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60(2 / 2)
气氛有些微妙。
辛大郎没有立时回复,也不答应,只在原地沉默着。
莲心悄悄看了眼三郎。
三郎把手伸了一只过去。
莲心赶紧抓住了他的三根手指。
心下安稳了不少,莲心握着这几根手指,继续看向辛大郎几人。
范如玉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她推了下辛弃疾:“我哥抵达的那地方狭小,本也停不下咱们家那么多人。大郎不去也是正好,罢了。到时候他拉来的礼,我就叫人直接送到你们院子里了啊。”最后那句显然是对大郎说的。
范如玉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的样子,起了身,还朝二郎也挥挥手,“后日,你也随你哥去就任吧。嗯,不用随我们去接人。”
莲心小心翼翼:“阿娘,那地方既然那么小,我们还能吃上五色板肚吗?”
范如玉拍她脑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莲心捂着脑袋,虚心求教:“应该怎么出息呢?”
范如玉教:“到时候敲诈你舅,叫他请你吃席面嘛。”
几个年纪小的孩子都忍不住笑了。
二郎也跟着“扑哧”笑了。
但笑了一回,他才意识到方才范如玉的话,又有些笑不出来了。
他迟疑着看向大哥的背影,又看看聚在范如玉身边的一群孩子。
可是,他其实没说不想去。
他也想去见范如山啊。
大郎并未受这一屋子的快乐感染,见二郎没有跟上,转身,催促他:“跟哥走啊。”
二郎左瞧瞧、右瞧瞧。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小跑着,跟了上去。
大郎、二郎走了没多久,其余孩子也没有再多留。
出了正院的门,女孩子走一道,男孩子走一路,各自回了房。
外出不短的时间,三郎也颇为疲惫,他身边的侍从都紧张地围着他打转。
一个给他擦手的侍从是随他一路行经信州的,看到过莲心对韩淲超乎寻常的热情,自然也能感觉到方才莲心在辰砂之事上的不对劲。
就在三郎站着叫人擦手、擦脸,因为头有些疼而神游天外时。
侍从问他:“三郎君,莲小娘子好像”
有些明显呀。
“噤声!”
三郎虽头疼,但反应还是很敏捷,立刻喝止侍从未尽的话。
他环视一圈,眉尖微蹙。
他的眉毛淡淡的,即便蹙起来也显得闲愁隐约,不像辛弃疾一样不怒自威。
但看周围侍从立刻闭嘴低头听训的样子,显然这样的外貌并不影响他所有的威势。
“不论是我的屋子里,还是府中,都不可议论此事。小娘子的事情关乎名声,不可随意揣测。”
三郎将擦手的热巾子轻轻放回铜盆,那水面漾出一道波纹,轻盈得就像他的声音一样。
“——若我在别处听见了这样的话,我就晓得一定是你们传出去的。”
三郎看着指尖,“明白了么?”
众侍从赶紧应是。
但众人想不到的是,这句话在第二日,三郎被四郎拉来莲心屋子时就被推翻得彻彻底底。
“——莲心姐姐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穿为辛弃疾义女后》 50-60(第6/19页)
应该在韩哥哥读书时‘不小心’撞过去,撞翻他的砚台,之后帮他洗掉衣裳上的墨渍,随后有一来一回的接触!”
四郎唾沫横飞,“我是话本高手,听我的!”
二娘激烈反对:“错了错了,应该叫韩哥哥带莲心出行时,莲心不小心摔断了脚,随后韩哥哥就会出于愧疚心,多番照顾莲心,然后自然就嘿嘿!”她朝莲心抛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莲心左看看,右看看,好像觉得左边右边说得都很有道理的样子,但又不知道该听谁的,一脸纠结。
这时,大娘文静地笑,献出了重磅的一计:“何不先为韩哥哥来个出其不意的表白心意,随后再快速撤开,叫他寤寐思服,自己就说服了自己呢?”
大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
大家都朝大娘投去敬佩的眼神:你说得最对!
众人开始列起计划表来。
三郎站在门口半晌。
三郎陷入了沉思。
第54章 桂花,西施和定制词。(100票双更)
江南西道种桂花的人家很多,一到秋日的末尾,桂花的香能涤荡整座城,连青砖路缝儿中都透出浓浓的香来。
今晨,帘外雨潺潺。
寒意愈发透骨了。
几个孩子不穿鞋子,纷纷坐在靠窗小榻上,一边将脚放在薰笼上头暖着,一边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计划表,不时激起一场辩论。
二娘说古早话本《卧薪尝胆》里越王勾践就是靠苦肉计打败了夫差,西施才得以回到故国,所以莲心姐姐也该使用苦肉计!
