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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嫂子早点好起来,这样哥哥就会很快回来了吧。」

「相比起明星和音乐人的身份,哥哥还是更重视他作为丈夫的身份。」

在周禛宣布退圈的档口,孟昭然工作室也将她事先录制好的两首歌曲《Frey》和《bygulndtrjegul》,连同MV一同放出。

孟昭然选择frey作为歌曲名,是因为她最喜欢北欧神话里的神族芙蕾雅,将她看成是女王和力量的化

身。

Frey有一头鬈曲的金发,在晨光中闪闪发亮;她有两只蓝灰色的猫,拜盖尔和特雷格,替她拉动黄金战车,她还有一件穿上后即能飞翔的羽毛斗篷。

新歌放出后,孟昭然的官方微博同步开启抽奖活动,将在近5千万关注中,抽取5000位幸运粉丝,送出昂贵的神秘礼物。

给粉丝送礼物的活动,也是周禛安排、由刘思敏和陆秉生亲自策划的。

周禛希望通过给粉丝留福利的方式,尽力地维持着她们对孟昭然的好感,也维持着孟昭然的热度——毕竟总有一天,孟昭然还会回来。

这昂贵又神秘的礼物,是一套赫莲娜黑绷带礼盒。

包含正装抗老面霜黑绷带、保湿精华水小露珠、抗氧化白绷带及若干小样,装在精致的金色套盒中,套盒表面,镭射纸折叠而成的万象棱镜射出的光,闪耀了无数女人的心。

粉丝福利活动一出,孟昭然的粉丝数量不掉反升。

而她自出道以来就一直捂着的港城世家、豪门千金身份,也终于为大众所知

「我以前就纳闷过,为什么周禛有时会叫她“沈孟昭然”,原来这四字才是她的全名,是她港城居民身份证上写的名字。因为她爸爸姓沈,妈妈姓孟,她是他们爱的结晶,所以“爱意昭然”。」

「羡慕死了,不愧是一出生就拥有粉钻的小公主。听说她出生第一天,她爹地就将一枚粉钻放在她小小软软、花苞似的掌心里,不愧是在爱和阳光里长大的公主。」

「哭死。我想孟昭然经历过的最大的不顺遂,就是练习生时期和网暴吧,大哭/大哭/大哭,明明是大小姐但却愿意为了得到我们的认可而日复一日地练习,直到大腿韧带都有拉伤。」

「好羡慕is的顶级人生啊,白富美,一出生就有哥哥和父母的爱,长得漂亮又惹眼,高白瘦在人群中一眼吸睛。20岁就能登上科切拉,尝过事业有成风风光光的滋味;连婚姻也那么顺遂,夫家和她家世相当还有深厚背景,老公是万众瞩目的顶流却只对她钟情,愿意为了她退圈。女娲,记得下辈子我要这个剧本啊呜呜/大哭」

因为生病,孟昭然暂时离开了娱乐圈,可她人不在圈子,圈子里却处处是她的传说。

关于她的美丽,她拍奢牌地广从不用大修大调;关于她的才华和秉性,她耐心又善良,会给机场接机的粉丝送上签名和合照;关于她的幸福,正如退圈宣言所说的那样,周禛会一直陪在她身边。

网友们乐此不疲地考古着她在清潭洞和QueenOne时期留下的物料,渐渐地发现她美丽的皮囊下可爱、普通又真实的一面。

比如她爱喝热可可胜过喝黄瓜汁,但会为了保持身材每天灌一杯;清潭洞下雪的时候,她也想窝在暖暖的被窝里呼呼睡大觉,不想起床去舞蹈室,让体温将冰凉的把杆暖热。

越来越多的网友喜欢上了孟昭然,变成了“昭粉”,她们自发地在她的官微下留言:

