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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寻芳冷冷道:“崔家血修,不留活口,其余
之人,押走。”
赵家众修士森然拔剑,只听剑啸,不闻人声。
洛京七月十六,夜,天雷降世,横天霹雳,是为洛京震悚。
有路人传言,说是七月十六那日,崔家的门槛漫成了红色。
七月十七日,是赵负雪昏睡过去的第二日。
封澄从门口侍从的手中接过汤药,抬脚推开了赵负雪的房门。
他的屋子简洁干净,摆设不多,花样也少,看着简朴又干净,唯有屋中燃着的袅袅香气一粒千金,是常人难得一见的宝物。
侍从恭敬道:“公子怕药味熏着了姑娘,特命人换了这味香,想是姑娘喜欢。”
封澄不做声地关上了门。
她垂眸盯着手中药碗,后背倚在门上,半晌,无力地捏了捏鼻根,反手把药放在了门口花案上。
、
赵负雪用药的时候,从不燃香,他鼻子挑剔得很,知道药气混着花香是很难闻的。
封澄走进内室,只见赵负雪躺在床上,微微闭着双眼,雪白安静地躺在榻上,许是听到了封澄的动静,他困难地睁开了眼睛,虚弱道:“你来了?”
她应了一声,熟练地走到窗前花案下,拖了一只软凳出来,赵负雪很注意地看着,眼睛微微眯了一眯。
封澄坐到赵负雪面前,面无表情道:“听说你不肯喝药,闭门不出?”
赵负雪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就要坐起来:“我本就没病,喝药做什么,这几日闭门不出也只是演给外人看——谁去惊动你了?”
赵家上下严密如铁桶,若无赵负雪授意,谁敢把这消息捅到她的耳边?
封澄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懂面前这个小师尊了,于是不动声色地看着他演。
他身上月白的寝衣随着他坐起身的动作而有些滑下,赵负雪却浑然不觉似的:“只是昨日那一番动作,勾起了在古安的旧伤,祖母令我闭关,也借此养一养了。”
古安那男鬼始终是她心口的一道刺。封澄本存的看好戏之心登时烟消云散了。
她有些焦急地上来,抬手便要扯开赵负雪的胸口。不料还未扯出那道狰狞的伤口,这番动作倒是把赵负雪给吓得有些脸红了,他一把抓住封澄的手,呼吸略有急促道:“你……你先等等。”
她抬起眼来,才察觉到这个动作的微妙之处。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一个靠在榻上衣服半敞敞,另一个一半身子都压了过去,还扒着人家胸口不撒手。
好一副登徒子登堂入室的模样。
不过此时若是真退了,反倒是坐实了登徒子的名号,封澄不管不顾地上去:“等什么等,我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看个伤难道还要等你排个黄道吉日吗?”
赵负雪果然挂不住他的衣服了,月白衣襟被封澄毫不留情地扯到一旁去,赵负雪略有无奈地倚在床头,露出了胸前那道隐隐渗血的伤口。
即便是知道赵家人极为强悍的生命力,即便是知道这道穿胸之伤对赵负雪算不了什么,封澄的心还是揪紧了。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去,检查道:“还好,不严重。”
她的呼吸打着圈儿,轻轻地扑在他的胸口。
赵负雪垂眸看着伏在胸口的封澄,心中忽然便失了智。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她不知道我的心意吗?”赵负雪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了莫名的怒意,“她是没有半点儿警觉之心吗?”
这道伤却将封澄的记忆唤出来了。
她微微垂下眼睛。
这伤口毫无疑问,就是见素的剑痕,封澄一再确认——她不会认错赵负雪的剑。
那么这事情便奇怪了,赵负雪被那男鬼所伤,结果伤口却是他自己的佩剑。
可赵负雪被她拉出来时,手上明明握着见素,事发突然,那男鬼也不会好心到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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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一剑,再把配剑还他。
这么一想,竟然只有一个解释了。
男鬼也有一把见素。
一想起那世上罕有的悍然灵力,封澄的心底贸然而起了一个绝不美妙的猜测。
这猜测自打从古安回来,便被她强行抑在心底,绝不肯多想一丝。
时至如今,也是这样。
她垂眸,指尖轻柔地落在伤口上,不动声色道:“这剑上有寒气,你伤口不愈,或许是这寒气的缘故,养伤要慢慢养,不急在这一时。”
赵负雪被她摸得心乱如麻,竟没听出这句话的半点儿不对,见封澄收手,他也回神道:“崔家的事如何了?”
