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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二更合一
“轮回……”夏兮风问道，“你想起了什么吗？”
泰勒向夏兮风颔首致意。
当银月升空，记忆复苏，泰勒已经察觉，夏兮风可能来自外界。
他所等待的打破轮回的契机已经出现。
“银月升空，杀戮再起。我与我的战友会死在这个夜晚；银月落下，轮回再起。我和我的战友会复活并失去记忆，等待下一次杀戮。”
泰勒示意夏兮风看向远方。
白日里宁静的城镇已经变成了战场。
英勇的反抗军战士与精灵战士拼死搏杀。
当他们已经占据上风时，“银月”的光芒在精灵守卫的身上闪烁，死亡的精灵守卫复活，受伤的精灵守卫伤愈，战斗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现在他们仍旧没有记忆，只以为自己还在过去。当他们死亡那一刻，他们才会记起一切。”泰勒道，“绝望会在那瞬间涌上心头。这时，邪神会给我们选择。”
他笑了笑，没说什么选择。
他还站在这里，还能笑着说话，这就证明了一切。
夏兮风看向秦琅。
秦琅：“能杀。”
这座城里最强大的小怪就是精灵城主。他的实力对精灵城主都是碾压，其他小怪就更不放在眼里。
夏兮风道：“他应该破不了我的防御。”好歹自己也是200级满级，不能战斗，但扛伤轻而易举。
秦琅点了一下头，对泰勒道：“你没有濒临死亡，记忆也已经复苏。”
泰勒揉了揉疼痛的脑袋：“是啊，真神奇。”
秦琅道：“初代黑石镇镇长，请暂时成为夏兮风的护卫。”
说完，他离开防护卷轴的范围，推开门。
在这期间，他的身影如融化般消失在暗影中。
几道剑光，秦琅再次出现的时候，门口与精灵城主一同前来的精灵护卫全部倒在血泊中，血量清零。
“银月”的光辉试图注入死去的精灵护卫身体中，一层暗影却将“银月”的光辉推了出来。精灵护卫的身上仿佛发出黑色的光芒。
当银辉代表黑暗和邪恶，黑色居然成了光芒。
夏兮风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
满级的剑舞刺客就是帅！
泰勒不敢置信道：“你们居然如此信任我？”
夏兮风道：“因为你们加起来也打不过我啊。”虽然我杀不死你们，但你们也难以破我的防，最后谁倒霉还不知道呢。
夏兮风清点了一下道具，确保自己能随时切换自带技能的武器，把椅子搬到了窗台边，等待秦琅的杀戮结束。
如果这场轮回是以杀戮重启，那就用新的杀戮覆盖这一场重启。
他倒是想看看，如果邪神的傀儡全部倒下，邪神会不会亲自下场。
夏兮风双手放在嘴边，身体探出窗台，对着天空大喊：“血月！穿了层白衣服就以为别人认不出你了吗！知道什么叫画虎不成反类犬吗！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
嘲讽完后，夏兮风若无其事地坐好，并放了一堆饮料和零食在小圆桌上：“吃着等？”
泰勒：“……血月是什么？”
精灵城主从地上爬起来，淡漠地看向夏兮风。
门外精灵护卫的死去，并未在他心里产生任何波澜。
他也恢复了记忆，知道他们也在轮回中。
在惨死的状态轮回，和以胜利者的姿态轮回，都是轮回。
夏兮风手捧着混合果汁，咬着吸管道：“一个卑鄙阴险的邪神。”
泰勒想了想，坐在了夏兮风的对面：“这个梦境的主宰？”
夏兮风道：“应该是。精灵城主，你也坐啊，站着干什么？”
