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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1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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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到仙界,到佛界,到魔界,到长生界,叶灼,你手里还是拿着本命剑。”他说,“你永远都拿着逆鳞做的剑,你用我心头血祭的剑。”

叶灼已经听不懂耳畔威胁般的声音是在说什么。他只能急促地喘着气,他还在找离渊。忽然像是看到什么,他恐惧般睁大了眼,雾蒙蒙的瞳孔都涣散了。

但真正让叶灼觉得恐惧的不是他刚刚对上、离渊的眼神。

是躯干和四肢无处不在无处不能感受到的,坚硬的、冰冷的鳞片摩挲的触感。

“龙离渊。”他用最后一丝清明镇静着自己的声音,可是声音都在颤抖,“离渊,你不能这样。”

离渊把玩着叶灼的肩膀,玉白的。

他看见这个人害怕了。

脸色像淬了雪那样白,明明连气息都开始灼烫了。到底有多少信香,离渊也不知道。

好害怕,身体都在发颤,可是还要硬撑着,还在要求他。

连这种样子都漂亮得惊人。像是夜里散了一池落花,琉璃灯碎了,霜花剑也要折了。

是害怕龙形么?不是喜欢龙角,喜欢龙鳞?

用不了多久。离渊缓慢地看自己放在叶灼肩头的手指。也许就在下一刻,这样的人的五指,也会变成龙的五爪。

用人的身躯拢着叶灼还不够,用水也不够。叶灼方才说足够了。这才是足够了。他都没有真正抱过叶灼,没有真正体会过这个人的触感。

“要不要龙尾巴。叶灼。”离渊把他搂在自己肩前,抵在他耳边低声说话。

叶灼剧烈地摇头,可是更怪异的触感传过来,他被缠着,手指被抬起来,水流分开他的五指,要他去握住墨龙的冰凉的尾尖。

叶灼觉得自己也许是在做梦。他听见自己的呼吸混乱急促,他修仙已久,吐息怎会失序到此地步?

他觉得自己也许会死。他混乱地摇头,他不要龙尾巴。他要离渊来救他。他要召来本命剑,他要剑来救他。

断断续续地,他喊离渊的名字,可是他往水下看,视野里铺天盖地,全是涌动的、泛着微光的、玉一样的墨龙鳞片。

他的本命剑。

——这到底是哪里?

叶灼第一次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看着那些漆黑的、危险的龙鳞。他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可他记得这明明是本命剑的样子。

他第一次想是不是他真的做错什么。不然它怎么会对自己这样做。

——它怎么敢这样做!

“离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那嗓音发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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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自己都不认得了,“你混账,离渊。”

“别怕,叶灼。”那龙在他耳畔低低说,“做混账是不是很好?我陪你,怕什么。”

怎么可能不会怕!他连信香都不想管了,他要离开这里,他要挣脱这条龙。离渊在哪?为什么四面八方都像是离渊的颜色?为什么到处都是本命剑的气息?

叶灼连四肢都不能自己控制了,湍急的水流推着他,他的手指莫名贴在一道已经长好的旧伤痕上,无端地,他觉得自己好像见过这道伤,在当年,有多长?

三尺三寸长。

这里好像缺了东西,到底是什么?再后来他被迫背抵着那道疤,他出现在这里又是在做什么?为什么离渊的心跳声在背后这么清楚?

叶灼只想逃开,离渊明明应该就在他身边,可是他找不到。身体传来的感受已经完全过度了,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语言能够形容,他也许死在了海里。那不是人应该有的感受。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有三千生灭,尘世间有无量劫数。

“别怕。”有声音对他说。

叶灼觉得自己一定会死。

“不会死。”熟悉的、含笑的声音又在识海深处低低对他说。

忽然又说,“你死了,我又不是不陪你。”

这是离渊说过的话。于是叶灼恍惚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去。

于是他往龙的怀抱中越来越深。

而龙的眼瞳,始终幽幽地、直勾勾地,永远不会餍足般看着他。

雪越下越大了。天上地下一片静默。

只有墨色的龙身卷起人族纤细的躯体,人在其中连挣扎都显得无力,零落红衣遮着一截修长皓白的小腿,那上面布满鳞片细密的印痕,它像一片花瓣漂在水面的急流之中,无可抗拒地被卷进去,最后沉下去。

