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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爱和死永远一致
这晚鹿呦睡得不踏实,很多没头没尾的梦,像多首钢琴曲拼凑出来的音乐,颠来倒去,混乱错杂。
中间她醒了两次。
第一次,梦境的最后,月蕴溪望着她,目光幽暗,或念或唱着那句歌词,突然被一团浓稠的黑雾侵蚀。
如同之前月蕴溪使用作为昵称的弦月符号。
然而是个往反方向变化的过程。
仿佛时光在梦里的世界倒流。
直至月蕴溪的身影完全被墨色覆盖,显现出陶芯的模样,鹿呦不断加重的呼吸骤然一窒,猛然惊醒。
她伸手去抱月蕴溪,却是扑了个空。
床单上还留有余温,卫生间的方向隐约传来月蕴溪压低的声音。
断断续续的英语,她支着耳朵听,大脑自动翻译。
月蕴溪在向谁解释:“……那天刚好也是我女朋友比赛的日子,是的,是女朋友,您没有听错……谢谢……是的,是钟老师很在意的那位……我想您也有从钟老师那里有所了解,是对她而言很重要的比赛,所以很抱歉老师,原谅我无法出席……”
掌心热乎的温度,以及平和温润的音色都叫鹿呦感到安心。
她的心跳逐渐平复,困意像潮水缓缓地漫在沙滩上。
第二次,最后残有意识的梦里没有月蕴溪。
有人在梦里问她:“呦呦啊,之前那谁明里暗里表白那么多次,你都装傻充愣不回应,后来你为什么答应了?”
“因为一首歌,我好喜欢那段。”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空灵,不真切,像从很远的时空飘进脑海,“你是逃不开的悸动,我抑不住的妄想,是一弯行走的月亮……”
唱着唱着就要哭出来,心脏像被无形的线缠绞,她从一种痉挛的痛感中醒过来。
这次鹿呦伸臂过去,碰触到了月蕴溪的身体,凉冰冰的。
仿佛刚从外面躺进被窝。
她从身后环住月蕴溪的腰,凑过去,用自己温热的胸膛紧紧贴住对方的脊背。
她感觉到月蕴溪握住了她的手,也是冷的,指节没什么肉。
像夏天冷冻后稍化一点的葡萄果肉,只有表层是软的。她无意识地摩挲了两下,疲乏得厉害,很快又睡着。
浓郁夜色里,月蕴溪听见身后的呼吸均匀沉长,轻而慢地掀起眼皮。
后背很暖和,她在外面冷了太久的身体在暖热里慢慢回温。
枕头下面浅浅一亮,无声无息。
月蕴溪抽出手机看了眼。
黎璨发来的:【乐谱花好看吧,别羡慕,你迟早也会有的~[坏笑][坏笑]】
月蕴溪无声笑了笑,开了飞行模式,将手机熄屏。
闭上眼睛,她脑海里浮现出另一束花,那天回家后,便被她修剪了花枝插进瓶中。
养了两日,杏色多头玫瑰变成了粉色。
像史诗级的暮色,无限接近一个黑夜的降临。
得之不易,故而总想黑夜来得晚一点,她们能绽放得久一点。
她照着网上的教程,用A液将玫瑰脱色脱水,再用B液重新补水染色浸泡,最后密封在干燥剂盒中。
看着她折腾的奶奶笑说:这玫瑰像被重置了。
她笑笑,说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奶奶又问她,这样折腾,能让这些花“生”多久。
月蕴溪摇头说不知道。
至少最后从铺满干燥剂的盒中取出的花,柔软娇嫩,如同初次到她手里的模样。
她将花重新插瓶,看它们充满生机地绽放在视野里,月光咬在玫瑰上,像一首会流淌的曲,有着独特的韵律和属于它们自己的节奏。
在那一刻,月蕴溪才觉得,她可以接受它们接下来会发生的任何一种结局。
奶奶在旁边也盯看了很久,有所触动地说了句: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月蕴溪知道,奶奶感叹的是生命能够存续的时长。
只是话落在她耳里,就成了裹挟着另一种含义的暗流,在表面平静的心湖里涌动。
她自嘲地想,她大约是对赌命上瘾。
赌过一次,还敢再来一次。
纵使醉溺当涂,明知不可为,也要俯身去取那一捧月光。
叫她看清她的痴醉癫狂,认清她的生命不止是一具温柔皮囊。
也仍旧愿意,彻彻底底地,属于她。
如若不能,爱和死永远一致。
ˉ
次日下午,鹿呦带奶奶去钟疏云那边,正逢周末休息日,月蕴溪没有安排,也一同前往。
秋季的午后,日光不烫,风不凉,很适合打盹的好天气。
上了车,鹿呦从系安全带到启动车子,频频打着呵欠。
“要不让蕴溪——”奶奶扭头看向后座,话音戛然而止。
后面那个揣了个抱枕在怀里,也是呵欠连天。
这两人就跟互相传染似的,此起彼伏,搞得她也没忍住,打了一个。
车子从院里开出去,奶奶瞥了眼驾驶位,鹿呦单手抓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抵在唇前打呵欠。
奶奶抬起胳膊抓住车顶扶手说:“你俩昨晚是……组团去偷什么了?一个两个困成这样。”
这大喘气式的说话惊得鹿呦困倦减去大半,挠挠鼻子说:“没有。”
“还说没有,都摸鼻子了。”奶奶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还真去偷东西了?偷什么去了?”
