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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九曲神龙
说到九曲神龙,可谓是凡间话本必有的创世始祖神。大人给小孩讲神仙故事,第一个讲到的一定是九曲神龙开天辟地。
姜家也不例外。
那是姜清竹刚继任宗主的第二年。
涂州正值寒秋,庭中燃着青松枝,烟香氤氲。
当中一老翁,盘腿坐于蒲团上,身前一把古琴,琴身上松木纹理错落。几个稚子围坐,目光灼灼地望着他,最年长的不过十四五,最小的才六七岁,皆是刚入宗门。
老翁是前任宗主姜淮鹤,也是姜小满那如今已经过世的阿翁。不过那时他年刚过六旬,身子骨还健朗,慈眉善目,又幽默风趣,所有刚入门稚童不喊他“祖师爷”,都依他要求亲昵地喊他“鹤伯伯”。
姜淮鹤抚着胡须,笑得满面春风,声音清和:“今日,鹤伯伯给你们讲讲九曲神龙的故事。”
那时,才四岁的姜小满也被爹爹带着,乖乖坐在角落里,认真听着。
琴弦微拨,声音如流水般叮咚,姜淮鹤缓缓开口:
“相传呐,天地初开时,鸿蒙混沌,万物无生。有一条巨龙诞于虚无之间,啃食瘴气,拨开混沌,让大地开始萌芽,匍匐的巨龙起身缱绻又支撑起了天,吞吐的气息成了天地间的袅袅云雾,而所过之处,那巨足踩过的泥泞则成了世间万物,人,动物,山石,草木……”
“传说,巨龙降临世间时,由于躯体太长而蜿蜒盘曲,每一折便是一道山河,总共折了九道,后来的世人便称它为九曲神龙。”
稚童们听得入神,纷纷惊叹,唯有一人发声不同:
“可这些不过是传说故事罢了,无论凡间还是仙门的卷宗中,从未有人亲眼见过神龙,不是吗?”
那是个鹤立鸡群般的少年,约莫十四五岁年纪,便是蹲坐着也比所有人更高出一头。
——那是姜清竹座下首徒莫廉。彼时姜清竹尚未担任宗主,仅收了他一人为徒,故是他比其他孩童年纪都要大些。
姜淮鹤呵呵一笑,抚须道:“这话可不太对。”
“怎的不对?”
“我且问你,天界圣尊、蓬莱五仙祖,你可知是哪五位上神?”
“长明、雉羽、天元、焚冲、飞廉。”少年不假思索答道。
仙门考核必考项目,莫廉自是记得滚瓜烂熟。
“不错。这五仙祖,便是第一批飞升成仙之人,自然也是亲见神龙的人。”
姜淮鹤停顿片刻,目光环视众人,声音稍稍压低,“上古之时,魔族横空出世,祸乱苍生。神龙为对抗邪恶,将自身力量分予五支族系之人——皇族、祭使、工匠、武夫、乐者。他们便是最初的仙者,秉承神龙之志,亘古永恒地守护人间。你说,他们可算见过神龙?”
五个凡人受神龙之骨成为最初的仙人之故事,也是拜门必考项,莫廉自是也记得。
但他仍不甘心:“可是……五仙祖从不下界,神龙也不知去向,还是无人亲见。”
他这般执着,倒惹得老翁大笑,眼底尽是慈爱。
“哈哈哈,小子,你这书看来读得还不扎实啊!依古典所载,那神龙就在蓬莱中心的天神池沉眠,上万年未曾醒来呢!这事你还得等你飞升蓬莱,亲自去天神池看看,方能知晓真假了!”
稚童们听得新奇,忍不住窃窃私语,聊的内容已经转移到了“如何飞升”“还能不能飞升”,没人再关注上古神龙的故事。
毕竟,那实在太遥远了,遥远得不真实。
角落里,不能说话的少女默默听着。
那时,姜小满并没有将整个故事记得十分清楚,牢牢记下的,也仅有一句话——“仙是为抗衡魔而生,对抗魔族、守护苍生乃毕生使命。”
不过,记住这点,也足够了。
*
“本尊也曾如你这般,天真地相信过神龙的存在,苦苦等待五百年,等来的却是一场空梦、天岛的背叛……所谓神龙,大概不过是天岛编造的神话,用来愚弄世人的罢了。”
如今的少女,忆起模糊的童年故事,也只是稀松平常地摇头感叹。
被捆在树上的秋叶却不以为然:“神龙是真是假无所谓,但子桑一族却是真实存在的。这一点,东尊主总不会否认吧?”
