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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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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远军这几日只稍作修缮,便已可做医坊。

马车疾奔半个时辰后终于停下,姜幼安跳下马车,抬头便见山峰高耸入云,碧空如洗,当真是美不胜收。

然而如今无暇赏景,她只匆匆眺望一眼便收回视线,转眸看向正将马交给医坊守兵的萧伍,凝眉扬声:“速带我去见军医,山村那三位大夫若在医坊,也要见。”

萧无衍闻言应声:“随我来。”

他从善如流,却在带路过程中始终与顾幺幺保持着两三丈的距离。

及至医帐,萧无衍也并未入内,只在帐外向军医引荐顾幺幺,目送她入帐,而后继续守在帐外。

姜幼安远远恼他一眼,气哼一声,绷着脸走入医帐。

医帐中的军医是徐大夫,曾在伤兵帐中与顾幺幺有过一面之缘。

如此一来,两人之间倒是省了许多不必要的寒暄与试探,速速揖手见礼后便径直谈起要事——

“镇远军中如今军医几何?”

按大燕军律,每千人营便需配一位军医,按规制,镇远军二十万大军,军中应有两百位军医才是。

可姜幼安知道,这些年经过大大小小的战疫,镇远军不止损失数万将士,也损失了许多军医。

而军医比将士更难寻,培养起来也更慢,所以去年战后,镇远军才会临时在城中召大夫进军营救人。

“全军不过七十三人,但此次与柔然交战,有两三万将士受伤,侯爷能抽调出我们五人已属不易。”

“五人?”

“是,甘州三县两镇各有一人。”

“那城中大夫何时能到医坊?”

“侯爷已下令征医,若是顺利,午后便该有人到。”

姜幼安明白徐大夫的意思,并非所有人都会愿意冒险。

这种时候,便需要镇远侯以势压人。

可两千多病患,未来还可能发现更多,就算将县中大夫全都带来医坊也未必够。

“徐大夫可看过病人?”

“看过。”徐大夫颔首:“已看了十几人,以他们目前的症状确实是伤寒之症。”

“不过伤寒之症也并不相同,我才疏学浅,只知一方麻黄汤,正要开方唤小兵来煎药,顾大夫可要看看方子?”

姜幼安尚未见过病人,看不看方子并无区别,况且麻黄汤方的确是治伤寒之症最常用的药方。

然徐大夫谨慎,话一说完便将方子递了过来。

姜幼安只好接过,低眸迅速扫了一遍方子。

麻黄三两,桂枝三两,甘草一两,杏仁七十枚,煮沸,撇沫去渣,温服。

“您这副麻黄汤方没有问题。”

她先肯定徐大夫,随后才指出一些细节问题:“只是麻黄、桂枝最好去皮,杏仁去皮尖,甘草要炙过,煮药时要先煮麻黄撇沫,而后再将其他药放入药罐中继续熬煮,如此才能让药效最佳。”

若顾幺幺一口否决他的方子,那么徐大夫即便性子再谦虚都不会听她后面的话。

但年轻大夫认同他的药方,且言之有物的说出哪些地方该改善,徐大夫便只觉得顾幺幺果然医术了得,值得钦佩。

毕竟顾幺幺当初那手精湛的针灸止疼之术便已经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徐大夫立刻唤了几个军卒进帐,让他按顾幺幺的法子抓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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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药。

姜幼安见状便让叶晋和锦盘一起帮忙。

两人在煎药方面都是熟手,过程中还能教几个煎药的军卒一二。

徐大夫紧接着便邀顾幺幺与他同去第二间病房为病人看诊:“咱们快些过去,快快多看几个或许便能多救几个。”

姜幼安闻言没有任何犹豫,果断颔首:“好,我随您去。”