封澄敛眸,眼底情绪不见踪影。
“崔家地牢被打开了,粗粗一算,白骨八十余具,皆是修士。男女老幼、崔家内外都有。”封澄言简意赅道,“地牢地下还有个血池,齐遥的嘴撬不开,姜家用了重刑,也没从他口中得出那血池的用处。”
赵负雪皱眉:“那些长醉如何处置了?光凭齐遥一个小小血修,定然是调不了这么多长醉的,且诱香这东西古怪,不像是他能拿出来的东西——他背后定然有人。”
封澄摇摇头:“这些事情似乎并不向外透露,我无从得知,至于你说的诱香……”
她从腰间荷包里掏出了一只小小锦囊,打开,里面是一只锦盒,再打开,是几粒香饵。
“查过了,”封澄道,“是血修将人的骨头吮吸取用尽后,磨成粉,再添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所制的。”
二人沉默了。
封澄道:“你昏迷这两日,崔家已被崔岩接管——就是那天跪下去的老头,他将崔家地牢从头到尾挖开了,从此崔家,再无地牢这种东西。”
“至于崔霁,他被崔岩按回了天机院,此时此刻,应该在年院长那里。”
接着,封澄又笑了笑:“听年院长那里说,崔霁闹得要死要活,非要参进天机军里去,无论是崔家拦还是他爹娘拦,都拦不住他——他爹是助他此次逃出的大功臣,断了一根腿,都要拎着拐杖子打他,还是劝不住。”
赵负雪静静地听着,在封澄说到天机军时,他敏锐地觉察到了封澄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他想了想,转了个弯,“觉得崔霁进天机军如何?”
封澄还真认真想了:“年轻莽撞了些,毕竟天机军直面魔族,并不是一个连结业考核都通不过的天机师适合去的地方。”
赵负雪等着她接着向下说,果然,封澄又笑了,身上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松快之意:“不过年轻人想要历练,去长煌大原吃两年风,倒也不坏。”
“从人间走到沙场的人,心底大概都有什么东西想要护着。”
“天机军要紧的,就是这个‘护着’,至于本事如何,灵力如何,其余如何,统统不如这个东西要紧。”
“如果崔霁要投军,我并不意外。”
赵负雪专注地看着封澄,屋中清甜的花香气一时间荡然无存。
她穿着一身软绵绵的鹅黄外裳,这个颜色柔和,谁穿都无害,头发被哪个侍从梳成了精妙繁杂的款式,赵负雪总觉得似乎在哪群贵女的头上看见过。
封澄长得好看,年纪又小,垂着眼睛乖乖坐着,看着便像是京城里不谙世事的少女——还是被父母娇惯在手心里长大的那种。
可她说起这些话时,他却觉得这副少女的躯壳下,栖息着万里黄沙。
那是魔与人的交界之地,那是每一寸都被血染透的荒原。
旁人说起来长煌大原以及它背后所代替的天魔来,不是愤愤便是怯怯,哪怕是最为顽强的天机师初入长煌,也不免要被其骇伤几日。
而她平淡无比,心平气和。
就像是身经百战的将军。
第45章 第45章“不算认识,”它笑了笑……
封澄说着说着,便有些困了,她发觉在赵负雪身边时,她总是分外容易睡着。
赵负雪不动声色道:“困了吗?”