姜小满没答话。
这倒是句实话,当年在神山之巅,预言是让她去寻找子桑氏,而非是神龙。
是子桑怜话语中也提到了神龙,才造就了她一直以为神龙存在于天岛的假象。
绿帛少女继续道:“据说,子桑一族曾侍奉神龙,甚至建造了一座宫宇供奉它。那座宫殿如今埋没在地底,数千年无人寻得。不过……”她顿了顿,故意环顾众人一圈,唇角噙着一抹得意的笑,“风鹰哥哥找了整整五百年,才终于寻到它的确切位置。”
“地底宫宇?”姜小满蹙眉。
她心中思绪翻涌:
如果秋叶说的是真的,那飓衍的血月计划也与这座宫宇相关吗?
飓衍曾言,他亦在神山之巅听过预言,若非虚言,他所听到的内容和她的会是一样的吗?
不论神龙是否真实,若这座宫宇确实存在,它必然与天地初生、天劫存灭息息相关,绝对非同小可。
秋叶见姜小满沉思,话锋一转:“不过,当年风鹰哥哥将他所有的发现,都封在两件器物里——一为颈链,一为珠钗。这两物,他都交给了那个女人保管。而如今,两件器物皆已流失无踪,唯一留下的线索,只有那个女人的死亡之谜。”
“风鹰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凌蝶衣?”
“这我便不知了。”狡黠的少女转动脖颈,颇为轻松的神色,“不过我得说一句了,我跟随您来此,原以为这些事儿您都知道,没想到竟一无所知吗?”
姜小满不动声色,眼底却暗藏锋芒。
“颈链和珠钗,长什么样?”她问。
秋叶却不直接回答,而是扬了扬下巴,示意羽霜拿在手里的两张纸。
“喏。”
姜小满接过来,两张都展开再看了看,还是没看出个所以然。唯一奇怪的,是两张背面的开口处的墨迹都特别重,好似生生断隔开来。
“拼起来看看。”
姜小满狐疑地照做。
将两张纸拼合在一起后,竟赫然是一只蝴蝶的图案——模样古怪,翅膀纹路如同游走的迷阵,隐隐透着诡谲的气息。
“颈链与珠钗上的饰品,都是这只蝴蝶。这种蝴蝶乃大漠独有,身体中空如骨骼,世间罕见……其名为‘骨蝶’。”
*
微弱的烛光跳跃不定,镂空的蝶形在光影中微微晃动。
凌司辰轻拂着精致的银丝颈链,在灯下反复端详。他竭力在这条颈链中寻回些记忆,想象着母亲佩戴它时的音容笑貌。
那日来得突然,甚至家中物什尽数抛弃,凌蝶衣匆匆带着他就离家而去——到出事,也没给他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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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任何东西。
如今这条颈链,他自是无比珍视。
少年将颈链翻转过来,细看着上面的蝴蝶装饰,恍惚觉得有什么不太对。
那蝴蝶躯干镂空,隐约里面还有个小球,随着角度微微晃动,又不发出声音,倒像是某种奇特机关。
但指尖试探了许久,却无事发生。让他不禁暗叹,自己是不是太过多心,甚至有些贪心,期望着她能给他留下更多东西。
或许,这只是条普通的颈链而已。
凌司辰对着颈链看了半晌,还是决定收回去。
他暂时能很好地控制烈气,不让眼瞳变金,所以还用不上此物。他也不想让这般珍贵的东西随意暴露在外。
收回怀中时,却好像触碰到另一个熟悉的物件。
凌司辰将它拿了出来。
是一截短小的剑柄,木质的,纹路都有些暗沉了。
是他七岁时第一次随人外出诛魔时用的剑。
彼时他还拿不动寒星剑,只能使一把短剑。一剑斩下时,却被黄级魔的硬壳咯断,只留下了这柄。
魔物最终是被大人们诛灭的。
小小的他握着那剑柄发抖。
一双手覆上来,将他僵硬的五指一根根扣住,将剑柄紧紧握住。
“这是荣光,是你正式成为修士的证明。”那时,黑衣少年这般对他说,“无论何时,都不能放下手中的剑。”
自那以后,这截剑柄便一直随他左右,时不时被他拿出来自我鞭策。
只是……
那时候,能说出“荣光”二字的凌北风,又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模样?