偷……人?
鹿呦可不敢这么明晃晃地直接说出来,她在红灯前的路口停了车,抬眸看后视镜。
镜面里,两道视线隔空一撞。
月蕴溪眼底眸光漾了漾,手探进针织高领*,掌心从侧颈深红色的痕迹上抚过,平声说:“偷吃。”
“……”
鹿呦一个呵欠没打好,呛咳到差点原地去世。
“我就说你们昨晚吃太少了,还好让小刘留了些。”奶奶倒是没多想,念叨着,“别是老减肥减肥的,该吃还是得吃,尤其是你。”
鹿呦很无辜:“我……吃了的呀。”
吃了两顿呢。
“吃太少了。”奶奶一字一顿,叹了口气,“你体质差,不仅得锻炼,还得多补补。你别嫌奶奶唠叨,你要像蕴溪这样嘛,我也不用这么操心烦神了。”
“您这就不厚道咯,我什么时候嫌过您呀。我这不是已经被蕴溪天天提溜到健身房了嘛。”鹿呦飞快地往后视镜瞥了眼。
一缕风般从月蕴溪的视线里拂过。
月蕴溪偏了偏头,撑在窗沿支着头的手抵向脸,半遮半掩嘴角弯翘的弧度。
蕴溪。
两个字咬出偷情的感觉。
鹿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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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继续:“也有好好吃饭的,但胃就这么大嘛,是小时候没打好基础。”
她是随口一说,奶奶却是听得认真。
“是,从小就没打好基础。别人家早产儿,后面都被喂得跟小猪似的。你就不是,一口母乳没喝过,奶粉也是有一顿没一顿。
要不是我跟你爷爷执意来搭把手,怕你是要饿死在家里,好不容易给养点肉出来。你爸又是那个死德行。”
鹿呦不是第一次听奶奶说这些陈年旧事里的琐碎。
小时候常听,奶奶刚搬来住时,每次回忆当年和爷爷来城里看她这个孙女的事,都带着愤怒的情绪。
说是来时,隔了二里地都能听见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鹿呦总是在这时候笑:“我不该学琴,该学美声才对,声音这么嘹亮,中气这么足。”
奶奶也总是啐一口说:“晚一步,你人都要没了!真不知道你那个妈怎么忍心的,放着孩子不管,母乳一口不喂,奶粉也不泡,还嫌你吵。那么小个孩子,话都不会说,肚子饿了能不哭么?
我跟你爷爷去的时候,她都想把你摔死!”
那会儿鹿呦年纪小,不过十来岁,她听奶奶说这些,瘪着嘴眼睛里蓄满了水。
奶奶问她哭什么。
她胡乱擦着眼泪说:“所以妈妈不要我。”
因为有那么一个瞬间,她的妈妈,也许真切地恨过她。
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什么。
但她想,一定是爱抵不过恨,所以妈妈不要她。
稍大一些,奶奶再说这些事时,鹿呦有了排斥的心理。
她并不想听,但又无法阻止老人家的滔滔不绝。
她试图找到能让奶奶闭嘴的突破口,终于意识到,在这个事件里少了个关键的人物——消失的父亲。
于是她问:“那我爸呢?我爸去哪儿了,咋也不喂我喝奶呢?”