封澄打了个哈欠:“不妨事,出去吹吹风就好了。”
赵负雪轻轻偏了偏头:“困了,不要硬撑。我院中有屋子,干净,从没人去睡过,你去打个盹。”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封澄更困了,她索性站起身来,勉强抵抗睡意的侵袭。
说来诡异,她当年行军夜袭,几天几夜不合眼的时候也有,可从未像在赵负雪身边这样困过。自从修血道后,她几乎连睡眠都不需要了,一日睡上一两个时辰,便能活蹦乱跳忙碌一整天。
他好像一味专对她生效的安眠香,少年时头痛失眠,什么药都不管用,她便攀上师尊的屋顶,即便是在砖瓦上夜风中,她也能睡得安然。
不过此时日头高照,绝不是睡觉的时候,封澄活动活动,和赵负雪告辞。
“前些日子护国大兽的‘口粮’被崔庆扣着,现下崔庆伏诛,也是该办正事的时候了。可惜了,如果赵公子身体康泰些,便能和我一起去押送口粮了。”
不过看了看赵负雪身上的伤和雪白的脸色,封澄还是笑了:“开个玩笑,你好好休息,晚些我再来看你。”
说罢,封澄转身便走了,听着门合上的声音,赵负雪的眼底霎时有些幽深。
他的手抚上胸口的伤。
片刻,那伤口又沁出灼目的红。
他却浑然觉不到痛一般,待又愈合的伤口被撕裂,他才站起身来,粗粗将伤口一包,随即起身,披袍提剑,向门口走去。
门口侍从见赵负雪出来,司空见惯一般,恭敬又沉稳道:“赵公子,齐遥已被提到了赵府,老尊者吩咐,只要他舌头是全的就行。”
赵负雪冷冷地踏出门,目光中是沉静如水的杀意:“去回老尊者——我尽量。”
封澄刚走出赵负雪的院子,先前的沉沉困意便一扫而空了,此时此刻,她哈欠也不想打了,眼皮也支棱起来了,浑身上下的精神仿佛才灌下去三百碗浓茶,几乎能提着枪把洛京杀个七进七出。
本来押送口粮的活是赵负雪去做的,封澄本不欲插手这等家事,可周寻芳对她明说,押送口粮,便能亲眼见一见护国之兽,如若将其伺候高兴了,兴许还能摸一摸。
封澄那一颗动物之友的心可耻地萌动了。
她搓了搓手,心痒难耐:“说来我还不知道这大兽是圆是扁,从前只听传说,可偏生从未见它醒来,这个机缘不凡,不去的不是人啊。”
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那几车护国大兽的口粮便被拖了出来。
封澄看了看,登时笑不出来了。
她拉着为首的赵家修士,难以置信道:“劳驾,诸位真的没有拿错东西吗?真的没有把补充到赵家兵器库中的武器拖过来吗?”
从赵家正门到崔家大门,停着一波又一波的车,皆由乌黑油亮的大青牛所拉,车上的东西垒得结实,在日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是的,赵家拉来的口粮,全部是上好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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器,全部是被打磨得熠熠生辉的金属。
封澄一时之间错乱了,她的脑海中关于镇国大兽的模样来回破碎——这实在令人难以想象,是什么样子的生灵,才会一车一车地吃金属?
怪不得口粮要由崔家准备——除了崔家那个金砖贴墙的家底,谁能供得起它这么吃饭?
赵家侍从道:“并未带错,今日崔家送来兵器共一百余车,皆是开过刃的——这便是护国大兽的口粮了。”
他道:“我等只能将口粮送至禁地外,不得入内,还请姑娘引青牛入禁地,喂大兽口粮吧。”
封澄凌乱地接过了头牛的缰绳,那青牛颇为乖觉,不用多么狠拉,便顺着她的脚步跟了过来,身后一串的牛也随着头牛的步子跟过来,头牛走得极为稳健,一步一个脚印,封澄不由得走了神:“话说赵家的牛也随赵家的人吗?怎么看起来眉清目秀,还带着股气定神闲的样子?”
