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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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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行进了半个月,那些参与其中的商户和守军不满原有利润,又开始对着西羌人坐地起价,那些人本就流离失所,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会散尽家财想要求粮求药,对着此番行径自然憎恶,正在两方僵持不下时,对岸投来的一颗石子成了雪崩时最后的那片雪花,澄河两岸开始争吵,投石,最后顺着浮桥冲入河流,爆发了一场死伤过百的械斗。

若事情只是到此,尚还有挽留的余地,但不知是那些商户和守军过于轻敌,还是西羌的流民已然暴.动,不仅没有将人截在河边,反而让那些流民冲过了山林,进入了边营的控制范围。

最后的结果自然也可想而知,闻讯赶来的边营将士们不可能让他们冲过防线,制止无果后只能举弓射杀了所有人。

“不过现在的情况不仅仅是死了百来个流民那么简单,原本今年澄州丰收,抽调了三成粮食给予淮平后,又在当地收缴了五成存粮充入军中,如今澄州和淮平城内的余粮已然不多,经此一事后,当地的百姓也开始存粮买粮,很多粮铺早上一开门就遭疯抢,导致粮价一直居高不下,淮平的官员又不敢轻易放粮,僵持了好一段时间。”

听到谢定夷说的这些,沈淙皱起了眉,他接手家中生意多年,接触的生意人只多不少,也算见惯了人性百态,明白商人逐利是天性,但沈家祖训有言,但凡荒岁之年,珍馐佳肴可随势而涨,柴米油盐不可趁机哄抬,扰乱民生。若逢寒冬,绫罗锦缎自可水涨船高,惟有棉布柴炭,须保本平价,不许趁火打劫。至于疫疾流行之时,人参鹿茸等珍贵药材可高标售卖,然凡汤剂石散、寻常医药,须低价济人,不得借病敛财。总而言之,就是富人之财可取,穷人之命不可逼。

“然后呢,这些人怎么处置。”

“先让缴了这些人的私产,充公后全都拿来换粮,再有不足便让当地府丞开仓放粮——总之眼下这光景,先得想办法稳住边关局势,以免百姓恐慌,”谢定夷道:“至于人么,天灾无情,这些人囤积居奇,哄抬粮价,当杀。”

沈淙道:“但西羌会让这件事这么轻易过去吗?会不会以此作筏和我们谈条件。”

“要不怎么说西羌不要脸呢,”谈及开战,谢定夷脸上不见凝重,反而还是笑着,道:“那百来个流民是不是真的流民还说不准呢,如今死无对证,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西羌这段时日动作频频,看样子已经蠢蠢欲动了,吾丘寅如今八成就在西羌国内,这种奸诈又师出有名的法子像是他能想出来的。”

沈淙道:“从权倾朝野沦为亡国之人,他自然是不甘心的,如今他能合作的也只有西羌皇帝,”说着,他又问了一句:“如果真的要开战,先前那些钱够吗?”

这话也不是随口一问,谢定夷自登极以来就穷的两袖清风,最头疼的事就是看户部的账册,左拨一点右拨一点,紧巴巴地过日子,如今就算有沈淙慷慨解囊,能动的也不过是他的私产,填不满一整个国库,要打也只能速战速决的打,一旦拖长线,消耗的只能是自己。

“够不够都能用,依照中梁如今的境况,无论如何都没法长线作战,你给的那些钱大多用在了军备粮草上,也算多些保障,兵马还是那批兵马,精锐也还是那些精锐,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翻一倍。”

沈淙还是有些担忧,说:“没有充足准备总是有隐患的。”

谢定夷道:“世上的事哪有次次都准备充足的,我刚去青岚的时候也是步履维艰,训兵训了没几年,燕济就突然动手了,别看那些史书里把我写得天花乱坠,其实我也不太敢。”

她不知是玩笑还是真心话,语气并没有很正经,但沈淙的心口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意,道:“你那会儿……才十四岁。”

谢定夷道:“是吗?我都忘了。”

沈淙盯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许久之后微微倾身,安静地靠在了她的怀中。

第44章

十四岁的谢定夷是怎么样的呢?