精灵城主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夏兮风嗤笑：“我都说你杀不了我。不等着看这次轮回怎么收场？我看你也不是很想配合这个邪神。”
精灵城主也坐在了夏兮风对面，没有回答。
夏兮风继续看向窗外。
血月还是那么激不起激将，银色的外衣边缘都泛红了。
秦琅完全融入了夜色中，只有一朵又一朵血液盛开的鲜花，昭示着有一位行走在阴影中的死神正在收割性命。
反抗军的战士茫然地站在原地，惊慌地看着战场中与他们为敌的精灵战士一个又一个倒下。
他们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个敌我未知的强大的人。
“我记起来了。”夏兮风一边在夜色中寻找秦琅，一边道，“苏珊介绍黑石镇历史的时候，曾提过黑石镇初代领主泰勒曾经是反抗军的成员，在与精灵第一帝国东方要塞城市的城主，同样是传说境界的精灵战士艾格战斗中受了重伤，境界跌落，晚年带着战友来到荒芜之地隐居，建立了黑石镇。”
夏兮风没找到秦琅的踪迹，遗憾地收回视线，看向艾格：“你是真实存在的灵魂，不是邪神制造的幻影。那些精灵战士也是真实的吗？”
艾格瞥了泰勒一眼：“黑石镇？”
泰勒敲了一下脑袋：“哎呀，我想起来了，我是在儿孙环绕中寿终正寝，后半生过得可开心了！”
他挑衅地对艾格抬了抬眼。
艾格面色十分难看。
夏兮风说出让艾格脸色更难看的话：“如果历史记载是真实的话，泰勒的妻子是艾格的妹妹，还是艾格死前托付给泰勒的。”
艾格：“……？！”
泰勒扭过头，肩膀可疑地抖动。
艾格淡漠冷静的神情崩裂：“我确实在荣誉决战后将妹妹托付给他，但我是让他带我妹妹去找早早离开帝国避难的她的未婚夫！”
“哇哦。”夏兮风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泰勒，快给你大舅子解释解释。”
泰勒回过头，忍笑道：“有什么好解释的？我长得更帅，更讨女人喜欢。”
艾格拔出了长剑。
夏兮风连忙阻止道：“等等，别在这里打。等外面的事情解决之后，你们再慢慢掰扯。泰勒，外面厮杀的反抗军成员好像不只是反抗军，我看见了你的子孙。”
泰勒逗弄了艾格之后，洒脱道：“大概我的子孙都被邪神诅咒了，只要主持过祭祀的人，在死后都会进入这个轮回梦境。”
夏兮风问艾格道：“那你是怎么困在梦境中的？”
艾格将长剑收了回去，仍旧保持沉默。
泰勒替他回答道：“他曾经是银月祭祀。他还未回家族继承族长之位时，曾加入了一个隐秘的银月教团。我也是那个银月教团的成员。”
夏兮风好奇：“你们不会曾是一同游历的同伴吧？”
泰勒又笑了笑，这次没回答。
夏兮风虽然很好奇，但现在不是追问这些细枝末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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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银月教会在精灵第一帝国存在的时候，就已经是正规教会，为何你们会加入隐秘教会？”
泰勒道：“因为我认识的银月神眷者认为银月教会高高在上，不能很好地执行银月的品德，便建立了隐秘教会暗中行动，并监督银月教会。这很帅，对不对？”
夏兮风看向艾格。
艾格撇开视线。
夏兮风在心里啧啧。你们俩被邪神血月坑的原因，是因为你们俩认为隐秘教会很帅，所以就加入了？！
我……你……
