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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爱卿辅佐朕多年,朕自是要好好嘉奖的……”
话外之意便是要将这些年岁所受的折磨尽数奉还,这位被操控多年的万晋皇帝,绝不让此佞臣死得轻易。
定是要让他尝尽痛不欲生之刑,将堆积的恨意宣泄殆尽……
一缕寒意锋芒袭来,冷光闪得骤不及防。
一柄长剑犹如封喉般猛烈逼近,如同庭院内猛地刮起一道凉风。
李杸吓得跌坐于地。
仰首望去之时,见皇城使已在前挡下了剑锋,银剑刺入其胸口。
那抹刚直之影趔趄而立,血流如注。
顺阴冷剑光瞧去,姝影挡护的穷途末路之人冷然轻笑,真如黄泉而来的夺命恶鬼。
李杸浑身一抖,才觉方才是楚扶晏拾了地上长剑直投而刺,殊死一搏,为的是取帝王之命。
若非皇城使护驾,现下已然一命呜呼……
李杸慌乱地起身,示意周围禁卫趁此时机擒拿,见他再无还手之势,才哆嗦地理了理龙袍。
“胆敢弑君……”踉跄地一指眼前冷肃清姿,这君王立时怒喝,“将此逆贼押入天牢,死罪永不赦免!”
温玉仪被两侧侍卫扣押,朝着关押朝廷命犯的天牢缓步而行。
临走前她遥望了几番楼栩,望那人双眸半睁半阖,身子靠一剑鞘支撑,血滴不止。
如果她未瞧错,那一剑刺中的正是心脉。
心间震了一瞬,而她已无暇顾及旁人安危,与诸般多的禁卫相抗,纵使是身手再高之人,也逃不过云罗天网。
她再望寒凉而笑的清冷身影,行姿修长若玉树,唇边噙笑,一路无言而去。
似无人能知楚大人所思所想,与她初见时别无二致。他依旧让人捉摸不定,不可揆度。
牢狱昏暗幽怖,潮湿之息混杂着鲜血干涸之气弥漫各角,许是走入时带了丝缕微风,牢道旁的油灯被吹灭了二盏。
本想了许多再见时想说的话,可行至牢房,闻听着牢门被上紧了锁,她欲语还休,瞧他也缄默不语。
大人一身的阴寒将人逼得远,恍若她再靠近些,他便真会毫不留情地令她断气。
不明他为何疏离成这般,原本在晟陵偷欢时也非如此,温玉仪顺着其意,避于牢房一角,与他一同默不作声。
想着还是头一回见楚大人这么狼狈,让他独自静上一静也无碍。
已至深夜,日光透过铁窗斜照上石墙,映出一隅苍凉,丝丝寒风不知从何处吹入。
冷风凉彻入骨,引得她轻缩起娇躯,倚靠于牢墙边。
楚扶晏时不时看向壁角那娇似鸟雀的身躯,终是见不得她受着这等苦寒,凛然开了口。
唇角涌起一抹嘲讽似的笑意,他微扬薄唇,哂笑了几瞬。
“怎么,心疼他了?”
她晃神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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臾,才惊觉他是在冷声逼问。
而话里所道的,是适才因挡下他长剑,负伤惨重的楼栩。
被困王府之际,大人显然是对陛下起了杀心,楼栩屡次三番听命陛下行事,他定是想连同那皇城使一并杀了。
那一剑使楼栩心脉受损,性命垂危,当真不知晓可否能度过这场劫难。
温玉仪回望伤痕累累的清影,臂上鲜血还不止而流,心下阵阵发颤。
可她又觉他正于气头上,索性仍作沉默,良久不回言,环抱着双膝,向他静默观望。
此姝色未作回应,楚扶晏更是烦乱,眸中冷意再降了几度,讽笑着再道:“你若心疼了,大可与我撇清干系,求陛下开恩,再去看望他几回。”
“他那伤势应是不可痊愈了……”
一想长剑刺入的可是那人的心口,他低低一笑,洞悉着她微变的神色。
似乎对于未卜的前路,他更是在意她所想。
她仍旧双瞳无澜,平静似水,楚扶晏冷冷哼笑,顿足摆弄起牢内的几粒石子:“你此刻反悔还来得及,向那昏君禀明投靠之意,再将我刺上一剑以示忠心,方可得一条生路。”
“不说话,是被我说中了?”