同谢定夷愈发靠近后,沈淙也愈发经常地想这个问题——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是名动天下的宣靖帝姬了,燕济的战功让她名望大增,边地饱受两国纷争的百姓将她视作天神下凡,甚至还有人给她树碑立祠,以表崇敬,好像她生来就是天生将星,无所不能。

史书上写的那些是独属于承平这个年号的荣耀与功绩,但并非是完整的那个人,自然也无法代表他心中独一无二的谢定夷。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很坏,很不正经,有时候话没说两句就开始欺负他,一看到他的眼泪还会变本加厉,但有时候又温柔的出奇,他就这么轻易的在爱和欲的催发下重新复苏了埋藏在心底深处的少年情愫,涓涓细流汇成江河,又在一次又一次的相见中变成一股莫能御之的洪流。

只可惜,当一个人足够强大的时候,意志就会像磐石一样毫无转移,永远沉默,永远向前,毕竟大部分人都只喜欢站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因为未知让人恐惧,有人站在前面就会让他们安心,所以注定只存在很少数的人才会让她稍稍回首往事,而其余的人对她来说就如同车外飘落的那些雪花一样,裹挟的疾风轻易地飘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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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在她心里停留了吗?

他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

他还能付出什么呢?

……

“嗯……”突如其来的吻打断了沈淙的沉思,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她,说:“……干什么突然……”

谢定夷边亲边回答他,说:“你盯着我的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他面色一红,说:“……少乱说了。”

少乱说了,所以就不说了,谢定夷低下头专心亲他,先是含住他微凉的嘴唇,然后一点点地锲进牙关,沈淙不再说话,被炭火暖热的手宛若温玉,轻轻地环在了她的后颈上。

一个月多没见,两个人都沉入了这个绵长的吻里,亲起来几乎没完没了,含吮啜吻着唇瓣,直到那唇肉盈满血色,开始变得殷红肿胀。

“好了——”最先错开嘴唇的是谢定夷,她用鼻尖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鬓发,道:“我该走了。”

沈淙还没从刚刚那个深吻所带来的缱绻中回过神来,抿了抿微湿的唇瓣,试图再去寻找她的嘴唇,被她捏着下巴分开了一点。

温热的怀抱被撕开一条缝,沈淙也很快藏起了眼里那点失态,抬臂握住她的手示意她放开,谢定夷依言松手,看着他小心地理了

理鬓发和衣衫。

没过一会儿,他就重新正襟危坐,恢复了最开始出现的样子,若不是发红的唇瓣,谁也看不出他刚刚经历了什么,谢定夷心中好笑,用指腹不轻不重地擦过他的嘴唇,像是提醒似的,道:“走了。”

言罢,她就放开他想要站起身,沈淙没立时放开,反而收紧了缠住她的指尖,小声喊了一句她的名字。

谢定夷没听清,回头反问他:“什么?”

“没事,”沈淙没有再重复,摇了摇头,将手收回来垂放在膝上,说:“雪大,你别又风寒了。”

谢定夷笑笑,没在意,随口道:“不会,我穿得挺厚的。”

说着,她就拉开车门跳下了马车,车轸上的蓑衣已经积满了雪,被她甩了甩披在身上,斗笠宽宽的帽檐轻易便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往下一盖,整个人便在风雪中越走越远。

“府君,我们也走吗?”

马车外传来赵麟的询问,沈淙却没有第一时间应声,而是支起了木窗去看河边的那个背影,呼啸的风雪落在她的肩上,很快就将她染成一片雪白,仿佛一块本就存于天地间的磐石,不语不动,不言不看。

风雪无垠,天地皆白。

————————————————

那日回去后,边疆的奏报就如雪花一般朝梁安飞了过来,大体的境况和谢定夷所料的一般无二,械斗之事过去半个月左右,西羌向边境派来了使队,说要与中梁交涉,谢定夷便下旨让淮平府牧李敏同亲去与其谈判。

只不过谈判刚开始,西羌使者就拿出了旧年两国签订的和谈文书,以中梁随意射杀西羌百姓为由要求其割城十座,李敏同深感荒谬的同时也试图据理力争,但西羌的来使却充耳不闻,甚至在谈判未成之时就着两国使臣的面撕毁了和谈文书,道西羌不日就会兵临城下。

