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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堂,”从容自若地答道,楚扶晏轻挥下白衫上的雨露,泰然走近,“外头雨大,走不了路了,在此留宿一晚。”
原是被夜雨困了住,听外头寒风呼啸,确是无法再步上路,她望大人徐步走来,惊觉他的袍衫已被淋透。
想起这一夜所遇的艰辛,眼前这男子哪有一点像养尊处优的朝中大臣。
温玉仪心头一紧,为他腾出一块空地,起身欲牵去:“大人累了,来一同躺着。”
岂料指尖一触他手掌,便感灼烫万分。
她抬袖再触其头额,同样灼热异常。大人何时染了风寒,竟未将她告知……
“如此体热……大人着风寒了。”她正容抗色地言道,凝肃地扶大人至干草上,不论如何也不得让他再忙活。
此处只可睡下一人,她这般身娇体弱,自是留给她的,楚扶晏蹙眉欲再起,却被她按回原地。
“无碍,男子撑上几日便会自愈。倒是你,可千万别病着。”
她极是严肃地相告,怕威慑不及,又凛紧了黛眉:“今夜不论发生何事,大人都不可再操劳了。”
“大人总让我听话,却极少听过我所言,这回定要听我的……”将此道冷肃生硬地按了下,温玉仪冷声言劝,学他平日的模样道得俨乎其然。
对此颇感不自在,他沉默几霎,随即张口又道:“我不需你照顾,待过上一夜,这热意便退了。”
“王府内可是有那么多的女婢常年服侍,怎到了我这儿,大人便不习惯了?”
她似是真生了气,埋头入氅衣里,卧在旁侧的硬石地面上,再不言语。
转念一想,大人已受风寒,这氅衣应给他盖着才是,她又闷然递去大氅。
回身自顾自地入了睡梦,可这雨夜太冷,她时不时打着颤。
楚扶晏望此娇婉独自蜷缩着,心想她应是需要取些暖意,便沉心思忖,想让她靠得近些。
“过来。”
思索终了,他只言出二字,语调一沉,不容她抗拒丝毫。
这口吻像极了身处王府时听到的命令,她半晌轻挪身子,眸光却未朝他移去。
“再近一些。”
她再听耳旁的嗓音低沉,似乎不顺话去做,大人便要对她降下一罚。
虽已权势尽失,还被赋了谋逆的千古骂名,可大人的威势寸毫不减当年,温玉仪莫名地照做了。
倘若将来大人夺回权位,势必比原先还要威赫上几般。
如此想着,她忘了挪身,也未觉身侧之人失了耐性。
直至腰肢被大人只手一揽,她才感自己被带入怀中,共裹着一件氅衣。
那独属楚大人的清寒之息萦绕周身,灼意也传到她身上。
她轻盈颤动着眼睫,听他凛声问道:“你可知你一无所有了?”
一无所有,她又何曾有过什么……
曾经温家和王府都不是她可归之处,她所拥有的丝
许念想早被曾经的府婢摔得粉碎。
这世间何尝有一物是她的。
思前想后,温玉仪莞尔轻笑,淡然而答:“我原本也没有何物傍于身,那些属于温家的皆非归我,之后王府中的大小之物也不是我的。如今只是更清晰了些,我本就瞧得清。”
“是你的。”哪知大人回得笃然。
见她容色无澜,他沉声重复道:“是归你的。”
“王府之物曾也是属于你的,你是王妃,便是王府的主,”楚扶晏正色与这抹姝色相道,觉她心里仍存有不易察觉的芥蒂,趁势追问,“不是你的,又会是何人的?”
