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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凭什么 理想如深渊。
这是条充满背叛的路, 他一直清楚。
背叛了家族的规矩,背叛了亲人的期望,背叛了生恩养恩,背叛了从小到大所接受的教育。
不是没有过动摇和惭愧, 内疚、困惑、对未来的担忧, 种种情绪不停折磨着他的内心。但最终, 他还是选择了走向正确的道路。
至少, 那时候, 他以为是“正确”的。
……
轰——!!
远近无人的荒郊, 失控的星舰极速坠毁,安全系统的气舱支架仅支撑了短短数秒,就宣告失败,舱身重重砸落地面,引发了又一次局部的小型爆炸。
晶能燃烧的奇异气味在这片残骸之上缭绕, 许久不见动静。
“……呃……”
朦胧中,微微一动, 剧烈的疼痛便传遍全身。
沉闷的气味与呛人的腥锈堵在喉咙里,生理的不适反而催促了意识的苏醒。宿翡艰难地睁开眼, 感到浑身上下的骨头都好像碎了,动弹不得。
奇怪……他还活着?
从那种高度坠落,还近距离接触了粉尘爆炸,哪怕兽人的身体强度不可能承受得住, 他为什么还活着?
“醒了?”
低哑的嗓音在不远处响起,吓了宿翡一跳。
四周无光, 但并不妨碍碧目狮良好的视力,他下意识地转动眼珠,接着看到了让人无法理解的一幕画面。
——怪物般的白发青年坐在自己身旁, 左手支着地面,右手抬起。
一块硕大的金属挡板被他就这样撑了起来,形成供二人容身的狭小空间。
毛毛刺刺的边角和零碎残片毫不留情地青年的右半边身体洞穿,他的右手甚至已完全嵌入头顶的废墟里。
厚厚的血痂尚且湿润,成股地汇聚在臂弯和颈窝中,不难想象,鲜血是怎样成股地淌过汇集在小小的凹坑之中,再被时间凝固。
他的肩臂到后背有一道巨大的撕裂,依稀能看到森森白骨,其间若隐若现地浮动着莹润玉色——那是玉脊雪原狼的脊柱。
黯淡的视野中,那抹玉色就像顶天立地的树杈,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震撼难言。
宿翡惊愕地呆滞在原地,一时间竟忘记了呼吸。
他隐约在那抹玉色中瞧见一抹跳动的红,像是血,又像心脏,如同错觉。
直到青年微微偏过脸,露出鲜艳的紫色眼瞳时,他才恍然回神。
“你……”
无需言明,宿翡立刻知道了自己为什么还留有一口气。
是祁绚救了他。
说不上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更大,还是计划再次被人破坏的恼怒更多,他胸口剧烈起伏一阵,才盯着祁绚问出一句话:
“……你明明可以在落地前离开,为什么不?”
“我有余力离开,你没有。”
祁绚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我要是走了,你可就真死了。”
他们在星舰上扭打时自己下手可不轻,况且宿翡距离爆炸那么近,破坏核心元的那只手直接废了,哪还有力气在半空弃车?
他的语气太过理所应当,宿翡忽然恼怒,不顾生疼的喉咙吼道:
“你看不懂吗?我就是找死!”
“落在你们手上跟死了又有什么两样?少假惺惺的了,接下来无非就是先榨干我的价值,再让我去死。横竖都是死,不如痛快点,至少我能干干净净地死在自己手里,不被任何人利用!咳咳……”
“你讲话真难听。”
祁绚皱了皱鼻子,不客气道,“想多了,谁打算利用你?你身上有多少价值值得利用?——顶多问些有关雀巢的问题而已,就算不问你,我也有的是办法知道。”
宿翡噎住,不禁有些自作多情的尴尬。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你为什么……要花这么大代价救我?”
“一些皮外伤,算不上多大的代价,我有分寸。”
宿翡狐疑地看向他被卡得严严实实的手臂:“可我们现在似乎被困住了。”
“困不了多久。”祁绚用下巴蹭了一下颈环,大少爷出品,质量就是不错,“里面有定位功能,少爷他们很快会找过来的。”
“……”
宿翡再次沉默。
他复杂地看了看祁绚,又看了看那枚颈环,半晌,不解地喃喃低语:“为什么你能接受这一切?”
