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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体颤抖着,想要说出一句什么话来。
可还未开口,余光便看见那绣着五爪金龙的玄色靴子远去,似乎懒得多为她停留分毫。
好歹是留住一条命。一时之间,她竟不知是悲是喜。
又一阵冷风吹过,她瑟瑟起身,提着灯往回走。
正心生不宁间,灯笼突然被低矮木枝挂住。她一时不察,脚步被带倒,险些要摔下。
斜里突然冲出来一道身影,声音年轻而惊慌。
“姑娘当心!”
第54章 挑明“女子面对男子的逾矩,该是什么……
万俟丹珠混乱的脑子瞬间分辨出这道嗓音是谁。
心思电光石火一闪,她不着痕迹一拧身,稳稳落入来人的怀抱。
在她楚楚抬目迎上来人目光的一瞬间,清楚听见对方胸膛骤然猛烈的心跳。
万俟丹珠嘴角轻勾,风情万种一笑,嗓音柔媚。
“多谢你搭救……”
长信宫,清晨。
窗扉半开,一支红紫薇斜斜伸过来。晨光熹微中,花瓣边缘泛着细碎光芒,清香浮动,令人心旷神怡。
孟长盈临窗而坐,她最常用的青玉案置于身前。
香烟丝缕飘忽,素手翻转间,蓍草棍分而策之,落笔成卦。
孟长盈眼睑半垂,望着卦象沉思,面容平静无波。
星展坐在旁边,手撑着头,什么也看不出来。她既看不懂蓍草卜筮,也很难从孟长盈的面色分辨出卦象好坏。
“主子,今日算出好卦了吗?”
孟长盈抬目,只摇摇头,却并未回答。
“主子说了,你便能懂?”
月台收拾着玉案上的笔墨书册,呛了星展一句,又温声对孟长盈道:“主子,用早膳吧。今个烹的菰菌鱼羹用的是花鲈,很是鲜美。”
孟长盈“嗯”了一声。
食案流水般摆上各色膳食,星展期待地坐在旁边,惊奇道:“多了好些新鲜吃食呢!”
孟长盈颔首,缓声道:“京洛关中宝地,膏腴之乡,比之云城,饮食是要丰富些。”
月台坐过来,拿碗为孟长盈盛鱼羹,笑着附和道:“主子说的是。迁到云城,倒是便宜星展这个贪嘴的了。”
星展眼巴巴地盯着精细嫩滑的菰菌鱼羹,一个劲地点头。
“要我说,还是咱们汉人的地方好。云城那地方,风大沙多,冬天冷得要命,怕是只有胡人舍不得挪窝儿。”
月台给孟长盈盛完,又给星展盛,“不过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塞北的战马不也是一等一的。”
“这倒也是。”
星展挠挠发尾,没心思多说话,接过鱼羹就呼呼地吹,急急往嘴里送。
孟长盈也用玉勺舀了鱼羹,送入口中。
入口清淡,鲜甜醇香,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佳肴。
“味道不错。”
星展吃得头都不抬,也跟着含糊“嗯”了几声。
月台看孟长盈胃口尚佳,眼眸愈发温柔。
“做鱼羹的厨娘原本是江南人,这一手做鱼的好手艺是祖上传下来的。若是主子喜欢,我去向她讨教。”
“江南?”孟长盈闻言,询问道:“既是雍朝百姓,怎么会在北朔宫中做厨娘?”
