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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他到底是谁?
岳阳城终是恢复了宁静,弥漫一股雨后的清新。
仙门的帮扶下,残垣很快被清除,倒塌的梁柱也被扶正,崩毁的屋舍也在修复之中。街道上熙熙攘攘,问候、鼓舞、哀悼声随处可闻。阳光终是刺透薄雾,懒洋洋地洒落,带来一片温暖的光辉。
姜小满快步走在湿漉漉的青石路上,手中紧握着一册书卷——正是那舒心茶的手稿。
心中则忧虑重重,一直反复回放着两个时辰前发生的事:
【
那时,姜清竹火急火燎地回来后,将所有人都召集了来。
姜家弟子一个个昨夜彻夜陪师妹聊天,此刻还未完全清醒,皆打着呵欠、伸着懒腰。
姜小满也揉着眼睛赶来主房,腰上的铃球荧光闪闪。
一进门看到姜清竹的脸色,心知有大事发生。
姜清竹也不拖延,直接开口告知:“大公子西行诛魔,芦城突现地级魔岩玦。此事重大,我等皆需留在岳山,等候消息再看下一步行动。”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岩玦!?第一的那个?”“不是死了吗?”“怎的如此突然?和岳阳城魔灾有关吗?”
姜小满心中一咯噔,又是大魔之事。
最近是怎么了?一魔刚去一魔又起,完全没办法消停似的。
“安静——”姜清竹一声喝斥,声如雷鸣。
鲜少见他此般严肃,众人立时噤声。
姜清竹看向一边呆怔的女儿,面上情绪复杂,抿了抿嘴,犹豫半晌,却终究什么也没说。
姜小满看在眼里,从昨晚就开始的不安之感愈加强烈。
不及发问,却听爹爹转头吩咐:“雪茗,你先带满儿回涂州。既病已治好,她没有必要再滞留此处。”
洛雪茗抱拳领命。
姜小满登时眨着眼睛,茫然无措。
“爹爹,为什么独独我走?我要与你们一起……”
“听话!”
姜清竹走过来,轻轻按住女儿肩膀,“岳山这边事多,你留在这里只会添乱。且先随师姐回去,我们稍后便回。”
余下弟子,只见莫廉与余萝互相对视一眼,像是猜到些什么却不敢问,所有人面上笼罩着一层疑云。
】
姜小满越想越觉得不对。
爹爹当时的眼神,绝不仅仅是岩玦之事,定还有隐情在瞒着她。
但又会是什么呢?
就在这时,几声孩童的嬉闹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给我,给我!”“不给,这是我捉到的鸟儿!”
欢声笑语间,短小身影踩着湿漉漉的地面,吧嗒吧嗒地奔跑而过。
姜小满瞥去一眼,清楚地看见为首的孩童手中紧紧捏着一只白雀。
那白雀羽毛凌乱,身上还有血丝,甚是可怜。
她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孩子哄闹着,在前方寻了一只旧鸟笼,将白雀关了进去。
疲惫的鸟儿扑腾着翅膀,愈发虚弱,无力地栽倒在笼中。
姜小满远远看着,心窝一阵急跳。
*
与此同时,远处的岳山之上,少年郎的身躯重重砸在大殿的红瓷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雪白的衣襟上沾染了禁忌术法的红光,如血丝般爬满了全身。
随之而来的则是主座上一声暴喝:“你哪都不许去!”
犹如惊雷,震得大殿的砖瓦梁柱都为之颤动,震得四座宾客面色煞白,惊诧难抑。
——
早些时候的青霄峰并非如今这般紧张。
那时候殿内虽沉闷了些,却仍旧维持着薄冰般的祥和与宁静。
主殿内,凌宗主愁眉苦脸居于主座,诸位宗主尊者围坐四下。这番当如何行动,是追是守,众人讨论了一整晚也没道出个所以然,个个脸上愁云不散。
一张蜡黄的图纸在众人手中传来传去,是昨夜凌家传信的剑修当众递交的,同时带回来的还有大魔的角片——
“此物确实是岩玦之物。”分叉眉道人眯眯笑着,颔首道。
众人皆惊骇万分。
如今图纸辗转到了文伯远手中。他看了又看,愈发焦躁,终是按捺不住,抬起视线低声问:“所以,你们都打算按凌北风的指示,在这里干等他的消息?”
