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100(2 / 2)
霍翎接过匣子,面露赞许:“看来这两年的学没白上,进退举止瞧着都比以前有模有样了,还知道
在禀告时要称官职。”
霍泽不是个经夸的,再加上霍世鸣交代的正事都办完了,他激动地叫了一声:“阿姐,我好想你!”
霍翎神情柔和:“我没想到你会跟着爹爹一起过来。”
霍泽拍拍胸口:“也是赶巧了,燕羽军出发那天,我正好从学堂回家。”
“这一路上,我和爹就怕动作慢了,你和安儿在京中会出什么意外。”
霍翎心中一暖。
她预计燕羽军会在今天傍晚抵达京郊,等到进宫见她,起码也得是深夜了。但这会儿才是下午,霍泽就好好地站在了她面前。
看得出来,燕羽军这一路上丝毫没有停歇。
“行了,叙旧的事不急在一时。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先让无墨带你下去换身衣服吧。”
霍泽正要点头应下,突然又想起一事:“可是爹那边还等着我回去复命。”
霍翎道:“赶了这么多天的路,你也是辛苦了。就让无锋代你去复命吧。你留在宫里好好休息。”
“我不想让人知道燕羽军已经抵达京师,所以你接下来几天暂时不要出现在人前,等你休息好了,就去和无墨一起守着安儿。”
接下来几天宫里会闹出不少动静,霍泽是安儿的亲舅舅,有他陪着安儿一起玩耍也好。
霍泽这下总算是能放心地跟着无墨离开了。
等朱红色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霍泽回头看了几眼,关切道:“无墨姐姐,阿姐这些天还好吗。我看她的神情很憔悴。”
……
霍翎解开缠绕在匣子外面的油布,取出里面的印章,仔细看了几眼。
这确实是端王的官印。
她微微侧头,吩咐一旁的崔弘益:“去将詹凌、文盛安、陆杭、陈浩言和诚郡王五人请来,哀家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们相商。”
也是时候,让他们看到那份罪证了。
***
笼络人心,说简单也不简单,说难也不难。
对这世间大多数人来说,权势和金钱就是打动他们的最好方式。
端王府和柳国公府,正好既不缺权,也不缺钱。
尤其是柳国公府,不仅掌握着大燕最大的马场生意,还经营有不少生意,数代积累下来的财富十分惊人。
要让柳国公在短时间内策反朝臣,那是痴人说梦,但组织起一股不小的反叛力量,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要杀入皇宫,控制住太后和小皇帝,最大的阻碍就是宫中禁卫。
柳国公在等的也正是这个。
他正靠坐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外头忽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
孙子柳诚快步走了进来,压低声音道:“祖父,今夜留守宫中的,正是四大营中的玄武卫。”
柳国公睁开眼睛:“柴承嗣怎么说?”
禁卫军又细分为四大营,玄武卫是其中一营。
而柴承嗣,正是玄武卫现任统领。
柳诚道:“柴承嗣说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90-100(第6/25页)
,他会亲自带着手底下的亲信守在应天门。今夜子时三刻,他与我们里应外合,带兵从应天门杀入皇宫。”
柳国公沉沉吐出一口浊气。
即使是以他的心性,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很难再保持平静。
“昌儿、渊康他们呢,都安排他们从地道撤出去了吗?”
柳诚道:“祖父放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从古至今,宫变一事都是成王败寇。
要是他们成功拿下太后和小皇帝,那柳国公府不仅能够绵延富贵,还能更上一层楼。
但要是他们失败了,这些个被送走的孩子就是柳家延续下去的希望。
听到柳诚的回答,柳国公心下稍安:“世子呢,他到了吗?”
柳诚刚要回答,就有心腹过来禀报,说是季渊晚到了。
因为不能确定端王府外是否安插有霍翎的眼线,所以季渊晚在来柳国公府之前,经过了一番乔装打扮。
他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服,裸露在外的皮肤都抹了一层灰,遮住他养尊处优的白皙肤色。
柳国公看着季渊晚,目光中流露出一抹审视之意:“渊晚,你今晚要亲自领兵杀入皇宫,你怕不怕?”