“你的荣光呢,抛弃所有仰赖你的人,也算荣光吗?”凌司辰将剑柄攥紧,喃喃自语。
说来,自那以后他曾派人出去寻过,但岳阳周遭再无凌北风或向鼎的踪迹。
不知道凌北风到底打算做什么,但他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一直缠绕不去。
“叩叩——”
一阵忽然响起的敲门声将凌司辰唤回现实。
他将剑柄和那颈链一同收好,平静地应了声“进来”。
进来是颜浚,领着两个女修。
“宗主,她们二人一定要见您,说有要事禀报。”
“我现在很忙,有事晚间议事说。”凌司辰看了一眼就埋头回案上,挥挥手,想将他们打发走。
他现在心情很烦躁,不想听宗门琐事。
其中一个女修扯了一声:“宗主!是……关于姜姑娘的。”
第202章 情敌?
这下白衣修士猛地抬起头来。
他愣了一愣,旋即把纸笔收拾好,认真整理了下衣摆,起了身过来。
凌司辰表现得波澜不惊,在转身时却不小心碰到了砚台,支出来个角险些被带翻。
他回头瞥了一眼没在意,匆匆道:“什么事,说吧。”
颜浚让到一旁。
那两女修却神色略显不安,互相瞧了瞧,又低头推搡。
“你说。”
“不要,还是你说。”
凌司辰蹙了蹙眉。
他这才认出她们。依稀记得这两人原是舅舅派去幽州采集灵材的修士,一去数月,直到宗门号令神元共修,她们才返回复命。
此时,其中一人终于抬起头来,嗫嚅道:“那个,宗主……虽然知道议论您的私事不太妥当……”
另一人赶紧接过话头:“可憋在心里,实在憋不住了……”
“到底什么事?”
两女修又低头对视,踌躇片刻,似终于鼓足勇气。
一人道:“是这样,三个月前,我们奉前宗主之命,一直留在幽州采灵材……谁想有一日,竟在那里见到了疑似姜姑娘的人。”
凌司辰点点头,他知道姜小满去过幽州,也不算什么意外之事。
但下一句话,却令他神色陡变。
“但她当时,似是去约见另一个男子的……”
少年宗主双目骤睁,那一向幽深的墨瞳中寒气顿生。
“什么?”他声音微哑。
其实,凌司辰这几日都在派人去涂州打听,看看姜家是不是真有什么急事。
可当他听闻姜家一切如常时,心中已然“咯噔”一下。
再得知姜小满根本未曾回家,又“咯噔”了一下。
如今,是“咯噔”第三下。
女修们却没察觉他的异状,还附和着:“没错。当时我们正在品茗阁的露台上小酌,恰见旁边雅间内有人出来,是个眉目俊秀的郎君。我二人闲暇无事,便悄悄议论了几句。”
“谁知不过片刻,又有一位姑娘从那房中出来——我俩一眼认出,那便是姜姑娘!”
“你确定!?”凌司辰声线都绷紧了。
“当然确定!姜姑娘生得俏丽可爱,我在岳山瞧见一次便记得分明,怎会认错!”
“我俩总觉得吧……这事该给宗主您说一声。”
那两个女修说罢,瞥见颜浚的眼色,颔首行了个礼便迅速退了出去。
“你也出去。”凌司辰冰冷僵硬地挤出一句。
颜浚也灰溜溜出去了。
书舍内,只剩少年宗主一人。
他立在原地,目光凝滞,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品茗阁,雅间……
归尘这混蛋还骗他说她是与女子同游。
像有什么把心拧紧了,连呼吸都觉不顺畅。
难道她不辞而别,也与此人有关?
不可能。
一定是他想多了。
但是……还眉目俊秀?
*
凌司辰一宿未眠。
翌日天刚亮,他便遣人将昨日的两女修再召至主殿来。
两女修耳听八方,早知昨夜枕书堂灯火彻夜未熄,心道宗主震怒到不眠,定是要治她们乱嚼舌根之罪。进殿时,二人皆战战兢兢,连呼吸都不敢重些。
凌司辰背手立在殿中央,身姿挺拔,看不出疲态。倒是回身时,眼下隐约可见乌青,却让他那双杏眼更显深邃几分。
见二人进来,他眉头又一沉。
两女修心头一紧,暗中交换了个眼色,心道怕是真要挨罚了。
谁知凌司辰走近,冷凝的眸子扫过两人,却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
“那人,长什么样?”
