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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衣服时匆匆忙忙没能系结实,左边鞋子的鞋带松开, 一头沾在湿漉漉的地上。
也是他运气好, 走路没有踩到, 不然能把自己绊个跟头。
薄悬两只手被衣服和雨伞占满,方圆几十米内也没个能避雨休息的地方, 他环视一圈, 打算东西撂在地上, 先把鞋带系上。
一旁的蒋寄野看不惯他笨拙又为难的样子,说:“你拿着。”
他递过雨伞让薄悬一块举着, 在薄悬面前蹲下身。
薄悬懵了一下, 反应过来蒋寄野要做什么后,手里举着的两把伞也给忘了, 行动快过脑子,悚然后退了一大步。
蒋寄野手还没伸到地方就被他给躲了,一只手捂着被雨淋的头:“哎, 你别动啊。”
薄悬在冷风里打个哆嗦,赶紧又走回来给蒋寄野撑伞,结巴地说:“……别了……我自己……。”
“你又没手。”蒋寄野伸手给两条沾了泥水的鞋带绑上, 毫不在意地拍拍手, 站起来冲浑身僵硬的薄悬说:“好了。”
接下来的路,薄悬越走越慢。
距离二十一栋不远的三岔路口, 移栽了一棵高大的垂叶榆树,夏季时分,树梢枝头格外茂密,层层叠叠树叶像一朵巨大的伞遮挡雨滴。树下地面只浅浅湿润了一层,
蒋寄野饶有兴致对薄悬说:“这棵树上会掉下来一种虫子,吐着丝,悬挂在半空扭来扭去,飞虎喜欢在这棵树地下够虫子玩,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
薄悬上半年刚搬进翠园,还没亲眼见过,很捧场地表示出好奇。
蒋寄野绕树干转了一圈——可惜虫子可能过季了,也可能物业派人打药处理过,很遗憾一只也没能找到。
蒋寄野对他说:“每年春天都有,到明年三四月份长出来了,我喊你来看。”
别人带朋友看山看水看美女,他带人看虫子。
偏偏薄悬非常郑重地答应下来,好像树上长虫子是什么很了不得的奇特景观。
明年春天能再见面,一起看虫子,一起和飞虎玩。
薄悬觉本来以为这会是彼此的最后一次见面。自己最近的幸运值有些超标了。
当晚,薄悬伏在衣帽间的写字台记录着今天的经历——某次蒋寄野在楼下和邢岳麓谈论有个好玩的峡谷,他的口才好,形容得很让人神往,写作业的薄悬往草稿本上写下大峡谷的名字,或许有朝一日也能去看一看。
相同的情况多来几次,这个本子就成了专门的《蒋寄野观测记录》。
薄悬提笔写着:XX日,下雨,在小区门口遇见,去他家躲雨吃饭,回来的路上,约定好明年一起带着飞虎看大树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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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毛毛虫。
他合上本子,玻璃窗外夜色深沉,寒风中淅沥小雨还在一刻不停地下着。
不知为何,明明才刚进入秋天,他已经隐隐期待起明年春天的到来了。
……
市的秋天不下雨则已,一下起来就没个完,像是要把前两个月缺失的雨量都补回来。
薄悬生活没有太多变化——陆昊经历过派出所一日游,挨了亲爹妈的教训,消停了很多,兄弟们被送去管教了,也有发现小兔崽子打架功夫越来越厉害的缘故,他没法再轻易占到便宜了。
陆成才据说最近工作上忙,回家频率也在减少,经常三更半夜才带着一身醉醺醺的酒气进门。
陆诗云一见他这幅模样,照例要和他吵架。两个人在客厅吵完、砸完,然后一个坐下来哭,一个带着一身怒气摔上门走。
有时候吵得时间短了,薄悬反而觉得不习惯。
