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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别一把拉住他避免他靠近瞿清雨,无奈:“西塔酒量非常浅,每次都会被自己的信息素味道熏醉……我先带他回去,这里……谢了。”
瞿清雨点头,越过他走过去开窗。寒风猛烈灌入,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渐散。
他身边Alph脸色转好。
“太晚了,明天再赶过来我怕早班来不及。”
上午那台小手术在十点,短的话一个半小时;下午那台说不定了,他要看情况决定做还是推迟,真做可能一点开始结束要傍晚,满打满算还能睡六个小时。
回去太耽误时间了。
通风,一时有点冷,等待暖气温度升起来的间隙瞿清雨换一次性床单。床单待在值班室久了,不可避免沾上形形色色人的味道。
换完床单瞿清雨脱了大衣铺在床面,他在这儿有张毯子盖,双腿放上床缩起来变成小小的一团,仰头看人时深蓝的眼睛动人,说出邀请的话:“陪我吗?”
他锁了门,其实不太困。
软毯毛绒绒,顺滑地流过腰间。
怀中人和身边是同一种熟悉的味道,那种味道侵入鼻尖的瞬息少年Alph就想喟叹,湿润的呼吸和清晰的心跳,还有靠近的柔软身体,让他无时无刻不在躁动中的精神得到休憩。
哪怕非常短的时间,都够Alph强大的身体机能运转和恢复。
他睡得非常快,腺体毫不设防地暴露在眼皮底下。对Alph了解深又不太深的瞿清雨谨慎地思考,用力往上扯了扯毯子,把腺体所在的地方也盖住了。
阳光乍破窗棂。
Alph从床上坐起来,眯眼看了会儿时间——中午十一点。他洗漱完待在值班室,这间值班室不大,和每一所医院的值班室没什么不同,陈设简陋,靠左手边的桌面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医生守则和书册,右手边是排班轮值表,上面有许多医生和护士的名字。
踮脚的那沓书吸引了Alph的注意。
最上面是落了层灰的笔记本,Alph把它抽出来,上面的字乱得很有特色。
Alph于是渐渐想起一些事。
医生的字不好看有原因,没有人教他怎样用正确的姿势握笔。他看起来不在意,其实私下认真练了。但用同一种姿势写了二十几年字,想改也不是一朝一夕。
进步不快。
从横平竖直的演变来看,这本笔记应该年代久远。
Alph翻开一页。
上面密密麻麻用黑色中性笔写满了观摩的每一场手术,四开的纸,最上面是手术日期和过程,然后是重点和总结,最下方三行空出来写心得体会。看得出那时候还有些活泼和啰嗦,没忍住说今晚医院食堂吃了奥尔良口味的鸡翅,再翻一页第二天,又说小芸的妈妈给她送了一大碗鸡汤,鸡汤炖粉条,自己被分了一碗,后面一笔一划写着“发了钱买一块蛋糕给小芸,表示感谢”。
第三天写下雨,伞丢了,记得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第四天写了五个字“忘了明天补”,第五天又是新的一天,写医院妇产科有个Bet弃婴,白天还见到产妇,晚上就不见了,看了监控没找到人。
“女孩,没有头发,长得有一点奇怪”——委婉地写。
这一天的日记部分很长,翻了页。一直围绕着那个Bet弃婴,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哭,自己去看就没有哭了,没有牙齿,笑起来牙床都是粉色。
第六天说要是能在医院附近租房子就好了,不用早起一个半小时,可以多睡。第七天又说今天出太阳洗了被子,晚上盖着暖和,睡得太好,差点迟到。第八天说不是很喜欢73床的Alph,没有写明原因。
第九天说73床已好,出院。
第十天说一天吃了一顿饭,交了水电费以后还有剩,买了一袋糖。
第十一天说轮班到急诊室。
……
是些琐碎小事,基本都是生活中的好事,让人以为他没有烦恼。
那些记录手术的部分占据十分之九内容,记得详细,日记部分少得可怜,但足够拼凑出完整的、尽力的生活。笔记边角磨损卷边,手术过程复盘过多次。Alph合上,心想他大概比他自己想象中爱这份职业,没有提到一句受苦受累。
医院没有想象中好待,消毒水是最干净的味道,更多时候是来不及处理的呕吐物产生的恶臭。下雨天急诊室全是泥泞,血块和人体组织从急救推车上掉下来。永远有人哭,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这头传到另一头。
那本笔记静静地躺在桌面。
秒针、分针和时针,Alph目光流水般深静,他一个人时沉下来再沉下来,也没那么多表情-
上午那台手术不复杂,一个小时十七分钟,不到中午十二点。瞿清雨换完衣服出来,一起的护士笑着说:“瞿医生要不要一起去食堂吃饭?”
