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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8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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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罕笑着点头:“谢谢您的关心,我突然非常有安全感。”

祝尧嘴角勾起一抹笑,几步上墙,犹如轻巧的燕子向上飞去。

亚马蒂斯古堡历史悠久,即使有工人们每年进行修缮,陈旧的墙体还是有风化的裂隙。祝尧借助裂隙和窗台顺利爬上屋顶。

此时距离盗贼二号更加近,祝尧发现他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时不时看向手心,他打赌那是一只怀表。

“你作为贼的素养确实不太好——”一道寒光闪过。

蒙着面的人眼睛睁大,身子向后仰,堪堪躲过割喉利刃。

“招惹了人,不跑也不防备,你在等待什么?”祝尧戏谑地问。

“……”祝尧听到对方低骂一声竟然也不还手,反而跳下塔尖跑向屋顶另一侧。

祝尧怎么会轻易让他逃脱,隔着密密麻麻的雨,他伸手捉住对方肩膀,对方反应也十分迅速,双膝下蹲,瞬间转身,右腿横扫。祝尧跳起身飞踹。

短暂的交锋下,祝尧发现对方拳脚功夫十分鄙陋,像极了女孩们为了防止被流氓侵犯匆匆学就的

三脚猫功夫,大部分还是攻击敏感部位。

在祝尧满头黑线挡下又一次踹向他**的腿时,黑衣盗贼已经靠近屋檐,一个翻身就要跳下去。祝尧怎会让他如愿,一手拎着肩膀又给他甩了回来。

从体重和身板上来看,不是多精悍的人。

“不想死就躲远点!”对方终于出声,只是嗓音嘶哑的可怕。

“你是觉得你能置我于死地?”祝尧挑眉,“凭你那点下三路的技巧?”

那人似乎有些憋闷,胸口剧烈起伏,站着说:“我不想跟你打,之前是我不对,没有看清楚人就随便下手,我错了还不行吗!”

这么无赖的行径和能屈能伸的姿态真是让祝尧莫名的亲切。

他说:“不行。除非你将面罩摘下来。”

盗贼的尊严就在于永远不能摘下面罩,俩人无法言和只能动手,意识到武力不能获胜,黑衣人掏出一把黑黝黝的枪对准祝尧。

“朋友,时代变了。”扳机扣下。

凭空枪响令亚马蒂斯的人立刻戒备,脚步声瞬间沿着石板向这边聚拢而来。

“你这是在自寻死路。”祝尧站直看着对方。雨水沿着他的脸往下落。

“我也不想的啊!谁知道是你!”对方似乎十分悲愤。

“你认识我?”祝尧狐疑。

“啪!”对方打了个响指没回应,他收回枪,似乎那一下就是为了把人吸引过来。

接着怀表出现在两人中间:“来打个赌吧,我知道你也并不想杀掉我。谁先在拿到这块手表谁赢,如果你赢了想做什么都行,如果你输了只要放我离开就行。”

祝尧抹掉脸上的雨水问:“你确定你能离开?亚马蒂斯的侍卫们都是从军队调过来的。”

“这就是我的本事了,不需要你操心。”那人倨傲地抬起头。

“好啊。”祝尧欣然答应。

随着一道雷声响起,屋顶上的二人瞬间动起,纷纷伸手摸向怀表,上面的指针咔哒咔哒走着,玻璃片上映出二人的身影。

“哪里的枪声确定了吗?”菲尔德厉声问。他身上还有一股香水味,随着雨水冲刷终于消失散尽。

“大公子,就在这附近。”侍卫说。

菲尔德耳朵微动,他忽然看向屋顶,说:“在上面。”

他没撑伞,为了保护大家的安全,一众人等被勒令不许出来。宴会厅内只有菲尔德和撑着伞的弗吉尼亚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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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弗吉尼亚被随从拦着让他待在屋内的,但是弗吉尼亚可能经历多了这种场面,听见枪声竟然欣然外出,一副要看热闹的模样。

菲尔德不愧是亚马蒂斯家的战力担当,他当即下令道:“向楼顶射击。”

