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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法被破坏掉了，也无非是请出更多闭关的老一辈强者的事。
只要给人族更多时间，人族完全能协调过来。
花谢飞走到宋知盈身旁。
她是天衍门弟子，也对因果之道有些了解。
宋知盈向邵方荣等人提议，直接借城中所有人的力量完成布阵时，她也听到了，并且借助天衍门的护宗大阵布置技巧，给了些建议。
可以说，现在城中全新的守城阵法，也有她的一份功劳。
花谢飞也展开瞳术，看着阵法越来越完善。
她侧头看宋知盈，笑道：“我原以为你有了感悟之后，会看出是其他星辰有异，再有针对性地改动原有的阵法。可我想不到，你竟然敢闹这么大，直接要整个镇妖十三关都慢慢舍弃原有的阵法，转而与后方的人族地界建立更深的联系。”
宋知盈现在要在城中摆水，只是简单地通过全城人的参与，汇聚一部分人族气运。
在城市百姓参与的时候，守城阵法就已得到巩固。纵然后续有人要恶意在城中搞破坏，将这些水全部毁去，阵法都不会再受到重创。
但这种办法汇聚来的气运不持久，将来城中阵法必然要有更大的改变。
宋知盈看着城，微微一笑。
“不破不立。”
第124章 隐秘的信息
“不破不立？”
“对。”
宋知盈笑得眉眼弯弯。
花谢飞出神地看着她,就听得她继续说：
“镇妖十三关的阵法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说是永恒不变的。越是古老的东西越好？这样的思维实在要不得。我就想，要不还是趁现在这契机,尽可能地将这镇妖十三关的阵法全部毁去，重新弄一个呢。”
花谢飞瞧着她，不由得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宋知盈抬头,遥望远方天空。
她转而传音对花谢飞说：
“再说了,你难道看不出,这镇妖十三关的人,都早已想过，索性不再想妖族已经知道镇妖十三关阵法出了什么变故，就已最直接的方式重新铺设阵法？
“他们之前,顶多不知道应该怎么布置新的阵法,或是他们内部也有好几种意见，他们无法达成一致。他们只是等待一个契机，让他们都相信，这样做才更合适。
“而我,只是那个契机。”
在这方面，宋知盈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终究只是一个小辈。
就算出身不凡,资质极佳,也还是修为境界不够高的小辈。
这就导致她再怎么天资过人,也不可能真的从一开始就看得比那些大乘期更高、更远。
三眼狐族说她能帮忙解决阵法问题,也只是让她有了参与这件事的资格,而不代表她说什么,就会被人当成至理名言。
花谢飞转述的天衍门消息也如此。
只是能给镇妖十三关的这些大佬们当参考,却不会被奉为圭臬。
她和花谢飞提的建议,只是凑巧提在了大佬们的心里,也凑巧具有实际意义，这才真的被搬了上来，一下子化作了天机关中的阵法。
像另外十二座关城，并不像他们这里这般，能被直接她们看到，更不可能像天机关这边这样，还能有宋知盈用望气术、花谢飞用天衍门的卜算术，一起推算出怎么布阵，才能最大程度地利用众人众志成城汇聚起来的气运力量，确保城中安全。
但另外十二座关城，一定会有其他大乘期出售，确保自家关城的阵法有足够的防御能力，不会让敌人有机会入侵。
花谢飞与宋知盈一起看了一会儿天，突然想起什么，问：“我来这的时候，还听说你们青枫门准备再选出人间行走呢？你如果要参选，那还要找机会到外面，去清除关城外的妖族部落吧？”
这事还不能让长辈们帮忙，要不就没了选拔人间行走的意义。
但凡还有长辈们的参与，整件事就要大打折扣。
而如果这段时间，关城外的妖族部落都在妖魔的驱动下，要入侵关城，然后再被关城中的瘦成力量所灭，岂不就要让关城外少了许多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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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还要一些妖族部落残留，只怕那些仙部落中都要有大妖坐镇，再也不是宋知盈等人能随意入侵的。