禁地居于赵府深处,赵府依山而建,前临长街,后有清幽,清幽易得,闹中取静却不易得,封澄带着牛,越往里走,越是咂舌。
京城寸土寸金,一个破民宅便能要了她不知多少年的俸禄,她一边领着天机院的补贴,一边领着朝廷的俸禄,两份收入,却还是得勒紧裤腰带买房。
而赵家这帮丧尽天良的家伙。
——在寸土寸金的洛京搞了一排山。
封澄磨了磨牙,久违地仇富了。
幽静之处,更有更幽之地,越走,越是昏暗,不知何时风起,吹起了一地残碎竹叶,摇动了林中之竹,竟让她在这七月盛夏里感到了一丝寒意,封澄抬头看着篆刻着“禁地”的石碑沉默了:“……”
竹林内似乎有嚓嚓之声,似乎是什么动物在咀嚼东西,封澄吞了吞口水,心道:“这动静不妙,莫不是这护国大兽饿得狠了,开始逮人吃了?”
偏生此时,那一路乖顺的青牛昂起头,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哞——”
封澄的心跳随着林中的咀嚼声一道停止了。
忽闻地内一阵地动,随即便是山林呼啸、群山倾倒的动静,封澄见事不妙,心中大骂周寻芳坑人,抬手便一挥,露出了掌心长枪。长枪出手的刹那,便是一道漆黑庞大的影子闪电似的向她袭来,一道利爪陡然便向她面门击来,封澄举枪相抗,二者击出了清脆的金属之声。
那黑影疑惑一声——封澄诡异地在它的动静里听出了疑惑的意味,然后抬口便咬,谁知一口咬下,只听铛地一声,却不见封澄断枪,封澄收枪为血,又化血为枪,随即反手落枪,铛地一声,劈向了那黑影的脑壳。
一人一兽过招,短短瞬息,几次交锋,皆不见对方落败之色,反而激得禁地竹叶飘零、石块飞散、尘土飘零,哪里还有半分清幽气味?
此时此刻,只有那一头端庄的青牛,老神在在地享用着不知道哪个胃袋里的反刍。
护国大兽不动用分毫灵力,只用体术与她搏斗,封澄只见它身法极快,力道极大,且好似源源不尽一样消耗不绝,她许久未碰到与自己体术相当的对手,封澄越打,眼睛越亮。
几番交锋,她也看清了大兽的样子,出乎她意外的,这并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的怪兽,而是一只活生生的动物。
它的样子十分威武,周身漆黑,身覆坚甲,与麒麟样子相似,只是眼圈通黑,仿佛被什么捣了两拳。
战至此处,封澄心底竟生了几分结交之意,那大兽见她饶有兴味,不知为何,竟然停手了。
它身体一晃,一个假招,虚晃一枪,便窜身落到了青牛身后,低头便叼走了漏在最外的一杆长枪,咔擦咔擦地嚼了起来,看起来是不想打了。
封澄好奇地走近,道:“您便是护国大兽本兽吗?”
大兽瞥了她一眼,转身便又大吃大嚼起来,封澄眼尖地发现,它似乎对长枪情有独钟,一车的兵器,只挑露出来的长枪吃。
她心中好笑,继续道:“赵公子身体抱恙,今日来不了,所以老尊者便派我来了,冒犯到兽大人非我本愿,还请兽大人恕罪了。”
它偏过头,旁若无人地继续吃,好似听不懂人话。
封澄挑了挑眉,忽然越过它,径直走向身后的一群牛,一杆一杆地将车上的长枪都取了下来,护国大兽又偏过头,停下了咀嚼的嘴,看着她的动作。
看样子,封澄是打算把长枪全部取来赔罪了,大兽昂起头,不动声色地等待着封澄靠近。
谁料封澄取了枪来,竟轻巧地使了个踢枪,那枪好似长了眼,竟然嚓地一下,向它扎了过来!
大兽飞快一闪,目瞪口呆。
她如法炮制,一杆一杆的枪飞了出去,大兽眼看着群枪飞来,当即叫道:“你玩不过就耍赖啊?!”