“看来有人给我们的赌局加了点小惊喜啊!”盗贼二号说。

祝尧闪躲过一枚子弹说:“这不是如你所愿吗。”

盗贼二号一**箭,一手持枪向祝尧进行攻击。他似乎知道肉搏打不过对方,于是决定采取火力压制。祝尧身上只有一把弩箭,并且早已经射光,只剩下手中匕首挥动。

怀表被踢上半空,盗贼扔下空枪跳上去抢夺,祝尧凌空横扫在对方胸前,手中匕首同时狠狠刺下。

对方灵巧极了,受了那凌厉的一脚后迅速伸手拽住祝尧的胳膊躲过匕首,带着祝尧一同摔在屋顶上,零星碎石片往下坠落。

怀表落在两人眼前,但是谁都无法伸出手拿到,因为他们的手纠缠在一起。

与此同时,菲尔德穿过宴会厅,他一边在人群中快速巡视,一边向楼梯跑去。

他以前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克里曼斯这里,对这座房屋结构非常熟悉,顶层右侧有一道供人上去维修屋顶的门,能快速到达现场。

他甩掉身上湿透的礼服,穿着白色里衬,湿透的衣衫透出他健硕的身材。菲尔德抿着嘴掏出枪打开小门。

上面缠斗的是两个人,虽然他在下面时没看清脸,但现在他知道里面有一个人绝对是祝尧。

想到这,他将枪别在腰间,抽出一把剑提在身后。

“真是小瞧你了。”黑衣人嘴角流出一丝血,他收回抵在祝尧腰间的弩弓,脚尖将怀表踢向塔尖,旋即趁祝尧注意力被转移时将他狠狠推过去。

怀表的滴答声似乎穿透了雨声,祝尧愕然回头看,只见到黑衣人向他挥了挥手,而另一边,菲尔德提着剑的身影出现,祝尧看到他的嘴巴动了一下,似乎在喊他。

但是声音瞬间被巨大的爆炸声掩盖,祝尧的手触到怀表冰冷的外壳,他整个人也被爆炸的冲击拍到塔尖,堪堪挂在房檐,手中怀表指针正指向九。

随着爆炸的烟雾散去,原本站立的屋顶早已塌陷,碎石与木头零散崩塌,只有这片塔尖未被波及。火焰腾起,干燥的木头在燃烧,雨水洒下,火焰被熄灭发出黑烟。

贼与菲尔德同时消失不见。祝尧瞬间明白,那人最开始待在塔尖正是为了等待炸药爆炸,这里是他留下唯一的安全地带,大量的炸药埋在顶层。

等到炸药被引燃,趁着人群惊慌时,他可以趁乱潜进去,达到他想完成的目标。

只是,为什么他会将自己推过来?

雨陡然停歇,火还在燃烧,古堡中的墙面是易燃物,并且每个房屋里都放着大量珍宝,那些东西烧起来损失不可估量。

祝尧往下一看,宴会厅中的人都惊慌地跑了出来,黑压压一片,看起来没有伤亡,弗吉尼亚收起伞往屋顶看。

明知道对方看不清自己,祝尧还是往后退了一步。

他将怀表收起来,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房顶。

***

“太可怕了!这个刺客也太嚣张了!”哈里斯夫人惊惧的声音在一楼响起。

多德说:“刺客逃脱了。”

“不是说菲尔德上去了吗?”哈里斯夫人忽然贴近多德问:“爆炸时菲尔德在屋顶,听说他受伤了,严重吗?”

多德摇头:“我只看到他一身血,但是行动自如,怕都是小伤。”

哈里斯夫人嘟囔:“那刺客真是废物,谁知道他闹这么大动静到底是为了什么。”

“怕是又让菲尔德在你父亲面前出尽风头了。”

从回来后一直沉默的温莎尔突然开口:“只有他上去要与刺客搏斗,他不出风头难道是多德吗?我可没忘记爆炸时多德只顾得上抱头鼠窜。”

多德忽然红了脸,他哽了声,低声说:“我是……神父嘛……”

哈里斯夫人也说:“只懂武力和莽撞有什么用,等多德当上教皇,自然有骑士和卫兵保护他,他只需要发号施令就可以了。”

