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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在这里三十年了, ”姑盼发狂:“我要他们死了变成鬼魂了也不得安息!我要他们日日夜夜为我提供怨气”
裴枕轻声:“耗在这里三十年,值得吗?”
他垂眸道:“日复一日地过全村人覆灭前的生活,值得吗?”
姑盼愣了一瞬,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值不值得,她冷冷道:“不值得又怎样?起码我够痛快。
我守在这里, 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亲眼看着他们死在我的面前,我现在才终于体会到, 看着别人在我面前痛苦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特别是看着他们兜兜转转始终找不到凶手,而他们死也不会想到,杀死他们的, 是他们曾经欺辱过,认为手无缚鸡之力,懦弱无能的我!”
她恶狠狠说道:“想当初,他们看我无父无母、无人可倚靠, 便如此欺辱我,而如今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我有什么错?”
“你没有错。”裴枕凝眸,神音回荡:“可是,俞叔、蓉儿,还有村里的许多人都并没有害过你,那些误入村子的人也没有害过你。”
姑盼:“那有什么办法,只能说是他们命不好,生在了这个村子里。而那些外人,他们既然喜欢多管闲事,那那些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裴枕十分冷静,始终像是一个外人,一个看客,在诉说一件再平淡不过的事情:
“所以,每一任外来闯入的人,你的婆母都会端来饭菜,再诱使我们来你家,而后他们的死,也是你做的。”
“当然,”姑盼点头:“那群人这么害我,却还死不瞑目,想查出真相,我就更不可能留这些外来人活下来,实话告诉你吧,今日哪怕你们不来,我也会找到你们,然后杀了。”
姑盼一步一步跪到了裴枕脚下,她眼里闪过一丝狠毒,趁裴枕不注意,突然发难!
怨气猛地直冲他的面门!
裴枕叹了一口气,一个淡黄色的结界出现,灵气飞速在上面流动,那黑气圃一触碰到结界便消散了,姑盼却还在调用身上的怨气,试图用怨气化解结界。
“姑盼,收手吧。”裴枕抬手,他手掌凝聚起灵气,穿过结界,穿过缭绕到逼人的黑气,击到了姑盼的胸口。
霎时,姑盼喷出一口红黑色的鲜血,她踉跄着后退,慌乱地跌倒在地,往后爬。
裴枕收了法力,他飞过去,俯身,轻轻在姑盼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姑盼,我知你受了委屈,本性不坏,不过是误入歧途。”
冰冰凉的指尖相触皮肤,一道金色闪着细碎光芒的法纹咒语就没入她的体内。
顷刻间,姑盼身上的怨气尽数消散,她茫然地抬头,不知道他对她做了什么。
身上的疼痛全数消失了,温暖充盈她的四肢五骸,浑身暖洋洋的,沉重的躯体如羽毛般轻盈,如丘壑般坑坑洼洼的心,感受到了春风化雨般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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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如火山喷发的怨恨和愤怒被安谧的雪花覆盖,随后有叮咚的泉水流过,几十年的寸土不生、被人为践踏的焦土有春芽抽枝。
感受着这股陌生情绪,姑盼不由自主抬手触摸她的脸,光滑,那道贯穿她一生的可怖疤痕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指尖沾上一点湿润。
她眼前一片模糊,心里满满当当的,这是什么情绪?