如此急转直下的境况在朝中很多人都措手不及,一时间战与不战又成了一个争论不休的问题。

以方赪玉和户部尚书陈巽为首的一批臣子认为中梁国库不丰,支撑不住长线作战,若是开战必然很快就会耗空国库,到时候财政难支,主张和谈。

以刑部尚书宋冉和一批武将为首的臣子则认为西羌并没有给中梁和谈的机会,一早便是打着开战的主意来的,如若和谈便只能是割城,还指不定能支撑多久,不如趁此机会正面交战,将全部兵力一力压之,速战速决。

朝堂之上最难统一的就是政见,连吵了几个早朝都是车轱辘话翻来覆去的说,没什么新意,谢定夷到后面甚至要听睡着,终于在第四日下朝有了旨意,却是将方赪玉叫到崇政殿议事。

一进门,方赪玉便屈膝行礼,道:“臣知陛下心有凌云之志,但如今的中梁并不适合开战,国库如此,根本撑不住战事,一旦战线拉长必然会耗空所有,届时即便战胜了国事也难运转,得不偿失,还望陛下三思而后行。”

站在椅背后的谢定夷听完他的话,并没有多说什么,叠臂倚靠在那张御座之上,道:“小影近日还好吧?”

小影是方赪玉的女儿,全名苏静影,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她母亲苏稳也曾是谢定夷身边的亲卫,和懿宁帝卿一起死在了昭矩一战中。

方赪玉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提起孩子,但还是回答道:“多谢陛下关怀,小影一切都好。”

谢定夷道:“好就好,我也许久没见她了。”

方赪玉道:“陛下若是想念小影,随时都可以让她入宫陪您。”

谢定夷道:“还是算了,如今这境况,恐怕没什么时间陪小影玩耍。”

方赪玉劝道:“陛下,边关战事……”

“其实你也知道,这仗无论如何都会打,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谢定夷道:“今日不战,那就是割城,淮平十城,里面又有多少孩子,照中梁和西羌现在的关系,你觉得他们会善待百姓吗?”

方赪玉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道:“可开战了再没回旋的余地了,一旦出现差错,那整个中梁……”

“怀绯,我比你更看重中梁,”谢定夷再次打断了他,神色平静,道:“战事没有全然无错的,当年若我不战,中梁未必能走到今天,同样的,今时若和谈,西羌还是会得寸进尺,既然如此,我当年出生入死又是为了什么呢?”

方赪玉沉默了好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知道是无法再改变什么了,整个人都颓丧了下来,艰涩道:“臣只是……害怕……”

说着,他又露出一个苦笑,说:“臣少年时读中梁旧史,对太宗晚年时政见颇为不解,觉得太宗既然已经开国立宗,为何又在晚年时前怕狼后怕虎,甚至在明知燕济索求无度的情况下还献城以求平安。”

“……直到阿稳离开,臣才明白……或许是因为太宗已经失去了太多了,年事渐高,不忍再看边关生灵涂炭。”

他凝目望向谢定夷,道:“臣之所想,陛下定然也明白,这些年,您不也一直在自苦吗?”

那么多人,那么多事——自幼陪她习剑骑射的亲卫,曾在生死关头并肩冲杀的旧臣,还有那些不顾一切为她犯险的亲故——这么多年……有多少故人埋在风沙与血迹之下,尘泥销骨、无声无息,再也没有回来。

她一步步走到今天,回头看时,身后还有几人?

“若是再给朕一次机会,朕依旧会这么做,”可谢定夷并未被他的情绪所染,反而看着他沉声问道:“阿稳是因朕而死的,怀绯,你是在怪朕吗?”

方赪玉苍白着脸低下了头,道:“臣不敢。”

谢定夷道:“此次北征西羌,朕会让蕴玉留在后方的,你累了,这几个月就好好休息吧,不用再为此次烦忧了。”

闻言,方赪玉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求,俯身行礼之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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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方赪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偌大的宫殿中只余谢定夷一人静立,不知过去了多久,那宛若石像一样的人才缓缓抬步挪到了窗榻前,伸手翻起了角落处的一面铜镜。

铜镜雕刻精致,打磨光滑,轻易便纤毫毕现地照出了她的眉眼,谢定夷往那镜中看了两息,目光仿若透过自己看到了另一个同她一般无二的面孔。

记忆中仿佛还能回想起熟悉的声音,高兴的、生气的、痛苦的、哀求的,唤她——阿姐。

阿姐,救我。

救我。

……

朝堂之上的争论因为左相的突然告假而倒向了一边,谢定夷见无人再有异议,便令方青崖拟旨传旨,整军备马,十日之后赶赴边疆,朝中诸事暂交太子和礼部尚书余崇彦所理。

知晓谢定夷要亲征西羌后,武凤弦第一时间来到了近章宫,神色是说不出的焦躁,刚见到谢定夷便问道:“陛下要亲身前往?”