公主曾数次挑衅,将她视作横刀夺爱之人,以着无耻手段夺走楚大人心魂,她无力辩驳,连那王府中都遍布着公主的耳目线人。
若说昔日的王府归谁所有,自是归他与公主的……本和她素无瓜葛,她向来如履薄冰,早就安适如常了。
温玉仪默然良晌,随之在唇瓣间溢出半语:“公主她……”
“莫总是提她,我听了烦心。”
一提那骄纵跋扈的公主,他眸色微变,语声顿时生得冷,无论何人听了都要颤栗上半分。
她闻语蓦地躲了远,良久不敢再言。
身旁清绝之影却也未再开口,她深知是无意触了他的大忌,恨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又说回了公主这儿……
可若非还惦念着公主,大人怎会生怒至此,怎会烦闷成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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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许久未见大人愠怒,想来是提及了过往的伤心事,牵扯出了几许旧情之念。
不过也罢,她早已习惯,大人的风月情于她而言无关痛痒,就像她对谁钟情,大人也不会过分在意。
二人似是搭伙过日子一样。
思绪间满是被常芸羞辱在榻,还被她撞见之景,楚扶晏轻拢眉心,心生苦恼,不想再道那常芸公主一句。
却不想将她吓了着,此般真当是追悔莫及,他恍然了悟,现下只得悔过认错。
恰逢一道响雷猛地落下,娇柔身躯本能一颤,惊吓得抬手捂上双耳,身子缩回了一团。
她竟怕打雷……
平日瞧她虽温婉娴静,却有天地无惧之魄,本以为她真的无事可畏,不想竟是怕这夜雨惊雷。
“怕又何故躲得远?”
他冷然一哼,悄然上前拥她入怀,再小心翼翼地捂了捂她的耳廓。
“方才是我说得重了……”主动折腰言歉本非是他气性,他缓慢说出声,酝酿好半刻,才僵身继续道,“你若有气,不必闷着,撒我身上便可。”
说得好似她真敢将大人打骂一顿。
即便是旧时夫妻,即便大人已丢了官位,她也不敢如此造次……
堂外雨声小了,雷鸣已作停息,温玉仪转眸轻使目色,示意大人躺回干草上,自身也毕恭毕敬地跟他回去。
她微颤着眸光,细语般道起方才之语:“大人说得轻巧,我又怎敢放肆……”
毕竟曾说过与常芸相悦过多年,她多次顾虑也属寻常,楚扶晏缄默几瞬,意有所指般问道。
“你一向聪慧,善于察言观色,独清独醒着,像是看得清一切,却唯独看不清我?”
“大人心悦谁,皆与我无关,我……”温玉仪故作镇静,轻望正中央的佛像,娇然沉吟。
头一回耐住了性子,柔言好语地哄着姑娘,他缓声直言,与她清晰而告:“我如今唯心悦你,再无空缺留于他人。曾对常芸是何情念,我自己都分辨不清,兴许过往之时我本就薄情……”
“玉仪,我移情别恋,早就喜欢你了。”
“我对常芸已没了念想,你可愿信上一次?”耳畔有轻语环绕,她微然抬目时,正巧撞上一双深邃眼眸。
眸中阴冷有情愫微动,直望她入眼底。
她不自觉垂下视线,正声一咳嗓,草草回应:“我如若不信,又能如何……”
遇事本就不易动怒,听大人堪堪几语,她也未曾真心气恼,只是不经意说起公主感到别扭,让大人误会了一番。
温玉仪顺着话语应答,想大人是真有耐性与她说这么久。
“以前怎未觉得,夫人要这般哄着……”惊觉怀内清婉尽是拿他说笑,悠然而躺的男子忽地转为端肃。
他细细回想,适才究竟说了什么丢尽颜面的话。
“欲得女子芳心,本来就是要哄的。大人是常居高位,不懂寻常公子是如何求取姑娘心意……”
她再而清嗓,感受大人的体热已降了稍许,此回风寒应无大碍,便与他说起理来。
楚扶晏不求甚解,不愿听这些旁门歪理,清眉不由地微抬:“有你一个便成,我懂她们作甚。”
颇为庄肃地一颔首,她见浮云似已散开,有月辉照影而下,未再说话。
月华落至佛像上,使得佛陀宝相更为庄严明净,令人肃然虔敬。
“若非受了风寒,我今夜是定会要你一回。”
正想至此处,她忽听耳旁猝不及防地飘来一言,惹她双颊绯红,遽然发了慌。
也不看看是何时何地,大人如何能说得这般镇定……