九月的一天,薄悬撑着伞冒雨往家赶,在小区门口遇见一位的眼熟老人。
老人头上戴着顶黑色麂皮帽子,雨天路滑,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拄拐,走得很慢,后方等着进小区的车辆着急地闪了闪车灯,车主开着窗户大喊:“大爷,你走边上,中间要过车。”
这一催给老人催得差点没站稳。薄悬跑过去搀住老人胳膊,扶到路边上,冲车主点头示意了下。
车主吓得不轻,也没敢再吱声,开进小区去了。
蒋寄野外公显然还记得他,拍拍他的手背:“小同学,是你啊。”
薄悬说:“我送您回去吧。”
七栋里的保姆见老人家被个面生的初中生扶回家,哪里还不明白怎么回事。
吓得保姆一直念叨:“就说您下雨天别去公园别去公园了,哪怕叫个司机,再不济我们跟着一块去,一个人就出门了,您老血压高,这要摔了一跤可怎么得了。”
外公笑眯眯地:“不碍事,我走得稳,寄野小同学送我回来了,快给人拿水果点心还有巧克力。”
蒋寄野没在家,飞虎最近雨天在家里快憋坏了,跑出来见到薄悬,兴高采烈地直往他身上扑。
薄悬跟它玩一会,婉拒留下来吃饭的邀请,没等天黑就礼貌告辞了。
外公说:“不要太见外,有空多过来玩一玩嘛。”
一旁保姆也絮叨地说小同学你能来就来,没人陪老太爷聊天下棋,他一个人成天往外跑太不安全。
于是薄悬到底应了下来,那之后还真去了好几次,不过不走运,一次都没能见到蒋寄野。
中秋节前一周的周末,薄悬陪着蒋寄野外公给庭院里的盆栽修剪枝叶,处理完让人搬到阳光房,天气马上要转冷了,放在外面可能会冻死。
中途,蒋寄野打过来电话。
薄悬在一旁不作声地听着。外公耳朵不灵光,有来电统统开得外放
蒋寄野说他爸妈回来了,一家人下周过来陪老人过节,给飞虎买了两颗蓝莓树到时带去栽在后院里,明年就能长果子了,最后提醒他外公每天别忘了量血压吃降压药。
他的声音依然那么饱满有活力,生命中的每一分钟都是快乐的。
外公笑眯眯地应下来,说:“寄野,你同学过来啦,我们俩坐在院子里和花草晒太阳。”
“这么巧,人就在你旁边吗外公?”蒋寄野前一阵就听保姆提过,知道是住在二十一栋那个害羞又内向的邻居,很感激他陪着外公和飞虎,出于礼貌主动开口问了。
外公笑着看过来,薄悬忽然心跳得很快,声音都不太稳:“是我,那个,你好,好久不见。”
薄悬说完就后悔了,傻兮兮的,恨不得当场变成一个会钻地缝的哑巴。
“好久不见啊。”蒋寄野隔着手机打招呼,想起来个事,“你喜欢吃什么馅的月饼,我们家今年定做好几种馅的,我带几个给你。”
薄悬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表示挑剔,尽可能镇定地说:“什么馅的都可以。”
蒋寄野笑了下,恶劣毛病忍不住犯了,一碰上老实人就想欺负,故意问:“五仁的呢,也吃吗?”
薄悬:“嗯,也吃的。”
蒋寄野:"那我给你多带一个五仁的了?"
薄悬陪着蒋寄野外公安顿好花草,傍晚天空又下起了雨。
在他回去的路上,雨势愈演愈烈,雨点急速降落连成一条线,叶子被打落得紧紧贴在地面上
天色飞速晦暗下来,全世界都被淹没在夜色下的雨幕里,那种压抑而沉闷的晦暗隐隐传递出着不详的气息。
但是薄悬在回到家之前,心情还是很好的,没有被坏天气影响到。
蒋寄野说要给他带月饼。
那他们下周肯定能见一面了。
薄悬班上七十多个同学,其中一大半是男生,他每天出门在路上和成百上千的陌生人擦肩而过,信息发达的时代想要联系谁掏手机就能和谁打电话。
没有人像蒋寄野一样,让他不敢主动去联系,同时又让他觉得下次见面是件值得期待的事。
薄悬甚至反思了下:朋友太少?作业太少?原来自己也是一个有社交需求的群君动物?
