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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循声靠近行刑台附近,方才被命令的骑兵早已消融于白雾。
下一瞬,马蹄嘶鸣声忽地传入众人耳中。
行刑台上围守的柔然兵神色一松,守将略上前半步朝白茫茫一片的雾色高喊:“贼子!”
“尔等现在束手就擒,本将或可向刑罗大将军求情,求刑罗大将军不牵连城内无辜燕民!”
柔然人惯来以甘州无辜百姓的性命来要挟城中反抗义军投降,然而这只是他们诈降的伎俩。
事实上,无论义军投不投降,城内燕民皆会无端遭受牵连被柔然军大肆欺凌。
萧无衍身上早已沾满柔然人的血,冷白面皮上甚至有血滴缓缓坠落,但他眼尾殷红,黑眸凛凛,一袭墨衣仿若暗夜嗜杀修罗,没有丝毫退却之意,只有杀气愈发浓烈。
一柄横刀忽地凌空飞向说话守将,然守将似乎早有防备,电光火石之际倏地扯过身旁弓箭手抵挡,“噗呲”一声,刀穿胸膛,弓箭手双目怒睁横死。
“在这里!速去围剿!”
守将却嫌弃地将挡刀小兵一扔,随手点出一伍人让他们朝横刀飞快的方向围剿。
十个小兵不敢不听,纷纷持刀出列,战战兢兢地朝横刀飞来方向围去。
行刑台上的包围圈迅速缩小,可直到十个小兵消失在众人视野,他们却并未发现任何贼人踪迹。
与此同时,又有一柄长枪忽从守将左侧袭来,幸而他眼疾手快,身形后仰,堪堪躲过,只是那柄长枪却径直没入守将右侧方位小兵的脑袋。
“啊!”死掉小兵旁边的守兵骤然发出惊呼,又在迎上守将怒气腾腾的视线时立即闭上嘴巴。
长枪威力无穷,不仅刺穿死去小兵的脑袋,也将旁边小兵的脸皮血肉擦掉半块。
守将立时又指了一伍人走下行刑台去围剿。
然而左侧十人刚刚消失视野之际,第一次被派出去的那十人方向竟忽然想起兵器碰撞声和痛呼声。
“速去本将前军方位支援!”守将飞快下令。
左侧十人收到命令顿时转身往右前方向寻来,可当他们赶到,萧无衍早已不见踪迹,只有被三柄长枪串成串的九人尸体,还有一人乃是被匕首抹了脖子。
其中有一小兵心细如发,方才一路过来他看到不少死去的同僚,从死去同僚身上的伤口来看,他们大部分死于匕首,另外一部分则是死于他们柔然军自己的兵器手中。
这般看来,此次来行刑台救人的逆贼党羽或许并不多。
只是他观察完同僚身上伤口刚要开口,脖子便突然贴到冰凉触感,他一惊,张口呼唤前面同伴“救——”,短促音节刚刚出口,脖间热血便喷涌而出。
死之前,他下意识抬起双手捂住脖子。
而听见他那短促音节的同伴终于齐齐转身,就看见浑身鲜血的人飞速夺刀朝他们袭来。
众人纷纷持兵器去挡,却不敌,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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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之间的劲力,绝非他们可匹敌。
顷刻之间,九人殒命。
守将听见打斗声停了,本想差人去查探,不想身形刚动,身前竟又有一柄长枪袭来。
一而再,再而三,守将早有防备,手中横刀一挥“嘭”地斩断长枪。
此时守将也终于反应过来,前面那两次袭向他的刀枪跟这回一样都是计谋,害他白白损失二十多个兵! ”
换阵!盾兵护卫弓箭手,弓箭手各守八方,朝十丈之内/射箭!”
守将用柔然语低吼着吩咐众人,今日雾大,他目之所及最多不超过三丈,逆贼党羽即便眼力再好,至少也要在行刑台十丈之内才能袭击他。
小兵听令后立即换阵。
可萧无衍听得懂柔然语,小兵换阵之际正是袭击的好时机,就见数不清的长枪横刀飞快从同一个方位袭来。
柔然军一下乱了,守将立刻吩咐弓箭手朝兵器飞来的方位放箭,不想下一瞬,却又有数不清的横刀长枪从另一个方位飞来!
