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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外公!
他的脾气在周社面前永远难以控制。
可周社听了, 笑意透过听筒准确无误的传来。
“你不是叫我走远点,不要影响你拍戏?我在去观景台的路上。”
敬神山的观景台, 李司净去过很多次,能够远眺山峰景色,更是观赏日出的绝佳地点。
“……没叫你走那么远。”
李司净只希望他不要在镜头前碍事。
谁能想到,这人一走远,他的幻觉如地底爆发的岩浆一般涌灌而上,直接干扰了他的正常拍摄。
“下次要走,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话音未落,机位前停灵的老屋,黑漆漆的,传出了哐当的动静。
离得近的场务赶紧跑了进去, “怎么了?”
李司净冲手机里说:“赶紧回来。”
也不管周社的回答, 径自挂了电话。
他还没走到老屋, 场务就扶出了脸色苍白的独孤深。
刚才在镜头前发挥极好的独孤深, 也不知道为什么跑去了老屋。
里面除了拍摄要用的空棺材和香烛纸钱也没什么东西。
可他显然摔得不轻,走路都浑浑噩噩, 场务担心的搀扶着。
李司净关切看他,“出什么事了?摔着了?”
“我……”他声音虚弱, 脸色苍白得仿佛受了惊吓。
李司净心头一跳,想起许制片说独孤深在李家村可能会出事, 立刻担心起来。
“哪里不舒服?头痛还是头晕想吐?眼睛花不花, 有没有重影?”
他几乎将症状问遍, 甚至比独孤深更清楚人可能存在的“不舒服”。
唯恐独孤深遭了这座山的邪门影响。
独孤深终于抬了头,那双眼睛赧然回道:
“不是,我……我有点困,没站稳。”
回答得出乎意料。
李司净一愣, 笑出声。
一旁扶他的场务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膀,“拍戏太紧张了?昨晚没睡好?第一次演戏是这样的,放轻松一点。”
李司净转头吩咐:“万年,你帮他找张折叠床……”
“找什么啊,我那张躺椅给他睡。”
无所事事的迎渡,来领男主角了。
“你小子真是清纯男大,这种傻话也敢直说。李司净还以为你被这山里的妖魔鬼怪怎么了,你居然是困了,想睡觉没站稳……”
不得不说,迎渡看起来不靠谱,竟然想法跟李司净一样。
李司净看他们越走越远,应该没事。
他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看了看手机。
跟周社没关系就好-
独孤深摔倒,不是因为困。
可他面对李司净真情实意的担心和惊慌,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在棺材里见到了父亲。
葬礼成为了一门生意,刚好是他常常打交道的生意。
在仔细聆听赵二开价时,独孤深的错愕一如当初询问父亲丧事报价时一模一样。
剧本上白纸黑字的想象,永远无法带来面对面说话的震撼。
赵二的嬉笑,对八万的轻描淡写,都让他不断想起殡仪馆装着父亲的那口漆黑的棺材。
像极了拍摄现场的道具棺材。
剧组的人忙忙碌碌,独孤深等在一旁,视线止不住看向停灵的老屋。
阴暗屋门露出了棺材的一角,泛着沉闷黑亮的光。
一个空荡的、普通的道具棺材,里面不会有“邻居老人”的尸体,他的视线仍旧无法挪开。
死亡这种事情,对他而言太过熟悉。
更何况葬礼,早就习以为常。
独孤深忽然想看一看棺材。
他也不理解自己,他到底是想在空棺材里看到什么呢?
热闹的白事现场,都是群演嗑瓜子聊天喝茶的声音,偏偏独孤深一走进老堂屋,喧闹就静了下来。
黑漆的棺材前,跳跃着燃烧的红烛与烟气袅袅的香。
他走了过去,在本该空荡的棺材里,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他已故父亲的脸。
独孤深脸色苍白,正要退出去,棺材里的父亲,忽然睁开了眼睛。
像是独孤深熟悉的严厉模样,伸手来抓他的衣领。
“你真的不知道我在那里吗?”