到寒潭最深处。

第144章

龙的五感与人不同。

有些知觉比人身更敏锐,连那散在水中的莲花香息都更醉人。其实离渊更习惯这样,这是他自己与生俱来的感知。

原来真的可以。

紧贴着叶灼的皮肤,他盘起来,每一片鳞都感觉到这个人的呼吸和挣动,叶灼踏在他的腹鳞上想把他那段躯体踢开,他就勒住叶灼的脚踝。他还贴着叶灼的胸膛,感觉到那颗心脏不规律的跳动。信香把这个人都暖热了,玉一样。

这么漂亮,尝起来也好。

鳞片贴着人身细密地游走。他动,这个人就会不满意,可是他不动,也不可以。含着水的眼瞳无力地闭上又睁开,叶灼的手指想攀住什么,可是什么都抓不住,只会碰到鳞片,然后呜呜咽咽地骂他,离渊只好把龙角给他了。

人真好玩。

起先还有力气觉得害怕,和他生气,骂他混账,后来都没了,好像神思和意识全都被寒潭的波浪冲撞得散开了,四肢都没力气,随便别人怎么摆,一双眼泪盈盈的,不知道在看哪里,连聚焦都不会了。再来也根本不知道要推他了,只有受不住的时候身体本能地要后退逃开。但龙爪把他按在水底最深处的玉石上。

等到叶灼忽然剧烈挣动,靠在石壁上崩溃般咬他龙角的时候,离渊就会带他浮上水面换一会儿气。他大概知道叶灼下意识里能够闭气多久了,不算短的时间,因为叶灼也是水属。水木仙身,哪里都好,润泽得好像灵潭里的明珠。

其实在水面也不错,气息清冽,到处都是纷纷扬扬的雪花,最漂亮的一片在他怀里。

离渊化回人形去亲叶灼,给他渡气,叶灼好像终于找到要找的人了,意识不清地靠向他像是要他来抱,死死埋在他的颈边,急促地喘着气,好像这样就不会被外面的龙夺走了。

现在怎么知道该找谁了。

本来就该这样。

于是墨龙又缠着人俯下去,浅岸的卵石在膝上硌下了红印,又被鳞片的印痕所遮掩。有那么一个片刻离渊似乎终于清醒了些许,垂下眼,全无人气的竖瞳静静看叶灼。

——被欺负了,好可怜。

长发散乱着,瞳光也涣散了。

他去握叶灼的腰身,握上去这个人就剧烈地颤了颤,雨打莲花,像是受不住了。

“叶灼。”离渊去亲他。

叶灼又被渡了一口什么,上次他已经知道后果了,下意识里就拒绝咽下去,但是熟悉的气息一直在身边,有人很深地吻进来,抵着那东西要他咽下,他咽了,是枚丹药,意识好像终于清明了一点。

……这是哪里?

终于可以尘世劫数和颠倒梦想里脱身醒来了么?

叶灼艰难地聚拢视线,就对上一双暗金色的冰冷竖瞳。

“。”

他闭上眼,偏过头去,半人的墨龙又来撕咬他。叶灼觉得可能真的没有人能救他。世间的一切都遥远了,他想退开又被拉回去,他咬着离渊的手腕,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哭,世界上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

离渊模糊地听清了叶灼濒临崩溃般的拒绝,怎么可能,他是龙。才过去一次而已。

这人自己把信香咽下去的。离渊也不清楚那到底是多少,但远不是一次。

“还有一次,”他对叶灼说,“就一次。”

叶灼在用力咬他的肩膀,怎么这么生气,离渊又哄他,说一个。

怀里的人一直在细密地发颤,好像还是有点害怕,他顺着这个人的肩背安抚,在他耳边说:“不会,不会那样。”

“不会坏,叶灼。我看着呢。”

好像还说了些别的什么,离渊自己也听不太清了,叶灼好像没信,但他还算是信得过自己。刚才神智都彻底不清楚了,可他下意识里还是在顾着叶灼。叶灼现在还好好的,这就是证明。信香把整个人都浸透了,这样也会好很多。叶灼快坏掉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他又不是不知道,到那样的时候他会小心。

龙尾又缠上叶灼的腰身,离渊说,“叶灼,你别怕。”

……怎么还是在水里?

