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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宇点头:“这次是我疏忽了,你放心,以后我会看着声哥的。”
“拜托你了。”裴野说完转过身,看着虚弱的傅声,语气自然放轻了,“小声,把药吃了。我喂你好不好?”
傅声一手还习惯性地抓着胸前的挂坠,如落水之人抓紧了最后一块浮木。他挨过心口锤击似的疼,另一只手抬起就要拿过水杯,可手腕抖得厉害,指尖也泛着麻木,竟半天也握不住裴野递来的杯子。
他心越急越克制不住手抖,喉咙里发出急切的气喘声,裴野一下看出傅声的窘迫,一伸手轻轻掐住傅声的下巴,微微用力,傅声无力挣扎,唇瓣自然而然张开:
“唔……!”
玻璃杯沿抵住唇角,傅声被迫仰着下巴,喉结局促地来回滚动,喝得急了,几滴水液从嘴角溢出,他身体抖得更凶,双腿合拢,抓住裴野握着杯子喂药的手,颧骨浮起病态的潮红。
一杯药水饮尽,傅声早已气喘吁吁,浑身抽了筋骨般酥软无力,侧倒在裴野怀中。
裴野随手放下杯子,拉过被子将傅声下半身盖住,让人依偎在自己胸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傅声瘦得突起的肩胛骨摩挲:
“都怪我来晚了……”
站在身后的徐怀宇瞠目结舌地望着坐在床边的好友。
几个月的光景,裴野的成长迅速到让他陌生,青年蜂腰鹤背的劲瘦身躯撑起一身警官制服,比那个潇洒恣意的大学生多了不少成熟与压迫感,明明生了副冷傲俊俏的五官,可看向傅声时眼里却温柔得要滴出水来,满是说不出的钟情。
此前无论是裴野还是傅声,都只和徐怀宇说了这些年他们的纠葛,却无人提及裴野亲昵地触摸傅声身体的指尖、傅声倚在裴野怀中时无意间促狭的轻蹭,以及萦绕在二人之间,暧昧痴缠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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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宇从头僵硬到脚底,彻底呆住了。
“怀宇。”
徐怀宇身子一哆嗦:“啊?”
“麻烦你在外面看着,我和声哥说两句话。”
裴野毫不掩饰地搂紧了怀抱中的omeg,侧过头低声说。
徐怀宇机械地点点头,还沉浸在自己发现的震撼事实中:
“好,我就在岗亭,你们……慢慢聊。”
……
门咔哒一声被关上。
傅声起伏的胸膛逐渐趋于平稳,抓着挂坠的手掌心早已硌出淡淡红印。裴野俯身想去吻怀中人的发顶,却被傅声别扭地闪开。
裴野薄唇轻抿,无奈地笑了。
“心口疼吗?疼的话我帮你揉揉。”
傅声说话时,声音还忽大忽小地发喘:“裴警官,又找我有何贵干?”
裴野摸摸他开始发烫的脸颊:“声哥,其实上次临时标记的事,我一直没机会向你解释清楚。”
“没什么可解释……”
裴野坚持说下去:“我不是为了让你答应复原轮渡,才和你……那个的。裴初说,如果你再不在轮渡的问题上松口,他就会想出更多办法折腾你,我争不过他,所以向他立了军令状。”
傅声嗓子里的湿气都干涸了,舔了舔嘴唇。
“是他逼着你……”半晌,他慢慢问。
话没问完,他却闭上嘴巴。裴野无奈地看着他。
“挨了好多天白眼,我好冤啊。”裴野说。
冤个屁,傅声想,可他胸膛发闷,骂不出来。
裴野把人更紧地拢进怀里:“声哥,能不能告诉我,你痛得受不了的时候,都会想到谁。”
傅声闭眼:“反正不会是你。”
“是啊,”裴野说,“这种时候,应该想到能支撑你走下去的人。你会想到妈妈吗,声哥?”