一阵兵荒马乱,当小兵们终于在袭击中重新成阵,行刑台上的柔然军只剩不到三十人,弓箭手更是只剩三个。
守将狠狠啐了一口痰,凶恶放话:“援军马上就到了!尔等再不束手就擒!别怪大将军将来让燕民全部陪葬!”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茫茫白雾里低声呜咽的风声。
守将耐心告罄,捡起地上的弓,亲自朝虚空放了一圈的箭。
须臾,忽有一声痛呼从风中传来,继而便有一截墨衣出现在他视线之中。
守将顿时哼笑,得意地指挥三名弓箭手:“朝那里放箭!”
三名弓箭手恭声应是,一时间,乱箭如雨,齐齐射向那皆在风中摇晃的墨绿衣摆。
不消片刻,那人果然噗通倒地。
打斗声四起的行刑台骤然安静下来,只余风声低啸,再无其他动静。
竟然只有一个人?
守将终于意识到这点,原本得意地脸上忽然一片铁青,怒气冲冲地点了两个兵随他过去抬尸体。
只是当两个小兵将披着墨绿衣摆的人翻过来,却发现这人里头穿得竟是柔然兵甲,赫然是早已死去的柔然兵!
守将大惊失色,转身便要返回行刑台,此时长枪骤然袭来,他持刀去挡,堪堪躲过一命,人却被长枪压着连连后退。
等他终于看清眼前贼人冷白的面皮,心中更是一骇,顿时大呼:“是你!!”
区区几具尸体,竟招镇远侯亲自现身,难道他们身上还藏着什么大将军不知道的秘密?
但萧无衍不会让他有机会将这话说出口,在他刚刚说出“是你”两个字时便持枪凌厉攻去,那柔然守将再无暇多言,慌张举刀去挡。
然而不过两招便败下阵来,本要唤兵卒近前救他,只是一抬头却发现四周白茫茫一片,跟在他身边的小兵早不见了踪影。
他双目一瞪,呼喝兵卒的话尚未说出口就因分神被萧无衍一枪/刺穿胸口。
不将将士命当命的人,将士又如何会真心敬他?
但剩下那些柔然人他也不会放过。
萧无衍黑眸一片白茫,瞥眼肩上断箭,头也不回地再次杀向行刑台。
打斗声和哀嚎声此起彼伏,约莫半刻后行刑台四周终于彻底陷入寂静。
时间不多了,距离那名报信骑兵离去至少已有两刻。
萧无衍没有耽搁,动作极快地将被柔然兵吊在行刑台上的郁衡、阿九等人的尸首一一救下。
如他所料,荣古和柔然王城的舆图就藏在两人皮肉之下。
萧无衍黑眸静静注视一瞬两人死不瞑目的眼,轻轻抬手帮他们阖上,继而擦干净手上沾血的匕首,对两人低喃:“放心,我一定将你们送回故土。”
话落,匕首寒光尽显,各自割断两人一缕碎发。
萧无衍又割下他们两角衣袍,分别包住两人头发放进怀里。
将这一切做好,他才拿着匕首去挑郁衡腰腹皮肉上那块早已溃烂腐败的伤口。
只是匕首刚刚碰到皮肉,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谨慎的脚步声。
萧无衍目光一凛,迅速捡起一支箭飞去声音传来方向。
来人急忙侧身砍箭,转头望向行刑台,神色一喜:“侯爷!”
是叶硶。
萧无衍循声望去,眼底凝结的寒霜略散,哑声问:“为何不留守苍鹤?”
叶硶闻言吹哨发出一声鹤鸣,这才急忙跑向行刑台道:“医馆四周都是镇远军,而且来的不止属下一人。”
他话音刚落,听见鹤鸣的鹤羽卫顿时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在行刑台四周——“侯爷!”