“什么?”祁绚听没懂。
“没什么。”宿翡挪开视线,不自在地说,“你不是想问我关于雀巢的问题?就现在,问吧,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不会骗你。”
祁绚挑了挑眉:“不想死了?”
“要是我真想死,也不会费尽心思绑走二少爷了。”
宿翡苦笑一下,尔后又恢复了冷峻,“不到走投无路,我不打算放弃——打个商量,祁绚,如果我的答案能让你满意,脱困以后,放我离开。怎么样?”
祁绚想了想,他会救宿翡,本来也不打算对这人做什么:“成交。”
宿翡松了口气:“你问吧。”
他单刀直入,祁绚也不客气:“你是雀巢的人?”
“没错。”
“什么时候开始和他们接触的?通过什么方式?”
“七年前。苏枝引荐。”
祁绚一顿,却并不意外:“苏家果然也是……为什么?”
宿翡抿了抿干涩的嘴唇:“为了理想。”
祁绚:“?”
“听起来就像个笑话,是不是?”
像是知道他的困惑,宿翡反而笑了,笑容多有自嘲,“但当年我真是这么想的——我以为雀巢可以带领我们改变现状。”
祁绚没有说话,同为兽人,他其实理解宿翡的想法。
宿翡观察着他的脸色,笑了笑:“没有像二少爷一样问我为什么对现状不满,看来你也不是不清楚。”
“祁绚,你是玉脊雪原狼,是兽人的王族。”他低声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中央星,还和大少爷缔结了契约。但,你应该是在北星域长大,感受只会比我更加深刻才对。”
“发现没有?联邦的兽人,是兽,而非人。”
青年一字一顿的凝重语气中,祁绚垂下眼睫,挺直的脊梁微微一颤。
他当然发现了——怎么可能没发现?
在长乐天被扔上擂台搏杀供人取乐时,如同廉价的货品被挑选买卖时,看到许多世家子弟轻蔑地对契约兽呼来喝去、视作玩物时,混进下城区切实体会到被豢养的身不由己时……
无数个瞬间,他都清楚地体会到这种悲哀。
“同属人种,我们却要像野兽一样拴上项圈,被契约牢牢锁在某个人类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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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翡声音依旧嘶哑,听上去如淬了冰般冷凝,“而活在联邦的兽人,包括我的同族,包括曾经的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感觉不到任何不妥。”
“从小到大的教养磨平了我们的骨头,我们向人类摇尾乞怜,不知何时开始以被豢养为荣,没有丝毫尊严可言。”
“决定一只兽人是否优秀,不再由本身的强弱、付出的努力、产生的价值来判断,而是看他跟随的主人地位如何……自然而然就将自己当成附庸。”
青年咳嗽两声,蓦地冷笑起来,“说句可笑的话,我会想这么多,反而是托了人类的福。”
“因为我出生就走到了兽人追逐的顶点,当我发觉自己过得十分窒息,却还被人人艳羡时,我才意识到这些。”
“然后,就像世界一夕崩塌,放眼看去,处处本末倒置、倒行逆施。大部分人却没有知觉,浑浑噩噩随波逐流,将反抗者视作异端……”
宿翡望向祁绚,望着他透出玉色的脊背,望着他颈上的项圈:
“我们的王……你说,这一切究竟凭什么呢?”
“……”
这是祁绚首次被冠以“王”的称呼。
奇异的战栗感沿着耳膜传入心脏,撕扯开心底某个被他忽视许久的角落,将其中积蓄的灰尘高高扬起。
一种名为“责任”的东西从他的血脉喷薄而出,如同天性使然。
迎着宿翡眼中不甘的火焰,他深深低垂下头,因自己的独善其身和无能为力惭愧难当:
“抱歉……”
“……你道什么歉。”
这两个字就像一盆冷水,泼灭了宿翡越说越盛的怒气。
他颇有些不是滋味,顿了顿,岔开话题:
“总之,那时候我对周围的所有人、所有事都产生了质疑,迫切地想找到一个改变的机会。而雀巢让我看到了这个机会——一个由兽人构建的组织,总比由人类掌控的联邦更值得信任,不是吗?”
“可你在里面呆了七年,难道对雀巢私底下那些龌龊事一无所知?”