「is离开娱乐圈的第31天,想她。」

「is宝宝,我们等你回来。」

《Frey》和《bygulndtrjegul》两首新歌的成绩,也在不断地刷新记录。

尤其是《Frey》,凭借孟昭然那又厚又亮、爆发力极强的唱腔,微带慵懒的曲调,刷新了《Return》创下的记录,成为东亚总流媒体破亿记录的最快歌曲。

隐隐地,她有成为时代流量巨星的趋势,还是现时代断层的那种。

她一旦归来,就是女王-

港城,浅水湾。

日落时分,影树隐隐约约地掩映着一幢巨大的别墅,庭院前连廊的廊柱被漆成淡淡的栀黄色。

廊柱与廊柱中央,以红木栏杆相连,那红木是上了年纪的,被西晒一映,透出深红的颜色,那深红好似要滴下来。

绿茵茵的草坪刚被园丁修剪过,散发着青草受伤后透出的辛辣气息。

远处,大海蓝得像深邃的蓝宝石。

这是孟昭然从小到大、生于斯长于斯的家。红木栏杆上还留着她的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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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是马克笔画的两只简笔小猪,小猪的尾巴像蜷成一圈圈的形状。

栏杆翻修过好几次,但她涂鸦的痕迹,却被父母一直保存下来,可见拳拳爱女之心。

小时候她、父母、两位哥哥常常要京、港两地跑,回到港城的岁月,基本都在浅水湾的别墅里度过。

二十多年前。沈宗庭意识到加道留有太多让孟佳期不愉快的记忆,所以婚后他并没有选择回加道居住,而是将浅水湾7号的豪宅变成了常居地。

恰好这栋别墅建有五层,一楼用作会客室、客厅,二楼归沈宗庭、孟佳期夫妇,三、四、五楼就归沈渊行三兄妹,一人住一层。

两天前,孟昭然和周禛携带行李,带着土豆、洋葱和胡萝卜三只,乘坐湾流55号落地港城机场。

在带孟昭然开启旅程前,他们会在浅水湾小住三五天。

铜质小圆椅上,塞弗尔瓷碟上装着车厘子、莲雾、草莓、鲜桃等水果。桃子去核,切片,青白的果肉压在碟边的蝴蝶纹饰上,堆如小山的果切仅仅下去了一小块。

显然食用果切的人胃口不佳。

孟昭然只略略吃了几口水果,就把银叉放下了。

鼻端袭过一阵线香气,像尘灰裹着中草药的气息。

她朝香源处望去,只见周禛手持三根线香,正对着门口一只鎏金大耳的香炉,虔诚拜了三拜。

在一拜又一拜礼,那挺拔如松的脊背便也弯了三次。

一次、一次、再一次,那好似永远不会弯曲的男人的脊梁,每天会为她弯三次,为她祈福。

这坛香炉,是沈宗庭听了龙王的话,从黄大仙祠里“请”回来的。

女儿病症复发,沈宗庭在抽烟解愁之余,就愈发觉得龙王说的“孟昭然进娱乐圈会有血光之灾”有一定道理。

抱着一股宁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的态度,求了破解之法——将黄大仙“请”回家中,护佑爱女健康。

“老豆,你唔好咁信鬼信神啦。”

孟昭然对此哭笑不得,将想法写在纸上,吐槽她爹。

沈宗庭一摊手,语气透着一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慎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

孟昭然原以为只有她老豆一人迷信这些,可立马就发觉了不对劲:大哥沈渊行、二哥沈惕下班后,漆黑锃亮的牛津鞋跨进门槛之前,也必先走到香炉旁边,取三柱线香虔诚地拜一拜。

周禛也会每天雷打不动地给香炉点上三支线香。

沈惕一边拜,还一边在嘴里嘀嘀咕咕。

“大仙啊拜托你,让我家is早点好起来,没病没灾,活蹦乱跳,吃嘛嘛香,牙口倍儿棒。”

“大仙你快显能耐,保佑我家is不再做噩梦,鬼不压床病不上身一觉香喷喷到天明,脑筋好使。”

“大仙你快发发力,快让我见识下你真实的能耐,让is明天就开口唱月光光照地堂,虾仔你乖乖瞓落床”

“”

孟昭然在一旁听着沈惕念叨,很怀疑他是不

是去天津学了单口相声,怎么让她感动中又觉得好搞笑?