第85章
温玉仪顿感讶然,如此没羞没臊的话,唯有大人能道得肃穆不改色。
“我是说真的,夫人莫不信。”看她不可思议般怔着,许是觉她心有疑虑,他肃声再语。
“这里可是庙堂,大人在想什么……”
她慌乱扯过氅衣一角,将自己再裹严实些,又想到大人正染着风寒,她此番又在羞怯什么:“佛门清净之地,行污秽之事是会被降罚的。”
怀中玉颜透出的浅浅羞意皆被余光瞥见,楚扶晏低笑一声,再将她揽得近一些:“情到深处,怎能说是污秽之举,人之常情,事之常理罢了。”
“大人的歪理邪说那么多,我说不过……”每一句都似极有理,却总让人匪夷所思,她小声嘀咕,欲道尽心上怨意,“说得就似学塾中的老先生,听着头头是道,实际全无道理。”
可她随之细想,此人曾为先帝出谋划策,为天下治理朝务,应比先生要有上些许本事,便含糊着改了口:“大人曾辅佐于先帝左右,献过无尽良策,也可算是位先生……非也,大人应较那些先生还要厉害,大人……”
回首而望时,大人的双眸已轻然阖上,像是已熟睡安寝,她不再话夜,安然地入了梦。
风露澹清晨,轻雾似纱如絮,雾霭缥缈,朝霞熠熠,映得满堂朦胧微亮。
堂中的佛像较深夜更是庄严不可侵,温玉仪醒觉,察觉枕边清姿仍是发着热,没有病症退散的迹象。
她再触其头额,果真依旧发烫,不免觉着大人所言真就毫无可信之处。
“奸诈狡猾之徒……分明说会自愈,怎还能病得这么重。”
“咳咳……”不知是否是听了去,还是仍陷于睡梦里,楚扶晏猛然一咳,竟咳出了鲜血。
惊心触目之色倏地映入明眸。
她陡然一颤,不禁睁大双目,恐惧顷刻间涌上心绪。
再顾不得其他,见势快步奔出这破旧佛堂,她未顾上礼数,焦心如焚地敲起周遭门扉。
昨日来时还健硕无恙,仅过了一夕,大人会虚弱成这样……
定是那风寒有异样。她不由地揣测,此症绝非寻常风寒,如若不然,大人又如何会一病不起。
好在她未染疾症,还有回旋余地,现下最要紧的,还是要寻上医馆医好此疾。
“有人吗?”温玉仪急切叩响周围屋舍之门,可村子照旧寂静,无人前来相迎,使她更作心切,不懈再唤。
“我们是从外乡来的,想知晓这村子可有医馆在?”
听闻微许动静从房舍中传出,她深知村中有人,只是村人不愿出门作理,便向几户人家连声央求:“小女的夫君得了重疾,需寻大夫医治,还望好心人告知一声,小女在此谢过。”
她别无他法,只能谎称
大人是自己的夫君,才能治好大人之疾。
“别再敲了!在这村子染了疫疾,无药可医!”
“姑娘的郎君若有沾染,只能等死了!”终有村人高声回应,似乎已见怪不怪,劝她趁早作罢,赶快另谋高就去。
疫疾……
此村竟有瘟疫盛行?细细回想那离去的项府马夫,刻意带他们来此定有不轨之心,昨日光顾着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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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数,尽忘了派兵来营救的项太尉也会深藏歹心,温玉仪静默半刻,无暇再深思而下。
她镇静而问,不自觉地抬高语声:“此疾当真药石无医?”
又是一阵沉默,屋内村人再度朝外高喊:“姑娘可去村北赵大夫的铺子问一问,就是最北边开的那家药铺,他若无策,便只能等死!”
“多谢好心人相告。”
向未曾打开的屋门恭敬作拜,人命关天,她转身便沿着石路行向村北。
这村子被瘟疫侵袭,家家户户感染疫疾者甚多,所以村落才显这般死寂。居住此地的庶民不愿见人,皆躲于屋中极少会客。
可即便避躲,未寻到救治之法,也并非是长久之计。她不懂医,也未有善心去救一村之人,如今只想着待大人痊愈,再赶紧离了此地。
来到方才那村人所道的药铺前,温玉仪抬眸仰望,未望见有牌匾而悬。
但闻着里头隐约飘出草药味,她便觉应是此处无疑。
铺中站着一老者,长须花白,年事已高,却偏是精神矍铄,眉宇间透着丝许精明之气。
她端步行入药铺,朝老者俯首一拜,想来立于面前的便是适才话语中的神医大夫。
“敢问阁下可是村人口中说的赵大夫?”