到那时候，宋知盈等人要完成任务，说不定还要再深入妖族地界。
可他们全都是人族中的天才弟子。
他们若留在人族这边，妖族尚且不敢派出太强的人去截杀他们。
一旦他们要深入妖族地界，岂不是今后就真要为妖族追杀？
正如涂山望月和徐嬷嬷来到青枫门附近后，一下子就多了许多人族追踪者。
花谢飞忽然问的问题，让宋知盈愣了一下。
宋知盈来镇妖十三关时，最在意的只是如何修复关城阵法。
青枫门的其他弟子报名参加天下行走考核，多有陪她一起考核的意思。
而她，则因第二个任务实在太看缘分，也就觉得无需过度在意，顺其自然更好。
花谢飞又对她说：“你们青枫门可是人族数一数二的大仙门。你们说选天下行走，这等事，也会对人族气运产生影响的。换做平时，这一点气运变化应携带不了什么大局。如今正是妖魔和我们人族相争的关键时候。万一要在这方面出了岔子，你说结果会怎样？”
宋知盈唯有苦笑。
“你这么一说，我又感觉到因果玄妙了。若镇妖十三关先决定修改关城阵法，确定修改方式，那我们老门主，还有太上长老等，怎么都不该同意再选天下行走。”
“现在没机会后悔了。”
“是啊。”宋知盈轻叹一声，再扬唇一笑，“先度过这次危机吧。涂山望月先前都敢往大魏和西月跑，我难道就不敢进入妖族地界了？打了就跑，跑完再打。她有徐辉梦保护。我就算不带着门中的护道者，我又没有什么人族的追杀者，我只要防范妖魔，也不见得比她来我们那边的时候更危险。”
花谢飞拍手笑道：“好！你这话，我喜欢！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她一抿唇，不往下说了。
城门忽然开了。
有人进来。
宋知盈愣了一下。
城中如今要大改护城阵法，城门自然也关上了。
面向妖魔那边的城门基本不会再打开。
面向人族那边的城门则要来天机关的人积攒到一定数量，又或已经到了一定时辰，守城的城卫军才会开一次城门，让人进来。
这会儿实在不该开城门。
宋知盈也没来得及传音询问，就看到一名男子连续闪身接近。
这男子每离她近一点，相貌就变化一下，无需多时已经完全变回周清瑞模样。
花谢飞高高挑起眉。
“周清瑞？说起来，你和我一起来到这里的，你后来去了什么地方？”
周清瑞扫了她一眼，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块浅色的石头。
这石头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许多花纹。
花谢飞的眉头挑得更高了。
周清瑞则将石头递给宋知盈。
“这上面有一些烈火教留下的信息，我已经都记录好了。但我看它还残留有另一气息，似乎与你有关。你看看？”
宋知盈结果石头，轻轻摸索。
她认不全烈火教的记号，只隐隐从上面看到几个周清瑞的符箓上出现过的怪异标志。
其他的花纹，在她眼中，都像鬼画符。
偏偏周清瑞说与她有关，她又不知道周清瑞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人，这上面就总该有些与她有关的事。
忽然，宋知盈看到一个“顾”字。
她惊疑不定地在石头上擦了擦，再看那花纹。
那些图案竟然真的组成了一个“顾”字。
只不过这字刻得颇为隐秘，还有一点抽象，需要以一个特定角度去看，才有机会看出。
花谢飞瞧着宋知盈端详石头，端详到一半，忽然停下。
她探头过来看看，不由轻声呢喃：“顾？这是一个姓？”
她抬头，再看周清瑞。
“你说和宋姑娘有关的，总不会是这个人的姓吧？是顾玉璋？”
周清瑞点头，又摇头。
“确实有人想提醒我们，顾玉璋在这附近。他以前在青枫门中有些地位，他如今投靠妖魔，只怕还将青枫门的一些秘密都泄露出去。但我说的和宋姑娘有关，还有另一原因。”
“那你还不说？”
周清瑞再度摇头。