“你去吧,我等等。”
瞿清雨把最近病床的输液管流速调慢,看了眼吊瓶进度:“这两天不要下床走动,不要洗澡让伤口沾水。吃清淡点,伤口恢复得更快。”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冬天少有出太阳的日子。
下午那台手术两点开始,进手术室前瞿清雨戴手套,他中饭完抓紧时间讨论下个患者,只来得及给值班室的Alph发了条消息。入无菌室前他放慢了脚步。
患者家属有两位,等在手术室门外,除此之外,他看到赫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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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上校大约生性没表现出的那么活泼,五官深海般沉寂着,令他想起那张挂在墙壁上的毕业照,Alph被簇拥在中央,眼神冷漠,瞳仁颜色纯黑。
至始至终都不是好接近的人。
“瞿医生?”
瞿清雨收回视线:“进去吧。”
快八个小时,中途让血库送了两次血,还算有惊无险。整个脖子僵硬成一块铁,和喜极而泣家属握手的时候瞿清雨差点没站稳。
“明天医院人手就能补上谢西塔这半周的假了。”
瞿清雨靠着医院门口的柱子:“明天想干什么?少爷。”
“休息。”
Alph在他面前半蹲:“上来。”
来来往往车流。
所有重量压在另一个人身上的感觉很奇妙,不用管路,也不用管会不会撞到人。两边的路平坦开阔,城市灯光在两侧闪烁,头顶是人造星辰洒下的光。
Alph突然说:“我十七岁,陷入了一些困惑。”
上校从不在人前谈起过去,他身上永远笼罩着一层飘渺而引人探寻的薄纱。指挥官位高权重,也无人敢私下讨论他显赫尊贵却又禁忌的家世。
瞿清雨没有等到下文,因为Alph笑了下,说:“也还好。”
他在十七岁最困惑的事情,是奇怪的家庭构造。这让他对未来产生疑惑,他需要一个替他脱鞋的Omeg,还是一个伴侣。
他知道这不太一样,Omeg天生要柔软和脆弱,理应被保护在羽翼下,承担生育的责任。Alph也实在需要在高强度的行业之下找到喘息,得到满足,Omeg不出门最好,一向如此。
是这样吗?这是对方愿意的吗,愿意当然很好,如果不愿意该怎么办。这是对的吗?他不知道。
他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爱人,AO之间信息素强连接下爱到底是什么。
他偶尔找到答案,偶尔又不确定答案。
“你看起来就很不会谈恋爱。”
瞿清雨没有反驳,贴着他通红的耳朵根承认:“是。”
“教你一个好办法。”
Alph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落了一点微光。瞿清雨突然想亲他,唇擦过他眉骨,听见他说:“惹我不高兴就亲亲我吧,要亲腺体,亲了就原谅你。”
第64章
瞿清雨放在他脖颈的手指收了力。
年轻的上校浅浅一笑,他没有遇到许多事,他心里没有沉得像是一座山的压力,也没有三缄其口的失望和愤怒,表达于他而言轻松得像一片云。他用苦恼的口吻说出唯一的烦恼:“腺体真是痛啊。”
这是唯一、唯一的烦恼了。
他还要精确地形容:“一离开你就痛。”
背上的人很是停顿了几秒,小心翼翼用手碰了碰他的腺体。
“噢,还有,我不小心看到了你的日记。”
瞿清雨想了半天自己什么时候写过日记,突然一僵:“……你看到了什么?”