不知道。
反正世界上应该没人不想和蒋寄野做朋友。
薄悬收起雨伞,走进门,一向把自己关在房间的陆诗云竟然在一楼窗户前站着,身上穿了件单薄的睡袍,脸朝着窗外方向,手指夹着根烟。
她从前是不抽烟的,薄悬感觉有点奇怪:“妈?”
陆诗云没吭声。
直到薄悬又喊了两遍,陆诗云终于回了魂一样,客厅没开灯,一道黑色的剪影在巨幅的落地窗户上,就像一只蛰伏在暗处的鬼魅。
薄悬从未听过她如此干涩的嗓音,含着沙子、泣着血,哆哆嗦嗦,自言自语一样:“你爸爸,你爸陆成才,他是个同性恋。”
薄悬靠近的脚步一停。
他其实没能理解自己听到的内容。人已经呆住了。
“你爸爸,陆成才那个王八蛋,他是同性恋,他喜欢男的。”陆诗云手里的烟掉在地上,像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自顾自癫狂地大笑,“我今天去他公司,撞见他跟一个男的关起门在睡觉,两个男的,他公司的副经理,外头还有好几个,他不回来就是在外面跟男的睡觉,哈哈我知道他恶心,他还能恶心成这样,我跟这样恶心的男人结婚,我给他生孩子——”
薄悬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陆诗云咒骂,大哭着砸东西,扑上来掐他的脖子,他都一动没能动。
窗外骤然亮起的闪电劈开夜幕,他看见玻璃上映出一张惨白雪亮脸,雨水延绵了整个潮湿秋季,一道迟来的惊雷终于轰然炸响在他的耳边。
第75章 往事 “他不记得我。”
这一天七栋一家三口谁都没睡下, 被撞破丑事的陆成才深夜回到家——不巧陆昊跟爸妈回老家乡下中秋走亲戚去了,没能亲眼目睹一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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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成才跪在陆诗云面前,一改往日嚣张气焰, 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他说, 我知道错了, 不该鬼迷心窍,有回别人在会所送了个漂亮小男生, 他不该图新鲜就跟人试了试, 不该跟外面乱七八糟的人鬼混, 举手对天发誓这是最后一次。
他说男人应酬都是这样的,那些酒局上康总李总左拥右抱, 照样男的女的一起往酒店带, 我可以改,你不是想让我好好在家和你过日子吗, 我会像结婚之前对你一样好。
陆诗云彻底疯了,又哭又骂,药瓶砸在地上, 叫嚷着天一亮就去办理离婚,扇了陆成才好几个巴掌。
陆成才丝毫没有反抗地全都受了,唯独不肯同意离婚的事。
薄悬一旁冷眼瞧着。男人的嘴, 着急之下果然什么都说得出口——陆成才这会一定恨不得把公司里没能拦住陆诗云进门的前台秘书手撕了。
他不是知道错了。靠着陆家势力起的家, 和陆诗云离婚的理由可以是双方感情破裂、吵架、出轨……
陆诗云爸妈早在女儿执意下嫁时就心灰意冷,长居在海城, 两边平日几乎不往来,一直清楚陆成才在借着陆家裙带做生意,有个女婿身份,他们到底希望女儿在看不见的地方生活得好点。但是这不代表他们会忍受女儿的婚姻是场骗局。
骗婚同性恋的事实一败露, 陆家二老一定不会再坐视不管。
陆成才一个泥腿子,斗不过阶级的陆家,意味着他好不容打拼来的房子、车子、事业,现有的一切,都要化成海上的泡沫跟他说再见了!
