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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态度 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九层的包厢设计有一个特点, 推门进去并不会直接让人看到餐桌。
有时以嵌入墙内的水族箱隔断,两层玻璃,枯木水草, 波光粼粼, 是十分赏心悦目的。不过为着料理方便, 多数时候竖以木质的屏风, 亭台水榭、江河山峦, 通通名家手笔, 有见识的能一眼瞧出。毕竟能上翠山雅居九层包间的, 不会是一般人。
陈必忠预定的这间, 好巧不巧, 既不是趣意盎然的水族箱, 也不是风流雅致的屏风, 是在他看来, 最符合何耀方身份的博古架。
这面博古架, 听说还是翠山雅居的大老板多年经营、四处搜罗集成的。
整体呈双型“回”字, 中间“回”的部分是可以旋转的紫檀格, 做工精巧, 古色古香, 陈设以瓷器为主,茶具和瓶器色泽都比较淡雅, 于是错落搭配着几丛珊瑚,个头不大, 只是姿态各异, 颜色也端正,珍珠白、石榴红,芍药粉, 进来第一眼,没人会去找餐桌,视线肯定围着这片转。
梁以曦跑进来的时候,地上正碎着一丛珊瑚,断根残枝,玻璃托底更是稀碎。
陈必忠靠在博古架前,压根没注意她。
他盯着餐桌旁的两人,难以置信的样子,震惊到了极点,连自己撞倒珊瑚都不知道。
仔细打量,他脚边还有一根筷子。
就是不知道另外一根去了哪里。看样子,像是被人扔出来的。
陈豫景当场撤销职务的决定让何耀方脸色变得极差。父子俩对着,陈豫景却还是一副漠然置之的态度——他甚至没继续同何耀方解释几句,而是转头给自己倒了杯茶。
一旁,陈必忠惊骇至极。即便他隐隐清楚陈豫景不会专心听何耀方的话、就此罢休,但眼下,在他看来未免太过。
气氛尖锐的几个瞬息,陈必忠坐立难安,他感觉自己的头再一次被双手狠狠提了起来。后脖颈凉飕飕的。
不得已,他只好朝何耀方递去筷子,只是一句圆场的话没说完,筷子就被何耀方挥了出去。
也好——他脑子飞快转着,心想,趁这个功夫,捡个筷子、出去叫个人,他也不用再在这里熬。真是要命。过去的许多年里,都是这样,他充当着名义上的“监护人”,何耀方对陈豫景哪里不满了,第一个骂的就是他。何耀方厌恶他、厌恶他对陈豫景的“耳濡目染”、却又不得不——只有陈必忠知道,他可没有什么能耐去“耳濡目染”陈豫景。这小子从小聪明,谁是爹、谁是妈,谁是他爸养在脚边的一条狗,通通清楚得不得了,也恨得不得了。
只是刚离席,没走两步,何耀方阴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他盯着如常斟茶喝茶的陈豫景,语气森冷:“你以为你是谁?”
“汇富银行行长?”
话音未落,何耀方发出一声嗤笑,他觉得自己说了个笑话,接着,他压低声音,阴恻恻道:“还是我何耀方的儿子?”