他抬声再追问,似想从她的口中听出什么,既期许又畏怯,还带了稍许阴戾之息。
仿佛她若说出对那皇城使还留有情思,他就将她彻底毁尽。
因她只能被他占有。
温玉仪垂目缩向墙角,像是太寒冷,从容地裹紧了氅衣:“他受了重伤,大人这般快活?”
“那是自然,我早就想杀他了……”顺势走了近,他居高临下地望了少时,想替她挡下丝许凉风,却差强人意。
“他听命于李杸,还为昏君挡剑,这该是他受的。”
兴许被威势震吓了住,娇弱玉姿小心翼翼地蜷缩着,楚扶晏徐缓地坐于她身侧,扬声再问:“你害怕了?费尽心机来寻我,现在才知我是十恶不赦之人,悔之不及了?”
心觉身旁的人听不着回语,怕是会喋喋不休地问,她欲轻启丹唇,眸光轻掠时,见汩汩而流的鲜血太是刺目,便徒手撕下一条衣布,垂眸默声地为之包扎伤口。
他愕然俯视,望不清女子垂下的容颜,只感受着她正纤悉不苟地行着一举一动。
温和得如同不经意拂过的微风。
“你……”
道出的狠厉之言霎时冰解云散,徒然生起的阴鸷之色也渺无影踪。
楚扶晏忽地止了思索,目光移不到别处去,皆落于皎姿上。
想起入牢后强横问出的每一言,他便顿感自疚。她分明是为他来的,又如何会因楼栩受了重伤而对他生恨……
终究是他多虑了。
温玉仪却如风过耳,小心谨慎地处理着伤势,似想到了何事,从容道:“我方才是作戏给他们看的,胡言乱语了几句,阿晏莫当真了。”
胡言乱语?她
说得情深意切,竟是胡言……掩不住错愕之绪,他闻语犹如坠入悬崖,眸底静潭似起了剧烈跌宕。
“嗯。”他只低声回了一字。
万千思绪在顷刻间莫名炸了开,真情假意不敢深究,也未敢深想她是何意。
而后这间牢房又陷于寂静里,似是不知再能说上什么,亦或是不知该从何说起……
气氛变得古怪起来。
第75章
牢中气氛出奇地古怪,猜不出大人在想着什么,她道得薄情,大人也只哼了声。
她轻缓抬眸,羞然挽上包扎好的臂膀,不顾锦袍上沾满的血渍,惬意得不像身处牢狱中。
“你为何忽然回京……”
楚扶晏缓声轻问,云袖轻扬,极为生疏地将她轻拥入怀。
她为何忽然冒死回京,为何欲和他一同入狱,为何使得浑身解数来寻他,他想听她说来意……
承欢多回,却从未像这般安静地互诉情意,晟陵偷香时离得仓促,他未来得及理清二人之间的相思情。
曾有瞬息觉着她许在说笑,可她回了京城,回至他身边,还愿共赴生死……应是喜欢他的吧。
他喜不自胜,觉眼下如梦如幻,极是难以置信。娇影真切待于怀中,痛意也真切遍布全身,他不禁紧拥,懊悔起方才心急言道了恶言冷语。
杏眸徐徐抬望,凝出一抹落英浅笑,她眸中含泪,半晌才浅道着:“我想回来看看母亲,再瞧瞧曾经只手遮天的楚大人有着何等狼狈样……”
“我那母亲已不指望温宰相能相护,能依靠的唯有我这个女儿……”温玉仪细声而言,莫名想起这一月被困茅房所受的苦楚,两行清泪应声而落,欲将他的铁石之心都要哭碎了。
“而我唯能靠大人……等大人东山再起时,可否多照拂些母亲?”