尽快看过病人,她才能尽快对症开方,如此,帐外那个非要与她隔开两丈远的人才能平安无事、毫无后顾之忧地到她身边来。

第74章

“娘子,你无需激我,我不……

医帐外,萧无衍不远不近的守着。

徐大夫走出营帐,瞧见人一时糊涂下意识便朝他拱手作了作揖,萧无衍见状瞳孔一缩,连忙抱拳回礼。

姜幼安撩开帐帘自内而出,瞧见这幕凤眸轻扫二人,倒不觉有异。

萧伍出生入死为收复甘州立下汗马功劳,确实当得起这一敬。

不过到底还气着,她没在男人身上放多少眼神,转头就委婉的催促徐大夫:“徐老,幸苦您带路。”

“哦是,顾大夫快随我来——”徐大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脑门霎时出了一层虚汗,但见身后的侯夫人并未察觉不妥才悄悄松口气,急忙带着人往病患营房走。

姜幼安大步跟在徐大夫身后。

萧无衍抬眸看向两人背影,见人走远,这才落拳抬脚,信步跟上。

柔然曾派两千精兵驻守此地,近些年一直效仿大燕的兵制,每十人为一伍人,其中为首之人称作伍长,故而营房或营帐使用也与燕军相仿,视营房/帐大小,每间房中大约住两伍或三伍人。

今日清晨,镇远军百年也按照病症的轻重缓急将伤寒和冬瘟的病人分别送入西营和北营的营房中。

徐大夫现在带顾幺幺去的便是西营,西营营房由南到北共有二十六间营房,约莫可收纳四百到六百的病人。

不过如今西营只有一号营房至九号营房有病人,且据山村那三位大夫说,这些病人大多是轻症或由重症渐渐转好的病人,另有重症或急症之人,那三位大夫并未让镇远军接来医坊。

“……对,山里那几位同仁还道霍乱和天花之症易传染,与其将人迁来医坊,不如就在那儿设下医所,少让人与他们接触,这话老夫是认可的,不知顾大夫你以为如何?”

路上,徐大夫主动与顾幺幺说起他所了解到的疫病之事,也希望顾幺幺能赞同他的话。

她是大夫,又是侯夫人,若她认可此事,侯爷应当也会同意在山村建医所。

姜幼安不知徐大夫所想,闻言认真思考过后才道:“此言有理,只是眼下医者不够,您老若想促成此事,还需尽快去找镇远侯。”

两人说话间走到西营二号房,徐大夫闻言停下脚步,悄悄瞄一眼与他们隔了两三丈远的年轻侯爷,忽地捋着胡子笑了:“是,顾大夫说的没错,老夫这就让人去府衙传信,求侯爷多请些大夫来甘州。”

话落,徐大夫看向守在二号房门外的两个军卒,随手指了一个高瘦的道:“你去。”

又忙叮嘱:“切记,出营前沐浴更衣换套干净衣裳,脸上的面罩跟手上的手套都要换新的,你现在用的这副一定要烧毁。”

被指名的军卒闻言立马拱手:“是!”话落便面不改色地抬步离去。

徐大夫紧接着做了个“请”的手势带顾幺幺进营房,姜幼安不疑有他,率先迈入其中。

而当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萧无衍则疾步迅速拦下方才要去传信的军卒,下达新命令,让他到府衙后直接去找顾青树,再由顾青树派人回云州、定州请医来甘州。

军卒垂首领命,这回是真有军令在身,他离去时脚步顿时迈大了一倍。

病人营房内,姜幼安和徐大夫则分开始对躺在病床上的病人挨个问诊。

二十余病人,每个人都很配合,无人欺徐大夫年迈,也无人瞧不起顾大夫是女子。

山坳里与世隔绝,柔然人早将那里视作活人焚,若非燕军攻下甘州,又将他们这些贱民的生死放在心上,为防疫病及时筛查全州,恐怕他们到死都不会知道燕军已经入城,更遑论得到救治。

