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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孙】EP28(二合一) 那间消失的孕堂。
雨珠砸在文侪身上,有如落了石子一般沉重。他转了转自个儿被雨浇透的球鞋,掀睫冲老班笑了笑:“高三生压力大,饶了我这回啊!我先回宿舍换条衣服。”
他都这么说了,老班还能说啥,只能无奈地挥手让他走。
可是,文侪又说谎了。
他笑着同老班告别,只趁其不备拖着那一身湿淋淋的衣服进了教学楼。
正值傍晚放学点,外头又下了大雨,天黑得像是把人的黑发拔了铺上去似的,瞧不着一点光亮。各色的鞋子将脏污的雨水在鞋底凹槽里交换,直到雨水被染得不能更深,才踩至干燥地面上留下几抹污痕。
大家夥忙着抢食堂,无心看他这么个逆行的湿衣汉。有无数把当着他面被倏然撑开的伞,将顶头雨水尽数崩到了他的面上。
文侪抹了把脸上雨水,觉着大家的专注力都很好,也就不再焦虑湿衣显得格格不入一事。
广播中的下课铃逐渐弱去,纯音乐缓缓响起。然而从其中忽然传出的一声唢呐尖鸣,险些捅破他的耳膜。
文侪捂耳,可是身旁人依旧神情淡漠,来去匆匆。
他意识到自个儿成了这个世界里最奇怪的人。
***
归根结底,文侪往海里跳,亦或在这个世界里乱跑,为的皆是找那间消失的孕堂。
可究竟去哪儿找?
文侪没有犹豫,在地砖上试了试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度,便跑着一步三阶地上了楼。
他来到那控制广播的广播站外,在反覆确认过门外没有“孕堂”的匾后,才终于推开了广播站的门。
屋中这会儿已坐了俩捏着稿件的学生,那俩人瞅见门给外头人吱吱呀呀地推开了,诧异地回头看,而后赶忙起身,不约而同地冲他问候:“学长好!”
文侪笑着点头,视线偷偷往那布告栏上瞥,上头有个照片栏,放的是广播站人员相关。
他一看——【姓名:文侪 职位:站长】
登即便咳了一声,有模有样地说:“受校方指示,今天的广播内容要进行一点调整,今天你们先回去吧?”
“您不是高三……”
见那二人有些犹豫,文侪于是接着说:“校方提的要求,我也没办法……考勤表给你们记满,不用操心啊!快去吃饭吧。”
那二人点点头,只赶忙抓了自己的水杯出去,文侪也没顾及NPC的心情,赶客似的,人刚走,门就砰地给关了。
然而那二人方离开此地,里头的景象又变得很奇怪——墙上布满了血淋淋的杀人现场图不说,稿子上还皆是血水,那浓重的铁锈味险些叫文侪昏了。
这视觉与嗅觉冲击已经叫人很不好受了,听觉也不忘给文侪送上一锤。眼下他光是站在这门窗紧闭的广播站里,都能听到走廊上刺耳的婴儿啼哭声。
他置之不理,只再一次上手抚摸,确认了门锁完整度。
这里同孕堂陈设相似,结构相同,不同的唯有一扇虚掩着的老旧漆花木门。那木门实在太老,老得同这所学校的一切设施都像是割裂开似的。
更何况这还是2005年的学校。
忽明忽暗的灯管叫他不由地想要开门借光,可是外头时而响起的敲门声却叫他速速放弃了那想法。
他往副站长那栏的金发戚檐瞥了一眼,似乎是觉得有些心酸,可是面上没有表态,只说:“小弟,保佑保佑大哥。”
话音方落,他的手便摸上了那扇木门,不过稍稍使劲,门便开了。
摆在他面前的是两对绣花鞋,一对与寻常人脚的尺寸差不多,一对则比文侪的掌心还要小上不少。
“绣花鞋、绣花鞋……”文侪蹲身下去打量那形制不一的绣花鞋,焦躁地揉起头发,“这玩意的寓意究竟是什么!偏偏那鬼点子忒多的人又不在……”
这间小屋里没有灯,只能借助外头那一条孱弱的灯管。
他稍一侧身,叫光更多地跑进来,在那刻瞧清了两只鞋底各自贴有不同的标码。只是眼见里头灌满血水,他还是有那么些犹豫——他一旦摸上去,势必要沾血。
“……遇见我这没洁癖的拉磨驴,薛无平真是有福了。”
他不顾那两只鞋子盛了多少血浆,也没管那东西沾了多少到手上,把鞋拎了便拿到灯管底下瞧,看见小的那对写了2004,大的那双标着2005。
这绣花鞋大小当真与时间有关?
