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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鸣蝉收到了消息,这更加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想——对方肯定是遇到了些不算美妙的事情。
换做平时,十九岁的自己左脚还没迈出训练室,就会发来消息说“放学”了,哪怕是在回寝室的路上都会一边走一边回复自己的消息。
而不会像今天这样,在自己主动询问过后才说刚到寝室。
其实从岑鸣蝉收到那条关于询问她没有看到微博热搜的消息开始,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完全不像是想要分享搞笑热搜的口吻,也不像是要讨论社会热点的态度,更像是带有幽怨口气的质问。
如果是想要对某个热搜话题进行讨论,那么自己的聊天习惯往往都是直接发截图,然后就此展开话题。
要是某个热搜瓜内容比较长,图比较多,她也会犯懒,会直接跟对方说“某某明星出轨的热搜看了吗,速去,有实锤”。
所以岑鸣蝉猜测对方口中的微博热搜应该与她本人有关。
有流量的电竞职业选手上热搜的原因有很多,比赛期间某些选手有精彩绝伦或者菜到下饭的操作时都会被送上热搜。但是这个可能性立刻被岑鸣蝉排除。因为她先前就从十九岁的自己口中得知了,目前季后赛还没有开始,各大俱乐部选手都还在适应新版本。
没有比赛,那就不可能是因为发挥失常或者输掉比赛被挂在热搜耻辱柱上。
抛去赛场内部,那就只能是赛场外部节奏了。是直播时候喷队友了,还是被懂哥锐评了,或者是其他原因,出轨堕胎操粉这种发生在某些道德低下的男性职业选手身上的瓜,也肯定不会在自己身上出现。
由于对方给的信息量太少,岑鸣蝉实在无法确定热搜上的内容,因此她不能正面回复看到或者没看到。尽管她已经看出来对方的不满情绪,也只能使用拖字诀。
拖到对方放学,拖到她们连麦,她慢慢试探出来真正的热搜话题,再对症下药,否则她担心她身份的秘密会在今天暴露。
只是…
岑鸣蝉看到那句我刚到寝室的消息,她忽然不确定十九岁的自己今晚还愿不愿意接电话。
她决定试一试。
【宝宝,我想跟你连麦聊聊,你愿意吗?】
过了一会,她才收到回复。
【那你打过来吧】
岑鸣蝉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或许是她习惯了对方像个小太阳般热情地围绕着自己,如今对方只需要态度稍微冷淡一些,就让她有了戒断反应,心里像是猫挠了般难受。
岑鸣蝉主动把电话打了过去,电话接通,对方原本娇软动听的声音此时满满都是疲惫。
“姐姐。”
对方还是像往常这样称呼着,但也只有这两个字,没有再多说其他。
“我在。”岑鸣蝉几乎同时蹙起眉头来,她的关心是下意识的,“你还好吗?”
“不是很好。”十九岁的自己沉默片刻,回答道。
岑鸣蝉觉得电话那头的不是十九岁的自己,而是只心情不好缩回壳中的小蜗牛。她不肯探出头,给外界回应的廖廖,她觉得或许自己需要说点什么安慰的话。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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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对方有些委屈地问道:“姐姐,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你是不是在跟我赌气?”
她自顾自说着,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你就算再信任我,看到热搜也应该来找我,虽然你知道我和狗哥他们去买猫的事。”
“如果我是你的话,看到你的名字和其他人挂在热搜上说你们在恋爱,无论是谁我都会想发疯。我爱你,在意你,连虚假的绯闻我都无法容忍。为什么你就能这么平静地当无事发生?”