佩瑞拉成为邪神，经历了那么多苦难和阴谋，过往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你们俩经历了无数次厮杀轮回，在绝望中苦苦坚守自己的精神，不肯向邪神妥协，充满了悲观英雄的精神，但悲剧的起因只是你们觉得“帅气”，就被骗入了隐秘“银月”教会？
夏兮风扶额：“你们啊……算了，被邪神算计，那也没办法。”
谁能想到充满银月神性的月亮，居然不是银月？
追根究底，还是双日的错吧？祂们什么时候被血月撕下了一块权柄的？
夏兮风想，就算问双日，祂们也只会回答“我不知道呀”。
蠢死你们吧！
艾格终于开口说话：“你既然已经知道当初祭拜的银月并非真神，为什么还能坚持银月的信仰？”
泰勒笑着回答：“我一直信仰的就是银月，只是有邪神伪装成银月而已，我的信仰怎么会动摇？”
艾格：“你接受的赐福不是来自真正的银月。”
泰勒：“那和我的信仰有什么关系？你当初加入隐秘教会，不也是因为信仰真正的银月？”
艾格：“银月并未给我们赐福。”
泰勒：“艾格，你我不是向神灵祈求垂怜的庸人。我们信仰神灵，不只是因为认可神灵吗？”
艾格讥笑：“你还真自大。现在你我被神灵玩弄，你也能这么说？”
泰勒轻笑：“邪神力量比我强大，能将我握在掌心玩弄，我就必须对他卑微吗？无论轮回多少次，被你杀死多少次，我都不会弃誓。”
艾格道：“哪怕你的子孙全部都被邪神折磨？”
泰勒道：“我卑躬屈膝了，邪神就会手下留情吗？人类和蝼蚁尚且在同一个世界生活，高高在上的神灵看待人类，还不如人类看待蝼蚁。任何讨好都没用，不如多让祂恶心一会儿，反而能让祂印象深刻。”
泰勒看向夏兮风：“黑石镇已经毁灭了吗？”
夏兮风没有隐瞒：“世界都快毁灭了。不过我们已经把世界从毁灭的边缘救了回来，梦世界的神灵和凡人都在自救。”
泰勒神色未有波动，继续问道：“银月之神呢？”
夏兮风道：“银月和希望之日陨落，被外神取代。”
艾格不敢置信地猛地转头盯着夏兮风。
泰勒神色仍旧未变：“诞生之日还在？”
夏兮风道：“诞生之日化身为复仇的血腥之日，仍旧悬挂于高空之中。”
泰勒这才松了一口气：“双日没有全部坠落，新的太阳和月亮就会出现。”
他闭上双眼，手轻轻捶了一下胸口：“我信仰的神灵永远不灭。”
银色的光辉再次从他身体中涌现。
这与外面“银月”同源的光辉，竟然与夏兮风膝盖上大剑上真正的银月光辉产生了共鸣。
夏兮风若有所思。
他道：“你信仰的是银月之神，而非某一个有具体人格的银月神灵。”
泰勒睁开眼：“神灵的人格有什么好值得尊敬的？”
夏兮风想了想，赞同道：“没错，就像我尊敬太阳一样。”
他仍旧尊敬给世界万物带来光明和温暖的太阳。
双日之神就算了。
莱欧这个太阳神眷者都对他的神灵不怎么尊敬，被烧了好多次头发。
泰勒和夏兮风闲聊的时候，秦琅的收割已经进入尾声。
满级的玩家打小怪，无非是暴击一刀不暴击就两刀。如果超过了三刀，运营的爹妈都要被玩家送上天。
“银月”的边缘已经镀了一层红边。
秦琅收起双剑。
“银月”边缘的血液滴落，地面嗡嗡震动。
艾格面容扭曲道：“你以为杀死我们就算结束吗？神灵会亲自展现祂的威严！”
夏兮风递给艾格一面镜子，提醒道：“请你做一下表情管理，你现在的表情好难看。被邪神坑害，还反过来吹捧邪神，就像是伥鬼一样，本身就足够难看了。你知道什么是伥鬼吗？”
夏兮风向艾格介绍伥鬼的定义，听得艾格差点把镜子砸了。
泰勒侧头忍笑。
他在死亡那一刻才会想起过往，艾格也是在杀死他那一刻才会想起过往。
然后，轮回开始。
所以他们在梦境中度过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记忆清晰的交流。
看见艾格吃瘪，泰勒就很想笑。
一想到曾经高傲无比的精灵领主变成了邪神的狗，他就更想笑。
