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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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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拿出了符纸,可那个人看见了他的符突然就朝他伸手,他夺走了徐容靳的符,徐容靳追逐着他一路上了山。

他凭着本能号召山中的野兽,他要抓住那个坏人!可没想到……

“娘!大哥!那个人会兽语!他明明没有尾巴,却会兽语!那些野猪本来是听我的话的,突然就变成听他的话了,我、我差点就死了呜呜呜——”

云绡闻言不可谓不震惊。

那个人,明明是曦族人……

五族中不乏各族通婚的,但生下的孩子也只可能是其中一族。

就好比兽族的与旖族的通婚,生下来的若没有尾巴,就必然是旖族的。哪怕他们生下了女孩儿,只要那个女孩儿有尾巴,也不会如同旖族女一样被诅咒。

一直以来,五族的天赋都不曾共有过,那个曦族长老如何做到会兽语,并且一次能支配这么多头野猪,连徐容靳这个徐氏本家的都敌不过。

“钟离湛……”云绡想不通,她想问问钟离湛,一回头却发现钟离湛并不在她的身边。

他离她最多十步远,此刻就站在十步距离处,背对着他们,正望向长生殿的方向-

浓烟渐渐散去,离长生殿近的一些百姓也闻到了烟中苦涩的味道,头脑一阵迷糊之后便朝后倒去。

长生殿内突然出现那么多头野猪,他们又没有能力制伏,便只能放出大量迷烟将那些野猪药倒,即便如此他们也损伤惨重。

那六名身份不明的亲传弟子死了两个,还有两个重伤,另外两个躲起来了。

长生殿内身穿暗红色长袍的弟子也有许多受伤的,亦死了十多个人。

谁也顾不上其他人,活下来的心有余悸,生怕野猪群中有漏网之鱼。

倒下的一大片野猪中,横着十多具浑身鲜血,被野猪咬死的尸体。

那两个死掉的亲传弟子恰好是架着谢神医的,因为他们身边有谢神医才没能及时逃亡,三个人一起被野猪撞倒,咬破腿脚,

最后死去。

谢神医的尸身上,压着旁人一半的身体和一条猪腿。

银发上沾染污渍与血迹,苍白的脸血色褪尽。

合上的双眼忽而睁开,血色重回身躯,僵化的四肢也重新活了过来。

谢神医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他看着碧蓝的天空,眼底充满不耐烦与痛苦的厌恶。

第94章

“你在看什么?”

云绡走到钟离湛的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朝长生殿的方向看去,那里的浓烟已经散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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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门前倒下一大片的百姓,便是那些原先排队想要寻谢神医看病的也都纷纷捂住口鼻,退至半山腰下。

他们害怕野猪突然冲出来害死他们,可也舍不得自己排了数十天的队伍,抬首张望,进退两难。

钟离湛看向那些在生与死中苦苦挣扎的、被病痛折磨着却也仍然艰难求生的人,轻声对云绡道:“我们去长生殿吧。”

“你怕那些野猪杀人?”云绡其实不用去看也能猜到,几十头野猪都冲进去了,不可能一人不伤。

她对于让野猪冲入长生殿后会死人之事早有预料,在她的眼里渡仙城内这些浑身充满血腥气的人都没有一个无辜,更何况长生殿的弟子。

可毕竟动手的是钟离湛,云绡担心钟离湛会愧疚,她牵住钟离湛的手道:“他们是知情者与得益者,死不足惜的。”

钟离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没想到云绡这个时候居然回头来安慰他了,钟离湛回握了她的手道:“我不是去救人的……我是去杀人的。”

云绡一愣。

钟离湛轻叹:“我离你们又不远,你们方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徐容靳看到的黑衣不是真人,而是像若川上的一样,是那人留下的傀儡。”

云绡见钟离湛提起这些事半点也不惊讶,她反倒惊讶了:“你知道?”