奶奶说:“你爸要赚钱。”
那时候的鹿呦已经认识到鹿怀安的不靠谱,很嫌弃地拆台:“赚这么多年,也没见他给我多少钱,您就别给他找补了,他就是嫌我是女儿,懒得回家照顾我。”
奶奶无话反驳,因为鹿怀安就是这么想的。
后来奶奶说的频率就少了。
再后来,爷爷去世,奶奶脑梗入院,确诊肠癌,做了手术,因为伤口感染没两天又进行了第二次手术。
经历太多,太多次对无所作为的鹿怀安感到失望,再提这事,奶奶便会再添一句。
“鹿怀安就不是个好东西。”奶奶松开车顶扶手,抚了抚胸口,“不提他,提他就来气。”
鹿呦打开储物盒,摸出颗旺仔奶糖递过去,“可没人叫您提哦,别把自己气坏了,来,吃颗糖糖。”
老太太傲娇地:“不吃糖糖。”扭头问月蕴溪要橘子。
担心奶奶晕车,出门前,鹿呦有塞两个橘子到月蕴溪的包里。
月蕴溪从包里拿出橘子,递了一个递给老人家,顺手剥着另一个的橘皮,状似随意地说:“我妈妈之前有个朋友,生了孩子以后,只喂了一天母乳就不喂了,因为太疼了,每次都是鲜血淋漓的。”
鹿呦忍不住倒抽了口气:“嘶,想想就疼。”
不由联想到自己。
章文茵不喂她母乳,是不是也是因为太疼了?
她只是想想,都觉得是难以忍受的疼痛。
更遑论亲身经历。
有那么一瞬间,鹿呦想问问奶奶是不是这样?
转念之间便放弃,有什么好问的呢,总归都没交集了。
奶奶侧身靠着椅背,握着橙黄色的橘子,正要剥,听了月蕴溪的话,手一停,抬头,侧目看了眼月蕴溪。
目光从讶异到恍然,有转瞬即逝的痛苦与愧疚,最后都敛在耷拉的眼皮下。
月蕴溪仿佛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继续说着:“她们家的钱都给她老公拿去创业了,所以没有请月嫂,也没有让男方妈妈过来帮忙,因为她老公说他妈妈年纪大了,没准帮不了忙,还得要他们来照顾。”
“如果两个人能一起照顾倒是还好。”鹿呦不再往自己身上代入,纯当作八卦来听,这样她会轻松些。
不至于陷入内耗的情绪里。
“男的忙于工作基本不着家。”
鹿呦啧了一声,语重心长地:“依萍,你这工作怎么越做越晚呢?连个星期天也没有?”
月蕴溪低低地笑:“聊正经的呢。”
鹿呦乖乖地:“噢,那那个阿姨就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了?”
“嗯。”
“好辛苦的。”
“是啊,很辛苦,晚上很多次被吵醒,要给宝宝喂奶,要给宝宝换纸尿裤,要将她抱在怀里哄着睡,一放下就会醒,一点办法都没有。”月蕴溪的声音特别温柔。
但与她平时的那种不一样,如果将这种温柔的感觉比作水,鹿呦想此刻大概是宽阔包容的海水。
而平时的,更像是溪流。
她说这些话的语气,仿佛是无数次地听一位母亲的阐述。
于是溪流模仿大海,变得像江河。
橘子被剥下表皮,露出里面的果肉,月蕴溪掰下一瓣,又细细去了白色经络,往前挪坐,递到鹿呦嘴边:“呦呦。”
鹿呦顺势咬住,才意识到这举止暧昧亲昵,连忙扫了眼副驾。
奶奶低着头盯着手里的橘子,丝毫没有注意到她们。
鹿呦松了口气。
月蕴溪轻笑了声,有点抓耳。
鹿呦揉了揉耳朵,咽下橘肉问:“后来那个阿姨怎么样了?离婚了没?”
“离了。”月蕴溪说,“她发现男的肉。体出轨了。”
“……离的好!”鹿呦咬牙切齿地,“男人这辈子都学不会自己睡。”
月蕴溪又被她逗笑。
车临近钟疏云的小洋楼,钟弥正站在门口,小丫头穿了件羊羔绒的卫衣,兜在头上的帽子带着兔耳朵,蹦蹦跳跳地朝她挥手,兔子耳朵也跟着晃悠。
有着独属于小孩子的朝气。
鹿呦打着方向盘,顺着钟弥指挥的方向,拐进院里,又问:“那她的孩子……跟的谁?”
