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0(2 / 2)
“你哆嗦什么?暖阁里也不冷啊。”陛下疑惑的声音响起。
周照吉挤出笑容,道:“没什么,侯爷与陛下夫……夫一体,我也应当听侯爷的话。”
这话落在屋中,纪淮舟只觉颇为顺耳,笑道:“你倒是嘴甜。”
周照吉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他早就看明白了,在陛下心中,侯爷才是最重要的。要讨陛下欢心,自然得从侯爷入手。
纪淮舟端着碗,吃着香甜软糯的粥,望向屋外鹅毛般的大雪。
冬日路不好走,他与霍少闻的书信往来便没有以往那般频繁了。
这么冷的天,也不知他那边如何了?
牵肠挂肚,纪淮舟用勺子搅着碗中的粥,原本很爱吃的甜粥入了口也觉无甚滋味。
他不禁分神想到,雪这么大,也不知会不会有雪灾,百姓们可有衣穿?有屋住?不知他们能不能捱过这个冬天。
思及此,纪淮舟三两口将粥饭吃完,叫上周照吉。
“随朕出宫一趟。”于是……
纪淮舟回想起前世,绝望再次如潮水般袭来,淹没了他。
他轻吐一口气,立即召见萧怀璋与省台众大臣前来议事。
依李昊柏的性子,他势必会出其不意攻打大乾。只是他也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若黔南有变,李昊柏必定会迅速出手。
纪淮舟与众臣商议后,一致认为,若东昌攻打大乾,定会选代州、怀州、隋州、唐州等地奇袭。纪淮舟立即命人快马加鞭将消息送去这几州,吩咐几州州官注意外敌防御。尤其是代州,前世李昊柏便是由代州撕开一道口子,直攻大乾,这一世更是防范的重中之重。
过后,纪淮舟又亲自写了一封长长的信,送去云州。
他站在宫楼上,遥望云州,眸光沉沉。
这一世,他会尽全力保住李家父子的性命。
周照吉为纪淮舟披上雪狐皮做的大氅,一行人出了宫,在城中转了一圈。
土地庙旁,许多无家可归的乞儿缩在一团,衣衫单薄,裸露在外的手脚生着厚厚的冻疮,正往外渗血。
纪淮舟眉头紧紧拧起,吩咐侍从将乞儿们带去屋中,随后前往京中府衙。
身为帝王,旁人都敬他、畏他,将他视若神明与靠山。
只有在霍少闻眼里,他仍旧是那个被弃在冷宫受众人欺辱的可怜皇子。
霍少闻数十年如一日的怜他、惜他、疼他,即使他已经登上皇位,霍少闻也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照顾好他的一切。
他本就倾心于霍少闻,霍少闻又这般待他,他当然越陷越深。
“好了。”霍少闻回到纪淮舟身边,抱起他放在自己怀里,随后,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
动作行云流水,极其自然。
纪淮舟抬起头,瞪大眼:“你说什么?”
“若不提前做好准备,日后你如何承受我?”
纪淮舟羞愤不已,浑身泛起一层薄粉,恼恨地瞪了一眼霍少闻。一掌拍向身侧泉水,在月光下,无数水花如银珠般洒落在两人身上。
“你等着,日后我一定让你十倍百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他又双叒在恨朕了》 23-30(第6/12页)
倍偿还!”
霍少闻望着冲他放狠话的少年,放声大笑:“我很期待殿下的报复。”
第 27 章 第 27 章
“轰——”
卯时,悠长晨钟叫醒沉睡中的上京城,鸟雀疾掠长空,天际露出一抹微白。
暗褐色马蹄踩过石子,马车行得稍快了一点,车厢微微颠簸了一下,一声斥骂隔着帘子传出来:“慢一些!”