众人纷纷拱手,低声见礼。
萧无衍瞧见众人,隐藏在黑眸寒霜下的戒备总算消散,却又有新的疑问:“你们从何处来?”
若是走得断峰,今日天色太差,危险倍增,他们身上定会带伤。
但眼下他们都完好无损,想来入甘州的路上并未遇到什么险事。
叶硶在侯爷耳边低声回禀:“是太子命人送了完整的密道图来。”
萧无衍黑眸一沉,薄唇倏然绷紧:原来如此……
原来他又要承太子殿下的恩了。
第64章
【一更】娘子或许会怜他几……
此地不宜久留。
萧无衍没再多问,收起匕首,命鹤羽卫带上郁衡、阿九几人的遗体一起撤退。
他们已受过很多苦,不该身首异处。
一行人迅速从刑场撤离,隐入茫茫白雾。
约莫两刻后,刑罗亲率援军赶来刑场,然为时晚矣,柔然军到时,刑场附近早已没有鹤羽卫踪迹。
形罗下令吊在行刑台上用来诱敌的郁衡等人的尸首也已不见踪影,只有一具接一具抬到眼前的兵卒尸体证明的确有人来劫过刑场。
“大将军,逆贼定跑不远,属下这就带人去追!”穆克腰跨横刀,满脸怒气,话落便夹紧马腹等刑罗下令。
刑罗脸上同样杀气腾腾,正要下令,却被身旁军师提醒:“大将军且慢,您看,属下瞧着将士们身上的伤口大多出于同一种兵器——”
萧无衍杀人时除了借用柔然兵手中现成的兵器外,大部分时候用的都是他手中的匕首。
刑罗放眼望去,这才注意到兵卒脖子上那道又长又深的口子,这与父亲当年身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他双眼瞬间怒红:“传令下去!速速封城!今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九卫余孽给本将军挖出来!”
“是!”柔然众将士听令,各领一队追人了。
刑罗怒气冲冲地盯着行刑台上死去的将士,片刻后却又忽地放声大笑:“萨满神佑我!萧无衍今日落在本将军手里正是萨满神要本将军报了杀父之仇!”
穆克少时参军便与刑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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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好,闻言先是一怔又是一喜,当即将右手放在左边胸口上向刑罗道贺:“恭喜大将军!今日末将等必将逆贼捉来以慰刑狮老将军在天之灵!”
穆克起初不明白军师为何会提醒大将军去看死去兵卒身上的伤口,直到大将军说要为老将军报仇他才恍然大悟——萧无衍!竟是镇远侯萧无衍亲自跑来甘州救那几具尸体了!若是将其活捉他柔然铁骑定能再踏云州!
军师见两位将军都听懂了他的暗示紧接着又献两条计策。
一是速捉燕民来刑场,广而告之,要挟镇远侯自投罗网,便是要挟不成也会寒了燕民的心,好让他们以后全心效忠柔然;二是严查天山以及各个与云州相连的山脉。
自中原年节开始那日起,甘州各城门口便不曾放人入关,那镇远侯却能潜入甘州,想来便是钻了这些山脉间的空子。
刑罗闻言大赞军师心思缜密,唤来兵卒,一一吩咐下去。
然而此时,萧无衍与鹤羽卫等人竟来到刑罗大将军府附近的一家三进宅院。
叶硶担心侯爷又不信他,及时低声解释:“刑罗大将军府便是当年李德元老将军的府邸。”
如此便说的通了,仁宗皇帝想与仁义皇后挨得近些,所以当年暗中将这座建在李府旁边的宅子买了下来。
萧无衍闻言淡淡嗯了声。
叶硶松口气,率先推门走入宅院为侯爷领路,先前在刑场他已经见识过侯爷那死亡般凝视的眼神,这回可不想再被那样看。
宅邸还有鹤羽卫留守。
这座宅子里住得是刑罗手下一个小将军,手底下有些府兵,今日叶硶等人能在甘州城内秘密行走,实在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雾气蒙蒙叫人瞧不真切的天色、刑罗率众将去甘州城外操练以致城防薄弱、以及这栋藏着密道又有府兵的小将军宅子,三者可谓是缺一不可。