四郎反驳说这苦肉计和西施有一文钱的关系吗!西施只是《卧薪尝胆》里的添头,而莲心姐姐的事里,她才是主角呢!
二娘“不然不然”地反驳,四郎再“非也非也”反驳,到了最后两人都说急了,屋里乱糟糟吵闹得像一锅粥。
这段辩论持续了太久,辛大娘有些烦了,一口气吃完了碟子里的点心,便拍拍手,微笑道:“莲心姐姐现在连韩哥哥的面都见不着,遑论‘苦肉计’与否?我看,我们应当先找机会叫莲心姐姐与韩哥哥见上面。”
——此言有理。
二娘和四郎闻言,这才终于停下从嘴仗逐渐蔓延到手仗脚仗的趋势,又出谋划策起来。
女使叶叶端着热腾腾的藕粉,打外面沿着廊下走进来。
芭蕉被雨拍打声、女使掀帘子声、小娘子写字时腕间的镯子叮当声混在一起,连叶叶的脚步声都快盖过了。
怕吓到屋里的众人,叶叶特地一路过来笑着道:“郎君娘子,藕粉来啦——”一边将手中的托盘放于案上,并一碟鹅黄可爱的桂花,专备着在诸位小郎君小娘子喝之前往藕粉里面加桂花。
可惜,这碟桂花似乎并不太受众人欢迎。
“姐姐,我不要桂花。要加蜜。”
“姐姐,我什么都不加,多谢。”
四郎更是道:“姐姐,你不用放轻脚步。方才你来,不用进门我们就闻着桂花那股浓得呛鼻子的味道了”
闻言,正在藕粉里搅着刚加进去的满满一羹匙的桂花的莲心可不乐意了:“什么呀,怎么能这么说桂花!人家就爱这么浓,碍着你什么事了。”
四郎说“是是”,“过两日去信州韩伯父家时,你就从头到尾都披挂上桂花,保准能叫你念叨了一下午的韩哥哥也念叨你一下午。”
莲心喜滋滋:“那是!”
还过去拍他肩膀:“四郎,你还怪会说话的呢。”
空气寂静。只有密密的雨丝敲窗声。
大娘默默低下头,喝起藕粉。
二娘也低下头,对着已喝完的空碗看入了迷。
叶叶没有碗可拿,只好低下头,研究起了自己绣鞋上的样式。
见到众人的反应,莲心这才缓缓意识到什么。她回视四郎,两人眼中是如出一辙的震惊。
“你在笑话我啊?”莲心惊讶,和四郎你看我,我看你。
对话的另一方领会不到自己的意思,这是件令人很不爽快的事。
莲心和四郎两两相望,都很挫败。
两人两败俱伤地坐在一起,垂头丧气。
一旁,大娘、二娘还在叽叽喳喳商量冬至前能否用“请韩哥哥帮忙带莲心去买笔墨”的借口叫莲心见到韩淲,说得正火热时,莲心突然问:“三哥怎么还不来呢?”
四郎说不是啊:“方才我都将他拉到门口了啊。”
众人“啊?”一声。
大家起身趿鞋的趿鞋,拢头发的拢头发,都急急跑到门口去张望。
但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大家互相瞧着,都十分疑惑时,远处湖边显出两道身影。
再仔细去看,不远处的身影,不是范如玉又是谁!
大家挤成一团,大惊,且瑟瑟发抖。
范如玉在的话,他们方才在屋里大声密谋的计划,不就全都被她听清了么!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好歹众人能看清楚陪着范如玉赏园子的是三郎,他们也只在二十步外的湖边慢慢散步,讲着什么话。
这个距离,倒不一定能听得见方才莲心等人的对话。
终于找见了三哥,莲心差点一蹦三尺高:“我去找他们!”便急匆匆赶过去了。
四郎等人看着莲心的背影,互相瞧瞧。
“要不是晓得在府里,我还以为莲心见着追上去的是韩哥哥呢。”
二娘讷讷,说出来大家的心声。
换句话讲,莲心对三哥尚且黏得这么厉害,那她见着韩淲得是什么样呀!