曾经想奴役万族的所谓神灵长子，丑态可真有趣。
艾格虽然生气，但没有不自量力地对夏兮风动手。
他记起了所有，心灰意冷。
更让他难受的是，明明泰勒也记起了所有，泰勒在梦境轮回中所受的折磨比他更甚，连后裔也全部被诅咒，泰勒为什么没有被绝望压垮，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艾格想起他站在高高的塔楼上，处决不自量力的反抗军蝼蚁。
那些人甚至都不是战斗职业者，拿着削尖的木头就不自量力地朝着全副武装的精灵族战士冲锋。
他故意没有杀为首者，将为首者悬挂在架子上，为首者看着自己的同伙一个一个被处死。
那个人也是这样的表情。
妹妹就是被这样的表情吸引，与自己决裂。
精灵第一帝国中有许多人都被这样的表情吸引，明明是精灵，却加入了反抗军，试图推翻永恒王，建立新的精灵帝国。
血月终于亲自下场，夏兮风坐不住了，要下楼给秦琅加buff。
当夏兮风准备从窗台翻下去时，艾格问道：“现在的精灵帝国，是永恒王被弑杀后，建立的精灵帝国吗？”
夏兮风回头：“是。那之后，精灵帝国只有皇位更替，没有政权更替。”
艾格道：“他们堕落得和他们曾经的奴隶一样粗俗了？”
夏兮风道：“你们的奴隶可一点都不粗俗，倒是我在城里看见那个乱甩鞭子的精灵很粗俗。精灵仍旧高傲，说实话，不太让人喜欢。不过这群精灵是真的高傲，哪怕在战场上面对神灵也一样。”
玩家不喜欢做精灵有关的任务。这群精灵就学不会好好说话，下巴总是抬得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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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气得玩家三天两头就投诉为什么不能砍任务NPC。
但玩家喜欢和精灵一同出任务。有危险，这群精灵是真的自己先上啊。
邪神试图吞并世界，世界树陨落，守护世界树的精灵全体立下复仇的誓言，连老人和孩童都拿起了武器。
他们是最先攻入邪神神域的“人”。
“现今的精灵帝国，和自称神灵长子的精灵第一帝国是完全不同的。”夏兮风跳下窗台，“他们以弑杀永恒的精灵王，以凡人之身立国而自傲。”
夏兮风的声音飘远，艾格仍旧坐在小圆桌边，如石像般久久未动。
泰勒静坐了一会儿，确认自己这次真的没有受到邪神影响，行动已经自由之后，才站起身来。
“我去战斗了，你随意。”
他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话，也翻出了窗户。
艾格看着泰勒的背影，神态仍旧木然。
“秦琅！”夏兮风飞扑向秦琅。漆0九寺流三栖散灵
秦琅忙侧身闪开。
夏兮风早就预判了秦琅躲闪的轨迹，中途变向，撞在秦琅身上哈哈大笑：“你还想躲，躲得了吗！”
秦琅翻白眼：“一边去。”
夏兮风逗了逗秦琅，将自己打探的情报全部告诉秦琅。
秦琅百无聊赖地听着，就当是等BOSS出场动画播完前打发时间。
这BOSS出场动画真是太长了，不愧是《奇域幻想》中最有名的粪BOSS之一。
“这血月投影你能单刷？”夏兮风分享完情报后，担忧道。
秦琅道：“能，不是本体。”
夏兮风使劲点头：“也对。外神和神灵还在神域战斗，血月没空本体下场。投影而已，都是咱们的提款机！上吧，秦皮卡！”
秦琅反手用剑托在夏兮风额头上砸了一下。
夏兮风捂着额头：“秦狗！你手也太重了！”
“先撩先贱。”秦琅恢复好状态，技能也全部冷却完毕。