秃头的铁豹尊者于厅中来回踱步,沉吟道:“北风交待的信息太少,若是贸然追去,恐怕不妥。”
文伯良义正言辞:“地级魔之首重现人间,绝非小事。昔日岩玦徒手抵挡蓬莱百人齐召的九霄洪荒,此魔之力,绝非一人能轻易应对。我还是认为,应即刻派人支援大公子。”
姜清竹却摇头:“既是如此,派再多人也是拖后腿,不如静候北风的消息。”
众人看向凌问天,却见他手枕眉头,一言不发。
古木真人坐在离主座最近的位上,小老头花白的胡子抖动着,附和着姜清竹的话:“是啊,北风不是鲁莽之人,行事自有分寸。”
文伯良见状,又偏头问:“亢宿道长,玉清门怎么看?”
分叉眉、长马尾的道人静坐在稍远处,神色淡然,微微一笑,“既然凌大公子胸有成竹,那不如静待其音。”
“你们都不急,就我急!”文伯远重重叹一声,又愤然抖动手中的图纸,“还有这个……闹半天就给一张图纸,鬼知道这人是谁!”
亢宿瞥去一眼,默不作声。
他自然也看到了这张画,该怎么评价好呢?画得如此惟妙惟肖,稍加推测便能猜到是谁所绘——毕竟,四渊出阵的幡旗,可全都是她所绘。
主座上的凌问天轻咳一声:“他是谁不重要……”
“重要!”铜虎尊者立于殿内的朱柱旁,瞪圆了眼睛,“现在已知的,就是北风去了芦城,言之凿凿要打探魔物,他又只送回来这个,不就暗示这个家伙便是那岩玦吗!”
他那洪钟般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自然也传到了刚至大殿门外的凌司辰耳里。
白衣少年惊愕不已,一时忘了规矩,倏然推门而入。
“岩玦?!兄长去寻它了?”
殿内众人齐齐向他看去。
守殿门的两个青袍修士阻人未成,即刻半跪领罪。
凌问天“唰”一下从座上站了起来:“谁让你进来的!”
即便是再宠爱这个外甥,此刻他也怒得失态。
平复了一下,又问*:“你来有什么事?”
凌司辰一时愣神,自知破了规矩,却退不得,只因凌家还有一条铁律:既入主殿,须将所求之事详述清楚。
心中暗自一横,想起来的初衷,迈步向前。
“晚辈有要事,特来求见文宗主、文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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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快步来到殿上,侧立于文伯良、文伯远坐席之前,向殿内所有人一一躬身行礼。
亢宿目光一动,眼中颇有兴趣。
文伯远放下刚举起的图纸,略带疑惑,“哦?贤侄有什么事?”
这不放不要紧,一放,正被白衣少年瞥见了图上所绘之人。
他喃喃低语:“百花先生?”
这一声被血蛊手即刻抓住,“贤侄,你认得此人?”
凌问天顿时警觉,目光陡然一凛,第一时间与身侧的古木真人交换了眼神。
霎时间,古木真人神色也异常严肃起来。
凌司辰行礼:“可否让晚辈细看此图?”
文伯远便将图纸递了过去。
凌司辰仔细端详,殿内众人则聚精会神地盯着他。
主座之人焦急责问:“你见过此人,在何处?!”
凌司辰将图纸收于手中,抬首认真回答:“扬州,但我所见之人,脸上尽毁,戴着面具。”
凌问天继续高声喝问,怒目圆睁:“这不可能!是他来找你的?!”
他这突如其来的剧烈反应,倒是让文家兄弟、姜清竹以及玄阳宗的两位尊者都为之一惊。
这番话语,却让凌司辰疑惑更甚。
他问:“舅舅,他到底是谁?”
百花先生是岩玦?梅雪山庄之时,他口口声声称身负岩玦的线索,尔后又以此为饵设下四道谜题。若谜底竟是他本人就是岩玦——那他这般大费周章的目的又是什么?