“殿下,你还好吗?”周照吉扶纪淮舟坐稳,视线停在纪淮舟颦起的眉心,满脸担忧。
天色尚未大亮,车厢昏暗,朦胧柔和的光芒自车壁间缀着的夜明珠中倾泻而下,落在纪淮舟冒出一层细密汗珠的额头间,闪烁着晶亮微光。
纪淮舟忍着身体不适,冲周照吉笑了笑:“没事。”
怎能没事?男未婚,女未嫁,两人共处一屋檐下,又是青梅竹马,再加上霍母也很喜欢李徽月,当时不少人都断定她会是未来的定远侯夫人。
有一日,纪淮舟微服出宫,前往定远侯府,那两人正在府中练剑。女子英姿飒爽,男子器宇不凡,双剑和鸣,虹贯长空。怎么看,都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风拂过,梨花落下,落了李徽月一身白霜,霍少闻笑着为她拂去肩头落花。
这一幕映在纪淮舟眼中,他咬碎了牙。是夜。
暮云深深,夜阑人静。
看守太庙的内侍倚在门上,打了个哈欠。一阵凉飕飕的冷风袭来,穿透并不厚实的衣衫刺进皮肉里,他打了个寒战,抬手摩挲着双臂,跳进屋里,关上沉重的木门。
“轰隆”一声,冷风被阻隔在外。他盘腿在大门处坐下,双手插在袖中,寻个舒服的姿势靠在门上,酣然入梦。
灯盏微晃,挂在墙壁间列位大乾皇帝的画像忽明忽暗。冷风拍打着窗户,发出阵阵“呜呜”的响声,犹如人泣。
半梦半醒间,他看见了一滴泪。
渐渐地,那滴泪幻化成为红色,血泪长流。
内侍悚然一惊,睡意全无。瞪大双眼仔细一瞧,一滴血泪正沿着大乾太|祖的画像缓缓滴落,双目扫视,所有神位之上都蒙着一串水珠,如同诸位先祖齐哭。
他后背窜上一股凉气,吓得魂飞魄散。豆大汗珠沿着额间滑落,手脚直发软,爬了好几下都没爬起来。颤抖的手强行抓住门闩,撑着自己站起,撞开大门,跌跌撞撞跑到太庙外的守卫处。
“显灵了!显灵了!”
他两眼呆滞,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会不断重复这两句话。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一起朝太庙里走去。内侍脱力般地坐在地上,缩成一团,喘着粗气。
片刻后,太庙内传来两声惊叫,紧接着一串慌乱急促的脚步声靠近。
那两个守卫大眼对小眼,惊魂未定。
“我在这儿守着,你去禀报陛下。”高个守卫对另一个矮胖守卫道。
矮胖守卫满脸煞白,吞了吞口水,望着黑漆漆的暗夜,声音颤抖:“我守着,你去吧。”
两人互相推辞,而此时的长嘉帝正被缚于梦魇之中。梦中,所有先祖齐聚在他身边,指责声淹没了他。
“荒唐,竟派皇子去联姻!”
“我大乾脸上无光啊!”
“想我大乾曾是九州之主,四方列国无不俯首称臣,如今竟要靠送皇子和亲来获利?”
