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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各科课代表把寒假作业收……”
一向难管的十四班,今天居然诡异地安静。
班主任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不对,下意识地扫视了一遍班里,竟然看见了意料之外的人:“……喻逐云?”
被喊到名字的少年随性地站起身。
他从书桌里拿出一叠厚厚的试卷和习题,慢悠悠地晃到了讲台前:“喏,寒假作业。”
众人一片哗然,陈明瑞的笔啪一下摔了,目瞪口呆地看着喻逐云。
连班主任都呆了呆,下意识地接过了那一叠试卷翻了翻,卷子的笔迹凌乱,随处可见草稿,虽然并不是所有的题目都会做,却可以看出来,他已尽自己所能。
“你……你这个,挺努力的,挺好,”班主任是个才工作没两年的年轻老师,结巴了一会,“但是,高老师上学期跟我说你的转学手续已经办好了,怎么……”
喻逐云顿了顿,笑了:“不转了啊。”
“不转了?为什么?”老师都惊了。
喻逐云偏头看了眼窗外。
廊外雪花纷飞,仿佛万千只白蝴蝶。明明知道自己的寿命与烟花一般短暂,却依然不顾一切地翩翩起舞。
哪怕只有一刹的绚烂。
也要勇敢。
半晌,他才扯了扯唇:“不为什么。”
就是想勇敢一次。
第34章 春天 能不能自己选跟谁一起睡。……
学生时代的八卦总能一传十十传百, 只过了短短的一两个小时,一班的人便也听说了喻逐云的消息。于是,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刚响, 南晴就匆匆下了楼。
他急于去十四班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 然而高主任和张副校这帮领导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开着空调的办公室内, 几个老师将喻逐云围在中间,语重心长地教导。
没有谄媚和挽留, 只有严肃的劝说。即使不愿意承认, 学校与学校之间的教育资源也是有差别的,不然学生家长们为什么挤破头也要把孩子送进四星级高中?
如果喻逐云的家人已经为他铺好了道路, 他有更好的选择,那…实在没必要再走关关难过的独木桥。
更何况他的学习态度和学习成绩……实在是难以恭维!
上学期期中考试没好好考,在卷子上乱涂乱画, 被巡视的高主任抓住。成绩年级倒数。
月考时倒是坐在座位上了,然而写的答案正确率……还不如踩一脚答题卡对的多。成绩依旧是年级倒数。
期末考试更好了,直接缺考。成绩零分,年级倒一。
“喻逐云啊,你的人生要你自己负责, 重要的事不是儿戏。老师们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听取你家人的建议,”张副校喝了口茶,忧愁万分地絮叨, “你家里人知道这件事吗?年前喻老先生说他会在开学前后过来迁走你的学籍, 办理剩下来的手续。现在你说不走了……”
喻逐云打断道:“知道,我说过了。”
高主任不停地捏着鼻梁,语气犀利:“别的学校怎么样我们管不着,我们宜中有自己的规章制度, 考得不好不能进强化班。你家虽然……我们没办法为你破例。”
喻逐云平静地说:“没关系,我本来也没想要你们把我破格提进去。”
学工处主任难以理解:“放着京城的国际高中不去,又不想办法破格进我们的火箭班,那你留在我们宜中到底是想干嘛?”
“……”
这话脱口而出,直白地说出了所有老师的心声。
办公室内一时有些尴尬,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喻逐云慢慢地扯了扯唇,抬起眼与他们对视:“我是学生,任务当然是学习了。”
高主任一噎,忍不住站起身:“你真要好的话,老师们一定尽心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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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教。但你如果只是想在宜中混日子,那我劝你趁早收了这个心思。你自己想想你中考进校的名次和你现在的名次,你心里有没有点数?”