城镇的建筑如血肉般融化蠕动，与天空中滴落的血月一同聚集成一个血肉巨山。
外神的力量越强大，“外貌”就越脱离正常的审美，变得扭曲恶心。
这就是外神扭曲规则的外在体现。
周围还站着的人都不由自主恐惧发抖，连赶过来的泰勒都忍不住移开视线。
对秦琅和夏兮风而言，只是受了点“太丑、太恶心”的视觉冲击罢了。
“走吧。”夏兮风揉着额头对秦琅道，“我们一起去。放心，我躲血月的技能躲得可熟练了。”
秦琅道：“没担心过你。”
他被血月恶心过多少次，夏兮风就躲了多少次技能。
血月掉落的一种稀有材料是绑定的，只有一起组队刷怪的人才能获得。秦琅硬着头皮刷了上百次粪怪，罪魁祸首就是夏兮风。
“我知道我很厉害。”夏兮风笑嘻嘻道。
他拿着会发出闪光术的法杖，看着熟悉的提款机成型，满脸跃跃欲试。
身为在夜晚发光的月亮，血月却惧怕光芒。
血月的无差别触手攻击，只要放普通的闪光术就能让触手变成飞灰。
其实组个光明牧师会好打许多。夏兮风拉着秦琅打血月的时候，常常换光明牧师的号。
现在虽然他没有了光明牧师的技能，但“现实”解除了道具限制，还有无限背包。他一背包的圣光卷轴，和光明牧师有什么区别？
没有！只有有钱，我还更强了！
夏兮风向反抗军成员分发各种圣光、闪光、照明的魔法卷轴，将血月攻略要点告诉他们。
秦琅发现他们最面对的外神BOSS是血月后，就写下了攻略，夏兮风复制了许多份。
“秦琅会牢牢拉住仇恨，我们要做的事，就是清理地面上的触手，用光亮蚕食血月的身体。”夏兮风道，“兄弟姐妹们，被恶心了这么多次轮回，终于能报复回来了，兴不兴奋！”
反抗军成员满头雾水。
泰勒揉了揉眼睛，逼着自己直视神灵：“他们没有恢复记忆，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
他转过身，对战友和后裔们道：“准备战斗。”
泰勒一下令，迷惑的反抗军成员立刻收起多余的感情，握紧了武器。
他对夏兮风和秦琅行了圣骑士礼：“面对邪神的凡间体，我们也绝不退缩。”
夏兮风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秦琅，示意秦琅和他一同用开拓骑士礼向泰勒回礼。
“重新介绍一下。”夏兮风道，“夏兮风，秦琅，绿沙城的开拓骑士，刚与黑石镇签订了友好通商协议的希望之城的领主。”
泰勒没有问黑石镇已经毁灭，为什么希望之城还能“刚与黑石镇签订友好协议”。
他展现出一如既往的，洒脱得仿佛一切都压不垮他的微笑，对夏兮风和秦琅道：“黑石镇领主泰勒，会全力协助同盟。”
夏兮风想了想，将大剑递向泰勒：“试试看，能不能拿起来。”
虽然泰勒身上的银月之力并非来自真正的银月，但夏兮风心血来潮，就想试试。
泰勒将自己的大剑放下，接过夏兮风递来的大剑。
熟悉的手感令他眼底浮现回忆的神色：“它在和艾格战斗中折断，又经我的爱侣之手重锻。好久不见了，老伙计。”
大剑上银月光辉涌动。
最初，光辉与泰勒身上的光辉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以同样的频率轻轻闪烁。
当泰勒抚摸剑身的时候，剑身的月光仿佛丝线一样缠住了泰勒的手指。
泰勒微微一愣。
他恍惚间，仿佛看见了一个面目藏在银白光辉中的身影。
那个身影虽然看不见面目，他却能感觉到，祂正向自己微笑。
泰勒身上银色光芒大作，亮得已经走远的夏兮风和秦琅不由回头望了一眼。
银色光芒很明亮，但不刺眼。
因为这是月光。
【真月亮？假月亮？】
【我的信仰源自本心，坚定不移。】
第42章 一更
比起当初还能化作雌雄莫辨美人的血月投影，这次血月投影真的就是一坨。