在何耀方看来,陈豫景此举完全就是“有恃无恐”。
至于“恃”的是什么,何耀方觉得显而易见。
他的视线始终钉在陈豫景脸上,那双多年谋算而愈渐浑浊的双眼里射出一道尖刻的光,他慢慢眯起眼,因为恼怒、轻蔑,和一点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忌惮,何耀方的面庞甚至有几分扭曲的怪异感。
过了会,他嘴角牵起,对陈豫景说:“我告诉你,我何耀方不认你,你就什么也不是。”
话音落下,珊瑚被撞倒。
陈必忠大骇。
他没想到何耀方会对陈豫景说这样的话,即便他是他最爱的女人生的。
他站在原地,惊恐万状的脑子里,第一次闪过何耀方原来是这样的人的念头。
相比陈必忠的目瞪口呆,陈豫景只是在何耀方说完后轻轻放下了手里的茶杯。
他看上去已经不是漠然了,而是根本无动于衷。
仿佛何耀方讲的是什么天方夜谭的故事。
僵持的几秒,看清陈豫景眼底神色,何耀方罕见皱了皱眉,阴沉可怖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诧异和狐疑。
——第三次。
一顿饭的功夫,他第三次在陈豫景身上感到不可控制。
这让他再度怒不可遏。
饭桌上的菜早就冷了。
光线照射下,一盘盘鲜艳异常,像是标本。
陈必忠继续往后退,破碎的珊瑚在脚下好像凝固的血斑,很快,清脆的动静警醒了何耀方。
何耀方抬头,厉声呵斥:“滚出去!”
陈必忠完全是条件反射,转身的动作跟机器启动一样,卡顿又利索,只是他刚转过来,对上莫名其妙出现的梁以曦,又是一吓。
“梁——梁小姐?!”
陈豫景猛地抬头。
何耀方说出那样可笑的话都没让他神情产生丝毫变化,这会闻声,他下意识就拧起了眉,盯向陈必忠。
几乎同时,在梁以曦发出声音说“我找陈豫景”的时候,陈豫景就站了起来。
何耀方都没反应过来。
他先是朝陈必忠站的地方看了看,然后又去看已经走到门边准备拿外套的陈豫景。
“站住。”
何耀方也站起来,他盯着陈豫景,一字一句道:“给我坐回来。”
陈豫景看着他,语气如常:“我先走了。慢用。”
似乎是觉得自己表达得还不够清晰——他这个时候知道多说几句了,梁以曦没来之前,他一副看谁都懒得废话的样子。
陈豫景穿上外套,上前几步,对着面沉如水的何耀方淡淡道:“我从来都不在乎我是谁的儿子。”
“认不认这件事,您可以去问问钟淑雯。”他朝何耀方微微一笑,眼神冰冷。
钟淑雯三个字出来,何耀方的面色已经不是难看可以形容了,他仿佛透过陈豫景看到了更令他无法控制的、难以接受的。他站在陈豫景面前,此前因为身份、场合,层层堆叠的勃然怒意习惯性掩藏,这一刻,他瞪视着陈豫景,整个人变得暴戾异常。
陈豫景唇角依旧淡笑,相比何耀方的怒气,他平静得堪称局外人,说起话来也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和她态度一样。”
“不过,您也应该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话音未落,谁都没看清何耀方是怎么动手的——
随着一声沉闷滞重的敲击,烟灰缸从陈豫景额头砸向桌面,发出极其刺耳的碎裂声。
梁以曦睁大眼:“陈豫景!”
鲜血很快顺着陈豫景的眉骨滴落。
漆黑瞳仁一瞬间泛起血丝,他目光狠厉,注视着何耀方,没动。
梁以曦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捂他伤口。
陈豫景握住她的手腕,拿下的时候又握紧,他收回视线,另一只手搂着梁以曦拍了拍,似是安抚,他对梁以曦低声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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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
他看上去一点都不觉得痛似的。
深红色的血淌下来,很快浸湿衣领。浓稠的血痕、殷红的血珠,在他的额角、鬓边一道道划过,触目惊心。
梁以曦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她气疯了,她觉得这屋子里的人都是神经病——陈豫景也是!不知道躲吗!
于是,谁都没料想的情况下,她拎起面前满满一壶茶就朝何耀方掼去!
“曦曦——”
“梁以曦!”