字字句句不离利益,她好似是真为利用他而来。
他见势心一冷,低望怀内娇女,玉软花柔地蹭着素怀,对他透出的疏冷满不在乎。
罢了,成此局面,她已是他的,还顾念情意,顾念她是否心悦作甚。
“疼吗?”
长指轻触桃面上未消的红痕,方才温煊那一掌当真是直打在他心上。
楚扶晏微阖眼眸,良晌指尖上移至女子后颈,几近轻柔地将她安抚。
而此刻他却连帮她上药都心余力绌,牢狱森冷阴潮,只能予她微许暖意。
可她真就想得云淡风轻,温婉眸光落于被斑驳血迹染尽的庄严锦袍上,谈笑自若般回道。
“与大人的比起来,这已是微不足道的伤。”
曾在晟陵城郊外拾得的花簪忽窜入思绪里,温玉仪忽而笑得明灿,歪起头来朝他示意着发髻上的簪子。
她疑惑了许久,为何他会命人复刻一支发簪,却仅是藏着,连赠她之举都不曾有……
思来想去,她便在回京的路上有了答案。
这位位极人臣的楚大人,一直以来想弥补她初来王府时遭受的冷遇。那断裂的花簪他牢记于心,却碍于颜面,碍于不知她心意,才迟迟未送出。
她浅晃着脑袋,满面春风地问着,桃颜神采奕奕:“这花簪我戴着好看吗?我可喜欢了!”
经她提醒,他才看向墨发上的那支桃花簪。
与她温柔相映,又不失一分娇丽,给她戴着,煞是美艳,直令他颤动着心神。
“好看,”楚扶晏恍然而答,见花簪因适才所闹有些歪斜,抬手将之取下,再为她重新戴上,“不论戴怎样的发簪,玉仪都好看。”
“夫君觉得赏心悦目,我便一直戴着。”
至此便不说破,她躺回冷雪之怀,目光顺壁墙向上挪移,停于狭小的铁窗。
他低笑了几声,带有一贯的阴冷和孤傲,笑意逐渐肆意张狂,口中缓缓轻言。
“你终于是我的了……”
作戏也好,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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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也罢,他都不在乎。当下被困于天牢,二人都不可逃脱,她离不开,他也走不了……
那么,她就是他的。
温玉仪一想嫁入王府后的遭遇,想到床笫缠绵,想到圆房之夜,以及每个缱绻的夜晚,想她此生也唯有过这一名男子,便笑道:“我从来都是阿晏的,未有过别的男子。”
“我是指心上……”修长玉指攥上她白皙素手,静指着桃颜下的心口处,他肃穆而回,似在回答,又似在威逼她顺服。
“玉仪的心上,再不会有旁人之位了。”
她听着此言敛回眸光,未再理会,心思回于当下处境上。
四周高墙相环,牢外有狱卒不断行来走去,若要逃出这禁军重重的天牢,简直难如登天。
“为何救我?”