在柳国公那凌厉的注视下,季渊晚后背紧绷。
季渊晚很难说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情。
七岁那年,他被皇伯父选中,养在皇宫里。
他再也不能随意见到自己的父王和母妃。偶尔在宫中遇到他们,也要保持着距离,不能流露出太大亲近与濡慕。
皇伯父待他,虽算不上亲近,却也不曾有过亏待。
在他进宫后不久,皇伯父就命人收拾出了天章阁,将他安排进了天章阁读书。
所有人都告诉他,天章阁乃皇储读书之所。
教导他的每一位老师,都是朝中有名望的重臣。
在他对皇权还懵懵懂懂的时候,他就已经身处于皇权笼罩之下。
可是好景不长,在那位年轻得过分的皇伯母进京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父王和母妃相互指责埋怨,他在宫中的处境也变得无比尴尬。
这种尴尬的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季衔山这位小堂弟出生。
面对这位小堂弟,季渊晚的心情十分复杂。在羡慕嫉妒之余,又难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不是他的东西终究不是他的。
他有自己的亲生父母。
既然皇伯父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他也该回到自己的亲生父母身边去尽孝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也许是他回到王府以后,偶然撞见母妃以泪洗面;
也许是外祖家的人时常与他说起朝中的境况;
也许是他偶尔碰到以前的夫子时,夫子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淡淡的惋惜和怜悯;
也许是曾经和他同进同出的伴读,开始与他保持起距离……
年幼不知事的小堂弟被众人簇拥着,如众星捧月,而他只能站在人群外远远看着这一幕。
为什么他不是皇伯父的亲生儿子呢?
那一刻,他心底里涌现出来的,竟是这样的念头。
但在事后,季渊晚又不免为这样的念头感到羞愧。
父王和母妃都待他极好,他怎么能这么想呢。尤其是母妃,为了他的事情与父王闹了很多不愉快,身体也大不如前。
季渊晚不想让母妃难过,也不想让母妃失望,他一直在努力孝顺母妃,也会好好习文习武,但他表现好了,母妃不仅没有高兴,反而看起来更难过了。
皇伯父驾崩当晚,母妃就说服了父王举兵谋反。
在父王待在书房给周嘉慕写信之时,母妃单独找到了他,与他说了谋反之事。
那一刻,他震惊茫然到不知所措。
母妃劝慰他:“你和小皇帝一样,都是高宗皇帝的亲孙子。论年龄,论才干,你都远比小皇帝要适合那个位置。”
“皇家从来不讲究什么兄友弟恭。所有的规矩都是假的,只有一个规矩是真的。那就是成王败寇。”
在母妃的劝诫下,他沉默了。
而沉默,也意味着默许。
串联朝臣的事情,有柳国公府那边出面为他奔走,但带兵杀入皇宫这件事情,他必须要亲自露面。
好在季渊晚不是一个人去,柳国公也会陪着他一起。
夜幕降临,风雨如晦。季渊晚换上量身打造的铠甲,一旁的柳国公也强撑病体,穿上尘封多年的铠甲。
屋外雨声渐大,一片沉默之中,柳诚提醒:“时辰到了。”
柳国公府位于内城,距离皇宫并不远。
这些天里京师处处戒严,巡逻的禁卫军明显变多了。不过在玄武卫统领柴承嗣的安排下,一路走来,柳国公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一支巡逻的队伍。
暴雨倾盆而下,沉闷的雨声不仅掩埋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也掩埋了兵甲撞击时发出的闷响。
天地间除了沉闷的黑暗,便是哀戚的素白。
在约定好的时间里,季渊晚和柳国公无惊无险地抵达应天门。
互相对过口号,紧闭的宫门缓缓洞开,在黑暗中宛若一只
噬人的巨兽。
“世子,国公。”
柴承嗣带着一队亲卫,匆匆跑下来迎接他们。
双方成功汇合,柴承嗣留下一部分亲信看守应天门,他自己领着其余人马加入到柳国公的队伍里。
愈发壮大的队伍毫不停歇,直扑太和殿而去。
今夜的雨格外大,除了那些有职务在身的宫人内侍外,其他人在忙完一天的事情后,都早早回了屋子里休息,不会在各宫间随意走动。
再加上有柴承嗣在前面领路,他们也得以避开一些巡逻的队伍。
所以一直到队伍渐渐逼近太和殿,才有人发现他们的行踪,发出警示的哨声。
被发现是早晚的事情,在听到哨声以后,柳国公他们也不再刻意掩饰行踪,而是加快了步伐。
就在前方逐渐亮起,众人已经能隐约望见太和殿的翘角飞檐之时,一道悠扬而沉闷的钟声自太和殿内响起,向四方荡开。
这道钟声仿佛是一个信号。
在钟声响起的下一刻,前方有人高声喝道:“来人止步!”