如今这般,于他们而言已是天上掉馅饼了。

所以西营二号营房的诊治进行的很顺利,约莫半个时辰,姜幼安和徐大夫便看完二十余病人,继而走出营房商讨病情。

“徐大夫,此营房中的病人皆在山中被医治过,病情大多有所好转,我观其症,私以为脉浮而急数,发热,无汗,胸闷气烦者应服麻黄汤;而脉缓而稳,发热微寒,已无烦闷之症者当服桂枝汤,温服三日,或可痊愈。”

徐大夫闻言捋着胡子思衬片刻,忽朝顾幺幺抬手作揖:“老夫不才,不擅此症,但听顾大夫调遣。”

他久在军中行医,倒是治过不少得风寒的病人,伤寒之症却少见,唯二两次,还是当年镇远军攻破定州和云州时跟军中诸位同仁一起行医救人,且是从旁协助。

可经过这大半时辰的相处,徐大夫却看出顾幺幺对伤寒之症的了解以及医治手段皆远胜于他。

他虽年迈,却绝不是那等倚老卖老顽固不化之人,如今既然技不如人,便不会为了面子而强撑。

姜幼安闻言凝了凝眉,她愿意为了救人而冒险,但并不想出风头。

“徐老,您如此信任我是我的荣幸,可稍后镇远军还会带城中其他大夫来医坊,我想,他们会更愿意听您的指令。”

她太年轻,若想让来医坊的大夫都信服,定要费上好一番功夫。

可正如先前徐大夫所说——“快快多看几个或许便能多救几个”。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让其他大夫信服她身上,还不如由徐大夫做主医,让大家全心全意多救几个病人。

“这倒是我想差了……”

徐大夫沉吟,很快便下定决心:“既如此,老夫便继续任这主医之职,只是,要委屈顾小友了。”

顾小友?姜幼安在这称呼中听出徐大夫的亲近之意,不禁扬眸笑了笑,道:“虚名而已,您老通达,我自当向您学习。”

徐大夫闻言霎时开怀,笑着摇了摇头:“顾小友真乃女中豪杰,那就请顾小友随老夫再去趟一号营房,房中一十七人的病症还是要细细分辨才是。”

“好。”姜幼安当即正色,请徐大夫带路。

两人说走就走,顷刻间便来到一号营房门外,撂帘走了进去。

萧无衍望着一老一少的背影,握着刀默默追上,只是最后仍然在距营房两三丈远的地方止住脚步。

营房内,姜幼安这会儿则将全部精神都用在了病人身上。

伤寒之症,其实只要对症用药,通常十天半月病人便可痊愈,但此症可怕之处正是变化多端,难以一概而论。

同是伤寒,有人脉浮而急,有人脉弦而急,也有人脉濡而大或沉细而数等等,脉象既不同,所用药方自然不同。

而有时即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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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同样的病症用同样的药,病人病情稍虞后的脉象也不尽相同,此时则要根据病人脉象再为他们开出不同的药方。

若不慎诊错脉或开错药方,便极有可能令病人病情反复,加重,最后不治身亡。

姜幼安一一为十七号人诊脉,若遇脉象不同者便会即时将其具体症状以及该用何药方一起告诉徐大夫。

譬如脉大而数,发热发汗,口渴舌燥者宜用白虎汤;脉弦而急,口苦喉干,头晕目眩者宜服小柴胡汤。

而徐大夫记下脉象和药方后则会为病人再诊一次脉,复验一遍顾幺幺的话。

等两人从一号营房中走出,天边日头便又偏西了一寸。

与此同时,叶晋和锦盘也已带着军卒熬好了十七碗麻黄汤。

一号营房中只有七人需饮此方,剩下十碗,徐大夫带着他们给二号营房的病人送了过去。

姜幼安则问军卒要来纸笔,迎面就着寒风写下桂枝汤方、白虎汤方以及小柴胡汤方等三副药方。

等叶晋拿着空药碗从营房走出,她便走上前将三张药方交给他,道:“加上麻黄汤一共是四副方子,表兄回药帐后看看是否缺药,若缺,又是缺哪几味,整理出详细药单来给我。”