叶灼余光里只看见一片茫茫的带着雪光的黑暗,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下一次他能见到太阳是什么时候?他不觉得会了,有什么东西拖着他往潭中去,在栈台上留下一道狼藉的水迹,他想求助却发不出声音,喉口被一截龙尾似的物体堵住了。是不是轮回报应现在就已经到了?干脆在水里淹死算了。

经脉断了骨头折了会痛,觉得痛可以忍,还是痛可以忘。心不动是应当,心不定也可以斩断。可他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感受要怎么办,这一刻过去了下一刻还会到来。龙离渊还不如直截了当让他觉得痛,那样他痛过就算了。

天地间一片昏茫,叶灼模糊地听见那条龙说没事,说很快就好了。谁会信。

离渊又问他,叶灼,喜不喜欢这样。叶灼不喜欢。

“那这次还会不会忘了?”离渊贴着他的耳廓,居高临下般问,“会不会?下次又打算怎么做混账,叶灼,你告诉我。”

叶灼根本没办法回答他,他什么都看不见了,茫然睁大了眼睛,眼前全是妖异纷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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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光影。

他耳畔,离渊也在喘着气,语声低促:“叶灼,缓缓。”

“叶灼,和我一起。我和你一起。”

叶灼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唯一一线清明是死死扣着离渊的手指。要是再敢变成原身他会咬它的龙角。叶灼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谁的气。可能早就坏掉了。

他要做的事一定会去做到。

我执法执虚空执,人相我相世间相,二十年,他一辈子早已经被这些东西毁掉了。

喜欢被拉下水,这条龙的脑子恐怕也早就坏掉了。龙离渊是疯了。

——叶灼想说什么?

离渊眯起眼,把人整个抱进怀里,柔韧的身体暖热得惊人,贴在鳞片上好像也温温的,那种感觉很舒服。急促混乱的喘息里,他依稀听清几个断续的音节,叶灼喊了他名字,好像在说他无药可救。

……细听也没有如此文质彬彬,是说他疯了,说他没救了。

“你看,”离渊说,“你这不是好好的,还能说话。”

他就说人叶灼不会那么容易坏掉。莲花精的修为高,炼体有成,这也很好。他龙身不也就多点鳞片而已。等这人再清醒点,就再让他看看。

苍山的雪又下了很久,在山中深深地积了一层。直到离渊发自内心觉得自己真太过分了。

低下头,叶灼早在他怀里昏过去了。在寒潭舟上,离渊抱着叶灼,他给这人披了他自己的衣服,他还是龙形,衣上衣下都在。离渊低头蹭了蹭叶灼的颈侧,那层外袍散开一点,露出原本莹白的半边肩头,红印斑驳。

他又看见自己墨色的、和人不同、有鳞片的身躯,密密拥着这人,龙尾搭在腰际,腰上也有深深浅浅的红,那都是非人留下的痕迹,他一眼看过去,像是山野异志中才会出现的诡艳场景。

于是化出人形半身,在这人额头上怜爱地亲了亲,依然拢在怀里。

他要真是人,叶灼就不用这么辛苦了。怎么就投胎到龙界。

又亲了许多下,离渊忽然觉得叶灼身上有点异常的发热。信香早已经散去了,不是这个缘故。

他清晰记得平日抱着叶灼的感觉,水莲花一样温温凉凉的,不会像这样隐约透出温热。离渊贴了贴叶灼额头,蹙眉,又探他经脉。

探过去的一瞬他好像感到一丝飘忽的灵光流过,但下一刻就石沉大海般消散,也许是错觉,叶灼修的是蕴灵诀,后来又回到莲生仙体,体内灵力本就是最精粹的。

离渊探不出所以然,他轻轻唤:“叶灼?”