“本来因为热搜我就心情很糟糕了,结果所有人都在安慰我,只有你没有,上一次打输比赛也是。”
“我那时候真的很需要你的安慰,哪怕只有一句都可以,但就是没有。”
“我不应该翻旧账,我就是想起来的时候就忍不住有点委屈。”
“你明明也喜欢我,为什么我却觉得你隔得我好远好远…”
岑鸣蝉沉默地听着对方的哭诉,渐渐摸清了热搜的内容——应该是买猫引起来的关于恋爱的舆论节奏。
她越听,心头的块垒堆得越重,渐渐地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不是对方第一次在质疑自己的感情了,在上次她输掉比赛时,她曾经发送过一条消息。
【姐姐,你真的爱我吗?】
这条消息立刻又被撤回,但是岑鸣蝉确实看到了。只是那时候岑鸣蝉仗着对自己性格的了解,用“有事在忙”以及其他话语解释一番,这才翻篇。
如今旧事重提,岑鸣蝉才知道这件事在对方心里并没有过去。
电话里,岑鸣蝉听到的每个字都像是凌迟的快刀,在剜着她的血肉,鲜血淋漓、痛苦不堪。
岑鸣蝉在想,这是不是她撒谎的报应。从她开始在名字上撒谎的那一刻起,她就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江惊鹊”这个身份。
然而时空的相隔,命运的改变,让她连一场比赛结果都无法获悉,她又怎么可能用弥天大谎藏住自己的身份呢。
那一句“所有人都在安慰我,只有你没有”就能让她哑口无言。
电话里,十九岁的自己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了,然而她软软的哭腔以及讲出来的那些话,仍是让岑鸣蝉意识到,原来在这段关系里,她不知不觉也给对方带来如此多的痛苦。
其实,自从发现爱上自己之后,她没有一天不是在矛盾与痛苦中度过的。
一方面,她不想继续撒谎,想坦白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她又因为太了解自己的性格,担心一旦坦白,迎接她的将会是对方因爱生恨后的疏远。
一方面,她是清醒的,她迟迟不肯接受对方的爱意就是因为她不想在欺瞒中开始一段感情,这样对于平行世界的自己太不公平。而另一方面,她又可耻地想丢弃良心,内心的小人在怂恿着她,趁着两情相悦,先在一起吧,拥有一天也胜过不曾拥有。
最终她软弱怯懦地选择了维持现状。
无论什么样的选择,都会令她痛苦。
痛苦得多了,在某个瞬间,岑鸣蝉就会想破罐子破摔——直接坦白自己的身份算了,哪怕从此成为陌路人,只要能避开那场车祸就可以。
但是她的私心又在劝她冷静,以她现在的状态,是无法承受与对方的决裂的。所以她只能继续欺瞒对方,继续撒谎。
现在并不是坦白一切的最佳时机,岑鸣蝉在心里这样说道。
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宝宝,先不要哭鼻子了,我慢慢跟你说。”
“我没有在跟你赌气。”
“我先前确实看到了热搜,但你当时去买猫我是知道的,所以就没有来问你。我怕来找你提这事,会让你觉得我不信你。”
“你说过的只喜欢我,我不会关心别人怎么说,我只信你。”
“上一次你输掉比赛的时候,我有事在忙,没能及时安慰你,是我做得不够好。”
“我争取下一次做得再好一点,好不好?”
第95章 可以
电话里,是姐姐温柔的声音。
“我争取下次做得再好一点,好不好?”
好不好?
岑鸣蝉心里也没有答案。她一时间有些迷茫,她像是身处一艘即将淹没的船,望着进水的船舱却无措地不知道该如何补救。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她只知道,她与姐姐的暧昧关系,出了问题。
其实她早就意识到这份关系不够对等。
这种不对等,不是指她和姐姐谁付出得更多谁更少,而是指她们对彼此的了解程度。
她毫无遮掩地将自己的信息都告诉了姐姐,而姐姐却总是在瞒着她。
比如之前她们分享日常时,姐姐也会谈起来她写文的事情。岑鸣蝉知道对方与网站签约,却不知道她签下的网站是什么。她也试探性地跟姐姐撒娇说给我看看,我要支持姐姐的写作事业,而姐姐总会轻声笑说等我以后写出点名堂来,再告诉你。
对此姐姐的解释是——“我也是有偶像包袱的。”
偶尔姐姐也会聊一聊遇到的读者,讲她们性格各异,像是绘着不同色彩的画卷。有的喜欢写下长评,每晚都会准时来蹲更新,有的喜欢段评,经常在同一章节里留十几条留言,有的则默默订阅,在她标注正文完结后才忍不住冒出来问一句还有番外吗…
她们对于作者很包容,甚至算得上溺爱。
看不到姐姐所写的小说的岑鸣蝉听得心里直泛酸,又不好发作,只能在心里偷偷记仇,但又不知道这仇该记在谁的账上。
她根本没有光明正大拈酸吃醋的资格。
最开始她只是有些郁闷,郁闷姐姐为何如此藏着掖着,后来又演变成了嫉妒,嫉妒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或许在某个时刻看到过姐姐写下的文字,经过时间发酵,最终变成了少许的怨怼,她有些怨姐姐为什么不肯坦诚。
类似的事情还有一些,等她的怨怼积累得多了,就变成了不安。
接通那永远只是单向的视频通话时,在她偶尔烦闷地把对方置顶取消又忍不住添加回来时,在她回望这段感情发现自己心底竟然压着如此浓烈的不安时,她也会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选择放弃。
被爱与察觉不到被爱的每个瞬间,在她脑海里闪过,最终在此刻仿佛变成了具象化的砝码,而天平在随着砝码的加入而倾斜着。
而在这时,她又听到姐姐问道:“鸣蝉,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打的赌吗?”