叶晋闻言就将空药碗摞在刚刚走出营房的锦盘碗上,接过药方仔细查看,不消片刻便蹙眉道——

“其他药材要回药帐后再查,但这味人参那药帐中绝对没有,我与阿盘之前配药时倒是翻到俩人参盒,可打开一看里头竟连半根胡须都找不着。”

姜幼安:“……”

她默了默,转头走到土石墙根下,提笔沾了沾快风干的墨,又重新写下一张大柴胡汤方:“这张方子要用八味药,比小柴胡汤方还要多一味,不过确实不用放人参。”

说着,姜幼安将写完的方子再次交给叶晋。

叶晋接过方子,确定上面没有特别难寻的药材,这才点点头道:“好,我这就去 。”

话落转头急匆匆跑回药帐。

锦盘见状忙抱着碗朝姜幼安道:“姑娘,那阿盘去帮表公子。”

姜幼安淡笑颔首:“嗯,去吧。”

不一会儿,来西营送药的军卒又全都回了药帐。

这期间,姜幼安在营房四周并未瞧见萧伍身影,她望着远方疑惑地压了压眸。

不过徐大夫很快便唤她去三号营房看诊,她只能收回视线,迅速收敛心神跟在徐大夫身后迈进新的营房。

三号营房中病人的病情显然比前两间营房的病人要严重一些,脉象也略有不同,且伴有腹泻、腹中急痛等症状,这就又要用另外的方子医治。

姜幼安将这些悉数告诉徐大夫,徐大夫一一听来,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敬佩。

如此大半时辰后,两人终于看完三号营房的二十余病人。

此时,萧伍竟又守在三号营房三丈远的地方了。

姜幼安不知他方才去了何处,也不知他究竟离开多久又是何时回来,但她知道自己不想慢慢等他过来找她了。

“你要一直这样远离我到什么时候?”

她说着向他走去,便见他立马后退,及时与她拉开距离。

姜幼安倏然停下脚步,望向萧伍的目光愈发凌凌,声音微冷:“若是我不幸染上疫病,你也要我这样远离你么?”

“当然不是——”萧无着急解释,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脚,然理智回笼之后他又急忙将脚撤回:“娘子,你无需激我,我不会上当。”

姜幼安:“……”

第75章

“我背你下去好不好?”……

叶晋脚步如飞,拿着整理好的药材名单跑来找人,却不想好巧不巧,正碰上两人隔着半间营房无声对峙。

场面有些微妙,他立马停住脚,转头悄悄往回走了两步。

然而他还是逃晚了些,姜幼安这会儿正因为被萧伍戳破而气恼,甫一听见有人靠近的脚步声,那双清凌凌的凤眸瞬间望向来人,发觉是叶晋,当即便扬声:“表兄?可是已经查清缺哪种药材?”

叶晋背影一顿,捏着药材名单无奈转身,他看看萧伍又看看表妹,好一会儿才轻叹应声:“是,已全都记在此处。”

说着,他抬脚走到表妹跟前,将手中的药材名单递给她。

姜幼安接过,凤眸刚刚扫过第一行便凝起:“这么快就缺杏仁和大枣了吗?”

这两味药分别是麻黄汤方和大小柴胡汤方所需要的药材,必不可少。

叶晋明白其中道理,只能解释道:“这两味既是药又能吃,是故药所里存量很少,方才也让人去营房的粮仓看过,却发现……粮仓里的粮食竟全被烧毁。”

说到此处,他止不住又叹一声,暗道柔然人当真可恶。

萧无衍在不远处听着,闻言索性将甘州处境告知二人:“不止此处,当日夺城,柔然军每撤离一地便会将当地粮仓烧成灰烬,如今整个甘州只剩塞河镇粮仓有一些存粮。”

可一镇存粮如何能养全州百姓?