纪淮舟知晓霍少闻只是将李徽月当妹妹看待,且李徽月本就对霍少闻有意,他们朝夕相处,难保霍少闻不会日久生情。
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纪淮舟以抚恤遗孤为由,命人在京中为李徽月建了一座宅子,将他们分开。
可老夫人说自己孤身在府中很是寂寞,希望李徽月能多陪陪她,李徽月便每隔一两日便会去一趟定远侯府,依旧与霍少闻经常相见。
纪淮舟登基后,改年号为天宁。
天宁七年,东昌灭,霍母死。
纪淮舟与霍少闻自这一年生了嫌隙,之后那两年,两人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霍少闻索性不来宫中,尽量避免与纪淮舟见面。
另一头,李徽月与霍少闻同病相怜,他们都失了父母,再无兄弟姐妹,两人抱团取暖,关系倒是愈发亲密。
纪淮舟恨极,可又束手无策。
李徽月不喜京中,霍少闻见了纪淮舟也心烦,两人一拍即合,在天宁九年提出要前往云州守边。
若真放他们去云州,纪淮舟便知自己与霍少闻此生无望了,以后连见面的机会也寥寥无几。
说不定……再过几年听到的便是他们的婚讯。
纪淮舟绝不允许此事发生。联姻无望,不日,东昌使臣踏上回国之路。
随后发生了一连串震惊朝野之事。
先是大皇子妃在众目睽睽下晕倒在地,被人发现满身是伤。皇帝询问,她支支吾吾不肯回答。再三逼问下,她终于承受不住,梨花带雨地说是被大皇子打的。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大皇子风度翩翩,温文尔雅,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众人纷纷指责她在撒谎。
淑妃柳眉倒竖:“她把自己弄出一身伤来撒谎?想知是真是假,看看大皇子房中其他人便知。”
一番检查,众人在大皇子侍妾身上也发现了青青紫紫的伤。
这下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了。
长嘉帝倒是高兴。
他一直都不喜这个大儿子,认为他沽名钓誉,装模作样。
谁料竟被他猜中,大皇子真是这种人。自己厌恶之人被当中拆穿真面目,他乐不可支,严厉斥责大皇子,并罚他禁足半年。
有朝臣得知此事,为大皇子辩解:“大殿下平日为人正直不阿,不过是在房|事中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癖好而已,何必如此罚他?”
李氏之父痛心不已,破口大骂:“是不是把我女儿折磨死你才满意?把你送到他床上,让他这么折磨你,看你还说不说是什么小癖好!”
“岂有此理,你怎可如此侮辱我!”那朝臣手指指着李父,气得满脸通红。
李父:“骂的就是你,怎么了?”
两人骂着骂着,在御前打了起来。
长嘉帝饶有兴致地看两人扭打成一团,直到那朝臣被李父打得头破血流,他才出口制止,以御前失仪为由,罚了两人一年的俸禄。
大皇子风波没过多久,一件惊天之事再次震惊朝野。
十皇子不知从何处得知,行宫之疫是三皇子所为,他手中还有不少证据。他将证据呈置御前,长嘉帝勃然大怒,下令将三皇子废为庶人,赐一杯毒酒。
三皇子得知风声立刻逃出宫,长嘉帝命人封锁京城,挨家挨户四处搜寻三皇子踪迹。
长嘉帝一气之下病倒了。
成怀宫。
淑妃狠狠给了十皇子一巴掌,怒不可遏:“老三是你亲哥哥,你怎能如此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他又双叒在恨朕了》 23-30(第7/12页)
害他?”
十皇子梗着脖子,面容阴狠:“你也知他是我亲哥哥?凭什么他能当皇帝,我只能当他的臣子?我不服!”
淑妃气得浑身发抖:“孽障!我怎么生出你这个东西……”
众宫都乱成一锅粥之时,玉洛宫平静如常。
霍少闻忙了一整日,沐浴一番,换了身新衣衫潜入玉洛宫,打算与纪淮舟商议之后的事。
暖黄烛光摇曳,一个人影映在窗棂间。
霍少闻正欲跳窗而入,忽止住脚步,偷偷在纸窗间打了一个小洞,打算瞧瞧纪淮舟在做什么。
透过小孔望向里头,纪淮舟清瘦的背影落入霍少闻眼中。
正值多事之秋,连日来的诸多事宜,让宫里陷入一片混乱。长嘉帝被气晕后便缠绵病榻,除了派人搜寻三皇子,再无暇去管旁的事。
午时,霍少闻正大光明踏入玉洛宫。
走进殿内,见纪淮舟仍躺在床榻间,他快步上前,问:“身子还难受吗?”
“你说呢?”纪淮舟幽怨瞥他一眼,气哼哼道,“还不替我上药。”
霍少闻轻笑着将纪淮舟揽入怀中,剥开衣衫,怀中惨不忍睹的身躯一点点映入眼帘,他眸色一暗。
怀中少年仍在气鼓鼓地抱怨:“我允许你对我为所欲为,可你也不能这样。昨夜我都怕我一口气上不来,死在床榻间,这也太丢人了……”
“陛下。”霍少闻打断纪淮舟的话,万千思绪被隐在乌沉眼珠下,难以窥见本身之色,他沉声开口,“你说过登基后会给我名分。”
纪淮舟诧异地抬起头,理所当然道:“你可是朕钦定的皇后。”
霍少闻挑眉:“不是说好是皇夫吗?”