文侪思索着。
“不过纵使是按照时间顺序来,也未必不能往表象与现实上头引导。”由于外头那痛彻心扉的哭嚎实在是吵,文侪手脏又不好堵耳,只能低声自言自语起来,“如果要把两者结合在一块,那便是2004年所看为表象,2005年所见为现实……照这样来看,戚檐当时说代表的不是偏见,是误解,看来是对的呢……”
文侪说着,忽而恶狠狠地盯住了墙面上那生了金发狐狸眼的戚檐:“哈……狗东西,特么的死那么早干嘛?!工时都是老子在填,上一委托好容易你是原主了,老子还要一秒打两份工……”
他埋怨完,又蹲身下去琢磨那四只鞋子,极低的耐心阈值令他在长达2分钟的默声后,果断起身又回了那小房间。
那房间是真小,因此也不需要多少光便能将里头布置览尽。房中是显眼的是一面顶墙高柜,好在这屋子修得矮,最高处文侪抻长了手便能够着。地上铺着发黄的纸,每一步走起来都沙沙作响。
他一面翻看着柜上箱子里数不尽的人像相片,一面思量着,想到深处,便将那一沓相片拍在手心。
说实话,他还是对这广播站里头乱贴凶杀现场感到诧异。他现在手里这般多种类的相片,怎么光贴那几张而全然不顾其他的,总不能他的原身和戚檐的原身皆是个恋|尸癖吧?
“一个是登山俱乐部的成员,一个是领队,拍那么多死人照片干嘛?”
想到这儿,文侪忽而顿了一顿。
不对啊。
谁告诉他,孙煜是俱乐部的一员了?
就凭那张办公桌?
当时那荣惠也有办公桌呢!她甚至连工作牌都有。
可孙煜他不仅没有工作牌,就连俱乐部集体自杀清点人数时也没把他算入其中。
“莫非孙煜只是个和戚檐原身羁绊深重的局外人?”文侪拈着那堆照片,片刻后又说,“不对。这样他的阴梦里,关于其他人的细节部分也太多了……细节……如若他真的与那些人毫无关系,怎么能知道这般多的细节……尸体照……照相机……眼睛……”
“他是侦探么?还是记者? ”
文侪心神一动,忽而放下那些一直握在手上的相片,却没抬手,反将手摁去了地面。
他稍稍起身,粗鲁地摸着墙角将脚下的东西撕开,挪步,再拿上来。
——是报纸。
密密麻麻的报道覆盖了全部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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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侪略略瞥过,皆是无关报道。寻常碰着这般叫无用信息填满的报纸,他囫囵瞧眼标题就抛了,可是这回他没迅速放下,只仔细挨个看去,目光在那小如蚂蚁的一行字处停下。
他笑了。
带血拇指压着的那行字叫他瞧了半晌,后来他收了手,报纸落在地上,唯有一行字旁留下一个擦开的血指印。
【本报讯文侪】
***
文侪从广播室里往外走,一推门恰被红霞泼了满身血色。雨停了,但估摸着还会再来,他低头扫了眼还没干透的校服,微微蹙起眉头。
毕业六年了,他还是看校服不顺眼,不管是西式的,还是中式的。只要和中学沾边的,他都不喜欢。
尤其是校服。
他对那堪称给他的后辈子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的中学时期没有丁点留恋,可是他看到压箱底的旧校服就想到了渭止一中掉色的金字招牌,于是想到了招牌底下愁眉苦脸的秃头门卫,继而想到了门卫坐在粉红塑料椅上经久望着的那条挤满学生的老街,最后想到了在老街上发生的那场严重车祸与被卷入卡车底下的戚檐。