嗯，一坨。
在一整坨血肉之山上，那坨血肉一会儿变幻成节肢动物，一会儿变幻成触手动物，一会儿变幻成多眼动物……总之，你所想要的恶心，祂都有。
是谁先兴起的不可名状等于恶心的啊，摔！
“隔着屏幕我还能说一声这建模变来变去很酷，键盘游戏变成全息游戏……”夏兮风捂着鼻子，“这视觉冲击，这嗅觉冲击，太可怕了，外神该不会就是靠丑死我们臭死我们来削弱我们的战斗力吧？”
秦琅都有点适应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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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和恐怖都不能动摇他的心智，但丑陋和恶心……秦琅喝下了气味削弱药水。
游戏里的气味削弱药水特别没用，只有探索特定区域的时候才用一下。
没想到穿越到了游戏世界，气味削弱药水居然成了刚需了。
气味勉强能接受后，秦琅很快进入战斗节奏。
夏兮风也很快进入猥琐的躲藏节奏。
他总能找到障碍物，在血月投影的攻击死角猥猥琐琐地丢圣光卷轴。
丢完之后，夏兮风拔腿就跑，飞速找到下一个安全的地点，静静欣赏秦琅的战斗，并伺机丢下一个圣光卷轴。
按照常理，秦琅对游戏中战斗的熟悉应该仅限于敲键盘或者按手柄。
现在穿越才多久？加上副本中的时间，他和秦琅穿越也没到一年。秦琅身为一个键盘游戏高手，居然能将战斗经验活用在“现实”，真是不可思议。
夏兮风抱着法杖坐在倾斜的断壁下，单手撑着下巴，心里默数秦琅身上buff的持续秒数。
他亲眼看见秦琅如何训练。
打怪的时候，秦琅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应该使用的招式。
最初意念发动招式的时候，秦琅每个动作之间会有明显的卡顿。到现在，他似乎已经将技能融入了身体本能，连陪练的莱欧和佩瑞拉都难以抓到他的空隙了。
我家老秦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啊，他难道是天才！
哦，他好像本来就是智商超高的天才。
但智商和战斗天赋有关系吗？
就当是有关系吧。
夏兮风胡思乱想一会儿，数秒结束。
一连串的药水瓶子砸在了秦琅的头像上，所有buff续完，夏兮风又可以用圣光卷轴骚扰血月投影了。
泰勒率领同伴刚赶到的时候，没有立刻对邪神凡间体发动攻击。
他对这坨邪神一无所知，贸然加入战斗，不仅不能帮助到秦琅和夏兮风，还可能干扰到秦琅的战斗节奏。
泰勒站在战场边缘，观察了秦琅和夏兮风好一阵子，才对同伴下令。
他让同伴分成五人一小组，在战场边缘游走。
每当夏兮风丢了卷轴后，离夏兮风最远的小组就立刻丢卷轴，或者用圣光术、照明术等能发出光亮的法术招呼邪神在地上蠕动的血肉。
当一个小组施展完法术后，离施展了法术距离最远的小组紧接着施展法术。前一个施展了法术的小组立刻转移位置。
如此循环，直到夏兮风再次扔卷轴。
泰勒就站在视野高处进行指挥。
当血肉巨山发怒的时候，他就持剑冲向血肉巨山的本体，帮助秦琅吸引血肉巨山的注意力，并下令所有战斗小组脱离战场。
同伴全部脱离战场后，他也会很快脱离战场。
泰勒很擅长团队作战。他加入战斗的时候，与他没有丝毫默契的独行侠秦琅，短时间内不会感受到战斗节奏被干扰。
泰勒总能卡在秦琅战斗节奏被干扰之前结束战斗，脱离战场。
时机卡得之准，让夏兮风叹为观止。
夏兮风给泰勒的攻略很详细。