封澄瞥了它一眼:“大人,做兽呢,要有做兽的样子,开口说话这事太诡异了。”
护国大兽咬牙瞪
她,一杆枪恰好扎在它眼前,枪杆由且颤抖不绝:“天上天下,古往今来,开了灵智的神兽只我一个,我会说话有什么奇怪的!不就是一会儿没说话么,你至于这么小心眼。”
封澄站起身来,心中却是奇怪。
这护国大兽她从前也听说过,听说是最为神圣、凛然不可犯的战兽,为大夏王朝护国之兽,哪怕皇家那群人没几个正经修士,可就凭这镇国兽站在皇族身后,这皇权皇位便是稳的。
此时此刻,这大兽在她面前,又是跳脚又是耍赖,虽勉强端着一副大兽的威严,可观这模样,她竟觉得这大兽在与她玩耍。
这就奇了怪了,她何德何能,能让大兽一碰到她便清澈纯良起来?
于是封澄想了想,试探道:“你我,从前认识吗?”
大兽挑着眼前的枪开始吃,口齿不清道:“不认识。”
不认识?
封澄此时不是奇怪,而是活见鬼了:“大人真是平易近人。”
大兽一边嚼着,一边瞥了她一眼,似乎非常满意封澄此时的表情。
封澄便等着它一车一车地吃。
它从日上三竿吃到夕阳西落,又从夕阳西落吃到月至中天,地上铺着一层铁屑,封澄耳边的咀嚼声响了一日。
终于,它看着始终盯紧它的封澄,开口了。
“你很耐心。”
封澄偏了偏头:“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不会走的。”
大兽看着她,一双兽瞳里映着她的脸。
她专注地看着它。
刹那间,大兽便知道了。
封澄是带着答案来问的。
“不算认识,”它终于笑了笑,“只是见过。”
第46章 第46章成魔之路,没一个人挨得……
夜已深了,月至中天,四周已变得很静了,地上的铁屑皎白,仿佛落了一地的霜。
封澄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疑问得到确认的这一刻,她却笑不出来。
手脚逐渐发麻,心跳越跳越烈,疑问几乎要从她口中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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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是天征四年七月十八日,按她前世的年纪来算,这一年她还没出生。
那么这寿命悠长的护国大兽,是如何在很久之前,就见过她的?
封澄还待再问,不料护国大兽踩着一地银霜似的铁屑,擦过她的肩膀,懒洋洋地向禁地深处走去:“不要再问了,再问我也不会说的,你有要问的问题,我也有要交代的人,同你说多了,我怎么交代。”
它的身影渐渐隐没在了漆黑的禁地中,封澄怔然立在原地,四周冷风萧萧,她握着青牛的缰绳,心底忽然茫然了。
想也不想地,封澄扬声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少女的声音在禁地回荡,回声一波一波地荡出去,许久许久,久得封澄以为没有兽会回答时,禁地深处悠悠传来了一声:“从前之人,称我为八方。”
八方。
封澄将这个名字记诵在心底,暗暗念了几遍,随即转头,牵起青牛,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她笃定,将来一日,她还会再和八方打交道的。
为什么寿命悠久的神兽,会说在很久之前,就见过她了?
是相貌相似?是转世投胎?还是说像她这次重生一样,死了之后,又另跑到更久之前的往世了?
她心事重重地走出了禁地,一抬眼,忽然想起来什么,暗叫一声完蛋。
今日去看赵负雪时,与他说了要晚些再去看他,可谁知在大兽这里拖了这么久,现下看看月色,当是丑时左右了。
这个时候,别说一贯早眠的赵负雪,就连她也该睡了。
“不如今天就放他个鸽子?”封澄心中嘀咕,“反正此时他也睡了,我深更半夜过去,扰了他清净不好,不如明日再给他赔罪吧。”
可万一赵负雪等着她怎么办?封澄纠结片刻,还是走向了赵负雪的院落。
若放在古安时候,封澄是不会觉得深夜跑到赵负雪的屋子里是件多么冒昧的事的,大不了就是个负雪亦未寝,急头白脸吵他起来,不过见一张带气的俊脸,挨一顿不痛不痒的数落。
可偏生前几日,这糊涂种子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于是她站在他的门前,却下不去手敲他这个门了。
封澄咬了咬牙,纠结片刻,心道:“去他丫的,前怕狼后怕虎,封大将军何时孬种至此了?!”