怎么回事……
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有湿痕,
她竟然哭了……
从天空缝隙中渗出的月光朦朦胧胧,落在他们身上,像是披了一层纱。
裴枕长睫微垂,洁白圣洁,且怀着无上的怜悯和珍视道:
“以河神之名,赐福予你。”
梵音响起:“希望你下一世,无病无痛无灾厄,顺顺利利过一生。”
一语定音,一颗豆大的眼泪滴答掉在地上,在尘土里掀起波澜。
姑盼捂着脸,如婴儿般在地上蜷缩,眼泪从手心里渗出来,滴落到地上,随着裴枕的话语落下,她忍不住嚎啕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
她感受着体内重新澎湃和丰富涌动的情绪,温暖和幸福将她包裹,身体和精神上的伤痛都在愈合。
她的情绪起伏剧烈,在赐福的洗礼下,无法平静。
她匍匐在地上,她从来不像这样,能痛痛快快地哭一场,闷了近二十年的苦楚,她的世界下起一场大雨,经久不息
“姑盼,”裴枕等她稍微冷静一些了,问她:“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姑盼知道他问的是哪个人,她吸了吸鼻子,道:“我不知道,他当年只给了我一点灵力和一个幼虫就走了,回去之后,我第一个杀的人就是公孙明。
我可以驱使虫子行动,那虫子喜好吃人,一旦吃人肉喝人血,便会很快长大,不断繁殖
后来,整个村子的人都死后,我十分快意,问他要我怎么报答他,他却说不需要,只要我一直守在村子里就好。”
“这三十年我与世隔绝,他从未来找过我,我有时会想,”姑盼坐在地上,平静了不少:
“他当初找上我,应该就是为了怨气,甚至不惜借我的手来杀人,但是这几十年来从未来找我索要过怨气,他到底想做什么,我也全然不知。”
裴枕心念一转,隐约有了个猜测。
怕不是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怎么可能”姑盼嘴角滑落一滴血,她苦笑着摇头:
“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我?我,就是他收集怨气的容器。”
远处房屋崩塌,树木倾倒,万山崩裂的声音还在“轰隆”作响,被一切隐没在的黑暗中的黑泥吞噬。
一道长长的地面裂缝出现在他们脚下,二指宽,还在不断扩大,即将将他们二人也拉入这底下的深渊黑洞。
“好了。”裴枕修长的指节点在她身上,一圈圈荡漾的灵气波动在触碰的地方显现,裴枕封住她身上的几个大穴:
“我先带你出去。”
姑盼嘴角挂血,她笑了:“没用的,我就是他用来承载这么些怨气的容器,如今怨气没了,他肯定已经知道了
我对他已经没用了,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我?这村子塌了,我也很快就会死。”
“我、我……”姑盼突然猛地一抽搐,整个人挣动,她捂住心口,用力呕出一口血。
此前埋在她体内的尸腐虫幼虫发作,周围萦绕的丝丝缕缕黑气迅速聚拢,钻到了她的心口,与此同时,一只肥肥胖胖的虫子从她的心脏里钻了出来。
裴枕指尖凝起一点灵力,一点,然而那团灵力还未碰到那只虫子,那虫子就变成了一团黑雾消失了,灵力直直地从它的身体里穿过,并没有捉到它。
消失了?
裴枕面上有疑惑,怎么会……
“河、河神,我有一件事情想求你。”姑盼倒在血泊里。
她回顾自己的一生,想笑,却因为疼痛只能勉强扯扯嘴角,无数的血液从她嘴角涌出,她呛了口血,眼神开始涣散。
柔软的衣袍落在地上,裴枕脚尖触地,踩在了四分五裂、一片狼藉的土地上,无数的灵气包围着他,争先恐后地为他拂开地上的污渍。
洁白无瑕的脚踝上沾了一点血,又很快消失干净,地上的灰尘和鲜血自动为他开道。
裴枕走到她面前,垂眸,无机质般的琥珀色瞳孔里倒映出她的模样,白色的羽睫下,是柔软、悲悯。
“你说。”
“我我不要死在这里,”她说话十分吃力,每吐出一个字要喘好几口气,越说越小声,几乎听不到了:
“你带我去其他地方,葬了吧……”
说完这句话,她再也撑不住,眼睛还没合上,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了。
她不要葬在这个村子里,她最后一次,祈求上苍,祈求神明,把她的尸骨带出去。
埋在任何一处地方,最好有山傍水,没有任何一个人经过的地方。
她不想再和人打交道了。
她在最后一刻请求,卑微地希望,她的神明可以眷顾她一次。
这是她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在人世间最后的愿望。
渺小,却用了她一生去实现的愿望
荒芜的一片平地,放眼望去,满山遍野的野草野花丛生。
被火烧焦的半根木梁半露出土,剩下半截被埋在了时间的风沙里。
稀稀拉拉半人高的残垣败壁立在地上,分散在一丛又一丛杂草中,幽幽发光的萤火虫从草垛里飞起来,依稀可见上面被火烧燎出的黑色痕迹。
“我我们出来了?”