村里何人不知他的名号,赵大夫一听,就知这姑娘是从外村来的,微皱起眉眼,轻抚白须道:“姑娘是外乡人,找老夫是为何事?”
“昨夜下了暴雨,我与夫君路遇此村歇了一夜,今早我见夫君发热咳血,才知这村子正闹着瘟疫。”
边说边端量起这间药铺,温玉仪随后再拜,庄重言道:“来此药铺,是想恳请赵大夫开一副药方,以解瘟疾。”
赵大夫闻言无策摆手,微有不耐地答着:“若是其他病症,老夫还能开上方子,唯此疫疾,老夫爱莫能助。姑娘还是走吧!”
此瘟疫像是连大夫都没了主意。
她敛回视线,又将目光落至这药铺的掌事身上,只觉其中有蹊跷。
“这病如此玄乎,若不慎染了上,便只能等待亡命?”她不解更甚,试探般相问。
闻此语颇感无奈,赵大夫长叹下一息,无能为力般一摊手:“老夫也还在观测着,此病状似天花,却比那天花还要猛烈。染病者虽不起红疹,仅是成日呕血,但痛苦难忍,待五脏六腑衰竭,也是到了命终之时。”
“可有药物能缓解病痛?”温玉仪思索片霎,顺这老者之言继续问,总觉得能问出些什么来。
倘若疫病无解,村民足不出户,这药铺又何故开着,定是有所需求才一直未打烊。
“按时服这桑菊饮,方可稍缓病症。”顺手从药柜取了几副配好药材的药包,赵大夫扬袖指了指,好善乐施地回道。
“只可惜这药无法根治,姑娘要好好思量。”
听大夫所言,此药无法根治,只能缓稍缓病痛。村民不堪病苦,故而一有银两便来买上几副药,以缓病症折磨。
而这位大夫……就可从中谋取到巨额钱财。
她再看柜上摆着的草药,杏眸一凝,柔声问着:“这一副需多少银钱?”
抚须的手骤然一顿,轻缓伸出一根手指,赵大夫正色答道:“一包桑菊饮需一两。”
区区一副缓疾之药竟需一两,这位药铺大夫当真是赚得黑心之财。
可此村瞧着并不富裕,若挨家挨户都能给上这钱两,那村民便个个都要成富商了。
“价钱如此昂贵,那些村人能承担得起?”温玉仪黛眉未展,直望眸前别有居心的老者,仍温声细语地发问。
瞧此情形,闯入药铺的姑娘怕是拿不出银子,赵大夫赶客般一挥衣袖,怒目将草药放回柜中,似不愿与她闲谈。
“所以老夫说了,得病之人医不得的,姑娘若觉昂贵,便请回吧……”
她赶忙恭然再俯拜,穷追不舍般再问:“这村中别处的药铺也卖得这般不菲?”
“药铺唯此一家,别无余地可选!”
赵大夫已不再客套,面色极其不悦,愤然而道,抬手直指铺外,宛若这肆铺从不待见贫苦百姓。
村内药铺仅此一家,难怪价钱由一人而定。
温玉仪仍觉有疑虑未解,光待于此处的确是无计可施,况且这药铺掌柜已生怒,她只可先退去。
最终行了一礼,她温婉一笑,款步出了铺子,折原路回庙堂去:“我与夫君只是偶然路过此村,出门未带足银两,实在抱歉。”
“要不这样吧,”忽觉自己方才粗鄙了些,姑娘看着像是个大家闺秀,说不定是有钱财傍身,赵大夫听罢缓下语调,欲与之再商谈,“姑娘有多少银钱,老夫可斟酌着减一些价……”
可再次抬目,姝影已然走远,老者遥望片刻,凝思般步入了里屋。
如果这怪疾传染得厉害,那铺子里的大夫又为何从未受染……
若不出所料,那位赵大夫定是知晓其中的原由,为谋得村中钱财不择手段,瘟疫之事是赵大夫一手谋划也犹未可知。
温玉仪觉此事兴许没有想得那般简单,再大胆寻思,一念头闪过,就此诧异不已。
此村落是项太尉派马夫送行而来,美其名曰助避躲官兵追捕,实际却是想让他们死于瘟疫里。
想用此法灭口,项仲明是悉知这染疫之村,亦或是……
亦或是这劫难,本就由项太尉与那赵大夫一同策划而起。
他们不计后果地敛着一方民财,顺道除去知晓遗诏之事的楚大人,以及她这再无他用的庶民。
然这一切只是猜想,并无铁证。
温玉仪步子微顿,瞧前方有一位布衣男子立至屋舍前,似已候她许久。
“姑娘留步!”男子快步将她拦下,眼望她行步来的路,轻声问道,“姑娘可是从赵大夫那儿走来?”