她抬起手来,轻轻叩了叩窗棂,道:“赵公子,你睡了吗?”
屋内寂静无声。
难道是睡了?
封澄莫名觉得心中不对劲。
赵负雪的院子不要人夜间伺候,只有院外几个守夜的护卫,她左右看了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抬手便推了门,提步进去道:“赵公子,我进来啦?”
回答她的是一屋的寂静,漆黑一片,没有呼吸声,也没有赵负雪身上的冷香气。
封澄走到他的榻前,看着整洁且一丝不苟的床榻,皱了皱眉。
***
今日见血,白衣不宜。
牢中黑火摇曳,赵负雪的脸半隐在阴影中,令人看不清他眼中情绪。
他穿着一身漆黑劲装,一头墨发被一根同色发带高高束起,露出了一双剑眉,以及剑眉下沉水似的双目。
更为刺眼的,是他面前的人。
那人早已看不出人形来,周身皆是新鲜血痕,按理说常人受此千刀万剐早该死了,可细看他伤痕,却发觉这伤刃刃剜足,却不致死,可见执刑之人手法高明。
这种时候,无论谁看到执刑的赵负雪,都说不出一句“君子如玉”来。
他的锋利,他那居高临下、目中无情的睥睨与傲气,在这身黑衣之下越发灼目,几乎锐利得能刺伤人。
侍从将一张座椅摆在了齐遥面前,赵负雪不紧不慢地坐了,他盯着挂在刑架上的齐遥,缓声道:“只凭你平日罪状,便足够送你去见阎王,此时老尊者给你条活路,把你知道的说出来,饶你不死。”
齐遥挨了赵负雪的重手,此时连眼都睁不开了,他勉力撑起一条细缝,呵呵冷笑道:“没曾想赵公子看着文雅,下起手来,却比我们这些血修还狠。”
赵负雪眉心不动,抬起食指,只听一声剑啸,又是当口一剑。
齐遥偏开头,半晌,他终于忍耐不住,道:“你想知道什么。”
赵负雪停手,道:“你的香料是从哪来的。”
齐遥闻言,竟哈哈大笑起来:“赵公子,这话我若是说出来,下场连落在你手里都不如,还不如多挨你几刀,死了了事。”
他慢慢道:“敢杀赵家放出来的人,倒是胆子不小。”
黑吃黑?倒不像,越是这些散漫不成派别的血修,越是怕碰上赵家这等秩序森然的庞然大物,公然杀了赵家审讯出来的人证,几乎等同于对赵家挑衅。
一帮溃不成军的血修,几队赵家修士出手,便灭得差不多了。
他眼神暗了暗,心底有些不一样的猜测。
这么想着,齐遥也觑着他神色笑了:“我可什么都没说,赵公子,你乱猜的,莫要怪我。”
赵负雪冷冷道:“血池是做什么的。”
齐遥挑了挑眉——他眉毛上淋着血,挑得分外吃力:“赵公子,此时血池里的人都死绝了,再问这,可有意思?”
他又继续道:“总之呢,血池里的所得,我一口也没吃到,便被你们连锅端了。既然我没吃着这个罪果,你们又何必审讯我的罪因呢?”
这番恬不知耻之言,一旁的侍从绷不住表情,当场道:“岂有此理,救人是封姑娘做的,又不是你良心发现把人放了——你好不要脸!”
一听到说起封澄,赵负雪的眉微微松了松。
不知她忙完后,什么时候来找他?
他一想起封澄,心口便又软又酸,此时此刻,竟微微有些走神了。
牢里血气熏人,肮脏不堪,他得趁着封澄到访前沐浴更衣,再将
屋子里拿熏香熏个遍才好。
赵负雪这般想着,目光中又不自觉地透出了些明亮的笑意,这笑意将他面上阴鸷一扫而空,竟活脱脱一副怀春少年模样,若不是他身旁利刃鲜血未干,齐遥还以为这是哪个天机院的生徒。
齐遥看在眼里,肿胀的双眼都瞪大了,半晌,他心底憋着一股气,突然呵呵道:“这血池的用途嘛,也不是不能和公子说。”
赵负雪眼神一暗:“那还废话什么。”
齐遥看着他,一双眼睛忽然亮了起来,目光中恶意几乎抑制不住:“赵公子,你可知道我们血修,是怎么修行吧?”