声音从他耳畔炸开,独孤深惊恐的后退,突然脚下一滑,狠狠摔了下去。
咚隆哐当,摔得他头脑发懵。
再回过神,已经被场务扶着走出了老屋。
“我……有点困,没站稳。”
他的谎言成为了最好的解释。
没有人会相信他的幻觉。
就像没人会相信他经常听到已故的妈妈絮絮叨叨跟他说话,也常常见到父亲在冷透的冬天穿着一身薄衣问他:“你真的不知道我在那里吗?”
耳边都是迎渡关切的话,他却一声也听不进去。
“你在李家村别到处一个人乱跑,这地方邪门不安全,你去哪儿都记得叫我,反正我闲。”
“昨晚到底几点睡的?以后手机放远点,影响睡眠。”
“要盖被子吗?给你找张小毛毯……阿深?”
他靠在躺椅的瞬间,几乎沉沉睡去,一双眼睛被浓稠淤泥压住了眼皮似的,见不到半分光亮。
等他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台子上。
他从小在话剧团长大,早就习惯了这样居高临下的舞台。
但这是贤良资料馆的戏台。
不同于别的舞台,资料馆的戏台拆除了后面遮挡的墙面,镂空成了一座山的画框,将一座巍峨陡峭的大山,圈成了一幅水墨画。
可是,此时戏台下站着许多黑压压的人影,模糊得看不清容貌,却亮起了一双双相同的绿色眼睛。
他们可怖得像是同一个人,紧盯着台上的独孤深。
独孤深紧张得手指颤抖。
跟无数次父亲逼迫他上台表演一样,头脑一片空白。
很快,他的父亲大步从台下走来,明明是一身漆黑难以辨明的影子,依然有着独孤深永生难忘的语气。
“你的感情呢?你饰演这个角色作为儿子对父亲的崇敬呢?”
“太笨了,完全没有遗传到我们家的天赋。”
“登台有什么好害怕的!这点胆量都没有怎么做演员!”
独孤深吓得往后躲,却根本逃不开。
父亲的黑影抓住他的脖子,狠狠扼住他的咽喉,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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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永恒纷杂的噩梦里,尽是父亲一次又一次质问:“你真的不知道我在那里吗?”
独孤深痛苦的不愿意回忆那一天。
天很冷,妈妈说,爸爸太久没回来了,叫他出去看看。
聚会的地方是门外巷子里的小菜馆,里面坐着醉醺醺的同桌人。
“你爸早回去了。没回家?”
“肯定是去演戏了,你去剧院找找。”
“他肯定借着酒劲,在那里戏瘾大发呢!”
他真的不知道父亲在那里吗?
“啊啊啊!”
突然,黑影爆发出一声痛呼。
独孤深终于夺回呼吸。
他差点在梦里窒息,再度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又在回过神的瞬间,与台下一双双眼睛对视。
真正的恐怖不是鬼哭狼嚎,而是一群热闹得拥挤的人,霎时齐刷刷的安静看向他。
独孤深慌乱的扶住地面起身,跌跌撞撞的逃跑。
他刚转身,就听到了一声惊雷般的呼喊:
“他跑了!抓住他!”
与此同时独孤深感受到痛。
他的后背、他的双腿都受到了石头的袭击。
那些李家村山路上铺满的小石子,似乎被台下的人逐一捡起了,枪林弹雨般冲他砸来。
他无处可躲。
“啊!”