纪淮舟瞪他:“谁跟你说好了。” 纪霍虽未在李次面前亮明身份,但他早猜出那两人是谁,因此当七皇子的人找上门来他也不奇怪。
李次瞧着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抬手扯了扯自己的面皮,竟一点也摸不出来这张脸上还盖着别的东西,他啧啧称奇,望向一旁的应子越:“往日便是你替他易的容吧,难怪完全瞧不出破绽。”
应子越催促他:“别耽搁了,快走吧。”
李次扮作大夫,提着几包药,大摇大摆入了青筠别庄。
况兆引着他,一路行至主人卧房,推开门,李次一眼瞧见屋中的定远侯。
“坐。”霍少闻瞟他一眼,放下手中水壶,端起倒好的水行至床榻旁,温声道,“殿下,喝点水。”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瓷碗,那只手极白,竟跟手中的越州白瓷碗相差无几。
李次目光愣愣地从那只手移向上方,带着病容但仍不掩其秾丽的脸出现在他眸中,李次呆住了,他早听说七皇子是个美人,可……
“咳——”
一声冷咳打断他的思绪,李次匆忙关上屋门,走到床前五步远处,急道:“殿下,您病了?”
霍少闻言简意赅:“东昌太子设了局,殿下不得已跳了湖,着了风寒。”
李次想起这两日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东昌太子求娶七皇子”一事,沉下了脸,面上露出几分担忧:“殿下,此局您可有破解之法?若没有,我帮您解决。”
纪淮舟微微一笑:“此事你无需担心,我已有了主意。”
李次松了一口气,撩起衣袍坐在一旁椅子上,笑道:“殿下做事我放心。”
纪淮舟:“前几日,你急着找我究竟所为何事?三皇子那边怎么了?”
李次:“您离京的那几月行宫生了疫病,连皇上都染了病,差点没命,此事您应当知晓。其实,这次疫病并非是‘疫’,而是三皇子有意为之。”
纪淮舟沉下脸:“难怪他敢去皇上面前侍疾,原来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霍少闻俯首,在纪淮舟耳畔低声耳语:“帐间夜夜唤夫君,怎么下了床就不认账了?”
温热气息缓缓淌下,纪淮舟耳尖发红,横霍少闻一眼,气哼哼道:“那不都是你逼我唤的。”
“可我怎么记得陛下曾主动唤过我夫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就此辩论起来,最后以纪淮舟再次被迫唤霍少闻一声“夫君”而告终。
“你欺负我。”怀中人不满道。
纪淮舟忍着心头不耐,任由小内侍偷偷摸摸探着自己身体。小内侍不敢太过放肆,只匆匆摸了一把,确认纪淮舟并未有反应,便放心地松开手。办好殿下交代之事,小内侍也不耐烦了,扶纪淮舟坐在一旁凉亭,迅速告退。
耽误许久,霍少闻早已不见身影,纪淮舟焦急万分。
“殿下。”
凉亭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黑影。
纪淮舟借着檐下宫灯发出的光,细细一瞧,竟是纪淮舟的心腹郑言。
郑言低声道:“殿下,侯爷让我带您去寒露殿,他正等着您。”
第 28 章 第 28 章
寒露殿是昔日太妃住所,太妃薨后,寒露殿有了闹鬼的传闻,便成了无主之殿,荒废多年。
郑言将纪淮舟送至院内,止住脚步。
今夜无月,天穹漆黑如墨。