岑鸣蝉一怔,她当然记得。
那时候她与姐姐刚认识不久,姐姐专门花时间为她修改辩论稿,然后连麦陪她练习。也是从那时候,她开始深深陷入这份感情里。
至于赌局,当初是她赢了,提出来的要求是想看看姐姐的照片,而姐姐的回复却是——“过段时间跟你开视频”。
岑鸣蝉很多时候自认为是很有耐心很能忍的人,哪怕她当时看出来这样的回答更多的是在拖延时间,哪怕一眨眼就是过了好几个月,姐姐依旧没有兑现这份诺言,但她从来没有催促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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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重提这件事。
她在忍,在等。
如今姐姐往事重提,岑鸣蝉不清楚对方的用意,只觉得自己内心的委屈愈深。
“我记得。”她生硬地回道。
姐姐轻轻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微颤:“等你打完季后赛,我们开视频好不好?”
岑鸣蝉其实隐隐猜到这个可能性,对于这件事,她也盼望了很久,然而等她真的听到时,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欢天喜地。
更像是灌了碗将蜜糖与黄连煮在一起的汤。
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好。”
*
电话挂掉,传来的是忙音。
随后屏幕自动退出通话页面,返回了岑鸣蝉与十九岁的自己的聊天页面。
明明上一秒刚挂电话,岑鸣蝉却觉得很想念十九岁的自己。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盼望着想再听到对方的声音。但是她也清楚,此时她们的关系出现了轻微的裂痕,这完全不是她用甜言蜜语能够瞬间弥补的。
曾经她仗着对自己性格的了解,自认为在这段关系里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掌握着主动权,然而事情的发展早就已经超过她所能把控的范围。
对此她打补丁般地一次次撒谎。
对于这次突发事件的应对,她已经倾尽全力应对,但内心仍然充满无力的窘迫感与疲惫感。
先前的她一直采用拖字诀,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多少能够拖下去的机会,也因此她才会做出约定与对方视频的选择。
选择在对方结束今年赛程之后,也是担心揭晓谜底对于对方的冲击过大,会影响她的赛事发挥。倒不如等她今年打完比赛,哪怕是无法接受,也有时间调整与走出来。
至于她自己,岑鸣蝉已经顾不上了,她只知道,从今天起的每一天,对她而言都像是无情的死刑倒计时。
她不知道季后赛时对方是否还会愿意把比赛视频发来,不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又出现各种问题。
她像是个行走在道路上的盲人,无法借助任何外物,只能鼓起勇气往前走,可能会被绊倒,也可能会跌个跟头。
岑鸣蝉不由苦笑。
养成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时间与十九岁的自己连麦,以至于此刻当她今晚无法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她仿佛置身孤岛一般,被无尽的孤独感包围。
她忽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
而在这时,原本息屏的手机亮了起来,提示她收到了新的微信消息。岑鸣蝉又惊又喜,平时这个时间会来找她的,只有十九岁的自己,难道她与自己心有灵犀?