很长时间里,他都受创伤后应激障碍的折磨,后来也没能释怀,只是逼着自己忙到再也想不起那场事故后,他的日子好过了不少。
文侪收拢五指,将残阳隔绝在掌心以外。他其实也并不清楚自己现下要做些什么,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脚步。
此时,学生们多数埋头饭菜,恰是他这阴梦黄鼠狼出去当贼的时候。
可他整理着思绪,忽而将脚后跟打了个转,把原先要往高三教室的身子朝楼梯间拐——阴梦里给出的东西皆非平白无故,那么投稿的那三个幸福故事也不该是单纯用来吓唬他们的才对。
文侪一面想,一面在楼梯上不合规矩地急行。
第一个投稿故事是《肉块卵石》,他也清楚他到那儿不一定能遇见什么,亦或者得到什么线索,可他觉得比起在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冒出个学生的地方干偷鸡摸狗的事,倒不如信一回直觉,去碰碰运气。
“通向科学楼的小径……”文侪在心底默默想,“缺了那指南针转世,找路都要麻烦不少……”
不过说实在的,他觉得自个儿方向感其实也不算差,只是没有戚檐那么好罢了。
真的。
然而拜这黄腾不讲道理的古怪布局所赐,他还是费了不少功夫才赶在太阳下山前找到了所谓的“操场通向科学楼的小径”。
眼前是同那些初升的太阳、未来的花朵们截然不同的荒凉地,小径边的杂草几乎挨着了文侪的膝盖。那块地未遭建筑物覆盖,野草活像戚檐一般蛮不讲理地恣意生长。
文侪远远望见那堆叫草埋了的鹅卵石地,于是毫不犹豫踩扁这头野草过去,像是从戚檐身上踏过去一般毫不留情。
这会儿,淅淅沥沥的雨又开始下了,在歪斜的树木枝干的掩映下,那条弯弯曲曲的小径更加的不起眼。文侪猜到阴雨天,小径湿滑些不可避免,可当他真正将脚落在鹅卵石地的刹那,他却还是不由地怔了一怔。
油腻,软黏。
果真如那鬼故事里讲的一般。
他想,倘若自己在这时候低头,亦或者俯身弯腰,他应该会看见许多人肉块;而在这时回头,他大概真的会看见一个手提小桶、面戴口罩的“人”;这之后,他的脑袋与那桶中人头会被一齐埋入操场的一角,几日后被人挖到。
想到这里,文侪搓了搓被凉风吹得发寒的手臂,莽着一股劲转了身。
身后空无一人,倒是隐隐约约能看见一个身影自操场方向沿小径走来。
文侪咽了口唾沫,并不打算坐以待毙,于是壮着他本来就大的胆子,迎了过去。
真正站在一“杀人魔”面前时,任是胆大包天的流氓都得抖上几抖,文侪匆忙将那人扫了一遍——五大三粗,头戴黑色鸭舌帽,口罩遮面,仅露出一双眼袋发青的死鱼眼。
“啊……我是高三的,压力太大在这儿偷摸着散散步……呃……您这是要去哪呢?”文侪的目光转悠悠,短促落在盖着盖儿的桶上,又触电一般迅速挪开。
那桶沿油光锃亮,点点血腥被抹开却没能擦干净,就那么明晃晃粘在桶身。
那口罩男闻言冷哼一声,可一双眼却是肉眼可见地弯起来,鱼尾纹皱巴巴地黏在眼尾,像是远洋的浪,叫人瞅见有些不寒而栗。
那人的食指点了点那桶盖,又竖起来指了指文侪。
明白的,这是叫文侪去开盖一探究竟。
文侪卖了个讪笑,即便凑过去了,也还是莫名地犹豫。直待他穿过那人的肩颈缝隙,瞅见了已愈发暗的天色,心底那要赶晚自习的冲动猛然冲出胸膛。
特么的浪费老子时间!
这时候发虚岂不是叫显示屏外的戚檐看笑话?