叶灼枕在他胸前昏昏地睡着,眉梢眼睫落了几片碎雪,喊了几下都未醒,离渊心里像有一池春水轻轻地晃,他抵着他额头轻轻笑一声。

变回衣袍齐整的人形,离渊把叶灼横抱着,跃到岸边水栈上,打算回去室中——其实也回过几次。这一刻他不经意间看见了自己种莲的坛子,忽然想起大雪天里放了这么久,虽是仙莲,会不会有事。

于是多看了一眼。

灵水清澈,一眼望去冰雪空澄,三颗莲子还待在原本的位置,边缘露出一点灵透至极的淡青。

竟是要发芽了么?

怪不得,离渊觉得满意。他就知道自己能种出来,等叶灼醒了就喊他来看。他往前走几步,新雪初晴,像是哪里不对,又多看一眼,几棵琼树上堆叠的竟然不是积雪,而是一簇又一簇盛开已极的琼花,满树玲珑珠玉。

……离渊真怀疑是不是真的过去太久,以至于不知不觉间暮苍峰都发生了如此多的变化。

他也的确不知道究竟是多久,还是再议。

把叶灼安放在寒玉榻上,他又仔细探查一遍,确实没有什么问题。

不知道这次会睡多久。

睡久了,醒来一定会觉得被他耽搁了修炼。

离渊就拿过叶灼的手腕,用自己灵力一遍遍帮他运行周天,旁人做不了这个,但他就无碍。

叶灼的身体似乎也很喜欢他的灵力运行,睡着睡着人又枕在了自己怀里,安安静静的,怎么这么好看。离渊当然是多亲几下,这个人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最顺眼。

叶灼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他好像做了梦。梦中水天一色,风雷海雾中有隐约龙形,看不清楚,他看见这个形状就烦,好像做过差不多的梦。

隐约记得发生了很混乱的、光怪陆离的事情,叶灼缓缓睁开眼,看见暮苍峰内室熟悉的屋顶和房梁,轻舒了一口气。

可是白玉梁上有一条什么东西,再看是条鬼祟的四脚长虫。

叶灼直接又闭回眼睛。

他平复着心中那种想要拔剑杀人的冲动。本命剑这时候倒是就好好搁在自己枕边了。

再度睁开眼睛,叶灼深呼吸一口气,想说什么。

“你先不要让我滚。”离渊说。

“你觉得身体怎样?有无异常?”

还能怎样!

叶灼:“无。”

“你之前好像有点发热。”离渊说,“是不是修炼出了什么差错?你再看看。”

还能看什么?叶灼实在无言,直接把袍袖往上一捋:“不然?”

露出的半截手臂印迹斑驳,林林总总像是所有地方都被蹭红过,其它地方自不必说。叶灼自己根本不想看。

——就这样,谁不会发热?

离渊莫名领会到了叶灼的意思,他闭嘴了。

“滚。”叶灼下一句话如期而至,语气何其冰冷。

离渊从容地从窗户滚了。滚出去之后他还想从窗户看看这个人,一道灵力打过来,所有窗户都砰一声落下了。

室内终于一片寂静。

叶灼闭上眼,又再度缓慢地睁开。眼前的事物终于慢慢变得清楚。

他起身,但还是没能站起来,最后半靠在床柱上。身上的关节像是全都被卸过,这样的感觉实在怪异。到底过去了多久?他又想起这柱子也不是原本就有,是那条龙自己放的。为什么就容忍他明晃晃摆在这里了?

……你真是鬼迷心窍。

叶灼对自己说。

第145章

离渊下一次进到内室的时候低眉顺眼端了一个白玉的荷叶碗。

然后在叶灼静静的目光里往这边走,很温良的做派,知书达理一样。

等走到床畔,拿勺子在里面轻轻拨了拨,舀起一个什么东西,抵在叶灼唇边。

叶灼根本不动。

离渊再送。

“茶馅的,”离渊说,“不甜。”

叶灼往碗里看,里面是几枚圆滚滚的汤圆。

“?”

什么时节会有这种东西?

“你先吃一个。”离渊说,“还有别的味道,可以都尝尝。”

叶灼:“不想。”

“试试,”离渊说,“他们聚在后厨做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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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有趣,龙界没有这种东西。”

说着又往里送。那汤圆小巧,叶灼咽下去一个。

“这个,火腿馅的,微生兄说是西南口味。”

“梅花馅,怎么样?”

龙离渊没完没了么?

