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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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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越关山4

◎“再叫一声我听听。”◎

次日一早,车队再次启程。

离开前,隔着客栈走廊,对面的房门还紧闭着,无灯无光。

行出半里,有哒哒马蹄追赶上来。燕昭挑帘一看,先被那大马辔头上镶嵌的宝石晃得眯了眼。

“不是说不愿同行,要留在客栈吗?”她笑眯眯问,接着恍悟般“噢”了声,“嫌那客栈不好?睡得不舒坦你说啊,我给你换一家。”

马背上,邓勿怜斜着眼睛瞥过来,脸上还带着些忿忿之色。她拍了拍鼓囊囊的衣襟,里头是那封以幼帝名义发出的手敕,“陛下有令,我还能抗旨不成?”

说着,她又抽出一纸递来,“这个,你拿着,我怕丢了。”

燕昭接过展开一看,是邓勿怜的过关文书。再看回去,邓勿怜勒缓了马,汇入车队之中。

一路西行。

车队每日天不亮就启程,直到暮色昏黑停车住宿。

战马耐力优越,车上负重也不多,很快车队抵达关内界,放眼望去天地辽阔,已有大漠风情。

这个时节,西行的车队并不多,但也偶有一二同行,过夜的客栈也大多半满。同行者是真正的商队,都是想要在大雪封山前赶到凉州,做今年最后一趟买卖。

商人无处不交际,入夜后都还聚在大堂说笑畅聊。虞白心系燕昭身上那种秘毒,想着说不定能从他们的话里得些线索,便跑去找了个小桌坐下来偷听。

又怕偷听被发觉引起争端,便抱着碟点心干果假装加餐。

只可惜什么有用的都没听到,倒是每晚吃得肚皮溜圆,靠着床柱歇上好一会才能睡着。

再向西,车队进入陇右界。

放眼望去视野边沿,天地交汇之处,一道山脉在云霭中若隐若现,灰黑色崎岖起伏,如同伏地暂歇的巨龙。那就是陇关,过了关山,便是长风吹彻千仞雪,万里寒沙。

车队停在陇右腹地,时至中午,饮马用膳歇息。

此地在盛夏时应是片肥美草甸,只是如今已入冬,遍地枯黄。一条阔河静静流过,冰层还未彻底封严,河水在寒风中汩汩。

同向赶路的商队也停在此处休整,隔着不远的距离,点起火堆取暖烧水、加热饭食。顺着风,有鲜美味道逸散而来,一路打杂干活的常乐有些兴奋:“鱼汤?他们从河里捞了鱼!殿……家主,要不我们也来两条?”

此番假扮商队,燕昭就成了家主。

她往不远的河里望了眼,隐隐见银光闪动,“去吧。若可以,多捞一些。今天风冷,鱼肉鱼汤不久就冻上了,多备些放着,等过了陇关天气恶劣,到时直接热来吃……对了,你怎么捞鱼?”

常乐笑说了句“放心”,就朝不远处的商队跑去。只见他与人笑谈几句,不多时就借了个鱼笼来,沉进河里捕鱼。

商队常年往返,知道此地河鱼鲜美,这些物什都是常备。

燕昭远远看着常乐谈笑交涉、临河捞鱼,又想起一路上他殷勤服侍、跑前跑后干活,行事周到细致从不叫苦露怨,暗道此人虽玩心略重不够沉稳,但却是个勤恳老实忠心的,来日或可委以重任。