这时,家庭的女主人孟佳期会从门槛后迈出来,纤白脚踝在飘逸长裙下若隐若现,摩洛哥皮平跟拖鞋踏在厚地毯上无声无息,伸手在小儿子的胳膊下轻拍。

“惕仔,又贫嘴。我让你把马厩里的小马换好新马具,你换了吗?”

沈惕:“换了换了,缰绳上还印着冰雪女王Els的头像,妹妹肯定喜欢。”

孟佳期弯着唇角,走到孟昭然面前,弯腰蹲下。

她裙摆下方拂到绿茵茵的草地上,眼睛明亮又温和,映出女儿病恹恹的苍白脸蛋,一颗心变得无比温柔,像坠进一张大网——这是她怀胎十月,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骨肉。

有时候孟佳期很理解沈宗庭为什么娇宠这个女儿,简直娇宠到了无度的地步。

他们唯一的女儿,性格像极了孟佳期。像从未经历过清贫和原生家庭不幸的她,时而强大,时而脆弱敏感,有着一模一样的倔强、执拗和百折不回,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孤勇。

谁曾想,孟昭然不必吃爱情的苦,却要吃事业的苦。

孟佳期纤柔的手,放上女儿的小臂,轻轻抚摸着皓臂上蜿蜒的血管痕迹。

“is宝贝,明天让哥哥带你去骑小马,好不好?”

“”

孟昭然很想摇头。

她其实并不想骑小马,因为骑小马就要走路,从轮椅上站起来。

经过这段时间的康复训练,她重新恢复了一点走路的能力,但走起来感官失调,就像挪动着不属于自己的双腿。

她并不想走路,不想让他们看见她吃力地挪动僵硬的步伐,像婴儿蹒跚学步。

那样是一种难堪。

但是撞进妈妈那希冀的目光里,孟昭然好似被定住,不能摇头,不想辜负妈妈。

周禛好似知道孟昭然的顾虑,他伸手揉乱孟昭然的头发。

“妈,明天我和is一起去,阿惕和大哥回公司上班就好。”

“那好。”孟佳期迟疑了下,同意了。

她看得出来,经过长达一年的相处,如今女儿更愿意单独和周禛待在一起,他更能给她以安全感。

“”

孟昭然紧紧地咬住嘴唇,遏制住摇头的冲动。

其实她也不太想跟周禛去骑小马。她不想让两个哥哥看到她不良于行、勉强挪动着步伐走路的情境,难道就愿意让周禛看到?

她在纠结。

第84章 康复“你不接受这样的你,但我接受。……

生病之后,为数不多的行走经历是她扶着轮椅椅背,一点点地挪动,后脚跟碰着前脚跟,像足尖和脚踝粘在一起,又像脚踝上套了千斤重的脚链。

难走不是关键,关键是她走起路来很丑,像东倒西歪的小孩;吃饭的时候也很丑,总是动不了手指,不能用食指和拇指将饭勺夹起来。

每吞咽一口,要抻着脖子,哽着喉咙吞下去。

第二天,新界清水湾,沈家的私人马场。

马厩好似望不到尽头,一间间小格子鳞次栉比,干草、燕麦、砖块和干木头的松香味糅合到一起。

仔细一闻,还有一点淡淡的血腥味,想来是母马生了小马驹。

孟昭然嗅着这种味道——她从小到大熟悉的气味。她还没有马身高的时候,她爹地就将她抱在马上,放在他身前,和他一起驰骋于绿坪之上了。

周禛先行去更换骑马服,孟昭然坐在轮椅上等他。

阳光透过马厩上空格栅的缝隙,将光筛成斑马纹的形状。她坐在马厩尽头,耳边是马儿的嘶叫,雄浑的,孔武有力,像一匹恢弘乐章。

就在这恢弘的乐章里,男人耸动着两条有力的长腿,被斑马纹的光一栅栅地筛过,他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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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放在左耳旁,修长手指在拨弄头盔的松紧带。