有块石头砸在了他的脑后,令他头脑轰隆,摔了下去。
完了。
他没有太强的求生欲,依然会在逃亡的梦里感到害怕。
升起这样的恐惧的瞬间,他见到眼前弥漫的黑泥,透过戏台上圈住敬神山的石框,流淌出泥泞的痕迹。
忽然,黑泥之中出现一只手,牢牢抓住了他。
他被人拖进了那幅圈入敬神山的石框,神奇的远离了石头乱雨。
可他眼前一片漆黑,只能见到一道消瘦的背影。
有人救了他。
那人将他牢牢护在漆黑石框之后,小心探头出去,试图确认安全。
独孤深见到那人穿着一身衬衫黑裤,背脊消瘦,连衬衫肩膀都被嶙峋的骨头撑出了尖锐的弧度。
像极了李司净。
独孤深不禁出声,“李导……”
谁知,熟悉的背影转过头来,并不是李司净。
对方戴着一副厚重的眼镜,几乎要看不清眼睛,笔挺的鼻子,瘦弱的脸颊,嘴角勾起善意的笑容。
这人和李司净没有半点相似,偏偏这笑容背后的温柔,令独孤深一阵恍惚。
这世上,怎么会有五官完全不像,气质却如出一辙的人?
念头一起,独孤深心里升起了一种猜测。
那人见他沉默,温柔出声。
“你还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呢?这样的山里,不适合你这样的孩子进来。”
独孤深心跳剧烈,觉得这人熟悉无比,几乎脱口喊道:
“外公!”
像极了李司净,或者说李司净像极了的这个人,温柔如斯、慈祥善良,只会是李司净的外公!
那个人听了,平静眼神在厚重镜片之后露出温柔的困惑,戏谑道:
“啊?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外孙?”
一句反问,令独孤深呃呃啊啊,尴尬住了。
“不是、那个……”
他还不知道外公的名字,他只知道李导跟妈妈姓,所以李导的外公姓李。
但是外公叫什么名字?
年轻的外公,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时间,视线一转,看向黑暗的更深处。
“山里已经丢了一个小女孩,你可不能再丢了,会有人担心的。”
外公温柔一笑,伸出手推了他。
“你该回去了。”
一句话。
独孤深猛然醒了过来。
他眼前是一支巨大的遮阳伞,帮他挡住了头顶里的阳光。
可他依然挥散不掉噩梦里齐刷刷直视他的黑影,石头砸在身上声音和痛骂的声音仿佛清晰回荡在耳畔。
他甚至抬手,去摸自己被石头砸过的后脑勺。
那里没有伤,却有着真实的记忆。
“醒了?”
身旁传来熟悉的询问。
独孤深见到了迎渡。
迎渡戴着墨镜,在繁忙的剧组显得无所事事,但手上竟然意外的卷着剧本,似乎正在背台词。
不过,他的墨镜泛着光,怎么努力都像装模作样。
迎渡还笑:“你小子一声不吭,躺椅子上就睡着了,叫都叫不醒。幸好下一场戏不需要你出镜,李司净说让你睡。”
“你怎么回事啊?早上熬到几点才睡?”
“李导呢?”
独孤深想起了外公,猛然从躺椅翻身起来,低头去找自己的鞋,却一无所获。
迎渡看了看,伸手去给他捞躺椅下面的鞋子。
“还在拍丧事一条龙呢,毕竟镜头要的有点多……”
他正勾出那双鞋,一转头,独孤深已经光着脚跑进了现场。
“鞋!你的鞋子!”
独孤深踩在湿滑泥泞土壤,袜子沾满了露水,仍是不停步伐,焦急的去找李司净。
然而,他没能走到拍摄现场,就被人拦了下来。
那人穿着一身灰色长风衣,在深秋的山里显得凌厉孤傲。
独孤深见过他许多次,都见到他面带笑容,温柔亲切的跟李司净对话。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单独碰面。
那副俊美锋利的脸,泛着拒人千里的冷漠。
“小叔……”
拘谨的称呼,还是他平时从迎渡那里听来的。
因为是李司净的小叔,所以剧组的人都叫他小叔。
“你要去找司净?”