这几日镇远军已将云州粮仓里的粮调来甘州,但杯水车薪,那点存粮只勉强能让甘州百姓坚持到二月底。

是以前日萧无衍又派了人去定州借粮,虽然眼下还不知能借到多少,可他知晓定州境况没比云州好多少,即便定州州府大方,将存粮全都借出,也只够甘州百姓一个月的口粮。

而甘州良田这些年早被柔然人糟蹋殆尽,至少要养上三五年,甘州才能自给自足。

这厢,姜幼安在听见萧伍的话后眉心微不可见地蹙了蹙,她明白甘州困境,不止是药材不够要从尽快从他州采买,粮食也所剩无几,民生维艰,若想平安度过此困境,仅靠定、云两州施援远远不够。

必须要让长安送银或送粮来才行。

思及此,她唇角动了动,斟酌问萧伍:“这是大事,镇远侯……往长安送信了吗?”

萧无衍黑眸微沉:“三日前便派人将密折送去了云州驿馆。”

他并不奢望长安会施以援手,但该做的事他还是会照规矩去做。

姜幼安不知他所想,闻言倒是微松口气,递了折子就好,父皇看了折子至少会派人送粮来,如此,甘州便能度过眼前困境。

于是她继续低头看药材名单,着手于眼前事,对叶晋道:“我去将药材单子交给徐大夫,表兄在这儿等我片刻,还有一张新方子要写给你。”

叶晋问:“那新方子可需要杏仁或大枣?”

姜幼安轻轻摇头:“不用,只需茯苓白术、厚朴石膏、黄芩甘草等六味药材。”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她人已走进第四间营房取先前让军卒拿进来的纸笔研磨,而后借着一张小方几将这几味药材的用量以及熬制方法清清楚楚地写了下来。

写完后,她先将药材名单交给已经开始为四号营房病人看诊的徐大夫,然后才拿着新方子来石廊交给表兄。

叶晋刚接过药方便见表妹转身要回营房,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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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了她一下:“幺幺,不如将少时那件事告诉妹夫?”

姜幼安闻言下意识抬眸看了眼站在三丈之外的萧伍,又飞快敛眸抿唇:“先看病人,空闲再说。”

话落,她抬脚快步返回四号营房。

而徐大夫看见顾幺幺回来,连忙朝她招了招手,“顾小友快来看看,此人脉象时强时弱,与前几种脉象似又有不同……”

姜幼安闻声走至病榻前,便听见病人口出谵语,症状明显比前面三间营房的病人更加严重。

她急忙俯身为病人把脉。

*

未时末,镇远军终于带着甘州城的大夫来到天莲山。

锦盘已在医所闷闷忙了许久,听见外头响起动静,忍不住挑开医所门帘朝远处望去。

叶晋叮嘱帮忙熬药的军卒看好炉火,没一会儿也跟来门口,眯着眼远眺道:“来的人好像不少。”

锦盘点点头:“嗯,我刚刚数过,有二十三人。”

甘县城中医者统共只有二十七人,今日竟一下就来了二十三人,这对叶晋和锦盘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他们当然支持姜幼安治病救人,可他们也担心她会累到病倒,上千的病人,每个人的病症又各有不同,若镇远军叫不来城中大夫,仅凭姜幼安和徐大夫,恐怕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都看不完。

片刻后,在第五间营房为病人诊脉的姜幼安和徐大夫也从军卒口中得知医坊来了二十三位大夫的事。

两人闻言俱是长松口气,连着看了近百号病人,无论是精力还是体力,他们都有些撑不住了。

“徐老,幸苦您去见他们,将我们目前所得悉数告知。”

“定不负顾小友所托。”

徐大夫言罢郑重朝顾幺幺作了一揖,这才转身离开病房。

营房中还有两名军卒拿着纸笔陪同,姜幼安很快收敛心神,俯身继续为病人诊脉,继而道:“此人脉大而数,身上发热,有汗,口渴舌燥,宜用白虎汤方或承气汤方。”