她忙抬袖捂上口鼻,摇头婉声相拒,一面道着,一面向后退去:“公子还是离我远一些,我家夫君染了瘟疫,我许是也快了。”
第86章
“无妨,我家娘子已病入膏肓,撑不了几日了……”眉目间溢满了忧伤,那男子语焉不详,从袖中取出二包药草,微红着眼眶,递到她眼前。
“方才听闻姑娘敲对面屋舍的门,我家娘子想着,既已时日无多,不如将剩下的桑菊饮给姑娘,好让姑娘的郎君缓一缓病恙……”
已知命不久矣,便舍弃自己让其余染疾之人好受些,不论何地,有歹人所在处自会有心善者。
“如此昂贵之物,我不能收的,”温玉仪断然拒之,惋惜轻叹,思来想去,道出心中疑惑来,“只是有些困惑,你们如何能付上那银子……”
“自当是砸锅卖铁,拆家荡产了……”言及此,布衣男子顿时满目愤恨,那恨意似要冲出眼眸,药包险些被捏了碎。
“我与娘子原本还有着盈余的钱两,都是这瘟疫,害我家破人亡!”
她明了垂眸,不住地唏嘘着,随即又问:“这瘟疫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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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速极快,前
去医馆望诊的人日日有之,那赵大夫为何安然无恙,未曾染上怪疾?”
听闻这一问,男子忙向四周张望,似生怕得罪富贵人家,悄然走近,小声道于她耳畔。
“传言是赵大夫私藏了散疫秘方,只卖给村中的富商子弟……”男子一字字说得含糊,当真说得清晰了,恐是今晚便要丢了性命,“至于需多少银两,我们这些穷苦百姓都无从得知。”
心下一怔,温玉仪敛声再问:“这传闻是如何流传出的?”
“根本无需流传,村子里的大户人家个个康健,定是赵大夫给了他们灵丹妙药,”话语越道越轻,男子忽地感慨命运不公,眼中泛起泪光,“也是,我等贫寒百姓连桑菊饮都难买下,更何况要买那灵药……”
简而言之,那位人称悬壶济世的赵大夫不仅谋取着平民之财,还将富商贵胄的家财也贪于钱囊中。
留此人在世,便是遗祸无穷。
温玉仪缄默良晌,心颤未歇,忽问:“价钱如此之高,分明是收敛平民钱财,何不报官?”
似早与别处村人商讨过一二,男子计无所出,认下命数般长叹道:“此地与京都离得远,附近也没有县衙,官府管不到这一带。何况无凭无据的,我等也不好污蔑人家大夫。”
“公子可能够召集村人于今夜子时前去那药铺?”她蓦地开口,心里有了些许定数,想在今晚解了这些村民患了多时的疫疾,“便说是寻到了救命之药,赵大夫想施恩于众人。”
狐疑看向这村外来的姑娘,男子轻问:“姑娘是何意?”