月蕴溪又掰下一瓣橘肉,那瓣肉薄皮紧紧粘连着旁边的橘瓣,掰下时扯的皮肉分离。
卖相不好。
月蕴溪将那瓣橘肉递给了一直没说话的奶奶,“跟了男方。”
奶奶颤着手接过时,鹿呦踩下了刹车。
踩得有些重,人惯性地往前一冲。
奶奶刚接到手的橘瓣和她一直握在手里的完整的橘子,一并脱离掌控,掉落在了地毯上。
鹿呦攥着方向盘,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受控地从唇齿之间溢出:“为什么是给男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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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为什么是给男方?”月蕴溪低垂着眉眼,看前面的老人家弯了腰背捡起了橘子和那一瓣橘肉,淡声说,“未解之谜。”
鹿呦:“……”
留了悬念的故事总是让人抓心挠肺地想知道答案。
鹿呦解开安全带说:“有机会见到那个阿姨,问一问?”
月蕴溪笑了:“我觉得行。”
鹿呦扭头见奶奶小心翼翼地擦了橘肉上的灰,就要往嘴里塞,伸手拦住说:“欸,都掉地了,不吃了。”
奶奶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手足无措地看她拿走那瓣橘子,滚了滚喉咙,欲言又止。
直到副驾驶的门被月蕴溪打开,“下车了奶奶。”
老太太愣了一下。
月蕴溪伸出手到奶奶面前,掌心是剥好的剩下的橘子:“还有好多个可以吃的。”
奶奶慢吞吞地接到了手里,从车上下来,直觉地往二楼打开的降漆窗户看过去。
鹿呦带上车门,刚好看见这一幕,她顺着老太太视线,转身,抬头。
风拂起白色的纱帘,隐约能窥见那后面深绿色的丝绒裙。
一个匆匆离开的,女人的侧影。
“姐姐!”钟弥蹦哒过来抱住她。
鹿呦收回视线,无由地想问,也就这么问了出来:“弥弥,你妈妈在家?”
好久没见了,钟弥像只兔子兴奋地在她怀里拱脑袋,想也不想地说:“在!”
鹿呦挑了一下眉。
因为她感觉到,怀里钟弥的僵硬。
犹如弱小动物被逮到时的装死。
第72章 这是什么恶魔低语
钟弥的反应有种矛盾的冲突,明明说“在”时,语气那么欢脱,此刻却是僵得一动不动。
仿佛是陡然想到了什么,且是让她忐忑不安的事,所以情绪才像这样顷刻宕了下去。
鹿呦想,也许是见到她们很开心,但在她们来这之前,小丫头做了什么错事被妈妈教育了。
这样的状态,她曾经也有过,在一次又一次弹错琴音被钢琴老师严厉批评的时候,听见开门声,见妈妈回来了,立马从琴凳上滑下去,跑跳到妈妈身边。
也如钟弥拱她这般,垂着脑袋往章文茵的怀里钻。
下一秒,章文茵跟她说:隔壁的婶婶都要被你折磨疯了,来来回回同一段。
她顿时就笑不出来了。
察觉到钟弥紧紧抓着她的大衣,鹿呦更确定了这个猜想,揉了揉钟弥的头,柔声问道:“怎么了这是,惹你妈妈生气了?”
钟弥不敢再说话。
“哼哼,中午吃饭挑三拣四的,给她妈妈气走了都!”钟疏云的声音。
“走了?”鹿呦愣了一下。
那二楼的绿裙子是什么人?
鹿呦朝钟疏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
小洋楼的入户大门旁,钟疏云抓着手机站在那里,视线从月蕴溪和奶奶的方向掠过,落到鹿呦的脸上,“是,就你们来之前,刚走没多久。”
鹿呦不由自主也往那边瞥了眼,见奶奶深长地呼吸,仿佛是在呼吸新鲜空气,而一旁的月蕴溪正握着手机按着屏幕,像在跟谁发消息。
发觉她在看她,月蕴溪从手机屏幕上抬眼,目光轻轻与她的视线一撞,落到抱着她不撒手的钟弥身上,挑了挑眉。
怎么还在抱?
鹿呦抿了抿唇,压下想笑的冲动,稍稍将钟弥推开了一点说:“上回奶奶寿宴,弥弥说带妈妈来,结果一直没见着,还想今天是不是能见到呢。”
“下次吧。”钟疏云走近了,语气不确定,“下次应该……”
鹿呦笑了笑,不是很在意地说:“没事。”
钟弥抬起脸看着她问:“姐姐,为什么那么想见妈妈?”