“只因我也不大确定，那是否是有人刻意给宋姑娘留下的信息，所以不敢多说。”
宋知盈看着浅色石头，在“顾”字旁边若隐若现的嫩芽叶子花纹，叹道：“是李青芽吧？她也来了这附近？她之前离开玉湖城，说要自己找一个地方落脚，我就没了她的下落，不知她究竟跑去哪里。”
现在看来，多半是来到了天机关外，不知道寄身何处。
李青芽是猫妖，天机关外只有月环猫族这一个猫妖部落。
李青芽若然不是在月环猫族中，多半就和烈火教的人混在了一起。
花谢飞不大清楚玉湖城那边的事，如今听得宋知盈和周清瑞说，她还是颇为摸不着头脑。
她右手已然夹着三枚铜钱，可转瞬间，她又将这三枚铜钱收起。
宋知盈将浅色石头递回周清瑞。
“你从城外得了什么消息？有告诉关主他们没？还有，你得到的消息中，有没有和李青芽有关的？”
周清瑞却摆摆手，没有接过石头。
“我已经传音通知关主和城主。我得到的消息颇为重要，如今不宜让更多人知道，也不能和你们说。至于李青芽e……”
他迟疑了下，继续说：“我看到这石头是嫩青色，又看到那个顾字，还有小芽花纹，我才想到了她。我和她又没有太多来往，她就算真的要留下消息，恐怕也只会留给你。”
宋知盈把玩着石头。
她和李青芽相处的时间不算长。
真正让两人关系发生改变的节点，还是她知道李青芽可能要被西月商盟送到西月王宫后。
而那时候的李青芽和她说的是，李青芽自愿送死。
李青芽不死，也是其他妖死。
李青芽宁可死的是自己。
那换做现在，李青芽可能做什么？
宋知盈陡然想到月环猫族。
她来到天机关后，就知道天机关和月环猫族的关系还算可以，双方有一定的默契。
只是这次，妖魔准备联手对付天机关，乃至对付整个镇妖十三关，区区月环猫族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宋知盈等人来到天机关后，月环猫族就像失踪了一样，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那李青芽传的消息，会不会同时还是代整个月环猫族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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赴死？！
又或者，死不是重点，宁死，也要传递投诚的信息才是重点？
一如烈火教也在隐晦地通过以前用过的秘语，来和他们传消息，告诉他们妖魔可能准备做什么。
月环猫族会不会也在这一次被迫站队后，终于选定了一方？
如果它们当真愿意在这情况下向天机关投诚，哪怕有一些猫妖曾被其他妖逼迫，做出过害人的事，天机关也该能原谅它们，让它们戴罪立功！
第125章 坠星
微风轻拂。
此夜无月,星辰格外明亮。
宋知盈站在城墙上，面向着妖族那边，等待着天衍门推算出的关键时刻到来。
按照天衍门的说法,今夜，就该会出现星辰坠落的情况。
而且，这坠落的星,还是会对镇妖十三关阵法造成极大影响的星。
镇妖十三关,每一关,都对应着一颗星,分别为北斗七星和南斗六星。
与十三关直接相连的星，乃天上主星，断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坠落。
但主星旁边的其他小星,就不如主星稳定。
小星出事,未必能直接对主星造成多大影响，可也会让主星动荡。
北斗与南斗之间，还存在许多将它们连接起来的小星。
若是这些小星出事，更可能导致彼此间的能量沟通出现阻碍。
妖魔若抓住了这一时机动手,则可能让本就处于危险中的阵法，越发趋于崩溃。
再有妖魔直接来镇妖十三关大规模入侵,还真可能让某一座城出事。
距离天衍门算出的那一个时间点越近,宋知盈就越觉得自己的心被揪了起来。
她没有用望气术,却用心眼看着外面。
她以这种方式查看,看到的世界便是一团又一团的彩色烟雾。
有一些地方的烟雾浓郁得几乎变成一块彩色巨石；有一些地方的烟雾则淡得几乎不存在任何物质。
还有一些地方,她能感觉到那里面有东西,却怎么都看不清究竟是什么。
以心眼看到的世界,存在着更多可能,其表现形式则更加单一,也越发无法让旁人窥见。