纪淮舟紧握手中八角宫灯,闭了闭眼,再睁开双目时,眸中只剩下沉着与坚定。踩着满院野草,步履沉稳,一步步向殿内而行。
郑言守在宫门处,四周寂静无比,偶尔响起细弱的野猫叫声。他放松下来,倚在墙边,随手抽出一根野草穗,叼在嘴里回头望去。
一抹黛青于暗夜中踽踽独行。
霍少闻走后,纪淮舟便投身于繁忙政务中,不停连轴转,以教自己无暇去想那人。
半月后,纪淮舟收到一封快马加鞭送来的信。
是霍少闻给他的。
纪淮舟惊喜万分,濯手焚香,静坐案前,满怀期待地打开了那封信。
信中写着霍少闻近日来的见闻,纪淮舟目光随着信里内容移上移下,直到末尾,也未看见只言片语的思念之语。
信里头只有公事公办的话语,就像一个普通臣子在向帝王禀报事务。
纪淮舟咬紧了后槽牙,心中有些委屈。
霍少闻都不说想他。
他提笔龙飞凤舞写下两行大字,命人将信送给霍少闻。
几日后,那封信被送到霍少闻手里。霍少闻刚出金州,正随军朝通州而行。
秋日明亮,湛蓝苍穹高远辽阔,霍少闻站在黄叶漫山的山涧处,展信。
“愿为南流景,驰光见我君。”
一句诗映入霍少闻眼中。
霍少闻眸间含笑,抬头望向明净秋日,温暖日光拂过身躯,好似真如那人在温柔抚摸他一般。
他转身走回营帐。小太监唏嘘道:“真是世事无常啊!”
王铮再三叮嘱他:“今日之事切勿同他人说,否则你我小命难保。”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他又双叒在恨朕了》 23-30(第8/12页)
“知道了!”小太监点头如捣蒜。
雨雾随风飘至玉洛宫,纪淮舟手伸出窗外,接了一滴雨珠。
霍少闻自身后抱住他,关上窗户:“当心着凉。”
纪淮舟在霍少闻怀中转身,抱住霍少闻手臂,仰头看他:“今日皇帝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
纪淮舟轻笑:“卫栖梧死前说我们有奸|情,秽乱宫闱,你说皇帝信了吗?”
霍少闻思忖片刻,道:“大约信了一两分。”
纪淮舟拨弄着霍少闻腰间玉佩,低声道:“信一两分也好,全信也罢,总归这是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日了,他就算知晓,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霍少闻盯着纪淮舟乌黑发丝,眸光微动,状似若无其事地问他:“你先前特意让我给那些东昌刺客小腿刺上一道镰刀红纹,你是如何知道卫栖梧小腿处有胎记的?”
纪淮舟抬眸,与他对视:“我看到过。”
“哦?”霍少闻拖长声音,沉声问,“你何时看到过?”
那还是前一世,卫栖梧给纪淮舟下了药,试图造成他俩有私情的假象。她刻意穿得极为单薄,白皙小腿间那道镰刀胎记尤为显眼。
霍少闻制伏了她,当时也看到了她那抹胎记。
纪淮舟笑意盈盈:“怎么如此在意?你吃醋了?”
两双眼眸对视片刻,霍少闻哂笑:“是,我打翻了醋坛子,殿下是不是该哄哄我?”
纪淮舟踮脚,吻上霍少闻薄唇,含混道:“别醋了,既如此在意,不如……让我把你锁在我身边,这样我的眼里就时时刻刻都是你了。”
霍少闻用力将纪淮舟揉进怀里,回吻着他,声音低沉:“殿下不妨一试。”
两人各怀心思,抱在一起,亲密热切地吻着。
雨势转大,“砰砰”敲在门窗中,声音极吵。
纪淮舟脸颊浮着一层薄红,懒懒地躺在霍少闻怀里,问道:“都部署好了?”