温莎尔咄咄逼人:“您看看贵族里有哪个孩子如多德一般娇弱,遇到危险他甚至连挥剑的力气都没有,您的放纵溺爱对他只会是伤害。”

哈里斯夫人不服气:“那又如何。我与米希尔聊天时,她的女儿十六岁就嫁给了她所在城市的市长,即使她的儿子是个连提裤子都费劲的胖子依然当上了当地的高官。只有你固执叛逆不接受我的好意。”

这些天哈里斯夫人和温莎尔就婚姻问题的矛盾越来越盛,哈里斯夫人逐渐觉得女儿脱离掌控,温莎尔觉得母亲越来越不可理喻。

温莎尔冷笑,十六岁少女嫁给五十岁的老男人居然值得作为炫耀的资本,真是荒诞。

“就是因为您这种想法,父亲才会更加重视菲尔德!”

哈里斯夫人说:“多德已经很努力了,他现在在信徒中有一定影响力……”

温莎尔打断她:“您知道是因为什么,道格拉斯主教是您的弟弟,他没理由不推举多德。”

多德夹在母亲和姐姐之间显得无助极了,他谁也不想得罪,周旋着说:“我会努力的,至少刚刚在父亲面前我也出了力,他还称赞我呢,可比只会在楼上睡觉的家伙强。”

他是指安抚吓坏了的家族的人,为他们安排住所。

温莎尔和哈里斯夫人都冷静下来,最后哈里斯夫人总结道:“放在以前,你这样忤逆的女儿要被马鞭抽死。”

温莎尔披上衣服向门外走去。

只会在楼上睡觉的祝尧打着哈欠离开栏杆,推开自己的房门陷进软床,他脸上挂着一道淤青,金色怀表放在床头。

温莎尔闷头向事发地走去,骑士团长奥古斯特出现在城堡前,看了她一眼没有过问。

温莎尔穿过地上散落的焦黑木头,走到菲尔德面前。

菲尔德帅气的发型被火烧的有些卷曲,脸上是黑灰,胳膊上血淋淋一片,垂头坐在花坛中。

感受到有人过来,他抬起头,金色的眼睛轻轻看过去。

温莎尔低声问:“曾祖父还好吗?”

“他没事。”

“嗯。”

许久两人都没有对话,对两人来说,虽然有着兄妹关系但是从小到大接触的并不多,菲尔德一直是可靠的哥哥形象,但是温莎尔和多德并不依赖他,甚至在哈里斯夫人的影响下一直疏远着他。但是菲尔德一直没有表露过自己的不满,温莎尔有时会想,菲尔德对于他们的不亲近其实也是轻松的吧,不用虚与委蛇的应付关系。

“祝尧在房间里吗?”菲尔德忽然问。

温莎尔愣了一下,旋即说:“啊,对,我们回去的时候他房间的灯亮着。”

“那就好。”菲尔德又开始沉默。

菲尔德总是这样,话少得可怜,他们都还小时,菲尔德就沉默地立在这个家庭之外,每天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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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超过五句,大部分还是跟佣人说话。

但温莎尔注意到,这个淡漠的哥哥与祝尧说话很多,甚至祝尧在这里居住时,菲尔德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时常坐在大厅中看报纸。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挺烦的。”温莎尔抱起双膝问。

菲尔德意识到这里只有他们两个,温莎尔这句话显然是在跟他说,他侧脸看过去,温莎尔有些苍白的脸放在膝盖上,绿色的眼睛里似乎盛放着一潭悲伤的水。

“你们?”