倏然柔声问道,温玉仪离身望起此间牢房,问的是他折返回晟陵行解救之举:“他们为拖大人离朝的时日,才将我劫去。分明知晓是罗网陷阱,大人为何折道而回……”
话语已至薄唇边,他只觉别扭尤甚,对此斟酌了片刻,沉声回言。
“我……我见不得你有难。”
不由地想起那些被一剑刺心的歹恶之徒,楚扶晏深眸微蹙,容色渐渐沉冷:“若非需快马加鞭赶回上京,我如何也不会让他们死得那样轻易。”
“见那院中歹人的死状,那般干净利落,我竟以为前来相救之人是楼栩。”她温声而告,娇笑着与此清肃谈及着所谓的风情月意。
“楼栩?”这抹娇柔分明曾对那楼栩爱慕至深的,可说这话时,竟有些失落和惋惜,他不免困惑。
温玉仪敛声笑笑,道得和缓,仿佛说着不足为奇之事,回得平静又坦然:“来者若真是楼栩,我恐会更加欣喜……”
语毕,她偷偷瞥向旁侧男子,果真见他神色陡然黯下。
此道柔色饶有兴致地端量着,他低喃而道,神情极为复杂,良久无奈地叹出一息:“那你就当来者是楼栩吧。”
“我想想如何出去,定有法子的,定有的……”
沉心凝思了几霎,她回首看大人正浅浅相望,便悄然抬着轻步挪近了些。
如今真当是孤掌难鸣,宫城内外都缺了接应之人,唯有一位项小公子可策应,其余的都已效命于陛下。
奈何项辙手无权势,又是项太尉之子,不论怎般作想,也暂无可用之处。
铁窗外的白日青天徐缓暗下,周围变得更是阴寒湿冷,她只得与旁侧男子挨得紧,才可取上几许温热之意。
不想平日瞧他冷目肃面的,怀里却颇为温暖。
才待了几刻,困倦涌遍了百骸四肢,她还没想出计策,就已于沉寂中入了梦。
次日午时,寂静牢狱内传来阵阵步履声,似乎来了几名宫卫,止步于牢房前。
随后锁钥一晃,撞上铁柱发出清响,牢锁便被解了开。
微睁潋滟明眸,望来人是伺候陛下左右的高公公,温玉仪顷刻间清醒,起身轻拍衣上尘埃,将一旁的清癯身姿也摇醒。
高公公笑脸相迎着望向狱中二人,立于牢门前轻甩拂尘,毕恭毕敬地道出圣意。
“陛下有令,命温姑娘前往侍寝。”
“什么……”闻言生怕听错了话,她片晌低言,眸色里溢满了愕然,“侍寝?”
那昏庸之帝当真是疯了,竟让一个天牢死囚前去侍寝,也不怕身上染了脏污……
震颤半刻,她转念又想,李杸最憎恶的是和她一起关押的这位大人,此举是为了让大人尝尽屈辱……
老谋深算地再看向坐躺于一侧的人影,高公公言笑自若,悠缓再道:“陛下说了,楚大人在殿前好好听着,若不顺从,便去榻前看得仔细些。”
她听言微微颤栗,如此诛心之法,极像那皇帝能想出的。
面对落入网中的摄政王,李杸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将诸些年的怨恨报复而回。
此举辱没她身,摧毁他心,于陛下而言,一石二鸟,一举两得。
“阿晏……”温玉仪身颤不止,转眸瞧向那道冷傲身影。
他双眸泛起凉寒,冷玉般的十指握成了拳,握得青筋都要暴起。
心有杀意不得释放,坐靠于壁角的人影闻语直立而起,他朝牢门前的宦官正色作揖,终是低声下气地启了唇。
“传报陛下一声,本王欲与陛下作一番商谈。”
“商谈?”高公公听罢讽笑不已,余光落至身后随行的宫卫,身旁之人皆在窃笑着,拉扯起嗓音,尖锐回语。
“楚大人也不瞧瞧自己是何处境,如何配得上与陛下商谈……”
目色里又涌了些恳请与无奈,楚扶晏行揖再拜,俯首未抬起,尤为恭肃地与公公商榷道:“那便代为转达,要杀要剐,或是受之极刑,只要莫冲着她去,本王皆可受下。”
“楚大人之言,老奴会思量,”未曾想过权倾天下的楚大人也会有今朝,高公公觉这世上之事越发荒唐,冷漠地一甩拂尘,欲行出天牢去,“先带走!”
“慢着!”