霍少闻:“我吩咐过玄化门的守卫,让他们今夜故作松懈,好使三皇子的人能顺利入宫。我们的人我早安排好了,只待今晚事变。”
不多时,一封信再次被送向京中。
纪淮舟展开信,心头再次满怀期待,这次霍少闻不会只禀报公事了吧。
然而,这封信里仍未有任何私人情感。
他不敢置信地将那封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信信中的确无玄机。
纪淮舟心中愈发委屈,闷闷不乐趴在案上,望向窗外金黄的银杏树,恼道:“竟还不说想朕,既如此,回京后你别想见朕了。”
微风拂过,树叶随风悠然飘落。
纪淮舟小声开口:“不让你见我,这是在惩罚我自己。霍少闻,你怎么这么讨厌……”
他粗暴地拆开信封,打算将信塞进去。忽而,一朵蓝色小花从信封中跌落。
纪淮舟捡起那朵小花。被唤作王铮的小太监转头望向在宫中巡逻的玄甲士兵,铁甲之上泛着凛冽冷光,雨滴沿着鳞甲滑向地面,溅起一滴水花。
王铮心不在焉回答他:“是好一些,但兴许好景不长了。”
小太监讶然:“为何?”
王铮四下探看,周围并无他人踪迹。他将小太监拉到一旁,语重心长道:“看在你是我同乡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这几日切莫四处走动,若碰见异变最好躲起来。”
小太监傻眼:“什么意思?”
王铮恨铁不成钢地瞪他一眼:“你没瞧见这戍卫换岗的次数比以往多了许多吗?”
“看到了。”小太监挠挠头,“可这是何意呢?” 霍少闻抬手探了探纪淮舟额头,有些烫。
“该死!”霍少闻低骂一声,匆匆从纪淮舟衣柜中找出一身里衣,换下自己那身湿淋淋的,随后找出一块棉布上了床。用棉布裹住纪淮舟还在滴水的发丝,一点点细细为他擦拭。
昏昏沉沉的纪淮舟从齿缝中挤出两个字:“好冷……”
霍少闻面色一沉,抬手紧了紧纪淮舟身上的被子,确保再无一丝冷风透入。
在他一遍遍的擦拭中,湿发终于干透。这时,焦急的敲门声“笃笃笃”响起。
霍少闻扬声道:“进。”
况兆带着老大夫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况明、应子越。
霍少闻立即抱着纪淮舟往里挪了挪,况兆扶老大夫坐在床边,老大夫细细为纪淮舟诊着脉。
“他这是风邪入体,恶寒发热。此前心绪又大起大落,致使心神失守。”老大夫捻了捻胡须,摇着头,“他体内有药效极强的虎狼之药,热毒与风邪相撞,一冷一热,将他身体搅得一团糟。先清体内热毒,再驱寒气,最后再疏肝理气。”
老大夫抬手撑着床栏,况兆连忙过来扶他起身,老大夫望向脸颊微红的纪淮舟,慢悠悠道:“我去开驱寒疏肝的方子,热毒让他发泄出来即可。”
霍少闻沉声道谢。黄昏时分,霍少闻踏入玉洛宫,纪淮舟见他面沉如水,心中一惊,急道:“发生何事了?”
霍少闻:“东昌的人正在想方设法与我母亲取得联系,李昊柏想与她见一面。”
纪淮舟沉下脸:“你打算怎么做?”
霍少闻:“我会守好我母亲,不能让他们见面。”
纪淮舟颔首,低垂的眸间盛着复杂的情绪。对于霍母,他心中始终有个疙瘩。
霍母之死,是前世他与霍少闻生出嫌隙的开端。
那一年,霍少闻领兵前往东昌作战,可纪淮舟却忽然查出霍母是东昌细作。
毕竟是霍少闻的母亲,害怕牵连到霍少闻,他没有大张旗鼓,只是派人暗中围住霍府,亲自去了霍府一趟。
那日,霍母正在佛堂礼佛。
檀香袅袅,老夫人一身白罗衫跪在佛前,正手捻佛珠,轻声念诵佛经。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她缓缓睁眼,回首平静地看着纪淮舟:“陛下来了。”一句简单的陈述,她的言语间并未有任何疑惑。
纪淮舟立刻反应过来:“是您故意将消息透露给我的?”
老夫人微笑:“陛下是聪明人。”
纪淮舟默然一瞬,问她:“您找我想做什么?”