小神女不敢置信地摸摸自己的头,摸摸自己的身体,卢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劫后庆幸。
沈迟一言不发地起来,拍掉自己身上沾染的泥土和草,穿过到他膝盖的草丛,在附近找着什么。
“师兄,你在找什么?”
卢风还谨记着师父的叮嘱,他说:“师兄,公主,我们先走吧。”
小神女问:“去哪?”
卢风一噎:“师父说让我们走的越远越好,免得节外生枝”
“不,”沈迟摇头:“我就在这里等他。”
卢风焦急:“如果师父对付不了姑盼怎么办?我们在这里等也不是个事,谁知道那个姑盼会不会冲出来。”
小神女赞同地点头:“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可以,你们先走。”沈迟脸色沉沉:“师父万一不敌姑盼,我就在这里给他收尸。”
反正他和河神举行过天地仪式,他生河神的人,死是河神的鬼,既然如此,万一河神死了,他们合理死同穴墓同寝。
小神女双眼瞪大了:“啊?”
等等,祭出真身的河神应该不会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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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吧?
她没想过河神会死的。
可是万一呢?
万一河神真的死了,她要怎么和天界的人交差?
把她缉拿归案不说,说不定她还会被那天界的刑神—蓐收,严刑拷打,继而发现,河神为她元神受了伤,然后发现河神的死和她脱不了干系,最后,她就要被关进九渊里受天罚了!
她不要啊——
小神女在空中急的打转,她不知道怎么回去帮河神,所以,要不然赶紧丢下他们跑路好了?免得被天界的人抓到……
走还是不走?两种想法僵持不下,卢风一咬牙:“那我也留在这里等师父!”
小神女纠结了一会儿,最终皱巴着脸道:“算了算了,我也留在这里吧,起码我法力比你们高强,万一姑盼真冲出来了,我还能挡挡。”
看在河神救过她的面子上,照顾一下两个凡人好了。
等等,这不会是河神把她丢出来的原因吧,其实是有托于她而不是嫌她碍眼?
小神女正义凛然,挺起胸膛,指指点点:“放心好了,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你们这两个凡人,都躲到我的身后来!”
第65章 【VIP】 “他好喜欢。”……
沈迟置若罔闻, 越走越远,还在草丛里翻找看有没有尸体,卢风绕头讪笑:“公主,你要不在我后面躲一下, 我怕姑盼出来压到你。”
小神女愤怒, 丁点大的拳头握紧了, 咬牙切齿:“卢风, 你说什么?”
所幸他们并没有等很久, 裴枕的身形从虚空中出现。
白色的卷发长及脚踝, 柔软如云的长袍曳地,裴枕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裴枕出现在沈迟的视线里, 他是第一个发现他的, 沈迟惊喜地大迈步过去:“师父, 你出来了。”
裴枕淡淡道:“嗯。”
沈迟惊喜的视线下移,挪到了姑盼的脸上,姑娘脸上干干净净, 伤口和血都消失了,闭着眼靠在裴枕怀里, 仿佛只是睡过去了。
赶过来的卢风被姑盼吓得退后了几步:“不是吧,师父, 你怎么把她也给带出来了?”
裴枕:“我答应了她一件事。”
卢风:“什么事啊?”
沈迟迟疑道:“师父,姑盼交给我吧。”
裴枕看他一眼,而后把姑盼的尸体交接给了沈迟, 沈迟把她放到了不远处的草垛上。
裴枕没有跟过去,清清冷冷的视线落在她的面庞上,仿佛在念悼词:
“姑盼,年十九, 汝林人。你们此去坯都,路上遇上风水好的地方,就地把她葬了吧。”
众人沉默,沈迟率先反应过来,和他们还隔着段距离,眉目一沉:
“什么意思?你不和我们一起去坯都了?”
裴枕:“我要回天界一趟。”
小神女察觉:“什么?我不去,我还没玩够呢,我好不容易才重获自由的,我才不回去。”
裴枕凉凉地看了她一眼:“没让你去。”
“那你去干什么?不是压我回去吗?”小神女狐疑道。
“十九小公主想多了,”裴枕脸上波澜不惊,他的相貌发生变化,连同声音也变的更好听了,宛如山涧溪流涓涓流过,让人情不自禁仔细听他娓娓道来:
“有人利用人间的怨气肆虐,这乃是修行大忌,我觉得,行事颇有些像十几万年前祸疫的手笔”
沈迟面无表情,小十神女张圆了嘴:
“什么?!祸疫!”