周禛两片薄唇间还咬着一只马术手套,瞧见她看过来的目光,他冲她一笑,唇角勾起。

那种慵懒又漫不经心的感觉,简直要命了。

孟昭然心念一动。

这个男人,真是帅得不要命了。

思绪不禁回到在她没生病之前——那时她和周禛过得很滋润,只要是一起睡的晚上,他们都在做。

有一天晚上她陪周禛看英超联赛,喜欢球员们在绿茵场上狂甩飞毛腿的激情,虽然不懂,但也看得津津有味。

那晚周禛搂着她肩膀,忍不住逗她:“宝宝,你真懂足球规则?”

孟昭然厚着脸皮:“看不懂。看不懂也不影响我看帅哥啊。”

周禛将她的脸扳过来,修长指节摩挲着她的下巴,玩味一笑。“下次要不要试试我穿球衣跟你做?”

“”

他车速够快,也够无赖。

孟昭然又羞又喜欢,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咬进他紧实的肌肉里。

“不止是球衣,还有你戴胸链穿衬衫,还有马术服,白大褂要不要试试?”

她其实是个制服控,就喜欢看他穿制服。

周禛大笑,他的笑声很闷,很哑,裹着磁铺进她的耳朵里。

“宝宝,有些服装的裤子都很紧。”

“但是不影响拉开拉链。”她忍着脸红,淡定自若,嗓音低若蚊呐。

“拉开拉链就可以?那宝宝自己拉开?”

就这样,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直到他将她抱回卧室,修长明晰的手指探进她的衣服里。

在她不期然时,热血猛地朝大脑冲去,她好似从悬崖中坠落,绷紧了脚背,紧紧贴着他,脫力似地承受着濒临绝境的灭顶之乐,呜呜咽咽地尖叫起来。

而他捧着她的脸,看她绯红的脸颊,颤颤的长睫毛,微张的欲吻的唇,再珍而重之地落下一吻。

一次非常完美的体验。

思绪猛地飘远。等清醒过来时,她发现她脸颊在发烧。

身体无动于衷地想念他们当初的放纵,思想却不能接受在她如此“不健全”的时刻被他进入。

那周禛呢?他想要她么?年轻的夫妻住在一起,近乎一个月没有同。房,这似乎有点儿不可思议。

他是个君子,也是个绅士,不会在她不想要的时候,强迫她和他做。

“要不要我帮你换?”周禛从包里取出她的骑马服。

经过一个月的康复训练,如今她自己更换衣物已经不成问题,只是要慢一些。

她摇了摇头,从他手里拿过骑马服,放在膝盖上,推着轮椅往女更衣室走。

周禛在身后看着,微蹙眉头。

他知道孟昭然不是不能自己走,但似乎很抗拒在他们面前走路,宁愿一直坐轮椅。

而且。她的羞耻意识也慢慢地萌发起来了。

她不再接受他为她更换衣物,总要躲起来自己换。夜晚睡到同一张床上之前,她洗完了澡,并将睡衣扣得保守又严实,长长的裙摆垂到小腿肚,像合拢的花瓣,将她裹在花蕊中。

周禛察觉到她的抗拒。

昭昭,你为什么在抗拒我?

女更衣室里。

孟昭然费劲地穿好了polo上衣和马裤,她的拇指还不是很灵活,将马裤提上去时,裤头几次从指间脱落,她只觉得有一股股火,从身体里往外窜,一蓬一蓬的热气从脸上冒出。

好不容易将马靴的拉链拉上,她按着按钮,驱动轮椅朝外走。

门外,周禛扯着缰绳,将一匹灰色大马牵出来。

灰色的马身被阳光一映,就像阳光下暗沉的水泥路面,马鬃的深灰色令人想起广袤无垠的星空,鬃毛上发亮的地方是星辰。

这是比利时重挽马,身躯硕大肌肉发达,难得的是个性温驯有耐心,所以才将它挑出来。

马鞍装成了双人的。

“我的公主,请上马。”