两个军卒一个记脉象症状一个记汤方,顷刻间便写好,再将记录详尽的黄麻纸用浆糊贴在床榻下方。

病人太多了,每个人的症状又不尽相同,起初姜幼安和徐大夫还能用脑子记,后来到第三间营房两人便决定让守在各个营房外的军卒进来帮忙了。

俗言道“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将病人脉象与该用何种药方都记下来,他们便可将省下来的精力都用在看诊上。

另一厢,由徐大夫来将“目前所发现的病人症状”与“何种症状该用何种药方”传授给其他大夫之事也进行的很顺利,他老人家本就年迈,又是军医,背后有镇远军,众医者对他的话都很信服。

短短三刻后众人便各司其职,擅药者留守医所,擅伤寒之症者前去西营帮手,擅冬瘟之症者则与徐大夫先去北营为病人看诊。

北营与西营一样,一号营房中的病人病症最轻,越往后病人的病症便越复杂严重。

而在众医者前去营房之前,家中有医馆药铺的大夫还写了封信函交给带他们来医坊的军卒,让他们进城去取药。

这些大夫里最年轻的也已过而立之年,他还记得当年甘州没被柔然人践踏之前的繁华,如今燕军终于打跑柔然贼子,他们又能过上二十年前那样平安繁华的日子,这点药材又有什么好吝啬?

况且身为医者,济世救人本就是他们的使命。

那些接大夫来医坊的军卒闻言立马高高兴兴的从大夫手中接过信笺。

说实话,他

们原本很担心这些大夫会因此事而对镇远军不满,可眼下看到这些信笺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幸好这些大夫足够信任和理解镇远军。

姜幼安此刻还在五号营房中为病人诊脉。

萧无衍守在营房外石廊,听医所军卒报来此事后低声吩咐:“务必将所拿药材都记清楚,该给各家医馆药坊的银子日后都要补上。”

军卒低声应是,抱拳领命后急匆匆传令去了。

又过片刻,当姜幼安终于看完五号营房的病人时,被分到西营帮手的几位大夫总算赶来西营。

徐大夫对他们夸过顾幺幺,而顾幺幺见到他们后也算有礼,众人自然也以礼待之。

一个年轻女子,若她是医坊大夫之首,所有医者皆要听令于她,那么这些比姜幼安年长的大夫绝不会对她这般友善。

可她只是比他们来的早些,因为跟徐大夫早学了几个时辰,所以才比他们更了解伤寒之症,众人心里便不会觉得自己技不如人,也更愿意为了救治病人而短暂的向她“虚心请教”。

姜幼安正是因为洞悉此事才让徐大夫做了这样的安排。

如此,等后来在八号营房遇见徐大夫不曾向其他大夫说过的脉象病症时,她也只是轻描淡写地道:“徐老先前对我说过,可能是他老人家要操心的事太多,忘了这一病症。”

众医者不疑有他。

但他们也不是随随便便就相信顾幺幺的话,而是因为顾幺幺所说药方的确能治病人所患病症。

只是在她说出药名之前,他们不曾想到还能这么开方,而在她开出药方之后,他们又恍然顿悟,暗叹这方子开得真是精妙。

不知不觉,夜幕悄悄降临。

姜幼安一日不曾进食,从最后一间病人病房走出时,她双腿都是虚的,视线也有些模糊,好一会儿才寻到萧伍身影。

她想起表兄说的那句话,呼吸不由沉了沉,不过她还没想好该怎么对萧伍开口,对面那人却先担忧道:“幺幺,你该休息了,我已让舅兄去牵马车,我们回府。”

其他大夫方才便三三两两的离开西营,此刻皆已回到医所旁临时搭建的营帐里或是用膳或是直接就寝。

姜幼安闻言环顾四周,继而理所当然地伸开双臂:“可是夫君,我累了,走不动……”

萧无衍神色一顿。

他知道幺幺真的累了,他不舍看她这样,可是他更不敢冒着让她染天花的风险靠近。

须臾,他只能狠心道:“那娘子莫动,稍候片刻,我去找锦盘来。”

姜幼安闻言顿时瞪大凤眸,见他当真转身要走,不禁恼声:“夫君难道忘了我是从何而来?”