祁绚厌恶地皱了皱眉,“涅槃宫、长乐天,挑拨离间、同类相食……”
可以说,现在兽人在联邦艰难的处境,雀巢功不可没。
宿翡额角抽动了一下。
他艰难张口:“要说完全不知道……那肯定是骗人,我不替自己辩解。我早听说过上层的流言蜚语,关于他们暗中收集兽人尸身的用途……”
说到这儿,宿翡没忍住干呕,似乎回忆起了什么恶心至极的画面。
祁绚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分外粗重。
“我、当时的我觉得,先不说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人都死了,那些身后事又有什么所谓?换作我死了,我也不介意被这么对待,就当发挥一下余热。”
抗争总需要流血,而一个群体想达成目的,免不了产生黑暗面,宿翡对此早有准备。
所以,即便感到不适,他还是逼迫自己接受了这一代价,并将其视作必要的牺牲。
宿翡咬紧牙关:“相比而言,【赐福】实在太重要了。”
“赐福?”
祁绚眸光一凝,在涅槃宫时,他也听到过这个词,“那个让人死而复生的把戏?它到底是什么?怎么做到的?”
宿翡摇摇头:
“那不是我能知道的事。我只知道,那是雀巢权限最高的几位元老才拥有的能力。通过摄取兽人血肉中蕴含的精神力,改变我们的细胞活性。”
“有人叫它神术,有人认为这是一种前沿的生物技术……被赐福后,血肉便会生生不息,再重的伤势,哪怕只剩一条残肢,也能重新活过来。”
真是越听越邪门。
祁绚回想着自己和那些人的几回交手,这么看来,涅槃宫主之所以能出现在蓝行那边,大抵是提前在宫中某处地方藏了自己的肢体。
……想彻底杀死他们还真不容易,京九那回,多亏对方毫无防备,才误打误撞地得了手。
“你就不动心吗?”
宿翡见他陷入思索,神情却仍冷淡,忍不住问,“不死不灭,这样的诱惑,大多数人都无法拒绝吧?尤其是像你这样性命掌握在别人手里的契约兽……”
“这就是雀巢策反兽人的手段?难怪。”
祁绚回过神,不在意地笑了笑:
“不死不灭,还无需付出多少代价?我可不相信天下有这种好事。散布这种神神怪怪的说辞,无非是故弄玄虚,想要掩盖真相。谁知道这个赐福实际又是怎么个玩意儿,会不会有更大的危险。”
“更何况,”他稍稍仰脸,因添了血痕和伤口而有些狼藉的脸上,显出某种高傲的神气,“我可不需要借同类的血肉苟活。”
宿翡彻底怔住,半晌,讽刺地低笑起来。
“要是我当初像你一样想得明白……”
笑声回荡在狭窄空间中,半是自责,半是懊悔。
祁绚静静听了片刻,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听宿翡透露出的意思来看,绑架温形云,似乎是为了自己可以活下去。
既然如此,又有什么会比赐福带来的“不死”更有吸引力?
“宿翡,你……”他问,“到底为什么要在这个档口叛离雀巢?”
宿翡收敛了笑容。
“我加入雀巢时,还是大少爷的契约兽。雀巢因此非常重视我。”
“你知道苏枝对大少爷做过什么吧?那是雀巢的计划之一。但那时,或许是觉得苏枝太不受控制,又或许因为我的出现,他们有了更好的选择……没多久,他们交给了我一个任务。”
一个独立于苏枝之外,蚕食温家的计划。
“胡家,还有今天东窗事发的那些人的下场如何,你已经看见了——那是雀巢的另一种‘神术’,获得赐福的契约兽,能够通过契约反过来控制自己的主人。”
“他们希望我尽快与大少爷契约,然后予我赐福,通过这种办法谋夺温家。能胁迫,就胁迫,不能胁迫……”
“——就因精神力衰竭而亡。”
沉声接上宿翡的话,祁绚面色骤寒。
他不敢想象,倘若当年温子曳真的和宿翡契约,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紧紧盯着宿翡,祁绚皱眉:“所以,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对你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吧?”