陆成才唾沫说干,丑态毕露,在地上跪了一夜,膝盖跪出两团青紫。恳求陆诗云别离婚,求她别说出去。陆诗云一个劲骂他恶心,用尽天下肮脏的字眼。
然而,等天一亮,陆诗云也没有如所说得一般死也要拉着陆成才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
薄悬旁观完一整场闹剧,对这个结果竟然并没感到十分意外。
他只是在想,基因真神奇,生物遗传真神奇。他跟陆诗云一样有疯病,原来到头来也和人渣陆成才一样恶心。
家里出了事,薄悬就没有再去过七栋了。
那个周末,他没有按约去七栋拿月饼——陆成才这几天从早到晚给陆诗云赔礼道歉,被逼得心理崩溃,转头对儿子动起手,那模样像个疯子,薄悬额头磕在柜子上蹭破了皮,没法出门见人。
他已经不那么想见到蒋寄野了,也害怕蒋寄野找上门会看见他头上伤口,进而发现他们家里没一个正常人。
幸好,蒋寄野也没有带着月饼来找他。
蒋寄野可能已经忘记了。
这样很好,对大家都好。
薄悬在学校日益沉默,每天回到家就把自己关在衣帽间,脑袋埋进作业堆里,除了学习他不知道能干什么。楼下很久没有人和狗散步经过,那本观测手册也被他锁进了最下层的抽屉里。
麻木之下,时间变得很模糊,中秋和月饼都像成了上辈子的事。
直到岑丹青带着两提月饼盒敲开二十一栋大门的时候,薄悬猛然瞧见她的脸,以及院内树梢叶子刚刚变黄,恍然惊觉距离中秋也才过去十多天。
岑丹青在微笑,脸色却罕见地憔悴,像遭受过重大打击,开口第一句话就让薄悬呆住了。
“蒋寄野的外公,上周在院子里摔了一跤,保姆发现后就立刻叫人送进了医院,但是我父亲的身体一直……”
岑丹青和他站在院子里,停顿好几次才勉强顺利说下去,“住了一周的院,人已经走了……我听说你之前常常来家里和他聊天散步,谢谢你,小同学,我代我们家所有人来说声感谢,也很抱歉,这段时日家里太乱,没能顾得上通知到你,我儿子受打击很大,他还没经历过……”
父亲离世,她当女儿的,从老人闭眼那一刻起天就塌了,这一年中秋的雨不会再停了,她心里住进一个余生都在下雨的潮湿角落。
岑丹青眼泪流了满脸,说不出话。递过手中的盒子:“这是他答应带给你的月饼。”
薄悬像接过一团千钧重的石头,人生第一次直面亲情的力量,几乎也要落下泪。
但是他连哭都不敢——他愧对岑丹青的感谢,他接近老人另有目的,是为了去看蒋寄野。他如果上上周末按时去七栋,说不定老人就不会摔倒,不会住院出事。
他果然像陆诗云说的是个天生的丧门星,他跟谁亲近,就会把霉运传递给谁。
北风呼啸着刮过萧索的庭院,带走地上的落叶还有人的体温。
薄悬拎着月饼,怔忪立在寒风里。明明才刚入秋的季节,为什么会有这么冷的风。
岑丹青经历短暂的失控,收拾好悲伤情绪,她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儿子,上次见到薄悬就曾动过心思。
如今外公走了,飞虎也老了,岑丹青不得不腆着脸对一个半大孩子开口——
“……我想着,既然能玩到一起,说明两人有共同语言,我一直担心寄野一个人性子养得孤僻,他们学校寒假有个欧洲游学的活动,倒是能散散心,可惜他人不常在学校没有走得太亲近的朋友,阿姨想问你能不能陪他一起去,费用那些不必说了,本来就该我们家承担的,只要你父母同意点个头,另外,寄野他爸爸这两年生意做得还算可以,合适的话两家说不定能有个合作,你和寄野不在一个学校,平时多来阿姨家里玩一玩,我们家离翠园并不远的,让寄野来找你也行……”
这是在征求薄悬的意见,最主要的是想征求他父母的意见,给儿子找个玩伴。
以他们吃饭送月饼的交情,岑丹青以为他应当很快能答应下来,谁知薄悬听完之后,白着一张脸愣愣地。不摇头也不点头。
她哪里知道,薄悬这瞬间想到的不是和蒋寄野一块出去玩,而是陆成才跪地痛哭求饶的场景。
薄悬脸色煞白,出色的想象力已经把自己逼疯了。
他知道他不能,他不能走上陆成才的老路,不能把蒋寄野也拖到这条路上。
但同时他清楚知道自己拒绝的是什么。嗓子好像被东西堵住了,说不出不字。
岑丹青见他半天不吭声,柔声安抚说:“不用着急现在回答阿姨,你再考虑考虑,和爸妈商量一下,改天我再来……”
“岑丹青?”