侍卫正想从牢中押人前往,温玉仪沉静高
喝,蹲身抓起土灰便往身上涂抹,原本白净的肌肤顿时肮脏不堪。
怕此宦官仍不嫌恶,她又决然抹上面颊,终于成了污手垢面之状。
浑身还散着些许恶臭,引得走近的侍从都捂上了口鼻。
“我这模样,想必陛下见了不愿触碰。如此将我带去陛下面前,高公公怕是要难逃罪罚。”
她婉声盈盈,极度可怜地看此宦官总管,似向高公公无声地发起了难堪。
此番的确是无法见驾……
高公公不住地抓耳挠腮,一想时辰所剩无几,赶忙吩咐侍卫将她带去沐浴:“那便先带温姑娘前去沐浴,待洗净了,再送去寝殿。”
抵不过圣意,她顺从地被押出牢狱。
出了天牢,便不知楚扶晏被押去了何处,兴许已在寝殿前被迫相候,又或是正受着陛下的刁难,她在木桶前沉思稍许,张望起这一方偏屋。
屋内窄小,此屋应是下人的寝房,桶中温水冒着热气,服侍她的一二名宫婢像是知晓她要得陛下临幸,伺候得着实细心周到。
第76章
温玉仪静观回木桶,却未解衣袍,令看守的女婢急切偷望,火急火燎地冲入房中。
“姑娘怎还不快沐浴?”房外一宫婢遮捂着口鼻快步走进,不知她究竟要做何举,着急得直跺脚,“陛下若等急了,我等可都是要被一同降罪的。”
“高公公去了何处?我要见他。”端然立至木桶边,她正声而语,胁迫地和这宫人话起了闲。
“若见不着高公公,这沐浴一事……就只能让陛下等着了。”
宫婢哪还能再听她多言,耽误了陛下的时辰,可是杀头的罪,慌忙边应着边退了下:“姑娘稍候,奴婢这就去请高公公来。”
未过几时,那年迈的宦官闻讯再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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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拭着额间冷汗,对此娇女的这般举动心生了不悦。
高公公怒目而视,厉色问道:“老奴想不明白,姑娘沐浴归沐浴,非要唤老奴一个宦官前来是为哪般?”
“现下若唤上宫里的贵胄公子,无人敢来招惹我这个即将侍寝的女子,即便是来了,在这沐浴之地也会让人起疑……”温玉仪杏眸含笑,轻望这位传达圣意的宦官,欲将破此局的契机放至其身上。
“唯有公公,能来去自如,小女也诱引不得。”
一时听得云里雾里,未明白温宰相家的嫡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高公公顺她的话缓慢思索,自己的确是唯一能被她唤来之人。
双目紧盯着眸前娇姝,高公公半猜半问着,笃定不了温姑娘的意图:“姑娘不愿沐浴,是想谋害老奴,抗旨不从?”
“非也,小女只是想起了在温宅礼佛的母亲……”她垂目长叹,眸底流动着隐忍的泪水,似要立马于眼角滑落,当真可怜至极。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已断亲,可小女仍想给娘亲留一幅字画。只需一刻钟,高公公可否应允?”
陛下此次召见楚大人的旧妻,想必是不会将她放过,以陛下憎恨楚大人之态,这名娇女定会被糟蹋得惨不忍睹……
她有这请求,也并非是不可应许之事。
高公公浅思片霎,遂一清嗓,高声而呼:“传老奴的话,笔墨伺候!”
语声回荡还未休,几张宣纸与一墨笔便被放置于书案。
执笔蘸了墨水,温玉仪二话不说地落笔于纸张上,神情专注,似真的在作着一幅花鸟图。
此道圣旨下了已近一个时辰,时间紧迫,高公公凝神而观,待约定之时一到,忙命人撤下笔墨。
警惕起女子的一言一行,高公公冷声开口,已然失了耐性:“时辰已到,姑娘再这般拖着,老奴可要施威了。”
温玉仪眉眼稍弯,秋眸俯望案上画作,引公公上前观赏:“画已作完,高公公来瞧,小女这桃花落水图画得如何?”