钟离湛嗯了声:“昨夜挑开谢神医的衣裳时我就猜到了,一直没有告诉你,也是我有引蛇出洞的想法。你有你的计划,我顺水推舟,让他的傀儡现身,说不定能有机会揭开他的斗篷看看,他到底是什么人。”

“野猪来时,我感应到他就在陇山上。当时你让我附身使野猪冲入长生殿,我有片刻犹豫不是因为担心长生殿里的人会死,而是长生殿里的人什么时候都能杀,可他随时都能跑。”钟离湛也只是犹豫了那么一瞬便做出了和云绡一样的决定。

长生殿里的人何时都能杀,那个傀儡也随时都能跑,但这山里百姓的命他总要顾忌着。

钟离湛感应到了,那人就在山上看着他……或者说,是看着云绡。

他看到他做出的选择后就消失了。

同时,野猪嚎叫着踏碎了倒地不起之人的胸膛,谢神医因为无法挣扎,反而死得最快。

钟离湛对云绡道:“他死了,但是方才长生殿中阵法启动,血腥味充斥山巅,掩盖了那个傀儡逃走后残留的气息,没一会儿他就又活过来了。”

云绡听钟离湛说了这么多,也终于解开了她觉得钟离湛在遇见谢神医后就表现得很不对劲的疑惑。

“死而复生……”云绡喃喃道:“所以这里才叫长生殿,所以……他不是躲过了你的诅咒,他不是因为能活到两千岁才在这里,而是因为他死不掉。”

钟离湛点头:“我知道那个人是如何使用同生符的了,正是因为知道,我才觉得难过。”

“绡绡,我创造出同生符的本意,是想让那些求生不能的人能有一线活下去的机会,而不是让意图改命者,借命而生。他们不是同生,是偷命!”

钟离湛的表情有些落寞:“你看这上山之路,多少人在为生存屈膝奔波,可这世上尽有如此恶毒之人,他甚至不是为了自己求得长生,便偷走了那么多孩子的生命,以血养阵,以阵养人。”

“而我……能做的极其有限。”

钟离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能看到他的掌心,也能透过掌心,看见他脚下被野猪踏平的泥泞山路上,一朵不屈不折的野花。

钟离湛的心中生出了无力与痛恨,无力于他此刻仅魂魄一缕,早就不是过去的曦帝。

痛恨他明明看穿了这座渡仙城的真相,可凭他一己之力,无法劝说所有为活命而不断朝渡仙城涌入的凡人,更无法去拯救此刻不知几人家中,又患上恶童病的孩童。

这是无数人的野心和无数人的信仰铸成的城池,数十年一砖一瓦,一叶一树堆砌而成的血窟。

云绡也明白了,同生符是钟离湛用来救人的。

而今他创造出来的同生符却被有心之人利用,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孩子,数十年的累加,数以万计的生命,造就了他们脚下如同地狱一样,连一颗白菜都充满血腥味的地方。

同生符分为两张,主符为命,副为同生,是使用主符的人将自己的生命与副符者共享。

谁能想到,那神秘人的作法将其反了过来,他分散了无数张主符,将主符化成了咒文,用一些恶毒的手段融入那些孩子的身体里,借着他们的血肉铸造副符的生命。

无数张副符,成了夜空下渡仙城中逐渐汇聚的血脉,供养着长生殿,融入了谢神医的体内。

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个得了恶童病的孩子没死,只要分散出去的主符还有一张存活,他们就可以将自己的命同生于谢神医,使他永远不死,成为真正的长生。

云绡想明白这一点,也知道钟离湛说去长生殿杀人,杀的是谁了。

“钟离湛,不要将压力背负在你自己的身上,就好比人创造了火焰,是为了更好地生活,但烈火同样能被用来杀人,这不怪火,也不怪你。”

钟离湛愣怔地看向云绡,他当然知道,不是火的错,也不是同生符的错。

他只是一如既往地痛恨,痛恨这世间不宁,有能者不去为苍生谋福,不去对抗苍穹上方虎视眈眈执子对弈者的不公,却用自己手中刀剑,屠戮无法反抗的孱弱的生命。

“走吧。”云绡道:“你不是想要挽救更多人的性命吗?我和你一起。”

长生殿内,血腥味与药味弥漫在一起。

嘈杂声渐渐传来,殿内弟子确定那些野猪不会突然暴起伤人之后,连忙朝殿外跑去。

他们捂着口鼻,根本没看见自己脚下踩着的是谁,也没管这个时候谁走进了长生殿。只等着危机彻底解除之后再回来,与还活着的师叔师父们商讨,接下来他们该怎么办。

云绡与他们擦身而过、背道而驰。

她很快就在瘫倒的野猪群里看见了谢神医,他身上压着一半尸体和一半野猪,只露出了一个脑袋。那双眼死寂沉沉地望着天空,在云绡到来的时候连动都没动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脸色不错,胸膛还在起伏,就这样子云绡几乎要以为他真的死了。

可他即便没死,也与活着无关。

谢神医就躺在那儿,不挣扎,不求救,眼神失焦。

钟离湛念了句咒语,将压在谢神医身上的两具尸体都移开。即便没有束缚他也没动,仍然躺在那儿,似乎是因为痛苦,身体细微地抽搐了一下,可脸上毫无表情。

又一次,又一次活过来了……

“喂。”云绡蹲在他身边问他:“你知道你的生命是以什么代价换来的吗?”