然而常乐蹲在西北长河边,大冷天里也忙出一头汗,满心只想着:好快活,像是进到了游记话本里。

起风了,燕昭回到车厢取来裘氅,顺便把一直留在车里翻书研究的虞白叫了出来。

常乐两手抬着满满一篓鱼,兴高采烈地跑回火堆旁。这些鱼要先杀好,一部分备着路上吃,一部分煮个热腾腾的鱼汤。

邓勿怜在火堆旁抱臂坐着,犹在郁闷。

后来她才发现燕昭给她的手敕上并没有指名,督查边庭军务这事她做也可以,没有她,别人去做也可以。

她觉得她好像又被骗了。

只是已经离京太远,再打道回府有些不方便,于是她只得一边生气、一边跟着车队走得更远。

越想越不平,邓勿怜琢磨着不能她一个人受气,她得做点什么给燕昭添堵。

西行路上……

耳边“啪”地一声。

不妥。虽不知燕昭此行真正目的,但应当是有大事,叫她督查军务或许只是幌子……

耳边又“啪”地一声。

回京之后……

又一声响亮的“啪”,邓勿怜终于忍不住了,猛地转过头去,见是那常乐在摔鱼。

许是西北的河掺了异域的烈酒,这河鱼也烈性起来,几下不仅没摔晕过去,反而越摔越勇,在草地上拼命挣扎,一个弹跳就飞了过来,正正跳进邓勿怜怀里。

泥水鱼鳞拍了邓勿怜满脸,她本就生着闷气,这下彻底被点燃,一把将那鱼掼在地上,抬手指着常乐:“你小子——”

燕昭从她身后路过,顺手一掌拍上她后脑:“安分点。还想不想喝鱼汤了?”

邓勿怜捂头怒视,对上的是淡淡睨来的一眼。再看方才跳进她怀里的鱼,原来是午饭。

可她手都抬到一半了,打也不是放也不是,只好再次一指常乐:“你小子最好煮得好吃。”

旁边商队飘来的鱼汤味道她也闻到了,再加上一路上中午这顿都是常乐忙活,手艺着实不错,尤其烤出的那一手胡饼焦香酥脆十分馋人,邓勿怜不再生气,甚至开始期待。

然而那鱼却出乎意料地顽强,被摔得鱼鳞飞溅鱼眼混沌,仍在摆尾挣扎。

常乐慌忙去抓,身上鱼味弥漫的邓勿怜狼狈躲闪,燕昭正要拔匕首,却被一旁跟着过来的虞白拦住:“不用,我来吧。”

眼瞧着他走上前去,从袖里摸出根银针,并起两指在那鱼脊背上摸索片刻。那鱼仍在拼命扑腾,可银针轻轻一刺——顿时再也不动了。

常乐蹲在旁边,见此情形双目圆睁。从前教“玉公子”使银针暗器匕首尖刀,只道他悟性奇佳学得很快,后来得知虞白出身岐黄,才知道那穴道脉络他早就精通。

只是比起后知后觉的惊叹,常乐更多的是隐忧。医者仁心,这小公子能下得去手吗?

甚至想过要不要禀报殿下,教他些别的自保手段。

现下见这一幕,又觉得他的忧虑是多余的。

医者提刀,效率更高啊。

那鱼两腮还微微翕张着,显然未死,但再也无法动弹了。感叹同时,常乐也有些后颈发凉,忍不住问:

“这……是什么穴位吗?人身上也有吗?”

虞白还沉浸在这一针干净利落、场面整洁的愉悦里,闻言轻笑答:

“有呀。这在人身上叫哑门穴,深刺当即失音昏厥,不死也是终身瘫痪,而且不会出很多血。只是要从人背后下手,不够方便。”

说着,他拔出只沾了一点血红的银针,四下环顾:“还有吗?”

却对上近处常乐、远处其余同行之人微微震惊甚至惊恐的目光,就连方才还在哼哼生气的邓勿怜也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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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白有些疑惑,望向燕昭:“怎么了?”

燕昭笑眯眯看他:“没事,做得好,鱼篓在那边,都交给你了。”

虞白顿觉自己有用,拈着针雀跃地走了过去。

空气十分安静,一时间只闻河鱼挣扎声。

寂静中,有只黑鸟在长空盘旋。

似乎是嗅到了熟悉味道,那黑鸟盘旋几回,便拍打双翼落了下来。

守在车队外围的黑衣人中有一个接住鸟儿,从羽翼下取出一物,脚步无声朝燕昭走去。

“家主,京中来信。”

燕昭收回视线,接过纸筒展开。蝇头小字寥寥几行,末尾落款一株细草,是衔草司的标记。她快速扫过密信内容,轻声念了句,“淑太妃。”

衔草司驻在内廷的人来信说,在她离京后,淑太妃数次至兴庆宫求见,打的都是探望关怀名义,不过都被拒在门外。

对此燕昭早有预料,并不太震惊。张为想要接近幼帝并加以掌控的心不止一日,但他本人无召不得进入内廷,幼帝身边亦是铁板一块,他便把主意打到了同在宫中的太妃身上。

只是她有些疑惑一事:“淑太妃久居西苑,日常起居也有人监视。他们是怎么联络上的?”