北朔南雍划江分治,江南便是南雍领土。
“我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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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过几句,她原本是南寺州田县人。前些年渌水涨流,淹了田县,日子过不下去,她一家人才越江向北。她凭着一手做鱼羹的本事,赚钱养家。上个月才被选入宫,送到长信宫来做厨娘。”
月台将厨娘的经历娓娓道来,说到最后,轻叹一声:“她这番境遇,也算是好运了。”
这话不假。大水一发,又是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人能活下来,得个好营生,已经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好运道了。
孟长盈默了默,“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眼看着孟长盈要搁下碗,似乎是不准备再吃了。
月
台指甲掐上手心,心中暗骂自己多话,坏了她用膳的兴致。
“不过,这长信宫同云城皇宫的长信宫几乎一般无二,小厨房里也搜罗来许多擅做菜肴的中原庖丁,陛下倒是很用心。”
月台拐了话头,脱口而出后,才发觉自己又夸了小皇帝。
她今天是怎么了,句句话都说得不好。
星展刚吃完一碗鱼羹,满足地摸摸肚子,搭腔道:“是呀,这厨娘厨艺真是不错,小皇帝也越看越顺眼了。”
孟长盈眼眸微动,又吃下一口鱼羹。
如今朝政大半移交到万俟望手上,新官上任三把火。他初掌大权,自然动作不小。
尤其迁都之后,汉臣和胡臣好不容易达成的微妙平衡完全被打破。万俟望作为推行汉化的君主,他的对手是漠朔九部中的大多数人,包括北关万俟枭。
说是日理万机、席不暇暖,毫不为过。
他同孟长盈,也最多是偶尔见一面,说上几句话而已。
可能是见得少了,星展对他的观感竟一日日变好了。
正说着,胡狗儿进来报:“主子,陛下来见。”
说曹操曹操到。
“让他进来。”孟长盈道。
话音落下,孟长盈一口鱼羹还未送到口中,殿外稳健脚步声已响起。
“娘娘,又是三日不见。”
人未到,声先至。
最后一个字落下时,万俟望抬手挑开垂落纱幔,明亮含笑眼眸对上孟长盈的眼睛。
孟长盈眉尖微扬:“稀客来了。”
万俟望垂首笑笑,净手脱靴坐过来。
星展月台在他进来时,就已经起身。星展又盛了一碗鱼羹,抱着碗去别处吃。
月台候在一旁,微不可察地皱眉。
“这说的什么话,若不是国事繁忙,我恨不得日日来长信宫,面见娘娘。”
万俟望嘴角勾着,先为孟长盈斟茶奉上,姿态卖乖,一双眼睛却又侵略感极强地直视孟长盈。
孟长盈接了他的茶,并不饮下,只淡声问道:“今日不忙?”
“不管忙不忙,陪娘娘吃饭才是要紧事。”万俟望微一歪头,笑容恣意。
“遇上麻烦了?”孟长盈眼眸微眯,手指无声轻敲在案上,不疾不徐道:“郁家暂时不碍事,那便是——崔家。”
话落,万俟望脸上一直挂着的笑稍稍隐去,侧着的脸庞一半藏于阴影处,显出蓄势待发的紧绷感。
但只一瞬间,他浑身气势又回落,变得温慈有礼,又带着孺慕亲近。
孟长盈自从来到京洛,就不再上朝,国事几乎全部交给万俟望。这些天里,也一直深居简出。
可此时,他进殿才说了三句话,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孟长盈便已猜到他的目的,和政局背后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
果然,孟长盈就是孟长盈。
心里无奈的情绪一闪而过,他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娘娘总是这样聪明,确实同崔家有关。”
孟长盈颔首,并不在此时接招,只静静望着他,像一片无风湖面般水波不兴。
静默一瞬,万俟望只好接着自说自话:“汉化离不开崔宏钟,汉化本也是汉臣的打算。在这个时候,他同我打太极,莫不是老糊涂了。”
这句话说得不客气。
语毕,万俟望轻啧,他不该表露出这些。
或许是孟长盈的态度,让他忍不住烦闷。
可是,孟长盈又不是第一回这样冷淡。
她向来如此。
不知为何,今日她漠不关心的眼神格外叫人难以忍受。
孟长盈没有在意他心绪的百转千回,目光落在院中鲜艳的红紫薇花枝上,面容如冷玉。
“他为人臣子,对皇帝的心思只能揣度。你不先挑明,难道指望他砸了身家性命,为一个不明立场的皇帝赴汤蹈火?”
话语直白,若是在他人口中说出,必定会被斥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哪里来的多余妄言?
可说的人是孟长盈,听的人是万俟望。反而少了许多世俗冗规,论的只有是非黑白。
万俟望心头一跳,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
是他的态度,是皇帝的态度。
百官并不知道,他的汉化只是用来招揽汉臣的空谈阔论,还是下定决心与漠朔旧贵割席的洗削更革。
“我首先要挑明态度!”