萧无衍身形忽顿,转回身来看向顾幺幺,薄唇紧抿:“娘子此言何意?”

姜幼安收起伸开的双臂,抬脚向他走了一步:“正是你想的那样,否则表兄和锦盘怎会一句话都不劝就让我来医坊?”

萧无衍却仍不敢信:“……可宁州当年是鼠疫横行,并非天花。”

伤寒、冬瘟、霍乱、天花四种疫病中,其他三种虽然也会传染,但传染性并没那么强,且皆有古方可医,即便不能药到病除,至少也能扼制病情,终有一日能治好。

可天花不同,此病最难医治,至今并未听闻有哪种药方一定能治好它。

一旦得病,就算将大燕名医全都请来,病人能不能活也全靠天意。

但若有幸治好,存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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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倒确实不会再染上此病。

姜幼安凤眸轻垂,思及往事,神色无端孤寂:“是,当年宁州大疫是鼠疫,我却不知为何染上天花,母亲……母亲为了救我伤了身子,后来我侥幸活了下来,可没过多久母亲却病逝……”

“娘子,好了,不说了……”

萧无衍早在听见“母亲”二字时便察觉顾幺幺情绪不对,也在那一刻相信她所言字字为真,倏然箭步冲到她身前将她紧拥入怀,双手揽着她的肩轻声安抚:“幺幺,对不起,我不该追根究底。”

“是我愚笨,我背你下去好不好?”

第76章

“抱他取暖”

姜幼安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染湿萧伍盔甲,双手紧扣,指节泛白,已没有力气开口,只在他怀中点了点头。

盔甲太硬,萧无衍起初并未发觉她哭了,直到松开怀里的人准备转身,他才看见顾幺幺发红的双眼。

萧无衍心头忽地闷缩,抬手轻轻为她拭去泪珠。

“我没事。”姜幼安的声音有些哑,但她很快便敛下情绪,挽住萧伍的手臂让他背过身去,故意哼道:“不过我真累了,你方才说要背我哦,可不能反悔。”

萧无衍闻言轻勾了下唇,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娘子上来就是。”

姜幼安看着他从善如流往前弯的腰,泛红眼尾忍不住弯起,秀腕自后背搭上他的脖颈轻轻一跳:“走吧!出发!”

“是,末将领命。”萧无衍沉声一应,两只手飞快勾住她的腿窝。

……

此时叶晋已驾马车在营外大门等着,片刻后,瞧见背着姜幼安走下石阶的萧伍,他心中顿时了然,看来表妹已将她少时得过天花之事告诉妹夫了。

锦盘倒是有些疑惑,不过姑娘和姑爷和好是好事,她乐意看见这样,只疑惑一小会儿就不再想此事了。

萧无衍却在距离马车还有十几丈远时又停下脚步,忽然蹙眉:“怪我思虑不周,恐怕要幸苦娘子陪我骑马。”

姜幼安一听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轻声在他耳边解释:“表兄和阿盘从小跟我一块长大,如今他们与我一样,不用担心会染上天花。”

原来如此。

萧无衍似是想明白什么,喉间忽地发出一声低笑:“原来娘子今日是故意惩罚我。”

姜幼安闻言在他背上抿唇笑了笑,嘴上却道:“什么惩罚?我不懂夫君在说什么,快过去吧,表兄和阿盘都等我们呢。”

被催促的萧无衍忍俊不已,愁眉紧锁一天的脸却在这时真正松快些许,他抬脚,继而一边走向马车一边检讨:“或许,是惩罚我自以为是对你好?”