望气术看到的内容，好歹还能和其他懂望气术的人神识共振，借此互通望气术所见。
心眼，却当真一人一心，断然不存在和别人互通感知的可能。
宋知盈如今就看到，天机关，还有天机关外都已被密密麻麻的彩色烟雾包裹。
这两地方，正是现在妖魔和人族战斗的一大核心。
其实宋知盈相信，摇光关那边的情况应该比天机关还要危急，但是她没办法看到天机关那么远，现在只能重点关注天机关这里的情况。
摇光关是最强，也最深入妖族地界。所以如果摇光关出了问题，整个镇妖十三关都会跟着出事。
天机关则是它更靠近人族地界，防守力量相对薄弱，但它同样是镇妖十三关的一部分。
哪怕现在的镇妖十三关防守阵法都不再像先前那么借助星辰的力量，而更多地利用关城自身早早布置好的防守力量，这十三座关城依旧会存在联系。
忽然，天上有一点火光，划破布满星河的夜空，直往天机关外坠落！
天机关城墙上旌旗招展。
城主甘自舒坐镇中央，关主邵方荣带着人启动阵法守护关城，也做好反击将要入侵天机关的妖魔的准备。
城墙上先前还隔着一段距离，才亮着一盆火。
如今却是火光冲天，火光连城！
城中，早早被布置在各户人家门前的一盆盆水，又或是已经被冻结起来的冰，这时候都倒映着满天星辰，恍若星星已经被融在水中，又或是被冻结在冰里。
城内的星光与火光交相辉映。
宋知盈凭着本能，举起了手中长剑，在长剑之外再凝聚出一把火剑，呼应着其他城卫军准备的火。
但那星辰划过天际的瞬间，她却感觉到她的灵魂都被什么给狠狠地拉扯了一下。
她的灵魂几乎要脱离身体了！
她的灵魂是外来的。
这一点，她很清楚，还因此产生了一些不安。
但因宋同和、宋成永等人都不曾觉察出她的异常，她又在修炼的时候，确实完美地继承了原主的所有天赋，乃至在某些方面，有了比原著还明显的优势，她才渐渐放下不安，觉得自己穿越来的，也该没什么问题。
可这一刻，她清晰地感受着自己的灵魂被外界的什么影响着。
还有，她竟然第一次，如此明确地知道顾玉璋系统所在的位置！
现在的系统，还隐藏在顾玉璋身体里。
系统所在，亦即顾玉璋所在。
那里被代表着妖魔的彩色烟雾团团围住，一般人根本杀不进去。
就算是邵方荣，恐怕都不大容易穿过其他妖魔的阻拦，当众击杀顾玉璋。
星辰坠落时经过的距离很远，但它的速度太快，就显得转瞬间，它已来到天机关众人面前。
妖魔那边率先出现一只巨大的手。
那时不知多少人的法力汇聚在一起后，才形成的大手。
那只大手一把就将这坠落的、已经燃烧得直径大约只有半座天机关大小的星辰抓住。
邵方荣的声音传遍全城。
“注意防守！”
坠星下落至此，恐怕只需妖魔对其略微施加力量，就能改变它的行进轨迹，将它扔到天机关这边。
妖魔不知有何法门，似是早已知道这星辰会如何落下，乃至知道星辰落下的具体位置，但他们既然知情，还能提前做好准备，多半另有办法，好用星辰入侵。
宋知盈蹙眉，估摸着星辰坠落之时的速度，衡量着妖魔当真要将这坠星砸往天机关，将可能对天机关造成多大的冲击。
可出乎她和邵方荣等意料的是，妖魔以阵法之力抓住坠星后，并没有将坠星推往天机关，而是将坠星再推向天空！
尽管他们已经改变了坠星再往上冲的角度，让他们不至于完全抵消掉坠星坠落的力量，再对坠星施加更强的力，但他们这样做，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将比略微偏转坠星下坠角度要大。
他们却这样做了。
天机关中的真发已经被激活。
一层流光将整个天机关团团罩住。
预料中的坠星却又冲向高空。
而且，远方的天空还出现了硕大的、亮起的阵法符文！
布阵的地方必然不是天上，而是地下。
可这阵法，能投影到半空，并形成如此明显的亮光，便能让人知道，它究竟何等可怕。
花谢飞就在宋知盈身旁。
这阵法符文一出现，她就飞快抛掷铜币。
数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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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钱在她手中转来转去，一枚铜钱刚刚落入她手中，她又已将其抛起。