傅声单薄的后背微僵。
“你果然还是想问。”他气息滞了片刻,尽量让自己语气无恙。
裴野不说话,仿佛笃定了一个他一定会等到的结果。
他在裴野怀里躺了一会儿,紧绷的肩慢慢塌下来。
“妈妈的任务失败后,她被推上风口浪尖,那段时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责难她。”傅声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她辞职以后闭门不出,有一次在父亲的劝说下,她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儿,或者听到谁说了什么。”
“她断断续续接受那些痛苦的治疗,直到有一天,她早早出门,回来的时候却满身是血,那时我还小,不知道她是突然发病,居然控制不住自己,失手杀了人……”
青年的声音如同梦呓。
“她回家后第一时间抓住什么都不懂的我,带我上了阳台,当着警察的面,她说自己是罪人,而我……”
他呼吸愈发深长,几次抿紧嘴唇。
裴野的手慢慢握住他的手臂,安抚地来回摩挲,鼓励他说出来。
傅声顿了一会儿,沙哑道:
“她说,我和她一样有罪,如果没有生下我,她一定不会被那些难民蛊惑而动摇,没有我,她绝不会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暴露自己的软肋。”
“她太激动了,想要对我动手,可当时她是发病状态,力气就和一个普通omeg一样弱。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拼命挣扎,等我回过神来——”
傅声忽然平静了。他道:
“我发现妈妈手里的刀被夺到我手里,而那把刀深深捅进了她的身体中。”
裴野的动作霎时停下来。
傅声遮着眼睛,低笑:“我们两个真是亲生的母子。她会为了疯狂的念头杀了我,而我也阴差阳错之下亲手杀了她……”
裴野惊愕地望着傅声,无言以对。
傅声又问:“裴警官,你现在还觉得我是什么良善之辈吗?或许新党人和你那个亲哥看我最准,我的确是一把罪不容赦的屠刀,而死于我这把刀下的第一人,正是我的——”
裴野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强行将傅声的手臂移开。
然而傅声正微微睁着眼,浅色的眼珠涣散地望着天花板,眼眶干涩,没有一滴泪。
“这不是你的错,声哥,”裴野道,“我相信兰矜——声哥的妈妈也只是因为发病,神志不清才……”
他忽然咬牙:“商照他在酒局上说的话,有漏洞。”
傅声眼底一动,凝聚起焦点。
“他说事情闹大后是他收拾的烂摊子,这根本不可能,”裴野说,“即便难民的事闹得再大,也用不着部里的领导去处理这事,特警局自身的公关都已经够了,更何况当时他马上就要调走,论职责,这也不在他的权限范围内。”
“他下意识撒谎,应该是为了隐瞒自己对这件事知晓甚多的真正原因。如果声哥有心结,不想出碰这些伤心事,那么就由我来做,我会替你把一切查个水落石出。”
傅声凝了霜似的脸上慢慢浮现出恍惚的神情。
他转过眼珠,目不转睛盯着裴野。
“拷问这些往事,不在抓捕一个叛国官员的任务范围之内。”他说道,“从隐瞒我的刺杀行动到杀了胡杨,再到现在,你一直在做违背新党利益的事。你想干什么?”
裴野反问:“声哥,你是真不懂,还是明知故问?”