府兵被鹤羽卫全杀了。
宅子主人的妻儿老母则被鹤羽卫集中关在一间柴房,又用上好的蒙汗药全都药晕了过去,昏个一天一夜不是问题。
密道出入口则跟侯府藏书阁一样藏在一排排
书架的后面。
若这院子里住的是个文将,整日翻翻书,或许早就发现了密道口。
可二十多年来,这栋宅子竟从未住过文人,个个都是大老粗,几乎不曾进过书房,书房里的书不知落了几层灰。
却正好方便今日潜入此地的鹤羽卫,悄无声息地潜入,又迅速击杀府兵,掌握整座宅邸。
一行人顺利撤退。
按照原计划,各个密道出入口皆要堵死损毁。
但如今有完整密道图,鹤羽卫又一一探过路确认太子此次相助并未再故意隐瞒。萧无衍便下了新令,命鹤羽卫设伏暗守各个能通往云州的暗道入口,待刑罗派人探入密道便一举击杀,同时他亦派人先一步回藏书阁传令,调两千镇远军前来接应。
密道中甬道有的宽阔有的狭窄,柔然人不知,但他们知,便是占了先机。
萧无衍早已决心攻城,如今多一处地方牵制柔然兵力,于镇远军而言自然是好事。
申时,一行人顺利自藏书阁密道撤出,同时被召来侯府的两千精兵亦从其他路径分批潜入密道接应鹤羽卫。
萧陆眼巴巴地在藏书阁出口守着。
此时终于见到侯爷回来他差点掉眼泪,下一眼却看见侯爷肩膀上中的箭,急忙唤军医来给侯爷看伤。
军医早在藏书阁候着了,闻言立马背着药箱小跑过来。
萧无衍却没让军医看,转头吩咐萧陆:“备马进城。”
萧陆心肝玲珑,哪能不明白侯爷这是想去夫人跟前卖可怜,其实那天夜里去寻叶家公子拿药箱的路上他便想明白了,夫人何尝不想劝侯爷留下?只是拗不过侯爷罢了。
可夫人面上应了,心里未必不与侯爷置气。
是以这回萧陆没再吃力不讨好的瞎劝,反而出主意道:“侯爷坐马车回罢。”
萧无衍闻言抿抿唇,不置可否。
坐马车也好,娘子看他伤得重,或许会怜他几分,不会一气之下将他赶出府。
坐马车进城自然要比骑马慢些。
从藏书阁出来的时候天还是亮的,夕阳如火,但马车停在顾府门外时天已经黑透了,或明或暗的星星悄悄爬上枝头。
许是相隔百里的缘故,今日苍鹤艳阳高照晴了一整天,半点不曾起雾。
萧无衍在萧陆的搀扶下低低咳着下马车。
陈刚等将士瞧见侯爷这么快便平安归来眼神俱是一亮,纷纷上前,一声饱含惊喜的“侯爷”差点就脱口而出,幸好被萧无衍一记冷眼瞪了回去,急急改口:“吼……您回来了!”
萧无衍无暇与众将寒暄,只朝他们淡淡颔首,便让萧陆搀着他敲响顾府大门。
高二和齐荣都不在,最近这些时日都是叶晋亲自守门,听见敲门声腾地一下就冲出了门房。
说是围守,但陈刚元六几个毕竟刚刚跟萧兄弟和表妹一起探过密道,有些情分,便对他们颇为关照。
知道他们都担心妹婿,这两日来来回回跟他们说了很多安慰的话,且答应他们一旦有妹婿的消息就立刻告诉他。
叶晋担心得知噩耗。
表妹嘴硬,所以有时想要知道她的真实想法,不能看她说了什么,而要看他做了什么。
譬如今日午膳她明明吃得极少,却说自己吃得太多,非要锦盘设靶陪她练自出宫以来再也没练过的箭。
第65章
【二更】“别哭,我知错了……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姜幼安从三岁便开始学。至出宫前,她学了十三年,教导她的老师无一不是大燕栋梁,但她从前玩心重不喜这些,好不容易出宫,巴不得再也不碰。
可今日不知怎的,无论是在书房看书还是去药房摆弄药材,又或是跟着锦月和三娘去绣房和厨房乱窜都无法让她静下心,最后满腔烦闷压不住,姜幼安竟鬼迷心窍,让锦盘在院中设靶练起箭来。
只是两年不练,她箭技生疏,足足练了一个时辰才射出一支正中把心的箭。
不过堵着她心口的那股浊气倒是随着一支又一支射出手的箭散了些许。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锦月穿过庑廊来到院中劝阻:“姑娘,您已练了一下午,歇会儿用膳可好?”