就算范娘子现下发现不了莲心的事,到时候在信州也得发现了吧?
三人面面相觑。
不久,刚放松下来的几人缩手缩脚,抱成一团,再次瑟瑟发抖起来
外面雨下得大,范娘子只是去湖边赏景,又难得遇上儿子,便没忍住按在原地逗了一会儿,就说几句话这么短的时间,她的额发便全湿了。
三郎是更受不得淋雨的身子,回去换衣裳去了。
范如玉自觉尚可,便只钻进莲心的房中,擦干头发、甩了鞋子,也倚在了榻上,朝几人笑道:“你们玩什么呢,这么热闹?”
最终的质问,果然还是来了!
莲心和四郎对视一眼。
两人十分默契地互相点了点头。
随后,屋子里响起两道声音。
“看话本!”“学作词!”
两人俱大惊,互相对视,打一遍眉眼官司,这才各自都觉得表达出了自己想表达的话。
于是,两息后。
“学作词!”“看话本!”
屋中开始蔓延尴尬的寂静。
莲心绝望地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穿为辛弃疾义女后》 50-60(第7/19页)
向四郎,算了,咱们俩没默契,还是我说,你闭嘴吧,如何?
四郎朝她点点头,明白了,我说,你不说。
于是——
“看话本!”“学作词!”
——又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辛二娘盯着地面上的一条缝儿,看起来很想从缝里钻进去。
辛大娘则面无表情做着手上的针线活。
要她说,该被缝的,可不止是这一条帕子。
看着大家紧张的面孔,范如玉倒是嘎嘎笑了,指着莲心:“阿娘到底该听你们两个谁的?”
莲心这回学乖了,两人总是意见不统一,那我不说话,全让给你说总行了吧?
她闭紧嘴,看向四郎。
四郎也很无辜啊,他看着莲心:对啊,我不说话,全让你说,还瞪我干嘛?
哑剧演到了一盏茶的时候,三郎终于换好了衣裳,朝屋里过来。
他腰上的带子似乎系得不太好,所以一边垂脸解了自己系,一边走着。
一旁女使要拂开伞,伸手帮他,被他摇头挡开了。
他示意一下女使的伞,让她自己好好打着伞不用管他,便兀自弄起系带来。
廊下也不过几米,众人注视之下,三郎几步之内就到了众人身边。
他仍低头研究着,一边却道:“母亲不必问了,他们都没说实话。”
一石惊起千层浪。
大家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张嘴的张嘴,比手势的比手势,摆手的摆手。
一时之间,倒像是踏入了街上的杂戏班子似的,每个人都忙乱得五花八门。
到这时候了,三郎仍在和他腰间的带子较劲,双眉微微不解地蹙着,将带子反过来反复瞧了两眼,才呼了口气,终于找着了窍门似的将带子系起来,一边继续方才的话,道:“方才就听见他们在研究话本子里的闺怨词”
说着,抬头,看了莲心等人一眼。
莲心等人无声做出“啊”的口型,心领神会,赶紧低头,作惊恐忏悔状。
范娘子这才恍然大悟,意识到方才几人口供对不上的原因:“好哇,四郎又偷看话本子,还将你姐姐也带坏了,是吧!”揪着四郎教训起来。
被训的间隙,三郎给莲心使个眼色,莲心便赶紧点点头,趁着这时候悄摸摸溜进屋里,将计划表赶紧收起来。
大娘、二娘都哆哆嗦嗦贴到三郎身边,三郎一边给一只手,又看了四郎一眼。
四郎也给三郎打个眼色:放心吧哥,背锅,我已是行业顶尖!
直到外面的声音终于平缓下去了,莲心才长舒口气,将计划表揣在怀里,溜达出来。
面容似玉的郎君袖手,悠然立在靠近树的窗下。
花影在他面上拂动,光和影,呼吸着。莲心一时有些发怔,便轻轻“哇”一声,瞧着三哥下颌清冷的侧面。
范娘子已经没收了四郎贡献出的一本话本子,不带怀疑地离开了。
四郎过来和莲心吹嘘:“舍小节而就大义,莲心姐姐,我够意思吧?”
莲心赶紧拍马:“够,够,都要溢出来了!”