“我,多德,还有我母亲。”

菲尔德双手撑在身后看向散去乌云后的夜空,嘴角蓄起一抹笑:“老实说,确实有点,不过不是你和多德,而是哈里斯夫人有时候嗓门真的太大了,小时候总觉得她嗓子里塞着喇叭。”

温莎尔也突然笑起来,她伸手挽起耳边散落的发丝说:“她总是这样,一点不如意就要大声嚷出来,生怕别人听不见。但是她从来不敢跟父亲大声说话。”

“嗯。”因为教皇在他们心里是和神一样的存在,没人敢跟神作对。

“你似乎很喜欢祝尧,”温莎尔说,“对他总是温柔很多。我这话的意思不是指责你,只是好奇为什么而已。”

菲尔德觉得很难得,有一个不太搭理他的妹妹时隔多年后在这样特殊的时间与地点和他闲聊,于是他也难得地絮叨:“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的生物啊,你看他第一眼就很喜欢,无论他怎么讨厌你,你都想要无条件对他好,在我眼里他小时候和现在没什么差别。”

温莎尔将脸颊放在膝盖上好奇地侧过头问:“你见过小时候的他?”

“嗯,在蔷薇园。”

“哦,那你还见过蔷薇夫人了?她是什么样的人?”

“很美丽的女人,很温柔。不过我听说她当初来到神国时曾打赢了赫德森叔叔。”菲尔德笑起来。

“母亲很恨她。”温莎尔说。

“嗯,我知道,那样令人有危机感的女人,是个女人都会恨她,因为她夺走了男人们的目光。”

“那你是因为喜欢蔷薇夫人才对祝尧很好吗?你可怜他没有母亲?”温莎尔问。

菲尔德缓慢摇头:“最先吸引我的就是他。他第一次让我感受到心软的感觉,我母亲去世时我麻木的没有落泪,只觉得她是个可怜的女人,但是第一次看到那个婴儿时,我突然有种想要落泪的情绪。那种感受很难形容。”

“我有次见到小猫叼着它的孩子想要跳墙逃跑却怎么也跳不上去的时候就落了泪,当时觉得生命真神圣,母爱真伟大。”温莎尔轻轻说。

一串脚步声往这里传来,温莎尔放下膝盖从花坛上站起来。

菲尔德说:“好了,夜谈会暂时结束,女孩该回去歇息了,烂摊子让大人们收拾就行了。”

温莎尔终于笑起来:“你才比我大三岁而已。”

菲尔德耸肩。

奥古斯特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温莎尔向前走,忽然她转过头来问:“哥哥,女人应该软弱吗?”

菲尔德定定看着她:“女人从不软弱,她们是最伟大的存在。她们想要做什么事即使不成功,也不会后悔。”

温莎尔点点头,脖颈高昂孤零零地走了。

奥古斯特走近,他将手搭在菲尔德肩膀上,跟他一同目视温莎尔离开。

他挑了挑眉:“温莎尔也是个可爱的妹妹啊,还知道跟受伤的哥哥谈谈心。如果瓦勒莉也是这个性格就好了,她有时候倔强地我很想否认她是我妹妹。”

“您甘之如饴吧。”菲尔德说。

“嗯……毕竟我也只有她一个妹妹,跟你不一样,你还要跟其他孩子们争抢继承权。”奥古斯特也是个焉坏的人。

菲尔德面无表情说:“您压到我的伤口了。”

第74章 打酱油“噔噔噔——”皮……

“噔噔噔——”皮鞋敲击在光滑的大理石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宽阔的走廊上被议员们和他的秘书挤满。

祝尧放下最后一杯红茶,站在会场角落打开手中的文件夹。

议员们相继落座,偌大的议会场被分成两片,一方穿着明显有教会特色的衣服,脖子上挂着十字架,另一边看起来就风格各异的多,甚至还有穿着牛仔装的络腮胡男人,看起来刚从拔枪对射现场的骏马上下来匆匆赶场。

祝尧将议员们的名字和脸一一对应上,他翻看名册,低声对身侧的贝克莱说:“卡罗城的克莱芬议员没有到场。”

“噢,一小时前克莱芬议员的助手传来消息,他在上马时不幸摔伤了膝盖,对无法出席表示非常抱歉。”贝克莱说。

“唔,我翻看了一下记录,克莱芬议员似乎每次议会都是缺席。并且理由都很充分,上一次的理由是他圈养的牛被隔壁牧场的牛搞大了肚子,所以他在为隔壁的牛举行葬礼……”

“是的。”贝克莱目不斜视地注视前方,“其实是因为克莱芬议员非常讨厌约撒尔的空气,他说这里满是金钱的腐烂味道。第一次参加会议后克莱芬说他对此感到窒息。”