两女修愣住,“啊?”
凌司辰深吸一口气,低声补问:“很好看吗?与我比……如何?”
此言一出,两人皆愕然。
便是以往,也从未见过这样的二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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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凌司辰生得好看是出了名的,眉目如画,骨若雕琢,堪称大公子柔和精致版。曾经整座岳山上,年轻女修里也没几个不暗中倾慕过。
可他本人却常混在一堆糙汉里,不是私下与人激烈斗殴,就是在练剑场摔打拼杀,半点没有珍惜自己这张脸的意思。常看得旁人揪心挠肺,大呼暴殄天物。
却没想到有一天也能这么问?
二人面面相觑,反倒是:原来他知道自己脸好看啊!
“没,当然是宗主您更好看!”
“就是就是。”
二人忙谄笑道。
凌司辰神色却未见缓和,眉锋依旧紧蹙,像是在权衡什么。
片刻后,他忽然开口:“我记得你画技不错,能把那人的模样画下来吗?”
女修眨了眨眼,点了点头,“倒是……可以。”
——
不久,一张活灵活现的人像已跃然纸上。
画中人长发披肩,俊秀的双眼若柳叶,潇洒与矜贵之气尽显。然而下半张脸却被一副奇异面具遮住,模样掩去大半,只露出眉眼间的从容冷峻。
“此人确实只露了眉目。”见宗主面露疑惑,那女修低声解释。
凌司辰瞧着那画像,胸口的烦躁如无名火烧起。
他怎么可能输给个戴面具的人?想着想着,指尖攥着画像的边角,差点没把纸捏皱。
整整一日,他茶饭不思,手中死攥着那张画像,看了又看,强忍着把它撕成碎片的冲动。
“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人……”他喃喃低语,一双冷眼像要杀人。
正巧颜浚来了。
“宗主,您找我?”
“来的正好。”凌司辰将画像递了过去,“派一支人,帮我暗中在各大仙门里找这个人。”
颜浚接过画像,看了半晌,忍不住道:“宗主,这人戴着面具,咋找啊?”
“看其他特征,”凌司辰指着画像道,“你瞧他这发饰,再看这耳饰,正经人谁戴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心怀不轨。”
颜浚听得愣住,就这么一张朴素的画像,竟也能看出这许多门道来,不愧是宗主。
“宗主,您跟他有仇?”
“算吧。”
“明白了,那我去好好找找。”
颜浚应了一声。
凌司辰摆摆手示意他快去,随后回到案桌前坐下。
继任大典近在咫尺,事务繁杂,既要筹备具细,又需邀请各宗门之人,更要向昆仑上报宗门明细。一桩接一桩,沉沉地压在肩上。
笔都握手里了,却迟迟未能落下,脑中思绪纷乱,难以静下心来。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清空杂念。
窗外,风吹树叶。
*
风吹林动,树叶沙沙作响。
秋叶——人如其名,她是在漫天落叶时降生。
然瀚渊天地不同天外,无金黄之叶,唯有因风脉之力牵动,绿叶才会飘落。
因此,只有南渊才有落叶。
便是飘落下来也是碧绿的,就跟双髻少女的发带与罗裙一般。
纵然被结结实实捆在树上,她却毫不慌张,还吹起口哨来。
姜小满不理她,转过头去。
“你确定?归尘也在寻找这两样东西?”
羽霜在旁边拼好纸张,紫衣女子凑近细看,确认道:“没错的,正是大漠骨蝶。我记得清清楚楚,北尊主当初召集所有黑市,聚于芦城,便是在寻与此饰品一般无二之物。”
“他找到了吗?”
“至少我尚在寻欢楼时,还未听闻有所得。后来便不得而知了。”
“连归尘也在找,看来是真有这东西了……”姜小满微微眯起眼,若有所思。片刻后,她抬眸看向绿帛少女,“所以你一路尾随,是想借本尊之手为你寻这些东西?”
秋叶挑眉一笑,“这倒不必。我需要的仅仅是信息,而现在——已经得到了。”
“什么信息?”
见她不答,姜小满又咳一声,“你说了,本尊就放了你。”
“当真?”