“因为在那之前,我意外撞见了赐福的现场。”
宿翡语气迟缓,如同在回忆一场噩梦,“我看见,那些欣喜若狂前去接受赐福的兽人……”
“……他们被吃掉了。”
第112章 他是谁 砂上的楼阁,信念的崩塌。
通过苏枝与雀巢搭上关系后, 宿翡曾陷入过一段狂热期。
就像久旱逢甘霖,他的满腔抑郁终于找到了宣泄口:原来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许多人也在质疑现状,并非他是异类,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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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身旁的大家太麻木。
怀抱着强烈的归属感和使命感, 在谨慎观察和试探过后, 他成功“策反”了族里的两只碧目狮, 邀请他们加入了雀巢。
那两人年纪不大, 按辈分算, 应该叫宿翡一声“堂哥”。
宿翡到今天还记得他们望向自己时,混杂了崇敬与信赖的干净眼神。
“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哥哥宿驰天资很好,是重点培养的后辈之一;弟弟宿骋却截然相反,排名倒数, 在家常常被忽视。但他们感情很好,亲如一人。”
或许是彼此境遇不同, 又能相互共情的缘故,他们的思维观念没有固化, 对族里的一些安排也早就心生不满。宿骋十分崇拜宿翡这位堂哥,因此,在后者暗暗向他递出橄榄枝时,接受得毫不犹豫。
弟弟来, 哥哥自然也跟着来了。
毕竟是同族,尽管雀巢禁止成员在没有任务需求的情况下频繁接触, 三人依旧时常互通有无。
一切都平静地向前推动,直至转折点的到来。
“宿驰是温家一名高官之子的预备契约兽,对方马上就要从九年级毕业, 迎来契约日,他打算找宿驰缔结契约。而宿驰……他接到了与我一样的任务。”
宿翡回忆着,面色有几分恍惚。
“那天,契约已经完成,上层传来消息,让宿驰去接受赐福。”
他抿住干涩的嘴唇,“但宿驰告诉我,他决定让宿骋代替他前去。”
祁绚不解:“李代桃僵?为什么?”
“因为按照常理来看,宿骋一辈子都不会得到这个机会。但宿驰不一样。他们现在背着联邦进行活动,一旦被发觉,性命很难有保障。他希望能获得这一保障。”
宿翡道,“另外,以他在组织里的贡献,很快就能争取到赐福的备选名额了,也算将功折罪。他想搏一搏,哪怕事后组织得知真相会惩罚他。”
“但他又担心,为他们赐福的大人不知还有什么神秘莫测的手段,会不会当场察觉到不对,降怒宿骋。所以,他托我陪宿骋一起过去,如果真出了什么事,至少能第一时间通知到替弟弟呆在家里的他。”
一方面,这对兄弟的做法太大胆,宿翡是有点放不下心。
另一方面,他其实早对赐福的过程有所好奇。
于是,他答应下来,在宿骋的衣服里藏了摄影机器人——市面上还没发行的前沿型号,不会被现有的仪器屏蔽,是替温子曳办事时暂时得到的征用许可。
通过全景摄像,他看见宿骋压下忐忑,完美地利用了和哥哥极其相似的那张脸,装得与宿驰别无二致。
看见这只碧目狮与其它接受赐福的兽人一起,沐浴净身过后,被领进一间密闭的、漆黑的室内。
看见三道看不清轮廓的人影走到面前,一边用挑剔货品那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一边漫不经心地伸出寒光闪烁的利爪……
然后,血光乍现,残肢乱飞。
投影没有传出一点声音,但画面已如阿鼻地狱。
宿骋毫无反抗之力地倒在血泊中,黏着在肩后的机器人随着他被斩断的胳膊掉在地面,遍布惊恐的脸正对着镜头。
有人则在身后施施然拎起他的一条腿,裤管滑落,露出雪白的肉……
“……”
“——”
“!!!”
碧目狮与镜头外的宿翡对视,面孔扭曲,嘴唇不断开合。
仿佛求饶,仿佛惨叫,凄厉地缭绕在宿翡耳边。
他几乎腾一下站起身来,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这是幻象?是臆想?是对妄图窥探赐福之人的惩戒?