黑衣人垂首,声音轻轻:“回殿下,淑太妃本就不喜我们这些人伺候,每每靠近必会驱赶,时常闹得西苑沸乱不安,奴婢们就只能远远盯着。”

“淑太妃信佛,每月都要去安国寺上香小住,那地方本不与宫外相通,只是月前张府请了安国寺的僧人入府讲经,说是太傅夫人自觉罪孽深重,想要学些佛法替父赎罪……就是徐嫣。”

瞧出燕昭有些对不上名,他极有眼力地补充了句。

燕昭微顿,随即想起来了,徐宏进次女,张为续弦妻,那个瘦小干瘪得快要被华服吞没的女子。

徐宏进重罪已死,其家眷也被牵连,倒是徐嫣已经外嫁,没有受到波及。处理徐宏进时,燕昭还想起过这个徐嫣,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听到她的名字。

“我知道了。你代我传信回去——严密观察,不要妄动。”

她想看看张为下一步打算。

不过燕祯居然不为所动,这让她有些惊讶。依稀记得那位淑太妃十分亲和,照理说没有孩子能拒绝,张为找的人选是不错的。

难道阿祯真的不吃温柔这一套,燕昭疑惑地想。

讨论秘事她走远了些,身后火堆上已经煮起鱼汤,鲜香四溢。常乐一边往铁锅里削着萝卜,一边嘴里讲着话。他觉得出门在外就该乐呵些,就把活跃气氛的任务也揽到了自己头上,讲起他看过的话本里那些精彩桥段来。

只是讲着讲着,话题不知怎的也被他绕到自己身上,

“……你们说那编话本的人多厉害,能取那么多名字。我这名字就简单,我娘希望我时常乐开怀,就叫常乐。哎呀你们不要夸我手艺好,我娘烧饭更好吃,我都是跟我娘学的,那胡饼就是。哎呀有点想我娘了……”

说着说着,常乐顿住。方才还都笑呵呵的,那一脸郁气的郡主还追问他话本故事的结局,怎么现在都不说话了。

一抬头,那郡主沉着脸色瞪他。再一转脸,那虞小公子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依稀反应过来了什么,但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见那郡主提起拳头:“你小子——”

“啪”一巴掌,邓勿怜又一次被打回原地。这次还不等燕昭叫她安分点,她就抢先出声,指着常乐:“他炫耀。”

燕昭一怔。

“你都在郡主之位了,谁还能与你炫耀什么?”

接着转头问虞白:“怎么回事?”

虞白思索片刻,选了个委婉的说法:“常乐在讲他的母亲。”

燕昭“噢”了声,明白了。

再看常乐,萝卜和小刀都已掉在了地上,他跪在那里脸色发白语无伦次,磕磕绊绊为自己的失言告罪。

燕昭叹了口气,心说还是不够稳重,欠缺历练。

而后在火堆旁席地而坐,朝两人摆了摆手:“赶路多日筋骨都僵了,你们去切磋切磋。”

常乐被拖走挨打去了。

火堆上铁锅里,浓白的鱼汤咕嘟嘟冒着小泡,香气扑鼻,她却暂时提不起什么食欲。

母亲……

出京西行,已近十日。许是视野日渐开阔,人的思绪也会随之放空,她竟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路的前方,是母亲的故乡。

她从未去过那个地方,对西域的了解全部来自书上,或是她案上的奏章。

规整而平展的墨字,如何写得出大西北的壮阔?燕昭心想,若抛开一切,她真想听母亲讲一讲西域的模样。母亲的声音那么温柔,她听着或许也会睡着,但梦里必然也是华丽而壮美的。