万俟望嗓音振振,目光炯然剔亮,灼灼看着孟长盈。
孟长盈敛眸,抿了口清茶,淡淡“嗯”了一声。
万俟望的心脏还在砰砰跳动,从被点通的那一刻开始,就心旌摇动。
他在心里默念一遍,孟长盈。又念一遍,雪奴儿。
望着她月华生晕般的清冷面庞,万俟望几乎有种不管不顾将她狠狠压入怀中的冲动。
这冲动像一把烈火,烧得他想抑制下去,却觉出疼意。
孟长盈说,他要先挑明。
是啊,是该他先挑明。
他目光随着那只净白的手,孟长盈手中玉杯刚放下。
下一瞬,万俟望立即拿起孟长盈才用过的玉杯,一口饮尽其中残茶。手掌几乎将玉杯捏得咯咯作响,一双眼露出狼一样的神光。
他紧盯着孟长盈的眼睛,成功捕捉到她的一丝怔然。
万俟望笑了,笑得乖张放达。
孟长盈蹙眉,拂开那只空玉杯,又拿了一只新的添茶,放到万俟望面前。
“渴成这样?”
万俟望:“……”
“我不渴。”
他将那杯茶又推回去。
孟长盈看着茶,又看向他,眼睛眨了眨。
两人无言以对。
孟长盈端起玉杯,又抿了一口,放下。
玉杯落地的一瞬间,万俟望又迅速出手,生抢似的拿起玉杯,一口饮尽。
两双眼睛对望,一双炽热如火,一双沉静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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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盈沉默两息,道:“你疑心这茶里有毒?”不然怎么总抢她喝过的。
“……自然不是。”
万俟望微微咬牙,在孟长盈清明的目光中,忽然觉出些窘态,叫人坐立难安。
他忍了忍,还是将茶杯放下,道:“奏折还有许多,我先回去了。”
说完,转身便走。
孟长盈默然目送他的背影离去后,目光落在长案两只玉杯上。
她定定看了会,忽然道:“月台查一查,这茶水和玉杯可有差错。”
话落,好一会儿没听到回话。
孟长盈转头看去,月台面色稍有古怪,但很快还是垂首应了。
紫宸殿。
本该批阅奏折的万俟望,此时却大步在殿中走来走去,宽袖拂过,扫落几本公文。
德福眼珠子跟着万俟望来回,不明所以地试探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万俟望脚步骤然急停,回头看向德福,目光如雷似电。
德福双腿一抖,险些直接跪下。
万俟望突然诘问道:“你说,女子面对男子的逾矩,该是什么反应?”
第55章 鹿鸣就算是木头,她也是最香的那一支……
德福:“……嗯?”
陛下不是一直在为国事忧心吗?这是什么风马牛不相及的问话?
可对上万俟望凌厉眉眼,他一个激灵,马上扫清所有杂念,小心猜测:“这男子若是女子的心上人,那她应当羞涩?”
万俟望闻言,脸色黑沉,眉头紧拧,一看就不满意这个答案。
德福见状,立即从善如流地改口:“若只是不相干的旁人,或许会恼怒?”
万俟望豁然看过来,几步走近,反问道:“要是那女子无动于衷呢?”
德福被万俟望紧盯着,额头上汗都下来了。毕竟他是个太监,这问题于他而言,有些太难了。可皇帝还等着,他怎么也得给出个答案。
“奴才猜,或许是这女子含蓄内秀,才表现得无动于衷。”
万俟望眉头拧得更紧,深邃眉宇更显得凛然,叫人不敢直视。
可他的心里却在琢磨,含蓄内秀?这样的词同孟长盈沾边吗?
这人平时冰雪聪明,怎么方才呆成那样,像块木头。
万俟望暗自说完,又把话囫囵过去。不对不对,就算是木头,她也是最香的那一支。
与此同时,一支羽箭经星展的手,再经崔绍,最终送到崔岳手上。
这一支从皇宫射出的羽箭,穿云破风,直指江北。
即日起,以崔岳为首的汉臣,在万俟望的默许或者说力挺之下,提出“姓族制”。所谓“姓族制”,即是以人
伦姓族为名,去胡汉之分别,明门第之高低。
简而言之,不过门阀二字。
朝堂之上,胡人改汉姓、穿汉衣、言汉语、读汉书……以汉家氏族的眼光来看,胡人无人伦。
胡人学汉家诗书礼仪,选擢提拔者,可为人论;世代传之累世高门,谱学大族,可为姓族。
如此一来,胡汉之争压力顿时减轻,阶级门第成了新的压迫。
而此时的压迫者不再是骑马冲杀的胡人,而是口念之乎者也的贵族,无论胡汉。被压迫者也不再是无力反抗的汉人,而是除贵族外所有的臣民,同样无论胡汉。
有人抵抗,有人欢庆。抵抗者皆是下品,欢庆者才是上品。
曾经同孟震崔岳水火不容的漠朔旧贵改头换脸,将中下层漠朔胡臣毫不留情驱赶离开。
既得利益阶层总是贪婪无情的,紧密的胡人同盟一经腐化,便如朽木般不堪一击。
汉改之路,漠朔旧贵与汉家氏族同行。
革旧鼎新,如火如荼。
孟长盈倒是难得清闲,在物阜民丰的京洛之地修养生息,看书下棋,气色都好了不少。
临江仙酒楼。
这是京洛最繁华的酒楼,依山临江,风景秀美。即便是闷热夏日,窗户大开,也有清爽江风穿堂过,舒适宜人。
这日,郁贺宴请好友,在此一聚。
“小阿羽,来叫姑姑,星~展~姑~姑~”星展嘴巴张大,眼睛也睁大,一字一顿地认真教着。
小阿羽在摇篮里,葡萄似的眼睛圆睁着,奶声奶气地喊了声:“爹!”