白衣少年冷静地环视殿中,见其余众人皆同他一般困惑茫然。座中态度怪异之人,唯有——
凌问天和古木真人。
“您知道他是谁,您也知道。”他肃然抬眸,看了一眼舅舅,又看了一眼师父。
不待二人回应,他又继续道:“芦城之地噬魂沙肆虐,乃修者险地,百花此人更是谜团重重、凶险难测。舅舅,请允我前往芦城追寻兄长,我正有事要找这图中之人。”
“你休想!”
谁知凌问天却一声怒喝,这喝声震得殿中人皆为之一颤。
他抬手指向眼前人,“你不仅不许去,还得乖乖在此成婚,三日之内!”
凌问天昨夜已与文家二位商定好婚期,正是三日之后。
“什么?”凌司辰脸色骤变,却迅速恢复镇定,拱手于前,岿然不动,“晚辈此番前来,正是欲告知两位前辈,决意退婚,故……恕难从命。”
“你敢!”凌问天几近咆哮,脸颊上的肌肉剧烈抖动。
他从未如此刻般暴怒过,甚至心中都在懊悔曾经的种种偏爱,才导致眼前之人如今这恃宠无度的骄矜。
凌司辰却不闻不动。
“舅舅,我心意已决。此婚我定要退,望您成全。”
“你再说一遍?”
“此婚我定要退,望您成全。”
他话音未落,凌问天手中术光骤起——
殿上白衣身影瞬间被一道红光击飞,重重摔在地上。胸口出现灼烧般的咒印,伏地痉挛,青筋暴起,却紧咬牙关,未发一声哀嚎。
他翻过身来,试图爬回原位,手指死死抠住地面。
“我问你——你知不知错!”凌问天再次怒喝。
“这婚……我一定……要退。”凌司辰咬着牙道。他面色涨红,汗水浸透了额发。
他一点一点地挪动着,但每动一寸,痛苦便加剧几分。
即便如此,仍不改口。
“混账!”凌问天手一挥,又是一道红光,咒印更加一道。
白衣少年浑身痉挛一下,却仍无任何呻吟之声,发出的声音,只有断断续续的:
“这婚……我一定……”
可惜,这次他还没说完就力竭昏厥,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古木真人闭上眼睛不忍再看,嗟叹连连。
而殿内众人尽数站起,或瞠目结舌,或面露怜悯,但都只是低声议论,无人敢上前干涉。
姜清竹满是心疼,向对面玉清门的道人投以求助之色:“亢宿道长,这,这没问题吗?”
分叉眉道人却面露微笑,饶有兴致:“当然没问题。小孩子不听话,自是得严加管教。”
凌问天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外甥,胸腔因怒火而剧烈起伏,好容易才平复。
那铜板般的面上闪过一丝不忍,但被他很快压下,目光重新变得冷峻坚定。他侧头问道:“伯良,待成婚后,能否给他用封心丹?”
文伯良还未从惊愕中回转,闻言与弟弟对视一眼,回头迟滞答道:“封心丹是极其珍贵之物,按鄙宗家规,只能用于文家亲故……倘若二公子完婚,自是无此阻碍。”
“甚好。”凌问天点头,抬手招呼殿门外的修士,“来人,把二公子带回白崖峰,上三重结界,不许他踏出半步,准备三日后大婚。”
第82章 小姐……要成亲了?
正午时分,阳光透过院中的高大古松洒下斑驳的光影。文家客院内竹影摇曳,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股清新的丹药香气。
赤红大袖的壮硕男人推门而入,步伐沉稳,脚下的石路发出轻微的回响。
主房门口,早有两位婀娜的妇人静候。
锦衣妇人端庄大方,秀袍妇人仪态优雅。她们看见来人,纷纷上前问候。
男人拱手行礼,声音低沉:“夫人,嫂子。”
秀袍妇人目光柔和,带着几分关切:“伯远,伯良呢?”
“哥哥去了炼丹阁,有些东西需要提前准备。”文伯远应道,目光在四周扫视,略显焦急地寻找着什么,“语儿呢?”
锦袍妇人走上前来,熟练地解开他腰间的蛊虫袋,一面轻声道:“她在房里呢。珠珠说,她肚子疼,要静养一天,让我们都别去打扰。”
“又肚子疼?”文伯远眉头一皱,吹胡子瞪眼,“又吃了放三个月的醋丸子?”