但抛不开。

母亲的声音也未必真的温柔,她记得父皇最后一次西征前他们激烈的争吵——怪不得会有那样激烈的争吵,那样的尖锐偏激、锋芒毕露,完全不像她印象中的谢若芙。

燕昭有些记不起谢若芙的模样了。

脑海唯一浮现的,是萦绕多年的噩梦里,她冰冷苍白地倒在软榻上,唇角残留着最后的笑,仿佛即便死了也是胜利,亦是解脱。

若有机会,她真想问问……

“家主,用饭吧。”

耳边轻声讲她思绪拽回现实。

虞白端着一小碗鱼汤,学着其余人一样叫家主,氤氲热气后他眼睛亮闪闪的,似乎是觉得这个称呼格外新奇。

也让她心情好了一些。

过往已成定局,苦恼无用。不如看脚下路,看眼前人。

她故意不接碗,支着下颌轻笑:“再叫一声我听听。”-

陇右寒风吹彻,京中晴空万里。

每日寅时起身临朝,随后与辅政官议事。功课与骑射亦未中断,都堆在下午晚上。

难得的片刻空闲里,燕祯路过御花园,脚步稍顿。满园金菊红梅迎寒而开,幼帝却生不出赏花意趣,心中只觉疲惫——

这便是他往后人生吗?

数不清的公务,永无休止的忙碌,御案上的小山只会越来越高、永远不会空。

这还是在有人帮扶、一同商议的情况下。且有辅政官在,大多奏折他们会代理,还压不到他身上。未来有朝一日,这些帮手会退远,所有事情会由他一人承担。

那一日还没到,燕祯就已经觉得他不行了。

斜刺里风一吹,他缩了下肩膀。想到接下来还有事要做,他正要往兴庆宫回,就见远远有宫人走来,不是他身边的,而是个生面孔。

“见过陛下。”宫人俯身拜礼,又说:“淑太妃路过御花园,见陛下在此处,想来面见陛下。”

燕祯本就有些疲累,这会更心烦了。他脸色一沉,小小的眉心拧了起来:

“朕说过了,朕没有工夫见她。太妃不宜四处走动,让她在西苑好好安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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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拂袖要走,却听一道温柔甜声响起:

“陛下这是哪里的话?妾身又不老,如何用得了安养一词?”

伴着话音,轻盈脚步沿着小径走来,人未到熏香先至,一身珠钗随步响。年轻的淑太妃自花丛中来,浅笑着俯身盈盈一拜:

“见过陛下。冬来风冷,妾身只是想来看看陛下是否安好。”

不等燕祯回应,她就已经直起身,视线望来,接着眉尖微蹙,“陛下怎么……”

淑太妃抬抬手,想要屏退左右。

然而守在燕祯身侧的视若无睹,退了的只有她身旁的宫人。

淑太妃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脸上担忧之色却分毫不减:“妾身怎么瞧着,陛下不大开心?”

燕祯板着脸:“无事。朕还要去人议事,淑太妃请回吧。”

“这都快到午膳的时辰了,陛下还要与人议事吗?陛下真是辛苦……怪不得,比起前些时候一见,陛下消瘦了许多。”

淑太妃继续担忧着,“陛下还年轻,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如何能这般劳累?真是……”

“太妃多虑了。”

燕祯打断了她,声音已经带上不愉,“朕瞧着太妃也憔悴了不少,想来方才不是朕措辞不当,是太妃合该安养。”

这话已经严厉,甚至带了些讽刺意味。燕祯很少这般说话,若是对着长姐是要挨训的,他条件反射地有些心慌。

然而面前,淑太妃只是面色微僵,随即长长一叹,眼圈跟着就红了起来:

“陛下何来不当之处?可妾身又如何不憔悴?妾身长日待在这宫里,就好比那笼中的鸟儿,莫说翱翔长空,就连望出去的天都是一个模样。陛下……憔悴实非我所愿呀。”

说到最后,她眼尾湿润,捏着帕子慢慢地沾。

燕祯沉默了,因为觉得自己方才说得有些太重,也因为他有同样感慨,更是从没见过女子哭泣,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然而,淑太妃并未让他苦恼太久,很快自己擦干了眼泪。

“陛下恕罪,妾身多口了。实不相瞒,妾身入宫前,家中也有个弟弟,与陛下差不多年纪,如今也有数年未见了。看见陛下,妾身总想起……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多说、想要多见。若陛下不嫌弃,便允妾身将您当弟弟看待,可好?”