声音干脆有力,逗笑了一圈人。
郁贺笑得见牙不见眼,面上少了忧愁阴霾,多了纯粹的幸福,他应声道:“哎,爹爹在呢!”
崔绍用塵尾扇上的翎羽逗小孩,围着她转了一圈,看她咿呀呀地蹬腿,赞道:“这小腿很有气力,嗓门也大,长大后女承父业,肯定也是个响当当的大将军!”
月台细细擦去小阿羽额上的汗水,又拿过崔绍手里的塵尾扇,为她轻缓打扇。
虽说开窗便有过堂江风,但顾及着小阿羽和孟长盈都不好吹风,窗户都是半掩着的。
崔绍也热得一脸汗,塵尾扇被拿走,没多说什么,只抱起角落里小巧的冰鉴来降暑。
月台慢悠悠地摇扇子,嘴里叮嘱了句:“你抱着冰,记得离主子远些,当心过了凉气。”
“……我定然离孟姐姐远远的,也离小阿羽远远的,如此你可放心了?”
被嫌弃崔绍也好脾气地应声,他拍拍冰鉴,往旁边走了好几步,斜靠着窗户歪歪站着。
月台瞟他一眼,被他吊儿郎当的模样逗笑:“没个正形。”
“无事。天气酷热,凉气不打紧的。”在月台有些幽怨的目光中,孟长盈淡淡开口。
说完,她又拿起一只紫檀木盒,放在郁贺面前,道:“给小阿羽的。”
郁贺面带讶异,过了会才反应过来:“这……我代小阿羽多谢娘娘。”
崔绍见状,立刻嚷起来:“孟姐姐,你要送礼怎么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可是空手来的。”
他说这话,月台可忍不了,立时扬声辩回去:“主子早早说过,是你自个没记住,现在倒来埋怨上了?”
“就是,哪有你埋怨的份儿?”
星展也凑到郁贺旁边,边附和,边催促郁贺,“奉礼,快打开给我瞧瞧,我还没亲眼见过主子这礼物呢!”
郁贺挡住星展摸上来的手,将紫檀木盒举在小阿羽面前,嗓音温柔。
“小阿羽,这是孟姑姑送你的礼物,爹爹帮你拆开好不好?”
小阿羽眼睛追着木盒,呀呀又叫出一声:“爹!”
郁贺眉目愈发温情,将木盒打开,小心取出里面的礼物,声响叮当。
——是一只坠玛瑙金项圈嵌宝蝴蝶形长命锁,精致可爱。
玛瑙坠子在空中一荡,立时吸引了小阿羽的目光。她伸出小手,“咿呀”一声,正好抓住了一只玛瑙坠子。
孟长盈眼中流淌着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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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意,轻声道:“看来她喜欢。”
月台用翎羽尖轻扫小阿羽肉乎乎的拳头,轻声细语。
“小阿羽,这可是孟姑姑亲自画的图样,改了许多版,是这世上第一无二的长命锁,要你长命百岁、喜乐无忧呢。”
羽毛的触感让小阿羽咯咯直笑,不自觉就松开了掌心的玛瑙坠。
郁贺忙将长命锁又放回檀木盒,这长命锁沉甸甸的,小阿羽长大些才能佩戴。
他小心收好后,又向孟长盈行了一礼,嘴唇动了动,却不知怎么开口。
他知道孟长盈身体羸弱,又操劳国事。她的时间精力都是最紧要的东西,如今用在小阿羽身上,这比金银珠宝更加珍贵。
“你收得好快,我都没看清楚呢!快拿出来再给我瞧瞧!”