玄关大门忽然打开了,陆诗云眼睛红肿,要笑不笑,鬼一样地出现在门口。戏谑的神情,显然将二人刚才的对话全部收入耳中。
岑丹青被叫出名字,吃了一惊,依稀辨认道:“你是…陆诗云?你是陆宣同学的妈妈?”
陆诗云却不搭理老同学的问话和寒暄,笑嘻嘻的诡异语气,单刀直入,:“你当初为什么不答应陆成才?”
薄悬忽然狠狠打了个哆嗦——这是陆诗云要发疯的前兆,
天底下竟然还这样的巧合,薄悬马上催岑丹青离开,甚至失礼上手推她:“阿姨……阿姨你快走,我妈生病,她认错人了。”
岑丹青有些迷茫,顺着刚走两步,又被陆诗云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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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我病了,我可没病。”陆诗云走过来,继续语出惊人,“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陆成才是同性恋才不答应他的?”
“陆成才?”岑丹青疑惑的样子,显然是早就忘了这个名字。没能理解她的敌意,
陆诗云笑得更厉害了,这女人真是装傻白天的好手,难怪能让陆成才念念不忘。
“我儿子叫陆宣,宣纸的宣,好玩不?我怎么才想起来,你是学国画的吧岑丹青,这名儿还是陆成才给他取的。”
岑丹青扫一眼薄悬,眉头彻底皱起来:“你不要在孩子面前说一些子虚乌有的事。”
“瞧,你岑阿姨比亲妈对你都好,还护着你。”陆诗云将目标对准了儿子,脸上过分灿烂的笑容,生生让薄悬在烈日下感到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逼近。
“你岑阿姨邀请你去他们家陪他们儿子游学,干嘛不答应呀,钱我也给你出了,哦对,你前一阵老往七栋跑,不就是为了去找岑阿姨家的儿子玩,我给忘了,所以你跟陆成才一样是个同性恋,你喜欢他们家儿子?妈肯定支持你呀……”
像被人拿刀血淋淋剖开在太阳底下。薄悬要疯了。
他语无伦次,努力否认:“阿姨,阿姨你走,她乱说的,别管我们,……别说了妈……你别说了……我没有……”
根本不敢看岑丹青的脸,巨大的悔恨,早知道他不会踏进七栋的门,陆诗云没疯。是他疯了,面前一道深渊,他疯在了陆诗云的前面,只差一步就踏进深不见底的深渊。
岑丹青的反应他已经忘了,这一幕的确成了他往后五年间最深刻的梦魇。
陆诗云在大笑:“怎么啦,同性恋,又不是见不得人,你爸不也是,我把你生得这么好看,别浪费了,儿子,当年你妈没赢过你岑阿姨,你替妈扳回一局,把你岑阿姨家的儿子勾引过来,你看你岑阿姨也喜欢你呢,这样我也有两个儿子了,两家成了亲家,陆成才不得高兴死。”
薄悬伸手扯她的袖子,近乎哀求:“妈你别说了……”
陆成才终于听见动静,冲出来拉住宣扬家丑的陆诗云,在陆诗云动手要扇岑丹青之前把人拖回了屋。
薄悬送岑丹青到门外,一番闹剧,他已经丧失肢体感知,没发现自己在哭,把月饼还给岑丹青,反复地道歉:“对不起,阿姨,你能不能…别告诉蒋寄野,我以后不会再去找他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岑丹青说了很多,具体内容薄悬记不太清了,唯独记得两条:
岑丹青告诉他不用道歉,人有大脑,有思想,接受教育,活在这世上,喜欢花花草草,喜欢小猫小狗,喜欢哪个人,产生一切的感情都是正常的,没有对错之分。她很欣慰有人愿意喜欢她儿子。
然后她说,阿姨没办法插手你们家的家事,你妈妈遇人不淑,你要保护好自己,保护你妈妈还有家里的东西,在他手上留下了几个律师和所知的比较有话柄权的相关人士名字,告诉他需要的时候去找这些人,她会提前打过招呼,也可以来找自己。
那个冬天,陆诗云吃药险些自杀成功,陆宣一个人飞海城找到了他的外公外婆。
两位执拗的老人一开始不愿意见他,把人挡在门外,直到听见女儿进急诊室的消息,看见肖似女儿的亲外孙留下的眼泪。
陆成才被按在陆诗云病床前打断一条腿,他对犯下的事死不认账,只一口咬定儿子是个胡说八道的白眼狼,陆姓两家旋即开启了长达两年的离婚官司。
至于陆昊——那时薄悬已经搬到外面租房子住,偶然回来一次,撞见他偷偷摸进陆诗云的浴室藏手机,周围一切都是令人窒息绝望的,他甚至杀了陆昊,但他最终没有动手,所有人头上都悬着一把名为法律的审判之矛。
薄悬知道家里产业被冻结,供陆昊大手大脚的零花钱一下没有了。他没作声地拿走砸碎手机,借口住处有钱把人叫过来,送了陆昊一份五年的牢狱大礼。
翠园的房子被没收了——陆成才那家伙竟然还有胆子偷税漏税。
家里东西被清理搬空的那天,薄悬一个在西向空荡荡的衣帽间窗户下呆坐了一整天。
他等到了快天黑,没有开灯。
准备走的时候,楼下远远有狗叫。
薄悬心想真幸运,又想飞虎的声音好像没有以往那么响亮了。
窗棂后,楼下走过三个人。
蒋寄野好久不见,好像长高了点,沉默地牵着狗和邢岳麓并排走着,两人没说话。
一个眼生的男孩子跟着他们后面,有点害怕周围没人的陌生地带,怯生生地发言:“那个,我想回家了。”
邢岳麓啧了声:“刚才都说了叫你别跟来了。”
男孩子被吓得快哭了。他也不想,他在家里玩得好好的,他爸妈非要把他送过来陪他们玩。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吓人,根本就不想和他玩。
蒋寄野看不得有人哭,说:“你礼貌点,邢岳麓。”
邢岳麓很不服气,但不敢去触蒋寄野的霉头,哼哼着跑去前头挠狗头。
蒋寄野跟那男孩子说:“我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晚点送你回家。”
男孩子如释重负,小心说:“谢谢你。”
蒋寄野嗯了一声,不知道想到什么,看到远远贴着封条的二十一栋大门,最终没吭声。
男孩子发现他脾气比想象中好,鼓起勇气说:“我叫林玉涵。”
蒋寄野一哂,把自己和邢岳麓的名字说了。
林玉涵使劲地找话题,说话就不害怕了:“……我以后要去外国读书,你们去吗,我们可以一起。”
邢岳麓嘀咕:“谁要跟你一起。”
蒋寄野则说:“我不去,我要去大。”
林玉涵:“咦,为什么?”
蒋寄野声音很低:“我外婆以前在大当过老师,我外公……他说大是个很好的地方。”
他忽然若有所感,好似暗中有人在观察他们,抬头扫一圈,往树梢后的楼上看去,只见二楼有一扇窗户开着,但是那里并没有人。
错觉吗?
林玉涵紧张地注意到他的动作:“怎么了,有人吗?”
邢岳麓:“有鬼,行了吧!”