赵负雪一句话也不说。
齐遥道:“咱们血修啊,逮到一只肥羊,要慢慢地、好好地享用,就像你们剑修惜剑一样,我们也是很认真地对待他们。”
“首先呢,要把经脉割开,经脉中灵力是最足的,血气也是最盛的,这些都是宝贝,要一口一口地嘬才不浪费,然后是肉——肉里的灵力也不少,倘若是剑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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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的灵力比左手足些,符修阵修呢,心头里灵力比旁处多些,体修呢,则是外面那层皮最有味道。”
他这么津津有味地说着,一旁的侍从早已作欲呕吐状,齐遥的目光盯着赵负雪,上下梭巡:“赵公子,你知道,自打你降世那一日起,整个血修界,没有不想这么吃了你的。”
“最精华的地方,则是人的骨头,修道有成者,骨头都是莹白如玉的,一咬开,异香扑鼻,”齐遥盯着他道,“至于天生剑骨,那更是没人吃过的好东西——赵公子,你身边的血修,便也是我们这样的东西。”
“不如这样,与其便宜了她,不如你分我一根指骨,我什么都与你说了,如何?”
赵负雪抬起食指,一道剑啸,血线飙出——他齐齐斩断了齐遥的食指骨。
“说有用的。”
齐遥痛嚎不已,赵负雪为了不让他失血而死,从来只是在皮肉上作功夫,根本没动过他的要害,他缓了片刻,吃力道:“可是,赵公子,你知道吗?血修,是有极限的。”
赵负雪神色不变,眼睛半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人,只有吃人,才能成为人上人,”齐遥口中发出冷嘶声,他食指并未止血,血液流失的速度比他想象得快,“可即便是,吃成了人上人,也始终只是,人,而已。”
既然是人,那便有肉体凡胎的极限,血修急快修行、凶横力量的背后,却是封在头顶的、人的极限。
因为修道灵源皆为人之血肉,故血修抢夺他人之物,并无本身道心,所以血修至死,也无法触摸到各道集大成者的极限。
他却笑了:“可这时候,血修们便有疑问了,如果说人的极限可见,那么换个样子……魔呢?”
“魔的极限,在哪里呢?”
赵负雪猛地攥住了椅子的把手,那精钢一样的把手陡然碎成齑粉,“你说什么?!”
齐遥大笑:“如果把人的浑身血液换成魔的,如果把人的周身骨骼换成魔的,再把人的遍体经脉换成魔的,那么人与魔,还有什么区别呢?”
“诸位不是想知道那血池做什么的,我便说了,”齐遥盯着赵负雪骤然惨白的脸,眼睛闪闪发亮道:“除活血,碎骨骼,断经脉,那血池便是成魔之路,可惜没一个人挨得住,试了多少人都不行——喏,里面的人,都是这么死的。”
“化魔身,去吃魔族的血修,真的会有极限吗?”他说起来无比向往,“血池还会有的,绝不止崔府这一处。”
赵负雪的牙咯地一咬,随即杀气震天,腰间见素霎时出鞘,径直向齐遥胸口刺去,一旁侍从肝胆俱裂,不知是那句话戳中了赵负雪的心肝:“公子,公子!老尊者吩咐要留他舌头的,莫要贸然动气啊!”