姜幼安站在院中央,箭靶设在垂花门前,远眺望去可窥一角府门光景。
她余光瞧见表兄跑去开门,有一瞬分神,听见锦月的话才又集中精神瞄准箭靶道:“摆膳吧,射完这支就收。”
锦月闻言高兴地“嗳”一声,转身跑去厨房传话。
姜幼安重新瞄准靶心,“嗖”地一声,鲜红靶心与某道身着墨绿胡服的人影同时映入眼帘。
萧无衍刚刚在叶晋和萧陆的搀扶下走到垂花门,神情虚弱,面色苍白,双耳微动,忽听“利箭破空”之声。
他抬头,凛凛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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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望见不远处那抹青衣倩影不禁弯起:“多谢舅兄。”
轻声向秦晋道了谢,萧无衍便不再让秦晋和萧陆两人搀扶,径直穿过垂花门、越过箭靶,强撑着一步一步走到顾幺幺跟前。
姜幼安却一动未动,凤眸定定看着萧伍,眼底似有水光浮动又被她竭力压下。
直到萧无衍在她身前站定,轻扯唇角,哑声唤她:“幺幺,我回来了。”
姜幼安的目光早在萧伍走来时便无声打量过他千万遍,而今却不动声色,凤眸一敛,声似平常:“随我进房拔箭。”
话落率先转身,好像完全没有搀扶萧伍之意。
萧无衍却看见她转身后身形顿了一瞬,原本晦暗的黑眸一亮,当即拽住她手腕道:“体力不济,劳娘子扶我。”
姜幼安绷紧双唇默了默,脸依然冷着,手却在听见萧无话的瞬间扶住他没中箭那只手臂,任他大半边身子都挨在她身上。
两人肩并肩走向正房。
锦盘早在“姑娘看见姑爷那一刻但没让她赶人”那刻便跑去药房拿药箱去了。
待姜幼安扶着萧伍到床榻坐下,她已提着药箱跑了回来,敲响房门,将药箱送进屋中。
叶晋在锦盘跑去药房时便带着萧陆去了厨房提热水,至于“萧伍受了箭伤为何没让军医救治”一事他则半个字都没问。
总归如今表妹还没离开苍鹤,萧兄弟也还好好活着,他当然愿意看见表妹和萧兄弟多恩爱几日。
锦月和三娘得知姑爷平安归来面上也是一喜,两人急忙起锅多炒了两道菜出来。
正房,姜幼安默不作声为萧伍拔掉在他肩上扎了好几个时辰的箭,只是等治完箭伤,她脸上神情却变得更加生气。
哪怕萧伍身上还有许多大大小小渗血的伤口,瞧着就让人心疼,但她却忽然不肯再为萧伍止血包扎,而是让锦盘唤药堂学徒来为他清理伤口,她则抱起双臂,站在床头怒气腾腾地盯萧伍。
萧无衍被盯得心慌,方才进房时娘子待他的态度明明还算软和,看见他被断箭扎伤的皮肉,那双凤眸更是明晃晃地闪过心疼,接连关怀他好几句。
他都如实答了,可娘子却忽然冷起脸不理他,也不知是他说错了哪句话。
萧无衍垂眸凝思。
为萧伍治伤的两个小学徒这会儿则战战兢兢,还以为这是东家对他们的考核,治伤时手忍不住打颤,可人一紧张就更容易出错,两人缝伤好几次都不小心下重了手,扯痛自家姑爷皮肉。
错的越多,两个学徒越慌,没一会儿便浑身浸满冷汗。
萧无衍忍了几回疼,见状沉声安抚他们,黑眸却毫不遮掩地盯着顾幺幺看:“无妨,是我
惹了你们东家生气,你们往日怎么给旁人治今日便怎么给我治,放宽心。”
姜幼安觑他一眼,轻哼一声,跨过屏风去外间等了。
她的确是生萧伍的气,但她并不想让萧伍多受苦。
学徒见着她紧张,那她出来就是,可她对萧伍的气绝不会消半分。
叶晋和萧陆都守在院外,此时两人有意无意的闲聊声隐隐约约传进房中——
“……没想到长嫂竟会射箭,是表公子教的长嫂么?”