文侪一咬牙,手指已经将那盖子掀起来了。
油腻腻的、铺满桶底并向上堆积约有一层的鹅卵石将桶填满,可里头既没有肉块也没有人头。
文侪正疑心错怪了过路人,刚要将脑袋移开,一股腥臭味却骤然灌入鼻腔中,文侪下意识地掩住鼻连连往后退了几步。
恰这时,那口罩男哈哈笑起来,他拉下口罩,露出一个肥厚的酒糟鼻,鼻下一张本就歪的嘴这会更是朝左上方歪去。
“小子,你怕腥啊?叔刚钓鱼回来,见你好奇才拿给你看,没成想给你熏着了。”
“啊哈哈……”文侪一边搔脑袋一边干笑几声,“钓鱼好啊!就是……叔……您桶里鱼呢?”
“都送给兄弟喽!叔家里鱼多,吃不完呢!”
文侪瞥着桶里留下的残血,又朝那人身后瞅了瞅,忽而意识到什么,于是匆忙扯着赶去上晚自习的藉口,擦过那人的身子跑走了。
他沿着弯弯曲曲、黏黏腻腻的鹅卵石小道跑,跑向那口罩男来时的方向。到最后他停在操场上时,汗已经将他的上衣浸透了。
操场设施陈旧,架设的路灯连站在底下都看不清什么东西。脱皮的跑道上本还稀稀落落站着几个穿田径队训练服的学生,这会儿听见铃声也都朝教学楼方向去了。
文侪沿着操场的边缘走,天越走越黑,路越走越暗,他最终停在了一棵老榕树边。他停下来是因为踩着了一摊较其他地方要松软些的土,而那土上留有同他的球鞋不同的鞋印。
那鞋印确实不一定是那口罩男的,可这处土明显曾被人挖开过。
文侪深吸一口气,也没工夫考虑满地脏泥会不会将他的校服弄得很脏,仅跪在地上用手刨起土来。
他自己也觉得无语,可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本就是个未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譬如为了考上好大学逼着自己苦学六年,又譬如为了让戚檐死而复生而在薛无平的命契上摁下红指印。
挖到了。
真正挖到那两颗头颅的时候,他的心情比想像中要平静很多。
黑糊糊的头发就在眼前了,他也没急着将那俩玩意往外拔,只为了保证那俩东西的完整而默不作声地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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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
修长的手指不加犹豫地插入土石中,起初只是指甲缝中满是脏泥,没一会被磕裂的指甲便开始往外淌血,可文侪没有停下动作,他麻木地挖着,就好若当初许多人给他的评价一般。
他们都说他像个机器。
不用吃饭,无需睡觉,没有心也没有感情。
当意识到有个巨大的影子将他笼罩时,文侪怔了怔,可背后倏地伸来的两只手却在短短一瞬狠命掐住了他的颈子。文侪没有力气震惊,也没有余力反抗,手拽住那人的手臂挣扎之时,那酒糟鼻贴了过来,正抵在他的面颊边。
那人说:“你们都给我去死吧——”
文侪却只是颇遗憾地想,这局也没能还原死况啊。
***
瓢泼大雨砸在操场周边架设的蓝铁板上,发出接连不断的铛铛响声。那般大雨打在人身上,也难免觉着疼。
文侪睁开眼,模糊的视线中仅有一片昏黑的天。雨水顺着他的轮廓往下滑,最终落在了身下的泥土地中。
他这是躺着么?