贝克莱短促地笑了一声,祝尧也笑了笑:“看起来他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因为他从来没有过重复的请假理由。”

“其实上议院比下议院少了很多意思,上议院被称为贵族议会,议员们执着于吵架,而下议院的大家就非常和谐,他们甚至会在半途中讨论起来给牲畜喂食的草料用哪种搅拌机打碎更有利于牲畜消化。”

“嗯,我知道,那是因为大家选举出来的人里面一大部分是种过地的并且他们知道他们的决策对国家没有任何影响。”祝尧站在最后方与贝克莱闲聊。其他议员们的秘书也都聚集在此,手中拿着记事本,以方便为会议中瞌睡的议员们提供会议记录。

祝尧还要负责为在场的众人斟茶,为此他需要不停巡视是否有人在会议未开始前就将桌上的红茶一饮而尽。

卡洛斯作为议员主席坐在中央,在一种年龄稍长的议员中他显得格外年轻,但没人敢轻视他。

祝尧看向他旁边的椅子,还是空的。

会场逐渐严肃起来,另一把椅子的主人也姗姗来迟,那是一张更加年轻的面容,他尽量板着脸为自己增加威严。

“天呐,是王子殿下,他居然是另一位主席!”贝克莱忽然眼睛亮起来小声惊呼,旋即他冷静下来,“这也确实非常合理。”

路德维希穿着紫色长衣,金色的边线从衣摆延伸到领口,让他显得贵气而神秘。他身后跟着莱西侍卫长,一贯温和的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

“既然殿下已经来了,那么我们就开始会议吧。”卡洛斯敲下小锤。

祝尧动了动脚,他看向手中的文件,接下来就该是一系列政策实施与否的举手表决,总结来说就是你挑我的刺,我挑你的刺,实在过分的修改后再议,勉强可以的留待实施。

直到王廷的大额财政申请被否决后事态严重起来。

财政部长认为王廷既不像教会一般救助穷人,也不开设教会学校让孩子学习知识,不应该有如此高的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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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人站起来反对说:“教会自以为是的救助侵占的都是王国土地,民众种出来的麦子被教会以低价买入免费派发给不从事农业工业的乞丐本身就是对底层民众的剥削和国家经济的浪费,长此以往,吃不起饭的流浪汉只会越来越多。”

“那王廷做了什么?”

“开垦耕地,发展工业,王廷的产业输出占据整体的百分之七十。而你们此时在用王廷赚的钱克扣王廷。”

“可据我所知,王廷最大的财政输出是维护王室,王室的马场足够消耗掉五所学校!”

“难道教廷是什么廉政节省的代表吗?主教们的马车一个比一个豪华,手指上的戒指足够一家平民生活一辈子!”

“……”

“这是惯常的表演节目,等到大家都吵完,我们就可以收工了。”贝克莱说。

“听起来大家都挺混蛋的。”祝尧说。

祝尧看向中央的两人,卡洛斯明显对这种局面安之若泰,但路德维希并非老油条,他不停翻动手里的文件,企图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获胜。

忽然卡洛斯的目光从虚无的一点看向祝尧,祝尧立刻了然地端起茶水送到卡洛斯面前。

路德维希从入场到现在小脸一直有些苍白,直到看到祝尧时才浅浅地笑了笑,他有意想与祝尧说些什么,但立刻明白现在的场合并不适宜,于是只能正襟危坐。祝尧明白他的感受,那种生怕搞砸些什么的紧绷感,想必王子殿下心里的压力比表面上更大。

“您需要再来点茶吗?”祝尧忽然开口。

路德维希一愣,旋即笑说:“当然,我很需要。”

祝尧斟茶的时候卡洛斯歪过头看了他一眼,即使如此,祝尧依然在斟茶后站在他们后面,从这个位置更能看清楚每一个人的脸,他们张牙舞爪,脸上都是算计。

“诸位,我们在此的目的并非比谁的嗓门大。”路德维用希在政治场上稍显稚嫩的声音发言。

“教廷浪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去打一场虚无缥缈的战争,这才造成财政困难从而无法调拨正常的支出,这些我们都能理解。但是针对这一情况我们提出削减教廷军权,国家不能再因为教皇莫名其妙的决策而受到冲击。”