老夫人缓缓起身,直视着纪淮舟,那双沉静眼眸变得锐意凛然。
“我要你放过阿闻。”
纪淮舟面色一变,双眸紧锁在老夫人面庞:“此话何意?”
老夫人:“你对阿闻有情,可阿闻对你无意。还望陛下能放阿闻娶妻生子,不要强留他在身边,让他日后背上佞幸之名。”
纪淮舟被她一刀刀戳着心窝子,胸口传来尖锐疼痛,白着一张脸道:“若朕不应呢?”
“帝王之爱,我们普通人承受不起,更何况是陛下……”老夫人用那双沉静眼眸缓缓扫视纪淮舟,仿佛穿透皮肉,看见了他藏在心底那些扭曲阴暗的渴望。
在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他又双叒在恨朕了》 23-30(第9/12页)
纪淮舟面孔愈发苍白时,她徐徐从口中吐出一句话:“你只会给阿闻带来不幸,将他拽入无底深渊。”
纪淮舟身子一晃,咬着牙道:“倘若朕非要强求呢?”
老夫人摇摇头:“还望陛下放过他人,也放过自己。”
纪淮舟久久不语。
况氏兄弟送大夫出门,应子越留在屋中,嘴唇蠕动半晌,颤声问:“是东昌太子干的?”
“他给殿下用了催|情药,殿下走投无路,跳了湖。”
应子越站立不稳,猛地后退两步撞在门上,发出一声巨响。他满脸苍白,眼神黯淡无光,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吐出一句:“侯爷快为殿下解热毒吧。”佝偻着腰踏出屋子,为两人关上房门。
霍少闻收回视线,拆开裹在纪淮舟身上的被子,钻了进去。
感受到热源,纪淮舟立即贴了上来,紧紧抱住霍少闻。贴在一起片刻,他又嚷嚷着“热”滚了出去。
霍少闻将纪淮舟捞回来,手贴在他的腰线缓缓探下。
纪淮舟不动了,乖乖躺在男人怀里,由他动作。
肌肤相触,霍少闻看着满脸绯色、小声喘息的纪淮舟,心中没有往日躁动,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
“呜……”纪淮舟半睁开盛着水色的眼眸,眸光潋滟。
王铮无奈道:“这宫中禁卫,一半在汪总管手中,一半在霍侯爷手里。汪总管你知道吧,就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汪禾,他兼任内侍省总管及南霄院统领之职。
“京中禁卫均隶属两院——北凌院、南霄院。南霄院有四卫,为金吾卫、神龙卫、左武卫、右常卫,前两卫巡逻宫城,后两卫巡逻京城。北凌院也有四卫,分别是羽林卫、麒麟卫、云翼卫、玄甲卫,跟南霄院一样,也是前两卫管宫城,后两卫管京城。
“这北凌南霄两院,本就是先帝为了制衡而创立的,两院自生起便有了嫌隙。如今汪总管掌管南霄院,霍侯爷掌管北凌院,他们二人虽并无龃龉,可手下谁也不服谁,向来看对方不顺眼,可近几日他们竟合作起来,并且一副如临大敌之势。”
说着,王铮深深叹了一口气:“这三皇子至今仍潜逃在外未被寻到,陛下又……”
“陛下怎么了?”小太监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急切地问。
“陛下病得厉害,怕是……”王铮再次探看四周,确认无人踪迹,他趴在小太监耳边,低声道,“熬不过去了。”
小太监大惊失色:“不是有薄神医吗?”
王铮道:“陛下命人瞒住消息,其实他并非是病,而是中了毒,那毒连神医也束手无策。”
小太监:“可陛下的吃食不是有专门的验毒之人试过一遍吗?”
王铮声音压得更低:“毒药是在卫贵妃那里搜到的,陛下前些日子那么宠爱她,对她不加设防,不料竟被下了毒。”
在极度的震惊中,小太监嘴巴越张越大,简直能吞下一颗蛋,他磕磕巴巴道:“可我听说陛下不是还想封她为后吗?她怎么会对陛下用毒?”