傅声眼底一热,咬牙从裴野怀中起身,改为跪坐在床上。裴野坐在床边,侧身静静看着他。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连气息都清晰可闻。
“我没事,”傅声声音虽弱,却一字一顿,“裴警官可以走了。”
明知道傅声是激他走,可裴野心里还是抽痛。
月光朗朗,透过窗户照在青年脸上,高挺的鼻梁投下细长的阴影,漆黑的眼底却仿佛透着脉脉的光芒。
裴野的手往前摸索,沿着蓬松起伏的被,向傅声的指尖靠拢。
“声哥,”他说,“我想好了,无论如何要把新党赶下台。”
傅声浑身一震,连被裴野捉住手指都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裴野笑了,往前凑了凑:“已经有计划了,今天来就是想说给你听。”
他倾身附在傅声耳畔,突然缩短的距离让青年耳垂染上粉红,想要抽身,却发现裴野已握牢了他的手腕,不得不维持着现下的姿势不动。
裴野的发丝蹭过傅声浅色的长发,低沉的声线叩击鼓膜:
“我打算……”
一阵窸窣的耳语。
有那么几十秒钟,傅声浑身都僵直了,怔怔地看着裴野宽阔的肩膀,好一会儿,那琥珀色的眸子光影错动,嘴角微微抽搐,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化为一身冷笑。
“就凭你?”傅声轻轻反问。
裴野抽回身,瞬也不瞬回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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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声垂下眼帘:“新党再腐烂,也不是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能推翻的草台班子。别做这种过家家的梦了。”
“声哥是担心我?”裴野微笑。
傅声一掀眼皮:“裴警官,别自作多情。”
他一拽手腕,裴野却反而拉他更紧,修长有力的五指轻易攥住傅声的手,按住突出的腕骨揉捏。
这动作像哄小孩,个中宠溺中反多了些二人曾经相处时裴野一贯的霸道,熟悉的意味让傅声应激地感到恐慌,脊背再次战栗起来:
“放开——”
“为了救你,这是唯一的办法。”
傅声蓦地怔住。
裴野凝望他的眸光坚定,不知何时严肃地蹙着眉:
“新党在联邦得势一天,你就要多受辱一天。我不是当初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们闹革.命的小孩了,这次我想选择自己要走的路。”
“这条路上必须有你,”他握着傅声的手,“也只能是你。”
傅声的瞳孔狠狠一颤。
“你做不到的,”青年自言自语着,“做不到,就不要说的这么好听……”
那令人不安的窒息感又回来了,傅声脸色慢慢变得苍白,焦虑地挽了挽耳畔的发丝,抬手覆住胸前垂着的挂坠,抵在心口。
傅声的任何动作,自然逃不过裴野的眼睛。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傅声柔软的面颊:“是心口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傅声牙关都在打颤,偏过头去:“我说过,我们之间到此为止了。”
“罪有赎清的一天,情债还不完呀。”
裴野摊开手掌,执意覆住傅声的侧脸,拇指指腹蹭着傅声紧绷的颌角。
“你是我这辈子认定的心上人,”裴野垂下眼睫,深望着傅声的脸,“我要我的声哥幸福自在地活着,有一天堂堂正正地嫁给我。”
傅声睁大眼睛:“裴——”
说不完的话,被堵在唇畔。
他痴怔地看着裴野探身靠向自己,微微歪头,双唇贴上傅声的唇瓣。
傅声握着挂坠的手骤然收紧,手背浮现青筋。
这吻格外纯情,唇面相贴,仿佛最凶猛的野兽也会有的那般低眉顺目、对着伴侣俯首狭昵的怜爱动情。
与其说接吻,不如说这更像是爱人之间的抚慰。
最不可思议的是,他好像真的不那么难过了。
一想到这,傅声腰肢忽的塌软,喉咙里溢出一丝低喘来,裴野却恰如其时地撤回身子,满目狡黠的笑意。
“这项链当初我一眼就相中了。”
大手覆住傅声单薄的手背,热源透过肌理,顺着手上的经络流至全身。
“这小鹿总让我想起你,我的声哥也生了一双小鹿一样干净漂亮的眼睛。”裴野注视着傅声惊讶瞪大的眸子,嘴角缓缓勾起,“这双眼睛不会说谎,爱和不爱都是透明的,我一直都知道。”
第83章 破釜沉舟 我马上也要打破幻象,去寻找……
“最近那些不怀好意散播谣言的人, 都抓起来没有?”
裴野沿着长长的台阶走下楼。带路的狱警拿着钥匙,停在一扇铁门面前开门。
他对着手机里的裴初道:“早就抓完人了。最近主席的支持率好像有点不稳呀,参谋长同志, 对此你不准备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工作的纰漏么?”