空白的大脑什么都来不及想,他哆哆嗦嗦,直视着投影。
明明惊惶极了,却在极度的惊惶中一动也不能动,整个人如同时间停滞,于漫长的寂静中将所有动静纳入眼底。
残酷血腥的画面不知持续了多久,最后,宿骋惨白的脸怼到近前,涣散的瞳孔中流出懊悔、痛苦……又庆幸的一丝光华。
他最后看了浸泡在鲜血中的小机器人一眼,反复比着一个口型,接着,拼尽力气,就像垂死挣扎的鱼般翻了个面。
翻面的过程中,他不着痕迹地将机器人咬到嘴里,狠狠咬碎。
宿翡知道,那东西四分五裂后,会被宿骋吞进喉管中。
沿着食道……下滑,滑进空空如也的腹腔,与肋骨一起沉入血海,再无踪迹。
“滋——滋——”
残留的影像发出损坏的电波声,“哔”地一下关闭。
入目仍在温暖如春的阳世,宿翡却如坠冰窟。
他僵硬地睁着眼睛,眼前五光十色,不断闪回出青年努力比出的唇语。
堂、哥。
别、告、诉、哥、哥。
快、逃……
“堂哥。”
“宿翡。”
两道声音,一左一右,一男一女,同时在耳边回响。
宿骋绝望的眼神和苏枝叹息的表情在眼前交错浮现。
“你知道吗,哥哥的主人对他一点都不好,总喜欢让他和其它兽人打架,以此取乐。要是哥哥输了,就会生气地把他扔回族里,好多次我看着他遍体鳞伤地受罚……我真的受够了。”
“你和我今天也算知根知底了,和你说这些,是给我们彼此退路。做别人手里的棋子,只会身不由己,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会不会后悔之前的决定。”
“谢谢你,让我知道其实我们可以不这样活下去。只要今天我能顺利接受赐福……”
“也许有天你会像我一样,发现雀巢只不过是另一口泥潭……”
“等到那时——”
等到……这时……
宿翡猛地捂住嘴,转身冲进了洗手间。
“呕!!!”
他吐得昏天黑地、声泪俱下,哪怕胃袋倒空,连一点酸水都吐不出来,也还在干呕,直到整个人虚脱地摊在地上。
……就此,他的信念迎来了第二次崩塌。
不知昏昏沉沉了多久,夜幕落下,终端在黑暗中亮起,是宿驰的消息。
【小骋回来了。】
这句话霎时吸引了宿翡的视线。
他不可思议地看了又看,整个人为之一振,紧紧攥着终端,心底怀抱了一丝微弱的希望。
也许……也许真是假的,一切都是幻象,是对他们冒犯机密的惩罚。
真正的宿骋接受了赐福,安然无恙地回到家中……没错,一定是这样!
然而,还不等他回复,宿驰的下一句话就令宿翡完全怔住,起了一背冷汗。
故事讲到这里,宿翡似乎置身于当时,发起呆来。
祁绚看到他本就血色浅薄的脸愈发苍白,连气息都下意识完全屏住。
这个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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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卖得十分有效,祁绚等了片刻,忍不住出声打破僵局:
“他说了什么?”
宿翡醒过神来:“他说——”
【堂哥,发生了什么?他居然叫我弟弟——他把自己当成了我?】
【不,不对!】
【这不是小骋……他是谁?!】
第113章 幕后戏 三年前的来龙去脉。
不是宿骋?
意料之外的情况令祁绚目光一沉。
虽然他早就猜测所谓“赐福”背后别有玄机, 可也从未想过,它能在不知不觉中生生替换掉一个人。
如果死而复生回到兄长身边的不是宿骋,那又是谁?
几乎顷刻间,祁绚想起了涅槃宫主, 那个不知是祁治珩还是祁治吟的家伙, 这么说来, 他会不会也是假货?
那京九呢?最初遇见的那只望川狼呢?
他还记得他们凝视自己时贪婪而灼热的视线, 同出一辙, 不知是不是心理所致, 现在回忆起来竟相似到诡异——望川狼是在京九负责送来家里的途中身死,而在那之后,雀巢才有了京九活跃的身影!
如果,京九其实是无辜的……?