听罢稳步凑近,高公公从然接过递来的纸张,凝滞一瞬,才觉画下还夹带着叠好的信件。
身侧女子从容地看着画卷,丝毫不惧他不领这情,将此密函交于陛下,她便再没了逢生之机。
高公公故作安然地放纸张入袖,随之端望起画作来。
“自当是栩栩如生……”
宦官凝视了几眼,便将宣纸收起,命随侍的奴才端了下,意味深长道:“温姑娘放心,老奴会命人送去温府,给温大夫人的。”
信件被收进了大袖中,她心思安定了些,才独自于房中沐浴。
待更上洁净衣物,她远望皇宫高墙,跟随高公公步向了宫闱内最是让后宫女色逸乐之处。
穿过清幽宫廊,顺石阶庄严而上,步步都显得沉重非常。
温玉仪面色堪称镇静,不曾行近,已望见那道清绝身姿端立至寝殿前。
大人未抬眸,只微低着一双清眸,漠然不看她。
这清瘦身影未动半步,任由她擦肩而过,走入未知的幽暗里。
只怕与她相视过后,他会疯了似的去夺殿内圣上的性命……楚扶晏在垂落的云袖内紧握双拳,欲将掌心握出血渍来。
殿中香炉冒着袅袅轻烟,帐内万千旖旎之色缓缓退去。
自打高公公入殿禀报了一言,榻前舞乐便止了,美人徐步而退,唯留一位后宫之妃不情不愿地坐于龙榻旁。
此嫔妃貌似已亡命的月娘,螓首蛾眉,妩媚动人,听了高公公所言的女子名姓,尤觉晦气。
“陛下原来是想和她耍玩,都不愿与臣妾一同寻乐了……”榻边美人娇声抱怨,却不敢对身旁龙颜真动怒,仅是娇嗔了几瞬,又扑至男子怀中。
李杸安抚着美艳惊鸿之色,喜笑着让美人避退:“朕待会儿便去寻慧妃,决不食言!”
“陛下可莫让臣妾独守空闺了。”
唉声怨气地回着语,见那早些时日与楚大人成婚的温家长女端步走了来,美人不屑地婀娜离退。
饶过屏风走入寝殿时,瞧见陛下理正了龙袍,温玉仪端肃立至一侧。
她不言不语,也不行拜,单是直身立着,眸中透出冷漠与疏远。
可这女子越是不恭,李杸便越来兴致,又想着最为憎恨之人正于殿门静听,蠢蠢欲动的心更是扭曲至发狂。
“见了朕也不知跪拜,这性子与楚爱卿倒有微许相似。”
“是陛下说的,民女往后见了陛下皆不必行礼。”回想此皇帝于初见时在大人面前抬不起头的一幕,她柔缓地轻笑,悄然讽刺道。
“所谓天子之言,都应当作数,不然天下百姓会如何想陛下……难不成是言而无信的昏君?”
“放肆!”李杸怒目拍案,每听此女言说,实在难忍愤意,“在天牢待了一日,看来还瞧不清这掌权之势……”
“朕今日好好陪你玩玩,让门外那一人体会钻心刺骨之痛。”
她闻语不觉微微后退,望龙颜似会随时大怒,心下没了定数:“陛下这卑劣的作为非明君之道,民女不作苟同。”
“朕还需你一女子来提点?”声色再作几许凌厉,李杸猛然一抬袖,招呼她自行上这龙榻来。
“给朕过来!依顺地服侍朕便可……”
她已与楚大人成过婚,圆过房,在皇帝眼前应是名臣妻无误,虽解了夫妻之名,可陛下利用男女承欢之事将她辱尽,着实令人作恶。
温玉仪镇然站着未动,即便是抗旨,也不想违上此心奉命受辱。
看她未有前行的迹象,李杸大摇大摆地先行而上,蓦地一扯女子的发髻。
他将凌乱而散的墨发狠狠揪住,使她被迫仰颈,发丝被使力而扯,疼痛令她不由自主
地眼泛泪波。
相扯之时,髻上花簪顺势掉落,却未落于地上,直落至她手心里。
趁陛下未留意此物,温玉仪攥上发簪,藏于衣袖中。
“最好唤得大声些,让外头之人听得清晰真切……”面目稍显狰狞,李杸桀桀作笑,逼迫这娇女望向那紧阖的殿门,极其兴奋地扬声道。
“让皇宫上下都看着,看楚扶晏的心上人,是如何在朕的身下受尽辱没……”
她轻然一笑,直看殿门一处,瞧不见那清冷身影,也知他应能听着里边动静。
温玉仪佯装恭声回应,话语却极是不敬:“那陛下可就想错了,楚大人心悦的,可素来都是公主。辱没民女,气不着他……”
“到了这步田地,还以为朕瞧不出?”李杸闻言更讽笑不止。
此女不识地厚天高,此刻还敢提常芸?