日记上都是叙述,没有情绪。少年Alph似乎突发奇想,问:“进医院的时实习的时候多大?”
他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问这话时的神情。
“成年了,差不多。”
瞿清雨有所保留地说:“中学进了职业学校,方向是护理。”
“你遇到了华西崇?”
瞿清雨笑了:“你想问什么,趁我现在心情好,直接问。”
Bet基本都在职业学校修习,一般不会进入核心专业。按常理讲他不会成为一名医生。很多人都好奇华西崇为什么会破例收他做学生,这问题不少人问过他,他猜测赫琮山有同样的疑问。
只要在医院待一天,就会从许许多多人口中听到自以为是的真相。
两侧路灯亮得如同一条彩带。
“我不想问什么。”
Alph实事求是地说:“感觉你有点累。”
背上人安静了一刻。
“迟了,不想问我也要说。”
瞿清雨一只手臂从他肩侧搭下去,声音有种奇怪的懒惰:“华西崇没退役前同时在中央医院坐诊,目前活跃在医院的半数医生观摩过他的手术,他收了不少学生,这些人中有的进了军事医院,有的跟随部队去往前线。在我之前他的上一个学生死于流弹,三十二岁,上有六十的父母,下有刚会走路的孩子。”
世界上没有什么两全的选择。
烈士门楣上耀眼的金光,和哭天抢地的悲嚎。极端悲痛之下人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那对年过六十的父母推搡着独子恩师,将他驱赶出门,说出最鲜血淋漓的话:“——你一个医生,自己的伴侣难产死在手术台上,我们当初怎么敢把儿子交给你!”
华西崇立时佝偻下脊背。
“他不再收学生了。”瞿清雨较真地说,“我要是他,我也不会再收学生。”
这故事在一半戛然而止,Alph侧过头,发现靠在自己颈边的人累得睡着了。呼吸均匀,侧脸安静。
这条路是通往法门街,是市中心最长的一条主干道。市政规划将一切熟悉的指示牌变陌生,南边比北面暗,Alph默不作声抬脚,走了一条不认识的小路。
漆黑。
一辆车,两辆车,三辆车……十几辆车车影蛰伏黑暗中,亦步亦趋在他身后。华之闵透过不再明亮的路灯遥遥注视黑暗中Alph的影子,进入危险距离,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头顶全神贯注瞄准自己的狙击手。
毕竟是前指挥官。
“你是谁?”
车窗摇下,巡逻的Alph士兵眯了眯眼:“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
“长官,我家在附近,睡不着出来卖根烟。”
华之闵:“你们这是……?”
快嘴的Alph士兵说:“去中央医院……”
“商店在你左边,走过了。”副驾驶的军官抬了抬下巴,打断。
“谢谢。”
华之闵从善如流进了一家便利店,购买香烟。他知道自己受到监视,也知道中央医院的士兵目的是看住华西崇。
小路太窄,黑车开不进去,穿防弹衣的军官下车,军靴踩在积蓄的水洼中。便利店的Omeg不经意抬头,吓了一跳。
“嘘,没什么好害怕的。”
买烟的Alph递给他钱,一手撑在玻璃柜上:“一份鳗鱼饭。”
对方的信息素是某种特别的味道,雨后山间小溪,溪水边有拳头大的石块,棱角被磨得圆润,上面长出幽绿潮湿的青苔。
Omeg红着耳朵尖偷看他。
侧面的大屏在放一场球赛,华之闵坐在一侧长凳上看完了那场篮球赛。记分板上胜负输赢成定局那一刻他遮了遮眼睛,无端笑了一声。
“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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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您在笑……什么?”Omeg小心翼翼搭话。
他释放出一点奶油味的信息素,是正常社交范围内的示好。眼神频频看向自己手腕上的表。
“想起一些很久远的事情。”华之闵绅士地说,“介不介意听个故事?”