“学生就该有个学生的样子,衣着整齐,不能迟到早退,认真学习,按时完成作业。但凡你有任何一点做不好,老师都会毫不留情地批评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空气沉寂了几秒,空调的暖风呼呼地吹。
南晴刚走到办公室门口,就看见喻逐云垂下黑沉的瞳眸,忽然往高主任的方向走了几步。
一辈子严肃刻板的老师顿了顿,不得不仰起头。刹那间想起了少年一贯的脾气,还有他的家庭背景……
众人屏息凝神。
喻逐云终于站定,伸手从口袋抽出来了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A4纸。
那纸被透明胶带纸来回粘了两遍,看得出是被人被撕开后又重新拼起来的。
纸张摩挲出细细的碎响。
这个寒假,他学了必修一二的数学课本。
把3500背到了F,背了四十篇古诗文。
看了BBC纪录片,听了议论文写作要领……
“校服我会换,早读和晚自习我也都会上,作业和考试认真写,”喻逐云展开纸,“高二下学期,我会考虑走艺术方向。”
“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们照样骂。”
2013-2015高考冲刺计划表,时间线清晰明了,内容详略得当,而它的主人认认真真地,把这些字看过许多遍。
少年的声音带着些许恣意的野气:“但我会尽量不给你们骂的理由。”
办公室里的老师们怔住了,过了好半晌才重新开口。
屋外的南晴顿了几秒,用指尖反复捏了捏自己的衣角,直到细白的指腹渐渐泛上些许滚烫的红晕,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连廊。
廊檐外银装素裹。
南晴仰起笑脸,有些雀跃地伸出手。
一片晶莹的雪花晃晃悠悠,降落在他的掌心-
宜城的这股冷空气来势汹汹,这场纷纷扬扬的大雪直到元宵节才停,慢慢融化到雨水前后,整个城市的天气骤然暖和了起来。二月底,空气里竟然已经带上了些许春天的气息。
学生们也迎来了一个好消息。惊蛰前,他们将组团去隔壁南河市春游两天一晚。
不上学,跟要好的同学朋友出去玩!
还能在酒店住一晚上!
整栋教学楼都吵嚷了起来,就连一班都罕见地沸腾了。姜泰德不得不重重地敲了敲讲台:“都给我保持安静!听完再兴奋!这次的春游活动是有教育意义的集体项目,学校组织我们第一天去南河山,去参观拜谒山顶的圣人祠堂……当然那边也有一座有名的南河庙,有感兴趣的同学也可以在自由活动的时候去拜一拜。第二天上午我们去南河大学游览,下午去南河下的花鸟集市。”
“因为包含餐费、住宿费和来回交通费,所以这次的活动需要交200块钱,”姜泰德清了清嗓子,“南河大学的农业系、美术系,都是国内排名数一数二的,我们请到了优秀校友发言,想考南大的同学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如果有同学不想参加春游也可以告诉我……”
他话音未落,班里就一刷水地喊起了“去”!
周岸康最近的成绩稳中有升,跟妈妈的关系缓和了许多,每天的心情都很好,忍不住兴奋地扭头:“南晴,你去吗!咱们一块住吧!”
周围的气氛热烈欢快,跟南晴的记忆里姜泰德宣布这件事时一样。他笑了笑,回答却与上辈子不尽相同:“去吧。”
“但……我可能受不了爬山,也许到时候只能在山脚拜谒圣人了。”
上辈子南晴没参加春游,一个人在家。然而他怎么也没料到,小区的管道故障,突然停水停电了。
偏偏这时爸在出差,继弟妹在春游,继母接了一个工地的大单,吃住都在店里。
当时的情况,南晴简直不忍回忆。
相比之下,还是参加春游好一些,至少他还能体验一下自己错过的人生呢。
唯一要担忧的大概就是他的身体了。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心脏不好导致的体虚畏寒、体弱多病,导致他对这些长途跋涉的剧烈运动很恐惧。
更何况他每天都要吃基础药,跑两步能缓三秒。
“嗐,南河山上有索道的,不用咱们自己爬!”周岸康期待极了,“我听说那的庙都特别灵,圣人祠堂保学业,南河庙保安康。这多适合咱们去求啊。”
南晴弯了弯眼,也对即将到来的春游多了几分期待:“嗯!”
欢天喜地的氛围弥漫在高二年级,很快,老师们将报名表和安全承诺书都发放了下来,让有意向的同学填写。
十四班里的纸张如雪花般乱飞,陈明瑞趁乱拿了两份,凑到了喻逐云的身边:“哥!我给你也拿了一份!”
四周吵嚷万分,因为即将要出去玩,本就涣散的众人更是犹如一匹匹脱缰野马。
在这片混乱中,喻逐云却岿然不动。他正在专注地算着一条有点复杂的函数题,直到算完才抬起头:“什么?”