漫天箭羽,伴随着那道厉喝,从四面八方飞射而来。
“小心,有埋伏!”
柴承嗣拔剑出鞘,挡在季渊晚和柳国公身前。
季渊晚神情紧绷,唇角也抿成了一条线。他右手按剑在侧,本就剧烈跳动着的心脏这一刻已经彻底失控。
周围的护卫们也是连忙举起手中的盾牌,将季渊晚他们牢牢护在中间。
面对这样的突发意外,柳国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90-100(第7/25页)
公面上并无惊色。他眼眸微微眯起,望向已经近在咫尺的太和殿。
紧闭着的殿门从里面被人打开,明亮烛火倾泻而出,一队甲胄齐全的禁卫军举着火把走了出来。
霍翎依旧是一身丧服,在禁卫军统领詹凌的陪同下缓步走出。
很快,柳国公脸上流露出一抹讶异之色。
因为在霍翎和詹凌之后,大殿内还走出了四人,分别是文盛安、陆杭、陈浩言和诚郡王。
这几人里,除了诚郡王不太熟悉外,柳国公与文盛安他们同朝为官几十年,即使隔了一段距离,柳国公还是轻易认出了他们。
按理来说,他们在结束了每日的吊唁后,就该赶在宫门落锁前离开皇宫。
偏偏在这夜半之际,他们出现在了太和殿里。
这一幕绝对不是巧合,而是霍太后有意留下他们。
霍太后会这么做,就说明她早就猜到了他会举兵杀入宫里。
想到这儿,柳国公原本还算平静的神色,连同他的心一起沉入了谷底。
詹凌厉声道:“柴承嗣,柳国公,先帝待你们不薄,没想到你们竟是如此狼心狗肺。”
柴承嗣冷笑一声,不做应答。
季渊晚也下意识偏头看向柳国公:“曾外祖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虽然他才是这支叛军名义上的首领,但面对这种被包围的大场面,季渊晚就算做过再多的心理建设,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根本做不到镇定自若。
柳国公闭了闭眼,压制体内不断翻涌的气血,哑声道:“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只能动手了。”
就算霍太后早有准备又如何?要他就这么束手就擒,他绝不甘心。
柳国公朝柴承嗣比了个手势,原本对峙的局面瞬间被打破,除了少数人还留在原地护卫季渊晚和柳国公,余下众人都向四周扑杀而过。
“弓箭手!”詹凌见状,立刻出声指挥。
追随柳国公而来的众人都知道他们犯的是谋逆大罪,所以这会儿面对疾驰的箭羽也毫不畏惧,举着盾牌,盯着漫天箭羽就杀了上去。
在这种悍不畏死的冲锋之下,双方的距离很快被抹平。
距离不再,弓箭手弃箭抽刀,与叛军展开近身厮杀。
“援军还有多久能到?”霍翎侧头问詹凌。
因为无法确定禁卫军里是否有端王和柳国公的人,在设计这请君入瓮之局时,詹凌只抽调了绝对可信的一批人手埋伏在太和殿周围。
这批人手不算少,又占了埋伏的先手,叛军想要反败为胜很困难。但在叛军悍不畏死的冲锋下,他们竟然顺利稳住了局面。
詹凌道:“算算时间,应该还有一刻钟。”
霍翎眉心微蹙。
她看得出来,柳国公只是在垂死挣扎,所以她并不担心自己会失败。但要是等到援军赶到,估计会死伤不少人。
“为我取弓箭来。”
詹凌还在怔愣之际,不远处的靖国公世子郑新觉已快步上前,呈上自己手里的弓箭。