没给燕祯太多反应的时间,淑太妃朝身后抬手,从自己宫人手中接来一物:“陛下,这是妾身亲手做的点心,是妾身家乡的风味,陛下可愿尝尝?”

“妾身实在思念家人、思念弟弟,却此生不得再见……若陛下爱吃,妾身便当是家人、弟弟也都吃到了。”

燕祯被这一连串打得有些懵。史书国策他都还没学通,更别说这些人情话术了。

只想着——反正外人给的他都不吃,那接了也无妨。

便答:“那好吧。”

【作者有话说】

哦不…今天实在太晚了,一万个对不起[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阿祯在京中大喊:姐——有人抢你弟——(声音被风吹散)

ps.虽然应该不会有人这样觉得,但是以防万一:燕祯和淑太妃没有cp线[求求你了]——

掉落30小包包orz

102☆、越关山5

◎“我们被人盯上了。”◎

常乐单方面被切磋完,鼻青脸肿地回了火堆旁。见鱼汤火候到了,又往里加了把芥菜干。

期间张了下嘴,虞白担心他说完母亲又一时兴起说父亲,赶忙伸手去拉他:“你先不要讲话了。”

常乐又张了张嘴,左右活动了下,含糊开口:“我没有要讲话,我就是看看下巴掉没掉。”

邓勿怜坐回原处喝起鱼汤,解气又忍不住叹气。这常什么乐看着挺像模样的,怎么挨了两下就蔫头耷脑不吭声了。

无趣。

不如上回那个。

仍然忘不掉那双又傲又冷的眼睛。

想起这事,邓勿怜正想问问秋狩行营里挨她打的那人叫什么名,就听见身后不远响起道清冷的声音,朝着燕昭:

“家主,起风了,怕要变天,早些赶路吧。”

燕昭刚喝下陶碗里最后一口鱼汤,闻言抬头望向天际。湛蓝与枯黄的交界缓缓爬上阴霾,仿佛下一瞬就要铺天。

“整装出发。”