谢神医没出声,可瞳孔刹那的收缩告诉云绡,他知道。

“那你让我杀你,是你真的想死,还是知晓你每死一次,就会有更多的孩子失去血液供养渡仙城,而你又不会真的死去,所以才用这种伤害他人的方式来挑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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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绡说完,谢神医终于动了,他没想到云绡居然会知道这么多。一个从始至终都如同傀儡一般的人,终于拥有了点儿鲜活的特征。

他朝云绡摇头,嘴唇一张一合,半天没发出声音,停顿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能说出话。

粗粝的声音如同生锈的刀互相摩挲:“杀了我,杀了我……真正的,杀了我!”

他要的不是虚假的死亡,他不要死而复生,他其实只是在赌,赌一个希望,赌一个能逃脱这样折磨着他人也折磨着自己的牢笼。

云绡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演的,毕竟有的人演戏很真,也不是人人都是他那些废物弟子。

所以云绡求助了钟离湛,她看向钟离湛的同时,得到了钟离湛的答案。

谢神医是真心想要求死的,他不想活了。

云绡问钟离湛:“你知道要怎样才能杀死他吗?”

钟离湛点头:“只要他愿意,总有办法,但在他死前,有些话要问清楚。”

云绡也想起来了,她问谢神医:“在你身上刻下咒文的人是谁?你可见过他的容貌?他可有说

过要你长生的目的?”

谢神医神情恍惚了瞬,他依旧沉默着,云绡却道:“这是作为我让你解脱的条件,你不说,我就不会杀你。”

谢神医看着她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即便我不说,你也会杀了我。”

他能看得出来,纵使云绡的一些行径有些旁门左道,但她所有行为的结果都指向了,她能给他一个解脱,哪怕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她也会杀了他。

“你看,就怕遇到真无赖。”云绡对钟离湛耸了耸肩。

钟离湛看了谢神医好一会儿,才道:“你问他,他是否姓钟离。”

云绡闻言,瞪大了双眼,她将目光在钟离湛和谢神医的身上来回扫视。

她这举动太怪异了,怪到谢神医都不禁有些疑惑:“你在和谁说话?”

云绡眨了眨眼:“可能是你祖宗。”

谢神医沉默。

云绡又道:“你是否姓钟离?”

那个颓丧着一直弓着背垂下脑袋的人陡然抬起头来,震惊地看向云绡,也无需他的回答,便是这一举动云绡和钟离湛就知道他的答案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你认得那个人?还是……你也和那个人一样?”

谢神医的话没头没尾的,但云绡听懂了,她道:“不论你说的那个人是谁,我都和他不一样,因为我不会去害没有害过我的人。任何目的,任何缘由,都不是残害无辜的理由。”

“那怕是,以百人性命,去换千万人的性命,你也不会去这么做?”谢神医看着云绡的眼,他要得到她真心的答案。

云绡也真诚地回答他:“若是以前,我会。若有机会能用一百人的性命去换千万人的命,我觉得值得!但是有一个人告诉我,这世间所有人的命,不分老幼,不分强弱,不分高低贵贱。”

“我可以用自己一命换一命,也不能用他人一命换万命,若我有能力,便用手中剑去斩罪恶,而非主宰他人生死,这对被主宰者不公。而我既然不公,那便更没有资格去评判,百人的性命和千万人的性命,孰轻孰重。”

云绡的回答,让谢神医沉默了片刻,他又问:“那如果那百人都是罪大恶极……”

他的话没说完,云绡便打断了:“若他们真是罪大恶极之辈,百命换一命都值。可你既然问出了口,便说明他们不是罪大恶极之辈,他们只是芸芸众生之一。”