霍翎接过弓箭,望着那被团团拱卫的季渊晚和柳国公。
郑新觉抱拳:“请娘娘允属下带一队人马,前去吸引柳国公和季世子的注意。”
就算霍翎箭术再高超,面对那层层防范,也很难射中柳国公和季渊晚。
必须有人去吸引火力,打乱布防,为她制造空当。
霍翎看了郑新觉一眼,微微颔首:“刀剑无眼,多加小心。”
得到霍翎应允,郑新觉立刻点齐一队人马。
霍翎搭箭上弦,静静凝望着几十米开外的季渊晚和柳国公。
郑新觉目标明确,动作极快,他手底下的人马没有和叛军纠缠,而是不断向季渊晚和柳国公逼近。
在这样的冲锋之下,季渊晚和柳国公身边的防守也开始变得散乱,不复先前那般严密。
一道闪电洞穿苍穹,自天际飞掠而下,将原本有些昏暗的宫殿照得透彻。
恰在此刻,季渊晚眼尖地扫见一点寒芒。
寒芒快如闪电,不断放大,瞬息而至,在闪电已经出现而雷声未起之际,径直穿透柳国公的脖颈。
下一刻,季渊晚眼前的刺目白光,已被飞溅而起的鲜红取而代之。
雷霆声中,他惊呼道:“曾外祖父!”
第94章 第九十四章“亲王之位还不够吗?”……
霍翎这一箭射杀柳国公的壮举,别说底下的季渊晚了,就连站在霍翎身后的文盛安四人都惊呆了。
早就知道霍太后出身将门,习得一手好骑射。
但知道和亲眼目睹到,还是有很大差别的。
尤其是在这一箭下饮恨的,还是柳国公。
当然,文盛安四人没有为柳国公打抱不平的想法。
无论是毒害先帝,还是举兵谋逆,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
柳国公是肯定要死的。
他们只是没想到,柳国公会死在霍太后手里。
原以为霍太后留他们在宫里,是要与他们商量如何拿下端王府和柳国公府,现在看来,霍太后留他们在宫里,分明是为了立威!
在他们忙着为先帝治丧、筹备新帝登基大典时,她正忙着设下陷阱,等待敌人自投罗网。
这其中,也以文盛安心情最为复杂。
他和先帝一直想要削弱柳国公府的势力,但结果并不算喜人。
今夜过后,大燕朝再无柳国公府。
天地间的风雨愈发喧嚣。
那一箭来得实在太快,季渊晚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
箭洞穿柳国公的咽喉,等他终于回过神时,柳国公摇摇欲坠的身体已轰然倒下。
柴承嗣正在指挥作战,听到季渊晚凄厉的惨叫,下意识回头,目眦欲裂。
柳国公捂着自己的脖颈,微微张嘴,满口血沫,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倒在地上,积水从铠甲的间隙漫进来,让他的身体越来越冷。
残存的生机随着体内鲜血的流逝而不断消逝,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柳国公视线微移,努力看向那道手握弓箭的身影。
不知怎么的,柳国公突然想起了自己年少之时。
那时候,朝廷还不禁止柳国公府的人在军中任职。他刚入军中,就在霍太后的曾祖父帐下听命,跟随那位霍老将军去南边平叛。
叛军首领何等嚣张跋扈,面对那位叛军首领的一再挑衅,霍老将军只是搭箭挽弓。
一如今日。
詹凌这回反应极快,在霍翎收箭之时,他高声呼喝:“柳国公已死,尔等还要再负隅顽抗吗?”