谢定夷问:“怎么?”

武凤弦道:“陛下能否容许臣侍随行?”

谢定夷道:“淮平苦寒,不比东境,你身子受不住。”

武凤弦道:“臣侍可以,军中战备没人比臣更清楚,无论如何也能协助陛下一二。”

谢定夷道:“宫里离不了人,阿持还需要你的帮衬,梁安不宁,我又如何放心征战?”

武凤弦还待再道,被谢定夷抬手打断,道:“好了。”

她道:“此一战我也没有十足把握,宫里还需要能主事的人,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不能后背无援。”

这话重若千钧,已然是将后背完全交给武凤弦了,他咬牙听罢,只得到:“……陛下定要平安归来。”

谢定夷轻轻应声,垂手握住了他向自己伸来的手,道:“会的。”

承平六年,西羌以中梁随意绞

杀流民为由撕毁两国和谈,于寒冬腊月兵临淮平归余城下,承平帝谢定夷下旨迎战,重披战甲,再拭利剑,时隔数年又一次领兵亲征。

第45章

天刚蒙蒙亮,去往边疆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整整齐齐地停驻在承天门外。

大军和辎重在数日前便已先行,如今谢定夷统领的不过是一支八百人的小队,站在最前方的分别是忠武将军汤誉、昭武校尉何甫江以及宁荷宁竹二人。

御驾亲征,凡在京的百官全都循礼送行,将士们的家眷也都挤在城楼上殷切地望向这边,谢持身为太子,自然也得统领百官,携着正君宋渐吾前来与谢定夷作别,见她披甲上马,便抬步走到马边,恳切道:“母皇放心,儿臣定会为您守好后方。”

谢定夷握紧缰绳,垂眼看着她脸上不似作伪的担忧,神色藏在雾蒙蒙的天色里看不真切,顿了顿才道:“希望如此。”

但谢持不知道有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深意,眼中竟还溢出了薄泪,哀声道:“儿臣定会看顾好父君,不让母皇在前线担忧。”

谢定夷轻轻嗯了一声,最后嘱咐了一句,:“朝中诸事可与余老尚书商议而行,不可专断独裁。”

谢持低头应是,道:“儿臣谨记。”

见这边言罢,紧跟在谢定夷身侧的宁荷便举旗示意,队伍立刻整肃,百官也退出了几步之外,站在队首的谢定夷目视前方,轻轻拉动缰绳,道:“走。”

晨钟敲响,城门应声而开,踏星最先一步迈上了宽阔的承天门街,百丈之外是梁安的东城门,街道两侧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见到承平帝策马而出,沿街的人群纷纷屈膝行礼,无声叩首,俯下的脊背像是起伏的潮水,一点一滴地汇聚在了众人脚下,风吹起晨雾和旌旗,混杂着炊烟和一点风雪的气息。

这片故土一如往昔安定繁华,可自从谢定夷十岁那年随使臣去过一次燕济以后,就知道并不是所有地方都像梁安一样,幼年读史时一统天下的野心在看到那些争斗和鲜血之后率先化作了恐惧,又在命悬一线时变作对天权的渴望。

不过现在,她依旧没有多看——也有可能是不敢,野心和征伐是一个很虚无的东西,但落在一张张活生生的面孔上就不一样了,她身上已经压了太多的性命,也会畏惧再多一点重量。

————————————————

随着那队人马消失在城下,立在望月楼上的沈淙也收回了远眺的目光,对着身侧的赵麟淡声道:“走罢。”

行至楼下,宫内的百官也正好散尽,沈淙回到马车上耐心等宿幕赟出来,示意赵麟喊住她。

和赵麟对上视线后,宿幕赟立刻和身旁的同僚话别,匆匆爬上马车后坐定,问:“你怎么来了?”