如此连着算了一小会儿，坠星以比下落之时缓慢得多的速度往空中飞去，都要接近那个阵法符文了，花谢飞才颤声道：
“是魔族禁地！他们、他们，不，我们错了！我们一直以为他们想着怎么入侵我们，却没有想过他们最先准备的，是如何将魔族禁地解封！现在魔族禁地中的那些魔气，还都基本只被封在禁地内，无法外泄，不会对禁地外造成多大影响。可如果禁地被破坏了，魔气外泄……”
花谢飞越说，嘴唇越是哆嗦。
宋知盈在她开口时，已急忙在自己和她之间布置隔音结界，再用留影石留影，同时将这边的事报告给甘自舒。
周围还有其他城卫军。
他们不该知道太多事，免得因为恐惧丧失斗志。
也许等甘自舒等高层评估后，会将真相说出去，但不是现在。
平日里的花谢飞也该有这样的觉悟。
可此时的花谢飞，也许是过于震惊，竟将这些事都忘了。
花谢飞紧紧抓住已经落回到自己手上的铜钱。
“我原以为他们可能会用这坠星去对付我师门，谁知道，他们打得竟然是这个主意？”
花谢飞来到天机关后，也知道了系统的事，并知道系统曾对宋知盈说过什么。
系统所说的、天衍门将要遭遇灭顶之灾的日子，也正是现在。
各种或许会有一些时间差，但这差距怎么都大不到哪去。
宋知盈一手持剑，一手扶着摇摇欲坠的花谢飞。
“已经发生了，多想无用。我们现在还是赶紧对付这群妖魔吧。”
坠星不是用来对付他们天机关的，但为了布置阵法，就早早在天机关外聚集的那群妖魔，会来对付他们！
如今便多了许多快速往这边冲锋的妖魔。
小妖们做不了多大的事，只是看着有声势。
真正强大的攻击，出自那群从天上袭来的强大妖魔。
那是大乘期的战斗。
各种各样的法术流光在天机关上空爆开。
邵方荣主持阵法，他已在这时充当阵法核心。
城中所有城卫军的力量，连同之前已经布置好的阵法的力量，都汇聚到他这里，再被他释放出去。
来攻击的妖魔则怎么都做不到如同邵方荣控制阵法这样，真的将所有力量都汇聚到同一个点上。
但妖魔们的攻击也都丝毫不弱。
宋知盈还看到了自己曾经见过的黑骷髅。
这位黑煞盟的大魔，穿着一身骨头铠甲。
他外面穿戴着的骨头铠甲都是成块的骨头，却比正常人的骨头要大很多，以至于能那些骨头组成的骷髅架子都能将黑骷髅包裹在内。
宋知盈听说过一些魔族禁地中的事，知道黑骷髅现在用的这些骨头，都是从禁地中找到的。
魔族禁地最可怕的点在于，它那里面存在着许多与他们这一方世界并不相同的生物。
宋知盈以前没有多想，只觉得这样的修仙世界，有怎样的生物都不奇怪。魔族禁地存在的时间又太长，其中的许多生物放到今天，也都属于上古生物，很该超出其他人认知。
便是人族各大仙门中，若有些仙门历史更为悠久，门内还存在一些从上古流传下来的护宗灵兽，那些灵兽的模样也与现在的妖族不大一样。
还有三眼狐族，经过许多年演化，还和其他狐族通婚，它们现在的外表也已与先祖有了区别。
宋知盈一直觉得，魔族禁地中有一些反常，才属于正常。
但她经历过今天的事，回头再看发生的这一切，就要觉得不对劲了。
第126章 徘徊
宋知盈现在也只是城卫军的一份子。
她不需要做额外动作,只要和花谢飞、林幼安、周清瑞等与她一起防守这一片区域的人，做相同的事，为阵法提供支持,让邵方荣能调动更强力量就行。
亦因此，宋知盈现在有时间去想更多的事。
她开始怀疑，魔族禁地和这世界之外的其他世界有关！
魔族禁地中出现的、与这个世界其他物种不大相同的东西太多了！
还有,这禁地一直以来都被封住,连魔修进入其中,都未必能得到好处。
那里说是魔族禁地,其实全因里面有浓郁魔气。
抛开魔气不说，魔族禁地的其他物质就都和魔修没多大关系。
坠星已经被魔族禁地中释放的阵法吸走。
她却觉得在这世界的某一处地方，又多了些能略微地牵扯她的灵魂的东西。
还有,她能在看到坠星时产生奇异感受,那顾玉璋呢？会不会有和她类似的感觉？气运掠夺系统呢？又有没有可能据此发现她的古怪？
妖族到底知不知道妖魔准备做什么事？
李青芽之前给她传了消息，但就在妖魔一起启动阵法时，圆环猫族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也没破坏阵法。