等她点开手机,却发现是先前眉冬推荐的画师——夏夏。原本说的是最早也得半个月,结果她提前好几天完成了,在此之前她们也多次沟通过。
【亲你好,终稿已经完成了】
紧接着岑鸣蝉就收到了个文件,等她接受打开一看,正是当初她约的画稿。
画稿里,是十八岁的自己与母亲站在基地门前。夏夏的画很有个人风格,色彩干净、并不浓烈,细节处理有度,又能精准地抓住亮点。
这张画稿的出现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她心头的慰藉。
岑鸣蝉立刻回复道。
【很喜欢,谢谢您这么快画好】
【我想找您再约几张】
岑鸣蝉把之前挑选的几张照片打包好,但是等她点击发送后,却忽然改了主意。
【这些我都约,但是并不那么着急】
【冒昧问一下,您知道纳西索斯的故事吗,我想请您帮我画一张与此有关的插画】
*
夏夏原名沈夏宜,目前在D城念大学。画稿是她的副业,用来打发大学生活。
马上就要进入考试月的她,看到那句“我想找您再约几张”时,本想拒绝,但是看到对方提到纳西索斯时,她又来了点兴趣。
水仙是夏夏不为人知的XP之一,早在她前期学习绘画时,就曾经创作过以纳西索斯为原型的作品。
她将手头东西收拾好,躺回到床上后才回复消息。
【我知道纳西索斯】
很快,她就收到了对方的消息。
【那您能不能帮我把这张图片的场景改一改】
夏夏瞬间明了,一般这样的开头,就代表金主准备给自己的OC约稿了。
【好啊】
*
岑鸣蝉把一张来自于十九岁的自己的自拍发了过去。
照片里,对方明眸善睐,身穿那条绿色法式吊带连衣裙,衬得肌肤白皙。而她也在收到照片的同一天,从衣柜里找出来了这条裙子换上。
如今她回想起那天照镜子的场景时,心里忽然涌出来一个念头——我的鸣蝉,等你二十七岁照镜子时,就能见到我。
而她却无法在照镜子时,重新看到十八岁的自己。她在走向衰老,或许并不明显,但无论她的妆容如何精致,都无法掩饰这个事实。
【我想约一张她在照镜子的稿子,照镜子的人要画得成熟一些,大概是二十七八的年纪,镜子里的人就参考图片,十八九岁就好】
夏夏沉默了一会。
【可以的!但是要等我考完试,6月是我的考试月,学业压力比较大】
岑鸣蝉本就不打算将这张画稿发给任何人,更多的是在给自己留念,因此她回复道。
【不着急,慢慢来】
等她和夏夏谈拢,她的微信再度恢复了死寂。
岑鸣蝉忍不住点开与十九岁自己的对话框,她看了眼左上角手机显示的时间,猜测对方应该还没有睡着。
她主动发去消息。
【睡着了吗——宝宝?】
*
岑鸣蝉收到了姐姐发来的那条消息。
先前电话里在她们约定好等自己比赛完视频完之后,姐姐又同她说了一些,其中就有“我是真的喜欢你”这种话。
岑鸣蝉知道姐姐喜欢自己,如果这段感情不是双向奔赴,她根本无法支撑这么久。
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何姐姐在明明喜欢自己的前提下,表现得如此拧巴与别扭。
明明可以选择在一起,但是对方迟迟不肯松口,明明她也喜欢自己,但就是刻意强行拉开着距离,要维持那该死的神秘感。
岑鸣蝉实在想不明白,那么拧巴的行为看起来不应该出现在对方身上才对。
这导致她现在也很拧巴。她想回复姐姐,但是又忍不住想赌气。
你同我保持距离,那我用同样的办法报复你,我也跟你保持距离。
岑鸣蝉忍不住想,她现在和姐姐的关系算不上和好,但也算不上冷战。说白了就是分手不舍得,和好又不解气,只能先这样放置着。
岑鸣蝉决定装睡。
过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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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会,她的手机屏幕亮起,点开一看又是姐姐发来的消息。
【有些想你,但猜测你应该已经睡了,所以不打扰你了。希望你能睡得安稳。晚安,我还可以亲一亲你吗,宝宝】
岑鸣蝉觉得,一定是室内光线太昏暗了,才会让她在看到屏幕亮光时觉得眼睛酸涩。
一直以来,都是她撒娇居多,姐姐大部分时候会满足她的情感需求回应她,真的很少用这个语气讲话。
岑鸣蝉有点心软了。
她盯着手机上的时间,直到过去了三分钟,她才自认为很冷酷地回复道。
【可以】
第96章 滚烫
【可以】
岑鸣蝉很难形容自己看到这两个字时的感受。