门外一手遮天的摄政王所在意之人是谁,无人比他更明晰,故不再细言,李杸霍然松手,毫不怜惜地扯落她的肩处浴裳。
“如你所言,朕可要仔细瞧瞧,瞧那殿外的楚爱卿是怎般受这折磨的。”
一想月娘死于怀中,于哀声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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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下低微殒命,这昔日的傀儡皇帝在女子耳畔狠然而言,每一字都透着恨意:“他杀了朕的爱妃,朕便折辱尽他的夫人,礼尚往来,公平得很……”
“陛下无德,不配为帝……”
温玉仪婉声盈盈,瞧向身前男子颇为轻蔑,惹李杸倏然按她砸向房柱。
鲜血便从玉额上迅速流下。
李杸朝周围的奴才怒声喝道,怒火何处可宣泄,欲让她受尽恐惧。
“将这女子的衣物脱去,再扔到龙榻上!”
寝殿传出几番轻微声响后归于宁静,偶有床帐撕扯声隐约飘荡了来,随后响起一阵女子的呜咽与啜泣,似一玉石破碎得再无可复原。
楚扶晏冷眸蹙得紧,声声低咽若利刃剜在心,偏听不见她一句讨饶。
双手攥得太狠,掌心还当真握出了血痕,心头被剜得血肉模糊。
恰好经于此地,就见着这道清影容色苍白,垂落的云袖上沾了几簇殷红,常芸疑惑驻足,刚止下步子便听父皇的寝殿传来哀怜般的低哼。
“扶晏哥哥怎在父皇寝殿外?”
常芸歪了歪头,轻瞥庄肃的殿门,迟疑地启唇,不知里头是何情形:“父皇是在与哪位嫔妃……”
似乎眼下只能向这公主求上一回,楚扶晏抬目望去,眸光不住地颤动,素日的冷冽收敛得干净。
“放了她,公主让微臣做什么,微臣皆照做无怨。”
第77章
向来孤高自傲的楚大人竟能如是放下性子卑微而求,常芸大抵是能猜出,此时是何人在父皇的榻上,顿时浑身感到畅快解恨。
“是温玉仪在殿内……”
常芸轻扬秀眉,凤眸掀起几缕玩味,似爱莫能助般傲步而走:“能得父皇宠幸,她应该欢愉才是,可真是不识趣……”
然未转身,便听得寝殿内发出一声尖锐哀呼,常芸不解而滞。
而后殿门一开,高公公惊慌失措地吩咐起宫奴。
“传……传太医!快给朕传太医!”
李杸惊愕地直瞪双眼,紧捂着脖颈,鲜血顺指缝如注流下,染得龙榻触目骇心。
花簪已被摔得不成样,温玉仪跌坐至床榻几步之远,目光疏冷,心绪极为平静。
她沉静而望,忽地嗤笑几声,嘲讽着榻上九五之尊,亦嘲讽自己失手未夺下此人的性命。
“陛下执意羞辱,民女只好与陛下……同归于尽。”
寝殿已乱作一团,里里外外的奴才都关切起陛下的安危,无暇顾及此女,也不知该如何将她处置。
高公公注视起这胆大包天之女,又瞥望殿外错愕未语的楚大人,忙让宫卫带其回入牢狱。
“还愣着作甚,赶紧将此二人押回天牢去!”