他是非常迷人的Alph,说话和这条路上的人不同,一看便知出身良好,说话有一种让人继续听下去的魔力,Omeg不自觉点头。
“唔,很久以前吧,我二十岁左右的时候。我的表弟考试考砸了,求我去给他开家长会。”
华之闵娓娓道来。
是个燥热的夏天。
“篮球赛吗?”
“是啊,哥,你就来帮帮忙,忙完我请你吃饭。”
华之闵:“真是篮球赛?”
“好吧哥……也不是,其实是我考试又倒数,老师让我爸来开家长会。这让我爸知道不得杀了我,求求你就帮我这么一次……”
十六七岁的年纪,考倒数、在学校闯祸很正常,他有人来开家长会,还想着怎么逃掉。
夏夜的知了在叫,华之闵把锅里“嗞啦”作响的煎蛋翻了个面,通讯正好开着。
“我表弟让我去给他开家长会,正好从你们那儿过,一起?”
这个时间,华之闵估计对方在枪击场,悠悠给煎蛋洒上胡椒粉:“知道你不喜欢Omeg多的地方,少爷,到时候训练营见了。”
“别手下留情。”
挂了视讯华之闵驱车去学校替他叔父挨骂,到学校门口正值下课时间,不少学生穿着臃肿的校服从里边出来,他把车绕到教学楼底下,拿了瓶水上楼。
他忘了自己表弟多大,站在年级排行榜前半天,从最后一名开始数,没到十个人,找到了他表弟的班级和考号。
华之闵很是头痛。
过了下课的点,家长会开完,教学楼渐渐空了。
天气预报有雷暴雨,晴转阴,华之闵一边看指导牌一边往上走,身边两个提着书包的学生正好下楼。
“我们真走啊……”
Omeg紧紧抓住Alph的衣角,一步三回头:“可是一会儿要下雨……”
“不然你留下来陪他?”
Omeg连忙摇头。
Alph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口吻敷衍:“我们夏夏真乖,一会儿自己回家?我有事。”
Omeg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华之闵没把这一幕放在心上,去教师办公室和老师谈了半天话,出来的时候天阴沉,下起雨。
他一手拿着长柄雨伞,另一只手拿着瓶矿泉水,准备下楼。
有一面之缘的Alph男生去而复返,嘴里嚼着口香糖,一手插在口袋往上走,裤兜里还垂着根银链。
他进了教室。
整栋教学楼浸淫在风雨中,窗玻璃透明,起了一层湿雾。这么晚,做值日的学生也陆续离开,整层楼还剩一两间教室有人。
Alph男生进了其中一间教室。
华之闵扫了眼。
“把头抬起来。”Alph双手抱胸,居高临下。
被他遮挡的男生正在扫地,华之闵的角度,能看见一截白皙纤细的后颈,宽大校服将他手脚拢在一起,踝骨伶仃,显得很乖巧。
没有腺体,是个Bet。
华之闵对这类事不感兴趣,撑了雨伞往下走,台阶上有一层层的水迹,顺着雨外世界淋进教学楼。
“喂,让你抬头听不懂吗?”