如果他实际上与雀巢并无牵连,而是在路上被杀死、顶替……
祁绚不禁毛骨悚然。
“很可怕, 是不是?”宿翡瞧见他颤动的瞳孔,感同身受地深深喘了口气, “我当时完全被吓住了,根本不敢和宿驰说明赐福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只让他别轻举妄动……我怕他疯掉。”
“但我还是低估了他的行动力。”
没过两天,宿驰再次发来消息。
他顺水推舟装成弟弟的样子试探了这个赝品几回,发现对方其实拥有部分宿骋的记忆,能说出一些只有他们俩才知道的事情, 但不知为什么没发现真相。
宿翡道:
“他推测,假货通过某种办法‘看’到了宿骋的记忆片段, 并加以模仿。奈何他们兄弟总是呆在一起,又长得太像,这才没有分清。”
“但这样的误会持续不了多久, 他们是相似,可并非完全没有区别,亲近的人很容易就能认出来。更何况,那人似乎也生出了怀疑,着急要回去——估计是急着去控制他的主人。只要碰上面,很快就会意识到自己不是宿驰,从而暴露。”
“所以,他让我抹消与他们私底下的消息记录,与这件事摆脱干系。他那边已经处理干净了,叫我别再联系。”
“……他很冷静。”祁绚迟疑,冷静得有点过头了。
“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心如死灰。”宿翡语气低沉,“现在想想,大概在发现宿骋被人顶替后,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弟弟的死亡。从那一刻起,他也跟着死了。”
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祁绚不知该如何作评,也无从宽慰。
好在宿翡没有沉浸在过去的悲痛中,继续说道: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我不太清楚。和宿驰失去联系后一连许多天我都过得浑浑噩噩,直到再次见到他们兄弟。”
唤他堂哥的双胞胎碧目狮言笑晏晏地讲着话,关系似乎与平时并无差别。
而当他们齐齐向他看来,宿翡满心冰冷,寒毛直竖。
满溢崇敬与信赖的清澈眼神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晦涩与深沉。
——宿驰也被替换了。
“再然后,宿驰的主人出了事,宿驰作为契约兽随之一同死去。没多久,宿骋也死了,大家都觉得他是伤心过度,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对,包括他们的双亲。”
唯一知晓内情的宿翡有口难言,只能默默在葬礼上献上两束花。
他知道,一旦他流露出半分不对,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人会取代他活在这世上。
“我去找了苏枝,质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雀巢到底想做什么。”宿翡攥紧拳头,“他们根本不是兽人的救世主……而是一群吃人的怪物!”
但他随即又泄气地松开,摇了摇头:“她听完我的话后很吃惊,苏家已经是雀巢举足轻重的从属,却也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背叛家族的人,总会莫名其妙死于非命。 ”
当时的宿翡根本不接受这个解释,他无法原谅邀请他加入雀巢的苏枝,更无法原谅将宿驰宿驰拉进泥潭的自己。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睁眼闭眼就是血,就是宿骋当面被活生生吃掉的场景。
他以“会引起大少爷怀疑”为由减少了雀巢的工作,并偷偷展开调查,发现私底下其实藏匿着许多龌龊勾当:走私贩卖、滥杀无辜、折磨取乐……
原来一切早有端倪,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什么理想的乌托邦。
全是他自以为是、一厢情愿,竟在无知无觉中助纣为虐,还害死了他的族亲。
“但你没有错。”祁绚皱了下眉,忍不住说,“想要改变不公正的待遇,本身没有任何错误。”
宿翡瞥他一眼,紧绷的躯体缓缓松懈,长出一口气。
“你说的对,这不是我的错。”他冷声,“宿驰和宿骋都没有责怪我,我又何来的资格自怨自艾?冤有头债有主,我一定会让雀巢付出代价!”
说完,他微微一顿,“其实,这么想的人……不止我一个。”
“你的意思是,还有别人知晓这些?”
“对。”宿翡点头,“不过,估计和我一样,都处于雀巢的严密监控中。我们很少联系,都是独自行动,偶尔互相帮一点小忙。”
祁绚问:“你不知道对面是谁吗?”
“不知道。它很谨慎。”宿翡道,“我能理解,如果不是三年前它主动找到我,我也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
“……三年前?”
这个时间点很敏感,祁绚不由侧目。
宿翡扯了扯嘴角:“你之前不是问我,大少爷出事时,我是不是在场吗?——如你所想,我的确在。”
“不如说,那场事故……完全是因为我才发生的。”
祁绚的神情骤然一变,肃穆非常:“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记得我的任务吧。”
宿翡道,“和大少爷契约,反向控制住他,接着逐步蚕食温家。”
契约的最佳年龄是成年后的五年之内,从温子曳过完二十岁生日开始,雀巢就明里暗里地递来消息,催促他赶紧完成契约。
但有宿驰前科在先,已经知道个中陷阱,他怎么可能乖乖上当?
“其实也要感谢大少爷。”
宿翡忽然望着祁绚笑了一下,“虽然他对我没什么意见,但其实心底相当抵触和我契约,他的领地意识实在太强了,很难有人能走进去。说真的,他居然能找到契约兽……不过是你的话,也就不奇怪了。”
“……”祁绚姑且当他在夸自己。
“我们尝试了两次,每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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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以失败告终,一旦失败,就要休养上至少半年。”
“托大少爷包揽全责的福,雀巢没怀疑到我头上,但他们开始着急了。”
温子曳油盐不进,万一一直无法契约,这条路岂不是走不通了?