姜小满未置可否。
高位者不需要承诺,给的仅仅是施舍的条件。
绿帛少女眸子转了一圈,“其实也不算什么说不得的。东尊主,若是我猜的没错——此地并无水属蛹物,对吧?”
姜小满那眼神已然给出了答案,于是她又笑一声:“君上早已查明,此地没有风属蛹物,没有土属蛹物,如今也没有水属蛹物……只差最后一步验证,那这个地方,便从来没有任何蛹物、抑或祝福者来过。”
她慢悠悠地扫了一圈,最后投向灾凤身上。
姜小满也转头看过去。
火红衣袍的女子扶额,优雅又不失礼貌地叹了口气,“明白了,我会让君上来看看的。”
“我猜,西尊主的结论也不会有任何不同。”秋叶眉梢微扬,语调轻松,“如此一来,便可断定,那女人的死,与瀚渊毫无干系。”
“什么?”姜小满面色微变,“不可能,那钩镰状的犄角若非蛹怪,还能是什么?”
秋叶目光一凝,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她并不知道“钩镰状的犄角”一事,但想来姜小满与凌蝶衣的后嗣往来密切,掌握的情报自有不同,但——这并不能改变结论。
“东尊主,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事实早已摆在面前,您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您看看这一圈空地,荒草丛生,寸木不生。这一击,是从天而降,目的单一,仅为索命,更彻底斩断周围的灵脉……这样的力量,蛹怪可做不到。”
姜小满顺着她言语,又扫视一圈。
早先那些隐隐不安的念头,此刻经秋叶一语点破,愈发清晰,令人窒息。
“你的意思是……”
秋叶在绳索中站直身形,声音不疾不徐。
“东尊主,杀害那女人的,是天岛啊!”
空气瞬间凝固。
姜小满只觉脑中轰然一震。
杀害凌蝶衣的……是蓬莱!?
她第一个反应是——为什么?
第二个反应是——
凌司辰若知道了,会怎样?
第203章 瀚渊就是个骗局
如果凌司辰知道了会怎么样?
他追了十八年的魔物,到头来却是一场十八年的骗局?
凌司辰如今身负凌家宗主之位不说,蓬莱亦曾是他毕生的信仰。且他刚知晓自己身世,现下应当正是摇摆不定的时候。
姜小满不希望他站在魔族这边,准确说是,不能站在归尘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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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
姜小满压下内心的纷乱,又问:“仅凭这般从天而降的招式,如何能断定是天岛?”
凌蝶衣是凌家修士,纵然叛逃宗门,也不至于让蓬莱亲手处决。
不过,若说真有什么值得他们动手,那便是——诞下了归尘的子嗣。
可如果天岛早已知晓凌司辰的魔血,为何又容许他存活至今?
姜小满脑海中闪过无数细节,隐约忆起金翎神女那些模棱两可的话语。仿佛一层薄雾遮掩,总觉得其中藏着更深的玄机。
她的思绪飞速转动,而秋叶却浑然不知,只自顾自地接话:“当然不能仅凭这一点。不过,风鹰哥哥曾提到过,那女人与天岛脱不了干系。至少,天岛是在追杀她,她才会去找风鹰哥哥避难。”
避难?姜小满瞥她一眼。
她试图理清头绪,秋叶——或者说飓衍,如今知道的信息有多少?
换句话说,风鹰知道多少?
他知道凌蝶衣与归尘的关系吗?凌蝶衣又是为什么去找他,当真只是避难?这些她统统都没有头绪。
既然不清楚,自然步步为营,绝不能透露给秋叶任何关于凌司辰的信息。
“所以,是风鹰亲口告诉你的,天岛在追杀凌蝶衣?”
“那倒也不是。不过,我亲眼看着他探寻这些禁忌,一步步深陷泥沼之中。自从知道了黑阎罗并不是害死他的唯一罪魁祸首之日,我就一直在想,是不是如果他没有触碰那些天岛逆鳞,他就不会死。”
“你觉得风鹰的死,也与天岛有关?”
秋叶低下头,短暂的沉默之后抬眸,向旁侧站着的两只鸾鸟看去一眼。
“我知道,羽霜和灾凤都告诉我是北尊主所为,我也曾在那之后几度去探查,可我发现这件事远没有那么简单。”
“怎么说?”