泰勒很快就掌握了攻略要点。在秦琅技能冷却，硬拖时间的时候，他便持剑代替秦琅成为主要战力。
泰勒生前最高的实力不过是传说，死前境界已经跌落。
现在的他，战斗力似乎比双满级的秦琅差不了多少，绝对不是“纸面”上的实力。
夏兮风重新拍了个鉴定。
泰勒的状态栏多了“银月赐福”和“英灵觉醒”两个状态，等级变成了“？？？”。
爆种了？夏兮风揉了揉眼睛，退到战场边缘喝蓝药。
他的逃跑技能还是蛮耗蓝的。
夏兮风仰头喝了一瓶药，听到了异样的声响。
他转身看向身后。
艾格正朝他走来。
夏兮风递攻略：“邪神攻略接着。”
艾格接过复印版血月攻略：“你不担心我是来帮邪神的？”
夏兮风贱兮兮地笑道：“你和泰勒可是宿敌，泰勒敢剑指神灵，以你的自尊，绝对不允许自己当邪神的狗。”
艾格嘴唇紧抿。
他看完了攻略，拔出长剑，剑尖朝向天空。
“英勇的精灵战士。”
艾格身上出现了一缕一缕银色丝线，以他为中心，朝着已经倒在地上的精灵族战士缠去。
秦琅抽空往艾格处望了一眼。
被他杀死后，连血月都拉不起来的精灵战士尸体，居然被艾格拉起来了。
有意思。
“厉害。”夏兮风夸赞，“邪神都做不到，你怎么做到的？”
艾格放下长剑，剑尖指地：“因为我是精灵领主，精灵战士的指挥官。”
搞不明白。这个世界“唯心”的事太多了，夏兮风懒得想了。
精灵战士重新站起来后，面目有一瞬痛苦到极致的扭曲。
但他们看到艾格时，扭曲和痛苦的表情转化成坚定的信任。
就如同泰勒的战友看见泰勒举起大剑时一样。
“屠神。”
艾格再次举起细长的精灵长剑，剑尖终于指向了神灵。
他说出了精灵第一帝国的禁忌之语。
精灵那时自诩为神灵的长子。他们所有的暴/政，都假以神灵的名义。因为他们是神灵的长子，所以天生高贵，其他种族都必须匍匐在他们脚下。
因此，所有对神灵不敬之事都被禁止。
精灵战士却毫不犹豫地跟随他们的指挥官，听从屠神指令。
精灵战士们没有动摇，艾格心里却很迷惘。
他唤醒的精灵战士都心智尚存，为什么没有人质疑他的指令？
是因为他们恢复轮回记忆后，对邪神的仇恨，已经盖过了对精灵帝国永恒律令的坚守了吗？
“泰勒说，银月隐秘教会的宗旨之一是监督银月教会。你加入银月隐秘教会，就证明你在质疑精灵帝国的对神灵信仰的律令吧？”圣光卷轴不够用了，夏兮风摆出炼金台，现场搓卷轴给艾格，“传说之路走到尽头，不就是成神吗？你都踏上传说之路了，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成神。既然你也能成为神灵，那怕个球的神灵？来，给！”
艾格听着夏兮风粗俗的脏话，嘴角微抽。
他接过卷轴：“我没有怕。”
夏兮风道：“对，你肯定没怕，不然泰勒会笑死。”
艾格拿着卷轴的手一抖。
他沉着脸离开，去指挥苏醒的精灵战士了。
夏兮风：【哈哈哈哈，激将法老套，但真的好用！】
秦琅：【这已经不算单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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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兮风：【喂喂，赢得轻松一点不好吗？你非得单刷啊？秦琅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夏兮风不顾秦琅正在战斗，骂了一连串。
秦琅嘴角微微上弯。
反抗军的敌人，精灵战士加入战斗。
随着血月被削弱，反抗军的战士们也逐渐恢复了轮回的记忆。
他们的神情很痛苦，但没有影响战斗。