四郎便得意地笑。
三郎真是觉得没话好讲了,他还在这里等着,本就是还有事想叮嘱莲心,不想她比他以为的还心大。
便拍一下也在傻笑的莲心的脑袋:“还笑呢,事态若闹大了,你待如何?”
莲心不解:“怎么闹大?家里就这么多人呀。”
就晓得她可能根本没想那么多。
一件事,晓得的人越多,再闹大的危险就越大。
像当初的陈同甫叔父,也一样交游甚广,友人皆是豪气义士,没有品德败坏者。
但只是宴饮时的玩笑话,同甫叔父一时轻狂,将宴饮时的一个乐伎笑称作“爱妃”,而两位客人一个问“既然有了妃子,谁来做宰相呢?”,另一个答“自然是陈亮做宰相”。
前一个再问“陈亮做宰相,那我如何呢?”,另一个便借着酒意,叫这人为右相,他自己坐于高座上,佯作皇帝。
结果这私下的笑话不知怎的被与陈亮有私仇的何澹晓得了,甚至他连当时的场景“二相奏事讫,降阶拜①”和妃子捧着酒觞庆寿,对自称为皇帝的客人拜呼“万岁”的场景都说得栩栩如生,直接以“不轨”的罪名将陈亮下了大狱。
最后,反而还是官家晓得了此事,啼笑皆非用一句“秀才醉了,胡说乱道”就挥挥手放过了,同甫叔父才得以脱罪。
当时的事里,难道在场的人不是同甫叔父信任的人吗?
不是的,那都是同甫叔父信任的人。但信任不代表嘴严。
自从靖康之变之后,本朝对小娘子的拘束就在隐隐加大。
没人明确说过什么,但就像春日向夏日滑去的温度一样,这种拘束在逐渐加大。
若有了这样暧昧不清的传言,名声一不好,莲心之后想要做出什么事业,就要艰难得多了。
三郎心下想了这样多,其实也只是两三息的时间。
他面色未变,换了个委婉的讲法,“闹得这么大,万一韩哥哥知道此事,你想如何与他相处呢?”
莲心还不知三郎心里想的事,还以为三郎只是像在韩元吉家一样提醒她,便笑嘻嘻的不当回事道:“三哥又不会背后出卖我?”
竟是丝毫没意识到不好。
三郎这回是真的要叹气了。
他之前不反对莲心,盖因他自己是不会告诉别人的,也能管住身边人的嘴,不会叫人漏出消息去。
可弟弟妹妹年纪小,知道的人又这么多,叫他来管也管不过来,若是谁的侍从一个心大,将此事说了出去,最后再提前就叫韩淲听闻,那莲心该如何面对所有人都知晓心意的局面?
三郎按着额角,头疼不已。
他看着因劫后余生而摊在榻上成大字形的莲心。
他没再犹豫,走到莲心身边,半蹲下来,拍拍她肩膀:“莲心。”打算认真与她说说此事。
但是原本瘫倒在榻上的莲心见他过来,又突然一下弹起来,在小案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到藏起来的一盘果脯,这才高高托举起来,朝三郎笑得亮晶晶:“三哥,来吃呀!我给你留的!”
三郎和她倒过来的脸对视三秒。
他的脸由安静变为无奈的忍俊不禁。
唉。
算了,算了。
三郎妥协了。
反正之前将自己身边的人也紧过一回弦了,再多添几个弟弟妹妹身边的人,也不差多少。
至于莲心对韩淲的心思,他倒是不甚在意,韩哥哥品行是无可置疑的,就是要拒绝,也会管好身边人的嘴,那么三郎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了。
好吧,那么,“计划表叫我看看吧。”
四郎举手:“在我这里。”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穿为辛弃疾义女后》 50-60(第8/19页)
闻声,三郎便点点头,从莲心身边站起来,寻着四郎身边的一块地方坐下,要去看那计划表。
莲心却一骨碌爬起来,蹭过来,挨在三郎身边坐下。
三郎有些奇怪,但也没说什么,把计划表递给她。
“要看这个?”
方才不是看过了吗?
莲心也奇怪看他:“不是啊,只是要挨着你坐而已。”
嗯?
大家疑惑地看向她。
还是四郎先反应过来,“嘿嘿”一笑,作惊叹状:“早就听说陆伯父家有虎纹狸奴‘小於菟’,十分聪慧,又通人性,喜欢亲近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呀。”
这回轮到莲心疑惑地看向他了。
她四处打量。
小於菟?哪里有?明明是陆家的猫,又怎么会在辛家呢?