“老天爷”
陈豫景抱着她往后退。
身后,大步跨进来的梁涧中正巧看到,当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大声喝道。
几步外,陈必忠看上去真要昏了。
第92章 玩具 他也是乐此不疲。
梁以曦被一路抱了出去。
路过那面博古架, 她还眼疾手快抄了件梅子青的水晶灯笼瓶朝何耀方的位置扔去。如果不是陈必忠挪得快,一手挡下
CR
了,那瓶子又要和那茶壶一样, 在何耀方面前掼得个惊天动地、碎片乱飞、水花四溅。
梁涧中则没再出声拦。
只是在梁以曦好巧不巧捡了个最贵的反手扔出去的时候, 忍不住皱了下眉——真是他大哥一门心思养出来的, 古董当水漂打。
从陈豫景上前搂住梁以曦, 梁涧中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要不老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是什么孽缘, 一个当爹的, 一个做男朋友的, 都摊上汇富, 梁以曦也不忌讳。
转念, 他又想, 这个陈豫景, 搂他侄女也真是一点不顾忌。当着外人, 哪有那样上手的, 抱小孩似的, 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关系。话说回来, 东西是扔出去的, 难不成会反弹?搂成那样,真是没眼看。
于是, 瞥了两眼,梁涧中就不是很想瞧了, 转而沉下脸看向桌前面容阴晦的何耀方。
这是个麻烦, 梁涧中想。
但他不是他那个小心驶得万年船的老大哥——人都没了,要艘船有什么用。
还有这个陈必忠,他大哥真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这家伙就差把何耀方的狗几个字刻脑门了。
江宏斌也是——不过他梁瀚桢一直自诩运筹帷幄,死在这上面,也算有因有果。
梁涧中冷笑。
出了包厢,梁以曦就不动了。
她趴在陈豫景肩上,看上去乱蓬蓬的。
为了《贵妃与他》这部戏,年前准备合同那会她就没怎么修剪过头发,剧里大部分妆造用的都是自己头发,整部戏拍到现在,长度已经完全够得上古装剧里要求的长发及腰、云鬓乌浓。只是这会,为了品牌直播简单做的造型早就松了,低低盘着的髻丝缎一样倾泻在背上,肩头也披散着,衬得一张脸尤其小。
走廊静悄悄。
来时那么一圈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大概是被梁涧中安排走了。
梁以曦抬起头四处瞧,因为怒意未消,嘴巴抿得紧、眼神也冷冰冰,就是脑门全是汗,像极了浑身炸毛却依旧保持警惕的小狮子。
电梯门打开,镜子里映出她雪白的面颊,光线比走廊刺眼许多,激得她用力闭眼,再睁开,眼泪挂在眼睫,湿漉漉的,看上去倒不是那么生气了。
就是整个人有些紧绷。
陈豫景身上强烈的血腥味,还有入目极其刺眼的鲜红,都让她下意识紧张。这种紧张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心跳好像在嗓子口砰砰砰,每一下呼吸都能听到。
慢慢地,她就有点害怕。
这种害怕却是熟悉的,让她回到多年前的那场天翻地覆。
趴在陈豫景肩上,呆呆嗅了会温热的鲜血气息,梁以曦伸臂紧紧环住。
陈豫景一路没敢松手。
他也是见识了,生怕自己一个松手她又踩油门似的窜出去——说实话,梁以曦掼茶壶那身手,还有反手扔瓶子,他到现在都没好好反应过来。
他一手箍着梁以曦膝弯,一手搂着她的腰,凑近去按的电梯。
陈豫景不放,梁以曦也不吭声。
电梯门闭拢,她咬着后槽牙对陈豫景说:“去医院。”
嗓音里有一丝微不可闻的哽咽,像是气的,又像是怕的。
陈豫景赶紧拍拍她背心,头发丝乱飘,他又顺了两把,接连应了两声。
文森已经等在露天停车场。
远远瞧见,他以为是梁以曦受伤了,跑过去愣是吓一大跳。
陈豫景脸上的血凝了大半,眉骨那里结痂了一样,斑斑驳驳的深褐色。