谢神医长长地啊了一声,他似乎是被云绡点醒了,可实际上他一直都清醒着,清醒地纠结,清醒地痛苦,清醒地自我厌弃,又自我安慰。

反反复复,在每一次死而复生中,愈发迷惘。

片刻,谢神医又垂下了头道:“我父姓谢,母姓钟离,我叫谢尧钰。”

第95章

“钟离,本是曦族世家,但因两千多年前曦帝故去之后,后世人于史书上浑浊的一笔,钟离一氏从云端跌入了泥潭,从此再没离开过东洲。”

“钟离一氏至我母亲这一辈,也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母亲不愿钟离绝姓,可曦族中谁不知钟离氏的过去和将来,谁也不愿沾惹麻烦,我母亲便在人族找了个穷小子入赘,生下了我。”

一个人族的穷小子,房屋都没有,自生下来就在底层,饥一顿饱一顿地活着。

他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于弱冠那年被神明恩赐,许他遇见九天仙子。

钟离氏美得不似凡人,即便钟离家落魄了,可她仍然维持着钟离家族的规矩和气度。

她问谢真是否愿意入赘,她能给他的,就是一个寻常生活,三餐温饱。

谢真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提着仅两身破布拼凑的换洗衣裳,踏入了东洲钟离家的老宅。

可惜命运不疼钟离氏,谢尧钰被生下来后,他的母亲便重病缠身。

谢尧钰有记忆以来,自己就是嗅着药味长大的。谢真没日没夜地学习药理,将钟离家仅剩的钱财都用去给母亲买药,可惜钟离氏的身体仍然没有太多好转。

谢尧钰七岁那年,他的母亲还是离世了,谢真操办她后事时没有哭,但从那天之后也一直都没再笑过。

真正的钟离,随着钟离氏的离去,彻底于曦族消散。

钟离氏旁支中的旁支,看着偌大老宅妄图占去,他们辱骂谢尧钰不是真的钟离之后,骂谢真就是想吃钟离氏的绝户。

谢尧钰记忆里的父亲,一直是沉默寡言的懦弱模样。母亲在世重病时他一直都是弯着脊背的,可母亲死后他的脊背直起来了。

有人挑唆,说谢真死了妻子,把持钟离家的老宅,终于露出了狼子野心。

平日里只会摆弄草药的人听到这些恶言恶语,也敢举起棍棒,将那些妄图侵占钟离老宅的人驱赶出去。

每次他都伤痕累累地回来,而后沉默地回到母亲曾经看书的阁楼二层,抱着母亲的一缕衣衫,晒着太阳沉沉睡去。

谢尧钰对医术颇有天赋,谢真每一次受伤都是他去医治的,可人的外伤可医,心伤无药可治。

谢尧钰渐渐长大了,他深知拳头制止不了小人的觊觎,所以他迂回地用给人看病的方式,博取了东洲绝大部分人的敬重,哪怕只是表面敬重。

人总有生老病死的时候,谁也不会冒险得罪一个医术了得的大夫,钟离氏的老宅父子二人一起守了十多年。

谢尧钰弱冠那日,谢真亲自下厨,给谢尧钰煮了一碗长寿面。

他对谢尧钰道:“你要记得,你姓钟离,日后行事都要三思,万不能辱没了这个姓氏。”

他已是风中残烛,挺直的腰背在周围人对谢尧钰的尊重下,又渐渐弯了下去。难得一次父子交谈,谢真将自己为数不多懂得的道理都告诉给了谢尧钰听。

那天晚上的面很香,那天夜里的风也很冷,后半夜下了一场雪,冰冻了东洲所有街道。

谢尧钰醒来时在屋中没找到谢真,他似有所感,去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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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层,看见阁楼窗户大开,白雪越过窗棂,在谢真的身上盖了厚厚一层。

从此以后,谢尧钰就只是一个人了。

他谨记着谢真的话,他姓钟离,他叫钟离羽,他做的所有事都要三思,不可辱没了钟离氏族的门楣,不能给这个姓氏带来半分污点。

在东洲内看诊,他就还是钟离羽,但离开东洲之后,他就化名谢尧钰。

东洲毕竟曾是钟离氏族的领地,可出东洲,曦族人对于钟离湛的诅咒仍然心存怨怼,他不想用本名将麻烦带回东洲。

后来谢大夫之名在东洲之外渐渐盛起,谢尧钰也离东洲越来越远。

他从每个月回去一次,变成了每年回去一次,后来好几年也不曾回家。

他曾亲眼见到母亲受病痛折磨,便不忍这世间人人受疾病之苦,他每救一个人,便多一分地感受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直到,他遇见的那个人。