风裹挟雨,伞被吹偏。对方抬起头,深蓝的雨幕,华之闵一顿。
Alph男生伸手摸他的下巴,话里带着很说不清的意味,似乎兴奋,暗藏躁动:“周六不去……或者你现在脱也行。”
“笃笃”。
Alph男生一惊,骤然看向门口,Alph衣冠楚楚敲门,收了伞:“打扰。”
正是暴雨天,电闪雷鸣。
华之闵的伞在往下滴水,他在教室后排的凳子上坐着,有一双蓝眼睛的Bet少年把校服袖子挽起来,手腕那么细,华之闵疑心他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他仔细地打扫了教室,把每一个人的课桌都擦干净,擦黑板,整理粉笔盒,把凳子摆放整齐。期间时不时用余光观察自己,有不太明显的戒备。
垃圾桶太重了,他要抱着走,然而外壁又实在脏兮兮。他犹豫了一下,把不容易干的校服外套脱下来,露出里面的黑色短袖。门开着,风一吹他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华之闵帮他抬垃圾,他低着头,语速很快地说:“谢谢。”
然后递给华之闵一张纸:“你的裤子湿了。”他解释。
华之闵手一动,却没打算接。
“干净的。”他急匆匆补充。
华之闵最终接过那张纸,擦了擦袖口。
倒完垃圾还在下雨,他看了眼桌肚,慢慢地把伞拿出来,那把伞被踩烂了,中间被烟烫出几个洞。他默不作声把外套塞进书包,没装多少书的书包很快变得鼓鼓囊囊。
他把书包抱进怀里,佝着背脊,看样子是打算冲进雨里。
华之闵:“我开了车,送你一程。”
Bet少年立刻摇头,拒绝:“不用。”
能看出来戒备心很强。
华之闵:“我把伞借给你。”
Bet少年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又很快黯淡下去。语气很轻,但是坚定:“你走过去也会淋湿,我不用。”
他眼睛很漂亮,色彩和油画水墨调不出这种上天偏爱的蓝。华之闵想了想:“我车停得不远,你送我一程,车上还有伞。”
Bet少年唇动了动,下定决心说:“……好。”
华之闵的车停在校门口,周围接孩子的家长走得差不多。校门口归于冷清,天地间除了雨幕还是雨幕。
华之闵坐进驾驶位,车窗忽然被敲了敲。他降下车窗,Bet男生头发被淋湿了,手心捧着一块松软奶油小蛋糕,认认真真:
“大家都说这个小蛋糕好吃,给你,谢谢你帮我,还有你的伞。”
怕蛋糕晃动变形他把伞放在一边,双手捧着递过来,笑起来整个昏沉雨幕都变亮:“给你,哥哥。”
慷慨大方得丝毫看不出二十是他一天的饭钱。
可以是一瓶水,随便什么,偏偏是全身上下所有的钱,能买到的最贵的东西。
可惜不是Omeg。
为什么不是Omeg。
可以让他变成Omeg。
又一个雨天,华之闵的车停在转角,他目送小小少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校门,充满耐心地想——首先,要找到和自己匹配度超过90%的Omeg腺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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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之后他从监狱出来,还是决定先找Omeg腺体,毕竟信息素的吸引力少有人能抵抗,一切会迎刃而解。
直到斯诺曼战役再次见面,仓促一眼。
“我是被他送进监狱的,赫琮山。”
“上校,他会来找你,即使你不找他,他也会来找你。”
他擦拭着发烫的枪管,手心流过岩浆一般温度:“——你会和我一样,清醒着沉沦。”
他知道终有一日,对方会找到赫琮山。
他从没有住进过的那双眼睛,从一开始,有人就在里面。
所以说,爱这种东西,求而不得者汲汲营营,而有的人,命好到一开始就拥有。
你说凭什么?