叛军在人数上本就不占优,只是凭着一股气势才勉强与禁军僵持。这会儿听到柳国公已死,那股强撑着的气势顿时泄了大半。
在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90-100(第8/25页)
禁卫的不断呼喝下,有叛军主动丢刀弃甲。
有第一个人这么做以后,抛下刀甲、放弃抵抗的人越来越多。
到最后,始终坚守在季渊晚和柴承嗣身边的,不过寥寥数十人。
略作一番缠斗,这些人都被拿了下来。
郑新觉亲自上前,搜走季渊晚和柴承嗣身上的利器。
霍翎微微偏头,对全程沉默不语的文盛安四人道:“几位大人,随我一道过去看看吧。”
有宫人在身侧撑伞,霍翎走到季渊晚面前,看了眼柳国公死不瞑目的尸体,又看了眼掉落在尸体不远处的长箭。
箭尖寒光凛冽。
其上的鲜血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
“季世子。”
自柳国公倒下以后,季渊晚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神游天外的恍惚中。
他被按倒在地,束发的玉冠不知何时碎裂了,头发凌乱披散,被雨水打湿后,紧紧贴在他的脸庞和脖颈处,浑身上下写满狼狈。
一大团鲜血自柳国公身下洇开,混合进雨水里,漫过他的膝盖。
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冰冷女声,季渊晚下意识打了个冷颤。
他缓缓抬头,望着伞下一身清爽、纤尘不染的霍翎,恐惧自心底蔓延开。
那是一种远比面对皇伯父时还要深刻的恐惧。
霍翎微垂眼眸,居高临下打量着季渊晚。
她进宫已有数年之久,但为了避免麻烦,她极少和季渊晚碰面,偶尔碰到了,也是以季渊晚低头行礼问安告终。
这还是霍翎第一次端详季渊晚的面容。
他生得与端王很像,尤其是一双眼睛。
但不同的是,如今这双熟悉又陌生的眼睛里,盛满了恐惧。
“大燕开国几十年,出过不少位亲王。每一位亲王世子能承袭到的爵位都是郡王。”
“只有你是例外。”
季渊晚愣愣地看着霍翎,也不知道有没有将霍翎的话听进去。
“这难道是因为你的父王曾经为国朝立下过什么大功,才惠及了你吗?”
“你能不降等袭爵,是因为你曾被先帝养在皇宫里;你能有此殊荣,是因为你受了先帝的恩惠。”
“可是现在的你在做什么?”
霍翎回头,望向身后的太和殿。
那里灯火通明,是先帝停灵之所。
季渊晚依旧在愣愣地看着霍翎。
漫无边际的黑暗,铺天盖地的素白,以及长明灯所构筑出来的昏黄,成为天地间仅剩的三种色彩。
霍翎恰好身处于这三种色彩的中间。
这一刻,周围的风雨声和伤患低低的痛呼声都在远处,季渊晚只能听到这位皇伯母冰冷的声音,仿佛九天之上的神明在对罪人降下审判。
“哀家说过,世子是个有孝心的孩子。只可惜,你的孝心用错了地方。”
“在天章阁读书时,你的表现一向很好,教导过你的夫子也都夸你聪慧知礼。从皇宫离开后,你在端王府和柳国公府待了这么久,难道从未察觉过他们的狼子野心吗。在他们决定起兵谋反时,你又做了些什么?”
“先帝尸骨未寒,你就亲自领兵,杀入皇宫,杀来太和殿。”
“对你来说,亲王之位还不够吗?”
季渊晚唇角微微颤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说不出什么。
但霍翎的话,终究还是在他心底掀起了波澜。
他忍不住问自己:亲王之位,还不足够吗?
霍翎等待片刻,没有听到季渊晚的回答,视线重新落回他身上,却只看到一张茫然无措的脸庞。
“怎么,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吗?那我来告诉你答案吧。”
“试想一下,如果今天晚上柳国公的谋划真的成功了,他拿下了哀家和陛下,扶持你登上皇位,然后呢?”
“然后端王会成为太上皇,端王妃会成为太上皇后,柳国公会彻底把控朝政。”
“他们每一个人都曾为你的皇位付出过许多努力,你身为他们的儿子、曾外孙,既然平白坐享了这个皇位,又怎么能够不回报他们呢?可是这样的拥护之功,又该回报多少才算足够呢?”
“你的父王和母妃口口声声为了你好,但是当他们做下这个决定,将端王府和柳国公府拖入无可挽回的深渊时,当真询问你的意见吗?”
季渊晚颤抖得越发厉害,泪水从他眼角滚滚落下,他却连自己为何哭泣都想不明白。
“你要争抢这帝王宝座,到底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满足他们的权力欲望?”
“真正不满足于亲王之位的,到底是你,还是你的父王、母妃,和你身后的柳国公府呢?”
霍翎深深凝望着季渊晚,而后,她的目光缓缓移向那支泛着寒芒的箭羽。
“事到如今,季渊晚,你还不知罪吗?”