“凌蝶衣死的那年,风鹰哥哥一直在逃命躲着什么,如果仅仅是仙门,他绝不会害怕成那个样子……后来,他跟我说过一次,他发现北尊主*和天岛在密谋什么大事,当时,我还没当一回事。”秋叶顿了顿,目光微微下沉,“不管如何,风鹰哥哥还有凌蝶衣,他们一定是卷入了什么阴谋之中才先后殒命。天岛、北尊主,都脱离不了干系。”
姜小满攥紧拳头。
又是归尘……
霖光战死后这五百年,归尘究竟做了什么,把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害死?
看来,只有逮住他亲自问,才能得出答案了。
她静静地走近,抬手。
秋叶本能地往后一缩,闭紧眼睛。
“刷”一声,绳索应声而断。
双髻少女感受到身上的束缚消失才睁开眼睛,却有些不敢置信。
“东尊主当真放我?”
其实最开始姜小满这般一说,她还不信。
东渊君心思变幻莫测,行事作范却狠戾果决。对她而言,这场对话从一开始就是命悬一线的博弈,哪敢奢望还能活着离开?
可姜小满却只是微微一笑。
“无论是归尘还是天岛,风鹰的敌人,也是我的敌人。秋叶,五百年你都未曾投奔归尘,这说明你不该是我的敌人……我希望你能与我站在同一阵线。”
如今的声线,不复先前那般冷冽。
用的是“我”,也非东渊君惯常的“本尊”。
这话中的意味,明了至极。
秋叶低垂着头,陷入短暂的沉思。
北渊君残害同僚这么多年她都看在眼里,更别提风鹰的死也与他脱不开干系。
可如今,自家君上明知这些,却依然选择与归尘合盟。她想不通,也不敢问。作为臣子的她,最多心存怨言,却只能选择服从。
有时候,真的希望自家主君也能同东、西二位渊主一样,澄如明镜。
绿帛少女抬起眼眸来,“您想怎么做?”
姜小满答得平静:“寻得其他方法拯救瀚渊,而不是贸然破坏天劫,陷天外于水火。秋叶,你也在天外生活了五百年,当知这里有那么多无辜之人,他们与两界的恩怨无关。再者,如今瀚渊力量疲软,这个节骨眼把天岛逼入绝境,绝非明智之举。”
秋叶并未立刻回话,眼神微动。
半晌,嘴角扬起一抹讪笑,“传言果然不假,如今的您,不仅模样换了,性情也果真不太一样了。”她缓缓摇了摇头,“这样的您,竟然让我又有点相信‘奇迹’的存在了……好,我答应您。”
姜小满眼底浮现出一丝轻松,但未等她说话,秋叶就做了个手势,话锋一转:“可是,如果到了血月,您还没有寻得解决之法……您能屈尊配合君上的计划吗?”
姜小满微微一滞,沉默片刻后,道:“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会考虑的。”
秋叶眉目稍缓,似终于卸下了一层心防,她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那,东尊主若有空,也可以去一趟潜风谷。”
“潜风谷?”
“嗯。谷中有一面残影墙,是风鹰哥哥拼死保护下来的,藏在谷底深处、那片白藤草之后。上面刻着一些他发现的秘密,但……君上和我都不解其意。或许,它能为您提供一些思路。”
这条最后的情报,是她自己加上的,南渊君并没有允许她共享这条情报。
但她并不后悔,这是她作为瀚渊子民,做出的决意。
随即,青绿帛裙的少女躬身蹬地,转瞬间化作一道倩影消失在林中,再不见踪影。
*
姜小满让琴溪和吟涛去其他地方打听消息,自己和两只鸾鸟回程。
她打算先随灾凤去一趟赤焰宫,找千炀商议。
此刻,心中已有些思路。所有的线索,终究得从风鹰之死那条线追查起。
秋叶回去后,必然会将今日所得的信息告知飓衍。飓衍一旦掌握了新情报,势必会有所行动。
按照霖光对飓衍的了解,他不会孤军奋战,必然会召集自己的北渊盟友。
飓衍知道归尘与风鹰的死有关,却依然选择与归尘结盟,为什么?