她心上未有十足的把握,一时不知如何详尽而言,仅是柔婉相道,朝男子诚恳俯身:“公子若信我,照这般做了,许能探出那赵大夫的底细。”
“好,我这就去报知全村的人。”
村外之人是否该信已无从细思,被瘟疫困扰太久,布衣男子听她能解村中疫疾,怎般也要尝试一番。
与半路所遇的男子道别前,还向其讨要了清水与吃食,温玉仪回于庙堂,望大人正坐躺在佛像旁的壁角,旁侧还有未干的血迹,似刚咳出不久。
她不慌不忙地坐他身侧,将讨来之物轻递男子手中。
望大人一言不发地吃饱喝足,浑身好受了些,她才放下悬着的心,境遇有了些好转。
“大人得的是瘟疫,并非是寻常风寒,”眸光瞥向地上斑驳的血痕,她嫣然一笑,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让他不必苦恼,“不过无需受怕,我应能寻到良药。”
透过一旁的木窗,她轻缓一望村北方向,只愿猜想无误,一切可顺利进行。
“过了今晚,这疫疾就能从这村子消散。”
“既是疫病,定会传染,你身子本就娇弱,快离远去,”楚扶晏听是瘟疫,肃然以衫袖遮掩口鼻,凛声示意她离远,“这处庙堂都别踏入了。”
对此倒是不足为惧,她柔缓而道,不退反是更近上一步:“无碍的,我都说了这怪疾能解,即便被染了上,今夜一过,便可痊愈如初。”
凛然身姿犹豫未决,欲赶她出明堂,却实在思索不出她能去往何地,便干愣着手足无措。
见大人神思万千,温玉仪索性不听一语,钻入清怀中,使大人暂且推不得。
这抹娇色似乎是推却不了了,他这般劝服自己,缓慢展袖,温和而拥。
像拥着世间珍宝般爱不释手。
“大人难道不觉得奇怪,项府的马夫授命来到此村不远处,又正值夜深之时,你我为过夜只能入村歇脚……”她在怀内待得惬意了,便轻声道起昨夜至今时疑虑重重的遭遇。
杏眸轻掠过几缕微光,她有意提点,心觉大人不会不明她之意:“这一切也再是凑巧了些。”
楚扶晏顺势一凛冷眸,几瞬便想明白这其中的前因后果,眸色一暗:“项仲明一早就悉知这村落的情形。”
“项太尉早知此村染了瘟疫,命项府马夫带我们来这,却不告知实情,是想借疫病灭口。”
她镇静地将所想尽数言道,只感那朝中老臣是耗费尽了心机。
欲除去心腹大患,不惜让昔日的摄政王染上疫疾。
方才思忖出的念想仍徘徊于思绪里,温玉仪喃喃低语,徐缓相告:“兴许不仅是悉知,这瘟疫一事本就是项太尉一手促成。为谋得财物,使尽了手段。”
话音未落,她仰眸轻望,恰巧又撞大人深邃目光,瞧这肃影正兴趣盎然地观望着,眼睫投落微许不易察觉的光影。
“大人何故这么看我?”
被望得颇不自在,她唯恐道错了话,倏然起身,待其下文。
曾在宫闱内外遇见的女子哪能思虑出这一层牵连,楚扶晏一扬肃穆清眉,竟掩不住一丝得意:“觉夫人聪睿,能得夫人这样的女子,是楚某此生之幸。”
忽而受此夸赞,她面目含羞,赶忙寻一话语遮掩,欲盖弥彰地欲出庙堂。
“大人现在可是患病之人,快些躺好,我向村人借炉灶给大人煲汤。”
“不必,你又并非是女婢,何苦一刻都不歇着。”他见景攥上皓腕,眉宇紧锁,不想再望她忙里忙外地到处奔走。
温玉仪顿然止了步,风雨过后,堂外晴光正好,她灿然而笑,随后回得婉约:“我只想着大人先前养尊处优的,受不下这苦……”
“已死里逃过一劫,何事都能忍下了。”
闻声冷然而语,大人似将仅剩的颜面也放下了,只想在她面前说尽所有心绪,连同后续的夺权之计也可向她奉告。
何事都能忍……她才不信。
温玉仪忽起玩闹之心,颦眉颔着首,故作正容地回望。
“既然如此,那我回京寻陛下去。”
她佯装无关痛痒,学那贪图荣华之人的模样严肃道:“陛下曾说要封我为嫔,可就此享上些荣华,所谓天子绝无戏言,我……”
楚扶晏听罢当真一慌,悔过自新般忙改口:“关乎玉仪的事,楚某忍不了。”
听此话再难忍,她蓦然轻笑出声,坐回原处,随性拍下衣裳上的尘埃。
“大人原来是也有惧怕之事……”
然而打趣一止,她便想起曾在王府中瞧大人那凛凛威风的模样,墨发玉冠,着一身朝服垂手而立,治理的是万里山河。
如今沦落在此,以大人脾性怎能忍得……
“大人甘心吗?”轻柔启唇,温玉仪忽作一问。
“被人毁去所有,权势被灭尽,康健被夺取,还被迫忍下一道道屈辱……”她转目相望,淡然眸底逐渐染了层怨愤。
“他们是在诛着大人的心。”