季渊晚顺着霍翎的视线望过去,惨淡一笑。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力量,季渊晚竟在一瞬间挣脱了身后禁卫的束缚。
“保护娘娘!”
詹凌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了一跳,脚步一移,挡在霍翎前面。
那些围在周围的禁卫也都纷纷动了起来。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季渊晚扑出的方向并非霍翎,而是柳国公的尸体。
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下,季渊晚捡起了那支箭羽。
“母妃说,帝王之家,不过成王败寇。”
话毕,他反手,将箭送入自己的心口。
鲜血飞溅,惊呼声起。
霍翎看着季渊晚的举动,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神情无悲无喜。
季渊晚今年不是两岁,而是十五岁。
如果他真的不愿意,难道端王妃和柳国公还能强迫他带领叛军杀入皇宫吗?
既然迈出了这一步,那就以死谢罪吧。
“这……”
直到季渊晚的身体倒在血泊之中,一旁的文盛安最先回过神来。
他神情复杂地望着霍翎。别人也许看不出来,但他知道,季渊晚会走到自绝这一步,霍太后说的那番话正是最大诱因。
这是一位行事手段都与景元帝截然不同的摄政太后。
……这样的掌权者对大燕来说,当真会是好事吗。
文盛安心底的想法,霍翎无从得知,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太在意。
宽容与仁慈是一种非常难得的品性,但安儿年幼,她在朝中根基不深,没有如先帝那般的威信,如果只知宽容与仁慈,那朝臣不会感念她,只会小觑她。
只有举起必要的屠刀以后,宽容与仁慈才有用武之地。
霍翎没有多看地上那两具尸体一眼,只吩咐郑新觉:“拔出箭矢,取一个匣子来装它。”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 90-100(第9/25页)
等郑新觉领命退下,霍翎又看向一旁瘫软在地,嘴巴被死死堵上的柴承嗣。
禁卫军设有四大营,分别是麒麟卫,朱雀卫,玄武
卫,白虎卫。
詹凌既掌管着麒麟卫,又总领着四大营。
除了詹凌外,霍翎比较熟悉的就是朱雀卫的白大统领。
她与柴承嗣接触不多,但也从景元帝那里听说过柴承嗣的不少事迹。也许连景元帝都不会想到,柴承嗣居然是柳国公的人。
霍翎摆手:“先将他带下去吧。”
在禁卫押送柴承嗣等人离开时,无锋悄悄出现在了一旁,胸膛剧烈起伏着,气息还未喘匀。
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到来,只有霍翎朝他望了过去。
“娘娘。”无锋走了过来,以只有霍翎一人能听见的音量回禀道,“事情办妥了。”
第95章 第九十五章柳乔。
悄悄送走季渊晚以后,柳乔回了趟正院。
正院是王府中最大、最宽敞、最明亮的一个院子。
柳乔喜欢侍弄花草。
她未出阁前,闲暇时间都花在了打理她那满园花草上。
春有牡丹,夏有木槿,秋有绿菊,冬天则是满树红梅。
花朵应季而开,她在庭院里设宴,邀请三两好友过来一同赏花玩乐,品鉴近来所写的诗文,或是聊一聊京中的趣闻。
嫁入王府以后,她首先要面对的就是繁杂的账目和人事。
但这些事情,也许会难倒其他人,却完全不足以让柳乔焦头烂额。
她花了几个月时间,就彻底掌握了王府的人事调配,梳理清楚了所有账目。
等到来年开春,她已经有充沛的时间在院子里栽种四时花草。
就连院子最偏僻的角落,偶尔都会有一株生机勃勃的植物破土而出。
唯一可惜的是,她几个手帕之交也已出嫁,各自都有俗务牵绊,很难再像以前一样,隔三差五就凑在一起赏花玩乐。
不过这种可惜的情绪只维持了很短的时日。
因为柳乔发现,端王就是她的知音。他可以欣赏满园花开,也会在她抚琴时侧耳聆听,与她下棋对弈,称赞她画技了得。
这位年轻俊美的王爷不仅拥有高贵的出身,还与她拥有着无数共同话题,完全符合她在闺中时对未来夫君的所有想象。
那时候,正院是王府里最热闹的院子。
大儿子季渊晚和二儿子季渊康陆续出生后,正院就更热闹了。
两个孩子像小鸟般叽叽喳喳围着她来回打转,就连满园的花朵,都更显生机勃勃。
……
回想起渊康出生那年,她抱着还在襁褓中的渊康在院子里晒太阳,
渊晚牵着端王的手、指着一丛初开的菊花问这是什么花的场景,柳乔眼中不自觉流露出一抹怀念之色。
但很快,看着眼前这草木凋零、满园衰败之景,柳乔脸上的那抹柔情渐渐淡去。
她突然对身边的庄嬷嬷道:“这会儿好像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吧。”
庄嬷嬷应是:“往年这个时候,京师不少人家都会举办赏花宴,邀请王妃过府赏花。”
庄嬷嬷是柳乔的奶娘,一直在柳乔身边伺候。
在季渊晚被选进皇宫后,柳乔放心不下,就将自己最信任的庄嬷嬷派了过去,让庄嬷嬷跟在季渊晚身边。
柳乔问:“我养的那几盆绿菊,开花了吗?”
