死。

踏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索命的鬼差。

孔宗愿背光而跪,形容枯槁,早没了几天前的养尊处优,富贵闲适,听到脚步声也未回头,只是哑着嗓子问道:“是不是我的大限到了?”

政治就是如此残酷,如此不讲道理。

明明他并不知道那是白龙鱼服的太子,明明他看得清楚,那一下是太子故意撞上去的。

可太子是君,自己是臣,所以即便他只有三分错,也必须得死。

因为只有他死了,才能平息皇家雷霆之怒,保全家族,保住祖上传下来的爵位!

但人死如灯灭,一切都没了!

他还年轻,还没享受够呢!

不就是占了些良田,贪了些钱财,顶天了挪用些水泥造景罢了,如何就要他用命偿还了!

试问世上豪强大姓,又有几个不这么做的!

不这么做,如何兴盛家族,难不成还要重演昔年中兴祖差点血脉断绝的旧事吗!

强烈的愤恨与不甘令孔宗愿血充眼眶,欲要挣扎起身,回应他的确只有哗啦啦的铁链声,他竟然是被早早锁住了手脚。

俄尔,有一双硬如铁钳的手捏开了他的下颚,冰凉微麻的苦涩液体被灌入口中。

未几,开始起效的药液令他腹中犹如刀搅,整个人好似煮熟的大虾,情不自禁蜷缩成一团,意识逐渐涣散……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有人伸手合上了他的眼皮。

“孩子,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眼看着孔宗愿绝了气息,又有人说道:“上劄子吧,就说是突发疾病,无力再担负祭祀宗庙的重任。

“爵位先转到旁支去,挑没有根基,底子清白,年纪小的。”

祖先留给他们的丰厚遗产令他们拥有比旁人更多的立身之本,但也要顺应时势,既然已经被未来官家盯上了,那低低头,不丢人的。

“善。”

“家中一些买卖也赶紧处理了,不可贻人口实。

“还有横渠先生、章、苏三家那都备上厚厚的程仪,都是入了太子殿下眼的人,不可得罪了……”

“那曾学士与晏侍读呢?”

“过犹不及,宁可少做,不可做错。”

“唯。”

“走吧,带子庄回家。”

随着孔宗愿的请求爵位转枝的劄子送上,消息传开,这场办成了武会的文会也有了统一口径:“浦城章衡,年少狂妄,出言不逊,致使以文相和变成以武会友,砸了横渠先生的场子,还令本代文宣公羞而称病辞爵,一等一的狠茬子,惹不起。”

而不管是哪个版本,都没有提到有一个小小的“晏侍读家的侍从”在重围中不慎被孔家子弟砸了脑袋。

什么牌面上的人物,也值得大家浪费时间听一耳朵,浪费口水说一遭。

又不是晏侍读被砸了脑袋。

总而言之一句话,关于赵昕受伤一事的盖子捂得十分严实,知情人寥寥无几。

这非常的反直觉,但又非常地符合政治。

按直觉,赵昕身为即将继位的储君,在白龙鱼服时被孔家人用果盘敲了脑袋,那么无论孔宗愿这个主使者知不知情,都得按冒犯皇室威严的大不敬论处。

不把孔宗愿这一枝全部拎出来收拾个底掉,都算是给足了他们千年前的老祖宗面子。

可账不能这么算。

孔家人固然目无尊卑法纪,冲撞了殿下您,但殿下您不顾千金之体,白龙鱼服还只带着两名从随,才是此次受伤的根源啊。

而且作为国之储君,在自己的国土上,被自己的臣民打了,难道是什么好名声吗!

宣扬出去只会招笑。

再说现在是什么时候?封禅的节骨眼啊!

正需要孔家这块牌坊为国家,为官家壮声势。

要是当下立刻搜集证据,定下罪名把孔家近枝通通送到鬼头刀下,那到底是在打孔家的屁股,还是官家的脸啊?

殿下您心里就是再有火气,也好歹顾忌一下官家的体面,等着封禅大典结束,您正式即位,还愁会没有收拾孔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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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口吗?