“谁知道。”
她帮他脱下外袍,细心地抖落衣襟上的尘土。“怎么了?看你脸色这般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文伯远叹息一声,“凌问天说,三日后,就在这岳山办语儿的喜宴。”
“啊?这……”妇人惊诧,“这么仓促?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呢,瑶儿也不在。”
文伯远目光深沉,“也不知那凌问天忽然间发什么疯!他这次,竟然给那小子上了锁灵咒,这次怕是真没机会让他再逃了。”
锦衣妇人转眼思索一番,一丝精明的光芒闪过,转瞬之间已然思索定夺。
她轻轻凑近文伯远,压低声音道:“那不正好?总之,于我们有利便好。”她低声道,“他家要处理逆子,我们家,权当帮他这个忙了。”
两人心中也是明了。彼此对望,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且不提皇都那边的应诺,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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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家所收聘礼已价值连城,尔后二公子每逃一次婚,凌问天皆奉上双倍赔礼。嘴上说着不情愿,但收下的珍宝却是心安理得。若这婚事吹了,这些礼物如何还得起?
自是早敲定、早舒心。
文伯远撑着膝盖,凝眉沉思。
这时,那秀袍妇人递了杯温热茶水过来,眼含关切,“伯远,你可舍得?”
“嫂子。”文伯远接过茶水,颔首致意。随后思索半晌,叹了一声,“我见语儿对那小子也算痴心,与相爱之人在凡尘安然度日,总好过在这仙门中郁郁无为。”
秀袍妇人也随着轻叹,沉沉点头。
不远处,娇俏的小丫鬟正躲在朱柱后面,偷偷探出半个脑袋,将这些对话尽数听了去。
“小姐……要成亲了?”她一手半掩着小嘴,眼中泛起亮光,
仿佛已然看到自家小主人身穿嫁衣的模样,面上不自觉地浮出喜悦之色。
然而,这份喜悦只在她心中停留了片刻,她便突然记起三小姐临行前的嘱托。
寸光寸金,不容耽搁。
她迅速敛起笑意,警觉地扫视了一圈四周——见院中的人要么聚集在主房前,要么各自忙碌。
便不再迟疑,身形轻盈如燕,迅速闪进小主人的房中。
*
今日清晨,天空尚且澄明无云,万里碧空。然而,到了正午时分,浓厚的云层逐渐汇聚。
这云雾之中,两道疾驰的剑影破空闪过。
姜小满怔怔立于剑上,任高空的风拍打着面颊。
她忽然想到来时脚下的景象也是这般,只是那时的岳阳城仍是一片繁荣祥和,而她也怀揣着信心,满腔激情与希望。
虽然那时身旁之人眉间也隐隐挂着些愁绪,但她想着,一定要在岳山上帮他除去这抹愁思。
可是,她却失败了。最终,并没有帮他挪开那重压半分。
她一点办法也没有,也找不到任何所谓的“突破口”。
说来说去,终究,她只是个局外人罢了。
只是今次一别,也不知下次相见是何时。
又或者——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腰间斜挎的行囊中,装着他那日给的书卷,还有一本舒心茶的手稿……姜小满拨开囊袋,取出手稿,指尖摩挲着发黄的封皮。
昨夜睡前,她便一直在读其中的配方与调法,早已熟记于心,却再也没机会做给他了。
终是轻叹一声。
“雪茗师姐……能否停一下?”
洛雪茗回头看她,“嗯?”
她看着小师妹额间愁绪,始终未忍心叨扰。
纵使万般不解与无奈,她也不能违抗师命。
姜小满道:“我想去一趟岳阳城里,还一样东西。”
这手稿是那老翁亡妻遗物,自是珍贵,而她已经用不上了。
用不上,便还了吧。
修者御剑,一般落于最高处,然而城中的高楼在魔灾中尽毁,重修尚需时日。两位女修落在了城门上。
自城头而下,便是一间茶社。姜小满叫来一壶好茶,为师姐满上。
“师姐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去便回。”
洛雪茗却叫住她。“满丫头,别太勉强。”
“嗯。”姜小满强撑笑容。她所隐藏的情绪始终逃不过雪茗师姐的眼睛,不过,她也说不上这股萦绕心头的不安之感从何而来。
“快去吧,给你两盏茶时间。”雪白衣裙的师姐说着,拾起茶碗品了起来。
姜小满点头答应。
……
青石路上,啪嗒啪嗒。
孩童提着笼中雀鸟早跑没了影,脚步声远去,只余下淡淡的回音。
待回过神来时,姜小满才想起此行目的。
顿了顿,继续直奔岳阳书坊方向。
弯弯绕绕几道,又迈步上了那熟悉的层层阶梯。
重建后的书肆立于眼前,那掉下来的匾额悬上去了,倒塌的木柱也被扶正。书肆内,书册被再次堆叠得整整齐齐,一切都看似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咦,店内柜前空空,书翁不在?