衬衣衣领被血糊透,看不到一点白,西装外套颜色本就深,沾了血,昏暗光线下,只能看出浸湿的纹路,淌了很多血的样子,瞧着十分惊心。
不过他本人格外冷静,又因为抱着个不冷静的,相比之下,这点鲜血淋漓倒不算什么了。
文森没多问,打开车门让两人上车,赶紧去了医院。
伤口瞧着狰狞,但检查下来,不用缝针,估计是那烟灰缸并不锐。就是砸得太猛。
处理好伤口,按照医生建议,陈豫景还需要检查里面骨头的情况,以防脑挫伤,或者是否有肿块压迫到神经。
医生就问陈豫景晕不晕、恶不恶心。
陈豫景看了眼梁以曦脸色,说还好。
医生:“”
文森:“”
毕竟见多识广,医生对梁以曦说:“家属先出去吧。”
陈豫景笑,拉住听话的梁以曦,老实道:“过来的时候确实有点。现在好多了。”
医生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印了张单子递给陈豫景:“做个头部CT。”
“没事的话,过段时间也要回来复查,以防迟发性出血。这个很严重,要重视。”
话音未落,梁以曦瞧着快崩溃了。
她看陈豫景的眼神好像他下半辈子脑子坏掉的可能性已经直线上升到百分之八九十。
陈豫景只好一边哄她一边去做检查。
他也是乐此不疲。
原本文森对这事还挺严肃,来的路上也计划好了,准备把在酒店的路桉和培东都叫回来,打个下手也好,防备什么也好。可这会,听着陈先生乱七八糟的哄人话,他觉得问题可能一点都不严重。至少,在陈先生眼里,压根不算事。
他是见过陈先生什么时候当回事的,那阵仗,可比眼下来得寡言少语得多。哪像现在,对着泪眼婆娑的梁小姐,都成话痨了。
“没事,一点都不痛,要摸摸吗?别哭了,摸一摸?嗯?”
这话说的,好像他是梁以曦的什么玩具。
身后,隔了几步远的文森:“”
他开始疑惑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如果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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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拿着好多单子。
陈豫景笑着握起梁以曦手,往自己额头的纱布上送。
梁以曦抽回手,忧心忡忡的,但也不好说他,只能低声道:“小心点,不要乱动。”
照理,按她平日的性格,不应该这样心神不宁。
陈豫景就不逗她了——他像是才记起自己年长的岁数,做检查的时候沉稳不少。
CT做完时间也不早,已近凌晨。
确实有一定程度的肿块和挫伤,医生建议留院观察几天。
梁以曦就没回酒店,同苏瑶说了大致的情况后,陪陈豫景住在病房。
一天的时间格外漫长。
李秘书中途过来送了一箱子衣物之类的必需品,病房才彻底安静下来。
梁以曦已经蜷在沙发上要睡不睡了。
她看上去十分疲惫,保持着下意识的紧张和不安,蹙着眉,脸色也不是很好。
陈豫景想起昨天在酒店和苏瑶照面时说的“睡不好”,就过去抱她起来,让她去洗个澡,换套睡衣。
梁以曦进洗漱间后,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了上车后就一直关着的手机。
消息争先恐后进来。琐事、杂事,一大堆。
行里的、津州市里的,陈豫景略翻了翻,就打开了外卖软件。
距离最近的、正在营业的、口味还算过得去的,就只有翠山雅居的夜宵。
陈豫景点了几道清淡粥点。
上头刚显示商家已接单,这边最后一则消息也进来了。
是陈必忠。
他说:“你好好想清楚。”
陈豫景无比确信,陈必忠对自己的身份定位估计是这个人类地球上最明确的。
上面还有三条。
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问了陈豫景额头的伤,说了他离开包厢后的事。
“医院怎么说?电话关机,你秘书不知道你受伤?”