文侪意识到的时候试探性地动了动四肢。
很疼,但都还健全。
他原以为这局会被那人活活掐死,没成想那人把他暴揍一顿后就那么走了。
分明连样子都被人瞧了去,还真不怕他报警。
文侪笑了笑,觉着那人好笑,也觉得自个儿好笑。
文侪抬手摸了摸唇角。
“嘶——”
他疼得龇牙咧嘴,收回手时只看见了一片赤红。
他的身子太疼了,原还想着再躺一会,忽而听见了一声异常响亮的下课铃——那是放学的第一声下课铃,是给高一、高二的学生的,高三学生的专属待遇还要再晚上三十分钟。
可即便是那一声铃声也足够文侪像是见了金银财宝的吝啬鬼一般,不顾浑身上下的伤一跃而起。偏偏就是起身的那一瞬,他的眼底便悚然装入了两个在坑中被雨水泡得发肿的头颅。
戚檐不在,也没人搭把手帮个忙,他只能强忍着恶心将那俩玩意往外拎。
继而,他盯着那俩玩意陷入良久的沉思。
即便是脸上烂了几块,面庞也涨得不像样,甚至有一个面上还留有几条长刀疤,文侪也依旧能认得出来——那是郭钦与老南。
不知怎么,他盯着郭钦脸上疤忽而想起郭钦曾说过的那一句——“伤疤里头只有烂掉的血肉。”
文邹邹的,寻常人不拿来当口语,但又叫他有些莫名的在意。
他的手顺着郭钦的脑袋往下摸,一直摸到那条长疤上,而后忍住恶心,用两指探入那血肉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至少在大雨围裹下,他听不见筋肉撕裂的声响。
他夹住一片同周遭东西格格不入的薄物。
拿出来后舍不得用雨水来洗,先如饥似渴一般拿至眼底,也不顾腥血味道,在昏暗的路灯下,将眼睛几乎贴在了纸张上。
纸上仅有一行字——
【复牵黄犬,逐狡兔】
***
文侪从一条疤里掏出了“宝贝”,自然不可能放过其他的,看罢郭钦又到老南,几乎把人脑袋里的东西都掏了个空,也就只拿到那一张纸。
“呕——”
事都做完后,文侪才禁不住呕出声来。他缓了好一会,才迅速在雨中把手上血洗干净,随即强压下适才景像带来的十足压迫,苦笑起来。
“特么的真是重口啊……专给我恶心委托,给戚檐科幻委托是吧?——下一个到啥了?哦,《桶装脑髓》,一听名字就很爽……”
“啧……”文侪在心底将那恶心故事过了一遭,这故事虽然提了一嘴教室,但好似没有准确地点呢……”
可鉴于这藏头案都发生了,那跳楼案显然也会准时发生。而现在,高三的晚自习结束铃已经响了好一会了,恰那处响起一阵喧哗,他猜是那自杀事件发生了。
那么,他大概只需要找人问一问。想到此处,文侪旋即迈开腿往教学楼方向钻。
到底是胆子大,不怕生,他在路上逮了个学生便神叨叨问:“同学,你知道,刚刚那跳楼的学生是哪班的么?”
面色刷白的学生先是皱眉,后来想了一想,戳了戳他的学生卡,说:
“就是你班的啊——”
第92章 【孙】EP29 那是湿淋淋的,他自己
他们班的同学跳楼了。
灰白水泥墙筑起的围城中间空地上有一摊浓黑的血迹,扩散的范围很大。
天太暗,人太吵,他难以判断眼下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因而干的事也很纯粹——围观。像个大清早提着鸟笼遛弯的老大爷,碰见点鸡毛蒜皮的新鲜事儿便要将那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由于人群中连他这么个大高个儿的视线都免不得被伞遮挡,便打定主意往楼上去。然而在朝一楼走廊走时,几个学生忽地撞了他肩膀过去。
可他没回头看向那些没礼貌的小子,反而莫名仰头瞅了眼楼上广播站,这才接着往前走。
实话说,身边同学跳楼这么个事,日后单是从旁人耳中听来都觉得毛骨悚然,但正值青春期的孩子总还有些精神上的不成熟,亦或者可以说是情感意义上的迟钝。甫一听见发生了这么个“怪事”,又恰恰好身边有那么一群可以跟随的人,便也忘了怕与不怕,任从众心理占了上风。
所以纵然他已爬上楼来,沉闷的空气中仍似煮着一锅沸汤,七嘴八舌,吵得文侪脑仁疼。
那样的喧嚷持续了好一会,直到门卫领着几个穿白衣的医护人员赶到,强光手电筒打出的光线朝乌压压挤在走廊上往下张望的人无差别地扫了几回。
哪怕文侪觉得眼睛已差些瞎了,身边人却愣是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广播里忽而开始播放极柔和的纯音乐——那是播在22:30的,学校教学区关门的最后一声提示铃。人群这才开始躁动起来,该回班收拾的回班,该走的走,皆不再留恋,麻木而机械地运作起来。
哎呦,还真是守规矩。
可当走廊上忽而只剩下零零散散几人后,文侪突然又觉得有丝失了庇护般的慌张。然他转念一想,再严苛的规矩限制下,不也总有些非得同规则对着干的刺头么?他活着的时候明面上都那么守规矩了,死后干点招人嫌的怎么啦?