此日夜幕又落,唯有一弯月高挂,浮云时隐时现,照着幽暗的牢房透下几缕柔光。
思绪纷乱如麻,失魂荡魄地被押回牢狱,温玉仪心神未定,心上七慌八乱。
她恨着自己适才何不刺得准一些,令那皇帝再无呼救之法。
全身缩于一隅角落,四下无人,她才敢轻微发起颤来,随着恐惧徐徐漾开,充斥着心间各角,颤抖更甚。
此次行刺失败,意图弑君之罪她必须担下,再寻不得峰回路转之机。
前后皆为万丈悬崖,她已将出路斩断。
颤栗了许久,她才觉牢中的清肃男子正一语不发地向她望来。
顺其眸光垂目一瞧,她察觉身上衣物散乱,赶忙拢紧衣裳,怕他心忧,便开口作解释。
“何人都羞辱不着我,即便是陛下,也碰不了我……”她微然抿了抿樱唇,适才被宫奴扔于龙榻后,她娇泣连连,是想寻一时机,取下那皇帝之命,旁的想法再无有之。
“方才是我假意示弱,想让陛下掉以轻心,我才能取了他的命,可惜……”
她越是娇怯,李杸越会放落戒备,这一美人计,算是让陛下吃了些苦头,对此长上些教训。
“让阿晏担忧了,我未受床榻之欺,只是此番再无回头路了。”陛下仅是扯乱了她的裙裳,之后未有肌肤之亲,温玉仪恐他弃嫌,又往牢壁处缩了缩,顺手理起了发髻。
“可我身上凌乱肮脏,待我洗净前,阿晏且莫触碰……”
在陛下跟前闹了这一回,她又变回了蓬头垢面之样,世上的哪位公子见了都会鄙弃,更何况是曾身居高位,见惯了美色的楚大人。
然身侧男子轻缓挨近,似对她所言的肮脏满不在乎,轻抬衣袖拭上额间伤口,鲜血已凝固了住。
“都被伤成了这样,还道得这么轻易?”
他既已靠近,她推却不得,便任他拉至怀中。
隐忍良久的委屈漫上心头,清泪若雨珠接连而落,几刻钟后,她缓慢平复下心潮。
“只是被砸了一下,几日后就愈合了。”她扬唇娇笑,杏眸还泛着秋水,惹人怜爱得要命。
一想起那爱不释手的发簪在行刺时被毁尽,温玉仪心生怅惘,眸色柔和发颤,似是悲从中来:“花簪没来得及取回,无法再戴着了……”
他闻语忙安慰着,轻揽她纤腰的长指移上薄肩,低声轻语地回道:“以后我去寻一寻各处珠宝铺,定能仿出一样的。”
“可我就喜欢……就喜欢那支,较楼大人送的还要喜欢……”正色又娇气地朝他瞧看,硬是要将所谓的爱慕愤恨而道,她沉思片晌,仍觉那失手之举太是可惜。
楚扶晏听得怔愣,本就有微许劫后余生之感,再度欣喜上片刻,顿觉死于牢中已然无悔。
“我适才着急,一不留神刺偏了……”说起帐中之景,她已而后怕在心,茫然若失般垂落眼睫,喃喃道。
“原本应能弑君的。”
李杸捂着颈处满目惊恐的一幕浮现于眸前。
楚扶晏忽而双目一染笑意,轻狂作笑:“夫人好生厉害,瞧着娇弱,竟能伤到皇帝,而且见那阵仗,应伤得不轻。”
从他口中闻听夸赞之言,她本该欣悦,毕竟是有着惊世之才的楚大人予她赞誉。
可她行的是刺杀帝王之举,待陛下回过神,赐她极刑,降下死罪……
她应是瞧见不了明时的日光。
“我……我许是过不了今夜了,”温玉仪从裳袖深处取出一把匕首,若今晚被赐死,她只得先他一步前往黄泉,“他们若再刁难,我便在黄泉之下等阿晏。”
这匕首小巧精致,极易藏身,搜身之人难以发觉,是她曾被陛下恫吓后,回府途中遭刺客行刺,她留下的此匕刃。
锋刃锐利,她便命人做了刀鞘,由于藏得太深,方才未来得及取出,她只可以那发簪刺帝。
而今等候她的是千百酷刑,若死得凄惨,不如自戕于牢里。
楚扶晏望清她手中之物,深知她打算,蓦然诧异道:“哪来的匕首?”
“此前回府途中遇了刺,就将刺来的匕首收下了。”刚道出这一言,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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