他在指教皇掀起一场战争却没为神国带来任何利益,有人将这次事件称为小丑游戏。

无法反驳,那是事实,实际上连教会的人都对此非常不满,但弗吉尼亚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会议结束,王廷仍然没有得到财政拨款,教廷失去了对军队的部分领导权。

散场后,祝尧刚走出议院大门,就见路德维希站在柱子边等待。

“谢谢你。”路德维希说。

“不用客气,我想我们应该算朋友。”祝尧伸出手,将一枚薄荷丸递给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伸手接过来握在手心,祝尧站在他身后时,就是这个东西散发出清香,缓解了他在会议中胸闷气短的状态,闻一闻它好像就轻松很多。

“你的精神太紧绷了,坐在那张椅子里好像随时要昏过去一样。”祝尧说。

“嗯,我其实很难适应这样的场面。”路德维希笑笑。

“但是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祝尧认真说。

路德维希愣住,他的眼睛里倒映出祝尧干净的脸庞,那双黑色眼睛让人忍不住就会相信他。在这里走过的许多人,路德维希知道,他们可能大多数都不看好王廷,也不看好他,但是眼前这个人说“你做的很好。”

“你有没有想过要当我的秘书?”路德维希忽然说:“我可以向人事管理部提出申请,他们会同意的,虽然你现在是教皇的孩子了,但是在我这里你可能会比现在的处境好很多,也会发挥出更大的作用,而不是弯下腰来给别人倒茶。”

祝尧看向路德维希身后的莱西:“你不是已经有秘书了吗?”

“他其实是我的骑士。”路德维希咳了咳,“同样还是王廷的侍卫长,只是暂时跟在我的身边。”

那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也是对祝尧目前处境来说最好的选择,不论教皇由谁来当,都对他影响不大。但是祝尧仍然拒绝了,他同样也不愿意在教廷与王廷争斗的夹缝中生存,即使路德维希向他许诺绝不会苛待他。

“那好吧。”路德维希失望地点头。

“我还有事情要忙,”祝尧掏出一张纸,用钢笔在上面写下几行字,“这是薄荷丸的配方,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再见。”

路德维希看着祝尧远去的背影有些沉默,他手中的那张纸被莱西拿过去,莱西说:“是非常珍贵的东西,比王宫里那些医生给出的药要更温和。”

“嗯,他是个很好的朋友。我希望有一天我们不会站在对立的方向。”路德维希低声说。

***

“最近不太和平。”吉尔曼摸了摸他的怀表,环视了一圈秘书处的人,“如果有谁接收到非常过激言论的信件请立刻上报,交给我来处理。”

秘书处的众人纷纷点头。

直到吉尔曼走后,祝尧才发现博尔济的神色不太对,就连贝克莱嘲讽他他也没有回嘴,这在博尔济身上十分罕见。

还没等祝尧问起,博尔济就神色奇怪地坐到祝尧身边,他神神秘秘的说:“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吗?”

祝尧讶异地看他:“我以为神使们都是坚定的信仰主义者呢。”

“哦,我发誓我当然是信奉神的,但不是指这个,”博尔济差点对天发誓,“我是想说,我似乎能够创造出来生命!”

祝尧默然:“对不起,我不太能理解,你是一位伪装成男性的女性吗?”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好吧。”

“当然不是!天呐,我也不知道该对谁说了,哎,算了你当我说胡话吧。”博尔济悻悻然地走开了。

但是祝尧还是有些在意,他忽然想起来那美拉教徒曾想给他注射可以让男人生孩子的药剂,难不成是邪。教徒又席卷而来?