“不是,幼时姑父姑母为我们请过武师傅,我们几人什么都学过一些,但各有所好,表妹就喜医术不喜功夫骑射,今日不知为何突然转了性要练箭,府中根本没备这些,弓箭箭靶都是托陈刚兄弟他们给找来的……”
萧无衍比顾幺幺耳里好,将两人之间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也就从秦晋口中知道,娘子这两日其实一直在担心他,担心到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此时两个学徒终于为自家姑爷包扎完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抹一把冷汗起身,就要伺候姑爷起身换衣,却被萧伍温声拒绝:“不劳二位,萧某自己来便可。”
那就是可以回药堂了?
两个学徒闻言对视一眼,如释重负,忙提着药箱跑到外间来请辞。
姜幼安不至于迁怒两个小学徒,淡淡应声放了两人出去,继而穿过屏风,又回到床头用那双燃着两簇火的凤眸盯萧伍。
屋中只剩他们两人,萧无衍堪堪披上中衣,仰眸抬手,一手拉住顾幺幺手腕,一手举起郑重起誓:“娘子,我答应你,往后绝不会再行险事。”
他以为她还在气这个?姜幼安红唇绷得更紧,愤愤瞪他一眼才哼道:“花言巧语,你若真心待我,岂会带着断箭回来?”
萧无衍黑眸一闪,知晓幺幺已然猜透他的心思,倒也不掩饰,只模样可怜地垂下眼睫:“若非如此,娘子恐怕不会让我进门。”
娘子医者仁心,只要看见他身上的伤,定然不会不管他。
姜幼安闻言却气红双眼,“我何时说过这话?”
她是动过离开苍鹤与萧伍再不想见的心思,可他想方设法让人前前后后围着医馆,镇远侯又下令封了苍鹤乃至整个云州城,他们自然无法动身撤离。
既未走,她怎么可能会将刚刚死里逃生的夫君赶出门?
他竟为此生生让断箭多扎了半个多时辰的手臂,幸好那截断箭差了分毫没有刺入骨,否则今日他这条手臂怕是别想要了。
“娘子言下之意,是还要我?”
“我没说,别自作多情。”
萧无衍忽地用了把力气拉顾幺幺跨坐到他腿上,姜幼安冷着声想挣脱,可顾及他身上的伤不敢用力,末了只能偏头不看他,脸紧紧绷着,只是泛红双眼不小心溢出湿意。
萧无衍心头微怔,急忙抬起刚刚受过箭伤的手轻轻擦她眼角,另一只手紧箍着她的腰哑声低哄:“娘子别哭,我知错了,往后若在战场受伤,定会让军医及时医治。”
早知会将幺幺惹哭,他在藏书阁便该先让军医拔箭。
姜幼安没想哭,极力忍住,心觉丢人,不禁埋在萧伍肩头又咬他一口,将闷在心中许久的郁气全都发泄出来。
“本来就要如此!万一箭上有毒怎么办?你就只想着如何使苦肉计骗我……”
萧无衍闷哼一声,任由她咬,箍着顾幺幺后腰的手却愈发紧了,倏然用力将人拽进怀里,牢牢填补两人之间的缝隙。
姜幼安面色倏红,控诉话语蓦地一停,眼中气恼瞬间变成羞恼:这人就是这般认错的?