总而言之他就赖在那儿了,只不过为了保证视觉清晰度,他在三楼俯视了一阵子后,又避着门卫的灯光往下走了一层。
此时层层遮掩的雨伞、人头皆散了个大概,文侪才终于意识到——跳楼的学生有两名。
好巧不巧,那二人他都认识,但刚刚他问话的那个学生说的不对,跳楼而死的俩人不全是他们班的:一个是高三四班的颜添,一个是高三二班的江昭。
这黄腾高中是孙煜本人根据黄腾俱乐部事件构架的一个虚拟模型,里边给出的线索不知得绕几个弯子才能最终指向现实。
不久前在卵石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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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方死了郭钦和老南,这会儿在脑髓事件里又死了颜添和江昭……
“这样没丁点关系的分类,是在暗示二人有什么共通之处吗?”文侪自言自语。
难不成与他们的死因有关?
可根据先前的猜测,颜添是坠亡没错,但江昭应该是服毒身亡才对。
文侪并不急于下定论,他觉得依照那幸福故事,他当下最为要紧的应是尽早找到所谓的“置放桶装水的储物室”。
***
目前学校里大多数地方皆灭了灯,仅存的昏黄的灯光打在文侪身上时,叫他觉得自己正徘徊于一栋废弃的老楼。
很寂寞。
可他其实早该习惯寂寞了,毕竟连朋友圈都是高三才真正组起来的,他初高中都是个独行侠,哪怕是上了大学,通信录里也没新添进去几个常用的联系人。
可为何他先前从不觉得孤单,现下却反而饱尝寂寞呢?
文侪很快得出了结论——闲的。
闲得发慌才有心思想些有的没的。
正想着,脚步已经踩在了一楼满是泥脚印的地面上,他瞥了一眼那神情严肃的门卫,知道自个儿绝无可能靠近那俩尸体,更别提从他们身上翻找出什么东西来。
文侪果断地放弃了那条路,只装出个乖学生模样,一边瞟走廊边上的教室名字,一边往外走。当“储物室”三字与里头不规则排列的桶装水映入眼帘时,文侪又瞧了那门卫一眼,旋即推了虚掩的门飞似的钻了进去。
时不时扫过来的手电筒光柱将地上白花花的液体映得很醒目,文侪当然清楚那是什么,他耐住恶心转向了那一个已经替换了新桶装水的饮水机上,可那桶水里边装着的亦是浑浊粘稠的液体,而非饮用水。
身侧木桌上有塑料袋包起来的、垒作塔状的塑料纸杯,他捏住那玩意把玩,正寻思着要从何处开始搜起,恰这时,他察觉身后目光,遽然回身,蓦见一张黑糊糊的大脸紧贴在窗上。
一对外凸大眼正紧盯着他。
文侪吃了一惊,又见那张大脸忽而从窗上挪开,转而绕到了门边。在木门吱呀呀响了一声后,一个大脑袋挤进屋中。
根据那人通身打扮与其手中对准地面的手电筒,文侪迅速辨认出那人便是刚才案发现场的门卫。
“怎么还不回去?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快回去!!!”门卫搔了搔脑袋,开始下“逐客令”。
“啊、啊……我……”文侪忽然收拢五指,这才发现自个正握着那纸杯塔,于是迅速从中抽了一个纸杯出来,“叔,我就是口渴了……也是渴急了,才想来这打点水喝……”
“那就快打了喝完回去!”
“啊嗯嗯……”
文侪慌张应了,咬着牙拨开了旋钮,可眼见那饮水机里哗啦啦流出来些粘稠浆液,刺鼻的腥臭都涌到口鼻边了,文侪差些呕出来。
“快喝啊!磨叽啥呢?”
靠…你倒是喝给老子看看!