况且孔家毕竟是孔家,是传承千年,深深与封建王朝绑定纠缠的庞然大物,有文宣王的面子在,有天下读书人的眼睛看着,在殿下你是白龙鱼服,孔宗愿大概率不知晓您身份的情况下,让他们自己体面的待遇还是要给的。

所以对这份打着孔宗愿名头,请求爵位转枝的劄子,赵昕干脆利落的批了个准,然后从几个候选人中挑了个最小的继承爵位,甚至稍微给了一点有名无实的荣誉。

但他并不因此感到欣喜,因为这并不是他真正想要的。

区区爵位转枝,不值得他主动用头迎上去挨那么一下,更不值得他现在被媳妇瞪着。

有章献太后被文人士大夫口诛笔伐在前,折璇向来不管赵昕怎么在前朝使手段整活。

再说她对政治也不太感兴趣。

属于能理解,但觉得很累,能不沾手就不沾手。

但有一种情况例外,那就是赵昕不能以他自身为筹码使手段。

能不能对你自己的金贵程度有点数,好好爱护一下你自己!

我这费尽心思地给你当私人医师照顾你周全,结果你一声招呼不打,直接碰瓷去了!还用脑袋碰!

口口声声说是看准了的,可要是万一出了意外呢?

真当我没气性是吧?

其实赵昕这次伤得不算重,仅仅是破了油皮,额头上起了个鼓包,只需好好静养上十天半月的,包管到时间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但架不住在静置了三五天之后颜色从青变紫,看着十分碍眼,还伤在头上,连硬质的大漆帽都戴不得,只得用软布幞头包着遮掩。

当折璇选择顶事的时候能把除赵昕之外所有人都说服,然后把赵昕药倒了送离最前线。

所以现在一句话不说,静静看着赵昕的模样是真令赵昕心中毛毛的。

赵昕努力挤出一点干笑,准备摸糖嚼嚼。

从没见过媳妇这种模样,得吃点糖压压惊。

然后别说是糖,连装糖的袋子都被折璇不客气地收缴了。

怀揣着十分忐忑的心情,赵昕接受了例行的轻柔细致上药服务。

紧接着接受单独审判。

“理由。我需要理由。”折璇说得极为认真。

都是要继位的人了,就是再看不惯孔家,也不必急于一时,更没必要把自己搭上,挨这么

一下啊。

说得难听些,哪怕是官家如今为了求帝业圆满,非要把孔家人抬举个衍圣公的爵位,可孔家人明显屁股底下不干净,你将来认真找找理由就能再把这个爵位削了。

何必在这个时候与官家硬顶,甚至不惜以面上有创为由,终日不出房门向官家施压,引得父子生隙呢?

这一切都不合你行事的常理常规,而一切不合常理常规之处,都必有其缘由。

出于对你将自身压上赌桌行为的不赞同,我必须知道理由。

折璇不是旁人,赵昕对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起身走到书案前,铺平纸张,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衍字。

折璇到底不如赵昕这般开了上帝视角,秀眉微蹙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用手指扣了两下桌面,示意自己不解其意。

赵昕笑笑,继续在衍字的左侧写下两行字。

“衍者,繁衍分布意也。”

折璇觉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了。

官家为这些文宣王之后拟改的封号就是衍圣公。

官家的意思其实挺单纯的,就是想借着封禅的机会,改封孔家人为衍圣公,借以表达本朝千秋万代,子孙亦如孔家一般连绵不绝的美好期盼。

但这个衍字同样会带来一个崭新的问题,同过去的褒成君以封地为名,文宣公以功用为名,这个衍字确立了孔氏后人存续繁衍,倚仗祖先名望获得特权的法理。

即便仲远继位后找法子削了这个爵位,但华夏最重成例,只要有成例可寻,就一定不会缺少想拉拢读书人的帝王把这个爵位还回去。

以孔家这些近枝后人所表现出的德行,多半会变为就是看在我祖宗的份上,朝廷也得好吃好喝地供着我们,不能让我祖宗断了香火的肆意妄为。

而且如今便抬到如此高的地位,若后世帝王再有封禅之举,循惯例加恩……

一代两代人还好,长此以往,怕是坐在龙椅上的皇帝都压不住传承不绝的孔氏,重演南北朝崇佛旧事。

所以仲远反对的并不是给孔家人改封号,而是不愿意用这个衍字。

折璇想了想,也提了一支笔在旁写道:“何不同官家直言?”

官家还尚未到昏聩的年纪,应该能听进去的。

赵昕苦笑,亦提笔写道:“他如今能决定的也只有这些事了,不肯退让。”

谎话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这一句大实话让折璇也只能苦笑着弃笔。

权势动人心啊,似仲远这等不醉心权势的才是世间万中无一的异类。

赵昕继续写道:“以我一人额上之伤,揭孔氏飞扬跋扈,只顾一姓私欲之真面,令后世引以为戒,绝复用衍字之举,可乎?”