周禛单手脫下头盔,右手小臂上倾45度,微躬,漆黑狭长的眸里倒映出她纤瘦的影子,行了一个极优雅的绅士礼。

尤其是,他右手还戴着黑皮手套,修长的手指将手套绷得极紧,极韧,看着很欲。

孟昭然一颗心怦然跳了几下。

她指了指马鞍,又指了指自己,意思是让周禛抱她上去。

“宝宝,你先走到马前,自己上去试一试。”

周禛温和地拒绝,同时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

孟昭然无法,她挪动一只脚,从轮椅上下来。

动作笨拙,难堪。

周禛知道她的难堪,背过身去。

孟昭然摇摇摆摆地走了几步,在离马鞍一步之遥时,她的马靴踢到草皮上,一个趔趄,双腿无力摔倒在草皮上,结结实实的一个屁股墩儿。

她好像浑身的气力被卸掉,连同方才换衣服时手脚的不灵便,要一同发泄出来,眼泪在眼眶里蓄着,不一会儿便漫漶成河。

少女哭得哀哀戚戚,呜呜咽咽,像冬天下起鹅毛大雪时没有找到家的小猫。

周禛回身,跪下来抱住她,将她脑袋按在他的颈窝里。

她继续放

声大哭,直哭得整个人一抽一抽,眼泪滴到周禛的颈项上,滚烫,烫得他也要同她一起融化。

为什么这些再简单寻常不过的动作,她做起来迟钝又笨拙?

像重新驯化四肢和手指?

明明,她之前身体柔韧性那么好、能灵活调用四肢和手指,现在却退化成了这样。

为什么?

像提前进入老年期,垂垂老矣。

身边的所有人都很正常,只有她,像被迫按到了暂停键。

之前,她是心死的状态;可当意识到周禛蓬勃的爱意时,她有心要振作,但振作之后呢?

振作之后,才发现重新驯化自己的肢体是这么难、这么难!

尤其是,穿上骑马服的周禛英俊得像油画里走出来的王子,这愈发反衬了她的干枯,不美丽。

她哭到喘气,用手机打字给他看。“周禛,我好丑,我接受不了现在的我。”

周禛打字回她:“你不接受,我接受。”

“我可不可以不走路?”

“乖,不可以。”他揉揉她的脑袋,将她一头乌发揉乱。

之前她头发泛着绸缎一样的光泽,乌黑顺滑。现在黑色的发根长出来,混着浅金发色,像焦糖布丁,发尾是稻草似的干枯。

她在枯萎,下巴很尖,眼神清凌凌的,可还是那么好看,哭的时候汪着一包泪,眼睛像奥丁遗落了右眼的密米尔之泉。

一种我见犹怜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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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禛:“不走路,宝宝就永远不会走。”

孟昭然:“可是,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这么丑的样子,这么丑!”

手机备忘录上,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像沉闷的争论。孟昭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觉得她真该死啊,总是把最不好的一面留给最爱她的人。

她情绪不稳定、狂躁、易怒,失去耐心。

周禛拿过她的手机,一字一句斟酌着。

“我不觉得。你一点也不丑,你很漂亮。”

“昭昭,如果是我生病,说不了话,走路会摔跤,你会觉得我丑吗?”

“你会想不要我吗?”

孟昭然看到这两句发问,怔住。

喉咙里一抽一抽的声音停止,像打到一半又止住的一个嗝。

她想象着那样的场景。

她怎么会觉得周禛丑?她只会觉得他坐在轮椅上,病恹恹地仄着,肌肤苍白像古玉,有一种病美人的美,肌肤下透出的青紫血管的痕迹,让她心疼。

她看着他走不了路,只会觉得他像学步的小孩,软乎乎的让她心都融化成奶油。

这一刻,她忽而明白。

既然在她心中,病了的周禛是这般模样,那此时的她在周禛心中,不也是学步的小孩、生病的美人?