天空不久灰白,随即细雪飘落。等车队赶到客栈时,已是黑沉压顶、大雪席卷。

同行的商队几乎将客栈住满,才刚下午,但没人会继续赶路了。一是因为恶劣天气,二来,再往前便是陇关。

过了关山行路艰险,所有人都会养精蓄锐,好好休整一夜。就连总是聚在大堂阔谈的行商也消停了,客栈里十分安静,只闻窗外呼啸声。

窗外朔风凛冽,一合窗,风声就被炭笼燃烧的噼啪声盖过,硬是往西北风雪天里添了几分温馨的安宁。

躺在这样的温暖里,燕昭心里却不大安宁。

震惊、受挫、不可置信,这样的情绪在确认谢若芙与十六部有关,甚至极有可能是抱着仇恨刻意接近燕飞鸿时,就已经短暂地有过又消失了。

得知长久悬在头顶的阴影并非是病而可能是毒,她心情也波澜过一瞬。是毒就总该有解法,哪怕只能缓解,总比从前全无头绪强,说不振奋也是假的。

虽然对不寿一事早已接受,但若要选,她必然想活。

至于“为何是我”一类的质疑,她早在过往无数个失眠的夜里问过许多遍了,再消沉没有异议。

只是胸口总郁郁着一股情绪,像外头的雪全堆积在那里,结了霜、冻成冰,却有一层躯壳隔着,炭火烧得再热也烤不进去。

不太明白原因。

燕昭换了个姿势,在枕上侧躺,习惯性隔断这些情感上的纷扰,开始思考实际的事情。

此番西行,表面身份是行商,正当理由是督查边庭军务,真正目的只有一个,找解药。

空口说来简单,可但凡一细想,就知道有多难。

书肆、药铺、坊间询问……如同无头苍蝇。

暗访阿赊越部……从前的十六部只剩这一根独苗,聚居在凉州以西,一个叫库卓的地方。

可这样的部族必然是铁板一块,且是带刺的铁板,莫说问出东西,恐怕只是靠近都会危险。

直接挑明来意更不可能,且不说多年战乱血海深仇,十六部残余必然心存怨恨;这样的身世揭穿,最不利的是她自己。

或者,直接从凉州发兵……

不行。那不就和燕飞鸿一样了。解决问题,战争永远不能是第一种方法。

更何况,也不是完全没有方法。就算此行找不到解法……

燕昭又翻了个身,枕着手臂躺着,开始回忆帝陵的布局。

如何才能在不被人发觉的情况下,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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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水声哗啦一响,浴桶里的人湿淋淋迈了出来。

屏风很薄,纤细的人影映在其上,繁丽刺绣像在给他伴舞。一阵窸窸窣窣擦拭声后,屏风后的身影不见了,身上厚重的毛毯被掀开一角。

微微的凉涌进来,接着是沉甸甸的热。不多时,毛毯上端钻出个脑袋,微潮着的头发蹭乱了,滑落搭在她颈侧痒痒的。

虞白像个粘人的小兽一样从被窝里钻上来,趴在她怀里轻声问,“殿下在想什么?眉头都皱起来了。”

燕昭在想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情。

可毛毯底下,他身上还带着沐浴过后的温度,浴汤烧得够热,他又烫又潮湿。热气隔着寝衣往她身上渡,让她觉得这个时候再想别的才是真的大逆不道。

她抬手拢上他的腰,顺着一路光滑上来,绕了一缕散落打湿的头发在手里。

“你又在想什么?这一手爬床的功夫,不像虞小公子作风。”

虞白脸上霎时一烫。他是想着这几日看着燕昭心情压抑,想要帮她纾解来着。

他自己的想法倒是其次。

只是自从那层伪装被撕破,他总有些别扭的拘束,此时听她这样一说更是窘迫得不行,仿佛那炭笼就在脸颊边上烧。

“你别……你小点声。这里隔音不好……”

他声如蚊蚋,“刚才,我都听见隔壁讨论天气的动静了。”

燕昭笑眯眯点头,“好。我肯定不出声。”接着一翻身把他压去枕上,埋首就咬了一口。

方才沐浴的水太热,虞白身上本就被烫得微粉又敏感,这一下直接发起抖来,“殿下,轻点……”

刚颤颤出声,他嘴唇就被人两根手指压住。

燕昭轻轻“嘘”了声,“你方才怎么说的来着?”

虞白想起这是客栈,而且是墙壁很薄、住客很满的客栈,赶忙抿住了唇。但下一瞬又被她撬开,指尖轻轻重重碾着他唇瓣,“叫我什么?”

背着光,她眼底暗沉沉的,像是压抑着许多翻涌的情绪。虞白躺在枕上仰望过去,试图读懂,却看不清,也看不明白。

但他懂了她想要什么,就像白日里在河边的时候,于是他顺从地启唇,含住她指尖,“家主……”

滚烫的吻再一次落下来。惦记着单薄的墙壁,虞白竭力压抑着声音,就连求饶都用的气声,无力地攀着她脖颈一遍遍唤家主、家主。

渐渐话语变得含糊了,忍耐声音让他全身哪里都绷紧,感知只会更清晰,颤栗得愈发厉害。

燕昭听着他在耳边濒临破碎地呼唤祈求,莫名觉得胸口那股郁气短暂地消散了些。仿佛她真的从现有的一切困扰脱身出来,仿佛她只是个恃财肆意的富商,欺负了府里的一个小可怜,这晚过后,她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该给他个什么名分。

怀里的身躯越来越烫,咬着唇也快抑不住喉间的呜咽了,她低头深重地吻下去,把他所有颤抖和尖叫都吞入唇间。

热水送来第二遍。

浴桶容得下两人,但烧得太烫,虞白无论如何不肯进去,等到水温稍稍凉了,他又整个人埋进水中。

这下他全身上下都湿透了,刚沐浴过不久的身体,被揉乱的头发,脸。直起身时他满身满脸的水珠,舌尖轻轻舔舐着嘴唇,仿佛还渴。

烘干头发又要很久,回到榻上时油灯都有些暗了,反倒是炭火红光更明显。

黑暗中两人静静躺着,都以为对方睡着了,可一睁眼,又都对上另一双清醒的眼睛。

燕昭忍不住笑了下,“怎么不睡?心事重重的。在担心什么?”