最显赫的出身,最高的信息素等级,最高的军职,想爱的人。
“你说人的一生怎么能顺利到这种程度。”
面前的Alph坐在高凳上,这是他第四次来自己打工的便利店。他比大多数Alph要迷人,Omeg私下打听了他,知道他在某所大学教书,深受学生们喜爱。
深夜,他会来自己这儿坐一会儿,这条路是医院到法门街的必经之路。他想必住在附近。
能感受到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很高,不低于百分之八十。那种难过的,湿雾一般的情绪也笼罩了Omeg,让他的心脏也隐隐觉察出疼痛来。
Omeg鼓起勇气将手覆盖在他手背上,笨拙地安慰:“不要难过,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先生。”
“我们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
Omeg一动不动地站立在原地,瞳仁微微放大,他闻到莫名的香气。Alph五指间夹着一根注射器,注射器针尖冒出冷色的水迹。
“你有能帮到我的地方。”
“赫琮山的顺利不是我最疑惑的事。”
华之闵一边释放安抚信息素一边微笑着说:“我最疑惑的是……”
是为什么有人从来不在意所有一切流经他的偏见和苦难,从不恨,也从来没有……报复心。
有人比他更早知道如何令虫母永远处于发情期,比他更明白异形感染的药水制作流程,比他更有理由做出一切。
被从福利院带走时他一定非常高兴,以为自己会和被带走的所有孩子一样,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亲人。后来辗转几年,他依然一个人。读书时孤单遭受排挤冷落,他一定也以为自己会有第一个Alph朋友,华之闵记得他提着蛋糕的模样,和在他身后关闭的门。再后来进了医院,其实他仅仅想要一碗饭,有块巴掌大的地方生活。太可惜了,注定无法如愿。
他无法和Omeg成家,那会害了别人。永远有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来自他见过的所有Alph。除先天的美貌外他身上有种奇异的东西,那种东西是他从污浊之地挣扎出的韧劲,又带有性格底色中永远的柔软天真。
他始终没有明白两个道理:其一Alph就是Alph。受阶级优待的Alph理所当然认为一切都是他们的附属品和所有物,再怎么装教养良好骨子里也是恶人,恶人乐于看到美人折翼匍匐跪拜受束缚禁锢,乐于看到奋进者绝望沦落泥潭一身腥气,乐于看到目标深深落陷在以爱的名义织就的高明陷阱中。
其二,他唯一的出路是找到一个足够强大的Alph,彻底依附对方。直到更强的Alph出现,前一个Alph无法提供给他庇护,他再流落至另一个Alph身边。
最怕他有挣脱命运的心。
没有Alph真正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怎么读,包括他认为会的人。
反而随着信息素等级的攀升,隐藏在背后的Alph更恶劣,更天衣无缝,更高高在上。疯癫和暴虐深植在高等级Alph独有的血脉中,不管他披上什么皮,脱下来都是同一种东西。
放弃一切,来到我身边。
和为了让新抑制剂推行自愿囚于那对双生子身边的Omeg一样。
针尖咫尺。
华之闵将注射器推到底,无法抵抗的Omeg露出痛苦的神情。
“我真的非常、非常好奇。”
“……到什么程度,他会真正恨一个人。”
第65章
“中校亲自守在中央医院外?”
佘歇狠狠狎了一口烟。
温静思负手,淡淡:“正好路过。”
地下坍塌的事儿稍告一段落,但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藏在祥和夜色后,一触即发。
佘歇:“不止……吧。”
“一名少校进了抢救室。”温静思说,“我来看一眼。”
佘歇用衣领挡风,沉沉道:“你在监视华西崇。”
救护车越来越近,急救声一阵响过一阵。温静思将左侧袖子卷起来,上臂被节肢动物撕扯下一块肉,几乎能见到森森白骨。Alph的自愈能力极强悍,痛感却还是有的。鲜血粘连湿衣,中校面容深刻冷峻,眉头没有动一下:“我来就诊。”
佘歇目送他进入急诊。
华西崇这几日都在急诊,急诊和感染科两头跑。金属拐杖杵地的声音“笃笃”作响,他刚骂了一个车祸自己走过来的患者,让人扶着去做全身检查,乍一回头,人定在原地。
温静思:“有劳。”
华西崇从胸腔里吐出口气,吸了消毒水猛烈的味道。
面前的战友实在是老去了,以现如今的年纪来看,他本不该老得这么快。玻璃上面映出自己和对方的影子,训练营时光弹指一挥,前指挥官音容笑貌犹在眼前。
“想回忆什么,发现当初的人都死了。”
温静思说:“当年你儿子的喜酒我还没喝上。”
军部的Alph对自己信息素的管理堪称变态,失血过多的状态下华西崇也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强烈的信息素波动,保险起见他将人带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再去取消毒水和棉球。
四周逼仄,放了一张桌子,比起临时值班室更像一座牢狱,开着唯一一扇窗。他过着这样清贫的日子,救了成千上万的人。
“年纪大了,手抖。”
华西崇缝完最后一针,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侧过身收拾铁托盘,盘里东西发出叮叮啷当的撞击声。
温静思看着他的背影说:“没什么要跟我说?”