“翠山雅居的老板居然是梁瀚桢兄弟,你知道吗?他找何耀方说了话。”
最后,间隔大概两分多钟,陈必忠来了句:“何耀方回去了。”
这句话太简单,看上去也十分寻常,但配上他这个时候突然发来的让他
CR
好好想想,似乎有些言外之意。
陈必忠一直都很敏锐。
陈豫景握着手机,垂眼盯着最后两行。
在何耀方看来,整件事还有余地,并不是不可转圜的。
农商行也好、已经送到检察院的担保项目也好,其实都不构成真正的威胁。
仔细回想,今天这场饭局,陈必忠开口说的第一句,就像是在替自己邀功。
准确点,是“将功补过”。“功”的是发现及时,“过”的是方法错了,人也用错了,这才“无心”牵扯上何耀方,使何耀方不得不出面亲自“安排”。
至于后半场的乱局,更像父子矛盾——陈必忠大概就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他让他好好想想,希望事情到此为止。
淋浴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进入五月,夜风都带着暖意。
陈豫景放下手机。
衣领上的血迹已干涸,热风鼓噪,血腥的铁锈气味被裹上一层粉质,闻久了,嗓子口都变得干涩。
明天得叫周义程来一趟,再安排李秘书去趟翠山雅居闭眼思索了片刻,嗅到房间里似有若无的盈润水汽,陈豫景起身朝浴室走去。
洗澡洗到一半,梁以曦听到门打开的声音。
陈豫景进来脱了沾血的衬衣,又去拿墙上刚挂的干净毛巾,到手发现标签没剪,于是又赤着上身出去找剪刀。
再进来,他就用毛巾接水,看样子是准备洗把脸。
梁以曦赶紧道:“不能沾水。”
陈豫景望她,笑着说:“我就擦一擦。”
“我帮你。”说完,梁以曦关了花洒,裹上一片浴巾推开玻璃门。
沐浴露的泡泡还在她肩膀挤成雪白的团团,头发正巧洗完,滴滴答答淌着水。随手拿的浴巾都没包好她的屁股,上面也是稍稍抹到胸口。
大片滑腻腻的肌肤,沾着潮湿水汽,凝脂一样,珠圆玉润,让陈豫景不禁想起多年前的某个场景。她也是这样,一片黑色短裙,晃过自己眼前,真是要命。
他垂眼仔细瞧着,看上去确实像在走神。
脸上的血痕伤口包扎那会处理过。
就是浸到衣服上的血,这个时候已经在皮肤上形成深浅不一的血块,毛巾擦上去,再凑到水龙头下冲,全是一汩汩的血水。
梁以曦看着,表情又有点不好,身上泡泡都瘪下去不少。
她心无旁骛,来来回回擦着陈豫景脖颈、肩膀,还有漫延到胸膛的血迹。
忽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捏着她胸口的浴巾轻轻往上提了提。
梁以曦:“”
她抬起头,好气又好笑,抿唇看着容色清白、举止端方的陈豫景。
陈豫景的视线还在她那两团比泡泡还要生动的地方,停顿几秒,他思索道:“一起洗吧。”说得还挺磊落。
刚说完,预感要被骂,陈豫景飞快加了句:“简单洗洗。”
过于冠冕堂皇了。他好像不知道自己今天流了多少血似的。
梁以曦不理他,板着脸:“眼睛闭上。”
闻言,陈豫景瞧着她只是笑。
笑容不是很大,但始终挂在唇角。有点不依不饶的意味。明明面上始终一副好商量的稳重气质。
等了会等不到,梁以曦伸手去捂。
陈豫景这才闭上。
不过没一会,就听他叹气道:“曦曦,没用。”
说着,他一手搂她,一手往下去解自己,手法堪称流畅,一点都不流氓,大概是他本人举止过于正当了,似乎事情本该如此。梁以曦红着脸瞪他,陈豫景就笑,很快,浴巾掉到了地上。
等被抱上洗漱台,梁以曦才相信陈豫景大概是真没事。
第93章 险招 想得美。
食物气息温暖, 消解了几分今晚的光怪陆离。
梁以曦捧着一碗粥喝,几口下肚,发现味道有点熟悉——几个小时前的饭局上, 她还和苏瑶说有道粥口感丰富, 十分解腻, 苏瑶特意盛了一碗尝。
梁以曦端起饭盒瞧, 发现居然又是翠山雅居。
陈豫景收拾停当从洗漱间出来, 见她对着饭盒神情严肃, 忍不住问:“不好吃?”