真是半点诚心都无!
第66章
【一更】“抱一会儿就好”……
“松开。”她咬着牙低低在他耳边恼斥。
不想萧伍竟变本加厉,箍在她后腰的手微微松力,却在她刚要站起时又将她重重按回。
姜幼安顿时恼得耳垂快要滴血。
可萧无衍显然知晓自己行为有失,在她恼他之前便急忙贴在她耳边低哄:“一会儿就好,娘子,就让我抱一会儿,不做什么。”
姜幼安凤眸微眯:“……又想哄骗我?”
新婚夜那日,她第一回 之后就说不要了,可这厮却诡计多端或软或硬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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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多要了两回,甚至沐浴后还想再来,幸好她机智躲了过去。
萧无衍似也想到成亲那日情形,呼吸越来越重,薄唇在顾幺幺纤长细嫩的脖颈上碾了碾,如实道:“今日不是,不过待我伤好,娘子便不要信了。”
“……”姜幼安闻言轻哼一声,咬了咬唇,到底看在萧伍还算有几分自知之明的份上随他去了。
表兄和萧陆都还在房外,她才不想在这时候闹出动静。
而萧无衍这回确实没想对自家娘子做什么,今夜他还要赶回镇远军,无法在府中久待,再想也只能是想想。
只是幺幺一靠近,他便情难自抑,有些忍不住,把人箍在腰上好一会儿,胸腔间那股躁动才慢慢平息。
与此同时,房外传来敲门声:“表妹,阿月她们将晚膳摆在了前厅,我先带萧陆兄弟过去——”
姜幼安听见表兄的声音,忙推了推萧伍的肩,轻咳一声回:“知道了。”
耳边很快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萧无衍这才松开紧紧箍着顾幺幺腰肢的手,轻喘口气道:“娘子先去用膳,我洗洗换身衣裳就过去。”
方才娘子为他治伤时用热水帮他擦拭过上半身,但他这一遭攀山裹沙杀了数百人,不沐浴更衣实在难以掩去身上血气。
姜幼安听罢睨他一眼,心想这人怕不是想套路她帮他沐浴,连忙从他身上起来,嘴上却故意关怀:“夫君伤成这样,我可不想晚膳吃到一半再来帮你缝伤……”
萧无衍闻言果然抬眸,桃花眼欲语还休定定凝着顾幺幺,没说话,喉头却滚了滚,期待之意不言而喻。
不想姜幼安竟话锋一转:“我去喊萧陆,让他来帮你。”言罢转身就往外走。
萧无衍霎时怔住,下一瞬却又望着顾幺幺穿过屏风的背影勾唇轻笑,娘子既愿捉弄他,想来是已原谅他三分了。
*
片刻后,萧陆得了吩咐匆匆赶来正房。
与镇远侯府相比,顾府宅院只是一栋普通的三进院子,从姜幼安出门到萧陆赶来,之间只隔了一刻。
可萧无衍却在这一刻内动作迅速地将自己泡进浴桶沐完浴。
虽说萧陆从小就跟在他身边伺候,但有些事他还是不知道为妙。
是以刚隔着浴房的墙听见萧陆唤“兄长”,萧无衍便让他去衣厢取衣裳了。
等萧陆抱着冬衣再回来,萧无衍已经半束着刚刚洗过的黑发,穿着中衣中裤走出浴房。不出意外的,他沐浴时的确不小心扯裂一些伤口。
而这厢萧陆一抬眼就发现侯爷刚换的中衣上沾着血迹,顿时急道:“您怎么又伤了?我去找长嫂!”
“不用。”萧无衍拦住他:“让她安心用膳,回营后再传军医来看。”
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萧陆默默腹诽,旋即却忽地想到什么,惊疑问:“难道您今晚还要回军营?”