谢尧钰有无法救的病,那个人可以,他告诉谢尧钰,这世间不是所有病都有药可医,有些病得需非常手段,或符,或咒。

谢尧钰自然知晓符咒,所有人都说符咒之术是神明赐予曦族的天赋,可事实上曦族人自己知道并非如此。所有符咒都有秘法,得学,也得看天赋。

谢尧钰本为救人,若有更多办法可以帮到更多的人,他当然愿意学。

那个人教得也很用心,似是良师,又是益友。

只是他一直黑袍遮面,偶尔会露出一双漆黑的眼,沉沉地看向谢尧钰,不知是在透过谢尧钰看谁。

谢尧钰问:“你为何要教我这些?”

“你是钟离之后。”那个人如此回答他。

谢尧钰斗胆又问:“你……与我的母亲认识?”

那个人轻声道:“见过一面。”

谢尧钰最初以为,那个人会帮他,或许是因为他是母亲的旧友,而曦族除东洲之外,对钟离姓都不太友好,所以那个人才会遮面,不想让旁人看到。

或许真的只是旧友之情,那人在教完谢尧钰后便离开了,后

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再出现-

谢尧钰有一个常人不知的秘密,他的外表看上去只有二十岁,可实际上他已经活了六十多年。

或许是因为他的母亲与人族通婚生下了他,让他躲过了曦帝对曦族寿不过百的诅咒。又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奇迹,上苍见他救死扶伤,给予了他一些长命的机缘。

正因此,谢尧钰十分感激自己寿命上的机缘,更加无私地为这世上所有受病痛折磨之人奉献。

途径百岁镇时,谢尧钰已经八十多岁了,可他的外貌几乎没有改变。

百岁镇中不知因何而起的疫病,镇子里因病而死的人越来越多,此病传染,百岁镇里的百姓也是因为担心他们偷跑出去会害得更多的人染上疫病,这才宁可死守着镇子也不去外界求救。

谢尧钰见他们本性良善,也不忍看那么多大人孩子都在苦痛的折磨里生离死别,于是他留了下来。

他找不到病因,就用那个人教给他的符用以延长百岁镇中仅剩的数百人的性命。

世人都说是因为他终于找到了病因,救下了那些人,可谢尧钰自己知道,他其实并未找到救治的办法,真正救了那些人的另有其人。

时隔几十年未见,再一次碰面,谢尧钰已经在百岁镇停留了七年,他看见熟悉的黑袍,看向了那双熟悉的眉眼。

那人用几张符留下了百岁镇中百姓的性命,在谢尧钰要离开镇子前,他与谢尧钰彻夜长谈。

他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世间很奇怪?人为何要争斗?为何要有五族之别?为何不过百年安宁之后,总要有战争,有掠夺,用无数人的血肉尸骨,再去换去接下来几十年的和平?”

“你有一线机缘,你的母亲虽与人族通婚,但上苍认定了你同曦帝一样的血统,他们给了你一个机会,许你比这世上所有人都长寿,你就不想用这机缘为天下苍生做些什么吗?”

谢玉尧正要说话,却被对方打断。

“我说的不是游医,如你这般走一路,停一路,停停走走,为了百岁镇里几百人的性命,在这里生生住了七年,不可惜吗?”

他道:“百人性命,与千万人的性命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若这世间能有一法,可以用百人的命,换取天下苍生真正的宁和,叫五族同归,人人平等,你可愿一试?”