很奇怪的问题,大约是钟弥没有特指“我妈妈”。
为什么那么想见我妈妈。
为什么那么想见妈妈。
一字之差,意味天差地别。
“就是好奇而已。”鹿呦照着第一种回,“钟老师、卡洛琳老师我都见过了,就只有被你叫妈妈的那位干妈,我还没见过。”
钟弥低低地“哦”了声,对她的回答并不是很满意,“就没别的原因了?”
有的。
有更深层的原因,是每一次听钟弥用很乖、很软的语气叫妈妈,鹿呦都能从中捕捉到一种名为幸福的声音。
就只是那么一声“妈妈”,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描述,就能让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出母女的感情有多好。
她感到羡慕,感到嫉妒,还有一点酸楚。
这种复杂的情绪,像伤口好不容易结痂,只要不去管,就能长出新肉,哪怕有点痕迹也无伤大雅,可偏偏它隐隐发痒。
让人明知血肉模糊不好看,明知它愈合得多不容易,明知会疼,还是忍不住想把结的痂给抠下来。
就是欠的。
“没了。”鹿呦抬手抹了一下鼻尖,笑说,“还能有什么原因?”
钟弥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
“别杵在院子里聊了。”钟疏云眼风扫过钟弥,从她身旁拉走鹿呦说,“还有两天就要比赛了,得抓紧。我告诉你哦,虽然这是业余的小比赛,但对现在的你而言,挑战难度可不小。你的对手,他们可都不需要特别的指法来支撑自己去完整地弹奏一首钢琴曲。”
“我知道的钟老师,我要比别人更努力才行。”鹿呦心态平和地说。
“这次你得好好表现,别让我失望,我还想带你上更大的赛场,更大的舞台。”钟疏云拉着鹿呦的手,口若悬河地说,“这次比赛的流程,你应该收到邮件吧,有几个地方要注意……”
鹿呦认真听着,完全没注意到钟疏云带她走在前面,把另外三个人甩下一大截。
还停在原地的钟弥撇了撇嘴,头上忽然一重,她被鹿呦揉乱的头发,一下被一只白净的手弄得更乱。
月蕴溪收回手,平声说:“弥弥,你还记不记得跟云竹做的第一个风筝,你没有糊好纸,她没有弄好线,然后你着急去放,结果是,风筝破了、断了,掉进了水里。”
钟弥张了张口,好一会儿才出声:“那还要多久,风筝才能做好?”
她这么问时,奶奶停下脚步看向她俩。
“至少,得等她比赛结束。”月蕴溪说。
奶奶松了口气。
“哦!”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对不起,我差点坏了大事。”
“是呢,差点就要露馅了,所以作为惩罚。”月蕴溪在钟弥旁边弯下腰,与她齐平的高度,低声说,“今天不许太靠近你姐姐。”
钟弥:“……”
这是什么恶魔低语!
月蕴溪拍了拍钟弥的肩以作安慰,直起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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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迎向奶奶的视线,音色放得更柔:“今天时间充足,阿姨说,她想跟您好好聊一聊。但如果您没有准备好的话,我们就不见她了,也不用担心她那边不高兴,我会调和好。”
“我们”,仿佛是站在她这边,即便事实并不是,也让人心里熨帖。
这才算是善意的谎言。
奶奶迈开步子往前走,笑了笑,她脸上被岁月侵蚀出的纹路里,溢满了对自己的无奈:“是我特地让你帮忙,想让她回来认哟哟,现在又不见,哪有这样的。我就是有点……有点矛盾……我想她们好,又怕她们好。”
怕她们好了,丫头的眼里就只有妈妈,没她这个奶奶了。
“多虑了。”月蕴溪说,“她是偏向您的。”
奶奶点点头,但这句话并不能给她太多的安全感。
太像是一句安慰。
“您在她的生活里。长久的陪伴和形成的习惯,是最让人割舍不了的存在。就算感到刺痛,也是她舍不得放开的牵连。”月蕴溪的声音还是那样平静无澜。
奶奶却是一瞬的惊讶。
为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的感觉,就如同她的名字。
蕴着月光的溪流,多柔软的画面,可天是黑的,月光是清冷的,溪流也是冰凉的。
她有一种,黑夜完全吞噬白天后的冷寂,又像是灶台上的蓝色火焰,冷色调里,敛着疯狂的热度。
惊讶过后,奶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
就像是在那溪水里淌了一趟。
确实如此,如果这是一场情感取舍的赌。博,这些就都是她可加注的筹码。
她说:“谢谢你啊,蕴溪。这次,真的很谢谢你。”
在她俩身后踩影子的钟弥,一脚踩住月蕴溪的影子,心想,她说对不起,坏月亮给了她那么重的惩罚。那奶奶说谢谢,坏月亮肯定也是要讨谢礼的!