半晌,她对上有些挫败的四郎的视线。
她的视线,缓缓落回自己身上。
屋里传出一阵惊笑追打声。
来小郎君小娘子屋子里送枣儿和汤团的田田将目光从屋里收回来,问叶叶:“你方才送过藕粉了?那这碟枣儿就晚些再拿进去吧,不然积食了。”
叶叶接过来:“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呢。”又拿肩膀推推田田,“娘子现下没生气吧?”
田田低下头,把帕子收回腰间:“没生气。生什么气?大郎君多年如一日的,再和他生气,也不值当。再说了,还有郎主在呢,郎主不会叫娘子一直生气的。”
也不再多闲聊,拉拉叶叶的手,便道:“我先走了啊,娘子那边忙着呢。”
背后,叶叶“哎”了声,目送田田的背影离去,才自己也回到屋子里
范如玉听毕了田田的话,陷入了沉思。
半晌,她拿肘弯推推辛弃疾:“老辛,你觉不觉得这有点不对劲啊?”
范如玉扳着手指头数:“看话本子,看闺怨词,这简直就是”就是咱们俩当时瞒着我哥那段日子的翻版嘛!
辛弃疾躺在榻上,举起一条胳膊垫在脑袋后头,正看着手里的书。
闻言,他分出一半心神来,接话:“简直是才女的范本?”
呸!
范如玉踹他一脚:“我可不想养出来个朱淑真似的女孩儿!”
朱淑真可够才女了吧,结果现下在临安府的境遇如何?
那些才气横溢但却过于大胆的词如“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②”“娇痴不怕人猜,和衣睡倒人怀③”之句,到现下仍是被不少老古板认为是“淫词”。
朱淑真本人现下在临安府的生活也十分拮据潦倒,一代才女,沦落到如此境况,倒叫人叹息。
若莲心也要被世人如此不容,她宁愿莲心仍是现在作诗都不通的小丫头!
她不满地又踹了辛弃疾一脚。
“——哎哟,哎哟。别踹了,娘子。”
范如玉也不是吃素的,辛弃疾也不是铁打的,他在榻上翻个身,大声宣布,“娘子啊,你这腿脚,可一点都不像个老太婆啊!”
老太婆——?
本在一旁给辛弃疾捶腿的田田瞪大了双眼。
她看看辛弃疾,再看看面上表情已转为端庄微笑的范如玉。
很快,田田便以前所未有的、极灵敏的脚步,三两步就撤了出去,不再在屋中侍候了。
咳,暴风雨将至啊。
“——所以,就是如此。爹爹我决定给你教授些词中佳作,以此为你树立起好的词作榜样,匡正赘余浮丽的习气!”
辛弃疾在书房中大声宣布。
莲心背着手,端正站在辛弃疾的书房里。
一炷香前,她方被范娘子派来的田田从房中三郎身边拎过来。但直到现在,她也硬是没搞清楚被拎来的缘故。
莲心一边有些莫名地听着辛弃疾煞有其事的教授,一边忍不住打量的目光,看向辛弃疾颧骨上那一处青紫。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又被辛弃疾打断:“各个词牌,都有其格式、韵律,讲究平仄、对仗。词中的一阕可称作一‘段’,一段中的每一个乐句可称为一‘均’,而每一个短乐句叫做一‘拍’。”
“譬如你之前说想学‘浣溪沙’这个词牌名,这个词牌有多种变格,可在押韵、字数、平仄上略有改动。而其正格也即最常用的,便是一首四十二字。”
辛弃疾拿一首最脍炙人口的词举例,“‘一曲新词酒一杯’‘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④’这便是在前一段有二均、二韵、三拍的正格之词,后一段亦如是。”
“不过呢,一个词牌固定平仄韵律,也只是为了歌者更方便唱出来。若意蕴达到,在词牌上略作增减,不遵平仄或不押韵律,那也没有什么。或者像姜尧章那小子一样,能自作词牌,那就没有什么能束缚你的词牌规则了,想怎么作词,全都随你心意。”
辛弃疾翻起一本书,指着上头署名为“姜夔”的字,笑道:“不过他在词作上颇有天分,你还是不必急着学他,免得反走入歧途。”
莲心终于找到空隙插话:“爹爹,姜哥哥这是终于肯给你递帖子啦?”