陈明瑞一时语塞:“呃……”
不是吧?大家都快想好在酒店里玩游戏了,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咽了咽口水,将报名表推到喻逐云跟前:“刚刚你在写题目,可能没听见。春游,两天一晚,去隔壁南河市……”
喻逐云眉心微皱,神色冷淡地低下头,瞳孔中闪过一抹厌恶。
他直截了当地说:“不去,过段时间要月考了。”
陈明瑞没忍住,还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哥,就一个小考试而已,至于么!你现在每天从早到晚不休息也就算了,难得整个年级的人一起出去玩,你竟然都不参加!”
空气沉寂了两秒。
喻逐云抬起头,淡淡地扫了一眼陈明瑞。
陈明瑞霎时收声,一骨碌站起身准备跑路:“对不起哥,我开玩笑的。你好好学,我不打扰你了……”
喻逐云收回视线,然而过了几秒又忽然意识到什么:“等等。你刚刚说,整个年级的人都会去?”
陈明瑞讷讷地“嗯”了一声:“是啊,虽然我觉得拜祠堂和逛南大挺没意思的,但是好学生好像还挺期待的,我听说他们一班二班的人全报名了,哦,还有——”
喻逐云缓缓呼出一口气,平静道:“表拿来。”
“……”
刚刚还不屑一顾的人瞬间改口,陈明瑞莫名有点想笑。
然而,当他撑着桌子,看着喻逐云一笔一划地写着承诺书时,心里忽然一跳。
他有点笑不出来了,脑海里散乱的珠子被串了起来,一个诡异而大胆的念头渐渐浮出水面,甚至到达了顶峰。
三番五次地降低底线……认真地开始学习……裁剪走的铜版纸……不允许任何人碰南晴,甚至“南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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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逐云填完表抬起头时,就看见陈明瑞一脸呆滞地站在原地。
他啧了声:“对了,还有件事拜托你。”
“帮我问一下他们的酒店是怎么安排的,能不能自己选跟谁一起睡。”
第35章 红绳 我现在没钱买玉佩,只能买得起小……
陈明瑞魂不守舍地走了, 到处打听了一圈,颤颤巍巍地回来汇报。喻逐云的想法最终还是落空了:为了方便管理,房卡都掌握在各班的班主任手里, 班内的同学们可以随意组队一起睡, 但不能跨班。
而且如果一班的某人落单了, 根据就近原则,只能跟二班的同学组队。南晴跟喻逐云的班隔了这么远, 基本上是不要想了。
六号当天, 凌晨五点半。
宜中门口空前热闹。一辆辆大巴车开进学校,负责组织的校领导们站在楼底下联系班主任, 学生们按照班序号上车。
一班是最早的,在前面开路。这时天还暗着,道路的两侧黑漆漆的, 唯有车前灯照着的一小块地方有光。这种感觉十分新鲜,仿佛世界末日,唯有他们是幸存者。
往日里压抑的学生们几乎立刻就兴奋了起来,尖叫和欢笑声不绝于耳。姜泰德知道他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笑了笑, 竟也没管。
场面于是更加热闹了, 零食、漫画、mp3和mp4满天飞。甚至有人大胆地拿出了手机,跟身边的朋友玩起了游戏。
然而从宜城到南河的路程要三个小时,渐渐的, 车上睡了大半, 声音也小了下来。
天光大亮时,众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的停车场。
四周重新热闹了起来。
周岸康醒了,扭头看向身侧。
南晴还在沉睡,瓷白的小脸沐浴在暖色的阳光下, 皮肤吹弹可破,几乎能看见细小的绒毛。大约是因为车坐久了,他有些不太舒服,纤长的睫羽不安地颤了颤,额头上浮着一层浅浅的薄汗,潮湿的黑发乖乖地搭下。
“南晴,南晴?我们到了,先下车吧,”周岸康小声喊他,“等检票进了南河山就自由活动了,到时候我们再找个地方休息……”
南晴有点艰难地睁开眼,他到底还是有点晕,分不清自己此刻到底是冷是热,拢了拢围巾,哑声道:“好。”
三月初的风带着些许暖意。
抬眼望去,山上一片新发芽的嫩绿,漫山遍野的新鲜气息。
“轻便的行李大家随身带着,换洗衣服什么的先放在车上,晚上还是这辆车在这儿接我们,”不远处的其他班也陆续到了,姜泰德不得不扯起嗓子大声喊,“等下进去以后,大家要结伴同行,不要落单,不要迷路!记得安全第一,有问题的话就找我或者是景区的工作人员,都听见了吗!”