现在妖魔全都来攻击天机关了,宋知盈也在其中寻找着李青芽或是月环猫族的踪迹。
可她找不到。
这两者都像是被谁刻意隐藏起来。
宋知盈甚至借助了望气术，想找到李青芽专属的气。
但还是找不到。
她用望气术,只看到了一小片空白。
而空白,多半和徐辉梦有关。
如今来攻击天机关的妖魔中,却是没有徐辉梦和涂山望月的踪迹,也没有顾玉璋的身影。或许是顾玉璋也害怕,他真的在天机关众人面前出现,他会被邵方荣当做第一攻击目标。
其他大乘期的妖魔能对抗邵方荣辞世的攻击,可不代表他也有这样的能力。
天机关外,一个小小的山洞中。
涂山望月抱着一块骨头,趴在软乎乎的窝里。
李青芽怯生生地坐在她旁边，看着舒服得几乎要打呼的她。
猛地，涂山望月跳了起来。
她将自己之前抱着的骨头都扔开了。
李青芽情不自禁地追逐这骨头划过的抛物线。
可她看到那骨头在空中废了版权后，最后竟然再度落入到涂山望月手中，倏地消失不见。
涂山望月用小爪子指着她，气呼呼道：
“我说！这都过去多久了？你为什么还一个字都不肯说？
“你不是月环猫族的妖，我只是问你，你为什么会来到月环猫族，你现在有什么目的，你为什么就不肯说？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就不知道你是从玉湖城出来的？
“哼，现在玉湖城已经变成那鬼样子，你们在玉湖城过不下去，要到别的地方找生活，那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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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芽微微张嘴，好几次想再对涂山望月说什么，可转瞬间，却又将嘴巴闭上。
涂山望月气得一下子跳到她肩上，用小爪子抵着她的脸。
“不说是吧，不说是吧！好！我将顾玉璋喊过来，我让他来问你！说起来，我记得西月商盟那个谁将你送给了顾玉璋呢。”
她说着，就从李青芽肩上跳下，看着真要往山洞外走。
李青芽一下子慌了，急忙转过身来，跪在地上，哀求道：“别！月公主，求求你，别去找顾玉璋！”
涂山望月回头看她，骄傲地扬着小脑袋。
“你现在肯开口呢？我问你答。但凡你哪里回答得不顺我的心，我就立刻找顾玉璋过来！哼，要不是有我，你现在肯定已经被顾玉璋看到啦！你既然这么不想见到他，那我还算是救了你呢！谁知道你竟然要这样对我。”
涂山望月碎碎念。
李青芽不敢吭声，目光也不敢再从她身上挪开。
涂山望月走一小步，李青芽才跟着目光转动一下，直至看到涂山望月重新回到窝上。
“现在说吧，你是怎么来到月环猫族的？它们为什么肯接受你这个其他猫族的小妖？”
李青芽垂了垂眸。
“我从玉湖城出来，想着我一名小妖，如果继续留在人类的地方，恐怕不大合适。我就准备去妖族找一个合适的部落投靠。我这一路走着，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这里，还碰到了月环猫族的猫。我虽然不是它们这一族的，但它们听说了我的经历后，愿意将我留下。”
涂山望月笑道：“我就说嘛，人类那边，怎么适合我们妖族呢？玉湖城现在落入人族，唔，落入大魏国手中，恐怕已经变得更加不适合我们生存了吧？”
李青芽欲言又止。
她回答的时间慢了一点，涂山望月就一爪子拍在窝上。
“说老实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想着玉湖城很好！你是因为别的原因才决定离开人族地界的！”
李青芽被她唬了一跳，瞪大了眼。
涂山望月得意一笑，可转瞬间又冷了声音。
“你再不说老实话，我找顾玉璋来了。我知道你说的话是真是假。”
李青芽神色变了又变。
她初始还有几分恐惧、迷茫，可到了后期，就只剩了然。
她也大概知道自己身上曾被谁动过手脚了。
她正是怕有谁还能通过自己，知道人族那边的一些隐秘，才不敢再留在人族地盘。