虞白摇了摇头。他觉得燕昭才是心事重重的那个,还总是堆着压着,什么都不说。

“殿下在担心什么?”他磨蹭着贴得更近了些,用很轻的气声问。

“我啊。”

燕昭同样轻声,仿佛窃窃私语。

“我担心你潮着头发睡,明早起来会头疼。”

她手指探到他脑后拨了拨,“我还担心明日天气不好,山路难行。”

昏暗里,旁边枕上那双眼睛静静望着她,仿佛在追问“还有什么”。

燕昭看得清楚,明明他每日翻查那些医书、写写划划时,也有同样的担忧。

“我还担心……”

“砰”一声闷响,话音被突兀打断。

留了道缝的窗被夜风吹开了,重重拍在墙上,凛冽寒意骤然涌入,就连热烧着的炭笼都暗了暗。

眨眼的工夫,刀已握进燕昭手里,等过片刻确认窗外无人,才稍稍松懈。

收回视线,被她藏进毛毯底下的人扭了扭,露出头来,神情郁闷地看着她。

“弄疼了?”她想起刚才是动作挺重的,按着他脑袋就下去了,“抱歉,我以为有危险。没事了,我去关窗。”

虞白想摇头来着,他是觉得自己帮不上她还要受她保护,有些自责。可还没来得及出声,燕昭就起身朝窗边去了,他想了想也掀开毯子下榻,跟着一起过去。

谨慎还是有的,燕昭停在视线死角,将窗外的黑夜细细观察一遍,才放心扶上窗框。暗处还有人守着,想来当真只是风。

雪停了,冷风打着哨子呼啸着,阴云都被吹散了,满地雪白映着晴朗夜空。

墨蓝中繁星点点,澄澈得像被水洗过,近得几乎触手可及,又那么开阔,仿佛天地无边。燕昭看着,觉得胸腔也跟着开阔许多。

“第二个担忧可以解除了,明天天气*一定很好。”

她收回视线,伸手摸了摸虞白头发,“干透了,也不用担心头疼了。”

虞白被她揉头发的动作带得脑袋轻晃,想安抚一句“什么都不用担心”然后劝她早睡,又直觉燕昭现在似乎想要溜出去玩雪。

正在两件中纠结着,却见她神色突然一变,推着他就往一旁躲。

后背一下撞在墙上,虞白疼得不自觉倒吸,但硬是把快到嘴边的惊呼忍住了。燕昭和他一并躲在视野死角里,边透过窗棱缝隙向外观察,边比口型和他说,“有视线。”

虞白赶忙捂住嘴屏气凝息,以免妨碍。

同时和她一起朝外望去,果然在昏暗中对上一双眼睛……却是条狗。

客栈养在后院看门的黑狗,被两人方才开窗说话的动静吵醒,正气势汹汹朝上望来。觉察到被盯着,黑狗汪汪吠了两声。

空气一时安静。

“……狗的视线,也是视线。”虞白小声开口,“殿下好厉害。”

燕昭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认下了这句夸奖,回报一吻-

一过陇关,俨然另一片天地。

路变得更崎岖,几乎是翻山,雪在这里积得更厚,风也冷得发干,伸手出去片刻就冻得通红。

骑行的护卫上了车,拉车的马也由两匹增为四匹。战马踏着宽大厚重的铁蹄,朝真正的西北进发。

也有马车越不过去的地方。结冰的雪地或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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坷的山道,所有人都要下车徒步,方便马匹拉着空车翻越。

一下车,虞白就被入目的雪景惊住。

关内再大的雪也砌不出这样的景色,天地冰封,放眼望去如同银龙盘踞,壮美又巍峨。

即便知道此行不是为了赏景,他还是忍不住感叹真好。这一眼望过去,至少这一瞬间,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忘了。

但就是有些太冷了,若没这么冷就好了。

他身上穿得里三层外三层,再加上最外头挡风的裘氅,整个人几乎裹成球,迈一步都艰难。

虞白叹了口气,才发现已经落后燕昭好几步,赶忙跟上去,可脚下接着一滑,咕咚一声摔趴进雪里。

雪厚,摔得不疼,可雪地又滑衣裳又太厚,还有裘氅绊着脚,他愣是半晌没能爬起身。

踏雪声走近,燕昭笑着折返,揪着他后领翻了个面,“怎么,走累了,想在这歇一会?”