周社的声音如眼神一样冷漠。
独孤深吓得手足无措,紧张解释道:“我、我做了一个梦,好像梦到了外公,是李导的外公。他在梦里说——”
“你做了一个梦,所以就要打扰导演的工作?”
周社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冽,话语无情。
“还是你觉得司净的工作轻松悠闲,有空陪你聊一场梦?”
独孤深涨红了脸,无地自容。
“对不起……”
独孤深这才觉得浑身冰凉,脚底袜子浸湿的寒意,顺着他的脚直窜心底。
片场随时有工作人员和群演走动,独孤深甚至能够听到吵吵闹闹的吹打声。
他是内敛沉默懂得闭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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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可他想到梦里笑容温柔的外公,又不肯就此放弃。
独孤深仰起头,“小叔,请问你知道外公叫什么名字吗?”
冷漠的周社终于勾起一丝笑意,眼睛泛着的光深邃又让独孤深胆寒。
“李铭书。”
名字清楚的传入独孤深耳中,他仰视周社的眼睛,却像是落入了黑暗,浑身冰凉,连自己的呼吸都没了气息。
仿佛这是一个不该听见的名字。
当他听到的时候,灵魂就钉死在了山里,终于被梦里癫狂黑影追上,扼住了脖颈。
难以逃脱。
忽然,他冰冷的肩膀搭上了温暖手臂。
迎渡笑着跟了过来,唤回了独孤深的神志。
“小叔,你和阿深聊什么呢?”
周社黑沉的眼睛终于离开了独孤深,但他并不打算回答。
迎渡对这个人充满防备,不妨碍他笑容灿烂。
“看你把我们小朋友吓的,你又不是剧组的人,对他提要求说教也该李司净自己来吧?”
周社没理他,只是垂眸看向独孤深的双脚,“山里冷,要见司净,也先穿上鞋。”
独孤深浑身僵硬的寒意,终于被脚底湿透的泥泞取代,局促的看了看自己双脚。
迎渡转身就吩咐,“鞋在这儿,穿上。”
五个彪形助理,总有一个能帮他把独孤深的鞋子提上。
独孤深低头捡起鞋,没急着穿,他得脱了袜子先擦擦脚。
“谢谢,不好意思。”
他们这里聚太多人。
镜头前一声“卡”,李司净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周社!”
显然他盯周社不止一会儿了,“你在做什么?”
周社露出笑容亲切,走了过去,“我提醒阿深穿上鞋子,别感冒了。”
比起他警告独孤深时,温柔得不像同一个人。
李司净皱眉看了他一眼,又扬声说道:“阿深,先把鞋子穿上,然后过来准备下一场戏。”
然后,那道冷漠无情的身影,笑容温柔的走到李司净身边。
还被李司净嫌弃的瞥了一眼,低声叮嘱了什么。
“少跟那个家伙说话。”
迎渡是丝毫不介意在别人背后说坏话,警惕的盯着周社的背影。
“他看起来是李司净的小叔,背地里不知道是什么妖魔鬼怪,会杀人的。”
独孤深心头一跳,仍是摆脱不掉那一瞬间的阴寒。
钢针贯穿灵魂,钉死他的冰冷,令他在深秋山林打了个寒颤。
迎渡问:“你做什么梦了?噩梦?需要我帮你解梦吗?”
他总是不留余地的推销自己,“以前在清泉观的时候,我跟着师兄学了一手,我不止会算命哦。”
独孤深只是沉默挥开他搭肩膀的手,“迎渡,你的命一定很好吧。”
“嗯?”他没理解这话的意思。
独孤深垂着头,提着鞋子往回走。
“只有命够好的人,才敢随便拉着人解梦算命。”
第32章 第 32 章 《月光》到底是什么样的……
迎渡和独孤深气氛不太好。
镜头前的独孤深, 倒是一贯的沉默得刀枪不入。
迎渡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在镜头前展现出了惊人的冷漠。
“你来做什么?”