卢风挠头:“祸疫是谁?”
小神女:“祸疫你都不知道是谁?你没学过吗?你没读过书吗?
小神女挠嘴:“噢噢,差点忘了你还是个凡人总之呢,祸疫这个神,不是个好神仙,它掌管瘟疫和灾祸的,十几万年前,它利用怨气在人间那可是大肆屠戮,血流漂浮,流血千里
你们现在还活着,全仰赖你们的曾曾曾曾曾祖父当年躲的好,还有我们当年的正神因明神武,不然,怕是你们都活不到现在!”
卢风大惊失色:“原来是这样。”
沈迟对于十几万年前的事情并不是很感兴趣,相比之下,他更想知道裴枕要去哪,要走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没开口,就听到裴枕说道:
“我必须去关押祸疫的地方亲自确认一下,你们先去邳都,小十九,你负责保护好他们。”
小神女砸吧嘴:“那好吧。”
沈迟出声:“你要去多久?几个时辰?一天?还是两天?”
裴枕侧过脸,后知后觉觉得,沈迟是不是有些太过黏他了?
裴枕双唇抿紧了,吐出几个字:
“不好说。”末了,看一眼沈迟,发现他好像有点失望,但是沈迟很快又打起精神来:
“没关系,我等你。”
裴枕难得犹豫一瞬:“别等我,对你们凡人来说,可能是几年,甚至几十年。”
“什么?”卢风拔高了音量:“师父你要去这么久吗?”
小神女挥挥手:“哎呀正常的啦,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慢走慢走,我一定会在凡间照顾好他们的。”
裴枕不动声色地勾唇:“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们都还活着,我的徒弟就交给你了,小十九。”
小神女拍拍胸脯:“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裴枕又交代了一些事情,笑闹过后,裴枕不经意间一转头,意外撞入了沈迟的视线。
沈迟一双眼睛确实生的很好,裴枕多日双眼蒙蔽,不见天光,还没适应周围的一切,猝不及防与这样一双勾人的眼睛对视上,裴枕晃神。
沈迟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泛红,一点红痣缀在眼尾格外妖艳,黝黑发亮的眼里满是执着、不舍和占有。
占有?
裴枕一双好看的眉毛蹙起,怎么可能?
沈迟不过十四
本来就担心裴枕会不会出事,眼下好不容易见到他,却被告知即将分别,沈迟突然和他对上视线,内心压抑已久的情感没来得及调整回去,只能仓皇低头。
裴枕怔愣。
沈迟吸了吸鼻子,装作不经意地随口问道:“师父,一定要去吗?”
喔噢~河神和他的意中小郎君要面临分别了。
小神女十分有眼力见,指使卢风去给她抓萤火虫了,二人离他们远了。
嘻嘻哈哈的声音传来,沈迟和裴枕搁着十几步的距离相望,黄色的星星点点萤火虫绕在他们周围。
裴枕淡淡道:“必须去。”
沈迟呼吸一停:“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裴枕眼皮一撩,与他对视:“你一介凡人怎么去天界?”
沈迟仓促笑了笑:“那你能不能每隔几个时辰就回来看我一次?”
他在天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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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凡间一年,而每在天界一个时辰,就相当于凡间过去了半个月。
半个月也很久。
然而这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低底线了。
裴枕无情又冷漠地戳破他的幻想:“祸疫镇压在极寒之地,是在天界重兵把守的地方,光是进去都要费一番功夫,哪里能每几个时辰就回来一趟?”