班里的学生们拉长嗓子喊:“听见了——”
南晴没力气喊,只是乖乖地点了点头。
好不容易跟着大部队过了检票口,却得知从山脚到索道还需要走两千米。
南晴有些喘不上气,很抱歉地看向周岸康:“对不起啊岸康,你先跟李凡他们走吧,我可能要休息一下。”
“那怎么行,不能大家都走了,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啊,”周岸康摇摇头,“反正咱们不着急,等你休息好了我们再上去。”
南晴的腿有些发软,手指尖发麻:“可我会耽误你很长时间,要不你还是……”
“咳。”
忽然,一道声音打断了两人。他们抬眼,只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高腿长的青年。
抱臂倚在木栅栏旁的喻逐云挑挑眉,他毫无顾忌地脱离了自己班的队伍,睁着眼睛说瞎话:“好巧啊,南晴同学。你也爬不动山想休息吗?”
等等,“也”?
周岸康满脸古怪地抬起头,就喻逐云这人高马大的体格,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但他真正开口时,还是有些讪讪:“那…那刚好,你们俩一块吧,我就先走了。”
喻逐云懒散地扬了下下巴:“行。”
山上的空气清新,学生们的欢笑声惊起了林间的大片鸟雀。
南晴刚收回目光,便见喻逐云在他面前半蹲下来,微微扬声道:“上来。”
青年的脊背宽厚结实。
南晴呆了几秒,不知为何,竟然真的慢吞吞地伸出手,搂上了那人的脖颈。刹那间视线旋转,他的腿弯被人牢牢地扣住,胸膛贴上了喻逐云的后背。
他忍不住惊呼一声,脑袋晕乎乎的,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喻逐云……你、你不是说爬不动山吗?”
喻逐云闷笑了一声,浑身上下像是有用不完的力气,大步大步地往前走。
脚下是一条难走的山路,他心里却又痒又软。南晴这种倔强的人,不愿意耽误同桌的时间,却愿意上自己的后背。这代表着什么?这是不是意味着,在南晴的心里,自己比周岸康要重要一点?
他现在恨不得索道建得远一点,再远一点。他一口气跑上十公里都不觉得累。
“骗你的啊,”喻逐云的语气像个坏蛋,“我故意让你跟你班同学分开落单,你害不害怕?”
垂在自己肩膀处的雪白毛球忽然左右摇了摇。
身后传来一道软软的声音:“不怕。但是你背着我上去会很累的……”
背后的少年担忧地蹙着眉,巴掌大的小脸苍白,大眼睛湿漉漉地垂着,身体轻得像是只病猫,可怜得要命。
喻逐云的唇角无法自控地翘了起来,身体里涌着一股蓬勃的能量,恨不得大步狂奔。他托住南晴的腿弯掂了掂,嗤笑道:“累?你再胖三十斤我都不会多喘一口气。”
青年的动作迅捷如风,随性而恣意。
然而走到索道处准备排队等缆车时,他又忽然轻手轻脚,半蹲下身,慢慢将南晴放下。
“请旅客朋友们在黄线内站好排队……”
喻逐云就着蹲着的姿势,不甚熟练地替南晴整理了一下衣服下摆。
这才站起身,用干净的指腹蹭过他额头的薄汗:“好点没有?”
南晴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莫名有些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整齐的衣角。他刚要开口,不远处一个拿着大喇叭的工作人员忽然冲了过来。
两人一怔,下意识地转头,便见工作人员抓住了他们身侧的一对小情侣,大吼道:“在黄线内站好排队!这个边上这么危险,你们站在这儿找死吗!”
小情侣一惊,也觉得脸上没面子:“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踩上去了……你能好好说话吗?”
那工作人员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架上喇叭就说了一连串众人听不懂的话。
小情侣又气又急:“你能说普通话吗,你说什么呢?!”
工作人员继续叽里呱啦地乱喷,小情侣们也忍不住一直追问,两方简直鸡同鸭讲。
周遭的人有点慌张地看热闹。喻逐云却皱了皱眉,瞳孔黑沉,脸色阴冷地上前扯住了那工作人员的衣领:“差不多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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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用普通话把你刚刚说的那些都说一遍?”