王铮:“昨日被查出时她一直喊冤,说不是她。可侍卫在她房中搜到了东昌信物,她竟是东昌细作!”
小太监彻底呆住了:“怎会如此……”
小花已被风干,花叶缠绕在一起,似正在拥抱的两人。
纪淮舟心中一动,急忙提笔回信。
信送入霍少闻手中,霍少闻打开一看,满页的“想你、想你、想你……”
他眸间笑意加深,提笔解答纪淮舟的疑问。
霍少闻立即坐起身,探向那人昨夜睡着之处。
早已凉透。
纪淮舟已经离开很久了。
霍少闻瞬间黑了脸,他匆忙穿着衣衫,口中挤出三个字:“纪淮舟!”
语气俨然是恨极。
第 29 章 第 29 章
香雾弥漫,纪淮舟坠入梦乡。
他梦到了十三岁那年——
春三月,长嘉帝同众朝臣去平临苑春狩。那年,长嘉帝破天荒应允所有皇子随行,纪淮舟因“瘸了腿”不便骑射,本不欲前往,却被五皇子强行逼迫着同行。
“你不去,我可少了许多乐子。”五皇子挑唇,露出一个满含恶意的笑容。
狩猎五日,纪淮舟安安静静待在院中,除了五皇子每日会来欺辱他一番之外,倒也无甚大事。
不料回京途中,变故陡生——
纪淮舟抱怨:“还不是你一直在吃,下次别啃个不停了。”
霍少闻抬眼,目光深邃:“我喜欢吃。”
“你……”纪淮舟瞪了霍少闻一眼,眼看话题即将走向诡异之处,他轻咳一声,“有两场硬仗要打,也不知国库如今剩多少银子了,我明日便派人筹集军费。”
凉风掀起莲帐一角,带来一丝寒意,霍少闻抬手将纪淮舟拽进怀里,用被子裹住他,低声道:“黔南还未走到山穷水尽,尚有不少转圜余地,或许可不费一兵一卒平息叛乱。”
纪淮舟轻叹,抬首亲了亲霍少闻下巴,道:“我派李次与你同去,他擅走一些邪门路子,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霍少闻摸了摸怀中人毛茸茸的发顶,轻声安抚他:“我会尽早回来的。”
纪淮舟轻轻“嗯”了一声,更紧地抱住男人脖颈。
迟则生变,众人商议过后,都认为霍少闻越早去越好。待一切安排妥当,霍少闻等人在五日后启程前往黔南。
离京前一夜,两人缠|绵至天亮,纪淮舟抬起湿漉漉的眼,声音温软。
“一切以你的安危为重,莫让自己受伤。”
霍少闻亲了亲纪淮舟眼皮,轻笑:“放心吧,我还等着回来娶你。”
他转头望向屋外,曙光初透。
“我得走了。” 官员们纷纷换上朝服,戴上乌纱帽,匆匆赶往皇城。
抵达朱雀门,门前已聚了一群人,守卫正在一一核验众人身份。所有人都面如土色,噤声不语,焦急地等待自己未知的命运。
踏入朱雀门后,众人沿着长街一路行至安怀门。宫变初止,守卫查得极严,百官又被细细查验一番,方允许他们入宫。
文武百官进入安怀门,众人在太极殿前瞧见了礼部尚书崔徙。
与他相熟的官员上前,悄声问他:“崔尚书,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是谁主持大局?”
崔徙便是昨夜随萧怀璋前往承天殿的官员之一,他摇了摇头,只道:“殿下吩咐你们去太极殿议事。”
“哪位殿下?”纪淮舟一整日都在床上歇息。
他歇着,他的耳目未歇。秋意浓。
窗前绿叶染上点点杏黄,冷风拂过,一片半黄不绿的叶子打着旋儿自枝头坠落,飞入梳妆台中。
纤纤玉手捡起那枚黄叶,一声轻柔哀叹自她口中传出。李氏呆呆地盯着手中叶片,只觉自己如它一般,无根无倚,只能在冷风中飘零。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