星展急吼吼去拉郁贺的宽袖,大嗓门打乱了他细腻复杂的情绪。
“你别急,当心磕着碰着,我这就拿给你看。”
郁贺无奈推开星展,那边崔绍也挤过来,探头探脑。
“我也要看!”
郁贺一个人在中间被挤得左右不得,手上动作又极其小心,头上汗都快下来了。
月台轻晃着小阿羽的摇篮,塵尾扇在星展崔绍头上各一拍。
“瞧你们把奉礼挤成什么样子了,尽欺负他。”
星展这会顾不上别的,只撅嘴哼一声,接着催郁贺。
崔绍挨了一下,颇有几分怨念,去夺月台手里的塵尾扇。
“用着我的扇子,还要打我。月台姐姐,哪有这样的道理?”
月台手一扬,躲过他的动作,挑眉一笑。
半掩的窗扉中,天光云影变幻。远远望去,江面碧波万顷,波光粼粼。
微风徐来,吹动发梢,带来一丝清爽。
热闹的人间烟火中,孟长盈眉目如温玉含光,嘴角牵起笑,举杯饮下热酒。
随着汉化推进,政局波涛汹涌,改革的浪潮席卷北朔。即便是最遥远的北关,也不能免受影响。
这一把火,烧得所有人都无法置身事外。
万俟望忙得脚不点地,说是宵衣旰食、夙兴夜寐也不为过。
唯有孟长盈,一日日地闲散度日。起码看起来是。
七月三十。骄阳似火,暑气蒸腾。
这一日是孟长盈的生辰。
晨光熹微时,一声声悠远空灵的鸣叫声,将孟长盈唤醒。
她揉揉眉心,半撑起身子:“月台。”
月台撩开纱幔,快步走过来,面色带着几分奇异。
鸣叫声呦呦,孟长盈不由得问道:“什么声音?”
月台罕见地默了片刻,才回答道:“主子,是鹿。”
“……鹿?”
“两只鹿。”
月台说着,起身推开窗。
淡淡浮霭中,两只轻灵优雅的鹿正在庭院中来回走动,尾巴轻甩,悠闲自得。
而旁边,万俟望正蹲着,嘴里叼着根翠绿草杆,手里拿着一把草叶在喂鹿。
注意到动静,万俟望转头对上孟长盈的眸子,嘴角一勾,站起身来。
他面容英挺,高大身影肩宽背阔,逆着晨曦雾霭走来。鹿鸣呦呦,衬得此景如同林野中山鬼现身,要吞吃人心。
清晨凉爽气息扑面而来,万俟望耳畔绿宝金珠摇动,含笑道:“娘娘,我捉了两只福寿来。”
这是汉人的习俗。鹿同“禄”,添了福寿二字便是“福禄寿”,算是生辰顶好的祝福。
只不过这习俗有些老,多用在前朝。如今早已经不兴了。也不知万俟望从哪里听来的,还真捉了两只鹿来。
莫名地……傻。孟长盈垂眸轻笑。
万俟望忙得厉害,早晨送了两只鹿来,饭也来不及用,又回了紫
宸殿。
孟长盈早膳吃了碗寿面,她胃口不大,月台也只做了一小碗,好让她全吃完,博个好彩头。
孟长盈往日并不过生辰,最多吃一碗月台亲手做的寿面,仅此而已。
今日与往年也没什么区别,只是那两只叫阿福阿寿的鹿总时不时鸣叫一声,令人精神一振,恍若身处丛林。
月台提议道:“主子,可要将这鹿送到兽园去?”
孟长盈看向窗外,一只小鹿迈着细长的腿来回走动,另一只折着腿窝在红紫薇树下,正睁着清澈见底的眼睛望着她。
孟长盈看了会,道:“放着吧。”
月台眼中掠过讶然,应了声是,可心却提了起来。
这鹿时时长鸣,穿透力极强且猝不及防,甚至还有两只交替鸣叫。连她都觉得过分吵闹,影响思绪。
主子这样喜静的人,竟允许它们留下?
白天就在小鹿呦呦叫声中度过。夕阳暖黄时,万俟望又来了。
他还未踏入殿中,便听见悠长的鹿鸣声回荡。
这鹿居然还没送去兽园?