叶灼吃了三颗就彻底不再有任何反应,离渊看他眉眼间倦倦的,连东西都不想咽,又叼了颗丹药喂进去:“你要不要再睡会?”

并不想睡,叶灼闭眼调息些许,才感觉恢复一些力气。他想起身,被离渊按着又吃了颗丹药。

一辈子从有知觉就是金丹,就算改道重修的时候,叶灼也没体会过身体如此不听使唤的感觉。按理说修为都还在,怎会如此恼火。

离渊又坚持不懈哄他吃汤圆,叶灼直接推开。离渊给他看那三颗莲子,原来真是活的,叶灼并无兴趣,随便养成什么样,和他无关。

又说琼花忽然都开了,分明还不是时节。谁知道什么原因,也许它们自己想开了。

叶灼有自己的事要做,他拿了去鬼界前没读完的一卷佛藏,继续看。

离渊就默默从后面揽住他,也要一起看。随便龙离渊想做什么,龙的胸口靠着是比那根柱子舒服一点。

源自须弥佛界的文字,叶灼读了半卷,心绪才好像终于渐渐澄空下来,回到他一贯熟悉的知觉。

远离颠倒梦想。

他的目光落在其中一页,很久都没有往下翻。

“叶灼。”直到离渊的嗓音在他耳畔轻轻响起,“在想什么?”

叶灼摇摇头。

其实他什么都没想。

也许有很多东西都应该去想,也许这龙的下一句话又要他去回答什么,可是他现在什么都没有想。

就像在寒潭里被折腾到后半程,什么都想不了,也什么都没有想。

说来荒唐,在这样最凡俗、最该持戒的尘世业障里,反而好像真的远离了颠倒梦想,见到五蕴皆空。

他甚至都没想龙离渊了。好像尘世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关于他自己的一切也都不存在,幻剑山庄不存在,云相奚更不存在。

只有他正在经历的这一个、下一个、又一个瞬间。

然后等着连意识都落下,都消散,灰飞烟灭,一切归于虚空的那一刻。

离渊是应该和他一起死。

当然,这自然不是那条龙的深意。龙离渊能有什么深意?不小心发疯了而已。

觉得委屈,觉得过分,但现在还是要待在这里,做小伏低的模样给谁看?到底想从自己身上拿走什么东西?那种东西他真的还有,真的还能给出来吗?

“叶灼,”那条龙又在他耳边道,“你好像在伤心。”

叶灼摇头。没有。

“天黑了。”离渊说,“走,我带你去看烟花。”

叶灼:“除夕?”

“……元夕。”

叶灼就知道那碗汤圆不是空穴来风。

其实叶灼吃了很多药,可以如常活动了,但离渊直接把他打横抱起来,落在暮苍峰另一面的山崖上。

崖畔依旧琼花掩映,从这里往下能看到小半个寒潭,还有遥远的微雪宫主殿。无边夜幕下,重山绵延千里,今冬大雪,雪满苍山。

他们就坐在崖边,下临无际。

“今年人间还会下雪。”离渊望着远方天际,说,“下很久,至少到四五月。”

白雪铺满迤逦的群山,天上是星月相辉,地面雪光如昼。

叶灼:“夜观星象?”

“不,”离渊说,“感觉。”

身为真龙,风雷云雨变幻,他隐约会有感应。想了想,离渊又道:“人间的这个冬天会很长,很冷。天时有异。”

叶灼没说什么,过一会,才道:“灵气有缺。”

于是没再说话,叶灼一直静静望着远方。

离渊侧过去,看叶灼的眼睛。

乌漆漆的,一切波澜都会在这里归于平静,一双看过了夜幕远山,秋风星月的眼瞳。这个人在想什么?离渊看了很久,直到叶灼朝自己转过来,他在那双眼瞳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叶灼:“你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离渊注视着他,认真说,“叶灼,我已经想清楚了。我不会再问你。”

“清楚什么?”