汹涌的酸涩的思念,如同迸发出滚烫岩浆的活火山,宛如当年初中学校里那面白墙上疯长的爬山虎,又像是雨后墙角处生长出来的阴暗潮湿的苔藓。
这两个简单又平常的字像是某句不可思议能量庞大的魔法禁咒,又像是来自古神的呓语,让她一瞬间变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她仿佛生出来无数根湿软的触手,想将十九岁的自己紧紧缠绕着,以确保她永远属于自己。
想她,想亲吻,想拥抱,想听她说我永远爱你*,想不顾一切,想像藤蔓般交缠在一起。
岑鸣蝉心潮腾涌,在这个沉寂的夜里她再次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嘭——嘭——嘭——
她深呼吸几次,让情感在理智前做出退让。
【亲亲】
岑鸣蝉想了想,又将夏夏先前发给她的画稿文件转发给了十九岁的自己。
言语之中,她将姿态放得极低。
【这是前段时间找老师约的,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
*
岑鸣蝉收到了那张画稿,她下载好后点开一看,发现画稿上是她与母亲。
她的第一感觉是惊喜,随后就是感到有些奇怪。
面对喜欢的人,她向来很有分享欲,像是一只随时开屏的孔雀。连傍晚走出基地散散步时,看到漂亮的夕阳与天空她也会拍下来发给姐姐。
而她发给姐姐的自拍也有不少,凡是发过去的自拍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凹过角度的,但是唯有跟母亲这张合影,是她在基地门口随手一拍后发给姐姐的。
而姐姐似乎特别偏爱她与母亲的合照。在她书桌上摆放的自己的照片是这张,此刻发来的约稿也是这张。
这张画稿特别漂亮,漂亮到岑鸣蝉想要立刻发给母亲,让她也看一看的地步。岑鸣蝉向来很有行动力,她转发给母亲,然后兴致勃勃地说道。
【妈妈,你看看好看吗——】
【我好喜欢喔,这是朋友发给我的,她找专门的画师约的稿,上面画的是我们两个】
她又把当初那张合照找出来一起发过去。
【妈妈你还记得吗,这是当初你来我基地签合同时,我们拍的】
岑鸣蝉说完这些,忽然怔住。
她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姐姐为什么对这张合影如此偏爱。
早在很久之前,姐姐就曾经透露过,她的父母因为一场车祸离开人世。那么,当她看到这张合照时,她会想起自己的母亲吗,她会偷偷在羡慕自己吗?
就像是幼年的自己羡慕那小名为甜甜的姐姐一样。
小时候的岑鸣蝉跟随奶奶长大,父母不在身旁,邻居家的甜甜姐姐长她几岁,跟她关系特别好,经常邀请她去家里做客。
说来也怪,平时在家里她一个人总是觉得电视节目无聊,但是一旦去了甜甜姐家,哪怕只是两个人一起坐在小马扎上看着完全不知道前情的电视剧,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有时候她会在甜甜姐姐家里待得晚一些,就能遇到刚好下班到家的赵阿姨。赵阿姨生得慈眉善目,总是笑眯眯的,每次见到她都会笑着跟她打个招呼然后转身去厨房做饭。
偶尔赵阿姨也会坐在沙发上陪她们看会电视。这时候甜甜姐姐总是会站起来,坐回到沙发上,然后盘着腿依偎着母亲,母女二人有说有笑。
这样的场景在幼年的岑鸣蝉眼里实在是太幸福了。
每到这时候,她总会特别羡慕甜甜姐姐,她一边偷偷难过,一边又忍不住会偷偷朝后瞄几眼,幻想着如果母亲下次回家,她也要这样与母亲贴在一起看会电视。
所以——当看到自己与母亲合照时,姐姐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幼年的自己还有“下次妈妈回来我也这样”的话可以用来自我安慰,但是姐姐却再也没有机会见到自己的母亲了。
那种名为心疼的情绪顺着血液流遍全身,岑鸣蝉的心情开始变得低落起来,以至于让她忘记先前要维持的冷酷人设。
她这时候只想给姐姐一个抱抱。
【姐姐抱抱——】
【我特别喜欢——谢谢你!真的很漂亮,我没想到你会为我约稿,我很喜欢这份礼物】
为了证明她很喜欢,她又贴心地问道。
【我可以把它换成我的微博头像吗,姐姐?】
她很快就收到了姐姐的回复。
【当然可以,你喜欢就好】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猜想,姐姐又回复道。
【宝宝,希望你永远如同照片里那样笑容灿烂、幸福美满】
岑鸣蝉看着这句话,忽然觉得一切都变得通顺起来了,她想通了姐姐为何表现得如此拧巴。