万俟望神思一闪而过,但他此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雪奴儿,”万俟望大步流星走进来,目光灼然,“我带你去个地方。”
第56章 双卯“今夜,你便是最要紧的事。”……
孟长盈面前摆着棋盘,皙白手指捏着黑子,抬眸看他。
还未回答,万俟望已大步走来,俯身一手握住孟长盈的手腕。
琥珀般的眼眸中,按捺不住的晶亮雀跃几乎要化成夜星跳出来。
他这样看着孟长盈,孟长盈就点了头。
万俟望嘴角翘起,直接拉起孟长盈,往外走去。
那只黑子从指间跌落,“啪”一声砸入棋盘,搅乱一角严密棋局,在寂静的紫薇殿中荡起回声。
月台见状,面色猛地一变,急忙带着胡狗儿追上去。
殿前已停好一辆玄色鎏金马车,马儿正不耐地打着响鼻。
万俟望一手拉住孟长盈,另一只手捞住孟长盈的腿弯,脚步不停,就这么抱着人上了马车。
车夫马鞭一扬,马车飞奔向前。
速度之快,让随后赶来的月台胡狗儿,只能追着马车飞身而上。夜幸而这马车够大,车辕处宽敞,足够再多容纳两人。
月台扶着车辕,小脸板着,面上总是挂着的微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忍了又忍,才没一脚将那车夫踹下车。
车夫瞅她一眼,默默地往边上挪了挪。
胡狗儿站在月台身侧,微微喘气,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盯着前窗,心中倒没什么怒气。
他的心思总很简单。孟长盈无论做什么都好,他要做的只有跟着她、护着她。仅此而已。
马车一晃,万俟望半跪着,揽住孟长盈腿弯的手掌一翻,扶着她稳稳坐好。
车帘拂动,万俟望眼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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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外一扫,闷声低低发笑:“瞧把她们急的,难道我还能吃了你?”
孟长盈靠在车壁上,垂目看他,眸光明润:“要去哪里?”
万俟望抬眼看她,眼眉上挑,满是少年人的锋利锐气。
他嘴角上扬,用气声道:“秘密。”
孟长盈眉峰微挑,也不追问。平静眼底总是像波澜不惊的湖面,让人有种搅它个天翻地覆的冲动。
万俟望磨磨牙,嗅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浅淡草药味道。
马车摇摇晃晃,经过片片喧闹,又归于安静。
孟长盈面色平稳,看不出多少好奇。
反倒是万俟望,一路上开窗看了好几次,面上总带着几分急切。
“到了!”
万俟望眼睛一亮,迅速抬手拉开孟长盈面前的车帘,最先倾泻进来的是独属于荷的清雅香气,丝丝缕缕沁入心肺。
孟长盈一抬眸,夜色朦胧下的十里荷塘映入眼帘,圆圆的大荷叶挤挤挨挨,荷花摇曳。
远远望去,像是一大片点缀着粉宝的翩跹绿纱。不过分惹眼,却又让人难以移开目光。
孟长盈目光凝住,微微怔了怔。
这就是……他要带她去的地方?
万俟望维持着挑开帘子的姿势,一双眼睛全然落在孟长盈面上,搜寻着她心绪一丝一毫的细微波动。
从前他不喜欢孟长盈的冷脸,可如今却觉出妙处。
在这张冰冷的美人面上,每找到一点因他而起的波澜,都令人心潮澎湃,兴奋不已。
孟长盈眼波流转,慢慢从远处荷塘落到万俟望脸上。
万俟望笑意恣睢,朝她伸出手:“夜游荷塘,雪奴儿可愿同往?”