“我想清楚了,你要做的事,要做出的决定,都还是应该你自己来做。我不应该因为自己的私心妄念,想要左右你的本心。”

“……至于寒潭里的事,”说到这里离渊的声音低了低,苦恼般道,“是我太过分了。你想要我怎么赔罪都好,其它的,你就当忘了。我不会再问。”

叶灼默了默,想跟上离渊的思路,难道真是觉得愧疚。

“就为这个?”他说。

离渊说不是。

“可能你忘了。”离渊说,“在寒潭边的时候,我说,要你和我一起。”

想起什么,离渊下意识蹙起眉,他伸手,指尖轻轻碰到叶灼的眼下,在右眼中间的位置蹭了蹭:“叶灼,那时候你看着我,在这里,有一滴眼泪。”

他嗓音低低的:“我没来得及擦掉,最后落到寒潭里去了,找不到了。”

……有这回事?叶灼迟疑地回想。

“如果我真的非要做到,跟着你去了仙界,你是不是依然会觉得难过?”

“叶灼,我不想要你再有一滴眼泪了。”离渊说,“所以我不问了。我也不要了。你想做什么,依然那样,就当我没有执着过。”

叶灼定定看了他半晌,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转回原来的方向,不看他了。

——为什么又感觉这个人在生气?明明是想要他不要再因为自己难过,不要生气的。离渊有些失措。

“离渊。”过一会儿,听见这个人喊了自己的名字。

“你是不像人。”

叶灼静静看着远山。

非我族类,其心难解。

龙离渊做出的每一个决定总能和叶灼预想中截然相反。

当他闭关出来,以为离渊会遵循人和人之间的体面,和他好聚好散的时候,这条龙非要发疯,非要逼他说出不想说出的话,逼他做另外的决断。

当他以为离渊心意已决,非要一个确定的承诺,当他以为离渊下一句就是再问他到底的时候,这条龙说他不问了。

说他也不要了。

不是这条龙自己想通了,是他觉得你因为这个难过了。

“那你呢。”叶灼说。

“不知道。”离渊轻描淡写般笑了笑,坦然道,“也许我忘了,也许我回龙界了,也许天意要我有个去处。但是这都是我自己的决断,叶灼,你心无须挂碍。”

也许。天意。

叶灼不知道自己在和谁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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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

心无外物心无波澜,他修了二十年,他本该没有这样的情绪。可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在气。

曾经有几个片刻他以为是对着离渊,但不是,有些时候他以为是对自己,也不是。他心中好像有一簇无名的火。那火在他的三魂七魄里烧了无数个昼夜,烧了许多年。他在对岸看着火,但对岸也是他,日复一日被那烈火烧灼的也是他。

他在想凭什么。

凭什么他一步步就走到这里,凭什么非要做决断,要看着龙离渊也做决断。就因为他心有两端,就因为他心中有恨,就因为他一意孤行想要因果两断?

他想锻的剑锻成了。他想求的无上道求到了。想杀他的那些人都被他杀死,想寻仇的人说不寻了。离渊说他想清楚了。

其实不是想清楚了,离渊没说出口的是他认了。因为你难过,所以他认了。现在你想要的都得到了。

风姜的仇报了,聆冥的仇报了,夏大师的仇报了,鸿蒙派的仇报了。

很多人都死了。天道缺灵脉断,到凡间,半年的冬天。

然后活着的人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

他在想凭什么要这样。

凭什么得其一不可得其二,凭什么世事自古难全,凭什么要他们一个一个全都落到如此境地。

他不会问所有人,所有人都会告诉他,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这是命数使然。

他问自己这团火到底要烧到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是不是天意就要人求不得,是不是命数就是与愿违。是不是要等到人间八苦全都烧遍,他死了,离渊死了,所有人都死了,都认了,光阴万古海枯石烂,这场火才会熄灭。

“离渊。”他听见自己说。

“一年之约,你还记得吗?找一天,我和你论剑。”

离渊愕然看向他。

“我赢了,你听我的。”叶灼说。

“——我赢了,你就会听我的?”

叶灼:“你赢了,我会想想你说的。”

离渊就看着他,从悬崖边站起来。不仅站起来,还要把他也拉起来:“那就比剑,现在。”

“你疯了?”叶灼说:“我现在能比剑?”

“那等你好了,我和你比什么?”离渊道,“比谁和谁剑更好?不知道比多少次了,平了。不就是比谁对谁更能下得去手?你就是欺负我是不是?”