他在梁以曦面前坐下, 顺手端起另外一碗, 替贵妃试毒似的, 捏着勺子谨慎尝了口, 抬眼瞧见梁以曦没拿勺子, 还给她递去一只。
梁以曦摇头, 也不知道是不要勺子, 还是回答他的“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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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上去有些郁闷, 捧起来一口气喝光了才咕哝道:“又是翠山雅居。”
陈豫景就笑, 伸手去摸她的脸颊。
本来就很困, 浴室又待了那么久,梁以曦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只是人刚站起来, 陈豫景就伸手拢住她的腰,拉她坐到自己身上。他没说什么, 单纯不放人。梁以曦打量着, 想了想,念他受了伤,便也不动, 索性倚他肩头打盹。
睡衣买大了一号,估计李秘书也是托手底下人买的。
细颈、锁骨和肩头的肌肤暴露在明亮光线里,玉莹莹的。她歪着脑袋靠着,尽管疲惫到无以复加,但整个人是舒服的,有种被细致疼爱过的慵懒和惬意。眉间微微蹙着,不像是有心事,倒像是一场情事后漫长又缱绻的余韵。
就是颈侧的吻痕显眼。陈豫景垂眼注目,半晌低头吻了吻。他嗅到她身上的温暖与甜蜜,嘴唇就这么贴着没离开。
梁以曦缩起肩膀,觉得他呼吸好热。她躲得可爱,陈豫景低低笑,这下气息更是热烫。
于是,梁以曦躲得更厉害,两人间空隙拉大,可他一下就伸臂箍紧了。
好一会,耳鬓厮磨。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的注意力全在陈豫景的呼吸,慢慢地,他的呼吸仿佛牵连着胸口的心跳,频率都变得一样。梁以曦蜷起双腿,脚后跟蹭上陈豫景大腿,她整个缩进他怀里,感觉这样睡一觉似乎也不错。
一天下来,到这个时候,乱走的分针秒针好像才回到表盘,按部就班地滴滴答答。
虚虚实实的梦里,一大群色彩斑斓的珊瑚鱼忽远忽近,万花筒一样,弄得梁以曦心烦意乱。
挣扎着陷入深梦的前一秒,她突然睁眼,雪白的光亮冲开那一片光怪陆离,她挨着陈豫景肩窝,稍稍仰头,无意识叫了声他的名字,随即,心口跟着落下什么。
陈豫景的吻依旧流连在梁以曦颈侧,听到她的声音,他在喉咙口应了一声,沉沉的,温和又平稳。
他将她团抱着,仿佛年长的兽类看护自己的幼崽,叼在嘴边、寸步不离。
没一会,察觉梁以曦气息里的细微变化,陈豫景抬头。
她睡着了。
拉好梁以曦身上滑溜溜的睡衣,陈豫景关了灯,把人抱到床上。
一脱离他的怀抱,梁以曦就翻身面床躺平,看来是等不及舒展了。
午夜的风从窗口拂进。
即将入夏的津州,空气干燥,风声都变得薄脆,再热些,似乎可以吹起火星子。
不过这阵还是会有点雨。
乌云堆积在夜幕边缘,远远瞧着,仿佛一道横亘的黑色堤坝。
陈豫景在窗边站了会。玻璃上倒映着床上梁以曦的侧影。不知道是不是伤口疼痛作祟,他一点也不觉得困,相反,他清醒得近乎冷静。
发生的事在脑海翻了一遍,陈豫景转身走到沙发旁,捡起手机开始编辑信息。
一片漆黑中,雪亮的光照射在他脸上,映出他深暗如墨的眸色。
不过他的面容看不出与平日有任何不同。
几分钟后,他给李秘书发去一则正式的人事通知。
“明天上午十点,总行、各地分行,全行通告。”-
周义程是第二天上午十点一刻左右到的。
那会,梁以曦正在外间和苏瑶说话。
这趟本就是临时出差,剧组那边还剩两场戏要走。但她想拍完再来津州一趟。原因不言自明。
苏瑶瞥了眼坐在桌旁安静削苹果的陈豫景,笑着说:“回去和蒙导商