他一定是想从归尘身上得到什么……
无论如何,她至少现在掌握了他的动向,不再一无所知。
找到飓衍,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归尘。
既是这样,那她也得找她的盟友会晤。二对二,这边也不算劣势。
“君上,睡一会儿吧?”底下的鸾鸟出声。
姜小满从沉思中回神,“没事,我不累。”
话虽如此,却也长长吐了口气。
也不能一直把注意力放在飓衍身上。其实,飓衍还是五百年前那个飓衍,说干就干,不择手段……他一点都没变。
但归尘就不同了。
细细想来,归尘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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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出天外的时候,他跟霖光一样好奇。但回来之后,就变样了。
——“瀚渊就是个骗局。”那时,他不停这般喃喃。像是对霖光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似乎一千年前那次天外之行对他的影响比霖光还大。
那个曾经慈祥和蔼,温柔无争的北渊主从此丧气一般,四渊会议不出席了,神山也不维护了。
起初,霖光还以为他只是又病了一场,毕竟他常常生病,没太当回事。
直到那一天到来。
那是约定好的四渊联合出征之日,按约定,四位渊主提早在北渊先见面,商议联军作战主策等。
归尘比所有人都早到,孤零零地站在北渊那座孤塔之顶。
霖光初踏入北渊地境,抬头便见到了他。
墨绿的身影立于冷风中,澄金的散发乱扬。
待他缓缓转身,霖光才看清了那张脸——
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天劫,劈下的雷光映在他惨白的脸上。就像是在等待救赎一般,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扭曲。
彼时霖光还以为看错了,她从没见过那样的归尘……
现在想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归尘已经不太对劲了。
再到出征之后几次出尔反尔、和霖光争吵较劲,在到最后擅自议和,引霖光去鸿门宴,都像是一步步在走他的棋一般。
“归尘,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在青色大鸟上的少女沉思许久,终是长长叹息一声。
往事就像是下完的棋局,一遍遍过着走棋来往,思考其中深意,却终究再无翻盘重改的可能。
姜小满的思绪渐渐转回当下。
这次去赤焰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先前送回去雷雀还没回来。
想着,不如让璧浪回家报个平安吧。
这么想着,她将颈饰取了下来。
倏忽觉得不对劲,她使了令咒,可封印记号却没亮。
鸟儿被放了出来,姜小满看着它,却是目光陡震。
“羽霜,快,找个地方停一下!”
她声音焦急不堪,羽霜当即警觉。
两只鸾鸟一青一红,一前一后,落在一处山头。姜小满也急匆匆跳下去,接着两只鸾鸟都化成了人形。
“君上,怎么了?”青鸾关心道。
姜小满一直将鹅黄小鸟捧在手心,在那山头找了个石头就一坐。
声音是掩不住的慌张:
“羽霜,璧浪的情况很奇怪……”
第204章 那就受着吧
日光洒落,照在少女的手上,
也反射在雀鸟黯淡的羽毛上。
“璧浪,璧浪,”姜小满呼唤着,“你别吓我。”
三日前,她才将璧浪从封印中放出来透气玩耍过,那时的雀鸟还活蹦乱跳。
可此刻,却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静静地趴在她的手心,两个小翅膀都收不紧,呼吸均匀却微弱地起伏。
姜小满用手指轻轻拨弄了一下鸟儿的羽毛,毫无反应。她又小心翼翼用灵气探入,顿时脸色骤变,煞白如纸。
“璧浪……在消失。”她喃喃道。
羽霜一惊,走近两步,立在一旁,却不知该怎么办。
“怎么会这样?”
这时,火红衣袍的女子缓步而来,目光落在那雀鸟身上。
“这不是预料之中吗?自他肉身陨灭那一刻,就注定会有消亡的一日。”她的声音平静得令人窒息,“不,自他化蛹的那一时起。”
灾凤只是道出了一个事实。
一个许多瀚渊人不愿承认、更不愿面对的事实。
包括霖光。
当年,飓衍第一个尝试将爱将的丹魄与南渊死去的海怪结合,成功让爱将的意识在海怪体内延续。那一刻,所有人都以为找到了挽救生命的方法。
可是,海怪却在一个平静的清晨,化作无声的烟雾,悄然消失。
纵然是天外灵气之体,依旧难逃夙命。
想要逃脱死亡,竟是这般无力。
“丹魄并不是生命的延续,只是不甘与遗憾中残留的一缕余魂。”灾凤叹息道,“璧浪很幸运,能在灵雀身上得以延续多时……而其他人,却连苟延残喘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