沈淙没答这话,径直道:“母亲和长姐领命去澄州驻守了,我明日要回趟晋州。”

“这么急吗?”宿幕赟蹙眉,道:“大军虽然已经出征,但也说不准会不会开战,陛下此去边关震慑西羌,说不定还有和谈的余地。”

沈淙道:“不管最后开不开战我都得回去一趟,沈氏的仓储都在晋州,我要送一批钱粮到前线去。”

许多名门望族一到天灾或战时都会出钱出力,此次出征户部也从这些世家手中募到了不少钱粮,这些人除了想在陛下面前过过眼外也是为了积攒名望,尤其是家中有人在朝中做官的,更是需要维护自己的官声。

沈氏在过往的战时也常常会往前线送粮,这几年虽然没有战事,也会每年都出资一笔用以晋州军备,这也是沈氏为何在晋州名望如此鼎盛的原因之一。

思及此,宿幕赟心中了然,道:“既为此事,我就不说什么了,那你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沈淙道:“不用,你明日还要上朝,我自己走便是。”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在朝中要多加小心,只忙自己的差事便好,不要管其它的。”

宿幕赟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问:“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沈淙道:“梁安不比晋州,外面看去一团和气,实则斗争严重,虽然现在陛下的膝下唯有太子一人,但朝中有不少人是不支持太子殿下即位的,尤其是余老尚书,可如今陛下亲征,却让余尚书协太子殿下监国,最大的可能就是希望太子能撑起来,可以得到余尚书的认可。”

“啊,”宿幕赟认真听他说,问:“然后呢?”

沈淙道:“太子能撑住自然是好,可若是撑不住,监国事宜定然会向余尚书肩上倾斜,届时太子只能被架空,如若这般,朝中对她的争议便会越来越大,到那时,即便此战得胜,朝中的党争也会愈演愈烈,万一引发内乱,后果不堪设想。”

“你一直无事,是因为你是晋州来的,官也不算大,等到后面就不一定了,就算是一只蚂蚁也会被分属阵营,你如今背后还代表着沈氏,一定要谨言慎行。”

听他这么说,宿幕赟的神色也凝重了起来,道:“那我该如何?”

沈淙思忖了几息,先把事情掰开了给她说,道:“当下朝中大致分为三个阵营,一是以宋氏和武贵君为首的太子党,除了宋氏的官员外还有一些过去和武贵君交好的武官,因为有宋氏做靠山,武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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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又深受宠爱,所以根基深厚,难以动摇,况且宋氏还同明昭帝姬有旧,过去一批帝姬的幕僚门生也会紧紧依附于他们。”

“二是承平年间才起用的新臣,除了方家和后宫那些人背靠的家族以外还有一些被陛下调用的新人,其实你也属于这一批人里面,不过这批人进入梁安朝堂时日太短,还没站稳脚跟,就像是方大人,就算陛下给了他丞相之位,他的手中也并没有多少实权。”

“三就是先帝留下来的那一批旧臣了,除了余老尚书做过陛下的老师以外,其余的人都很难说明白他们心中所想,这其中不乏有忠于中梁的纯臣,但他们毕竟经历了几朝,老谋深算,一旦遇事最大的可能就是保全自己,不能全然托付。”

“三个阵营以外,还有一些这两年应试正考上来的官员,不过能用的太少,又是初入官场,威胁不大,所以暂时还没被拉拢。”

这还是宿幕赟第一次听沈淙说这么多话,每句话都在脑子里转了一遍后才能捋顺,在心里认真理解了一下他话中的深意,说出口的却是:“陛下这么惨啊?”

沈淙抿唇,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宿幕赟忙道:“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什么也不做?”

沈淙道:“你不做也会有人逼你做,与其和他们周旋,不如先替自己择好阵营。”

宿幕赟迟疑,道:“那我听谁的?”

沈淙不敢相信她居然能问出这么蠢的问题,审视地看了她一眼,问:“你说呢?”