沈迟涨了张口,生涩道:“这样啊”
裴枕缓慢眨下眼睛,向来淡漠没有情绪的琥珀色瞳孔神色复杂,光洁的脚心踩在厚实的草垛上,向他走来。
裴枕姿态清冷端庄,首先是香气飘过来,随后是裴枕一步一步踏来,压迫感骤然降临。
沈迟干干地咽了一口口水,蓦然感觉在被打量,被审视。
裴枕走到他面前,一根修瘦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骤然与他距离拉近。
裴枕与他距离不过几寸,呼吸洒到对方的面庞上,清浅的气味扑在脸上,沈迟耳朵漫上了一点红晕,眼神迷离,河神的气息,好香
他好喜欢。
“说不定,等我回来的时候,你都有孩子了。”
美梦破碎。沈迟眼里骤然清醒,惊愕道:“你说什么?”
“我说,”裴枕的拇指搭在他的下巴上,捏了一下:“祝你找个如花美玉的娘子,然后早生贵子,沈迟。”
沈迟目光下移,落在他在他下巴的指尖上 ,语气十分危险:“如果我不呢?”
“不?”裴枕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为什么不?”
“看着我。”
裴枕的眼睛仿佛有无限漩涡,诱使人只对视一眼,便无限沉沦下去,沈迟像是被定住了,陷入了他那双颜色很淡的瞳孔里,诱导般,沈迟鬼使神差地说出口。
“我”
“因为我”
他着迷地沉浸在裴枕的眼睛里,仿佛被扒光了内心,赤裸地站在他面前,所有的思绪一览无余,可是,裴枕的眼睛依旧清明,毫无感情。
沈迟心神一动,瞬间清醒。
好险……他差点就说出口了。
裴枕的眼里,只有冷漠。
沈迟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深刻认识到,自取其辱是什么意思。
声音低的自己都要听不见了:“可是啊师父,喜欢的人不喜欢我怎么办?”
“哦?”裴枕似乎有些惊讶:“那你现在是有喜欢的人了?”
沈迟字字泣血,违背真心:“没有。”
裴枕神情一怔,像是满意,又有点说不上来的意味,他道:
“没有就好,没有最好。”
他从来不以真面目在凡人面前现身就是这个原因,怕他们会对他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神仙和凡人,本来就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现在看来,他的徒弟对他没有这些非分之想。
很好,不愧是他选中的徒弟。
裴枕冷冷地收回了手。
沈迟脸色不太好看,闭上眼,喉结滚动一下,再睁开眼,沉默了。
这就是通过考验了?如果他发现他他会怎么对他?
“师父,”沈迟垂下眼眸:“可以就离开几天吗?”
他知道,裴枕如果想早点回来,怎么样都是能回来的。
几十年真的太久了。
“也许可以。”裴枕看着沈迟期盼的视线,缓缓说道。
既没有答应也没有驳回他的请求。
晚风徐徐地吹过来,萤火虫在深绿色的草丛里飞的飘摇不稳,有风将荒凉的草木吹的沙沙作响,将他们几人的身影拉的格外的长。
沈迟额前的碎发被吹开,他觉得今晚的夜色格外的凉。
裴枕抬头望月:“时辰不早了,我必须即刻出发。”
功德一事还没解决,如今还得处理怨气横生的事情,时间紧迫,他必须尽快去尽快回,如果真的是祸疫出世,那得即刻禀告天帝,再次想办法镇压祸疫,如果不是祸疫就难办了。
不知道幕后是谁在操纵这一件事,而他也只有在解决自己功德亏损的事情之后,才能有精力去探查此事了。
一念之间,思绪万千,裴枕干脆利落地捏了个决,无数淡蓝色的星光从脚下升起。
天界的南天门有重兵把守,他功德有损,暂时不能就这样进去。
他需要去找一个人帮忙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沈迟垂至身侧的手篡紧了,他眼睁睁地看着裴枕消失在他面前,而从始至终,裴枕所做的决定里都没有他。
为什么他只是一个凡人?