大人既是不语,她也能感受仇怨甚深,就算未得这些遭遇,以他誓不罢休的野心,他亦会重夺朝权而归。
语声低缓若阴沉细雨,似对昔日王府的繁华之景叹出些怅惘,她半晌低声而道,双眸凝了紧。
“以大人誓不甘休的野心,定难以忍受。大人不说,我也是知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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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扶晏扯唇冷笑,似已无声无息地备了后手,天牢中未将他除去,那李杸便错过了唯一的良机。
“隐忍一时,方可杀回去。李杸的那点伎俩,还除不尽楚某之势。”
“看来离京前提醒过大人的几言,大人是听了进。”签押休书时,她曾刻意让大人留心陛下于暗中培育与招揽的势力,此刻一听,才放心了下。
大人终究是有所谋划。
“李杸培养的那些暗卫,我早已安插了线人。朝中掌权这些年,皇宫各处皆有眼线在,想将我除尽,不会这么容易。”
为打消她心头顾虑,他极为沉稳地回着,似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方今正当时,温玉仪郑重地立至其跟前,随之跪拜而下,引得身前肃色眸光一滞。
她直身跪着,对这寂冷傲寒的身影行着君臣之仪,正声开口。
“我为大人留了一手,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男子茫然更甚,她缓缓再道,秋眸中透的是一缕决然:“当初,项太慰与温宰相可笼络梁公公行篡改遗诏的大逆之举……”
“我们也可笼络当今高公公,以还其人之身。”
第87章
“高培阔?”
楚扶晏轻念话中之人的名姓,想那成日伴随李杸身侧的宦官,如何被这娇女笼络了来。
“正是,”回语道得不紧不慢,她柳眉稍弯,忽然神采奕奕般明媚而笑,“陛下召见时,高公公收下了我递上的书信,至今还未闻见任何处
置之讯。大人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温玉仪回想起在皇宫狭小房舍内,藏于画作下的纸张被收入袖中,笃然继续道:“高公公接受了提议,未将那书信一事告知陛下。”
“宫中人人都想为自己谋条出路,高公公想投靠的,是大人。”
娇婉女子将每一字言说得掷地有声,他讶然起身,却因身患疫病而踉跄了一瞬。
“加之此行若顺利,可借瘟疫一事扳倒项太尉。至于家父,是去是留皆听大人发落,我已无挂念。”她扬袖恭敬叩拜,念及一人,恳求般又作一叩首。
“如若夺回朝权,只求大人能放过娘亲,保她一生无虞。”
“夫人为楚某留的这一步棋,真是锦上添花……”楚扶晏畅然低笑几声,忙上前扶起姝影,将此娇软拥紧,良久回道。
“不论是否行下这几举,只要是夫人所求,我都会应的。”
听大人应了,她霎时没了后顾之忧,盈盈婉笑着:“我不懂朝堂纷争,能帮上大人一点忙,便已欢喜。”
她从来都是默不作声地行着一举一动,虽说不谙朝争,可她暗自藏着的心思足以带给他无尽惊喜。
此娇影在世归他所有,他不胜欢愉。
“玉仪来这里躺着,我守你午憩,”轻巧一带,便将她带至干草堆上,他沉静地阖眸,想与倩影共枕眠,“再不养精蓄锐,晚间可要没了气力。”
温玉仪由他牵着躺于怀里,翻来覆去地寻思了好一会儿,偏是难以入寝。
方才说的谋权之语仍忽隐忽现,在思绪间徘徊,经久不息。
“夫人在想什么?”感受她轻微挪动着身子,秀眉频频而蹙,楚扶晏薄唇轻启。
眼眸未睁分毫,她勾了勾丹唇,唇畔落下惋惜之意:“在想像大人这样颇有气焰的男子,如何才能含垢忍辱至今时……我心疼大人。”
“怎还有姑娘会心疼男子的……”
他随即淡笑回应,侧目透过窗台遥望,所望之景似乎比她望的还要深远。
深夜柳暗花遮,漏尽更阑,本是掌灯时分,笙歌彻响之时,然村内唯剩几盏残灯无影,寂寥无音。
村北一处未挂牌匾的肆铺前隐隐飘起白雾,几瞬后化作浓烟滚滚,盘旋上升,不断逼迫着周围之人四处逃窜。
火光于夜风中摇曳,映照夜空一片明晃,欲将此寂冷之夜撕裂开来。
“走水了!村子走水了!”