虞白疲惫地躺在雪地里,一身厚重挂了雪,变得更沉了。

“就歇一小会……”

燕昭低头笑他,笑够了才弯腰朝他伸手。

然而,就在俯身的一刹那,露在外的脖颈耳廓骤然一紧。

本能的机警瞬间爬遍周身,她当即顺势伏低下去,趴进雪里。虞白被她压得一下哼出了声,同时响起的是道箭矢破空的锐响。

“敌袭!”不知谁喊了句,接着就是齐刷刷的拔刀声。

山道上霎时空气紧绷,脚步错乱又分工明确,有人围护,有人顺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急追而去。同行的商队也都带着家兵,也跟着拔刀提防,但显然慢了半拍。

如此情形下,寒意倒起了叫人冷静的作用。燕昭迅速定下心神,脑海排列着种种可能,一垂眸,才发现被她压在身下的人紧张的神情。

躺在雪地里不是闹着玩的,他嘴唇都冻得发颤了,但却好像感觉不到一般,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我没受伤。”

虞白一下松了口气。

混乱只有片刻,不久就听见脚步声回来。

“家主饶恕,那人跑了。”

“埋伏的人数不多,看痕迹只有一人,已经逃远。家主,是否要派人去追?”

确定安全,燕昭才从雪地里起身,接着把虞白拉了起来。

很巧,两人最外穿的裘氅都是浅色,往雪堆里一趴几乎隐形。只是他在雪里待得久了,先前又是摔倒,衣襟袖口都快被冰雪浸透,整个人冷得发抖。

“先到车上去。”燕昭拍拍他,又望向一旁护卫,“那箭呢?”

一箭落空钉在枯树上,有人跑去捡了回来。燕昭接过端详,箭羽与箭身没有任何标记,只是看着眼熟。不待她仔细辨认,耳边就落进道女声:

“和折冲府用的箭一样。”

是邓勿怜,她不知何时出现在旁边,两眼盯着燕昭手中的箭矢,听起来呼吸颇急。她停也不停接着说:

“折冲府用的是这种箭,羽林军也是,这是北方军营统一的规制,边庭军应该也……”

话未说完,就被另一道远些的声音打断,“可能是附近的山匪!”

是同行的一个商人,离燕昭的车队最近,方才吓得险些钻到车底。他惊魂未定地抚着肚皮,声音还颤着:

“以前这边总有贼人劫货,据说是从前的十六部,被打得七零八落只能当土匪了,不过这几年安分多了,今天这怎么就……可能是看着你们的马好,才动了贼心思吧?”

“哎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哇,这不就是刚才扶那个小郎君,才刚好躲过的吗?这就是命带福星大富大贵之兆哇,贵人在哪一道发财的,鄙人黄某……”

常乐出面,把意欲结交的商人敷衍了过去。

燕昭琢磨着他说的前半段,一回头,却被身旁的邓勿怜惊了一下,“你怎么了?”

凛冽寒风里,邓勿怜满面红光,像是在发烫,呼出的白雾都比旁人更浓。她盯着燕昭手里那支箭,片刻后又看向她本人,“我兴奋。”

箭矢破空而来的那一刹,刀剑锃鸣的那一刹,她浑身的血都沸腾了,身体里仿佛堵塞的那一部分也瞬间通透了。

和校场上温吞的操练不同,和秋狩那次安排好的匪祸不同,这是真的生死较量,她仿佛听见战鼓号角争鸣。

“是边军发现我们要去了吗?还是京中有人不安?那个山匪要剿吗?要不……”

燕昭一把捏住了她的嘴。

思路都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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