许是那夜饮多了酒,谢玉尧被那个人的三言两语说得热血沸腾,他自然知晓自己身体上的特殊,也尽力因此特殊想要为这天下人多做些什么。

可经过那人如此一说,好似他在百岁镇逗留了七年,似乎是一件十分可惜的事情。

那个人道:“你姓钟离,你是钟离之后,自然也听说过钟离一姓中最强大的那个人,为这苍生所做的一切。只是可惜后世人不理解他,污蔑他,封印了他。”

“封印?!”谢尧钰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两千多年前的曦帝,在曦族的百姓中自然也背负着骂名,毕竟是他的诅咒剥夺了曦族的长寿。

可他不是死了吗?被圣仙所杀,魂飞魄散。

那个人道:“即是死,也非死。而你,或许是这苍生的一线机缘,也是他活过来的一个契机。”

“我?”谢尧钰心脏狂跳。

黑衣人点头,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你知道我为何知晓你是钟离之后吗?因为我嗅得出来,你的身上的血液,有与他相似的气味。”

他说谢尧钰是被上苍选定的人,如有机会,以少数换取多数人的命,如有机会,能叫两千多年前真正为苍生谋福祉的曦帝重新回到人世间,谢尧钰敢不敢一试?

谢尧钰思索一夜,夜风吹去他宿醉的头痛,而他想起自己孑然一身,又有什么不可失去的呢?

他答应了对方,他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他选择了对的道路。

可谢尧钰也担心,他不能留在百岁镇中等着奇迹降临,这世间有的病患或许正因为他迟了一步而失去生命。

那个人说谢尧钰的担心是多余的,只要他留在百岁镇,便会有无数忧患生死的病人主动找上前来,而百岁镇活下来的几百人也可以为他所用,将这里变成一个真正为这世间所有于病痛折磨的苦难人的庇护所。

他是这样说的。

可时间告诉谢尧钰,他不是这样做的。

最初的几年,谢尧钰在长生殿中坐诊,他也很快乐,他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活着的意义,并为此期待着。

可后来,他看见了恶童病的出现。

恶童病与百岁镇里那些人曾得过的疫病有八分相似,这让谢尧钰惶惶不安。

他还记得那个人是如何用简单的几张符纸就挽救了几百人的性命。

他渐渐明白,那个人对他也非全心相交,而对方所说的以百人性命换取苍生安宁,也渐渐从百人,变成了千人、万人。

谢尧钰见过他几次,每一次他都在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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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童病究竟是什么病?!”

那人道:“若非以血供养,同生于你,你真以为你能活过千年?你的身体里有钟离氏的血,与他的极为相似,可也只是相似。你的身躯现在还载不动他的灵魂,不养得长生不死,坚不可摧,大事何成?”

“那、那为何要用孩子的血?难道这世间没有恶人可杀了吗?”

“妇人之仁!死的是善是恶,是老是幼,左右不过也才这么几个而已……百年一次的战争,一日就得死这么多了,你还觉得这点牺牲没有必要吗?”

谢尧钰觉得不对,他说得不对!

可他无法反驳,他只能每日不眠不休地看病、炼药,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罪恶与惶惶不安。

可他的内心知道,他一边在救人,一边在杀人。

挣扎的痛苦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听之任之了,可他又觉得,前头已经牺牲了那么多条无辜的生命,此时放弃,岂不是让死者白死?

长生殿的阵法困住了他的脚步,而他的心却是被内疚和无助给困住的。

终于,当他看见无数家庭因恶童病分崩离析,谢尧钰的理智也崩坏了,他试图自杀来逃避,可他死不掉。

利刃杀不死他,毒药毒不死他,他身上的伤口总会很快愈合……而他还要困在这长生殿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每一个面色憔悴的人对自己真诚的、友善的感激,而他们的身后,或许也有因恶童病而死的孩子。

谢尧钰不敢面对他们,可他也不能停下救人的脚步。

他总想着,若能弥补,哪怕多救一个人也是好的。

活着,生不如死。

死,却也成了他的奢望。

谢尧钰,从此成了渡仙城的招牌,也成了那些野心勃勃者手中的傀儡-

“钟离羽。”云绡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谢尧钰无法面对,他不敢再叫钟离羽,他怕自己而今的所作所为,辱没了钟离氏的门楣。

他成了行尸走肉的困兽,但求一剑解脱。

云绡意外、震惊、满心荒唐,不可置信:“你说,你和那个人作这么多的孽,是想要复活钟离湛?”