她猜测,姐姐是在畏惧再次失去,是在回避可能会发生的伤害。
女性的骨子里都是怜弱的。
就像是她知道冉眉冬生活在重男轻女的环境中长大时,她总想着对眉冬好一点,给她一些正面的反馈,把她从父亲身上缺失的那份赞美、认可与爱弥补回来。
就像她知道沈欢是单亲家庭跟着母亲长大时,她就会偏爱沈欢。比如说她网购来的零食向来放在宿舍里任由舍友随意吃,但是她会在收到快递时先将零食拿出来一些放在沈欢的桌子上。
就像是甜甜姐姐知道她跟着奶奶长大,父母不在身旁,所以在她们玩幼稚的扮演公主的游戏时,总是多让着她,让她先挑选喜欢的床单或者毯子、衣物披穿在身上。
所以,岑鸣蝉此刻面对屏幕那边的姐姐,涌现出来无限的怜爱之情。一想到姐姐遭逢的苦难,与失去的爱,她就瞬间没了脾气,千言万语只剩下了怜惜两个字。
那是她选中的爱人,值得她付出更多的光与热。
岑鸣蝉无法想象,如果突遭变故的是她,她应该如何承担接下来的人生。只是想一想,她就觉得天要塌下来,难过得想要落泪。
命运对姐姐过于残忍,剥夺她太多幸福,所以——
岑鸣蝉眨眨眼,她想弥补给姐姐很多很多的爱,想把她所有情感上的空缺都填补完整。
她觉得自己从今天起一定要调整心态,自己有义务将姐姐自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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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苦难是泥潭,没过膝盖,淹至胸口,那她要做的就是坚定地伸出手,将姐姐拽出来。如果苦难是厚重的壳,那她就要付出很多很多的耐心,将缩在壳中的姐姐一点点哄出来,让她面对外面足够美好的世界。
岑鸣蝉那瞬间有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感觉,她豪情万丈,觉得自己可以迈出来那所谓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步。用拯救两个字或许太过夸张,姐姐的交际圈干净得如同冬夜的落雪,她必须要担负起这样的责任来。
她要让姐姐接纳她,信任她,依赖她。
想到此,岑鸣蝉忽然又有些泄气。她向来与成熟稳重不沾边,总是小孩子心性,鲁莽又冲动,也难怪姐姐那样迟疑不定,不敢选择她。
就比如说,她今天直接在直播间里出柜,并且公开自己有喜欢的人,万一有心人机缘巧合找到姐姐的个人账号,那势必会影响到她现在的生活。
先前在生日上炫耀眉冬的生日礼物并且与她互动时,眉冬就说过她的微博账号多出来很多关注与访客。
好在眉冬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开玩笑说她蹭到了大明星的流量。但是姐姐与眉冬不同,她并不是喜欢热闹的性子。
一想到姐姐可能会因为自己而被视奸账号,岑鸣蝉忽然有些后怕,她甚至开始庆幸姐姐自我保护得很好。
岑鸣蝉自责的同时忍不住轻轻叹气,她觉得还是与姐姐解释一下比较好。
【姐姐,今天是我做得不好。我不应该一着急就直接在直播间出柜的,也不应该公开说我有喜欢的人,现在想想,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是我错了,姐姐】
*
看到十九岁的自己发来的消息,岑鸣蝉这才拼凑出来今天发生的一切。
应该是先有胡乱拉郎配的热搜在前,十九岁的自己忍不住开直播澄清这种假消息,说着说着,她便直接出柜,并且表示有喜欢的人了。
直播出柜四个字砸进她的心里,像是珠串的链条忽然断裂,剔透的珠子崩落满地,岑鸣蝉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出柜对她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十年前的事,因为母亲看到了楚千仪送来的鲜花贺卡上那赤裸的表白话语,她决定不再与母亲隐瞒恋爱的事实,于是跟冉眉冬讲了一声就勇敢出柜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实在幸运。
在保守的家庭环境里,父母能够接受她的性取向,实在是一件幸运的事。而随着年龄增加以及了解过其他女同的经历后,她只会劝解其他人,先实现经济独立,再同家里出柜,千万不要鲁莽,不要上头。