细细搜寻一圈,非是不在,原来是在门边静悄悄的角落处,被一块垂下的房帘遮挡,差点没寻见。
不过,对面还有一道身影,似乎正与书翁老伯交涉着什么。
那人穿着一套素色的灰氅,乍看之下并不起眼。
可姜小满一眼就发现老翁手中拿着的东西不一般。
记忆太过深刻,故是她一瞬便认了出来。
是那日放在黑木架上的雕版手稿。
老翁正将那手稿交给眼前之人。
一时间,她的心跳加速,警觉地提起了精神。
是——行舟客?!
给她遇见了??
心中涌起一阵激动与紧张,原本低落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
又细细看那身影,有些偏矮小——至少在她原先的构想里,行舟客应是个高大的壮士。
背影也有些单薄,像是过于操劳之人,也是,天天躲着写禁书,可不得辛苦点。
距离太远听不见对话内容,姜小满便小心翼翼凑近,躲在旁边店铺的摊架后,竖起耳朵聆听。
旁边是一家点心铺,老板大娘瞅见鬼鬼祟祟的红衣身影,还以为是来偷吃的贼,立马奔了过来:“又是你这小贼——”
“嘘!”急得姜小满不停打手势示意。
那大娘走近发现是个陌生小姑娘,方才收住声,纳闷地盯了她半晌,才悻悻退走,
隔着三尺半墙,姜小满细细听着对面书肆里的对话。
“这次可算走运,那一寸天墙塌下来,所幸没砸中。要不,我都不知道当怎么跟先生您交差呢。”老翁笑呵呵道,“您看看,若满意,隔天儿我便去寻印刷手给印了。放心,您的书,甭管黑地儿白地儿,都抢手得很。”
那灰氅背影略微点头,却并未言语。
姜小满心中焦急,迫不及待想听听她最崇拜的著者的声音。
老翁又问:“哦对了,这次的书费,也是照常吗?”
那身影发声:“照常。”
姜小满皱了皱眉头。那声音细软而清淡,和她想象中的豪迈嗓音截然不同。
难不成,这行舟客其实是个病弱之人?
他能再多说一些就好了。
正这时,却见那道背影走上前,凑近书翁老伯,显然压低了些声音——可细小之音还是被姜小满给听见了:
“刘伯,如今仙门出了事,禁书暂时不要再印了,等风头过去再说。”
“自然自然,听您的。”老翁应道。
这一串声音入耳,姜小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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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却蹙得更厉害了。
等等,
这声音,
怎的这般耳熟?
踌躇间,却见那灰氅身影已经告别了书翁,捧着书稿信步离去。
姜小满拔腿而出,一追上前。
很快她就追上了那道背影,情急之中一把直接把那灰氅之人扒拉过来。
——
一瞬间,姜小满愣在了原地。
眼前之人见了她,一双秋水眉眼倏然睁大。
灰氅之下,虽是头戴儒巾的男装打扮,但那五官,姜小满可再熟悉不过。
“文姑娘!?”
第83章 行舟客
【大师兄,给我讲讲行舟客吧!】
十六岁的姜小满乖乖举起一张纸。
看《三界话本》时她便常常在想,这行舟客究竟是何许人也?