贝克莱则百忙之中抽空说:“也许他又被他那酒鬼老爹抽傻了脑子。他老爹总觉得博尔济在教廷升不了职的原因是因为摆弄他那些奇怪的雕塑,虽然是有那么一部分原因啦,但我觉得更大的影响还是因为他们没办法给教会捐一大笔钱。”

“怪不得教廷里的蠢货那么多。”祝尧面无表情地说。

“哈哈哈,你也被那些文件里乱七八糟的语序给**了是吗?这就是我们的日常啊!”贝克莱伸出双手大吼。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圣部那些募捐进来的少爷们暴揍一顿。”祝尧站起身向外走去。

贝克莱高喊“祝尧威武!”

“对了,回去路上一定要小心啊,最近约撒尔太乱了,没人想在寒冷的夜里挨揍。”

祝尧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第75章 血月下的白色巨像撒个小谎

夜凉如水,世界寂静到只有柔软的鞋底踏在地面和老鼠跑过街角的窸窣声音。

蝙蝠从头顶无声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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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祝尧伸出手在空中悬停半秒:“要起风了。”

不知从何时起,他忽然能感受到风的到来,还有雨即将落到大地上的前奏。那种对自然的感知,令他十分亲切。

智者说这是一种预知,譬如精灵能控制风,东陆的人尊敬信奉自然,所以他们对自然万物的领悟比其他种群更加深刻。他的亲生母亲梅芷正来自遥远的东陆,也许她遗传给了你宝贵的财富。

但真正能让祝尧感受到这种改变的原因是秘金,似乎是秘金激发了他这种隐藏的潜能,祝尧摸了摸腕上的镯子。

遮蔽月亮的云层被风吹散,祝尧的脚步陡然停止,他的视线被蒙上一股柔纱,只不过那柔纱是红色的。

地面,房屋被这些红色笼罩,他的头发被强劲的风吹散,朝着一个方向飘摇。

血月——百年难得一见的景象。祝尧猛地抬头看向天空,巨大的红色月亮悬挂在半空,于云层后露出了它的面容,诡谲而美丽。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血月?为什么风停了?它应该会延续很久才对……”

祝尧低声疑惑,不知何时,那阵强劲的风消失无踪,下城区特有的夜晚老鼠爬过街道的声音也不再出现,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一个人。耳朵边是他身上衣料互相摩挲发出的杂音。

祝尧伸出手企图继续感受些什么,可什么都没有,时空虚无。

他伸手握拳,立刻意识到不能在这里停留,这四周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磁场。

血月代表着不祥,在神国历史上第一次相关记载是南陆分裂结束,战争中以牺牲无数人类为代价建立神国。距今为止最近的一次记载则是百年前传教士们前往各地传教,血色的月亮引起海啸,席卷了地中海沿岸。

祝尧拔步往前奔跑,但红色无处不在,就像覆着在他的眼球上,他甚至觉得是不是月亮并没有变红,是他眼睛变成了红色。

跑了不知多久,祝尧俯身喘息,他抬起头来,发现自己仍站在一开始的地方。

他的眼睛无意识地放大,他被困在了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祝尧开始复盘有关今天一天的行程,从教廷出来后他就坐着马车前往下城区,在智者那里喝了点酒,出来的时候天色已晚,由于智者的小木屋地处偏僻,叫不到马车,他只能选择步行。

最可疑的应该只有那杯酒,但是那酒是他买的啊……

祝尧拍了拍脑袋,难不成是醉了?

但下一秒他立刻明白事情绝没有那么简单,一望无际的红色中忽然出现极其乍眼的白色,如同柔滑的牛奶一般流淌到他脚下。

祝尧抬腿,动弹不得,那些白色液体变成了坚硬的岩石牢牢的包裹住他的脚。

“什么东西啊!”祝尧怒骂,“我想回去睡觉了已经,你们懂困倦的人的怨念有多大吗?!”

他弯腰,砰砰两拳挥向脚踝,牢牢禁锢住他的白色液体发出玻璃破碎的声响,一瞬间裂成数块白色碎石消散在那一片白中。

旋即祝尧拔腿欲走,那些白升腾着凝结而起,变成了巨大的人像矗立在前路。

仰头望去,那白色巨像没有脸庞,面目光滑无痕,祝尧在他面前恍如蝼蚁。

“这是什么鬼东西……”他仰起头面目呆滞,“世界怎么突然变得魔幻了?”