CR
量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梁以曦点点头。
原定的机票改签,但这会也得出发了。苏瑶去拿行李。陈豫景过来递给梁以曦一只削好的苹果。梁以曦咬了口,想说什么,敲门声就响了。
周义程进来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时间。
眼前的场面竟然有些温馨。
如果忽略陈豫景额头的纱布。
——不过应该是正点。
一刻前,副行长的解任通知已经全行通报。
说不上有多面生,瞧着像是爸爸的旧部,梁以曦心下了然,对陈豫景说:“那我先走了。”
她还想叮嘱他按时吃药,检查情况及时汇报什么的,但碍于外人在,话也没怎么说。
见她忧心忡忡、欲言又止,陈豫景笑着说:“吃完再走。来得及。”
一旁,苏瑶好笑,觉得这只苹果在陈豫景眼里功劳也蛮大的,留得住梁以曦。
陈豫景下楼送梁以曦的时候,周义程还有点犹豫要不要跟着一块去,但很快,他就不犹豫了,因为他们行长出门就搂上了他女朋友的腰——尽管现任汇富银行行长有女朋友的情况大家多少清楚,但真亲眼见了,估计还是会和周义程一样,站在原地愣上几秒。
行长肯定是初恋——身为过来人且已婚有女的周义程默默道。
这年头,不多见了。周义程又想。
他这么寻思着八卦,这趟过来顶的一脑门的官司都被岔开了。
以至陈豫景进门问他高速项目查得怎么样,周义程罕见卡了几秒壳。
所幸陈豫景想了整晚,找他来也是有事同他商量,便接着道:“先等检察院那边出结果。”
担保项目的纰漏已经交上去,虽然不是他们料想的方式,牵涉的人也换成了辛建科,不过至少算一桩案子。
昨天饭桌上,换下庄绪原最直接的考虑,就是为了日后的调查不再出现今日这样被人稀里糊涂搅浑水的状况。
目前最要紧的,是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继续查高速项目。
“结果出来,农商行的关闭文件也会跟着下来,到时候你拿过去。”
陈豫景看向周义程。
一个担保项目就是因为缺少正式文件,查得磕磕绊绊,到头来杯水车薪。
周义程皱眉:“真的会下文件吗?”
明面上已经拖了四年,相比陈豫景的笃定,他还是不确定农商行会真的关闭。
陈豫景走到窗边,语气很淡:“会下。”
入夏前的雨水要酝酿一整天。午后才有阴云的迹象,但也十分稀薄。
津州又是偏干的气候,偶尔风大了,雨汽也会被吹到后半夜。但终归是会下的。
何耀方将后续的事全部交代给庄绪原,求的就是一个稳妥——无论关还是查。
事已至此,他也有所顾忌。农商行处在风口浪尖已经太久。夜长梦多。何耀方是不会让自己在这样的阴沟里翻船的。
只是他再怎么顾忌,这个时候,也没真的顾忌到陈豫景身上。
不过陈豫景觉得,时间早晚罢了——
等何耀方真正察觉,是死是活、满盘皆输还是一局胜负,就真的见分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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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信息差的节骨眼,就需要一记兵行险招。
周义程点头,十分清楚:“关闭通知一到汇富,我就去调高速项目的文件。”
陈豫景推开窗户,风灌进来。
周义程离开后,李秘书打来电话,说没见到翠山雅居的老板,不过老板给留了话。
昨天那场乱局,牵涉到梁以曦,陈豫景从陈必忠透露的信息里知晓翠山雅居的老板同梁以曦的关系,觉得还是有必要专程派人去解释下。
陈豫景:“什么话?”