电话里的裴初:“一群跳梁小丑,动摇不了组织的选票。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是了。”
牢房的铁门打开, 裴野淡淡说了句“回聊”, 挂断电话。狱警领着他走进去, 介绍道:
“警长同志, 您要找的那两个人就在最里面, 单独隔开的区域。他们精神状况一直不大好,可能会说一些疯话胡话……”
裴野跟在他身后, 哂笑:“我要听的就是疯话。去外面侯着吧。”
狱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停下来。
裴野大步跨过又一道门槛,把狱警甩在身后,进入所谓的单独隔离区域。
这里一看便是有年头的旧牢房, 阴暗潮湿,一股与首都的空气极不相称的湿腐味道。
裴野一进来,无数牢房里的人都从各自的狭窄隔间深处走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听见脚步声也纷纷起身, 好像一群被唤醒的僵尸。
他走到两间紧挨着的单人牢房面前,隔着铁栅栏向里望去。
仅仅一堵墙壁分开的两间牢房中, 一男一女从黑黢黢的角落走出来, 二人蓬头垢面,其中一个半边脸上布满烧伤留下的疤,头发少了一大块,露出焦秃的头皮。
裴野眯起眼睛。
“真是让我好找,”他说, “你们就是当年那场爆炸案里的那对夫妻吧。”
男人双手握住铁栅栏,目露精光地盯着他。女人则咯咯地笑起来,似乎当真如那狱警说的一般彻底疯癫了。
男人道:“你怎么认识我们。你找我们想干什么?”
裴野:“想找你们打听点事。”
男人警觉地紧盯他:“我凭什么非得告诉你。”
裴野面无表情一指隔壁:“你和她,不是真夫妻,对吗?”
男人倏地怔住。
裴野放下手:“看来我猜对了。这位大哥,如果我是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在监牢里度过,我会抓住一切机会和人聊聊天的,尤其是聊一聊自己的冤屈。”
女人像一个坏掉的机械公仔,笑个不停。古怪的尖笑声里,男人闭了闭眼,复杂地叹了口气。
“你能找到我们,看来应该也对多年前我们这些难民的爆炸案做过不少功课。”男人说,“不过很可惜,你来晚了。即便现在我把真相都告诉你,也无济于事。”
裴野眼底闪过一丝笃定的笑意。
“我的人生里就没有无济于事这四个字。”他道,“无论如何,先把你知道的故事说出来让我听听吧,替罪羊先生。”
*
两天后,首都国安局一楼大厅内。
会议室门打开,一行人鱼贯而出,傅声身穿警服走在人群最前面,一手拿着保温杯,另一只手正握着手机举在耳边。裴野拿着笔记本跟在他身后走出来,听见傅声对着电话里的人道:
“是的,卫局长,现在轮渡系统已经恢复到具备进一步精准定位的程度,根据新得出的秘密定位坐标……”
傅声长腿走得很快,没一会儿他们便走到大门口,他眼睛都没转一下,不假思索地把另一手的保温杯往身旁一递。
裴野愣了一下,把保温杯接过来。
傅声摊开的手掌向上,细长手指勾了勾,仍旧没给他哪怕一个眼神,边走边继续对电话里的卫宏图道:
“现在已经查明,商照不仅是走私稀有矿石这么简单,他——”
裴野福至心灵地将手里傅声的那个笔记本翻开递过去,傅声自然地拿来,快步走下台阶的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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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啦翻过几页,边查看边流畅说道:
“……实则是把稀有矿藏运往境外,供外国进行地质研究,以获取巨额的不法利益。昌台市地形复杂,且商照有一整个称得上私人武装级别的安保团队,对方已经引起警惕,可能随时会跑路……”
裴野也快速跟着走下门口的台阶,不禁暗自腹诽,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谁更像是那个“警情助理”,看傅声这使唤自己时一个字都不用说都顺理成章的样子,简直不要太一气呵成。
……不过,对方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昔日傅首席的领袖派头,怎么越看越带劲……
傅声倒丝毫没觉察旁边人的内心活动,忽然停下脚步,眉心蹙起来。
“上次行动失败是我的失职,卫局长。我的表现有愧于首都特警局应有的水准。”
电话里说了几句什么,傅声表情稍有缓和,垂下眼睫:“是,局长,这次保证不负所托。”
电话里又说了两句便挂断了。傅声把手机收起,侧过身看去,裴野正端着他的保温杯,好像那是什么贵重文物似的,漆黑的眼睛里仿佛都闪着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声哥,”青年磁性的声线里压抑着某种悸动的情绪,滚了滚喉结,“你方才开会,还有和卫局讲电话的样子,特别帅。”
这个初中生审美观级别的赞美真诚却让傅声迷惑:“……特别帅?”