“那你比不比?”

“比。”

“那就十天后。”叶灼说。

离渊直勾勾看着他:“好。”

“我会下死手。”叶灼说,“刀剑无眼,你若死了,不怪我。你立誓,生死无怨,我也一样。”

“死生勿论,本来就是。”离渊说,“那就十天,我应了。”

叶灼不起,他就坐回叶灼身边。夜色如许,原来真是一年过去。

十天,真像从前。

“只比剑?”

“只比剑。”

从剑开始,让剑决断。离渊竟然觉得理所当然,吵了这么久,其实还是应该干脆拔剑。叶灼就这种人。

“叶灼,你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离渊说。

“什么?”

“我在想,假如我那一年没有去东海,不认识你。我会在什么时候听到你。”离渊说,“三千世界,你出去一定凶名在外。”

说不定他就龙界偶然听闻,说有个穿红衣修佛法的无情道剑修,鬼神退避,杀业滔天,但是那张脸又很美。听到了,他一定会想去认识。

叶灼:“也许你根本听不到。我死了,我在仙界出不来。”

“我听得到,我还会遇到。”离渊说,“一定会这样,我知道。”

谁知道这龙怎么知道的,也许是发癔症的时候知道的。

叶灼置之不理,过一会儿遥遥看见大殿前聚了一些人影,看不清是谁,苍山的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又多了,想想就很吵。

面前不远处,忽然飘起来一枚留影珠。

“叶灼,”离渊说,“看这边。”

“。”

叶灼:“你在做什么?”

“这里风景好看。”离渊说,“我留念。”

“那为什么对着我。”

“相得益彰。”离渊说着靠过来,“又不是只对着你,我不是也在?”

叶灼直接把那东西摄过来按在手心。

离渊就笑,伸手过来要和他抢。

大殿方向忽然响起数声接连不断的火鸣,闪着光的引信飞向夜幕高天,然后在最高处炸开无数流光溢彩的星焰。

叶灼余光刚看见漫天夺目的烟火,离渊俯身吻住了他。

第146章

山中无日月,十天只是弹指。能做的事情无非观冥,修炼,论剑。

有时候离渊抱着叶灼,和他说一些话。

说的话很有分寸,这条龙的确君子。那不是什么依依不舍的话语,也不是意有所图般描绘龙界的光景,只是一些漫无边际的闲事。

譬如那个鹿崽最近在引气入体,学了一个月未果,还不如他养的那三颗莲子,真的生出新叶。

说到这个,自然提起那一树忽然开放的琼花,风姜和蔺宗主最近都说他们的药草长得不错,苍山真是好地方,有龙则灵,有仙则名。

小沈从外面回来了,还真被他长高了一点,现今俨然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不再是小鬼了。小苏养好伤,走了,走之前向叶灼辞行,说他要去行走世间,证自己的心中道。

又听说,太岳宗的裴曦沉寂一年,现今又开始自创剑法。

红尘剑派的弟子到苍山游历,说来领略微雪宫剑道传承。结果微雪宫的剑道根本没有传承,除去他们两个,就只有微血宫的某位无名少主修剑道,这剑还是微生弦教的,漏洞百出。

微生弦也来过一趟,说他事务太繁忙,以至于耽搁修炼,好在苍山客似云来,渐渐找到了一些冤大头来分担,很快他也可以考虑静闭一关。

离渊忽然又说,我觉得你真的有点发热。

“?”

离渊就伸手去碰他的额头,又抓住手腕往袖子里面试试温度,总之把能碰到的皮肤都研究了一遍,蹙眉思索许久,说,就是热。

叶灼说,有多热?

离渊如临大敌,又变成龙形用鳞片贴他,细细感受,最后得出答案:百之二三。叶灼无话可说,觉得热可以不用整天贴着。

“少发癔症。”他说,“起来论剑。”

后面几天他们离开了微雪宫,在苍山地界走走停停。

苍山的景色是不错,在这季节,到处是冰瀑暗流,雪谷危崖。北边有片蓝色的湖泊,里面长着雪白的树木。冰也是蓝色的,夜里有晶莹剔透的光。离渊在湖边升起了一堆火,叶灼靠着他,不知怎么睡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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