“我来拿纸上这些东西……”
明明是试镜演练过几十次的对话, 迎渡却演出了前所未有的剑拔弩张。
李司净守在监视器前,都能立刻想象到下一幕会是多么完美的意外到访。
“卡。”
李司净很满意,难得夸了一句,“影帝就是影帝,演得好。”
万年在一旁嘿嘿笑:
“能不好吗?迎渡那是融入真情实感了,怨气滔天的,特别符合李襄。”
“怎么说?”李司净一点儿不介意万年八卦。
得了一句询问,万年兴高采烈道:“我刚看到他们吵架了,迎渡还跑珊珊姐那去抱怨呢。”
忙碌的剧组,万年简直消息灵通, 眼观四路, 耳听八方。
灯光布景调整镜头的短短时间, 就够万年从迎渡独孤深, 讲到迎渡纪怜珊。
在这样忙碌的剧组,能有他这样喜欢传递消息的家伙, 李司净很难错过演员们的风吹草动。
一听到“迎渡被亲姐教育得死死的”,李司净都忍不住笑出声。
“幸好有珊珊姐, 管住了这家伙,用起来省心多了。”
“对啊对啊, 影帝多有性价比啊。而且, 我觉得他还是有福气的。”
万年对迎渡风评不错, “你看他进组之后,剧组太平了,都没再出意外了!”
意外?
李司净习惯了各种事故,听他这么一提, 想起来了。
入驻李家村这三天,晴空万里,风平浪静。
不仅剧组里没人生病、没人走丢,连去山里布置场景的小组,也是平平安安。
确实太顺了。
哪怕拍摄的场景有些瑕疵,没能一次过,他们也可以磨合磨合,得到完美的结果。
万年絮絮叨叨,夸奖着迎渡不愧是天选影帝。
李司净却觉得这福气不在迎渡。
他拿着分场表,转眼往旁看去。
一抹灰色长风衣的身影,不出意料的坐在老楼的边缘,身旁还有几个场务,捧着奶茶聊天。
周社笑容亲切,适合聆听。
在热闹平凡的人群中,也绝不会显得突兀,很有融入同事氛围的社畜经验。
李司净皱了眉。
他表面上给了周社剧组顾问的身份,绝对没有猜到这人会这么敬业,真有了顾问的姿态,与工作人员打成一片。
见周社这么和谐融洽,李司净甚至没办法理清自己的想法。
他是希望周社站在自己这边,像宋曦说的那样值得信任,帮他摒除幻觉的干扰。
还是认定了周社花言巧语,利用外公来欺骗他,掩盖自己是造成一切的罪魁……
忽然,那双漆黑眼睛察觉了似的,投过视线,与他四目相对,露出一个温柔笑意。
李司净下意识低头去看手上的分场表。
他一个字没看进去,只听自己心若擂鼓,谨慎的屏住呼吸。
似乎展现出自己脆弱的烦恼,就会被蛰伏在夹缝的污浊黑泥,肆无忌惮的淹没。
在李司净痛苦回避的时候,迎渡走了过来。
“李导,聊聊?”
整天没有正形的家伙,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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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
迎渡穿着高领毛衣和牛仔裤,头发固定得干净利落。
一身漆黑的站在李家村破落老楼栋,有着超脱了世俗的冷漠。
可他说出口的话,令李司净皱眉。
“之前你拍棺材白事,我就想说你胆大,赶紧借了香烛纸钱,替你请了地仙。结果现在拍的场景,你就选这种老楼?”
李司净瞥了老楼一眼。
外公亲手建成的干部楼,墙皮剥落、红砖外露,再过十年恐怕也是李司净童年见过的破落样子,已经成了李家村久远记忆的标志。
除了墙脚淤泥深重,和他幻觉里的粘稠绿影交相辉映,没什么不好。
他问:“这楼怎么了?”