场面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工作人员和小情侣都憋红了脸。恰好这时轮到他们这几人进缆车,一旁年轻的员工赶忙鞠躬道歉,分别把几人领了上去。
从透亮的玻璃窗往外望,缆车一路向上攀岩。山间雾气空濛,点点新绿带着初春的美丽。
“喻逐云,你刚刚好厉害呀,”南晴琉璃色的瞳孔映着暖阳,剔透晶莹,“但是,那个员工说了什么?他说的好像是南河方言,我一个字都没听懂……”
喻逐云的唇角凝住了,过了几秒才轻描淡写道:“不知道,我猜的。他应该说了点脏话吧。”
南晴眨了眨眼,却没追问下去。
借着索道上了山顶,四周都是先他们一步的宜中学生们。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青春洋溢,将山前的圣人祠堂围得水泄不通。燃烧的香火味扑面而来,青烟弥漫。去山后南河庙的小道也人潮汹涌。
“喻逐云,”南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你想先拜哪一个?”
四周风景秀丽,学生们的脸上带着喜悦笑意,仿佛只要真诚地祈祷,来年就一定可以得到美好的回报。
喻逐云好半晌才回过神,将问题抛了回去:“随你,你想去哪个就去哪个。”
“那先去拜谒圣人吧,我同桌说圣人可以保佑学生考上好学校。”
喻逐云没反对,两人便跟随大部队进了祠堂。
南晴其实一向认为学习这种东西只能靠自己,靠别的任何手段都没用。但他对圣人抱有敬畏之心,还是认认真真地参拜了片刻。
等离开祠堂往南河庙走时,南晴意识到有些许不对。
从刚刚开始,喻逐云就一直有些心不在焉。
即将进入庙宇时,他更是直接停下了脚步,冷冷地抬起头,扫了一眼庙里的塑像。
“我不信这个,就不进去了,”喻逐云看向南晴,语气依旧带着点浅浅的温和,“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南晴一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口的玉佩。愣神间,他已被庙门口的汹涌的人潮挤了进去。
喻逐云沉默地站在殿外,目光扫过一个个路人,信徒,僧人。
过了好几秒才揉了揉眉心,扯出一个自嘲的笑。
十分钟后,南晴出来了。
山间松木掩映,天空碧蓝澄澈。少年脚步轻快,小心翼翼地走到他面前。
“其实……我也一直不怎么相信神佛。”
“小时候我妈妈给我一块玉佩,她希望神仙可以保佑我健康平安。但实际上,神仙听到的祈福和求助太多,也许根本在意不到我。”
“所以,我妈妈才是一直保佑我的人。”
见喻逐云怔住,南晴顿了顿,取出藏在手心的一条红绳,递到他的面前:
“我现在没有钱买玉佩,只能买得起那颗之前送给你的小苹果……”
第36章 蜀道难 我只靠你保佑
玉佩, 红绳,水晶苹果。
世界仿佛在此刻安静下来。
过了好半晌,四周的嘈杂和喧哗才渐渐归位, 胸膛内的剧烈鼓噪却没退潮。喻逐云低头, 任由南晴取下他颈间的苹果, 将银链子替换成了红绳。
冰凉的触感消失。红绳质地温润,仿佛与红苹果融成了一体。明明是不太相干的两个东西, 却偏偏这样和谐。
喻逐云垂下眼, 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红绳。
南晴见状却有些不好意思。
上辈子喻逐云给他的那枚玉佩,一看就知道是价值连城的好翡翠。可他现在实在是买不起, 只买得起这种粗陋廉价的东西。
“你,你反正就戴着玩,”他有点羞耻地眨了眨眼睛, “这个苹果只是水晶,以后等我有积蓄了再给你买玉……”
喻逐云安静了几秒,勾起唇笑了笑。
“不了,我就喜欢这个。”
他抬起头看向南晴,少年的耳朵晕着一层薄红, 很不好意思地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可这个不太值钱的……”
喻逐云原先跌至谷底的心情重新好了起来, 心里痒得要命,快活得要命。
他一贯是个不在乎旁人感觉的混蛋,此时此刻极想欺负眼前柔软少年, 可临到头了却又舍不得。
最终, 他只是伸手,隔着一层毛绒帽子,揉乱了少年的发旋。
“你既然都说了,神佛听不见人的祈愿, 那圣人应该也听不见吧,”喻逐云漫不经心地说,“他又怎么能保佑学生考上好学校?”