孟长盈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搭上他的手。
“却之不恭。”
月台和胡狗儿眼看着万俟望扶着孟长盈下马车,朝着游船而去。
月台面上挣扎,最后还是没开口,只是跟了上去。
她跟在孟长盈身边多年,知道她很少有机会出门游玩。一是因为身体,二是因为政务实在繁忙。
平时最多同崔绍几个聚一聚,从没有这样夜游玩耍过。
胡狗儿没有管月台的情绪起伏,他的眼睛一直沉默遥望着孟长盈,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如影随形。
这条游船比之前农庄的木舟要宽阔奢华些,丹楹珠帘,锦天绣地。玉白轻纱在夜风中轻歌曼舞,惬意非常。
船上备着精细的酒水吃食,还有一道眼熟的菰菌鱼羹。
注意到孟长盈的目光,万俟望开口介绍:“这季节的鲈鱼最鲜美,这道鱼羹做法与长信宫中不同,你且尝尝味道。”
孟长盈“嗯”了一声。
说话间,船夫摇动船桨,游船朝湖心驶去。
轻微的噼啪声响起,那是四周层层叠叠的荷叶拍上船身的声音。
孟长盈从开阔的大窗看出去,灯火照亮出温暖的一圈黄色光晕。
水波荡漾间,与视线几乎齐平的荷叶轻摇,荷花亭亭玉立绽放,花香包围出温柔醉人的氛围。
“夜里的荷塘与白日不同,与雨天也不同,别有一番清幽意境。”
万俟望靠着窗,夜风吹动他额前碎发,他放轻声音。
“你喜欢吗?”
他似乎总爱问这一句。
孟长盈轻轻“嗯”了一声,转眼对上他那双在夜里也灼灼的眸子,神色顿了顿,启唇重新答:“喜欢。”
清冷嗓音乘着夜风滑入耳朵,万俟望搭在桌上的手指微动,觉得有些痒。
这痒催促着他做些什么,才能安抚胸膛里那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他握了握拳,又松开,最后垂首拿起玉碗。
他蜜色的手掌宽大,和小巧的洁白玉碗看起来毫不相衬,有种矛盾又抓眼的奇特感觉。
万俟望慢慢为孟长盈盛了半碗鱼羹,放到她面前。
“先吃些热的下肚,暖暖胃。”
孟长盈舀了勺鱼羹入口,滋味确实不同,但也颇有风味。
她又吃了两口,才发觉万俟望过分安静。
她抬目看去,万俟望还是那副靠着窗的随性姿态,灯火和夜色互相侵染,在他凌厉硬朗的侧脸轮廓上投出暧昧光影。
在他面前,窗外的连绵荷花竟像是画布里不起眼的背景,只能做他微薄的陪衬。
万俟望注意到孟长盈的视线,茶色眼眸微眯,轻笑一声,笑里带着些微妙的得意。
“总看我做什么?”
孟长盈静静看着他,嗓音平和:“我若不看你,岂不是浪费你一番美意。”
万俟望一噎,但很快就笑起来,风中嗓音微哑,像是委屈。
“那还是多看一看,最近事务太多,难得和你好好见一面。”
“一国之君,肩上的担子自然是重的。同我见面,不是要紧事。”孟长盈说得随意。
万俟望却眼眸微暗,摇头否认道:“是要紧事。就像今夜,你便是最要紧的事。”
这话让孟长盈多看他一眼,但也仅此而已。
“你怎么只看我吃?”孟长盈问。
万俟望骤然按住桌案,抬眉眼眸晶亮,似乎一直就在等孟长盈问这句话。
“确实不该干坐着,我来为你舞剑助兴可好!”
话说完,不待孟长盈回答。他翻身跃起,腰间宝剑“铛”一声抽出,起势而舞。
他这招式来得突然,孟长盈都不免一惊,心头微跳。
夜色迷蒙,船身随着万俟望的动作,细微摇晃,水声哗哗。
目之所及那无边无际的碧荷前,万俟望身如游龙,雪亮剑光如飞泉,时隐时现。
动作间,玄袍大袖猎猎作响。
明明不是适
合舞剑的衣裳,却反而别有意趣,更显身姿之巍峨,剑招之霹雳。
只不过万俟望的舞剑,并无分毫宴会取乐的脂粉气,只有豪迈狂狷的强横气势,像是北地原野上席卷而来的烈风。
比起用剑,他更适合用刀。
孟长盈目光跟着他来回,眼底不禁流露出欣赏,抑或是那点被压住难以冒头的向往。
万俟望和她都被身处漠朔皇宫,庭院深深。
可很奇特的是,孟长盈总能在万俟望身上嗅到自由的味道,虚无缥缈,但却扣人心弦。
最后一招,万俟望旋身出剑,大袖衣摆随风鼓动。
剑尖如寒星射落,栖在孟长盈面前。
“叮叮”一声清亮脆响。
剑尖停得极稳,挑起一条四色丝绦缠着的白玉双卯佩,在黯淡夜色中,明亮温润如一轮月色清辉。
“厌胜双卯——”
“辟恶除患,禳解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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