眼泪再度落下。

她回他:

“我不觉得你丑。你还是那么好看。”

“我不会。你丑死了我也想要你。”

看着她拖着手指敲出的字,周禛眼眶泛起热意。他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胸膛。在那之下,他的心脏正在有力地泵动。

虽然他们没有在神父面前发过誓,没有说出那句诺言,但他们都做到了。

“无论贫穷或富贵,健康或疾病,我都将爱你,珍惜你,直到永远。”

孟昭然心中一道坚固的迷障,也就此破除。

在他面前,蹒跚学步又有何关系?他不会嫌弃她啊。

像变戏法似的,周禛从口袋里摸出一团蓝紫和粉紫缠绕的彩色发带。

他刮刮她的小鼻头。

“妈妈给了我这个,我把它编进你的头发里,待会马奔腾起来的时候,你的辫子会飘成彩虹。”

她的头发有点短,但不妨碍他编织好一道短短的彩虹。

靓丽的发带,好似也给她编进了色彩。

等周禛编好她的头发后,她站起来继续。

尝试了几次,她终于走到了大灰马面前,周禛替她稳住马鞍,她使劲将右腿跨过去,垂到饱满的马腹下。

周禛翻身,动作敏捷,从她身后上马。

“辛苦你了,灰风。”

周禛反手向后,拍了拍大灰马的屁股。

“GreyWind”,这是沈惕为这匹比利时重挽马取的名字,很明显他取这名字的时候正处于中二期。

孟昭然那时已经开始看《冰与火之歌》,笑他是史塔克家族的“长子罗柏”,因为罗柏为捡到的小狼取的名字就是“GreyWind”灰风。

思绪飘远。

她想到小时候,她是怎么一次次耍赖,不肯用亲自刷洗马匹,总是哼哼唧唧地耍赖“手累不刷了”,而爸爸沈宗庭总是宠溺地望着她,唇边含着笑意。

“Mylittlegirl,你可以唔刷,但你要识得刷……”

“嗯我识得,爹地。”

沈宗庭很宠她,但妈妈孟佳期对她就更严厉。她今天没有刷马匹,那妈妈明天就一定会亲自带着她,将一只龙舌兰纤维刷递给她,将马匹清理干净。

“isbell,你哥哥们能做到的事,你不可以因为是女孩子就做不到喔。”

“女王就应该什么事都能自己做到。”

一旦打开记忆的阀门,记忆就给了她力量,流动的爱滋养着她。一整个下午,她双手握着缰绳,和周禛一起纵马奔腾,还操纵着小马跳过了栏杆。

当马蹄越过栏杆从空中落下,踩到松软的草地上,她由衷地笑起来,笑声像荷叶上滚动的露珠,落下渺渺的清池。

这一天傍晚,从新界回到浅水湾,孟昭然脸上放松的神情,令人耳目一新。

她像一块蒙尘的美玉,而笑容若清水,洗去了蒙尘。

晚餐时,她比平时多用了一碗米饭。孟佳期看在心底,放心不少。

这些天,她变着法子让厨房安排女儿喜欢吃的小菜,从中式传统的烧味、老骨汤到海鲜,难能看到女儿如此有胃口。

孟昭然看着妈妈夹菜到自己碗里。她恍惚觉得,这段时间她妈妈好像比之前老得更快,鬓角也染上了霜。

这些都是因为担心她啊。

“今天和阿禛去骑马,很有收获?”孟佳期拿过手机打字,主动和女儿聊天。

孟昭然回复:“嗯。他骑马骑得很好。”

孟佳期:“能不好么?三四年前,有一段时间,他天天在马场和你爹地打马球,比Lucs和Mrcus都更得你爹真传。”

孟昭然惊讶。

周禛竟然和他爹地打过马球?还是很长时间的,她怎么不知道?

孟佳期想说“当时你和周禛还没有结婚”,但想到那时正是QueenOne组合如日中天之际,孟昭然也还没退出组合,再谈下去未免又牵扯到伤心事,遂转移话题不再聊。

但母亲这浅浅一提,倒让孟昭然起了好奇心:周禛那时候是不是很无聊啊?怎么还跑到港城找她爹地打球?