南晴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唔,其实圣人确实没有办法啦,只是我们大家都习惯了这种说法。比起一种祈祷,更像是讨彩头……”
两人绕过了庙前的青松往来时的反方向走,那里有一大片视野很好的观景台。
日头到了正当头,暖洋洋的阳光洒了下来,将南河山衬得巍峨高耸,嶙峋的奇石和多姿的树穿插其间,灵动而曼妙。
南晴没转过头,却能感觉到自己被一束灼热的目光紧紧盯随着,声音越来越小:“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个的。你的学习……不需要靠别人保佑。”
喻逐云弯弯唇,忽然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结实的木栅栏将众游客和山间小贩都围在其间,人潮汹涌,一大片斜坡自视线范围内蔓延。他单臂将南晴捞在臂弯里,阻隔开一旁的路人。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我不需要?”
南晴的目光有点躲闪,看着远方的山脊,脸蛋红扑扑的:“因、因为我可以帮你啊……”
喻逐云笑了。
观景台因为地势原因,修建十分困难,地方也比较窄小。一次性只能容纳二十个人共同观赏,需要排队。
聪明的山间小贩就在排队区域兜售方便速食,空气中弥漫着浓郁扑鼻的香气。
然而这些东西对南晴而言太过油腻,于是,喻逐云好不容易买到最后剩的两个面包,又加价,从小贩那儿买了那人原本打算留给自己吃的水果。
两人恰好站上观景台,喻逐云撕开包装袋,将面包递给南晴,微微勾起唇角,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噫吁嚱,危乎高哉!”
喻逐云顿了顿,转头:“……什么东西?”
“《蜀道难》开篇,以蜀地方言为全诗奠定下雄浑感情基调的句子,”南晴攥着面包,漂亮的小脸写满了严肃,认真地望着不远处连绵的山脊,“李白在其中还适度运用了神话传说,增添浪漫气息,例如‘五丁开山’。涉及这个传说的句子是?”
四面八方全是人,时不时还有一些穿着宜中校服的少年往他们两人的方向投来目光。
喻逐云有点苍凉地站直了身体,在刹那间体会到了李白写这首诗时的心境。他咬牙:“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帮忙学习吗?!
南晴毫无所觉地仰着小脸,乖乖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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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逐云缓缓道:“……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
南晴高兴地咬了一口面包,眼睛弯弯:“学习就是要这样,要随时随地学会联想!高考的语文默写有很多理解性的内容,《蜀道难》是必背的,学会这一篇,举一反三,就能知道很多文言文相关的内容。比如说,李白用‘手可摘星’的夸张手法,描写山峰险峻的句子是什么?”
喻逐云咬牙:“扪参历井仰胁息,以手抚膺坐长叹。”
“就是这两句,”南晴开心道,“老师们很喜欢出这句,因为字很容易写错,这里的‘膺’跟义愤填膺的‘膺’是一样的。由此可见,这个字在这里的意思指的是……”
喻逐云闭了闭眼,麻木道:“……胸膛。”
“……”
不远处站着几个宜中的学生。他们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两位高二年级的名人,探头探脑地听见一些交谈的内容以后,好不容易才没笑出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用手机把这事儿跟别的同学讲了,下了观景台,四面八方全是投来的视线。
南晴没觉得有什么,喻逐云倒是绷着脸,很想磨牙吮血,杀人如麻。之后无论南晴再怎么问,他都说自己不会《蜀道难》了。
下山路缓,没有索道。
四点多时,他们碰见了一班的几个同学。
周岸康和李凡兴奋地招了招手,前面就是拿着手机拍照的章妤和乔思娴,后面还有几个不认识名字,但都跟南晴挺熟的家伙。
众人站在木质栅栏内,离山坡标记的黄线有一段距离。他们走的是一条人流稍微少一点的小路,头顶有一大片茂密的树林,跟观景台连在一块,所以风景很美。
女孩们惊喜地扭过头,摄像头随之调转:“南晴!喻……咳,好巧啊!”