薄悬躲在窗户后面,从缝隙里看见三个人说说笑笑,一块走远了。
又几年——
九月份开学,一向深居简出的薄悬一反常态,主动跨学院被人文的朋友抓了壮丁,去给他们院的新生当牛马使唤。
大一新生像刚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到处欢声笑语一片。场馆的帐篷底下热烘烘得坐不住,薄悬脖子挂着工作牌,任劳任怨地给小麻雀们登记名单分发材料。
人数时多时少,他登记完,再翻翻名单,喝着朋友送来的饮料,杵着笔对着某个名字发呆。
这个人为什么还没有来?
考着玩的?
办退学了?
他心里还有个声音:我就看一眼,我只看一眼,我什么也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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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西落,薄悬喝完第三杯饮料,今天结束,准备和一应学生干事收拾摊子去吃饭了,明天还有最后一天迎新活动。
远远引擎的轰鸣声,所有人循着动静探头去瞧,忽然激动起来了。
“我靠,那是玛莎拉蒂吗?还是迈凯伦?”
“哪个院的学生?这么高调?”
“哈哈咱学校的停车场看来挺有前瞻性的,买车位的来了,赚完人学费赚车位费。”
“卧草,卧草,是个男的,快看,好帅!”
一排十几个帐篷下的各学院学生,全都瞪着眼睛看着豪车里走下来一位没有人性的土豪帅哥。
靠,没有活路了,老天爷我以为不会再叫你爷了,凭什么他长成这样子还这么有钱。
这是什么,这是四年学院对外的门面,社团招新行走的广告牌,未来不愁赞助费不愁吃喝的大爹啊!!
一群人在心里默默握拳:“快来帅哥”“一定是我们院的,一定是我们院的。”“环院,环院。”
蒋寄野循着顶上的横幅,众目睽睽之下找到人文招新地点:“你们好,我是来报道的。”
人文的同学胜出一局,笑开了花,慈祥得像个给孙儿拿零食的爷奶,争先恐后打招呼,往他手上递材料:“你好你好,来来,这个校卡,这个袋子里是新生手册,这个是宿舍号。”
还有人跟他握手:“帅哥,哪个专业的,多大岁数,什么星座,有对象吗?”
蒋寄野笑容一滞:“……”
他十八年来头一回发现自己可能是个社恐。
薄悬坐在椅子上,搁着三十厘米的距离,蒋寄野在热情同学的簇拥中弯下腰,手捉一支笔,龙飞凤舞在名单签下蒋寄野三个大字,他按照惯例,默默递上去一瓶免费的水。
蒋寄野接过,礼貌说:“谢谢学长。”
然后他头也没回,像来时那样,一阵风地立马又跑了。
一群同学目送着豪车的车屁股消失在余晖中。
一个女生扶着胸口伤心不已:“一想到这样的帅哥将来也会谈恋爱,我心好痛,不知道哪位姐妹能吃得这么好。”
“你可以试试,勇敢追,吃上一口,这辈子值了。”
“唉,人老珠黄,比不得学妹娇嫩,还是算了。”
“滚啊,你才二十,感叹个鸡毛。”
朋友挨个给底下不说人话的干事一人一脚,饥肠辘辘地点完东西,重要的设备往肩上一抗,叫义工薄悬:“走!请你吃饭!”