涂山望月和徐辉梦恰巧也去过那边，这两青丘狐妖也的确有那般本事。
涂山望月多半也因此，才能如此清晰地知道她说的话真假。
瞒不过去，倒不如说实话。
李青芽心神一动，悄悄震碎藏在丹田温养的一块令牌。
那是月环猫族给她的。
只要这令牌被毁，月环猫族那边就会得到消息。
今日血魔要他们这些妖魔全部配合布置阵法，她混在月环猫族的人中，谁知道就被涂山望月发现带走。
她再月环猫族内住了一些时日，与其内其他猫妖有些感情。那些猫妖多半担心她，不敢按照原计划行事。
她也想着或许有机会多得到一些消息，让月环猫族能有更合适的契机出手。
现在，她知道，她没什么机会了，倒不如让月环猫族彻底放心。
令牌碎掉那一瞬，涂山望月眸光闪了闪，爪子抬了抬。
可最后，涂山望月还是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看着李青芽，再听李青芽说，玉湖城现在怎么好，当日西月商盟培养的其他小妖如果愿意，又能怎么得到妥善处置，只是李青芽自己不想留在那里，才会选择离开。
李青芽说完，越发低着头，不敢看涂山望月神情。
附近的妖都知道，青丘的这位公主性情不定，时喜时怒，除了徐辉梦还能掣肘住她，其他人都不好对她如何。她先前瞧着顾玉璋有趣，着实对顾玉璋极好，但也没多长时间，就又开始对顾玉璋呼来喝去，并不怎么当回事。
李青芽自认，她和涂山望月身份差距巨大，涂山望月也不该会对她青眼有加。
她如今说的话，也多是说人族好，只怕涂山望月会生气。
可她等了半晌，才等得涂山望月问：“那是不是你也觉得，人族那种秩序更好？如果和人族和平相处，比我们用人族当大药修炼更好？”
李青芽被她问呆了。情不自禁地迎上涂山望月双眼。
李青芽想在涂山望月眼中找到嘲讽，或找出开玩笑的成分。
偏偏她看到的是认真。
李青芽有那么一瞬的恍惚。
“和人族和平相处么？”
“对！”涂山望月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以前和人类相处过那么长时间，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人类那边的情况吧？你觉得，他们会愿意让更多的妖族和他们共处吗？还有，那些以前犯下过错误的妖，如果今后真的愿意改过，不再随便对人动手，他们就会不计较吗？”
人族和妖族积怨已深。
可说到底，双方最大的仇怨，还是妖族一直不肯舍弃扩张，不愿意放弃人类这么好的补药。
如果妖族肯让一步，满足和平这个前提条件，人族和妖族的关系未必不能变好。
哪怕有谁和某些妖族，又或一些妖族与一部分人族有旧仇，这些仇怨也并非不能以更恰当的方式解决。
正如人族内部也有某些门派关系极差，双方见面几乎要斗个你死我活，只不过这些门派距离太远，而这些门派双方约斗，又或准备多方混斗，都只能在远离普通人的场所打。
他们可以解决私怨，只是不能因他们的私怨再伤害到其他无关人。
李青芽虽然在西月商盟的照顾下生活过一段时间，但她对人类各大仙门的情况还不是特别了解。
她如今只能挑着自己知道的一些说。
她还侧重说了百妖山的事。
这山中就生活着大量妖族，其中也有一些妖修炼时间极长，如今已经有了很高修为。
但百妖山附近的国家，又或仙门，都从未想过进入百妖山荡妖，任由这些妖族生活。
涂山望月初时还不甚在意，她越听李青芽说这些，神情便越是惊讶。
末了，就听得李青芽说：
“月公主，我现在想起以前的事，只觉得那会儿的西月国极为可怕。
但这天底下，又哪里有完美的地方？再小的族，都不可能每一个成员性情一致。那些大族则更可能鱼龙混杂。
“人族那么大的地界，才出了一个西月国，凑巧被我碰上，再正常不过了。而妖族，也不是所有的妖，都是想着杀人的妖。
“只是现在这形势，又哪里由得我们如何选择？”
她说到最后，语气更是凄然。
涂山望月冷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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