晚上,等沈宗庭结束应酬回来,孟昭然便把明天想看打马球的想法写给爹地看。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女儿第一次主动提出要去做什么,当爹的很意外又很高兴,立刻就同意了,还鞭策两个儿子今晚早点回来,早点入睡,明天马场见。

不幸的是,收到老爹的消息时,沈渊行正在和Helen抵死缠绵。她被他压在墙头,压进她的身体里,身上薄薄的一层汗。

Helen哆嗦着,长长的尖指甲嵌进男人坚实的脊背,抓出一道道淋漓的血痕。

“你个小骗子,大话精。”在她之内释放,沈渊行沉沉地说,嗓音疲惫。

Helen脸色一白,脸色破开一瞬,双目盈满仓惶。事到如今,她也不知如何应对。他们的感情一开始就建立在谎言之上,而谎言如流沙。

事到如今,他们深陷流沙之中,不能抽身。

但很快她又恢复原样,嗓音妖媚。“既然知道我的真面目,Lucs,你就不该回来找我,也不该留恋我。”

“我留恋你?是你不让我出去。”

沈渊行扳起她的脸颊,手指抚弄上她的唇,哑声。

沈渊行回去得太晚,不免被沈宗庭一顿输出。

但沈渊行神情疲倦,孟佳期看出儿子有心事,坚决又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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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制止丈夫:

“你管他这么多做什么?Lucs明天起得来就行。你不是不知道,沈家的男人精神到不需要太多睡眠。”

说最后一句时,她眼睫一敛,乜他一眼,眼皮开合间若写意的山水,泄出一笔浓滟的红。

“”沈宗庭无言以对。

回想起昨夜,他怎么觉得他被妻子“内涵”了?

第二天是周末。

一辆加长林肯从浅水湾开出,驶往新界,漆黑锃亮的车身,在冬日阳光下如流动的黑墨。

第85章 浴室“宝宝,你故意的?”……

“你走路很难看吗?”沈惕一摸下巴,挑眉。

“能比大哥在音影室唱爆N个话筒的场面更难看?”

沈渊行:“”

该死,果然唱歌难听的梗是过不去了对吗?

孟昭然被得逗得哈哈大笑。

“不如下次让大哥跟阿禛组合唱歌好了。”沈惕提议。

周禛:“也可以。但我认为这样对大哥更残忍。”

毕竟,好的歌喉只会越衬托出公鸭嗓的公鸭。

沈渊行:“”

膝盖又中一箭。

孟昭然边笑边想,明明大哥也有一把醇厚的嗓子,说话的时候慢条斯理,像首席乐手轻轻拨弄大提琴的音弦,引起低鸣。为什么这把好嗓子唱歌就是不行?

Helen能忍受她大哥唱歌?也许是大哥没在Helen面前唱过歌呢?

孟昭然自顾自地脑补,越脑补越觉得好玩。

副驾驶上,沈宗庭双手懒散地抱在胸前,眼神向窗外一瞥,加长林肯恰好转过一道山湾,光线从车窗射进来,映亮他漆黑深邃的眉宇。

微方的下巴,清晰的下颌线,硬朗的轮廓线条。岁月给他的眼角刻上缕缕细纹,上位者的威严愈发明显。

听着后座上儿女们的调笑,他扯起唇角,一缕笑容浮起,像金鱼游到鱼缸上方。

想当年,他的期期不过也是相似的年岁。

转眼间,他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一路上,沈渊行、周禛等人商量着,到了马场要怎么玩。

他们一共四个人,最合适的玩法是分成两组,每两人一组打马球。

在正规的马球比赛中,每队一般3到4名球员,担任前锋、中场和后卫的角色。当每队球员人数少于3人时,球员在场地内跑动的需要跑动的距离变大,会更耗费体力。

定好玩法的同时,他们也裁定要孟昭然作为裁判。碍于她的身体情况,他们还不敢让她参与剧烈的对抗运动,便让她担任裁判一职,增强她的参与感。

“待会就是我一展身手的时刻。”沈惕说着,一撩衬衣上摆,凑过来跟孟昭然哥俩好似的,

“妹妹,可以把我和大哥分一组吗?”