赵负雪双目赤红,手背上爆出青筋,他森然道:“给我,闪开。”
第47章 第47章赵负雪猝不及防,被狠狠……
封澄还是从周寻芳的口中得到了赵负雪的去向,她一得到消息,连告辞也来不及说一句,飞也似地关门跑了,周寻芳躺在榻上,看着她飞奔出去的身影,一时有些哑然失笑。
此时此刻,周寻芳穿着寝衣,半倚在榻上,头上缠着抹额,像个寻常人家的老祖母。
她偏偏头,对着一旁前来议事的赵年,轻声道:“这丫头,和他祖父性子像,对不对。”
赵年看着膝上账目,沉默片刻,道:“比老家主更不守规矩些。”
周寻芳想到那禁地一日的喧闹,一时间笑纹更深了。
夜风从封澄的双颊刮过,掀起她墨似的漆黑长发,封澄脚不沾地,双目喷火,几乎破口大骂。
赵负雪嘴严如此,提审血修这种事,竟半句口风不露。
晨起还卧病在床奄奄一息呢,她一走,竟然就这么突然变脸,雄赳赳气昂昂地下地牢了!
怎么年纪时候,就这么爱演呢!
还没等她骂完,一股腾然剑气便从南方一刺而出,径直撕裂了半片夜空,她抬头一看,心中暗道一声不妙,这剑气杀意横生,寒意逼人,乃是赵负雪的剑气!
封澄奔来地牢,脚尖方触到地上,数位看守举剑便要拦:“封姑娘,赵公子吩咐,谁都不许入内。”
十九把剑寒光闪闪,照得封澄愈发心焦,此时缠斗定然耽误。
陡然间,地牢中却蹿出一个灰扑扑的修士,其人灰头土脸,样子却颇为面熟,像是常在赵负雪左右,他面色灰白,抬头见到剑拔弩张的双方时,眼睛却唰地亮了:“拦拦拦,就知道拦,这个不准拦!封姑娘!公子忽然有些不对,求您去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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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遥一怔,虽然不明白,但看到赵负雪这般失态,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奇了怪了,我哪句说到你痛处了?你说出来,也让我别白挨了这些打,高兴高兴。”
赵负雪的目光中已然全是寒色。
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们这群彻头彻尾的畜生。”
赵负雪的脑中闪过的,却是封澄的脸。
额上半只巨角,面色鳞片横生,两只手巨大锋利,爪尖有混着血的雨珠垂下。
怪物谨慎地站在他三尺之外,一双含笑的眼睛上覆着坚硬的鳞片。
她不安又忐忑,看向他的眼神小心又悲伤。
古安的雨夜阴沉,暴雨如注,石头大的雨点淋到她的长发上,转瞬便被她过高的体温所蒸腾。
赵负雪清楚地听到,在那一刻,他所谓的剑心与道心,坚守的大义与正道,悄悄碎成齑粉。
他不知被哪路鬼魅迷惑,轻而易举地背叛了平生大道,决然成为那只魔的共犯。
难受吗?
想必是难受的,除血,碎骨,断经脉。
每一件都是酷刑。
他闭目,周身剑气尖声啸叫,咆哮刺耳。
雪亮剑光照得阴森地牢一片惨白,那升腾的黑火似乎都挂上了白霜,忽然间,赵负雪身后传来一道怒喝,随即便是一杆熟悉无比的枪当空刺来:“赵负雪,杀了人证,难道你去金銮殿上作证吗?!”
赵负雪反手接招,猛地一怔。
封澄一见赵负雪这副眉眼挂霜的模样,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枪断了赵负雪的剑招,又反手拦在了他与齐遥面前,怒道:“有什么事非要你这般动用灵力?你身上有伤,即便再审不来,也要稍微顾及一下自己!”
赵负雪怔怔看着她。
封澄觉得赵负雪的眼神有些怪——虽然平日里他的眼神就够怪了,但不知是地牢阴森的缘故还是什么,他的眼神更怪了。
她心底嘀咕:“这个表情,怎么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二人面面相对,沉默无语,一旁齐遥越发觉得这气氛诡异,忍不住挣得铁链哗哗作响,怒道:“又是你!怎么哪儿都有你!”
封澄回过神来,回头瞥了他一眼,目光不善:“看着软塌塌一个人,竟然嘴这么硬。”
嘴硬得把赵负雪气哭了,她是真心不爽。
想了想,封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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