辛弃疾立刻得意起来,谦虚道:“还好,还好。”
莲心上道,立刻拍马屁:“爹爹果然文名远扬!”
范娘子果然送了重礼!
两人借此话题,论起了明日去街上要采购哪些物品作为给韩元吉冬至节礼、如何在送给姜夔在冬至当日的节礼上压过韩元吉等等的事情。
等到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离题万里了。
这半天的闲聊中,辛弃疾被拍得很爽,哈哈大笑。
他拍一下莲心的脑袋:“行了,看在你这么有眼光的份上,爹给你写一首浪淘沙作例。”
嗯?
莲心本因马屁耗尽而呆滞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
穿越女的终极福利,定制词,终于要来了呀!
第55章 杨炎正,射覆和虞美人草。
雨声琳琅,窗外玉兰花还没到开放的季节,米粒似的小花骨朵在吹淋下瑟瑟颤抖。
室内燃着松柏香气,青翠凛冽。
拂开雾似的烟气,莲心凑近些,去看辛弃疾案上的纸。
“‘赋虞美人草’?”莲心疑惑,“这是什么草?”
辛弃疾一边落笔一边介绍:“听闻有这种草,一旁有人奏《虞美人曲》,则它的叶片也将随之起舞,奏它曲则不然。盖思念吴音之故。①”
见莲心仍目露不解,辛弃疾也拍拍脑门。
瞧他。
他撂下笔,解释:“西楚霸王项羽为刘邦所败时,逃至乌江边,却因败绩无颜见江东父老而不肯过江,自刎而死”
她还不至于这么文盲吧!
莲心感觉自己被看轻了,颇为不满地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穿为辛弃疾义女后》 50-60(第9/19页)
抗议,“爹爹,我晓得此典故!我是在好奇,为何你要为此草赋词呢?”
这草能体现什么中心思想?
闻声而动?听声识人?见利眼开?
怎么想,这也不算什么好话呀。
辛弃疾闻言却并不纠正,从落笔的间隙里抬眼瞧了莲心一眼。
他笑道:“莲心,你觉得‘闻声而动’不好么?”
当然不好啦。
莲心现在也会举例了,头头是道的:“譬如墙头草,就是随风而动。不可一受外界变动便随之易志,有如此品德之草,才堪吟咏呀。”
辛弃疾哈哈笑了。
但他并没有对莲心的发言作出赞许或反驳的任何动作。
他继续下笔,写着什么。
半晌,香烟袅袅飘散尽,辛弃疾收笔。
莲心探头过去,看那纸上的字。
她轻声读出来。
“不肯过江东。玉帐匆匆。至今草木忆英雄。唱著虞兮当日曲,便舞春风。
儿女此情同。往事朦胧。湘娥竹上泪痕浓。舜盖重瞳堪痛恨,羽又重瞳。②”
莲心拿着纸,说她明白了:“爹爹押韵在‘东’字,且都是一、二、三、五拍是平声,四拍是仄声,对不对?”
辛弃疾笑说对:“在词牌叶韵之外呢?”
“此外”
还能有什么呢?
莲心看着下半阕的“羽又重瞳”,有些不确定地思索着。
生就一双重瞳的舜曾留下娥皇、女英日哭夜哭,同样重瞳的项羽也教虞姬殉情而死。
爹爹是想要赞颂女子的忠贞不屈吗?或者,痛恨造化的弄人?歌咏爱情的壮烈永恒?
“爹爹是想告诉你,如果你们这些小儿女像虞姬一样殉情自刎而死,死后得到的,就只会是像我这样在吟咏霸王时顺带的一点添头。如果*你真有那一日,倒不如做随风而动的虞美人草,谁奏你喜欢的曲子,谁能对你有裨益,谁能叫你过得好,你才赏脸,如此,便能一辈子快乐。”
辛弃疾的声音打断莲心的胡思乱想。他难得面容严肃,将写着词的纸折了几折,随意塞在莲心袖袋中。
他那双明光四射的虎目注视着她,“莲心,要记住这一点。”
莲心愣了。
她好像,明白了辛弃疾话里的意思,但又怀疑这是否真的是辛弃疾会说出的话。
良久,她才讷讷:“晓得了,爹爹。”
可他为何会突然说出这种话呢?