“没有,中校。”
老军医半垂着眼皮,道:“我没什么要说。”
灰尘漂浮在空气中。
温静思身后的Alph士兵鱼贯而出,将枪对准他的太阳穴,客气:“跟我们走一趟。”
“你想问的我没有什么可说,人都有做错事的时候,我不为自己辩解。”
华西崇用抹布挨个擦拭他所有的试管和医用器械,身侧是一把□□,他没有回头,仿佛早知道有这么一天。
温静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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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你想想说的。”
华西崇专心致志将最后那管淡绿色的液体归位,说:“华之闵找到我,说在监狱那三年他的腺体受伤,让我调出能够让Omeg进入发情期的浓缩信息素□□。”
“我把东西给了他。”
华西崇越发佝偻下腰:“做父亲的……听到儿子说身上有什么不舒服……总是很紧张……你也是父亲,我见过你的儿子,叫温别。他被你带来医院看病时刚一岁,牙齿像糯米一样小,打针的时候装作很坚强,背地里抓紧了你的手。让我想到我家里的那个Alph孩子,他长大了,从不叫我父亲。总是打仗,遍地是人体残骸,十年中我抱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的Omeg母亲死的太早了,我对不起他。”
温静思沉默,然后说:“七年。”
“是,七年,他从我这儿断断续续拿了七年的药。我以为他要变好了,有了自己喜欢的Omeg,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老军医两鬓斑白,短短几年,他说话不再中气十足,咳嗽里混着痰:“地下的事儿一出,我再没有给过他1ml。”
“我是罪人,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千千万万的士兵没有放一只虫进中心城区……我一直在等今天……我还有一件事放不下。”
“当年华之闵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想带回家我看看。我很高兴,匆匆从军队请假回家。”
“是个Bet少年。”
实验室内有各种气味,华之闵仰头去望那扇窗,看着看着那扇窗变成一扇老旧的通气口。
“我见到了他。”
天花板惨白,华西崇沙哑:“我第一次回家那个晚上,月亮很大。家中地下室有动静,松鼠,或者一只误入的小狗。中校,你知道,冬天的时候,很多走投无路的小动物会钻进人类的地下室。”
“华之闵这么告诉我。”
华西崇眼皮苍老地垂下:“人有时候只想相信自己相信的东西,所以我整个晚上离地下室那扇通气口很远。”
“之闵从小就是一个人,一个人读书一个人回家一个人吃饭,我……”
“Bet,这种事很常见。中校,你在战场上呆得太久了,这在权贵圈里比比皆是……我劝自己这种事很常见,我一直告诉自己、说服自己是他自愿的,毕竟他会得到……很多、很多东西,他如果想学医……我会帮他……”
“可我睡不着,夜里一闭眼总想那扇方方正正的通气口……我回了一次家。”
华西崇很平静:“我回去过一次,那天是个没月亮的夜晚,天气不好,那扇通气口晃动,被卸了下来,一只细瘦的手臂伸出来,上面有木屑刮擦的血痕。”
“我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带着我的猎枪。”
“我又说服我自己,感情这东西,一开始没有,也可以培养的……只要让他们多相处相处。之闵还从来没有这么喜欢过什么,提起来都……”
华西崇捂住脸:“我盖上了那块木板,用钉子钉死。我走得很快,中校,我这辈子没有走得那么快过,我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没有一次回过头。我让地下室的通气口永远留在了身后,我午夜梦回梦见过很多次一模一样的场景……他快要逃走了,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事情的真相不是我在那天就将华之闵告上法庭,是我两个月之后又折返,华之闵让我做一件事。”