“娘子,其实我知道你会怪我,若我对你当真够好,一开始便不该去见你,该让萧陆立刻送你回苍鹤才是。”

他心里终究藏着私心。

甚至直到现在,他的私心也并未抹去,他分明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娘子、舅兄和锦盘染病的风险变得最小,可他却没有那么做,反而让他们跟他一起来到天莲山这处险地。

凛冽寒风在山间呜咽回荡,裹着他的话一字字吹过姜幼安双耳。

她两只耳朵原本都快冻僵了,这会儿却不知是不是冻过了劲儿,竟慢慢发起热来。

姜幼安默了一瞬,腾出右手捂了捂自己耳朵,紧接着又去摸萧伍耳朵。

嗯,摸着都是冷的,看来“觉得热”果然是被萧伍这傻乎乎的话弄的。

“我今日是气你不问清楚就非要离我三丈远,可绝对没有怪你。”

她趴在他肩头,蹭了蹭他的耳朵低喃:“我知道你是为了甘州百姓,夫君,我是大夫,你又怎知我不愿为病人犯险?”

若只想求生,她何须辗转跑来甘州,早些回长安、回到固若金汤的皇城岂不更好?

姜幼安知道自己选了一条怎样的路,也对甘州疫病之事早有预料。

如今虽有些超出预料,但她并不后悔。

萧无衍却被她说话时的动作蹭得身形一顿,脚步倏地加快,忽然没头没尾道:“那也是我错了,我愿受娘子惩治。”

姜幼安:“嗯?”

这人怎么又扯到惩不惩治上去了?难不成是故意学她装不懂?

只是正想拧他耳朵,萧伍已被着她来到马车旁,表兄和锦盘都在身边看着,姜幼安扯起唇角掩饰般地看着他们笑了笑,继而飞快松开刚刚捏住萧伍右耳的手。

萧无衍只觉耳边又被轻蹭了下,并未发觉他家娘子的真实意图。

一行人驾马车返回城中。

萧陆不在,他今日去府衙传信,直接被顾青树拉着跟他一起锁进了衙门后的客房。

府衙里有位年轻时得过天花的军医在,他告诉府衙众人,接触过患有天花的病人之后尽量不要外出,最好是在房中关上十日,若十日之内都没有出现染病的症状,那么便可以确认他们并未被传染。

此事下午就有军卒向萧无衍传过信。

四人进府,顾幺幺发现萧陆不在后问起他行踪,萧无衍没有隐瞒,如实将此事告诉众人。

姜幼安脚步微顿,道:“若是如此,那不如明日夫君也去府衙?”

萧无衍:“……”

刚跟娘子见面,他可不想再跟娘子分开,不过若军医所言不虚,明日他倒是可以收拾行囊与娘子一起在天莲山待上十日。

故而他问:“娘子以为周老军医此法可行?”

姜幼安闻言沉吟着继续往前走:“天花这病我得过,却并未治过,只知的确有人日日与患病之人相处也没被传染,也有与患病之人短暂接触过,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跟病人见面而未染病之人,可具体要间隔多少时日我却是不知。”

“但既然周老定了十日,想必自有他的缘由,我们不妨照他老人家的法子试试。”

萧无衍明白了,赞同地点了点头,而后看向众人:“明日我们收拾行囊去天莲山,在那里住上十日如何?”

锦盘没有异议,看向姜幼安道:“阿盘跟着姑娘,姑娘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叶晋考虑的更多一些,想了想道:“搬去天莲山不是问题,只是不知妹夫可有办法往苍鹤递个消息?不然阿月她们该担心了。”

萧无衍闻言颔首:“兄长放心,我会办妥此事。”

话落,他又看向顾幺幺,用目光征询她的意见。

姜幼安看着他的眼睛弯了弯眸:“也好,那就去天莲山。”

好不容易跟萧伍见面,既然有其他办法,她也不想再跟他分开那么久。

商定此事后,众人各自回房歇息。

府中如今只有他们四人,没有丫鬟仆从,也没有厨娘,叶晋和锦盘在医所里负责熬药,空闲时还喝了两碗粥,姜幼安和萧伍却是滴米未进。

然而此时姜幼安已经饿过了,只觉得累,回到房中后往床上一趴便再不想动弹。

萧无衍见状扯过衾被盖在她身上,“娘子先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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