“没错,我和阿惕一组。”沈渊行说着,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像捕猎中的狼看到猎物,瞳仁发亮,似乎在幻想着待会的胜利景象。

这对兄弟在马场上只要联手,就能发挥1+1大于2的效果。

他们是异卵双胞胎,从子宫里时便你踢我我踢你地打闹,一齐出生一齐长大,对彼此再熟悉不过,只需一个眼神一个示意,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

沈宗庭温声:“惕仔,你和我一组。你和阿渊两人联手,对我们不公平。”

沈惕:“嚯,老爹你不想输,输给我们也不是很丢脸。”

沈宗庭:“”

谁说他就会输??他宝刀未老。

“阿禛,你意见如何呢?”

虽然周禛是小辈,但沈宗庭一直很尊重他的意见。不仅仅因为将爱女嫁给了他,也因为打心眼里的欣赏。

沈宗庭欣赏周禛沉稳老辣而不失少年意气,欣赏他为人处世的周到得体,并将他视为“第三个儿子”一般的存在。

周禛掀起眼皮,一锤定音:“就让阿惕和大哥一组。无妨,我们会赢。”

我们会赢。 ???

直接就下定论他会赢吗?

孟昭然在一旁听着,喜欢周禛此刻的嚣张,嚣张到荷尔蒙要爆棚。

尤其是他正单手撑额,有种漫不经心的从容。

阳光亲吻着周禛的指尖,将他的手指照得白皙透明,其上突起的青筋若青玉。

既然周禛无所谓,孟昭然就比了个OK的手势,表示她这个裁判同意了。

“is,你这个裁判,可不能偏帮阿禛喔。”沈渊行忍不住开玩笑。

孟昭然抿了抿唇,她指指自己心口,又指了指沈宗庭。

“啥?”沈惕没看懂她的手势。

“is说,她不偏帮我,但她偏帮爹地。”

这群人里只有周禛知道她要说什么,翻译给他们听。

沈宗庭搓了搓下巴,笑得暗爽。心想,有小棉袄就是不一样啊。

还好老婆生了件小棉袄。

到了马球场,四人换好球服上场。沈宗庭、沈渊行二人分别担任两队中场,负责组织进攻和防守;周禛、沈惕二人担任前锋,负责进攻和射门。

这四人都是男人中的男人,上了赛场,对胜利和权力的渴望比常人更强,所以一开赛就是火力全开。

周禛、沈惕二人都是进攻型前锋,两人围绕马球挥动球杆,胯下马儿险些发生激烈冲撞,场面陷入胶着。

沈惕朝沈渊行飞去一个眼神。

沈渊行眼神会意,上前缠住沈宗庭,从沈宗庭手中抢到球权。

沈惕乘机向前跑位、等待己方传球时,周禛御着大黑马,从球门处冲出。

天蓝色球衣穿在他身上,像迎风簌簌而燃的蓝色火焰。

他有力的大腿夹着马匹,马靴踩实在马镫上,劲长的手臂一挥,凌空抽射。

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他从沈惕的球杆下抢走马球,并将它传送到对方球门中。

大黑马、马鞍、汗水的味道,阳光下浸着薄汗的肌肤,睥睨高傲若王者的眼神这些浓烈的雄性元素组成的世界,向裁判席的孟昭然掀开一角。

风好似将周禛的气味也送到她的鼻尖。

这一刻,她简直想吹口哨。换了个领域,周禛依旧是王者,而且还是打败了她两个哥哥的王者。

这就是她的男人啊。

连他冷白的肌肤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暮光之城》里的英俊吸血鬼,被阳光晒到时爆出钻石般闪耀的光泽。

陶醉了好一会,她才记得翻动比分表,宣布蓝队暂时领先一分。

“我们家is被你迷住了。”

中场休息时,沈惕对周禛开玩笑,他用球杆戳着草皮。

周禛接过孟昭然递来的水,拧开瓶盖,大口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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