哪怕是修炼一辈子,也依旧没有办法在他身边。
不行,他沈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绝不答应。
师父必须留在他的身边。
他还
偏偏就要他了。
第66章 【VIP】 “很想你。”
初夏, 树上的枝丫嫩绿,抽长的枝条长的很高了,叽叽喳喳的小鸟的身影在树杈之间来回穿梭,欢快地招朋引伴。
沈迟在屋内坐不住, 他起身, 打开窗户, 树上的鸟在树桠之间欢快地跳跃, 阳光从树杈之间泄出, 在室内投下了斑斓光影。
街上熙熙攘攘, 担夫担着重重的扁担,放下, 而后在路吆喝, 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人, 或步履匆匆,或信步慢行。
叫卖声、交谈声嘈杂于耳,这闹哄哄的场景, 沈迟却觉得自己是这画外中的人,他没觉得好玩, 只觉得厌烦。
现在是裴枕走的第十天了。
快半个月了,他还没有回来。
师父不在, 他每一日都是数着时辰过来的。
他想告诉师父,他们一路沿着北走,出了漠关村所在的遗址, 他们背着姑盼,跋山涉水,走了十几里地才找到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告诉他们,漠关村三十年前就没了, 得知他们从那边过来没去处住,还收留了他们。
他们住了一晚,便匆匆启程,背上姑盼,寻了一处花香鸟语,人迹罕至的高山,把她葬了,那里有很多小动物,还有许多在修炼的山野小精怪,姑盼住着不会孤单。
沈迟漫无目的地想着,光影随着日光的移动而移动了,照在他的脸上,将他黑沉沉的眼眸照亮了不少。
小神女从窗外钻进来,手上抱着一个热气腾腾和她的身子差不多大的小笼包,恨铁不成钢:
“好不容易来这这么热闹的地方了,你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出门,看着怎么比我一个被关了三十年的还要消沉啊,你这小小年纪,怎么思绪这么重呢!”
沈迟不冷不热地看她一眼:“小孩别说话。”
小神女被他呛到,气鼓鼓地说:“我才不是小孩呢,我已经三百多岁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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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当你奶奶的奶奶的奶奶了,你不许对本姑奶奶这么无礼!”
沈迟眯着眼,十分嘲讽道:“哦。”
“你奶奶的,”小神女抹着眼泪咬了一大口包子,飞去找卢风了:“卢风,你看他又欺负小孩!”
卢风向客栈的小二借了一点油正擦拭着自己的斧头,闻言只能讪讪一笑
[师父,我很想你。]
一点墨水泅晕上信纸,沈迟回过神,抿了抿唇,把手上的那支上好的紫毫毛笔搁下了。
他的身边堆了一堆的宣纸,上面的字迹有的笔力遒劲,力透纸背,有的笔走龙蛇,随心所欲,有的工工整整,甚至一横一竖都经过精心地书写,所有纸上都只有两个字。
裴枕。
日益累积的思念和无法宣泄的情感,化作笔墨,提笔想说的太多,最终只是落下他名字。
“裴枕。”沈迟暧昧地念着他的名字,河神的名讳在他唇齿间反复厮磨。
他沉沉吐出一口气,笔一丢,往后一仰,靠在了宽大的红木椅上,手指拂过身边堆积如山的宣纸,目光落在面前,在桌案上展开的信纸上。
那是他要想写给裴枕的话。
他想要裴枕知道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
他想把这些话都悉数告诉裴枕,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因为,距离他们分开,已经一年了。
他们已经出了遂州,到了虔阳,虔阳刺史家中遭逢变故,恰逢他们经过,撞上近十几年来十分罕见的大妖,于是举全力将大妖收服了,换来了虔阳百姓的太平安宁日。
他们便摇身一变,成为了刺史的座上宾,吃穿用度,样样是顶级奢侈的。
一人一间上好的宅院,得知他年纪尚轻,还专门给他配了一间书房,小神女则被他丢去和卢风一同住了。
一切都好,只是沈迟目光沉沉地扫过桌案上的字迹。
只是,他有点想裴枕了。
不过也才一年而已。
他不是等不起。
沈迟沉气,提笔,在砚台里蘸了点新墨,在砚台边刮了刮,将先前的那一行字划了,他注视了一会儿,又把它涂黑了。
不能给裴枕看到,他会生气的。
他嘴角勾起,恶劣一般,他的手腕极稳,牵着手上的墨笔在纸上蜿蜒写下几句话:
[师父,我和卢风、小十九都很想你。]
他将这张纸拿起,将这句话吹干了,放到一旁,作为信札的第一页,而后又提笔写下这一年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他一只手撑着头,洋洋洒洒地写着,当然,主要是写他的事情,其余的多少提一句,但是大多都一笔带过。
师父没必要知道那么多旁人的事。
沈迟黑沉沉的眼眸漾上了一抹温柔缱绻。
师父也会想他吗?