“染过血。”迎渡直言不讳,“难道你不觉得阴风阵阵,穿堂来的气息都冷得刺骨吗?这得给我找多少事儿。”
“山里冷,你觉得风大就多穿点。”
李司净不理会他的胡言乱语。
“这村子每个地方都死过人,从伏羲女娲的上五千年就开始染血了,下五千年的地仙没通知你?”
迎渡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再抬阴阳鬼神的说法,必定又要遭李司净一顿嘲讽。
他只能仔细打量李司净,痛苦叹息:
“李司净,你肯定跟李铭书很像,怎么和我爷爷说的一模一样。”
“最邪门的人,偏偏不信邪。”
李司净看他。
无论他多么惹人讨厌,一旦提及外公,李司净都愿意停下来听他胡吹。
他说:“我爷爷讲,李铭书也跟你似的,对这些死了人的场地,丝毫不懂避讳,当初邪祟显灵挡了他们的路,就该停手保命,李铭书偏偏强出头。”
他说:“如果他听了我爷爷的话,就不会受伤。那时候冲在前面,能有什么好下场?”
李司净没理他。
外公敬畏山灵、敬畏天地,更在乎别人的性命。
在那样的时候,如果没人出头,所有人都得遭殃。
于是外公站了出来,却要被林东方抱怨:“你如果听我的,别站出来,就不会受伤。”
谋求自保成了第一要务。
他心中凄然,权当迎渡的喋喋不休,是又一个耳边叨叨的万年,垂眸去看分场表。
老楼的戏份多,虽然可以顺着《箱子》的时间线,一条一条让演员过。
可独孤深是新人,有些情绪和感觉,以后再来拍,也许就找不到了。
所以,他尽可能多的列出了想要的场景,等着美术将场子布置好,再让独孤深走一遍……
“喂,你怎么不听人说话?这点也很像李铭书!”
迎渡大声抗议。
李司净抬起头,应付了事:“我在听。”
“但是这楼的场景不能改。不仅是这栋楼,还有李家村的庙、水潭、山路,全都死过人染过血,我都不会改。”
“如果你认真听了你爷爷说以前,就该知道《箱子》拍摄的地方,跟怨气四溢的乱葬岗没什么区别。”
“你要是担心剧组的安全,就把什么地仙、鬼仙,都请过来帮忙,只要能保证《箱子》顺利拍摄,多少香烛纸钱朱砂黄纸,剧组都报销。”
反正都是迎渡出钱。
表面支持,无懈可击。
迎渡欲言又止,终是诧异驳斥道:
“你怎么能把这种事,看得这么市侩!”
“不然呢?”
李司净反问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天上天下,活人死人都得遵循的道理,地仙鬼仙难道不懂?”
“这跟我拿了你的钱,就一定要把《箱子》拍好一样。我定下的场景,绝对不能换,更不会剪掉。”
“你太固执了,你以为只是一部电影的问题吗?”
迎渡语气愤怒,已经开始无差别攻击了,“那个周社,也不是什么善茬。面相、气运,没一个像好人。他到底是不是你爸家的亲戚,不会是随便混了个妖魔鬼怪进来骗你的吧?”
李司净心里认定了周社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从迎渡口中说出来的事实,只得到了他满腔抵触。
“那是我小叔。”
他的回护来得理所当然,“所以他怎么样,都是我的家务事,你管不着。”
迎渡快被他气死,梗着脖子道:“先不说他有没有问题,至少我也算剧组大老板吧。你安排这么一个人做剧组顾问,不需要跟我汇报一下详细情况?”
“他,周社,李家村人,34岁。在剧组做咨询顾问,什么都能咨询。”
李司净在汇报工作敷衍老板这件事上,简直信手拈来,“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够详细,你也可以找他咨询更详细的,问他来龙去脉、生辰八字,爱看相看相,爱算命算命。别来问我。”
反正周社自己应付。
正敷衍着,那边独孤深已经补好了妆。
他换下了初来乍到的运动外套,穿着单薄的短袖,在深秋萧瑟山风里,显得苍白憔悴。
霎时,咄咄逼人的迎渡双手环抱,皱着眉盯着独孤深。
似乎一定要小新人主动意识到错误,来跟他道歉才行。
李司净见状,问道:“你果然跟阿深吵架了?”