文侪在心底骂了几句脏话,可眼见那门卫一副要吃了他一般的凶样,只能屏着气仰起脖子,纸杯被他举到了唇边。
“哎呦!!!”
“水”被他泼了一地,文侪开始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惊天地泣鬼神一般,又顺势跪倒在地。那模样把门卫吓了一跳,赶忙伸手去扶他,可文侪却赖在地上在那摊白花花的液体里乱摸了一遭,这才收回手去,任由那门卫将虚弱的自己扶起来。
“叔也没催你的意思,你着急啥啊?”
文侪摆摆手,随即愁眉苦脸地扶着墙一瘸一拐往外走:“不关叔的事,是我喝太急了……”
他一面说,一面向外走,待看不见身后门卫的影子了,他便几步跨回临近的楼梯间,几步窜上楼去。
在听不到其他声响后,他才蜷在一角落里,松开紧握的掌心。
在粘腻的液体之中有一张叠成正方形的纸条。文侪忍着恶臭将那玩意展开,只见那纸条上写着——
“鬼神附体。”
***
文侪怔了一怔,颜添撞没撞鬼他不清楚,那江昭当初又是说染了怪病,又是被逼着拜神爷的,那家夥大概是真叫鬼上身了。
他冷笑一声,觉得这轮委托拐弯抹角,特么的一点儿也不痛快,就好像什么东西总挠着心窝子,搔得人痒得一阵阵的。
但他到底是个胆大泼天的,遭遇了那般“精彩”事,眼下还能笑得出来。
外头雨又落了,他瞅见楼梯口摆着把赤红伞,仅说了声“有借必有还,辛苦NPC们淋淋雨”,手将湿漉漉的伞柄一握,便叫外头倾盆大雨把自己给吞没了。
大概此时自高楼一眺而下,一众灰白色中仅能瞅见一把在漆黑中移动的红伞。
艳丽的红伞。
红伞过处留下了一连串的泥脚印,紧随而至的雨水唰啦将那印记冲去,那红伞最终停在那栋最矮的科学楼前。
文侪收伞倚在一层楼梯口,藉着那近来他见过最为完好无损的灯泡往上爬。
“好灯泡,可惜天生不太亮,性能不好,再耐用也白搭。”文侪啧声评价着上楼梯,一口气冲到了顶层。
然而这儿并不如传说一般在深夜冒出个第四层,楼梯仅仅停在三楼,没有一处空间存在通往四楼的路口。
简而言之,他没有看到传说中的“牙楼梯”。
不对啊,那肉块卵石和桶装脑髓都能碰上,怎么这个就不行了呢?
地点没错啊。
没错吧?
文侪正想着,已又跑回雨中重看了眼这栋建筑物的名字——“科学楼”。
地点没错,那……时间?
文侪一惊,想起来《牙楼梯》这一投稿故事有着严格的时间限制——【深夜十二点以后】。
“二十四点以后么……”文侪蹲下来,自言自语起来,“根本就不是我能否遵照时间行事的问题……现在已是阴梦第七日,过了二十四点我必死无疑,那可真真是死亡线。”
文侪原来想往墙上靠一靠,手往那墙面一摸,意识到起潮了,只得蹲下身,抱着脑袋想。
“论常理,阴梦中不会给出无法解谜的线索……这鬼故事已经定死了发生在这个局域,那就说明,需要迎合著作出改变的是这个世界的时间?”文侪碎碎念,“改变时间……要如何才能改变时间?”
他忽然想起,刚刚去教室里收拾东西时似乎也没看到钟表,再加上此刻下雨,天黑得不像话,任谁也瞧不出此刻是几时几分。——那么学生们都是依靠什么来行动的呢?