莫廉看着她,揉揉眉心、颇为头疼。
但毕竟话本是他给买回来的,只得认真作答:“此人有些才学,可惜,却总是胡诌乱语,为仙门所不容。”他顿了一顿,“许是无名凡间狂客,演义典史真假混杂,想法倒是新奇大胆。”
姜小满似懂非懂地点头。
想来当不是仙门中人,不然早就被扒出身份了。
“或许早被暗杀了。”小白师兄揶揄,“那第一本禁书编了不少黑料,歪曲事实,暗讽五仙祖,还写了人魔相爱的荒唐事。原以为两年前封杀了他就学乖了,谁知去年又出新书,听说玉清门恼羞成怒,暗中让凌家派去快刀手,文家派去毒蛊师,将他——”
话末,还用手掌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
师兄们也七嘴八舌附和:
“有这个可能!要不然,怎么《三界话本》之后,再无新书问世?”
“也就咱们这儿敢聊他,换作凌家、文家,尤其是玉清门,谁敢提及此狂徒?”
“他若再写书,可真要天下大乱咯!”
……
姜小满曾在心中勾勒过行舟客的种种模样:
或是风流桀骜的俊俏书生,
或是历尽沧桑的伟岸老者,
或是隐世不出的高人雅士,
却唯独没想过,会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妙龄女子。
*
眼前,那张怔愕的面容僵持半晌。
眸中闪过一丝短促的惊慌,随即被冷冷压下。
文梦语拉了拉氅篷的帽檐,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姜小满呆愣在原地,手还维持着伸出的姿势,嘴巴微张,一时难以合拢。
但她一瞬也反应过来,急忙追了上去。
“文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你是行舟客!?”
姜小满已然语无伦次,脑中也一片混乱。
怎会有如此荒唐之事!?
那道柔弱的灰氅背影抱着书稿,却在前方疾速奔走,丝毫不理睬她。
姜小满紧追其后,拐进一条无人窄道。
那巷道石阶狭窄陡峭,前方之人却碎步如飞,迅速上行。
她伸出手,试图扒拉前方之人的肩膀,却被狠狠甩开。
这一甩,文梦语也回过身来,立于高处,眼中寒光闪烁。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厉声道,“你现在知道了,然后呢?抓住了我的软肋,你便以为你赢了?”
“我……”
“你无非就是想用这个威胁我退婚,那我告诉你,休想!”那双秀丽的眸子此刻写满愤怒与敌意,“就算你回岳山,把我的身份公之于众,也无人会信,你死心吧!”
尾音还带着颤抖。
姜小满声音却低低的。
“我……我从未有此意。我打从心底喜爱行舟客的书卷,从未想过以此威胁姑娘。”
文梦语却哂笑出声。
“别假惺惺了!仙门之人,谁不是表里不一?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只为自己的利益盘算罢了。”她瞥了姜小满一眼,语气中满是嘲弄,“你说你喜欢我的书,好,那你倒说说,你喜欢什么?”
姜小满几乎未作思索:“我喜欢《三界话本》!”
见对方眸中闪过一丝狐疑神色,她又急切补充:“我自不能言语之时,家中唯一的乐趣,便是捧读《三界话本》。书中每一个故事,皆深印于心。少年乘风入道登仙,与雉羽仙子随乐共舞,与天元仙尊共饮高谈;魔界君主驰骋山海,与三战神鏖战不休,噢,还有那蓬莱幻兽、魔界四鸾,还有……”
红衣姑娘滔滔不绝,文梦语静静听她说完,面色却逐渐冰冷,眉眼尽透悲哀凄凉。
她先是低低笑了几声,随即仰天大笑,温婉形象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笑得累了,才缓缓摇头:“《三界话本》?到头来,也只有捏着鼻子捧着臭脚写的书,才能被你们接纳。”
说罢,再度苦笑几声,便不愿多言,转身就走。
“等等,文姑娘!”姜小满急忙唤道,追上前去。
心中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表达,只能将心中所想倾诉而出。
“你真的很厉害,竟知道那么多三界的秘话,那么多魔族的传闻。我真的没想到,行舟客竟在我身边……”
文梦语回过头,“你说完了吗?”
“我是真心佩服你。”姜小满停住脚步。
那灰氅之下的面容终于忍无可忍,一瞬爆发:“佩服?佩服我什么?佩服我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做见不得人的事?还是佩服我为了虚伪苟且地活下去而戴上自己都厌恶的面具?”