呼喊声此起彼伏,时远时近而传,吵吵嚷嚷的,使得这一夕颇不宁静。
紧接着纷纷响起快步奔逃之声,村人的步履极为急促,纷乱与嘈杂闹得人心惶惶。
一抹清丽婉素疾步而至,手忙脚乱地走于药铺前,心急如焚地抬袖拍起门扉。
听里头没有动静,她又敲得更急切了些。
“赵大夫可还在屋内?”女子焦急万分,未停手中举止,顺势抬声高喊。
“村子走水,村里的人都跑了!大夫再不走,可就要亡命在此了!”
屋门被缓慢一开,赵大夫似从睡梦中被惊醒。
仔细一瞧,立于门前的是白日里来寻药的那位姑娘,赵大夫顿时疑云遍布心头。
可浓烟遮天蔽日般袭来,令人看清不得四周,他顿感一惊,此夜像是真起了大火。
赵大夫皱起双眉,朝旁侧观望,却怎般也瞧不清景致,迟疑问道:“好端端的,怎会走水?”
似被灼热之息烧出了细汗,温玉仪拭着额上汗珠,紧锁着眉眼,示意他快些逃命:“据说是旁边那一屋打翻了煤油灯,烧着了床帐。”
“大夫快带上珍贵之物避一避,待火势退了再回来!”
心觉此女说得不无道理,刻不容缓,赵大夫转身便朝里屋而走。
“多谢姑娘告知,老夫去收拾下行囊。”
隔了堪堪几霎,身背包袱的赵大夫便匆忙行了出,慌乱地穿过大片浓烟。
眼前的一幕,却令其惊愕一怔。
这哪是什么走水,分明是有人存心为之……
屋舍前的村路上放满了燃烧的干草,熊熊而燃,偏是未烧着房舍寸毫。
而面前站着村里的大半村人,正直直地与他相视。
仿佛在道着,这一切皆是一场闹戏。
“姑娘在诓骗老夫?”赵大夫冷眼看向一旁温婉而立的姑娘,厉声发问,“假意走水,是何意图?”
对其怒言置若罔闻,温玉仪轻望被抱于怀里的木盒,抬袖悄然指了指:“小女好奇,赵大夫手中拿的是何物?”
“冒死保下的物件,定是珍贵非凡……”她嫣然扬眉,别有他意地婉声道。
“赵大夫可敢打开来让众人看看,究竟有何物是被木盒锁着,见不得人的。”
倘若家中失火,为保命而逃,随身所带之物定当最是贵重。
像这般锁于盒中并紧抱在怀的,若她揣测无误,必定有散疫之药。
赵大夫本想不作理睬地回至铺内。
但已被村民牢牢围困,他进退两难,只得照她所言开这怀中木盒,已消村人猜忌。
他冷哼一声,将盒钥插入锁中,不情不愿地眯眼问:“不过是些家中一些积蓄,姑娘在怀疑老夫为非作歹?”
“难不成是小女错怪?”眸光紧盯此木盒,生怕他做上手脚,她唇角笑意未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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