当精灵战士出现在战场时，反抗军毫不犹豫地与杀死了他们不知道多少次的敌人并肩作战。
精灵战士也毫不犹豫地辅助比他们更有经验的反抗军战士。
艾格的心里又出现迷惘。
轮回即将破碎，好像所有人都在往前走，只有他还在为死前的事耿耿于怀，灵魂还停留在过去。
“喂，来了就好好打，别走神，我可不会救你。”泰勒扯着嗓子喊道，“要是不敢对邪神动手，就躲远点。”
艾格瞬间收起迷惘。
他与泰勒最初一样，先站在高处指挥精灵战士，伺机协助秦琅和泰勒。
等看清楚秦琅和泰勒的战斗节奏后，他才增加了加入战斗的频率。
秦琅释放技能的时候，泰勒和艾格都游走在外缘；待秦琅退后时，两人便并肩作战，一同迎战血肉巨山。
没有了“银月”赐福，艾格实力远不如突然开挂爆种的泰勒。
但他和泰勒配合很默契，总能补上泰勒的疏漏。
好像他们已经配合过无数次似的。
单刷变成团本，血月投影的血量却没有增加。
祂投影的身体迅速瓦解，连天空中的月亮都在缩小。
这个投影比夏兮风在矮人梦境中遇见的投影强大数倍，但矮人梦境中的投影有意识，还试图蛊惑夏兮风和秦琅。血肉巨山却一声未吭，并未有清晰的神灵意识降临。
夏兮风猜测，血月本体大概正在战斗中，已经无暇顾及凡界，只能投影力量，无法分出意识了。
没有神灵意识降临，只要磨掉血月投影的血条，就能彻底杀死投影。
当血肉巨山消散时，艾格迷茫无比。
就……就这？这就结束了？
折磨他们不知道多长时间的邪神凡间体，就这样死掉了？
他感到无比的不真实。
艾格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告诉他，神灵不可战胜，所以神灵长子也不可战胜。
即使他现在听闻永恒精灵王早已经被弑杀，所谓“不可战胜”只是妄言，他也习惯性地差点屈服于神灵的强大。
如果泰勒没有对神灵举剑，并嘲讽自己，他已经屈服了。
“不过如此，对吧？”泰勒骄傲道。
虽然战斗主力是秦琅，但他也出了力，所以荣誉也属于他！
艾格没有理睬泰勒，他向秦琅问道：“外界已经有凡人登神了吗？有多少人能像你一样，轻松弑杀神灵凡间体？”
秦琅想了想《奇域幻想》全球玩家最低同时在线人数：“一百万？”
艾格：“……”他吓得剑都差点掉了。
你说多少？！！！
第43章 二更合一
夏兮风三步并作两步蹦到秦琅身边时，见艾格和泰勒的表情都很痴傻。
他伸手在两人眼前晃了晃：“怎么了？邪神投影死前发大招，把你们震傻了？”
泰勒回过神，喃喃道：“一百万？外面的半神有这么多？”
“啊？什么半神？什么一百万？”夏兮风看向秦琅。
秦琅的眼神平静且无辜，仿佛一切和他没关系。
夏兮风一看秦琅这神情，就知道锅是秦琅的。
“喂，你说什么了？”夏兮风用法杖戳了戳秦琅的肩膀。
秦琅道：“他问外面能杀神灵投影的人有多少。”
夏兮风脑子宕机了一下，才把这句问话和“一百万”这个数字联系起来。
他们穿越前不久，《奇域幻想》发了个很嚣张的庆祝。
别的游戏庆祝最高同时在线玩家人数突破百万，它庆祝最低同时在线玩家人数突破百万。
对于一款全球爆红的网络游戏，这个数据不算夸张。
单服务器的较红的手游或者共斗单机游戏，在开活动的时候都能轻松达到百万人数。
较为红火的网络游戏，单服务大区（即国区、美区、欧区等）最高同时在线人数普遍都超过一千万。
如今电脑已经非常普及，《奇域幻想》服务器遍布全球，综合全球服务大区数据，这边时区睡觉那边时区肝，到了大结局的时候，最低峰值超过百万轻轻松松。
夏兮风本想替秦琅找补，一百万玩家不等于一百万满级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