裴野狂点头,搜肠刮肚了一会儿:“就是特别潇洒,特别迷人,特别——”
可惜那个辣字还没道出口,傅声已经流露出百无聊赖的目光,转过身去。
“刚刚的会议你也都全程参与了,没什么事的话,可以回局里做你该做的事了,裴警官。”傅声语气平平道。
裴野慢慢收起笑容。
“声哥,刚刚会上有件事,我正准备问你。”
他说。傅声侧目,裴野顺势走到他面前,傅声伸手要去拿保温杯,裴野立刻抽回手,不出意料收获到对方一个犀利的眼刀:“想耍无赖?”
“不耍无赖你早走了,一个字也不会听我说。”裴野嘿嘿一笑。
傅声瞪着他,裴野这才挠挠鼻梁,好声好气道:
“方才在会上国安那边的人说,打算让咱们特警局配合出几个一线行动的人员实施抓捕。我看声哥你自告奋勇报名了。”
“有什么问题?”
“没有。”
裴野笑了笑,把保温杯递回傅声手里,指尖相触的一刻,后颈的某个部位唰地窜过一阵细密的电流,傅声的耳根生理性地滚烫起来。
“咱别去直接参与抓捕行动了呗,声哥。”
裴野带着商量的意味,讪笑着说道。
傅声睫羽难以自制地一抖。
方才在会上,尽管轮渡的核心资料都掌握在自己手里,可专案组里特警局这边的人却还是隐隐约约对傅声站出来主持大局这件事不满,明明是自己人,他得到的支持和尊重甚至没有国安那边不明情况的人多。
于是,国安那边提出需要双方共同实施抓捕时,傅声几乎想都没想,第一个举手赞成。
“你——”
“我没有资格置喙不假,”裴野像是会读心似的抢白道,“可是声哥,从胡杨他们对你用刑到现在才过去多久,当时我没能保护好你,现在我更不能看着你出生入死,商照能不能被抓到我不在乎,我只关心声哥今天看起来脸上血色有没有红润一些,胃口有没有变得更好一点。”
傅声不带感情的一笑:“你果然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只关注这些小家子气的问题。”
裴野点头:“声哥说得对,我就是个小气鬼。”
他们都知道裴野是在无理取闹,可裴野如今于傅声除了无理取闹之外,也再没有任何名正言顺的理由能够去干涉傅声的决定。
他们对望了一会儿,傅声握着保温杯的手指慢慢收紧。
“如果我说,我这么做是为了讨一个答案呢。”傅声轻轻说。
裴野立刻反应过来,怔了怔:“你想亲口向商照求证妈妈的事?”
提到那两个字时,傅声眉眼之间轻微一紧,而后坦然放松。
“我想知道这个困了我二十年的真相。为了它,出生入死也值得。”傅声道。
裴野眼里的光沉下来。
“那让我去就好了,我替你问个明白,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替你杀了他。”
裴野说。傅声斜睨了他一眼:
“凭你这个在训练场输了我的人?”
“一次输赢不能盖棺定论,”裴野脸上烧起来,“而且当时——”
“杀不杀他不是我真正要的结果,裴警官,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傅声挪开视线,琥珀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裴野纠结地看了他一会儿,默默叹出口气:
“好吧,那至少行动当天我要跟你一起去,至少作为你的‘监视人’我有义务时刻保护你的安全。”
傅声没有回话,一脸“随你便”的淡淡神色。裴野刚放下心来,笑容还没等浮现到面皮上,忽然听到一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大老远的喊了一句“声哥”。
这个称呼一下子激起裴野骨子里的警觉,他跟着傅声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个梳着半长头发的青年跑过来:
“不好意思,有点工作走不开……怎么不找个阴凉地方?门口多晒啊!”
裴野又转过头:“声哥,合着你不是有耐心听我说话,是在等人啊?”