“灯笼瓶算他侄女的,他已经把账单给梁小姐发过去了。陈必忠打碎的珊瑚,联系不上,但是姓陈,算您的。”
即便事情听起来匪夷所思,但李秘书是专业的,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再离谱也正常。
陈豫景:“”
“还有何耀方的筷子,不过昨天已经结清了。”
脑海里闪过什么,陈豫景问:“怎么结的?”
李秘书:“不清楚,就这么说的。”
想了想,陈豫景道:“去问问,可不可以这样——灯笼瓶算我的,珊瑚让他去找陈必忠。给他联系方式。”
李秘书顿住,许是没想到自家老板是这么个讨价还价的思路,但还是十分尽职尽责:“好的行长。”
过了会,李秘书回来电话:“梁老板说想得美。”
陈豫景:“”
他有点不解:“灯笼瓶是古董,应该比珊瑚贵。”
李秘书:“是的。”
电话里,极其罕见地,出现了各自的停顿。
所幸李秘书专业素养够高,秉持着问题摆出来就要解决的策略,他立即道:“我再去问下。”
陈豫景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上司,于是他转换了问题的版本。
他对李秘书说:“我不可以帮曦曦还吗?”
李秘书公事公办:“了解。”
电话挂了半分钟就回来了。
李秘书复述了梁涧中的原话。
“梁老板告诉您——
所以他说想得美。”
陈豫景:“”
第94章 撒娇 我看他脑子有病。
对梁涧中来说, 结清九层包厢里的一双筷子并不算什么。
只是对象是何耀方。
倒不是说何耀方会不认账,只是这个账不好说。
今天的事可大可小。
一双筷子同样,可大可小。
翠山雅居的人进出收拾一桌的狼藉和一地的碎片。
坐在一旁的红木扶手椅上, 何耀方的面容早就恢复到平日里那种高深莫测。
整间包厢只剩他一人, 他远远坐着, 周遭仿佛自动陷入某种秩序, 看似有条不紊, 也如空无一人, 实则沉寂又压抑。
积年累月的权势加持, 有些东西于他而言易如反掌, 所以他看待一些人和事也变得极其刻薄寡恩。
梁涧中让经理递去账单。
账单上并未标注任何价格。
“服务不周, 何先生雅量。”
“筷子就算了, 想来也是无心之失。”
梁涧中站在刚才的位置, 杵着拐杖, 盯着何耀方, 语速缓慢。
倒不是忌惮, 他只觉得麻烦。性格使然, 他和梁瀚桢最大的不同, 就是在许多事上习惯直来直去, 不会讲求策略,也罔顾一些人情。
所以这番话说了两层意思。
何耀方抬眼。
他的目光和他此刻的掩饰一样, 居高临下,带着审视和冷漠。
很快, 他就想起来了。
——姓梁。叫什么忘了。
时间久远, 津州早就今非昔比。这个翠山雅居,同样如此。
当年梁家兄弟阋墙,他也算坐收渔翁之利, 不然高速招标的钱不会翻那么几番。梁瀚桢也是个蠢货,为了保下这座楼,不惜自掏腰包。要他说,拆了更合适。哪像现在,混在犄角旮旯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就是不知道眼前这位姓梁的又是个什么人物。
想来应该和梁瀚桢一样蠢。
何耀方笑了下。嘴角牵起,眼神阴冷。
他听出梁涧中的言外之意,语气如常:“当然。”