会要奶奶怎么谢她呢?
那影子从她的小皮鞋鞋尖溜走,藏进了屋子里。
月蕴溪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前面钟疏云和鹿呦已经走到了楼梯口。
结束了闲聊,钟疏云转身倚着楼梯扶手:“我们家小阿姨在楼上,她在露台准备了茶点,蕴溪,你带小鹿奶奶上楼吧,先去歇一歇,再叫她带你们把房子参观参观。”
鹿呦顺着木质台阶往上抬了抬眼。
长长一条过道,深棕的木色,像被掏空的木桩,她想到那片丝绒质感的深绿裙子,耳里灌进钟疏云的话。
原来是钟老师家的小阿姨。
“要是小鹿奶奶满意的话,咱们就早点定下,也好早点交接。”钟疏云问,“行吧?”
奶奶一震,脸色白了两分,她滚了一下喉咙,动动唇,又咽了一下,还是答不出一个“行”字。
“钟老师,您这样奶奶都不敢说不满意了。”月蕴溪半开玩笑地说。
“怎么可能,小鹿奶奶一看就是胆大的。”钟疏云也是开玩笑的语气,视线在老太太身上转了一圈,对上月蕴溪的眼睛,耸耸肩说,“我这房子就没有不好的地方,我对她很有信心的,小鹿奶奶你就看吧,我打包票,你好好看完,不会不喜欢的。”
奶奶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不太自然。
“钟老师,不排除您这是对自己心爱之物有滤镜哦。”鹿呦看不得奶奶这样,先给钟疏云打了一剂预防针,“我要是不买的话,您不会生我气吧?”
“……”钟疏云哼了声,“我倒是想,也不能啊。”
“怎么就不能了。”鹿呦说,“您要是气,就在上课的时候多虐虐我。”
这话说的像是已经决定不买了。
钟疏云闷着一肚子火,没好气地∶“呵,倒是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喜欢被虐的。”
“也?”
钟疏云咳了一声,选择性忽略她的疑惑,“准备上课了,我晚上还有约会呢。我来看看今天的安排应该是到——”
抬起手,看见空空的手腕钟疏云才想起来今天没戴手表,她顺手顺手抓起鹿呦的手,看她腕表上的时间。
“到四点结束,你们到时候看完房子的话可以回露台那边坐坐。”
“好,那就回头见。”月蕴溪看着鹿呦,几分促狭,“好好上课,别开小差哦。”
又知道她会开小差想她了!
鹿呦别开眼,不说话。
“敢开小差?开小差就上惩罚,再弹一次!”钟疏云说着,屈指弹了一下她手背。
鹿呦痛得倒吸一口气,猛地收回手,“不敢不敢。”
含嗔带怨地看一眼罪魁祸首。
月蕴溪视线点过她被弹的那只手,轻缓地眨了下眼睛,迎向她的视线时,眉梢往上轻轻挑了一下,低轻地笑了声。
就差把“当真不敢?”直接说出来了。
鹿呦没好气地瞪她一眼。
“钟老师,她还小。”月蕴溪说完这句就搀着奶奶上楼了。
这话感觉像在说,她还只是个小孩子,您别跟她太计较。
又像是在说,她还小,所以容易开小差。
……又都不太像。
钟疏云已经在往琴房走了。
鹿呦跟上去,看一眼自己手背,被弹红了,“……妈欸,钟老师,你下手可真狠。”
鹿呦揉揉手背,没大没小地感慨:“你dom啊!”
说话不过脑,也不能全怪她,主要是真疼。
“呸!道歉!”钟疏云严肃的话音有种威压感。
鹿呦立马:“错了。”
说完,鹿呦明显感觉到钟疏云像个竖刺的刺猬收起了刺,软化了很多。
钟疏云打开琴房的门,侧身让她先进去,视线落在她手腕上,“你这个表,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呢。”
鹿呦:“……额。”
钟疏云往二楼过道看过去,目光去寻月蕴溪的手腕,扬了扬眉,“我怎么记得,蕴溪手上不是那个色儿的呀?”