巨脚踏下来,大地震颤,街道上的石块被震起来,就连房屋都跟着摇晃。祝尧跳跃着往前奔跑,伸手向后发射弩箭,利箭如牛入泥海消失无踪,对那巨像没有任何伤害。

然而就在这样的情形下,四周房屋里仍然没有任何动静,没有人尖叫逃跑,就像房子里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血月仍悬挂在半空中,宛如血盆大口,叫嚣着要吞噬世界。

祝尧立*刻意识到他一味逃跑根本逃脱不了这样一个专门为他创建的牢笼,这不是现实,分明是幻境。

他急速转身,白色巨像的大手就要朝他倾轧而来,见状他立刻借助脚边的马车几步跳到屋顶上,这般一来,他才勉强与巨像平视。

那手依然追随而来,下一秒,一道剑光闪过,白色大手掉落下去,切口处露出一丝金光,那掉落的手又化作白色液体,融入巨像身上,断口处缓缓长出新的手来。

还没待他恢复如初,祝尧又持剑飞身而上砍掉另一只手。

他发现,这白色怪物并非战无不胜,相反他极其笨重,只能靠身体接触来禁锢自己,一旦祝尧不让他近身他也就无可奈何。

借此机会他趁势追击,猛然高高跃起,两手持着剑柄,剑尖对准巨像那张平滑脸部的额头重重刺过去。

玻璃碎裂的炸响声发出,血色的夜更加浓郁,祝尧甚至能闻到一股腥甜味,风再次流动起来,祝尧从半空中落下,他看向血月的方向,月亮中倒映出他自己的身影,还有身后那海浪一般的白色。

祝尧睁大了眼睛,那被他击碎的怪物从地面上蔓延而上,如同白色柔软的茧丝缠绕他的四肢,最后那阵白色的海彻底将他包裹,无论是血月还是渐渐吹起的风他都感受不到了。

他的世界突然一片漆黑,等待他的只有死寂的窒息。

***

“嗬呃——”祝尧大口喘息,被挤压的胸口剧烈耸动,他像溺水许久的人终于得到空气一样急切汲取所有空气。

祝尧翻身而起想要继续搏斗,但是他瞬间茫然起来,睁开的双眼里映入绿色的绒布窗帘,大片金色花纹挤挤挨挨地对他打招呼。

他咽了咽口水,环顾四周,立柱床边趴着一个男人,金色的短发埋在臂弯中。

祝尧伸出手,苍白的手上没有任何伤痕,他明明记得在最后时,那些碎裂的白色碎片割伤了他的手和脸颊。他又摸摸脸,没有痕迹。

这是他的房间,旁边的男人是菲尔德。

祝尧伸出手碰了碰菲尔德的肩膀。

“你醒啦!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菲尔德从睡梦中惊醒,猛地抬起头眼睛紧盯着祝尧。

“你自己才比较严重吧……”祝尧默然看向菲尔德的脸,胡茬长出来一圈,眼神里还带着红血丝,嘴唇泛白到随时能昏厥过去的状态,就连那白色的衣领也皱皱巴巴像烂掉的纸巾。

“这些天太忙碌了,没完没了的巡逻。”菲尔德用手粗鲁地搓了搓脸,从他进入军营之后,行为离以往的贵公子形象逐渐渐行渐远,“自从教廷军权被削弱后,麻烦越来越多,平民中开始有教廷要没落的消息,信徒们纷纷冲到教堂中质问并且与王廷护卫发生冲突。王廷也在散播不利消息,神国中的几个城市为此蠢蠢欲动,这样下去,内战迟早要开始。”

“对了,我之前不就是警告你最近不要再向下城区去了吗?那里也越来越乱了,你这次出事还算运气好,只是头被敲个窟窿,又被我在巡逻时及时发现,下次说不定就危险了。”

祝尧一愣,他摸摸头,发现后脑处果然有包扎的痕迹,可他明明是……

“昨晚,你看见红色的月亮了吗?”他问。

菲尔德一脸担忧,似乎在想“我弟弟这是被敲坏了脑袋吗?”

“算了。”祝尧摇摇头,明白昨晚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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