而十八九岁正好是鲁莽与上头的年纪。
岑鸣蝉忍不住轻声叹气。
当被炙热爱意承纳的主角是她本人时,她却无法再进行任何说教。
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这份滚烫的热烈的爱,像是灼烧的火焰,像是达到沸点的液体,像是一碗热酒顺着她的喉咙贯穿着她的食道,流入她的全身。
让她忍不住贪恋起来这份温意。
岑鸣蝉在想,那个悲惨的童话故事里,划破火柴的小女孩,是不是也和此刻的她一样,希冀着这份光与热能维持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屏幕里,对方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是真的很爱你,姐姐】
岑鸣蝉有些心酸。在十九岁的自己出柜的那一刻,肯定也盼望着得到自己的回应吧,会期待着收到些情绪价值,好让她觉得“值得”一些。
而对此一无所知的自己,直到此刻也没想好如何回应对方。
第97章 保佑
【我是真的很爱你,姐姐】
发完这条消息的岑鸣蝉,环顾房间四周,觉得这个夜晚是如此漫长与寂寥。蓬勃的爱意像是滔天的洪水,被堵塞在某个堤口,让她产生无尽的孤独感。
她现在好想再听一听姐姐的声音,随便对方说些什么,哪怕是讲明天温度又升高了一度这样听起来毫无营养的话都可以,她都想听。岑鸣蝉开始懊恼先前那通电话自己挂得那样迅速与无情,以至于现在她有些不好意思再提连麦的事。
岑鸣蝉敏锐地注意到,当她提及直播出柜时,姐姐回复消息的速度明显放缓了一些。
对于岑鸣蝉来说,出柜是出于自己的性取向而做出来的选择。她不希望这件事成为用来在关键时刻挟持恋人的道德武器,她更不会在争吵时说什么我为了你付出为了你出柜这种绑架对方的话。
所以…岑鸣蝉开始有些不知所措,她是不是表达得不够清楚,是不是自己不该提起来出柜这两个字,会不会是自己出柜这件事给姐姐造成心理负担了,她是不是应该再跟姐姐解释一下?
正当她提心吊胆时,她收到了姐姐发来的消息。
【宝宝,我这会很想听听你的声音,你愿意跟我再连麦聊聊吗?】
岑鸣蝉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仿佛是刚刚经历过高空蹦极,这一秒刚刚落地,而刚好被喜欢的人接住抱在怀里。
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低声唤了句“姐姐”。
“不要撒娇,鸣蝉。”
这句话单纯拎出来会显得有些严肃与扫兴,然而岑鸣蝉听到后却是完全相反的感觉。姐姐那向来温柔的声音里满是宠溺与纵容,反倒是在对她说多多益善。
岑鸣蝉将手机贴在耳边,语气天真又无辜:“这也算撒娇吗,姐姐?”
电话里,姐姐短促地笑了一声,无可奈何地说道:“你只要稍微嗲一些,我都觉得是在撒娇。”
岑鸣蝉眨了眨眼:“那你喜欢我撒娇吗,姐姐?”
*
“那你喜欢我撒娇吗,姐姐?”
岑鸣蝉知道,十九岁的自己在明知故问。
就在刚刚,她接起电话的那一秒,对方娇怯怯的那一声“姐姐”让她觉得有些要命。尤其是在她心绪未定的时刻,仿佛像是条蛇,拼命往她心口钻去。
酥酥麻麻的,又有些难言的快感,就像是刚刚吃过那蟠桃盛会的仙桃,美妙得无法言说。
上一次对方用这种语气唤她姐姐,还是在她们刚认识、而她提出来要陪着练习辩论稿的那个夜晚。
只是之前的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一眼看穿对方的心机,并在心里觉得有些好笑,点评一句十八岁的自己太会装可怜。
如今岑鸣蝉的心里反反复复却只剩下几句——“真可爱”“我确实吃这套”“她是不是知道怎么拿捏我了”。
她这才会无可奈何地让对方不要撒娇。
如今,对方又问她喜不喜欢。
岑鸣蝉眼前顿时浮现出来了自己的脸,而那张年轻漂亮的脸上带着狡黠的笑意,像是只毛茸茸的小狐狸。
她轻笑着反问:“你想我喜欢吗?”
电话那头,十九岁的自己听起来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在地上打滚:“姐姐你耍赖皮,现在只可以用喜欢或者很喜欢来回答我。”
岑鸣蝉嗯了一声,语气平淡:“我最喜欢听你撒娇。”随后话题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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