宿幕赟忙自证道:“我可没有不臣之心啊,我自然是听陛下的,只是如今陛下不在,我想说我可以听方相的,但方相不是因为支持和谈被赋闲在家……”

看着沈淙平静的眼神,宿幕赟说着说着反应过来,瞪大眼睛道:“……陛下不会是故意的吧。”

沈淙收回目光,道:“还不算太蠢。”

朝中的钱就这么多,实权也就这么大,三方阵营定然是此消彼长的,谢定夷不在朝中,没办法精准地掌控朝中的局势,所以只能让她最信任的那批臣子先埋起头来静观其变,不论先帝旧臣和太子党怎么争,也只是去争彼此的权位,不会涉及她手中的那些,最重要的一点是梁安布防和禁军的兵权都在方青崖手里,兵在谁手上自然谁就说了算。

想通这一点,宿幕赟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道:“之前……之前朝中就有人在传,说陛下和方相下了朝后在内殿边关之事,方相胆大妄为,说了一些悼念亡妻之言,直接惹怒了陛下,第二日方相没来上朝,吏部的官员说他因病告假,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陛下赋闲在家了……不是,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听到这事无巨细的话,沈淙的神色冷了一点,道:“你是听谁说的?”

宿幕赟道:

“工部的同僚啊,她说她也是听来的。”

沈淙道:“这话或许是陛下故意让人听见的,只是……”

只是,谁知道内宫里那些来来去去的侍从又有多少背地里侍了二主呢,谢定夷十四出征,心腹都在战场上,如今也不剩几个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亲卫一个也没留下来,跟得最久的只有去到边关后虞氏送到她身边的宁荷,登基六年,手中真正能调用的人没有几个,她的背后有多空荡,身边又是多么的危机四伏?

想到她平日里那副游刃有余,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沈淙的心里就后知后觉地涌出来一阵心疼来,垂睫敛下眼底的情绪,沉声道:“总之,陛下让方相称病自有她的道理,我将这些话说与你听也只是为了让你小心谨慎,你不能再同任何人说,包括萧辙。”

见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宿幕赟也不敢掉以轻心,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

从梁安一路行军七日左右,谢定夷等人顺利进入了淮平的归余城,被她调任前来的朱执水和贺穗已经在此久候,甫一见到她便走上前来汇报军情,道:“昨日西羌已经派了一队人马攻城,约莫看去只有五千人左右,并无辎重,应该只是试探,淳于通没有露面,不知道有没有前来边关。”

谢定夷点点头,没有第一时间去主帐,而是先让人带她去检查了一遍粮仓所在和各项军备,边看边问道:“军中还有没有东西缺漏?”

负责此事的是淮平的守将高观澜,听见谢定夷问,他立刻上前一步,开口答道:“都送到了,陛下考虑周全,除粮草和军械外,棉衣布甲一应俱全,且都已经分发到各队了,药物分了两批运送,还有一批在路上,约莫明日就会到,暂时没有什么缺漏。”

“好。”谢定夷满意地点点头,又登上城楼看了一眼城外的境况,归余城位于淮平州的西北方,整个城池像是一柄利剑一样斜斜插进了西羌的国土中,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绝佳的防守地,不然西羌也不会选择此城下手。

不过同样的,也正是因为此城特殊的位置,它也是打开西羌防线的绝佳通道,如果能在开春前反攻,他们说不定可以拿回先前划给西羌的昭矩十六州,淮澄河的下半段就在此十六州内,对于擅长水战的梁安将士们来说,拿到此地无异于抢占了先机。

在城楼上站了许久,谢定夷才同身后几人一起回到了主帐议事,宁荷先她一步替她拉开帐帘,将里面似曾相识的陈设投入她的眼中,桌、椅、床,地图、沙盘、刀枪剑戟——谢定夷静静地看着,行军多日的身体未感疲惫,反而清晰地察觉到了血液里平静已久的杀意正在一点点沸腾起来。

第46章

夜半时分,朔风如刀。

宁荷和纫秋二人并肩伏在冰冷的枯草中,身上单薄的夜行衣已经沾满了泥土与夜露的气息,若非微微起伏的胸膛和顷刻间便化作白雾的鼻息,就仿若两块没有生命的岩石,无声地藏在草坡之中。

“往上半步,偏东。”

宁荷的声音已经低至气音,说出口的那一瞬就碎在了阒寂的夜里,随着一旁传来一声轻应,两个身影便默契地开始同时动作,短暂的窸簌声后,两道视线终于越过山坡,望见了山坡前方那片庞大而沉默的阴影。