第96章

“太可笑了!”云绡虽这样说,可她半分也笑不出来。

“真可怕,真荒唐啊。”云绡气得气血上涌,她两步走到谢尧钰的面前,双手紧紧地掐着对方的脖子,如同泄愤一样用力、再用力。

她看着谢尧钰涨红着脸,嘴唇青紫,脖颈青筋跳动,仿佛下一刻就要死去,云绡又立刻将手松开。

大量的凉风涌入呼吸间,谢尧钰并未死,云绡的双手掐不死他,她也不想让谢尧钰再一次死而复生,害了更多的人。

云绡的心头忽而生出了一股悲哀感,她连忙回头去看钟离湛,见他愣神,云绡立刻扑到了他的怀中。

少女的声音温柔地安抚着:“别去想他

的话,也别去在意他说的,这世上哪有人作恶,要将理由置在另一个人身上的道理?”

云绡一边说着,一边顺抚着钟离湛的背后。

她的手臂搂住钟离湛宽大的肩背,声音如同撒娇一样柔软着道:“弯下腰来,钟离湛,我抱不住你。”

顿了顿,云绡又道:“抱抱我吧,钟离湛,我被他吓到了。”

委屈的声音如清风拂过耳畔,一遍遍抚摸在钟离湛背后的小手坚定地用自己的体温与他融合。

钟离湛感受着近在咫尺的云绡的心跳,嗅着怀中少女身上的馨香,他因听说了谢尧钰生平之事而起的波澜心绪,也在云绡的哄慰下慢慢抚平。

钟离湛并没有云绡想的那么脆弱,他也不会认为谢尧钰和那个黑衣的神秘人如今所作的一切真就归咎到他的身上了。

这世上的人欲行恶事,总会为自己找上无数借口,什么叫为了复活他才创造了渡仙城,甚至谢尧钰还打算牺牲自己,作为他灵魂的载体?

纵使他们真的盲目地认为这样可以复活他,钟离湛也不需要充斥着无数人血肉生命的载体。

那样的他,即便长生,又和过去的祁山鹤有何不同呢?

钟离湛不想成为祁山鹤,他也不需要他人如此歹毒的付出,他沉默,只是因为可怜那些因谢尧钰而来到渡仙城的人。

同生符的主符是从渡仙城中出去的。

每月的初一、十五,那些渡仙城中免费发散出去的丹药里融合着谢尧钰的血,同生符演化的咒文以药衣封印在丹药之中。

一旦有人服下丹药,药衣从他人的身体中融化,咒文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可以寄宿的最年轻的载体,因为最年轻的人,大多拥有最长的生命。

所以这几十年来恶童病祸害的大多都是五岁以内的孩童,而一旦没有五岁以下的孩童,它们也不吝于五岁以上的孩童。

一人传十,十人传百,数十年来无数孩童的性命断送在谢尧钰和那个神秘人的复活大计中,而作为被他们迫切想要复活的对象,钟离湛觉得悲哀与气愤。

长臂拥抱住云绡,钟离湛的手也安慰地抚摸过她的发丝,他低声告诉云绡:“我不气,你也别气了,好不好?”

云绡怎么可能不气?

她看钟离湛被自己哄好了,转身就去骂谢尧钰。

“你可想过?正因为有你在渡仙城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前赴后继地送死?你可想过,便是你们用尸山尸海堆砌出了钟

离湛的身体,那也不是他想要的!”

“你们口口声声说因为你们相信钟离湛是明君,他可以让五族归一,可以让天下太平,所以才想要将他复活!可你们做的事,哪样不是有悖他的目的?假若!将来真有一天他借着你的身体复活,那他便再也洗刷不掉历史上对他的污蔑!无法抹去他真的背负无数冤魂的恶名!从此成为真正的杀神!”

谢尧钰从濒死的痛苦中缓和过来,再听云绡的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那双因险些被掐死而猩红的双眼流下两行血泪。

他如何不知道呢?

他是后来才知道!

可他知道了,一切也迟了,他离不开,他死不掉,他无法改变现状!

那个人因为知道他与他早就不是一条心,所以他将他身边所有真正敬仰他的人全都换去!换了这些一眼便能看穿眼底欲望,满心算计,又丑恶又愚蠢的人。

因为只有这些人才能轻易被人掌控,只要许他们一点甜头,他们就会轮流盯着他。

从此以后,谢尧钰无法接触外来的人,无法开口说话,无法自由行动……每日的醒、睡都有规定的时间。

他看着那些贪婪的人服用着充满着血腥味的丹药,露出恶心的笑容。

“这可是好东西啊,吃了能让人保持年轻,延年益寿!”

而那个好东西里,掺杂着无数孩童的鲜血。

他们知道,却仍然心驰神往,不觉得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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