南晴跟她们打了招呼。
“既然咱们遇见了,等会就一块下去吧,人多安全些。这边天黑的早,姜老师说五点就要在山脚集合了。”周岸康推了推眼镜,直接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李凡也赶快附和:“嗯嗯!而且晚上把行李放到酒店之后就不能出去乱跑了,我们可以趁进去之前买点吃的。”
南晴欣然同意了,一班的大部队顺着这条小道继续往下走。
日头已经落了下来,不复白天那般明亮。天际被染成橘粉色,朦朦胧胧地将众人笼罩在其中。四处拍照的女孩、兴奋聊天的男生,朝气蓬勃,南晴走在他们的最后。
下山之后,他们便要兵分两路了。
喻逐云站在原地顿了几秒,忽然有点后悔。
……自己刚刚背书的时候,干嘛非要那么别扭呢。
他慢慢地攥紧了拳,打算目送着南晴他们离开。
直到队伍最后的少年忽然转过头,目光澄澈而乖巧地看向他:“喻逐云。”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出现在半空中。
“我们走吧?”
“……”
喻逐云绷紧的唇线慢慢展开:“嗯。”
天际线愈发粉橙,苍翠碧绿的山野被撒了一片金。
举着手机录像的乔思娴和章妤发出阵阵惊叹,忍不住停下脚步,在原地转了个圈,将四周的景色都记录下来。
取景框里出现了并肩而立的南晴和喻逐云,她们冲彼此眨眨眼,脸上浮现了些许笑意。
然而下一瞬,余光却忽然在取景框里看见了什么东西,瞳孔骤缩。
章妤尖叫道:“快跑!”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间。
“轰隆隆”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南晴来不及反应,伸在半空中的那只手便被喻逐云一把拉住,他整个人都跌入了一个结实宽厚的怀抱,两人猛地往一旁飞跃而去。鼓噪的心跳在耳畔狂响,眼前一片天旋地转,他被喻逐云抱在怀里,依然能感觉到身后撞上木质栅栏的巨震!
他们紧紧挨着黄线,背后就是一大片深不见底的山坡。
而他们原本站着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巨响,一块与石墩子差不多大小的石头砸了下来,夹杂着泥土碎屑,骨碌碌地往外滚。
“卧槽!!”
“南晴!喻逐云!”“你们没事吧!”
手脚冰凉,浑身上下的鲜血仿佛凝固住了。
头顶传来一道青年的闷哼,南晴惊魂未定,身体发颤,眼前一片简直漆黑,匆忙地伸手顺着喻逐云的手臂往上摸,整个人都在发抖。
“砸到了吗?撞到了吧!我们赶快先离开这个边缘——”
“唔……”
喻逐云满头冷汗,蹙着眉心,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
他整个后背都撞得没知觉了,连带着双臂也抬不起来,好不容易缓了几秒,艰难地扯了扯唇角:“没事……”
南晴浑身发抖,唇色苍白。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拉住喻逐云的身体,将其带离黄线的危险处。
恰在这时,喻逐云的身后忽然传来“嘎吱嘎吱”的两声。
远处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大喊:“快!快离开那里!!”
然而到底还是迟了一步。
喻逐云的左耳抽痛嗡鸣,右耳却听见了一道清脆无比的声音。感觉到身后失去支撑的刹那,他立刻松开了南晴的手,将其往远处用力地推了一把!
“咔嚓”——
南晴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天际线的粉橙变得浓郁耀眼。
章妤等人连滚带爬地跑到断裂开的栏杆旁,只来得及看见两人的影子渐渐地往山坡下滚,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第37章 神明 南晴是他的小神明
南晴醒来时喘不上气, 勉力睁开眼,四周一片不见五指的黑,渐渐地才能看见些许物体的轮廓。
四周传来呼呼的风声, 苍凉冰冷。他却感觉到自己陷在一个柔软温暖的地方, 四肢被牢牢地禁锢住, 耳朵贴着的地方传来了阵阵有力的心跳声。
南晴低声喊道:“喻逐云?喻逐云!”
将他牢牢护在怀里的青年没有回应。
不知身处什么环境,南晴不敢轻举妄动, 一直捱到了眼睛适应黑暗, 才开始观察四周。
他们靠着一棵山坡上的大树,四周是一片茫茫令人分不清方向的灌木丛林。所幸这一块路缓, 不像上山索道那里的悬崖峭壁,没有给他们带来生命危险。
这实在是不幸中之大幸。头顶突坠巨石,喻逐云护着他撞到木栅栏, 栅栏却断裂,两人一同从山坡上滚了下来……
这一切发生的实在太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南晴庆幸地闭了闭眼,他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能全须全尾的活下来有多么不容易。
他被喻逐云抱得死紧, 试了半天才勉强抽了一只手出来, 拿出了手机,试探着打了电话。那头很快就接通了,着急万分的老师同学们说救援队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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