姜小满被她的喝声震住,一时动也不动了。
文梦语喉咙发颤,指尖也在战栗,她将怀中书稿攥得更紧。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寒意。
“我浸染污泥、百般谄媚,不过是为了求得生机、脱离囹圄。而你,清白无垢、无忧无虑,身边有真心爱你的家人、朋友,我呢?我唯一的‘出路’也一心一意地喜欢着你……”
灰氅转过身去,声音也愈来愈冰冷与镇静,“所以,不必再说了。无论你是憧憬行舟客、还是迷恋她的文字,我与你之间,注定隔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姜小满伫立在原地,看着那道背影越来越远。脚步动不了,思绪翻涌着:
虚伪、厌恶、见不得人?
可她不是文家的三小姐吗?
囹圄是什么,“出路”又是什么?
心中百般不解,却更加不甘。
她唇齿磨动了好几下,酝酿之语倾泻而出:“那行舟客所说的呢?……卷尾之言,‘蛇口蜂针浑不怕、笔作锋芒耀乾坤’。身份是假的,面具是假的,那笔下的傲骨呢,也是假的吗?!”
最后一句话,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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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吼出来的。
远方的灰氅背影一瞬停住,却并未转身回头。只见肩头抖动片刻,又似有沉沉吐息之音。
良久,只余一音:“或许你懂行舟客,但你不懂文梦语。”
留下此话,灰氅之人再不停留。
*
姜小满一直呆立原地,宛如石雕。那巷道偶尔有一两个人经过,疑惑地看她一眼,又匆匆离去。
文梦语的话语在耳边回荡,久久不散。
好久之后,她回过神来,再想寻找时,早已不见人影。
姜小满想都没想,便欲驾剑上天寻找,刚拿出剑符,手却被人擒住。
她回过头,“雪茗师姐?”
纤指放开细腕。
“满丫头,时间到了。”
姜小满一时语塞,细汗涔涔,话到口中,却发现根本说不出来。
她定了定神,眼神决绝,“雪茗师姐,咱们回岳山吧!”
雪衣美人投来略带疑惑的眼神。
姜小满向师姐二连撒娇:“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嘛!师姐你最好了,帮帮我吧!”
洛雪茗的秀眉动了动,“满丫头,你病治好之后,怎的就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
不待师妹接话,冰霜美人微叹一息,“我来寻你,其实另有一事。”
姜小满眨了眨眼,“什么事?”
洛雪茗悄然从怀中抽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纸笺。
“廉哥哥的雷雀送过来的,你自己看吧。”
姜小满疑惑地接过,迅速展开阅读。
趁她看的期间,洛雪茗在一旁继续说道:“廉哥哥说,虽然这事你迟早会知道,但至少现在不能瞒你。让我带你回涂州,先冷静一下。”
话音落下时,红衣少女面色愕然失措,双手无力地垂下。
那纸笺也飘落在地。
“三日后,他要成婚……”
一瞬间的沮丧与难受之后,她眉头却拧作一团,表情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扭曲。
是一种怀疑人生的心境。
这要是换作几天前,不,半个时辰前,谁要是跟她说“凌司辰要和行舟客大婚”,她会立刻笑出声。
姜小满喃喃自语:“太不真实了。”
洛雪茗点点头,“是啊,总觉得当是发生了什么,才让凌宗主急成这样。若论突发之事却有一桩,但凌二公子的婚事能和大公子西征之事有什么关联,我却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姜小满附和着,虽然她完全没在听洛雪茗说了什么,视线也飘忽涣散。
“不过,我也不赞同师父的做法,不能让你因此抱憾终生。”
姜小满闻言倏然抬眸,“那,师姐是同意了?”
雪衣美人轻轻点头。
“嗯,我会带你回去。但如何回去,你得听我的。”
*
白崖峰院落内,青瓦屋舍四周高耸密布的三重结界,四四方方密不透风,将二公子的屋舍围成了囚笼一般。
结界四角,盘腿而坐的是四位青袍中年修者,乃是岳山十二真人中的四位。
其中左上角坐的,是为最擅结界之术的衡婴真人。
她心中虽有疑惑,此时也只得恪守宗主之命。
衡婴真人微闭的眼眸忽然睁开,周身灵气涌动,其余三人也立时感应,纷纷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