庄嬷嬷被问得一愣。
以前柳乔有足够的闲情雅致去侍弄花草,连带着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下人都记挂着那些花花草草。
但在柳乔完全没有心思去侍弄花草以后,她们也很少再去过问,而是任由花匠打理照料。
“王妃……”
花匠战战兢兢来到柳乔面前。
“那几盆菊花在前年就……就枯死了。”
原以为会等来王妃的呵斥,没想到王妃在听到他的话后,只是怅然一叹:“前年……居然在前年就枯死了……”
“那我怎么现在才知道。”
花匠生怕被迁怒,连忙解释:“奴才前年来禀报过,王妃说不用理会,奴才就将它们都处理了。”
柳乔努力回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摆摆手,终究是失了所有的兴致,索然无味道:“罢了,你们都退下去吧,庄嬷嬷留下。”
庄嬷嬷道:“王妃,暖房里还有其它菊花,它们应该都开了。奴婢让人去搬几盆过来吧。”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不一样的。不一样的。”
柳乔摇头,坐到了铜镜前。
镜中映照出一张消瘦枯槁的面容。
她用修长的手指轻抚过自己的眼尾。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渊晚都十五岁了,我看起来也老了许多。”
庄嬷嬷立在柳乔身后,不知该如何开口劝慰:“……王妃这几年,心里太苦了。”
柳乔笑了一下。
苦吗。
实在是太苦了。
“其实我一直很想问王爷。”
“我很想问问他,我到底哪一点输给了霍翎。”
“但是我不能问。”
“我一旦开口问了,就是彻底认输了。”
庄嬷嬷眼睛一热,发自内心道:“奴婢这辈子就没见过比王妃更好的人。”
“我很讨厌她。”
“从我知道世上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以后,我就很讨厌她。尤其是王爷还在信里说,按照血缘算,我与她还算是表姐妹……呵,表姐妹……”
“我也很恐惧她。”
“我素来最瞧不上那种依靠攀附男人、攀附权贵而乍贵的女人。”
“但是,如果一个女人,在没有足够家世支撑的情况下,依靠着自己的容貌、才情、手腕,成为了一国皇后呢?”
“一国皇后,母仪天下,当属世间女子楷模。谁敢轻贱她,谁敢笑话她?”
“我面对景元帝时,只有敬畏。但从我知道她被册封为皇后起,我就开始被无穷无尽的恐惧所笼罩。”
“我恐惧我的人生被她摧毁,我恐惧我的家族被她打压,我恐惧我的孩子永远活在她的阴影下……她在后宫的地位越稳固,她在朝中的声势越浩大,我就越发恐惧。”
“王爷看不清她,我却知道,她的眼里燃烧着的是野心和欲望,她所有的选择都是为了拥有更高的权势。”
因野心和欲望而燃烧的生命,何其瞩目,又何其耀眼。
可如果,你不是驻足一旁的欣赏者,而是那极有可能被烈焰吞没,助长烈焰燃烧得愈发肆意的燃料呢?
“我,王爷,渊晚,柳国公府……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