“那怎么了,”傅声无所谓地转过身,对着跑过来青年笑眯眯地伸出手,替他把发丝拨开,“又没等很久,看你跑的,头上都是汗。来,清许,给你手帕擦一擦。”
裴野看着瞿清许自然而然接过傅声的手帕,对方那张脸与上次和国安开会时跟随傅声离开的面孔逐渐重叠在一起。尘封的记忆被一点点动摇,他突然一个激灵叫道:
“我想起来了!过去声哥办案子时和我提过你,你是不是那个冒名顶替进入最高检,就为了查清中央战区陈年冤案的那个——”
“别声张,好汉不提当年勇。”瞿清许潇洒一笑,“我也认得你,声哥这么聪明一个人,怎么有你这么个大惊小怪沉不住气的弟弟。”
裴野一时不知道该因为被损而生气还是该因为对方对自己的身份识别而窃喜,整个人快要僵硬成一尊石像,傅声云淡风轻地拿回手帕:
“走吧,清许。”
“你们去哪?”
裴野急得脱口而出。
瞿清许挑眉:“哎呀,我是omeg,瞎操心什么呢。”
裴野情急之下胡乱搬出自己监视人的身份:“我有权过问你带声哥去干什么,我是他监视人!”
瞿清许眨眨眼:“什么监视人监护人的,难道要你哥给你写假条呀?”
“……我不是管他,我是问你……”
傅声忍无可忍,拉过瞿清许掉头就走。裴野在后面追了两步,弱弱地喊了一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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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声哥,你去哪里好歹让我知道一下啊,拜托——”
然而青年的抗议声被傅声用实际行动驳回,瞿清许一边被拉着,一边回头对裴野得逞一笑:
“弟弟,省点力气吧,你的声哥下午归我了。”
*
国安局,射击训练靶场。
啪!
□□爆响的余音未散,瞿清许穿过安全线跑到靶子旁边看了看,人型靶上平整光滑,一个弹孔都没有。
射击位上,傅声似乎已经料到结果一般,放下□□。傅声戴着占据半张脸的反光护目镜,浅栗色长发利落地高高扎起,脸色有些苍白,清瘦的下颌不知因何紧绷起凌厉清晰的弧度。
瞿清许小跑回来,脸上的笑有点为难:
“声哥,这才刚开始嘛,我们再试试。射击技巧不用我说你肯定也懂,就是体力跟不上的问题,我当初腰受伤做完手术,刚复建的时候也这样。来……”
他来到傅声身旁,示意傅声重新托起□□,扶着他的手臂辅助他:“放松,端平——”
瞿清许的声音忽的小了下去,扶住傅声的手惊讶地微微松开。
傅声在抖。
他以为是练习过久导致肌肉酸胀,然而并不只是托着枪的手,傅声的手腕、指尖都在瑟瑟发抖,准星也跟着摇晃,哪怕这战栗已经被控制在一个极小的幅度,可对于射击来说这种误差都会是致命的。
瞿清许禁不住唤道:“声哥——”
下一秒,傅声忽然脱力地放下枪,一把摘下护目镜,微微弯腰弓起身子瑟瑟发抖起来,喘息沉重得让人揪心。瞿清许眼疾手快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青年:
“三十分钟了,咱们先休息一下,别强撑!走,这边有休息的地方,喝点水……”
他扶着傅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旁边的长凳上坐下,又去拿了瓶水过来,傅声坐下俯身手肘撑着膝盖大口的呼吸,头发被摘下的护目镜弄得有些凌乱。
瞿清许想把水递给他,傅声没有起身,吃力地抬手推了一下示意自己不需要,却险些失了重心倒下去。瞿清许忙抓住傅声的手腕将人撑住,眼睛惊讶地瞪大:
“声哥,你……你也太瘦了吧?骨头摸着都硌人……”
傅声的手顺势握住瞿清许另一只手里的水瓶,纤长手指用力握紧,又虚弱地松开。
他半阖着眼,低低地笑了:“让你见笑了,清许。射击复建需要全神贯注,我可能是太急于求成,所以导致焦虑症发作罢了。”
“焦虑症?”瞿清许脸色微变,“你是说躯体化了?可声哥你怎么会——”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敏锐的光:“和你那个弟弟有关,对不对?”