华西崇的手抖动着,碰到试管,又碰到玻璃器皿,桌面上的所有东西都掉下来,“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刺耳的玻璃碎裂声。
“他想我给地下室的人做腺体移植手术,想让他变成Omeg。”
华西崇“嗬嗬”地喘着气,他脖颈上仿佛有无形的枷锁,沉重地压在身上,叫他抬不起头。他像是在哭,哭教子无方,又像是在笑,笑他在那一刻彻底明白自己教养出一个什么样的畜生。可他做不到割舍,那是他唯一的孩子。
血连着筋,筋连着骨。举头三尺有亡妻。
他做不到以真正的罪名将他送进监狱,做不到不管他,他做不到。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到,他的良心在日夜中煎熬。
“我带走了他,破例收他为最后一名学生,不是别的,为了赎罪。”
华西崇拿起身边那把刺刀,他的手如同千千万万次上手术台那么稳,刀尖对准心脏。
温静思沉默地凝视着他,凝视着嶙峋骨架下勉力支撑的灵魂。一侧得秦荔皱眉,要上前阻拦,温静思对他快速地摇头:“别去。”
“他长大了,做事很认真,书读得很好,做我的学生我觉得骄傲。他从来没有怪过我,对着我只说感谢,说我救了他,是他的老师,对他有再生之恩。我没有教给他什么,中校,这段话我很早想对他说,是我对不起他,有很多人对不起他。”
什么苦痛在他身上都水一样流过了,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把他从福利院带走的人没什么,起码供他吃穿;后来的人没什么,至少让他能够读书;华之闵帮过他,向他伸出过援手,因此被关在地下室两个多月没什么;自己救下他,一手教他,带他做手术,钉上那扇早已打开的通气口没什么,掩盖施暴者真正的罪名也没什么;方诺文没什么,张载没什么,许许多多人都没什么,比起真正的阴影数不尽的恶意中伤仅仅是九牛一毛,更不会有什么。
这世界上大部分对他不好的人,只要有一点好,他就记住,用来抵御千般万般的恶。
虽然他因此怕黑,怕地下室,怕封闭空间,付出真心时不得不谨慎,但他心里还是没有恨。
他往前走,希望自己不要再遇到相同的人,然后把自己保护得好一点,再警惕一点。
“有段时间我常常想,他要是我的孩子……我把他当亲生孩子疼爱,希望他行使任性和依赖他人的权利,像个真正有父母的孩子那样闯祸、快乐、不独立。惹了祸想着怎么告诉家里人,想着怎么宣泄委屈,抢先告状,获取支持,而不是独自解决。”
华西崇喘了口气,脸上露出笑意,尽管淡得捕捉不到。他转过身,目光遥远地投向温静思身后,中校身后站着秦荔,秦荔移开身体,让他看清了医院停泊坪上银白的飞行器。
悲痛在华西崇眼里沉静下去,变成骄傲和说不清的欣慰:“我说过了,他是很有能力。”
“……上校。”
医院总是惨白,冰冷墙壁见惯了生死。赫琮山支撑起身体,他面容在阴影中斑驳。生命的最后一刻,华西崇仍然在忧心那个孩子——那个待在地下室的,小小的Bet少年。在他的记忆中,对方从来没有长大过,穿得鞋码仍然是十多年前的码数,还是请他报警的惊惶又强装镇定的模样。
怎么会不害怕呢,一个没成年的孩子,在黑暗的没有回声的破旧地下室待了整两个月。他想起对方无数个深夜拿起手术刀的模样,想起对方帮自己护理机械假肢的模样。不管长得多大,仍然是个孩子。他想可怎么办呢,以后自己不会陪在他身边,有很多人讲出难听的话,他又要孤身一人赤脚走在一片言语造成的刀山火海中,没有人替他识人,从今往后的路就要靠他自己。
他浑浊的眼里闪动着泪光,他恳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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