总之衍圣公这个称号,越晚出现越好,不出现最好。

等着科技树攀爬到一定地步,圣人之后的称号也就自然会失去其护体金光了。

折璇不语,只是取了铜盆将两人密语焚尽。

这些话落到旁人眼中可是大坏名声。

苦心人,天不负。赵昕到底是没白挨那一下,在他闭门不出的第四日,额上的肿胀已经平复,只留下一片小小的,不仔细看看不出的淤血堆积。

而没了孔宗愿这个大赞助商,曾巩和晏几道在赵昕的支持下丝滑入局形成替换,用着不打不相识的名义聚拢三苏、双章并曾家其余几个小字辈,迅速把名声打了出去。

皇城司呈递上来情报中值得一观的人名正在飞速增加,赵昕甚至在其中看到了吕惠卿的名字。

看来他的第一次恩科,必定会很热闹,只是不知道这回谁能独占鳌头。

当然最好的消息还是无良爹终于松口了。

孔家文宣公的封号未变,只是多了三百亩良田,民户二十口作为历年祭祀之用。

对于这种必要的面子工程,赵昕毫无意见,干脆利落地允了。

反正以后总能找茬拿回来,权当是暂时寄放在孔家那,为了将来更好地吃利息。

当一切,摆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了一件事:作为陪祭,随赵祯封禅泰山。

第143章 更替

翌日,天刚蒙蒙亮,封禅大典开始。

依礼部定下的流程,赵祯首先带领赵昕并随行文武官员,在供奉着泰山山神的庙宇大殿前焚香,谓之迎神。

待烟柱直上青天,香烛燃烧过半,问卜得到上天已经知晓天下百姓心意的吉卦后,赵祯这个主祭人就会带着众人沿泰山阳面的山道而上,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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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在山顶的封禅台,完成登封礼。

这场封禅大典是赵祯心心念念的,也是赵昕因心中愧疚做出的补偿。

毕竟老年人退休都有退休综合症,遑论大权在握的帝王,被迫在正值壮年之际半退休呢。

无论如何,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赵祯给予他的支持还是要多过阻碍的。

权力的交接能够做到软着陆,也多亏了赵祯的面团脾气,否则赵昕的坟头草可能已经三丈高了。

假使这次没有孔家横插一杠子,父子两在政治上的关系绝对算得上是完美落幕。

也正因有了孔家这档子事,本就打定主意装透明人,把舞台全部让给老父亲的赵昕变得愈发沉默恭谨,把背景板一词诠释到了极致。

为此赵昕狠狠压住了派系中那些怂恿鼓动的声音。

什么殿下您是独子,大宋江山早早晚晚都是您的,而且官家用来封禅的功绩,别人不知道,我们还能不清楚嘛,那都是殿下您呕心沥血领着我们干出来的。

官家用这种必将属于您的东西,或言之已经属于您的东西换走了您封禅的机会太不厚道,我们这些做臣子的都看不下去。

我们想上劄子为殿下您争取一些特殊待遇,譬如说代替官家宣读一下封禅祭文,或是祭地仪式就就交给殿下您来。

职业官僚嘛,为了他们自己的进步,才不会管帝王家微妙的父子关系呢。

甚至可以说帝王家的父子关系越崩坏,他们投机的赔率也会越大。

赢了全家富贵,输了全家富贵嘛。

可当赵昕难得选择了当一个政治意义上的好儿子,第一个公开站出来搞事的反而是赵祯。

“太子啊,你来。”

亦步亦趋跟在赵祯身后,眼睛不离脚面的赵昕忽然听到了来自头顶的声音,抬头一看,正是距离他三个台阶的赵祯在招手唤他,看意思是要他赶上前去。

赵昕没有立刻挪步。

国家大事,在祀与戎。又言唯名与器,不可轻许人。

为何在过去的四年多近五年的时间里,赵昕依靠军权和

太子身份几乎掌握了全部的行政权,赵祯的旨意到后期几乎出不了宫城,但民间对此的看法多是官家怠政,将朝事尽托于太子呢?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所有的祭祀活动仍旧全都由赵祯主持完成。

这其中固然有赵昕怕麻烦的缘故,但亦能体现出祭祀活动在权力大盘中占据的分量。

封禅仪式无疑是当下所有祭祀活动中规格最高的那个,没有之一。

每一个流程,乃至于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礼官们的心血与头发。就是赵昕这个太子行差踏错,也是得挨言官们一顿猛批的,毕竟这说不好就会触怒上天,带来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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