“你俩?”钟疏云眯眼看她,“啧,什么关系呀?”
揣着答案审问的语气。
鹿呦眨巴眨巴眼,有种豁出去的决绝:“就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钟疏云微微睁大眼,随即扬了扬脸,一副“我懂了”的神情,接着是一言难尽的沉默,而后是欲言又止的犹豫和迟疑。
鹿呦心跳在她变戏法似的神态变化下,越来越快,是不是接受不了?
最后,钟疏云不确定地问:“是?Dom……和S的关系?”
鹿呦心跳直接没了。
第73章 我有点想你
不愧是在国外久居过的人,她只是玩梗,钟老师这是真懂。
好一记回旋镖,差点把她送走。
鹿呦脸都白了两分,急忙澄清:“不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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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纯的、普通的!情侣关系。”
大约是有了前面的劲爆做铺垫,再听这个答案,钟疏云不以为奇,“哦,你奶奶知道这事么?”
“不知道。”鹿呦走向钢琴,“怕她接受不了,想晚点再说。”
“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早年钟疏云的一期采访中,有提起自己的原生家庭,从小父母离异,但她很幸运的,跟了她的好母亲。
钟阿婆的思想很超前,有趣洒脱,所以培养出了她这么一个演奏风格热烈豪放的女儿。
鹿呦完全能理解钟疏云的理所当然,就像她理解奶奶的传统迂腐。
“她不像您这么开放。”鹿呦笑着解释说,
“她从小生长的环境、身边认识的人、经历的事,让很多陈旧观念在她心中根深蒂固,很难改变。”
老一辈被封建固化的思想,就像块狗皮膏药牢牢地粘在她们的观念里,费劲撕下来也还残留着胶印。
就比如她已经出柜,奶奶还是会不死心地认为她只是还没遇到合适的异性。
同前任的姐姐在一起这种事,对于老太太来说,恐怕还是有些超纲了。
钟疏云倚着钢琴看着她,确切地说,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目光聚焦时回神笑说:“还真是像。”
鹿呦问:“什么?”
“我们受教育的目的,是为了丰富自己,严于律己,宽容待人,尊重、理解并容许每一个不同的存在,而不是趾高气昂地歧视、批判他人。”钟疏云拿起乐谱翻了翻,仿佛在翻着一本记忆录,笑说,“我一个……朋友,以前对我说的,你俩很像。”
鹿呦笑说:“感觉是个温柔且有力量的长辈。”
“嗯哼。”钟疏云顿了顿,“也不是很温柔,至少跟我说这些的时候,挺凶。”
鹿呦抿嘴忍笑。
“还是晚点跟你奶奶说吧。”钟疏云倚着琴,拿起乐谱翻了翻,意味不明地说,“晚点把事情都摊开了说完了,你干什么,她都会同意的。”
鹿呦只当钟疏云说的是出柜的事,没多想,也没多说什么。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钟疏云合上手里的乐谱,结束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打了个响指,“Debussy的月光,开始你的演奏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dom和S的话题刺激了钟疏云的某种属性,今天的教学格外严厉,对鹿呦华彩段的演奏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鹿呦长时间地重复弹奏着同一部分。
小时候看海上钢琴师,她常常在练琴的时候幻想着自己就是一位海上钢琴师,在有限的钢琴上,自得其乐。
此刻,这样的感觉很强烈,强不在“乐”上,而是一种海上的摇晃感,她有点生理层面的犯恶心。
鹿呦向钟疏云讨要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还叫我多虐虐你,才这程度,这点时间,就要休息了。”钟疏云按着手机在给谁发消息,边对鹿呦说,“我看,你还是把这房子买了吧,师生价,买不了吃亏。”
“老师,两个小时了!”鹿呦萎靡地塌下肩,搬出底牌,“人有三急。”
“去吧去吧。”钟疏云收起手机挥挥手,“十分钟后继续。”
鹿呦定了个闹钟,从凳子上起身,去了趟卫生间。
干湿分离的设计,洗手池在推拉门外面。
鹿呦洗了把脸,抽了张洗脸巾,随便擦了擦,扔进垃圾桶后握住门把手拉开门。
刚走出去,软底拖鞋亲吻地板的声响越来越近。
鹿呦耳朵动了动,即刻分辨出来,是月蕴溪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