虽然还有苏枝那边兜底,但显然,她逐年增长的不听话已经失去了信服力,早就被当成了“弃子”。
宿翡正色道:“于是,在第三次契约到来前,他们拟定了一个新的计划。”
——心理学上有一个名词,叫“吊桥效应”。
两个人在性命垂危的时刻,很容易由于紧张心跳加快,产生类似于爱情的感觉。
即便不会深化到爱情那一步,患难与共的经历也会加深对彼此的信任。
“他们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大少爷因生性多疑导致契约频频失败,那就通过一些手段让他信任我。先将他逼入绝境,再让我出面救下他……从而博得他的好感。”
“不可能。”
祁绚想都不想,一口否决。
他笃定地说:“少爷根本不会相信,这只会引发他的怀疑。”
“……你先别生气。”
宿翡目露无奈,这人看上去冷冷淡淡的,怎么每回提到温子曳就容易激动?他们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不管他怀疑与否,只需要打开心扉的一角就可以了。”
“接下来,等我们逃得精疲力竭,就会再次陷入危机。而生死关头,正是一个人最脆弱、最无法思考、也最渴望力量的时候。”
“如果做到这个份上都无法成功,那就只好放弃这条路,另寻它法。”
他顿了顿,“到时候,也就没有必要留着这位棘手的大少爷的性命了。”
“……”
祁绚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虽然这都是过去的阴谋,最后也没有得逞,但他仍不由自主生出一丝后怕。
“所以呢?你们发动了那场袭击?”
他嗓音低沉,口吻硬邦邦的,宿翡听了长叹口气:“你冷静一点,我跟雀巢已经不是一伙的了,当然不可能按照他们的吩咐做。”
“要真让他们准备好,以有心算无心……温子曳现在哪有命在?我也一样。”
“不论契约是否成功,我的下场都是死路一条,又哪里会眼睁睁看着这件事发生?”
祁绚问:“你做了什么?”
“我去找了苏枝。”
“苏枝?”
这个名字令人意外,但祁绚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毕竟三年前真正发生的事,是苏枝与温子曳在星舰上一起遭遇了袭击。
按照宿翡的说法,她的出现并不在雀巢计划之中……
“你知道的,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二少爷成为温家的掌权人。”
宿翡说,“如果我和大少爷顺利契约,他们母子俩的存在就岌岌可危了,她自然不能对此坐视不理。”
“我找她的本意,是希望通过她的关系压一压事态,给自己留一些逃跑的时间。谁知道,那个疯女人竟然选择了直接动手……”
“趁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时,她以回家探亲的名义将大少爷骗走,打翻了雀巢的全部布局,让他们不得不仓促出手。”
很显然,苏枝打算先一步杀死温子曳,好让她与温形云立于不败之地,握有与苏家、与雀巢继续谈判的筹码。
可是……最后。
本欲杀死继子的她,却反而救下了温子曳的命。
第114章 就是她 今夕暗礁,浮出水面。……
灰暗的废墟下, 宿翡的讲述还在继续。
“苏枝出发那天,刻意避开了我,转而带上了几名大少爷身边的护卫。”
“那是她亲手安插在里边的、属于雀巢的探子。”
所以最开始,没有人察觉不对, 因为那就像最普通不过的一次行程。
护卫惯例暗中将温子曳的行程消息传回组织, 却得到了苏家惊骇的回复——他们从没听说过苏枝要回来, 省亲一事更是无稽之谈!
她是想动手了!
得出这个结论后, 雀巢连忙传令让那几个护卫稳住情况, 阻止苏枝对温子曳动手, 自己则匆匆调遣人手,按原计划安排截杀。
随后,就有了人尽皆知的那一场袭击。
“我被紧急传唤到过去,原本应该负责出手救下被围堵的大少爷,获取他的信任。”宿翡沉声道, “但,等我们找到那具星舰残骸时, 大少爷已经由于心神崩溃而昏迷过去,苏枝也死了。”
“就在这时, 苏启龙忽然提议:趁这机会,直接杀死大少爷。”
“为什么?”祁绚眉心拧紧,“不是还要你与他契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