萧无衍淡淡颔首,展开双臂,让萧陆往他身上套冬衣。
冬衣繁复,先穿贴身长衫,接着要裹一层夹衣,最后才是套上外袍,若要出门,还要再披上厚实保暖的氅衣御寒。
不过萧无衍从前极少披氅。
有时在军中为了方便舞刀弄枪甚至连中间那层夹衣都不穿,这回却穿得异常齐整,生怕血迹渗出让顾幺幺瞧见。
这种时候侯爷还要回军营定然是为大事,萧陆明白这点,故而没有劝阻,只提醒道:“那兄长与长嫂说过此事不曾?方才我瞧长嫂神色好了许多,兄长可千万别再惹长嫂生气。”
萧无衍闻言微默:“晚膳时我自会找机会告诉娘子。”
若他是镇远侯,今夜回营,想必什么都不说娘子也会明白他。
但他如今只是镇远侯帐前小卒……那就只好将必须回营的原因按在不近人情的“镇远侯”身上了。
谁让娘子对“镇远侯”积怨已深?
果然,晚间用膳,萧无衍刚说出“过会儿还要回营向侯爷复命”这句话,便见自家娘子气哼一声撂下筷子,又将“镇远侯”冷斥一顿。
萧无衍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敢辩驳,只敢在顾幺幺一桩桩斥完镇远侯恶行后及时递上热茶,体贴道:“娘子润润喉。”
姜幼安倒是真说渴了,接过茶盏轻抿两口。
热茶入喉,她心里的气也发了出去,便没再与萧伍计较,缓了缓息问他:“何时走?”
萧无衍:“子时前要回营。”
那最迟亥正就要离家,这会儿已经戌时三刻,满打满算,萧伍还能在府中待一个时辰,此时晚膳已近尾声,姜幼安也不再有食欲,索性起身离席。
萧无衍跟她一起回内院。
姜幼安下午练箭出了一身细汗,尚未沐
浴,走到正房廊下后站定朝东耳房外面那道门努了努下巴,对萧伍道:“你先回去歇息,我从这儿进耳房沐浴,一会儿便回。”
东耳房与正房相连,有两道门,一道与正房相连,一道则与正房门一样开在廊外。
不过从前正房只住姜幼安一人,廊外这道门聊胜于无便一直锁着,但成亲那日察觉些许不便后,姜幼安便让锦月拿钥匙重新打开了这道们。
只是没想到萧伍自新婚夜后竟再未回府过夜,让它搁置至今才派上用场。
萧无衍回来后注意力都放在顾幺幺身上,这会儿竟是听她提起才发现东耳房外面这道门上没了锁。
他黑眸微动,轻轻颔首:“好,我回房等娘子。”
心下却道自己不该如此懈备,暗暗收敛心神。
姜幼安则转身推门,在萧伍的注视中走进耳房。
萧无衍先前沐浴的痕迹早已被清理过,此时浴桶中盛着顾三娘不久前才调过温度的水,当然,浴桶旁边还各备着两桶热水和冷水,以备不时之需。
姜幼安伸手摸了摸,正是她喜欢的水温,不必再调,抬手解衣入水。
不多时,水流声忽重忽轻的响起——
萧无衍闻声,这才收回盯着耳房门的视线,转身走进正房。
进房后,他脱掉氅衣检查了一遍身上外袍,确认血迹不曾浸出,微松口气,继而端坐床头等人。
姜幼安却在两刻后才轻轻推动耳房与正房相连的这道门,裹着齐胸襦裙、披着薄衫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萧无衍不知何时闭上了眼,这会儿竟半边身子倚着床柱,双臂抱胸,眉头紧锁地睡了过去。
姜幼安见状手脚顿时更轻,悄悄拿起烛剪将除了床前那两盏油灯之外的火苗一一熄灭。
室内顿时一片昏暗。
姜幼安将烛剪放回原处,轻提裙摆垫着脚走回床边。
及至萧伍跟前,她垂眸看着他冷峻睡颜,俯身缓缓靠近,想要帮他解去外袍,然而手指刚刚搭上领扣,两只手却倏然被他攥住。
萧无衍凌厉睁开双眸,瞧见顾幺幺,眸光一缓,继而果断抬起另一只手箍住她的腰将人压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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