薄悬站起身,夕阳洒在空落落桌面上,写着蒋寄野的名单已经收起来了。
他不记得我。
薄悬意料之中的——
几年不见,大家都变了样子。有新的人生和新的朋友,他从失败的家庭解脱出来,两年前考进大,再有半年就能修完所有学分从学校毕业。
春天早就过去了,薄悬最终没能亲眼看见榆树上垂下来的毛毛虫。
他的青春在这一刻彻底结束了。
第76章 上班(修) “过来给你揉揉。”……
清晨, 窗外树梢传来小鸟清脆的鸣叫。
蒋寄野被生物钟叫醒,眼睛还没睁开,伸出手往身旁的位置摸了摸。
床铺是空的——人不知道几点起的, 被褥留一层浅浅余热。
几十分钟前依稀好像是起床动静, 有人在他脸上亲了下, 说了句什么话,蒋寄野睡得沉没能记住内容, 想来无外乎:早, 我起了, 去开会,今天出差……
窗帘无声沿着滑轨自动往两边分开, 骤然亮起的光, 蒋寄野眼睛睁开又闭上,懒洋洋躺在枕头上喊:“红糖——”
喊了两嗓子, 走廊一阵地板呼哧的摩擦声,虚掩的房门被顶开,一只浅金黄色、年龄看起来只有四五个月份大的狗头从门缝里探进来看着他。
蒋寄野一动没动:“给爸拖鞋叼过来。”
狗嗷呜了一声, 等蒋寄野掀开被子坐起来,它兴奋跑进来将拖鞋叼到他手上。
“真乖。”蒋寄野摸着它的狗头夸奖。
走出卧室,经过书房时隐约瞧见屋里亮着灯, 蒋寄野没往里进, 也没敲门,下楼去健身房打开跑步机慢跑了半个钟头, 一身的汗,洗澡洗漱换过衣服,再上到一楼的餐厅,桌边一侧的位置上已经有人坐着, 脚边蹲着金毛狗红糖。
“几点起的?”蒋寄野问他。
薄悬抬头看着他:“六点左右。”
“……你现在起得比我都早。”蒋寄野在对面坐下来,不敢苟同他的作息,“麻烦这位同志有空学习一下什么叫可持续发展战略。”
薄悬餐盘边摆着一杯咖啡,蒋寄野顺手端起来尝了一口,无糖的香草美式,不太感冒,给他放了回去。自己去厨房拿了杯鲜榨的蓝莓汁。
蹲在桌边的红糖听见蒋寄野动筷子,急得直哼唧。努力伸着头眼巴巴往桌子上看,又跑过来咬蒋寄野的拖鞋。
蒋寄野拖鞋差点被它扯开线,僵着一条腿跟它角力,扬声问厨房:“阿姨,红糖早饭吃了吗?”
“吃过了,天一亮就叫着要吃饭,吃了一大盆,还去外面疯跑了一圈。”
“听见了没有。”蒋寄野拿脚背推它,“吃完了,没有了,快滚了,马上吃得比我都多,上回吃吐的是不是你,少食多餐懂不懂?”
终于把狗轰出去,薄悬的早饭已经吃完了。他这两年饭量见少,早上胃口尤其小,这会儿还不到平时出门的时间,薄悬没出餐厅,端坐在旁边翻着平板电脑上的这一周日程,身上穿着一件细条纹的衬衫,衬得肩膀处线条平直,露出一截皮肤细腻的脖颈。
他坐了一会,突然侧过头,将一边的手肘挪上来撑着桌子。
蒋寄野注意到他的动作:“腰不舒服?”
薄悬抬起头,蒋寄野专注的表情像是一直在看他。
薄悬定了定神说:“不算太严重。”
久坐难免会有的腰部毛病,平时倒不影响,现下的酸胀感其实更多是……昨天房事的后遗症。
始作俑者的蒋寄野心里门清儿——论起来怪谁,他们这个年纪不比毛头小子,白天要上班,床上素两天就素两天了,饿一饿食欲更旺盛,但是架不住某个人手脚不老实,这么多年养成的劣习,晚上非得贴着他睡,尤其昨天睡得好好的不知道又梦见了什么鬼东西,估计不太健康,半夜一点钟愣是把蒋寄野闹醒了,大半夜的他火也上来了,最后两人折腾到快天亮了才重新躺下去。
蒋寄野心里腹诽,都告诉你别起太早了,嘴上没吭气,拉开身边的椅子叫他:“你坐过来,给你揉揉。”
薄悬:“你饭吃好了?”
蒋寄野说:“差不多得了。”他又不是饿死鬼红糖。
薄悬挪到他旁边的椅子上来,蒋寄野按过几次的经验,大致知道要照顾哪块的肌肉。隔着衣服手掌贴在他后腰的位置,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将近十分钟。
两人上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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