“哼。”大影帝发出气音,脾气不小。
李司净可不介意提醒他,“根据合同,你们要是吵架,你全责。”
“李司净!”
迎渡难以置信,“我们吵架也没耽误拍摄吧?你别拿合同条款来压我。”
“而且我们也没有什么大的矛盾,只不过是之前我想给他算算命,他不愿意,觉得我命太好了,不想跟我说话。”
李司净哈哈笑,没想到两个人吵架理由这么幼稚。
“我有点理解外公了。”
“嗯?”迎渡皱眉看他,表情好奇。
李司净道:“你要是很像你爷爷,估计当时外公的心情也跟我差不多——”
“这个到处招摇撞骗的算命神棍,总算是遇到不信命的硬茬了。”
迎渡一双眼睛泛起不属于李襄的错愕,有着顺风顺水大少爷受委屈似的水光。
“李司净,我发现你和阿深是一类人。”
他很轻易的将人分类,就像他信命信MBTI。
“你们不是不信命,而是命运挫折给予的重击太多,再也不会信所谓的美好未来。”
没有求生欲。
没有期待感。
生活永远在“不能更差了”和“原来还能更差”之间反复徘徊。
“你说我给谁算命,谁不是高高兴兴的听一听?一个你、一个独孤深,都不感兴趣就算了,还觉得我烦。”
迎渡简直怨气滔天,“我算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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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的,就算不准我也能帮你们参谋参谋,逆天改命啊!”
“珊珊姐,管一下迎渡。”
李司净根本不想听的命运邪说,直接找了帮手。
“他站在这里容易影响阿深发挥。”
纪怜珊闻声过来,眼神落在了亲弟弟身上,就给他一句评价:“人嫌狗厌。”
“姐!”迎渡不高兴。
李司净心情愉快,准备叫独孤深开始。
突然,老楼外的石子路传来吵杂的咯咯声,发动机引擎的轰鸣回荡现场,还伴随着两声鸣笛。
只有剧组工作人员的场子,来了不速之客。
是警察。
剧组也算是见过众多大场面,救护车、警察来来去去,下意识就知道出了事情。
可是这次,来的警察不少。
他们身穿制服,视线警惕,环视着满场茫然的工作人员。
领头的人,说话倒是客客气气,公事公办。
“镇上丢了一个小女孩,才六岁,叫馨馨。”
“家属那边说,你们剧组的在这里拍戏,之前跟小女孩接触过,所以我们只是例行问话。”
说是例行问话,整个剧组的拍摄都停了下来。
拍摄场地的老楼,像是窝藏绑架犯的地点似的,在警察们的例行公事下,里里外外的查了一遍。
剧组所有人要配合调查。
馨馨的照片,摆在每一个人面前,仔细辨认,询问情况。
好些人根本不认识这个小女孩,问来问去的都想起来了,是他们刚来贤良镇的时候,在资料馆逗过的可爱孩子。
孩子走丢了。
没有勒索消息、没有家庭矛盾。
可能是贪玩迷路,也可能是被人带走的。
警察问一句,李司净答一句。
李司净习惯了拍摄的各种意外,却在回答问题的时候一直在想……
他来李家村的那个梦里,也是丢了一个小女孩。
外公藏的。
李司净心跳剧烈,他急着问:“那我们能继续拍摄吗?”
警察倒是说得谨慎。
“只要尽快找到小女孩,我们不会耽误你们拍摄的。”
这意思很明确。
《箱子》暂时停拍,全回镇上,保证剧组的工作人员安全,也保证他们没人参与拐卖。
万年刚刚夸过影帝有福气。
这会儿再大的福气也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