那无数的营帐宛如野兽密布的齿列,密密实实地挨挤在一起,几乎看不清边缘。

正是西羌驻扎于此的前锋营寨。

二人此行的目的除了找到西羌扎营的具体位置,还要摸清其营寨布局、哨卡分布以及兵力多寡,尤其是那支令人忌惮的重甲铁骑的所在。

淮平的冬夜实在太冷,为了减小目标,方便行动,二人都没有穿得很厚,冰冷的夜露在睫毛上凝成冰霜,身体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可他们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缓解寒冷——这个地方已经太近了,鼻尖弥漫着的除了枯草和泥土的气息外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马粪以及皮革混合的味道,那是大军驻扎后留下的独特印记,这说明西羌人一定在附近的山上有过停留,或许是驻扎,或许是巡逻,但不管是什么,他们现在险中之险的处境都是一样的。

一旦惊动了大军,不仅是此次的任务会失败,他们二人也几乎不可能逃出生天。

又一阵夜风吹过,将那股味道再次送入鼻腔,像是无形的绞索,勒得人喉咙发紧。

好在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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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的风声掠过枯叶所传来的声音也能掩盖了他们细微的动静,趁着此时,纫秋立刻压低声音开口道:“东,十步,走。”

二人瞬间起身,如同贴地游走的毒蛇,顺着坡地的凹陷和草丛的遮掩悄无声息地向前蠕动,脚尖先试探性地轻点,确认没有会引发大动静的枯枝碎石,整个身体才缓慢地贴地划过,冰冷的泥土透过薄薄的衣物渗入骨髓,轻轻的一声心跳都如同擂鼓一样撞击着耳膜,生怕这声音会惊动黑暗中潜伏的猛兽。

十步距离,二人瞬息便达,这个距离已经能看见营寨外围的木栅栏了,星星点点的灯烛如同鬼火,在几座简易的望楼上飘飘荡荡,照出几个穿着甲胄的身影,那栅栏上似乎还挂着东西,在风中轻轻晃动。

宁荷凝目望去,发现是密布的蒺藜和铁刺。

虽然已经夜半了,但营寨内并非一片死寂,隐约还能听见巡夜士兵沉重的踏地声和战马交错的响鼻和刨地声,这些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被无限地放大,每一次响起都让二人的精神骤然紧绷。

突然,一队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从边缘的一个营寨后方出现,跳跃的火光猝不及防地撕破了草坡上的黑暗,隐隐照见两个人的发顶,宁荷的呼吸一下子停滞了,如同冰河里瞬间被冻住的鱼,每一寸肌肉都绷了起来。

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

二人用余光确认了一下彼此的存在,已经做好了要拔刀的准备。

一息、两息、三息……

几句不大真切的对话声随风传来,全是听不懂的异族语言,大约十来句话之后,外面渐渐没了动静,又耐心地等了一会儿,宁荷控制着声息小心地碰了碰纫秋的肩膀,示意自己往上看一眼。

这种情况下,争执或是谦让毫无意义,纫秋回碰了她一下,手渐渐往下,放在了腰间的匕首上。

最差的结果,就是一越过山坡就和敌军对上视线,但如果能一刀毙命,说不定还有逃生的机会。

万幸,那队巡逻兵似乎只是例行公事,宁荷抬目去看的时候他们已经往另一个方向去了,身影和火光都渐行渐远,消失在另一片营帐的阴影里。

“呼……”宁荷情不自禁地吐出一口颤抖的浊气,感觉自己的背上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东,再五步,有一个草垛,你左我右。”她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借着那队巡逻士兵离开的空隙,二人迅速改换位置,贴近了望楼死角的一个草垛后,纫秋小心翼翼地拨开枯草,透过

那狭小的缝隙向营地内看去。

营寨的布局在昏黄的灯火和月光下渐渐清晰,外围是密密麻麻的橹盾和鹿角构成的简易防御,后方则是整齐排列的营帐,应该是按照某种阵势,被包在最中间的那一块灯火明显更亮,周围紧密地拱卫着数十个副帐,还有守夜的士兵,显然就是西羌的中军大帐。

纫秋的眼神快速地掠过目所能及的所有景象,在心里不断地默记。

——望楼分布密集,尤其是营寨四角和中军大帐周围,间隔约五十步就有一个,栅栏外面似乎还有暗哨?刚刚巡逻队经过的时,他隐约看到一处不起眼的草堆动了一下。

——营帐的数量估算约能容纳五千步卒,但左侧有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周围似乎还围了什么……那是茅草顶吗,油布……这么大都是马厩?那片区域外围没有望楼,哨卡似乎也比其他地方少,营帐排列的有些……松散?