傅声终于直起身子向后靠坐在椅背上,松开手,仰头闭上眼睛,额间已经湿淋淋的一层虚汗。他摸索着在旁边的空位置上敲了敲:
“说来话长,坐下听吧。”
瞿清许迟疑了一下,紧挨着傅声坐下来。
……
十分钟后。
“……直到我偶然在专案组再次遇到了你。这些年的经过就是这样,你也都看见了,过去我是向你和你的检察官男朋友提到过裴野,那些话你就当全是假的,把它们忘了吧。”
傅声的声音很轻,略带着点沙哑,说完后他没有睁眼,只感觉靶场静得连羽毛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片刻,他偏过头睁开眼帘,看见瞿清许直勾勾地盯着他,眼里满是震惊。
“这段时间,”他喃喃着,“……不,这些年,声哥你原来经历了这么多事……”
他想起什么,转而强颜欢笑:“其实就算失调症也好躯体化也罢,只要勤加练习,总能找到一个平衡的。声哥,你别灰心,不就是有时候会手抖吗,没什么大不了。”
傅声温柔地看着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不需要安慰我,清许,”他温和地道,“我来找你,就是因为你是我见过枪法最好、最有射击天赋的人,这三十分钟的复建已经让我看明白我自己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随心所欲地用枪了。”
瞿清许的笑容随着他的话登时消失不见。
“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感谢你,百忙之中抽空帮我确认这件事情,让我也算能够心里有数。”
傅声仍然维持着靠坐仰头的姿势,将仍然控制不住细细发颤的手举到眼前,细长的五指张开,逆着光细细端详自己的掌纹。
“马上要出发去昌台市了,你要做的准备工作还有不少呢,我就不打搅你了……”
“声哥,留步!”
瞿清许坐直身体,傅声还没有起身,看见瞿清许一脸激动的样子,知道他要说什么,对他微笑着摊了摊手:“喏,要是我也能行,岂不是连那些七老八十得了帕金森病的老爷子也能上战场了?”
“这一点也不好笑!”瞿清许肩膀微微起伏着,气得眼角发红,“上一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这个弟弟原来这么混蛋——我就说这新党看着和亲军派都是一丘之貉!”
瞿清许打抱不平的样子反而令傅声轻笑出声:“我知道,养到一条坏狗嘛,谁还没有过看走眼的时候。”
“这不是人啊狗啊的问题!声哥,你为什么还愿意待在新党,我要是你,早就想办法把现在新党老大一枪毙了,然后——”
他看着似笑非笑的傅声,心突然扑通一跳,张了张嘴。
“莫非你想和当时的我一样,准备孤身一人……”
傅声的笑中多了些不一样的味道,探身拍了拍瞿清许的肩。
“别胡思乱想吓唬自己。”他说。
瞿清许一个激灵:“声哥,我虽然经历不比你多,但这方面我也算是过来人,你这么做不可取,真的。不怕死和想去死是两码事!”
傅声平静地看着他,好像自己才是原本事不关己的那位。
“新党上台后,我经历了很多事,如今有些事情渐渐能够看明白了,清许。”傅声嗓音轻柔,“曾经我以为裴野是因为懦弱而不值得被原谅,我恨他在应该做出选择的时候退缩,可或许很多时候我们真的很像。人有了牵绊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懦弱。”
瞿清许怔了。
傅声静静垂下眼睫,琥珀色的眸子里光芒微动:“现在我发现,原来他想要的是一个大多数人都会嘲笑为异想天开的结局罢了。可如果联邦的顽疾不除,我们就永远等不来这个结局,不是吗?”
瞿清许看着傅声慢慢起身:“难道在这一切发生之后,你还想选择原谅他?”
傅声闭了闭眼,垂在身侧的指尖不知何时已不再难以克制地打颤。
“不,”傅声轻吁了口气,“相反,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清许,因为我马上也要打破幻象,去寻找我的结局和答案了。”
*
再拖下去一天,商照潜逃出国的可能性就会增加一分。为免夜长梦多,联合专案组很快取得两方上级批准,动身离京,于凌晨时分抵达昌台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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