直到第二日跟着范如玉等人来豫章界边等待范如山到来时,莲心才晓得辛弃疾突教育一通这段话的缘故。
“临安府内都传开了,那朱娘子的夫君尚在病中呢,她便被人逮到与一外男幽会!人赃俱获,证据确凿,兼之她从前便有‘月上柳梢头’之句,偌大临安府内,竟遍街都是唾骂者。”
面容黧黑,身材雄壮如小山一样的男子盘腿坐于车中,却正在唾沫横飞地讲述临安府的这则八卦,“真是愚人!愚人啊!”
范如玉在一旁脸都黑了,四郎却毫无所觉,还双眼亮晶晶凑在男子身边问呢:“舅舅,临安有时新话本否?”
范如山赶紧笑道:“有,有!”就要拿出兜里的书本。
有屁!
范如玉气涌如山,也要被如山气死了,伸手就是往舅甥两个一人脑袋来了一巴掌:“不许看话本!”
范如山搂着四郎抗议:“四郎开蒙这么久,大字还不识几个,叫他看看话本当学字怎么了!到时候他真成了个不识字的傻子,你能高兴啊?”
四郎力挺:“就是,就是!”
嗯?
等等。
周围哥哥姐姐都在“嘎嘎嘎”,四郎这才意识到不对。
他瞪了眼笑得最凶的莲心几个,狠狠挣脱开范如山的胳膊,挤进莲心和三哥之间,扭开头不和坏舅舅说话了。
“你别管他。”
坐在范如山身边的一个三十岁上下的蓄须男子朝四郎笑道,“你舅舅还说我是‘文罐子’,讥讽我读书多呢。可见识字太少,和识字太多,对他范南伯来说都是错。但凡爱说‘太’字者,均为求全责备之人,不必管他。”
范如山高呼抗议:“岂不闻‘天下太平’之言?此‘太’字算求全责备,天下还有宁日吗?”
蓄须男子一噎。
很快,他就想出了反驳之语:“放到天下尚可,‘太’字放到人上就不行。譬如国之太子,岂有不求全责备之时?”
范如山振振有词,说“不不不”:“殊不知隆兴尚有‘太守’,正在我们车上?你可对太守求全责备过?”
带“太”字的还有太守呢,就是我妹夫,当着他的面,你还敢反驳我?
蓄须男子这回确实反驳不了了。
他思索,挣扎,坐立不安许久,就连莲心都有些防备地盯着他,觉得他要做出恼羞成怒的行为时,他才终于停下了动作。
随后,他一拍手,哈哈大笑了。
“如山啊如山,这次是你赢了!”
蓄须男子过去和范如山一拍肩膀,两人又笑成了一处。
辛弃疾方才亲自喊着叫外头侍从将范如山和随范如山来作客的杨炎正的行李都仔细收好,现下才得空上车。
见几人的样子,他就猜着始末了,嫌弃:“你两个可真是”
“啧啧”两声,辛弃疾在范如玉身边落座,和范如山打招呼:“大哥。”
范如山和辛弃疾勾肩搭背说起话来。
杨炎正则和辛弃疾这一家人都颇为熟悉的样子,在一旁笑吟吟和范如玉寒暄。
三郎跟在辛弃疾身后上车。
他一边要落座在莲心对面,一边极轻声解释:“杨叔父乃杨公杨万里的族弟,素来爱戏谑”
杨炎正和范如山是对极投脾气的好友,讲话也都是这样,不必担忧。
莲心这才赶紧点头。
杨万里的族弟?
她悄悄打量着面色白净的杨炎正。
又是个大佬身边的名人出现了呀!
正是这时候,杨炎正奇怪道:“辛大哥,你家那个行武的儿子呢?上回见他,便觉十分英雄少年,这次怎的没来?”
范如山也跟着看过来。
而不等辛弃疾和范如玉笑着回答“任职冲突”,车外头突传来熟悉的声音:“夫君,你等等我呀。好不容易咱们出趟府玩耍,也不用和一大家子人闹腾,咱们就慢慢地逛么!”
赫然正是辛大郎之妻的声音。
辛弃疾掀开帘子,和外面街上的辛大郎一家对上了眼
尴尬弥漫的氛围中,大家沉默地回了府,围坐于庭前参天巨树下,等着开宴。
因为方才的尴尬,众人面面相觑,竟是没有谁好先开口。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