不,不是松散,是冲锋的位置。

那些营帐的位置恰好留出了几条宽阔平坦的大道,直通营寨西门。

——步卒的营帐环绕中军大帐,那铁骑一定就在马厩旁边,步骑分离,但距离一定不会太远。

那一片是什么?

纫秋的目光紧紧盯着步卒和铁骑营区相结合的地方,那里有一块不小的阴影,似乎是土坡,营帐的分布也不如他处紧密,甚至连栅栏外的防御也略显稀疏。

正凝神间,余光中一直关注的那草堆又动了一下!纫秋这才相信刚刚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头皮瞬间发麻,根本不知道那草堆中的人有没有发现他们或是听见他们的声音,只能先抬手碰了碰宁荷的手臂。

僵硬冰冷的手指努力伸直,在她的手背上从上至下划了一道。

撤,有埋伏。

察觉到暗号的一刹那,宁荷才刚刚放松的身体再一次紧绷了起来,纫秋继续在她手背上划了一道从东北向西南的直线,又写下一个风字。

等风。

这边地上都是枯草和枯叶,风吹起来会有沙沙的声音,很容易就能掩盖他们滑过草坡时发出的动静。

漫长的等待中,二人如同凝固在黑暗中的石像,连眼珠都不敢转动,只能继续盯着前方的营帐,努力将已经获知的情报记在心里。

好在今夜本就有风,没一会儿,又一阵夜风便呼啦啦地穿过枯林,拂在了两人身上,原本还觉得寒冷刺骨的夜风此刻竟像救命稻草一样救命他们于水火,感觉到枯叶吹到身上的那一刻,二人当机立断,以比来时更谨慎迅捷的动作沿着山坡滑了下去,像两道融化的墨痕一般,借着风势和夜色的掩护迅速退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从爬到走再到跑,二人一边观察着形势一遍退离西羌营寨的势力范围,确认身后没有追兵痕迹后,二人稍稍放缓了速度,仔细循着来时的标记找到另一座草坡后的马匹,策马往归余城赶去。

……

回到营地时候夜色依旧如墨,主帐之中灯火通明。

守在门口的宁竹见他们归来,立刻替他们掀开了帐帘,甫一进入其中,温暖的炭火就烤上了寒冷的身体,冰冷的手还没恢复知觉,皮肤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虫子的啃噬着,无端地发着麻。

站在地图前的谢定夷听见动静,回过头来,先示意一旁的副将把备好的氅衣及暖捂给了他们,宁荷伸手接过,低头道:“谢陛下。”

比起宁荷的直接,纫秋就显得有些迟疑了,被谢定夷看了一眼才伸手接过来,小心翼翼地披在身上,似乎是怕弄脏了它。

谢定夷没说什么,将地图铺陈开来,问道:“情况如何?”

宁荷上前一步,先将自己看到的情况说了,整体的情况和纫秋观察到的差不多,因为是前锋营寨,所以约莫驻扎了五千步卒,但其中有多少骑兵就很难估算了。

听二人说完,谢定夷伸手在纫秋最后撤离前看到的那块小土坡周围画了一个圈,道:“你说这里是马厩?”

纫秋点头,道:“马厩,还有空地,这里——还有几条预留出来的道路,对着营寨西门,应该是给骑兵冲锋时预留的。”

出于防止马匹受惊或是想要兵卒分开受训的目的,很多时候重骑和步卒的营帐肯都是分开的,但也不会相隔太远,西羌排兵布阵的时候肯定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发现这片地上有一块小土坡的时候并没有将它铲平,而是把它当作了分割两营的天然分割线,同时也可以节省防线上要用的盾刺等资源。

谢定夷的目光在地图上所标注出来的那些营帐和道路中不断逡巡,最后伸出指尖在那空地上点了点,道:“从这突袭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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