疑问接踵而来,文侪阖了眼思索,在短短15秒的回忆漫游后,一个答案将一切困惑给击碎。
——是铃声。
操纵学生们的、这世界的时间根据,是校铃。
***
文侪抓了伞往外头跑,最后一声放学铃在22:30,刚刚他杂七杂八做了那么事,少说在铃响后也过了一个多小时。由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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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担心自个儿会突然在道路上暴毙而亡,他连伞都没有撑,只秉持着物归原主的观念,抓起那把摺叠伞便往教学楼冲。
伞叫他轻手搁在了楼道旁,静谧的教学楼却咚咚咚地全是他的脚步声。
广播站的门呈现出他下午离开时的半掩模样,只是从外头看进去,里边黑咕隆咚一大片。
文侪的心脏速度加快了些,他先是礼貌地敲了几声门,见没人回答,旋即一脚把门给踹开了。
广播站的电灯开关不在门侧,得往里走几步才能摁。文侪拧了拧校服下摆的水,一鼓作气奔过去把电灯啪嗒开了。
一张瘦削白脸与一双黑窟窿眼忽而在他面前闪过,叫文侪脚底下一趔趄,猝不及防后仰摔倒在地。
那一下平地起雷似的,叫他的腿免不得有些发颤,好在灯亮后,这房间内,连只雨后飞虫都没有。
“细节不到位。”
文侪吐槽一句,随手抹了抹后腿和衣摆上的泥点子,这才起身。湿透的短袖被他挽起至肩膀上,他一双眼确实死死盯着挂在墙上的时钟瞧。
23:41,他离死亡还剩下19分钟。
然而他端详着那巨大的校铃调节机器,在花了5分钟摸索清楚后,又纠结起来。
操作方法不难,摁键标注也足够清晰,可是他要如何通过调节校铃来达到24:00,而他不死亡的效果?
他又要如何能确定调整过的时间确实是24:00,而非其他时间呢?
文侪想,他需要先进行一场试验。
试验很简单,他现在要播放,本该于22:00播放的校广播铃——那会儿高三学生刚放学,是最具辨识度且第二接近当前时间的时间点。
他随意在桌子上摸了纸笔来,在摁下的那刻写下22:00。
只听广播铃在外头炸开的一瞬,外头霎时变得嘈杂不堪。
那些个早已不见踪影的学生再度出现在了楼下,五颜六色的伞填满了下头本该空无一人的地面。
文侪并不急着去看,瞳孔极迅速地挪向了钟表。
如他所料,钟表的时间并未发生变化,它依旧沿着原先的时间轨迹进行,目前原始时间为23:50,而当下时间为22:00,正好相差1个小时50分钟。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便要看命了。
文侪默默阖上了眼睛,等待着时钟走向24:00的那刻。
他的生死,将验证他推测出的时间机制的运行规则正确与否。
十分钟,漫长的十分钟。
他还是睁开了眼,那对瞳子不受控地跟着秒针绕了十大圈。
倒计时结束。
他没死,且他开门向外张望时,那矮科学楼已出现了第四层。
他猜测的时间规则成立——即广播铃操控【虚拟时间】。
在这一阴梦世界中,NPC和被覆制的他依照这一时间来行动,他的死亡时间也同样在【虚拟时间】00:00。
而反之则存在有【实际时间】,即他实际行动的时间,也可以称作是“未受修正的时间”,实际时间将会展示于钟表,幸福故事依照【实际时间】来进行。
然而文侪在其中发现了一个疑惑点。
如果这一时间规则是成立的,那么现在假如他播放6:00的早安铃,是否意味着他将多出18个小时的存活时间?
但是他略微尝试了一下,发现时间最多只能调节至下午放学铃,也就是18:00。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也会多出6个小时的时间。
文侪没摁响18:00的铃声,因为他总觉得时间的延长必定伴随着一定的代价。
现在钟表时间夜间12:03,那么现即时间应该是夜间10:13。
那么既然学生归位了……他……自己呢?
文侪猛然扶住栏杆朝下望去,很快在人群中看到一个没有撑伞的身影。
——那是湿淋淋的,他自己。
婴儿的啼哭席卷而来,有如针扎般的刺痛叫他的腕间红肿发疼,顷刻间,那里浮现出了一个“贰”字。
文侪蹲身哈哈大笑起来,他继成为一个奇怪的人后,成为了一个拷贝品。
第93章 【孙】EP30(三合一) 还你一次,咱两清了啊!
文侪见楼下的自个儿忽而仰头朝这儿看,连忙蹲下身去。
“哈……”他将遮眼的碎发别去耳后,“本能就给躲开了……这世界拷贝人和被覆制人是不能相遇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