肯定会的。
相信不用很久就可以见到师父了。
*
天界,南天门。
云雾两绕,两根直直没入天际的龙腾凤舞的柱子边,五六名侍卫重兵把守。
空气中的灵气扭曲一瞬,随后,他们面前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褐色长衣,唇色鲜红艳丽,挺直的鼻梁,乌黑发亮的头发,头上还十分骚气地别了一朵深红色的大瓣花朵。
来人容貌昳丽,扭着腰肢过来:“哎呦,守将哥哥,辛苦啦~”
驻守南天门的几个侍卫们对视一眼,均掩盖不住眼里的的嫌弃,这声音
是个男的。
来人媚眼如丝,对着他们一人抛了一个飞吻,而后扭着腰过去了。
“嗯?”两个带着头盔的侍卫,将手中的长戟一横,将他拦在了外面。
“有无拜帖?”厚重的盔甲里面传来声音。
男人伸手捏住了刀戟的一角,挪了几毫米的位置:“哎呦,守将哥哥,别对人家这么凶嘛~”
那长戟又挪回了原位,盔甲里面穿来冷酷的声音:“有无拜帖?”
打扮花哨的男人只能叹了一口气,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张红色滚金边的拜帖,手指芊芊递过去:
“诺。”
后面一个侍卫接过来,一打开拜帖,不出几秒,里面流光溢彩的流动云纹就失去了色彩,黯淡下去,变成了灰色。
侍卫纳闷道:“你这不对啊,都失效了!”
他打开拜帖,三面折叠的册子上,第一页最上面的一行字是:拜请青帝句芒。
句芒挺直了腰杆,变了一副脸色:“你们干什么吃的?本君不过几百年没上来,连我都认不出来了?信不信我去天帝面前参你一笔?!”
侍卫们吓的手一抖,顿时理亏:“这”
句芒把他们的刀戟推开:“闪开闪开,爷爷我今日找王母娘娘有事,王母娘娘在宫里等我多时了,若是怪罪起来,唯你们是问!”
侍卫还想搜他的身,但碍于刚刚吃了瘪,青帝又十分张狂,不敢拦他,等想起来还没搜身的时候,句芒已经化作一道流星往一个方向去了。
“这青帝不是听说被白帝关禁闭了吗?这就放出来了?”
“谁知道呢?反正不是个好招惹的主,下次见到他理他远点。”
“我说,你下次可以不要喷那么重的香吗?”
句芒的袖子里传来声音。
“你懂什么,这是是九茆香,由千年难得一现的簇姬花所制!”句芒袖子一挥,里面一道白色流光闪过,裴枕的身形就出现在了他身边。
他们并肩朝这一个方向飞去,句芒侧头打量裴枕,眼里是止不住地惊艳:
“好你个裴枕,不过几百年不见,怎么感觉比我好看了?我才是天界第一美人。”
裴枕一张白皙轮廓清晰的脸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别吵。”
句芒气笑了:“好你个河神,我帮你浑水摸鱼进这九重天,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还嫌我吵!”
“是谁把你从你爹的禁闭阵里救出来的?不然,你怕是再等个几千年都出不来。”裴枕提醒他,瞥了他一眼,速度加快了。
句芒急忙催动灵力:“喂,你好歹等等我啊,告诉我你要去哪?我和你一起去!”
裴枕留下一句话:“还不快跟上?”
句芒在原地里独自环着手臂气急败坏:“你倒是告诉我要去哪里啊,你这个方向,该不会是要去找祸疫吧?”
裴枕勾唇:“重【1】,你来就知道了。”
汲川。
怪石嶙峋的墙面将里面的景象与外界的景象隔绝,只能透过弧形的两人宽的缝隙,窥到里面冰天雪地的一角。
几队侍兵手持着重戟,俨然有序地在墙外头巡逻,锋利沉重的盔甲随着踏步声发出碰撞的声音,整齐划一的步伐,严肃得能听到墙里面寒风呼啸,刮擦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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